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递的诞生必须依托通畅的交通和高度发达的海陆空运输工具,而这两方面古代一个都达不成,不然也不至于到了近现代还有类似“要致富,先修路”的口号,足见交通运输的重要性。
如今倒是有很多笔直顺畅的大道,但是大多都是官道。
所谓官道,开山架桥只为迅速传达朝廷讯息和运输粮草之便,必须时时刻刻保障畅通无阻,纵然是官员也须得有专门文牒方可上路。
简单来说就是民不能走,不然很可能出现朝廷八百里加急被老乡的猪群堵住,运往前线的粮草被羊群啃了之类的情况。
而民道么,沟壑崎岖,雨天烂泥,真的不提也罢。
所以才有“富贵了回乡修路”的套路,因为大家是真的迫切需要。
民间传递消息主要靠同乡捎信,并由此诞生了相当多的古诗词,譬如“呼儿烹鲤鱼,中有尺素书”等。
但这种传递太过依赖偶然性,有时有急事想通知谁,偏又没人往那里去可如何是好?故而镖局应运而生,这就是最初版本的快递。
镖局的业务范围很广,既送货,也送人。
且镖师们大多身强体健,会武艺,遇到地方土匪、流寇也不怕,所以许多达官显贵都喜欢用,颇具市场潜力。
但是有个问题:你拿着人家的东西走了,到底送没送到,对方根本没办法及时知道。
没法儿查物流信息!
这就导致镖局起步很艰难,因为没有信誉保障。
还有人说飞鸽传书,师雁行也是来了之后才知道真扯蛋。
有这种方式吗?
确实有,但并不普及,还是官方用的多。
民间倒是不少养鸽子的,但要么为了吃,要么为了溜。
指望它们送信儿?开什么玩笑!
首先,飞鸽只能在固定航线之间往返,路线定死了的。
一旦想和第三人交流,得了,从头开始驯养吧。
另外它们体重小,导致能携带的重量也极其有限,最多不过几张纸。
而驯养一只能够独立完成任务的信鸽需要非常专业的技巧和很漫长的周期,民间这种技术非常罕见,成本又高,没什么百姓会为了这个单独养鸽子。
但最致命的是,实际上飞鸽传书的成功率根本没有小说和影视作品中表现的那么高!
它们也会迷路会叛逆!
甚至被人随手射杀煮了吃了。
故而需要同时放多只信鸽,传递相同的内容,如此才能保障消息准确无误地传达到收信人手里。
可但这么一来,成本就又上去了,所以多被军中垄断。
回去的路上师雁行还在想呢,如果柴擒虎真的把快递做起来,大家完全可以搞个合作嘛!
刚进门,凳子还没坐热乎,师雁行就被苏北海派来的人提走了。
已经合作过几次,又有裴远山这层关系在,苏北海就开门见山地说了。
“那奶油蛋糕能送去外地么?”
师雁行精神一振,“敢问大人送去什么地方,多远,中间会经过什么地段?”
奶油蛋糕价值不菲,苏北海自己一次也没买过,可现在却要送去外地,给谁?
苏北海迟疑了下,显然是不大想说的。
师雁行倒不是非要刨根问底,“大人有所不知,那奶油蛋糕极娇贵,容易发霉变臭不说,裱花极容易化,更容易塌。”
下月初也才是八月,后世公历的九月,白天正经挺暖和的。
这话之前苏北海就有所耳闻,无奈之下,只好说是州城。
“州城啊……”
师雁行陷入沉思。
之前郑平安曾帮她从州城买槟榔芋,中间层说起距离,若马车正常行驶,少说也得两三个时辰。
这么暖和的天气,这么远的距离,中间路况不明,能行吗?
非但如此,苏北海甚至还想要个三层的!
师雁行一听,第一次想主动往外推。
这不要命嘛!
州城有什么人值得苏北海如此大费周章吗?
有!
知州!
