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王一听这个,那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也没说其他,只是淡淡地命令道:“戴上。”

只有两个字,可是那语气,却是不容置喙的命令。

顾松一愣,看着容王半响,嘴巴微张,最后终于点头:“行……我戴……”

最近仗打多了,每天都是尸横遍野的,这人心里也都火气大,如果他真惹了这当大将军的妹婿不高兴,保不准他让自己干什么呢,顾松还是有些怕的。

于是很快,军中诸将都发现,镇南侯顾松和他们的大将军容王殿下,都戴上了口罩,行军的时候把大半张脸蒙住了。

众位将领默默地看了一眼,不过没人敢吭声,也没人敢笑什么。

上次的教训,他们还记得呢,那是刻骨铭心啊!

而顾松所不知道的是,就是这个口罩,带他走向了他怎么也想不到的命运。

那一天,顾松在一处山谷遭遇了敌人的小股部队,他见此情景,便当即令下,命人阻截,矢志要将对方拿下。谁知道待走近了一看,对方虽然身披战甲,却看起来竟然是个女子。

据说你在战场上遇到三种人是需要格外小心谨慎的,一种是出家人,比如尼姑和尚,一种是小孩,还有一种是女人。这三种,原本不该出现在战场上的,可若是出现了,必然说明他们身怀异能。

事出反常必有妖。

顾松怎么说也是跟随容王在沙场上历练出来的,此时见了这一名女子穿着战袍带着一众兵马,当下就冷沉沉地道:“诸位小心,务必一拥而上,将此女子拿下!万万小心,莫着了什么暗器!”

众属下听令,当下在顾松的带领下,骤然冲出,一时之间,山谷之中喊杀声不绝于耳,厮打砍杀刀光剑影。

这女子一回首间,峨眉高耸,英气中透着艳丽,她见了顾松,冷笑一声,语气中颇为鄙薄:“这里哪里来的鼠辈,堂堂大将军,竟然戴着女子一般的口罩,真真是藏头藏尾,莫非你也和我一般是女儿身!待我擒下你后,扒掉你的口罩,看看你是何等人也!”

说着,她就轻轻一挑,上前冲向了顾松,那个架势,还真是要拿下顾松,矢志扒下他的脸一看究竟!

顾松哪里受得住一个女子如此侮辱于他,当下横眉冷竖,冲杀过去。

一场厮杀,就此拉开帷幕。

*************

当阿宴的哥哥在沙场厮杀的时候,她正品着宫里送来的稀罕水果。这些水果都是从南方特特地快马加鞭送过来的,是北方不曾见过的稀罕玩意儿。别说寻常人,就是以前敬国公府里,怕是也吃不到的。

毕竟送过来就那么一点,那都是给皇宫里御用的。

如今因着容王不在,遇到什么下面进贡的稀罕玩意儿,皇上都是特意命皇后那边留出来一份好的,专程派人送到容王妃这边,供容王妃享用的。

譬如前几日,有东边善于织锦的云来县,供奉了一匹罕见的红锦,好像叫什么潋霞余晖的,那锦展开来后,你仿佛能看到上面的落日余晖,映衬得周围的一切都带着几分米分泽。据说这红锦是当地一种叫血丝的蚕产出的蚕丝织就的,只可惜那种血丝蚕极难养活,这是集了一县之力,才能收集蚕丝织成了这一匹潋霞余晖。

而更绝妙的是,此时正值盛夏,炎热无比,可是这料子却通体透着一股凉爽,若是用这料子做成衣裳,那怕是再也没有闷热之感,反而自能够消暑解热。

这匹锦送到皇上面前,皇上倒是赞了几句,后来便道:“送到皇后那里吧。”

不过他随即又补了一句:“告诉皇后,看看哪里需要,自去着人送去。”

皇后得了那潋霞余晖,一看之下,眼前便是一亮,当时恰好贬为了昭容的凝昭容也在。

最近这些日子,凝昭容的肚子大了,人也渐渐学乖了,每每和自己这当皇后的姐姐说句好听的话,两姐妹也好了起来,于是凝昭容便时常来皇后这里闲坐。

此时凝昭容看了这潋霞余晖,那红艳艳的料子,就如同流动的胭脂一般,波光潋滟,光泽照人。她顿时错不开眼了,她抚摸着大肚子站起来,走到那潋霞余晖前,忍不住赞叹道:“这料子可真好,又软和,又好看,还凉爽得很。”

一时望着那料子,她轻轻抚摸着,想着若是做成衣裳,穿在她身上,那该是怎么样的万众瞩目啊?

