苏竞一愣之后喜道:“师父你终于肯认我啦?”
苦梅本来是一时兴起随口说了一句,把平时那些漫无边际的顾虑暂时忘了,没想到苏竞这会来敲砖钉脚,一转念明白苏竞确是至诚一片要认自己这个师父,她嘴上仍不松口,说道:“你要胜得过我才行。”
苏竞自然不会拂了师父面子,二人如同两条闪电一般一起蹿入敌丛,师徒俩都是空手对敌,苦梅也不管对手使用什么招数,每一掌必解决掉一个敌人,掌法老辣,而苏竞每一招每一式看似轻飘飘的全不着力,但是一掌过去敌军尽靡,原来的地上往往只留一个掌形的空白,威力惊人但是透着那么潇洒自如,这两人相比有点像常规武胤器和化学武胤器的区别,苦梅是一挺重机胤枪,火力猛声势足,压胤制胤作用明显,苏竞则是一颗核弹,带着蘑菇云的耀眼和炫目,不声不响地就能扭转一场战争的结果。武艺绝伦的李玮再和这两人比,最多只能算一支半自动步胤枪……
有这三个高手在前面带路,黑吉斯果然有了一丝松动,李玮的部下也相继杀了进去,但举步维艰,张西桥等了一天就是为了此刻的决战,澹台朗被擒对信州城外的黑吉斯军来说是灾胤难,但对张西桥来说也许是一次绝好的建功立业的机会,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把飞凤军终结于斯,这点损失完全不在话下。
赵善灵见李玮已经撕胤开了一个口子,急切道:“大将军,是不是该把李将军换下来了?”
老妈笑道:“这当口她肯定是不愿意下来的。”
赵善灵道:“可您明明说她只是临时替我一下,这事儿要让她办了,我的部下以后见了她的部下岂不是抬不起头来?”
老妈道:“说得也是,那这样吧,你也上去冲一阵,功劳算你们俩的。”
“多谢大将军!”赵善灵唯恐老妈变卦,急忙带着本部人马顶上去了,看来遣将不如激将,老妈只用两句话就又激起了这群女兵的斗志,不过我明白她旨在要给敌人以误解,以为飞凤军志在必得,架子做得越像一会撤退时也好轻胤松一些。
果然,赵善灵上去以后老妈吩咐张赶虎:“该做准备了,一会听我号令全军即刻掉头。”
我往信州的方向看了看,丝毫不见有军胤队开拔的迹象,若有所失又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道:“好了,看来我以后又能姓龙了。”
老妈观望着前面的战事,喃喃道:“情况不妙啊。”
原来李纬和赵善灵的人陷入了张西桥军的殊死抵胤抗中,飞凤军这一路杀来仗的是对方顾此失彼全无准备,而张西桥却是一心一意地严防死守,这一对上就是拼命反噬,女兵们马力人力都到了临界点,拼实力拼心理都不再占优势。此时撤退,张西桥趁势反扑那就成了一张甩不脱的狗皮膏药。
这会郭定远带着不到1万洪烈军出现在我们右方,他一直在和黑吉斯的小股部胤队纠缠,为的是掩护飞凤军的右翼,3万骑兵只剩了不到三分之一,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他来到我面前,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血水道:“少将军,咱们的人撑不住了,快叫友军随我一起投奔元胤帅去吧。”
我心里难过,飞凤军还可以钻进黑森林撤走,剩下这些原来的左路军士兵可就要给黑吉斯包了馄饨,是我把他们带出来的,我是他们的左前将军,士兵们一直拿我当救世主一样,没想到最后要葬送在我手里,我下定决心不管如何艰难一定要把这些人带出险地,但眼见史存道发兵无望,就算把他们带出去以后我回女儿国,又该怎么和他们说?我本想现在就如实相告,可一则时机不对,二来总觉太过残胤忍……
就在这时,张西桥部后方忽然一阵大乱,似乎是有大批人马在他营后出现,郭定远悚然道:“不好,是秦义武的援兵到了!”