即便不是知州大人,也必然位高权重。
大客户!
师雁行重新来了精神,开始认真思索。
三层直接送过去是不成的,没准儿刚出城门就晃塌了。
那么分层拆开,到时候现场组装怎么样?
理论上来说是可以的。
还有冷藏。
照例是硝石和棉套的经典组合,只要硝石的量足够,甚至可以夏日制冰。
苏北海听罢,大手一挥,“硝石本官自会安排。”
硝石虽然限购,但以一县之尊超额弄些完全不算事儿。
这两个大难题解决了,师雁行轻松一大半。
但最关键的一点还不行:颠簸!
奶油蛋糕很脆弱,任何一点颠簸都有可能导致变形。
而苏北海此行又走不得官道,师雁行一想到城外的烂路就头疼。
师雁行想了半天,还是不能打包票。
苏北海皱眉,倒也不难为她,想了一回,问道:“做这个需要多久?”
师雁行瞬间明白他的意思:既然不方便带过去,那就现场做!
“半天,”师雁行说,“但是大人此行想必并不想过多的引人关注,可制作蛋糕的器具十分繁琐复杂,还要有烤炉。而每一只烤炉的冷热和时长都不同,我需要至少两天提前适应,不然烤出来的蛋糕可能会开裂、发苦甚至夹生。”
这么一来,阵仗太大,就完全背离了苏北海当初速战速决的初衷。
苏北海知道可能会麻烦,但没想到这么麻烦,偏师雁行说的都是实话,顿时陷入挣扎。
第99章 试验
师雁行考虑许久, 提出两种解决方式:
“一个是先烤蛋糕,去到州城之后随便找家客栈安顿下来,现场打发奶油、裱花。这样虽然也需要一些工具,但也不算太显眼了。
要么就请苏大人事先帮忙找一家带烤炉的铺子, 我提前几天过去, 亲自去试几次温度, 从蛋糕胚开始制作,保证新鲜完好。
但这么一来……”
这么一来她要耽搁好久啊!
没有师雁行坐镇的师家好味一天得损失多少钱!
而苏北海有这个银子和主动性赔偿吗?
耽误挣钱绝对不行!
好在苏北海也不想太过兴师动众, 毫不犹豫选了第一种。
师雁行点头, “还需要大人配合,帮忙做些准备。”
若在现代社会, 单纯移动蛋糕胚简直不要太简单, 可现在没有柏油马路!没有减震的橡胶轮胎!没有零下七十度的干冰袋!
甚至还没有膨松剂, 想玩儿点科技与狠活儿帮助蛋糕胚加固定型都不成。
师雁行的要求很简单,就是正式去州城之前先做蛋糕胚的抗震试验。
“大人说要高高的三层, 底层矮且宽,背面涂抹奶油后产生的粘性足够趴在油纸板上, 只要不被颠到翻滚,基本不会有任何问题。
但往上的二层和顶层不同, 尤其顶层,窄且高, 这种尺寸对比决定了它们极其脆弱, 而且容易倾倒。”
若是自己吃也就算了,哪怕碎成渣都能将就,但这是送礼啊!
寿宴上送礼, 别说摔碎了, 哪怕摔歪、摔裂都是在找死。
苏北海还真没考虑这么细, 瞬间安定下来,看她的眼神中不由多了几分赞赏。
果然术业有专攻,什么事儿就得找什么人做。
凡事不怕麻烦,更不怕对方提出各种要求,因为她说得越细就证明心里越有谱,越可能成功。
反倒是那些事前满口应下,什么都不闻不问,什么都“好好好”的,事到临头才容易出乱子。
“若第一次就完好无损,还要再测么?”
听师雁行强调至少要测试三遍以上,苏北海不解道。
连着几天让马车多次奔波于县城和州城之间的大道上,是否太过小心翼翼了些?