可是皇后盯着那潋霞余晖看了半响后,终于咬牙道:“这个你就不要动了,着人给容王妃送过去吧。”

这话一出,凝昭容便皱起了眉头:“为什么要给她?”

皇后眸中没有笑意,可是唇边却泛着笑:“没什么,就是要给她。”

凝昭容依然无法理解:“既然只得了这一匹,那自然是要留在宫里的,难不成皇后不能用的东西,她阿宴一个区区王妃,竟然也敢用?便是她做成衣裳穿在身上,从此折损了你的面子,难道她就觉得脸上好看了?”

皇后依然在笑,笑得有几分凉意:“可是这是皇上的意思。”

这种布料的事儿,皇上自然是不好说送到容王妃那里,到底是顾忌着呢。做弟弟的容王不在,做大伯的皇上总不能直接给容王妃送衣服料子啊,于是他就命人送到自己这里,让自己送过去。

她想到这里,轻轻叹了口气:“说是看看哪里需要,便送过去。其实容王妃如今怀着身子,这有身子的人都怕热,又特意说起这潋霞余晖能够消暑,可不是要把这料子送到容王妃那里去么。”

凝昭容一听这个,眉头都打成了结,眼圈都红了,她委屈地道:“难不成我不是怀着身子吗?她阿宴便是怀着身子,那也是容王的子嗣,生下来是个小王爷或者个小郡主,可是我的呢?我这可是皇上的亲生孩儿啊!若是男儿,那便是一国储君,若是女儿,那也是一国公主,金枝玉叶!难道我腹中的胎儿,不比她的金贵千万倍?”

此时皇后唇边都泛着苦涩,她只好解释道:“你不懂,皇上这个人,从来是宁愿委屈了自己,也要顾全他那弟弟的。现在容王不在燕京,出外拼搏征战,他自然是半分都不会委屈了容王妃的。”

凝昭容当即就想蹦起来:“不委屈她,难不成委屈我?”

皇后淡淡地扫过自己的亲妹子,道:“你就是受些委屈,又能如何?”

凝昭容听到这个,顿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呆呆地望着皇后,半响后终于点头,咬着牙道:“好,这委屈,我受了,认了。不过我也会记住的!我永远记住,有生之年,有顾宴就没有我顾凝,有顾凝就不会有顾宴!”

皇后闻听,却是冷笑,挑眉道:“你还是长点记性,动动脑子吧!”

***

而阿宴这边呢,收到这什么潋霞余晖,也是觉得有些为难,这个玩意儿,如果做成衣服,那该是如何的光彩照人啊?传出去还不得万众瞩目?可是她一个做王妃的,皇后都没得这料子,她若真穿上,那就是打皇后的脸呢。

彼此之间已经不太愉快了,何必多此一举呢?

当下阿宴便想着把这料子收起来吧,物事是好物事,可是她却是无福享用的。

可是谁知道身边的苏老夫人看了,却是连连赞叹:“这料子可真炫眼儿,看得我眼都花了,阿宴又生得白,若是穿上这个,还不知道有多好看呢!”