“不对,你听!”老妈支楞起耳朵,示意众人认真辨别。我就听东北方向骤然响起了喊杀声,张西桥军中令旗乱跑,显然是被人偷袭进了大营。
郭定远喜道:“是友军!我刚才真是糊涂了,秦义武部胤队在张西桥正北方,而这支军胤队却是从东北出现的。”
“东北?”我迟疑道:“东北有我们的友军吗?”
“有啊!”郭定远道,“史驰将军的先锋营,史动将军的右路军不全在我们的东北方向吗?”
我一拍脑袋道:“不错,只是不知道是他们中的哪一个?”
分割
本想四十章把第五卷结了,结果仗还是没打完,后来我想了一个办法:没打完就没打完吧,明天开始咱们还是照开第六卷……老花保证第六卷将会完全换一个风格,至于是不是搞笑还不好说,它有可能是诡异的,蛋疼的,坑爹的,不过一定是好看的。嗯,就是这样。IO!~!
第六卷 再见,剑神 第一章 兄弟如手足
黑吉斯军后方战事一起,飞凤军和洪烈军同时士气大振,老妈立刻更改初衷,让飞凤军全军压上,要一举冲垮张西桥部。
其实这么做是有风险的,万一援军先一步被打垮,飞凤军很有可能就像我们原先分析的那样被包了馄饨,但是飞凤军如果为了保险而撤退前功尽弃自不用说,还会浪费一次绝好的机会,所以事到如今也只有拼命一试了。
飞凤军全军一冲,进展甚速,张西桥防东防西绝没想到援军从厉州方向杀来,手脚一乱顿时给那支人马杀了进来,郭定远手搭凉棚使劲张望,依稀见到了对面友军的旗帜,说道:“是先锋营的兄弟们,就是不知道统兵的是哪一位将军。”
张赶虎在阵前杀了一会拨马回归,跟老妈说:“大将军,援兵虽然到了但是人数只有2万,张西桥正在调度人马往上顶,时间一长我怕友军吃亏啊。”
郭定远道:“史驰将军用兵想来稳重,后面必定还有安排,大将军不必担心。”
他话音未落,那支援兵从黑吉斯的正面杀了过来,一哨人马簇拥着一人直奔飞凤军大旗下而来,等冲到近前,那人忽而冲出众人的护卫,一边哈哈大笑道:“五弟,二哥救你来了。”
我一听这声音愕然道:“史迪威?”
果然,随着喊话声,史迪威立马扬刀出现在我们面前,他眼睛一扫顿时发现了我,不禁眉飞色舞道:“老五,你前两天还说未免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没想到今天就应验了吧?”
我忙问:“你跟谁一起来的?”
史迪威道:“就我自己,你以为还有谁肯违抗军令来救你?”
我诧异道:“你说什么?”
史迪威道:“我听探马说信州和抚州城外打成了一片,又说是你不听祖父命令率兵出城,心里好生佩服,祖父已给父亲下了指示,不准厉州出一兵一卒,我求了他半天他也不肯派我出城,我只好临时鼓动了一帮敢死队来救你了。”
我一拍大腿:“你又拿爷爷的军令当放屁了?”
史迪威笑道:“那也没办法,谁让我欠你的情,探马说你们被围在信州城外整整一天也不见突围,我心想你要是能跑早跑了,这才赶紧来看看你的死活。”
“你这回可是公然抗命,就不怕爷爷找你算账?”
史迪威无所谓道:“这次要能活着回去,祖父就算不杀我恐怕也真得被贬成火头军了,可还是那句话,谁让我欠你的呢?你私自带兵出城也好不到哪去,咱们兄弟要么死在一起,要么一起回去给祖父军法处置,总不能你死了我还欠着你的。”
我心中一阵感动,史迪威能做到这份上,那真是把生死置之度外了,虽然我和他这兄弟是假的,但也由不得眼睛微微发涩,大声道:“废话少说,既然来了就跟我们一起杀吧。”
老妈忽道:“你们怎么这么容易就冲过来了?”