“要,”师雁行毫不犹豫地点头,“而且必须要保证跟出发当日同一个时辰、同一辆马车、同一批护送人员,以及同样的车内陈设,对了,最好牲口也别换。”
如今讲究点的马车都会通过铺设藤席和软垫等减震,而手工产物注定了不可能像流水线产品一样没有任何出入。
万一第一遍测试时凑巧通过了,送礼当日因为某种原因换了马车或垫子,突然就不行了呢?
甚至更倒霉一点,万一路上有坑,头天测试的时候侥幸躲过了,因为是平坦大道,寿宴当日偏就倒霉催的陷进去了呢?
师雁行是个赌徒,却一点儿也不想承担这种低级风险。
苏北海终于见识到了传说中的“心细如发”,最后干脆叫了自己的心腹来。
“将师掌柜说的全部记下,接下来几日你听她派遣,若有所需,直接找本官回话。”
怎么抱蛋糕也是个技术活儿。
那心腹应了,特意去师雁行跟前刷了个脸,这才离开。
晚间师雁行一腔热血画图纸,满脑子都是宏伟蓝图。
真是世事无常,谁能想到她一个中餐起家定江山的,如今竟要靠着做西点出奇制胜了?
果然没有白学的技能,保不齐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鱼阵和江茴一边一个趴在桌上看,两脸好奇如出一辙。
江茴觉出几分不寻常来,拔下头上的簪子替她挑了烛心,看着火光拔高才抹掉蜡油插回去。
“这又是哪位贵人订的?”
平时也陆续有订蛋糕的,但却很少见师雁行这样认真地设计图样,差不多都是问了客人需求大手一挥就来。
师雁行嗯了声,见室内没有他人就说:“苏大人要送人的。”
“酥大人是谁?”鱼阵眼睛一亮,吞了下口水,也学着她的样子,压低声音道。
师雁行笑出声,手一抖,差点废了稿子。
“还饼大人呢,就是那个县衙的苏大人。”
鱼阵歪头想了会儿,很失落的哦了声,把肉乎乎的下巴垫在手背上盯着画稿看。
看了会儿,又小声问:“姐姐,我明天可以吃一块蛋糕吗?”
江茴忍不住道:“你哪天不吃?”
鱼阵扭着身子哼唧,嫩生生的食指在桌上蠕动,一拱一拱蹭到画稿上,贪心地点着上面的蛋糕得寸进尺。
“想吃这样的!”
“你还挺会挑!”师雁行乐了,抓起她的小爪子作势咬一口,“这个倒也不是不行,反正过两天要做实验,肯定会废几个。”
鱼阵笑嘻嘻缩回手,心满意足。
得亏着三妹她们差不多练出来,以老带新,每人掌握两三项,师雁行才能在接下来的几天沉迷尝试,疯狂烤蛋糕胚。
试验证实了师雁行的担忧:
苏北海手下的人根本就不会抱蛋糕盒子!
三个洗白白的小厮上车,一人搂着一层蛋糕胚,马车刚出城门经历第一次颠簸时就因为过度紧张,直接用手指头把外层的木片盒子按破一个。
凹陷的木茬瞬间刺入蛋糕胚。
当时那小厮都快哭出来了。
这还没完,后面走的时间久了,众人颠簸摇晃不免手酸腿麻,拿捏不稳,走到一半时某个蛋糕盒子直接就脱手飞走,面朝下扣在车厢里了。
众小厮:“……”
真的好难啊!
你又不能使劲搂,前头抠破了的那个还在哭呢!
可不使劲又拿不住!
苏北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到底没说什么,只让他们继续。
倒是师雁行觉得挺可乐。
反正报废的蛋糕胚也能吃,先问苏北海要不要,确定对方不要后她就回收后照样裱糊了奶油自己吃。
后面坏的太多吃不完,就把有破损的地方切掉,打折出售。
众觊觎蛋糕却囊中羞涩的穷鬼食客们狂喜。
得知消息的苏北海:“……”
你还真是雁过拔毛啊!