这话听得惜晴灵机一动:“虽说不好做成外穿的出去,可是若是做成肚兜等贴身小物,那也是好的啊。这几日王妃原本说着,肚子大了,也怕热,身上总是不爽利呢。”

阿宴听了,也觉得有道理,如此才不辜负这等好布料,当下就命惜晴拿去,由惜晴亲自做了内用的各项物事,诸如肚兜小衣等。

等到做好了,又下水洗过了,阿宴这才穿上,自己在帐子里,屏退了身边人等,她对着一人多高的铜镜照过去。

却见铜镜里面,那潋霞余晖犹如嫣色蝉翼一般,就这么轻轻地裹在因为怀孕而越发饱满挺拔的胸前,似有若无地,仿佛能看到里面翘起的一点茱萸。她的肌肤原本就是如雪如玉,透着莹润光泽,如今被这霞影一般的轻纱这么笼着,真就如同开在晚霞之中的娇艳花儿,似绽未绽,若隐若现,就那么羞答答地挺立。

阿宴的头发又是如此的柔亮富有光泽,尤记得往日容王是极爱那发丝的,如今这黑亮长发逶迤地垂下来,衬着优美的颈子以及那饱满的双峰,肌肤是雪白的,长发的是黑亮的,那肚兜儿是波光潋滟的红,艳得仿佛在身上盛开的一朵千层月季。

怎么看,怎么都是无限的妖娆和妩媚。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一时竟有些羞涩了。

低头,抿着唇想,不知道容王若看到自己这般样子,会怎么想呢?

只可惜,他远在千里之外,却是看不到了的。

有了这个想法,她穿好衣衫,命人磨墨,就开始提笔写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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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封信送到边城时候,其实边塞正是形势最严峻的时候,容王带领大军,正准备整军出发。

彼时北羌在损失了十万大军后,开始纠结二十万兵力前来攻城。容王当机立断,兵分两路,一半兵力在城中迎战,另一半,却是再次兵分三路,从侧翼绕过对北羌大军进行包抄,从而四面夹击。

这一日,容王在大营点将,做下部署,分三路出发迎敌的大将,一个是顾松,另一个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侯爷,而最后一个,则是容王自己。

临行之前,容王私底下把顾松叫过来:“前些日子,你在山谷里是不是遇到了一个羌国女将?”

顾松脸有些红,点头道:“是。”

容王眸光锐利地扫过顾松:“你为什么脸红?”

顾松顿时差点呛咳起来:“我,我竟然一时大意,险些败在一个女子手下!”

容王挑眉:“哦,可是本王怎么听说你没败?”

顾松低着头,有些结结巴巴,脸上红得更厉害了:“那女子实在刁蛮得厉害,我拿匕首去打她,谁知道她拼着让我刺了一下,也要用匕首将我的面罩挑下。”

容王面上平静:“那又如何,你堂堂一个男儿,又不是闺阁女子,便是面罩被摘下后让人看一眼,又怎么了?”

顾松无言,头低得更低了。

当时那女子也这么说啊,本来没什么的,可是她却偏用那讥诮的神色,捂着左肩上流血的枪伤,嘲讽地道:“长成这副模样,也难怪你要用面罩捂着了!来来来,把这玩意儿还给你,省得你出去吓坏了别人!”

顾松当时气得咬牙切齿,心道别人都夸我英姿不凡呢,哪有这女子说得那么难堪!

不过两军对垒之间,他也不好说什么。不过这女子竟然以硬被他刺了一枪为代价,也要将他面罩取下,实在是让人汗颜。

容王不动声色地审视着顾松脸色:“后来呢,你怜惜这个女子,竟然让她跑了?”

这话一出,顾松连忙摇头又摆手:“没有的事儿啊!我哪能干这种事呢!当时我就提枪再战,谁知道恰好羌国派来增援,我一看对方人马众多,若是执意打下去,反而是损兵折将,我也只能回来了。”

容王点头。

顾松看过去,却见这妹婿脸上不喜不怒的,也不说话,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啊!

一时不免心中忐忑。

谁知道容王却吩咐道:“此次出城迎敌,事关重大,羌国和我大昭之后十年局面,由此而定,你万万小心,不可轻敌,更不能再做出这阵前迷乱心智的事来。”

顾松忙沉声道:“是!”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补充道:“末将真得没有被那女子迷乱心智。”

容王挽唇一笑,笑里有几分别样的意味。

顾松看得心惊胆战,越发不明白这容王在想什么。

谁知道容王却转首,淡淡地吩咐道:“若再见到那女子,将她擒下!”