史迪威道:“都说黑吉斯人作战勇猛我也看也就那么回事,我们这一路上根本没遇上什么正经的抵抗。”
老妈道:“不好,你中计了。”
史迪威奇道:“我中什么计?”
老妈道:“你们要是从外围进攻,咱们两军内外合击张西桥或许还有可能被打个手忙脚乱,现在他故意把你们放进来和我们汇合,就是要把咱们一并消灭。”
史迪威愣了一下,迟疑道:“果真是这样吗?”
这时黑吉斯军忽然一起大声喊喝,发动了第一次正面大反攻,飞凤军久战乏力,史迪威带来的部队阵脚未稳,顿时给打得接连后退,史迪威变色道:“他娘的,果然是中计了!”
老妈道:“迪威将军,请你整合部下跟我们一起往正北方向杀。”
史迪威不再犹豫道声好,立刻派人传令,他虽然做事莽撞但是毕竟出身军事世家,号令明确速度迅捷,一时间两万人的部队一起掉头,飞快地补充到了飞凤军的战斗队伍里。
我喃喃道:“爷爷不愧是深得军心,就仗着你是史家二公子,这些人明知跟着你是来送死居然还肯这么干。”
史迪威道:“这话你可说错了,你道他们都是冲谁来的?”
“谁?”
“你!这些多都是上次你去救我时跟在你后面的人马,听说你被围了这才奋勇报名。”
我苦笑道:“这帮兄弟们是非死在我手上不可呀。”
史迪威道:“别说丧气话,你独个击杀陈志远的威风哪去了?”
我叹气道:“实话跟你说了吧,我这剑气有时灵有时不灵,不灵的时候我连一个剑士都不如。”
史迪威顿了顿道:“原来是这样,那也不用担心,有二哥在,总要把你安安全全送出去。”
我又好气又好笑道:“别吹了,这次还不知道要靠谁来救我们呢。”
史迪威认真道:“老五,我以前看你不顺眼是觉得你唧唧歪歪窝窝囊囊,又爱在心里做事,一副讨人嫌的嘴脸,跟你练不成剑气关系并不大,二哥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别往心里去。”
我料不到史迪威竟在这个时刻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想必是他认为这一战凶多吉少是以要死个无牵无挂,其实经历了今天的事我和他那点小过节早就释然,于是笑道:“你才唧唧歪歪,牙都给你酸倒了。”
史迪威一笑,拍马加入了战团。
张赶虎问老妈:“大将军,我们这一路向北,撤退的事怎么办?”
老妈道:“史迪威为了咱们孤军犯险,咱总得把他们送出去才是,鼓一鼓劲破了张西桥,咱们仍旧从黑森林撤走。”
我小声道:“多谢老妈体谅。”要真把这两万人置之不顾我还真做不到,老妈这一举动无疑解决了我最大的心病。
老妈也低声道:“就算你不当他们的剑神,也不能让你欠了他们的人情。”
就这样,黑吉斯、女儿国、洪烈帝国三国兵马在信州城外展开了空前激烈的厮杀,这时黑吉斯士兵不知深浅,飞凤军筋疲力尽,洪烈军南北散开不能聚拢,三国的军队都已经到了临界点,现在任何一点新的风吹草动都足以改变这种局面,只可惜让史存道发兵的设想看来已不大可能,而黑吉斯那边,秦义武最为精良的60万骑兵则随时有可能突然出现,权衡局势,飞凤军和洪烈军实到了极度危险的边缘。
苦梅厮杀了一阵不得不回来保护老妈,李纬身兼指挥大军的责任不能肆意出没险地,只有苏竞一直冲锋在最前线,此刻天又放黑,经过一天一夜的鏖战,苏竞也已呈现出了力竭之势,如果没有她,飞凤军的锋线战斗力绝对会下降一个档次,但是有了她却仍不足以确保一支军队的胜利,所以老妈不止一次说过,一个人的强大永远左右不了战争的走向,尤其在这千军万马之中更是如此。此时此刻,天色的变化无形中对联军又构成了新的不利因素——天一黑联军士兵便不能视物,黑吉斯正在慢慢夺天时之利!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关头,不知谁指着天上喊了一声:“看,扬明灯!”