真是仗着文书里写了一切开销由本官承担是吗?
于是再后来,苏北海就直接要求她将“失败品”抹了奶油留下了。
哼!
本官自己消耗!
于是一连几天,苏大人夫妇家的早点、日间点心都换成了奶油蛋糕,硬生生把潘夫人吃到看着就反胃。
你疯了吧?
大热天的,谁天天吃这些油腻腻的!
师雁行深感遗憾。
薅羊毛真的太快乐了。
奈何快乐时光总是短暂。
如此这般折腾了五天,“押送蛋糕小分队”渐渐萌生出诡异的默契,从原本的紧张忐忑到如今的麻木冷漠,非常可怕。
车夫现在闭着眼都知道哪段路那边有坑,可以提前避过,而车厢内的小厮们只要听见车夫咳嗽,就集体调整姿势,屁股离开坐垫,随车厢的轻微晃动一起共振……
深入了解了解决方法后,师雁行看他们的表情都有点诡异。
她想起来一个段子:
电视画面抖不怕,你可以跟着它一起抖,只要频率一致就觉不出来了。
然而师雁行又觉得有点荒唐。
你看,上面的人其实什么都不用说,也不用做,下头的人就会为了一句话跑断腿、想破头。
这就是权力的滋味吧?
难怪大家都想做官。
感慨归感慨,活了两辈子的人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你们高兴,我赚钱,很好!
双赢!
赢麻了!
萦绕多日的老大难问题一招解决,师雁行顿觉整个人都轻盈了,下午光明正大翘班,先回家狠狠睡了一觉。
醒来时日上三竿,还是江茴把她晃醒的。
“想起来吃点饭活动活动,省得睡过头,晚上睡不着。”
师雁行迷迷糊糊下来吃了饭,又觉得困意上涌,再次滚回被窝当蚕蛹。
这回笼觉就到了半夜,期间江茴应该来过,奈何瞌睡虫支配了师掌柜,睡眠质量堪比死猪,江茴只好留下一盏灯后放弃了。
师雁行诈尸一样在炕上睁着眼挺了会儿,然后摸摸肚子。
“饿了。”
八月的夜晚已经有点凉了,师雁行摸摸胳膊,在短袖寝衣外披了件薄外套。
没有光污染的星空甚美。
漆黑的幕布上散落星子万千,璀璨银河浩浩荡荡横贯苍穹,恢弘无比,气势万千,仰头望去,不消片刻便能感知自身之渺小。
相较之下,月光反倒逊色了。
师雁行看了会儿,眼角的余光突然间一间厢房房门开了条缝,似乎有颗小脑袋探出来。
对方也没想到这个时间院子里竟然还有人,四目相对,都愣了下。
然后那脑袋“滋溜”就往回缩。
“站住!”
师雁行低声道。
脑袋又钻出来,磨磨蹭蹭过来行礼。
“掌柜的……”
如今手底下人多了,屋子也填充起来,很有人气。
郭苗和胡三娘子住双人间,后面来的姚芳和李金梅住一间,然后那些两次增增减减凑出来的十个女孩子住一间最大的通铺。
屋子东西两面都是对头炕,成年女子都能睡十几个,对小姑娘而言很宽敞。
借着星光,师雁行依稀辨认出这是后来买的五个女孩子之一,似乎叫茴香。
“睡不着?”
茴香低着脑袋不说话,闻言身子一僵,点了点头。
后买的五个女孩子大多是遭难过来的,最初精神状态有点不大好,调整了好长时间才慢慢缓过来。
“饿了还是想家了?”
师雁行干脆往台阶上一坐,拍拍身边,示意她也坐下。
茴香使劲摇头,“怎么好跟主子平起平坐。”
见她决议不受,师雁行也不勉强,又安慰两句,然后就发现小姑娘衣裳前襟有水渍散开。
哭了?