擒下……擒下……

顾松琢磨了老半响,最后终于铿锵地道:“末将遵命!”

*************

诸事安置妥当,只等明日,大军即将出发。

这个时候,容王收到了家书,打开家书的时候,他看到里面这么写的:“夫君,阿宴想你了,特别是昨日,阿宴得了一匹红丝锦,便拿来做了小衣。”

容王眼神微沉,他接下来继续看。

在这个家书的后面,阿宴详细地描述了自己穿上这红丝小衣的情景,最后还说;“不过可惜的是,怕是也穿不了几日便要做新的了,只因近日越发饱满,那亵衣便越来越紧,绷着有些难受,总是要换大些的了。”

看到这些,容王眼前便浮现出一番情景,婀娜妖娆的阿宴,赤着玉白柔软的身子,胸前裹着一抹若隐若现的红丝,两团柔软饱满得挺翘得犹如两个大桃子。她就这么立在桃花树下,她回眸冲着自己一笑。

容王顿时耳根都红了,浑身一下子血脉贲张,下面某处紧绷得厉害,以至于里面的亵裤都要被撑破了一般。

他陡然站起,来到窗前,望着窗外风沙,深吸了口气,平息那难以纾解的燥热。

其实他在没来到边塞前,就已经禁房事两个月了,如今绷到现在,几乎是一触即发。偏偏阿宴也不知道怎么了,竟在信里详叙了这些,让他几乎请不能自禁。

一时忽想起临行前的那一晚,她跪在他两腿间,就那么帮着自己的弄出来的情景。

一想起那淫靡的景象,他心里的那火就腾地起来了。

恨只恨她根本不在身边,若是她在身边,自己定是不绕过她的。

便是她怀着身子,也不绕过。

容王就这么面目清冷地站在窗前,脑中开始浮想联翩,想着他该如何弄她,弄得她泣不成声,弄得她求饶不止。

这一日,总督大人因为马上大军要出发的事儿,跟随两位将军一起过来请教些琐事,谁知道远远地,便见容王殿下两颊如霞,眸中暗沉,就这么站在窗前,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以至于总督大人到了跟前,容王殿下都毫无所觉的样子。

后来这个事儿吧,总督大人也琢磨了很久。

不过这一次,天空没有响起一道炸雷,他也没想出这是为什么。

*****

又过了些时候,阿宴收到了那次容王的回信,上面那些字迹仿佛都带着灼烫的气息:“阿宴,乖乖在家等着,等我回去,我定然不饶过你的。”

阿宴看着这话,脸微红。

再往下看时,却是说即将有一场恶战,接下来怕是有些时日没办法写信了云云,不过他一定会平安归来的,让阿宴不要担心。

阿宴低头沉吟半响,努力回想着上一世,可是却没有个所以然。

其实这一世的战争局面早已和上一次不同了,其实已经没什么可比较的了。

不过她看着容王柔情缱绻的字迹,想着他必然是能平安归来,回来和他一起等着肚子里的娃儿出世的。

他不是别人,他是容王,是大昭国数百年难见的奇才,生来就注定惊才绝艳,征服四方。

阿宴这么想着的时候,越发将那信件拿在手中,细细读了一次又一次,每读一次,心里便甜蜜几分。

如今只盼着,他赶紧打赢了仗回来,他们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再也不要分开。

而当阿宴这么甜蜜地想着的时候,她却遇到了一件让她始料未及的事。

这一日,因是端午节,遇到这般节庆,燕京城内的命妇自然是要进宫拜见皇后娘娘的。

本来皇后那边特意派人送了信来,说是她如今身子也有五个多月了,若是觉得身子不便,就不要进宫去了。可是阿宴到底和母亲惜晴素月商议了一番,觉得这若是不去,难免落人把柄,再说了容王如今又不在京中,她是不好不去的。

当下她也就去了,身边是带着润叶镜湖和素月惜晴四位的,惜晴素来做事体贴周到,其他几位呢,看起来都是有拳脚功夫的,有这几位在,也不至于出什么事儿。

谁知道进了宫,拜见皇后娘娘的时候,却恰见那凝昭容坐在一旁呢。

凝昭容如今也有六个多月了,大着肚子,穿着轻纱宫衣,在一旁侍女的服侍下吃着水晶葡萄,看了阿宴艰难地拜了皇后,不由凉凉地道:“阿宴,也难为你了,大着肚子还要进宫来,这一路上,也是不容易,辛苦得紧吧?”