我抬头一看,果见无数盏扬明灯正在缓缓升空,方向正是史迪威来的东北方,紧接着张西桥部的后方又是一阵大乱,我这次无师自通道:“厉州又派援军来了!”
史迪威纳闷道:“祖父严令厉州兵不许出城,难道父亲也学起了我?”
援军人数不明,从携带的扬明灯的数量看应该不会低于2万人,飞凤军杀至中路,对面援兵一突,两厢兵马便汇合在了一起,只是光线昏暗也看不清带兵的是哪一个,就听有人冲这边高喊:“二弟五弟,你们都还好吗?”
我和史迪威异口同声道:“大哥?”
史迪扬听有人答应急忙催马过来,三兄弟见面都分外惊喜,史迪威连声问:“父亲同意出兵了?”
不想史迪扬微微摇了摇头道:“我料父亲绝难同意,所以也没跟他商量。”
“那你的兵马……”
史迪威笑着拍了我一把道:“大哥是四品练营使,手下统带3万兵马,跟我自然不一样。”
“这么说你也是私自跑出来的?”
史迪扬道:“我听说二弟带了人马擅自出城营救五弟只好带了本部迅速赶来,其他的也管不了了。”
老妈笑眯眯道:“看来你们兄弟之间感情很深呀。”
史迪扬拱手道:“这位想必是女儿国的赵大将军了,晚辈这边有礼了。”史迪扬沉稳敦厚,性子里还多少有些迂腐,所以就算此时此地也执礼甚严。
史迪威忽道:“哎哟,你这么快就冲了进来与我们会面,怕是又中了黑吉斯的欲擒故纵之计了。”
老妈一笑道:“迪威将军多虑了,黑吉斯被你们兄弟左冲右冲,阵型已经涣散,这回多半不是假的。”
史迪威脸一红……
以史迪扬的性格居然能不顾军令擅自带兵出城,这不得不说是一个意外之喜,这个大哥对兄弟们向来照顾有加,今天倒着实难为他了。不过我见他眼神一个劲在飞凤军中扫来扫去好像是在找什么人,于是冷丁问他:“大哥,你是特意来救我和二哥的吗?”
“这……当然是!”
“嘿,那你犹豫什么?”
史迪扬结巴道:“我,我犹豫什么了?”
我叹了口气,伸手一指道:“苏剑神在那边,你要是想见她就赶紧去吧。”
史迪扬脸也红了……
史迪威闹了个大愣怔:“你们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我满心不是滋味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咱们这大哥在借用手足穿衣服。”
第六卷 再见,剑神 第二章 老子和儿子
随着史迪威和史迪扬的到来,再加上郭定远的余部,联军在澹台朗大营里的部队数终于超过了张西桥,双方就在信州城外展开了拉锯战,战果一时不明,而负责断后的左路军则不断有人从前线上退下来,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说明吴司中正在一**地击溃左路军构成的防线在朝我们进发,只要给他们冲进来,吴司中就能整合起澹台朗的残余人马从南面对我们构成致命打击。
此时飞凤军要能先一步冲出去,那这一役则可谓辉煌,但是要晚一步被后面的敌人追上来,则损失必然惨重,甚至有可能会全军覆没,老妈和张西桥都深明此理,一个急着携胜而走,一个就像烂网兜一样拼命扯住不放,双方厮杀之惨烈实非言语能形容。
就在这时,东北方忽然焕发出一片耀眼的火光,接着地面微微震动,听声音就是有大批骑兵在快速奔驰。我、史迪威和史迪扬三人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又是厉州的援兵!”
