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几天,可真是像他呢,晚上睡不着就想,想他用宽厚的胸膛搂着他睡,想他灼烫的喘息,以及在紧绷释放时哑声喊着“阿宴”的情景。

她长出了一口气,最后终于决定,还是给他绣个东西吧。

听他的意思,好像北方风大,这个时节还冷着呢,营帐里也不像家里一般有银炭有暖炉的,于是她就想着,要不做个手套吧,那种露出指头的,戴在手上,暖烘烘的,便是平日写字看书时也能用上。

说做就做,她就忙命人拿来针线,开始穿针引线。

其实手套这个,倒是有现成的料子,只需要她裁剪一番就可以了。惜晴又最是心灵手巧的,见她要做这个,哪里舍得她累到呢,不几下子就帮她画了样子,只让她动手剪了下。

剪好了后,便开始缝制了,穿针引线,阵脚细密,一阵又一阵细细地缝,只为了远在边关的那个人。

待缝制好后,阿宴细细看了一番,想着这手套上是不是应该也绣个什么,要不然这也和别人做的没什么区别嘛。

她思量了半响,最后终于打定了注意:还是来个兔子吧……

于是,过了几日,惜晴就拧着眉头道:“王妃啊,你这手套上怎么蹦着两个白兔子啊?”

阿宴眨眨眼睛:“你觉得不好看吗?”

惜晴默了一会儿,点头道:“手套挺好,白兔子也很可爱,就是——”

就是这两只兔子绣到了手背上,这让容王怎么戴这手套呢?

她可是隐约记得容王离开时,那身黑色战袍,那挺拔英姿,那威武之气,可真真是气势冲天。

让这么一个凌厉坚毅的男子,带着这样一幅手套去指挥千军万马吗?

惜晴一时觉得有些不忍直视。

不过阿宴却觉得美滋滋的:“惜晴,这你就不懂了,当日我给殿下做荷包的时候,他可是特意叮嘱了要在上面绣一个兔子的。他一定也喜欢兔子,我给他手套上绣个兔子,这才像是我做的嘛。”

说白了,每次低头看看你手背上的兔子,便想想你远在千里之外的王妃,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儿吧。

不过她自然不会对惜晴说出自己这番小心思,她也就是暗暗想想。

惜晴无言以对,忽然有些同情那容王殿下,半响只好道:“王妃觉得好,那便是好了。”

于是这幅手套,就这么陪同着那家书,连同皇上以及苏老夫人等人的回信等物,一同交给了信使,千里奔腾,来到了容王身边。

那时候已经过去了十几日了,这几日容王已经派兵马和羌国战了几个回合,双方谁也没沾到便宜。

此时军中各大将都有些沉不住气了:“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容王淡淡地扫过众人,却是道:“你们可知道,为何我们不曾趁羌国内乱的时候趁机攻入吗?”

容王音质凉淡,这话一出,虽则语气平静,可是众人都觉得有一股不怒而威之意,便没有人再说话了。

其中唯有顾松,还是个大胆儿的,到底是他妹婿嘛。

于是他上前道:“难道竟然是羌国地势诡异,我等不能贸然进入。”

容王听到此话,点头,眸中有赞赏之意,想着这顾松虽然往日做事略显鲁莽,可是其实竟是个有脑子的,也不亏为她的哥哥:

“不错,你说得极是。如果我等大军贸然进入,未必讨得了便宜。”

其实上一世,他就在这上面吃过亏,损兵折将许多,后来虽然攻下了北羌王庭,尽斩北羌王族,不过到底是算不得满意。

“如今这羌国之兵异常狡猾,明明要大举进攻我大昭,可却只是兵马驻扎于此,一打就跑,这是畏惧我大昭兵马,想来一个诱敌深入之计,一举歼灭我等,然后再行攻城略地。”

众人一听,连连皱眉:“殿下说得极是。”

容王抬眸,沉静的目光扫过大家:“如今之计,我们唯有虚晃一招,设法诱使他们进入我大昭境内,然后利用地势,给他们来个瓮中捉鳖。”

其他人也就罢了,顾松听了,却是拍掌道:“此计甚妙!”

容王点头:“若是众人无异议,那就这么定了。”

其他人哪里有异议呢。

在他们看来,容王虽然年少,不过他那用兵出神入化,总是能行他们想都想不到的奇招,并且每次都能克敌制胜。

在容王面前,他们已经无话可说,唯有听着的份儿。

议事结束后,容王回到他位于边城总督府的房中。

谁知道一进房中,便隐约闻到一股味道。

那是一种女人的香味,不过那香味不如阿宴那种淡淡的馨香好闻,因为太过浓郁,以至于让他不喜。

他微皱了下眉,当下就走出了房间。

走出去后,淡声吩咐左右:“请总督大人。”

片刻之后,总督大人慌忙跑过来了:“殿下,可有何吩咐?”