阿宴看着此情此景,却忽而想起上一世,她进宫拜见自己那当贵妃的四妹妹,那时候的情景和此时多么像啊。

只不过如今是凝贵妃换成了皇后,刻薄的五妹妹换成了凝昭容。

阿宴望向凝昭容,心中难免有几分同情,她当下笑着道:“便是辛苦一些又能如何,皇后乃阿宴皇嫂,这佳节时分,都是一家人,况且容王和皇上原本情深,也一直很是尊敬皇嫂,真就是长嫂如母呢。如今容王不在京中,我自然是代夫君尽孝道,怎么也应该过来看看的。”

这话一出,凝昭容脸上就不太好看了。

怎么现如今,阿宴竟和皇后称得上一家人了呢?那她阿凝呢?

阿凝思量一番,忽然觉得满身不是滋味。

阿宴能正儿八经称呼皇后一个皇嫂,可是自己呢,自己不是阿宴的皇嫂,只是一个皇妾罢了。

相较于凝昭容心里的郁结,皇后听着这番话,面上顿时带上了笑容。

其实她也是盼着能够长嫂如母的啊!

当下皇后笑容满面地望着阿宴,柔声道:“这天气热得紧,你可要多加小心呢。”

一时她看着那肚子,不由道:“若说起来,你这肚子原本比阿凝要晚一个月,可是看着倒是比阿凝的要更大一些呢。”

阿宴听着这话,也笑了:“说得倒也是,我这肚子也不知道怎么的,比寻常的要大。”

皇后含笑点头:“想来这娃儿比寻常要大,只是辛苦了你呢。。”

一旁的凝昭容听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再看看阿宴的,终于忍不住插嘴道:“我这个才算是正常吧,前几日太医请脉,不是说过一切都好,这肚子本就该这么大的。若是太大了,反而不好,怕是生的时候都要难产的。”

这话一出,阿宴到没什么,一旁的惜晴和素月脸色就变了。

妇人生产,那就是过鬼门关,哪里有别人怀孕的时候,她却说这种话的。

皇后的神色也不太对劲,因为当今皇上的母妃,当年就是难产生下永湛,然后终于离世而去的。是以如今这阿凝竟然在皇宫内院里提起“难产”这两个字,那可真是不要命了!

当下皇后脸顿时沉了下来,淡淡地吩咐道:“凝昭容怀了身子,怕是累了。来人哪,送她去梨香园静养。”

梨香园就是昔日阿宴曾见过的那个院子,与其说是静养,倒不如说是软禁。

凝昭容一听这话,也是呆了,忙道:“姐姐,我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你竟又要去那里!”

皇后越发脸色难看了,不过她只是绷着脸没说话。

一旁的嬷嬷见此,上前尖厉地说:“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这里哪里有你姐姐!这可是当今皇后娘娘!”

凝昭容也是在这宫里受了不少磋磨的,此时马上反应过来,大热天的就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战,再看过去时,眸中就带了胆怯和颤抖,她忙噗通跪在那里,捂着肚子道:“皇后娘娘息怒,今日个原本是阿凝的不是,请娘娘责罚!”

说完,她蹬蹬蹬磕了三个响头。

一旁的阿宴看着,真是匪夷所思,想着这阿凝丫头,以前何等嚣张啊,怎么如今竟然这一句话的功夫,就成了这等模样?

再想起她刚才坐在皇后身边尖酸刻薄的样子,不由得感叹,这可真是,要你坐在身边,你就是个帮衬的,不要你坐在身边,你就是跪在那里磕着响头人家都不搭理你啊!

此时,阿宴再看向皇后,便多了几分重视和谨慎。

这皇后,原本也是个有心计的,怕是手段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