果然,张西桥部被这股洪流冲得一个趔趄,能拱得动20万人马,看来这次的援军也远远多于史迪威史迪扬兄弟带来的人数,少顷,无数的火把自远而近迅速接近我们所在的战场,借着或火光,就见天空中飘着一面巨大的旗帜,上书“抚远将军史”的字样,看人数起码也有20万之众,史迪威振奋道:“太好了,是父亲!”史迪扬却道:“不好,是父亲!”这兄弟俩性情各异,心境也大不相同,史迪威是不管怎样,见援兵到了先赢了这一仗再说,史迪扬却担心无颜以对史驰,惧怕他问责。
那面旗帜距我们不到里许,却并不贪进,始终不疾不徐按部就班地往前移动,黑吉斯早已被洪烈军左一拨又一拨的援兵弄得不胜其烦,现在忽见和自己人数相等的大批骑兵现身,军心已经生变,但张西桥显然不是个简单人物,硬是兵分两路一路前拒飞凤军一路后阻史驰,谁都明白他这是在拖延时间等待救援,无论吴司中和秦义武哪一方援兵到了都有可能把战局扳回去。
这一战中,黑吉斯军不可谓不勇,但是这场局部战役中我们的人数终于第一次历史性地达到了他们的两倍,飞凤军自不用说,史驰所率的先锋营骑兵也是洪烈军中最为精锐的部队,两相夹击,张西桥部伤亡惨重,势力范围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缩小,老妈喃喃道:“但愿史驰不要冒进,先集合我们两军优势兵力完全吃掉张西桥再说!”而史驰的先锋营也正如她所愿,绝不发起突击而是碾压式地缓缓前进,老妈赞叹道:“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史驰跟我想到一块去了。”
此时的黑吉斯军正如一块被夹在两片烙铁中的坚冰正在慢慢融化,虽然照这个势头看最终会被完全消灭,但联军最后损耗也必甚巨,鏖战之中,苏竞忽然高高跃起,朗声道:“张西桥首级在此,尔等还不投降?”说着将手中一个人头抛落在地,黑吉斯士兵闻言俱各大惊,阵容顿见涣散,联军趁势掩杀,黑吉斯不支之象加剧,片刻之后终于全面崩溃,苏竞威风凛凛地凝立于空中,飞凤军向来把苏竞当成军中战神膜拜,而此时洪烈军也都心生向往之情,联军胜利会师,战士们也都一起欢呼起来。
史迪扬痴痴地望向空中,史迪威则撇撇嘴,在我耳边不无遗憾道:“五弟你的风头都被这个丫头给抢光了,你也太让我失望了。”
我只微微一笑,苏竞在半空中忽然一晃,身子笔直地落下,我大吃一惊,急忙催乌龙骓找准落点将她接了下来,在别人看来她是恰到好处地落在我马上,但我见她衣裙边幅上尽是血迹,以这妞的洁癖,我知道她不是到了日暮西山绝不会如此狼狈,不禁悄声道:“小竞竞,你没事吧?”苏竞不答,在我身后喘息半晌,忽然一口**辣的鲜血全喷在了我的背上,然后就听她虚弱道:“张西桥身边有两个高手……别让别人瞧出来!”
“那两个高手呢?”
“……我已经解决了,别停下,先让我把这口气缓过来。”
我急忙端正身子策马徐徐在联军中奔走,过了好半天才听身后道:“好了。”我心里起急,却只能装作慢吞吞地来到联军的汇合地,新到的援军阵脚一开一员大将顶盔冠甲掠出来,史迪扬和史迪威见了这人忙一起低头道:“父亲。”来人果然是史驰。
史驰严厉地瞪了他们两个一眼,最后目光停留在我身上,我嘿嘿一笑道:“爹,您怎么来了?”说着偷偷看了一眼老妈,当着她的面管别人喊爹说实话我心里也老大不得劲的,好在老妈淡然自若地在一边看着,一副不方便插手别人家事的样子。
史驰又恶狠狠地挨个看了我们三个一眼,愤愤道:“老子的三个儿子一股脑全让人围了,老子不出兵又能怎样?”