唉,还是个小学生呢。
“你家的事,我也听说了,逝者不能复生,你自己好好的,他们泉下有知也能安心。”
谁知不安慰还好,一安慰,茴香哇的一声哭出来,一边哭一边哽咽道:“我,我想爹娘……您是个好人,要是爹娘还在,指不定他们多高兴!呜呜!”
茴香爹娘都没了,但却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去年年底她舅舅忽然拿着一张合约书来,说要拉她爹去做买卖,请他做个担保什么的。
茴香一家人都不识字,一开始不敢签,然后长了个心眼儿去请人帮忙看。
没想到他舅舅早就把那个人买通了,说是没问题,茴香爹娘放了心,就给签上了。
谁承想她舅舅早就染上赌瘾,十赌九输,欠了一腚饥荒,走投无路之下仍死性不改,竟糊弄着茴香爹借了高利贷。
那是借高利贷的文书!
茴香爹那日按了手印之后,她舅舅就卷银子跑了,后来讨债的上门,见实在还不上,便将家里打砸一通,直接把茴香拖走了抵债。
茴香娘正因遭遇亲弟弟背叛卧病在床,哪里受得了再失去女儿的打击?一口气没上来,给活活气死了。
茴香爹四处找她舅舅,又想去给人拼命,反而给打折了腿,强撑着把自己吊死了。
茴香本来有些麻木了,可前些日子,领头的三妹忽然告诉她,等学好了规矩就可以跟着识字了。
不经意间的一句话顿时戳中茴香软肋。
“但凡,但凡当时家里有人能识字……”
茴香泣不成声。
若果然能有人识字,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骨肉分离,家破人亡的地步。
师雁行叹了口气,过去摸摸小姑娘的脑袋,“哭吧,哭完了就好好过日子。”
关注员工心理健康也是一名合格的企业家理应具备的品质。
为此,上辈子她还特意学过一点心理学呢!
茴香本想放声大哭,可想着大家都睡了,竟也不敢出声,憋憋屈屈的,差点没背过气去。
师雁行无奈,弯腰替她抹了抹脸,“赶明儿我带你去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哭,发泄一回,饿了吗?”
正感动的茴香:“……”
大半夜的,您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她吸吸鼻子,扭捏着点了点头。
饿了。
哭饿的。
第100章 滚蛋饺子
苏北海那位客户的寿宴是在八月初九中午举办, 他本人和师雁行会天不亮就启程,随行者坐另一辆马车带着事先做好的蛋糕胚前往州城。
为防止意外情况,蛋糕胚都是双份的。
早点去慢慢做,万一中间出了岔子, 好歹还有回旋的余地。
虽然能赚不少银子, 但是江茴有点不大高兴, 一边替她收拾行头一边嘟囔,“就为这事儿, 惹得觉都没得睡。”
蛋糕胚倒是可以头天晚上睡觉之前做, 刚好放凉,但是天不亮就启程, 统共也睡不到两个时辰, 孩子长身体呢!
师雁行就笑, “如今你也抖起来了,这话若外面说去, 可招人恨呢!”
江茴也笑,“是又如何?如今咱们多少也有些进账, 自然不比以前。”
以前家里穷得叮当响,那个真是卖命换钱。可现在不是不同了嘛。
有时候看师雁行还这么拼, 她心里自然过意不去。
鱼阵搂着师雁行的腰,第无数次问姐去哪儿?
“办事啊?”
师雁行呼噜着她的脑瓜, “嗯, 去办事。”
自从来到县城后,师雁行隔三差五就要往外跑,这小东西粘人, 每次见了都要追着问, “姐姐干嘛去呀?”
师雁行不好同她解释, 每次都答,“办事。”
久而久之,现在不用她说,每次鱼阵自己开口就问:“办事啊?”
江茴对鱼阵道:“得了,当天就回来了,别再吵你姐姐。功课做完了没?过几日可就开学了。”
天气渐渐转凉,放了大长假的豆丁们也该回去上学了,再不赶紧着都快玩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