史迪威一听这话头知道史驰担心多余责备,急忙一扶胳膊,装出旧伤复发的样子博同情,史迪扬则唉声叹气地退在一边。
史驰往对面打量了一眼,来到老妈马前一拱手道:“这位想必就是女儿国的大将军阁下了。”老妈还礼道:“史将军客气。”
史驰板着脸道:“按两国约定,大将军不是明天才入驻抚州城吗?”
老妈微微一笑道:“兵之道,在于便宜行事,我见吴司中今日防备松懈,所以把计划提前了一天。”
“哦,就算如此,贵军又何以临抚州而不入,居然出现在了信州城外?”
老妈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我料澹台朗疏于防范一鼓作气摸了他的大营,这一仗幸得史将军相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史驰怒色更增,忽然转头对我大声道:“抚州兵是你带出城的对不对?”
我见史迪威冲我做了个鬼脸,心知这其中的前因后果史驰肯定是了然于胸了,于是避重就轻道:“爹,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我们左路军还有不少兄弟被困在后面,请您派人去救一救他们。”
史驰瞪眼道:“你自己捅下的娄子自己去想办法。”
郭定远大急道:“驰将军,请您务必看在少将军和我的面子上施以援手,那可都是自己兄弟啊!”
史驰哼了一声道:“现在什么情况?”
郭定远道:“左路军12万人马为了掩护友军突袭,被吴司中部拖了将近六七个时辰啦,也不知10成中还有没有4成。”
史驰越听越怒,指着我鼻子道:“你干的好事!”
郭定远沮丧道:“驰将军不必迁怒少将军,这事我也有份。”
我摆摆手道:“说好了的,一切责任由我来负。”我转向史驰道,“爹,这些人你救是不救?”
史驰听我口气严厉,竟然被我问得一愣,他哪知道我已经准备好了要和洪烈帝国诀别,这儿子能少当一会就少当一会,只是我实在舍不下左路军的旧部,这才不得不从权。
史驰顿了顿严肃道:“照你们说的,吴司中部并没受什么损伤,咱们费尽艰辛也不过才消灭了澹台朗20万兵马而已,那么在我们身后起码还有黑吉斯100多万人马,凭我们这些人冲回去也无济于事。”
郭定远双眼血红道:“驰将军,帐不是这么算的呀!”
老妈道:“史将军,不如这样,如果你愿意杀回去,我飞凤军可助你一臂之力。”
史驰冷冷道:“算了吧,要不是赵大将军的‘奇谋妙策’,我们左路军的兄弟怎么会被困住,你现在又来做好人不嫌晚了些吗?”
“你放肆!”张赶虎和李玮等几名女将顿时叫嚷起来,老妈挥手阻止了她们,淡淡道:“史将军,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但是我想告诉你,这一仗我们飞凤军死的人也不少,你可以去问问你们左路军的兄弟们为什么心甘情愿地替我们断后,我们这一路杀来可有半丝怯懦和迟疑?在你们眼中我们女人不得什么用,可我们没有愧对任何一个人。”
老妈这番话说出来时,先锋营的洪烈士兵正在打量着飞凤军,这些女兵们一个个血染战袍,弓矢尽、刀刃卷,不禁都震惊无语,洪烈帝国和女儿国虽然一直在对抗同一个敌人,但这副景象却是头一次见。
史驰一时语结,叹了口气道:“请赵大将军随我回厉州休养,这也是我们洪烈军所能做的最大努力了。”
老妈缓缓摇头道:“我们现在除了女儿国哪也不去,洪烈帝国枉为联邦大陆第一强国,却言而无信,和人结盟没有半点诚意,我们在外面肝脑涂地,史存道却连面都不肯露,今后合作也是一纸空言。”
史驰道:“此事论起来却是你们女儿国违约在先!”
老妈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咱们就此别过。”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便等候在一边,老妈这是要和我和史家人做个最后的道别,我心中百感交集,失魂落魄地来到史驰马前,抬起手冲他和那俩兄弟摇了摇,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嗫嚅道:“各位,这个……”
史迪威好笑道:“什么各位,老五你受刺激了?”
“呃……其实……”我推本溯源,刚要把如何冒充了史迪载的经过说出,就听远处有人嚎啕道:“少爷,我让你失望了少爷!”我抬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着,大约二十来匹马从信州城那边跑过来,张世磊离着老远就飞扑在我脚下,痛哭失声道:“少爷,我对不起你!”
我淡然一笑道:“这又不是你的错。”
张世磊发愣道:“怎么不是我的错了?”
我说:“不就是没搬来救兵吗?我早想到了,还有,我也不是你们的少爷。”
张世磊大惊道:“少爷,你这是不让属下们继续跟着你了?”他身后那些人也都噗通噗通跪了一地,乱七八糟地哀求道:“少爷,你不能不要我们啊。”
我叹气道:“你们都起来听我说。”
张世磊忽然死死抓住我的腿道:“您先听我说完再处置我们——非是卑职贪生怕死,实在是那魏无极武功太过高强,我们就算想找他拼命也无从拼起啊!”
我纳闷道:“魏无极?关他什么事?”
张世磊道:“属下们奉命押送澹台朗回信州,不想此人在半路杀出,劫了澹台朗不说,还杀了我们30多名弟兄,卑职想和他拼个同归于尽,这厮却带着澹台朗一眨眼就没影了。”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你们也没见到我爷爷?”
张世磊道:“见到了,本来卑职想立刻就死,但想军情要紧,于是进城面见了老元帅,把你交代的话也都跟他老人家说了,这才快马来见少爷,我们要死也死在少爷马前。”说着拔出刀来架在脖子上就要自刎,我一脚把他的刀踢了老远,没好气道:“去去去,捣什么乱,一个澹台朗丢了也就丢了,有什么可死的?”
就听有人沉声道:“不错,澹台朗丢了比不丢强,都是40多年的故人,老夫还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爷爷?”我意外地瞪大眼睛,黑暗中,一个高大的身影渐渐走到灯光下,正是史存道。
史驰、史迪扬史迪威兄弟也一起吃惊道:“父亲!”“祖父!”
张世磊擦了一把眼泪道:“少爷,澹台朗虽然给我弄丢了,好在元帅他老人家肯出兵,总算没把你交给我的任务全搞砸。”与此同时,史存道身后人影交叠,秘密重重,也不知来了多少人马,他们故意不点灯不急行,我们和黑吉斯决战刚完,竟然没发现已经被人包围。
史存道看看张世磊对我说:“我和那澹台朗交手40年,难为我们两个老不死都能活这么久,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吧,我要真见了他也难保说不定对他网开一面,他吃了这一辱,回去也再难带兵,跑了就跑了吧,只是那魏无极可恨,你也就别怪这些小的了。”
“我从来也没怪过他们。”我对张世磊道,“听见没,元帅都发话了,起来吧。”
张世磊感激涕零道:“多谢少爷,我们一定将功补过,少爷不杀我们,我们就死在疆场也是好的。”
我撇嘴道:“什么死呀活呀的,这一仗打完,都给我好好回家种地去!”
史驰紧走两步问道:“父亲,您怎么亲自来了?”
史存道道:“废话,老子的儿子和孙子都差点给人包了圆,老子不亲自来还能指望你们吗?”
史驰:“……”
史迪扬和史迪威见自己老子这么快就吃了现世报,想乐又不敢乐,差点憋出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