容王负手而立,眸光冷沉:“总督大人,本王的房间,竟然敢有人私自踏入?”

总督大人听到这个,马上脸就白了:“殿下,你有所不知,这房中之女子,乃是边城第一美人儿,因下官想着殿下一路奔波劳累,最近更是为了军中之事操心,于是属下为殿下准备了这女子,她最是能消疲解……”

谁知道他话没说完呢,容王的脸就沉了下来。

“胡闹!”

这总督大人听容王这么一说,马上就慌了神:“是是是,下官错了,下官马上让她滚!”

容王蹙眉:“来人,把刚才那女子碰过的被褥等物统统给本王扔掉。”

总督大人原本还指望着容王见了那美人儿,兴许会改变主意,如今听着这话,他顿时没了指望。

谁知道那屋里的美人儿,早听到这番话了,她心里自然是不服,当下也不待人去拽她出来,她就自己千娇百媚地走出来了。

其实这果然是个美人儿,五官精致,双唇诱人,眉目深刻,水蛇腰,身子顺溜高挑,走起路来整个身子仿佛都在扭着,在燕京是很少见到这一色的美人儿。

她妖娆地扭到了容王身边,只这么一眼,不免惊叹于容王之俊美和年少。

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罢了,却生得如此俊美清冷,高贵得犹如一个神祗一般,从容而飘渺地俯视着芸芸众生。

她一时倒有些发呆,想着世间哪里来这等少年,真如画中一般。

偏偏这少年又是如此的位高权重,天底下,有几个人能高得过他去。

她眸中渐渐泛出异样的情愫,上前跪下,柔柔地道:“拜见容王殿下。”

她就这么跪在他面前,心甘情愿,不带一分一毫的勉强。

但凡这个人愿意,她甚至想留在他身边,为他做牛做马,都无怨无悔。

容王垂眸,扫过这个女人的脸庞。

他眸中渐渐挂上了鄙薄之意,这样的女人,她心里想什么,他几乎是一眼便能看出。

于是他语气中带了几分嘲弄,不过依然清冷:“怎么,你想跟随在本王身边?”

女人跪在那里:“殿下,婢子愿追随在殿下身边,愿为殿下赴汤蹈火。”

容王勾唇,笑了下,他这一笑,周围的所有人都觉得压力顿减,心情愉悦起来。

可是谁知道,容王话锋一转,却是道:“既然你愿意为本王赴汤蹈火,那也好办。”

说着,他看向一旁的总督大人:“本王听说,总督夫人素有河东狮吼之称,嫉妒成性,使得总督大人身边唯有夫人一个,并无其他妾室。本王听来,实在是同情万分,如今有此等美女在前,本王就干脆做主,成人之美,将此女赐予总督大人为妾室,一则成就一段姻缘,二则替总督夫人去这嫉妒成性之命。”

总督大人听到这话,顿时脸上白了,忙跪在那里。

那女子一听这话,也是神情一变。

她偷眼看过去,总督大人年过四旬,已经胡子发白了!

这两个人都跪在那里要求情呢,谁知道容王却是不容置疑:“本王话一出口,绝无更改。来人啊,今日便将这女子送到总督大人府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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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容王命人将那边关第一美人儿送到了总督大人那里,此时他房中的被褥等物已经换了簇新的,又有身边侍卫将屋子里开窗透气,这才总算清静下来。

想起刚才总督送来美人儿的情景,一时想着,阿宴若是知道,还不知道怎么气鼓鼓的。他一个人左右无事,坐在那里想着阿宴嘟着嘴生气和自己闹别扭的样子,难免想笑,唇边便浮起笑来。

一时又想着,也不知道自己的信阿宴收到了吗?这么些日子了,也不见个回信。

正想的时候,便听到外面有人禀报,说是燕京城那边来信了。

容王听了,顿时精神一振,命那人进来了。

燕京城送来的各样书信,自然是有仁德帝的,有阿宴的,竟然也有苏老夫人的。当下容王命人将苏老夫人的那书信送去给镇南侯顾松那里,自己径自拆开了仁德帝和阿宴的。

他先看的是仁德帝的,寥寥数语,字迹磅礴,先说了军务,又问及容王,末了还告诉他塞外风大,保重身体。

容王看着兄长这书函,不免也有些感叹,想着兄长亦父亦兄,这些年实在为自己费心不少。于是越发决定,这一次必然是要永绝北羌后患,让他能够安定太平地过一个盛世明君。

他这么看完了后,终于拿起了阿宴的信来。

打开的时候,心里不免充满了期待,结果一打开,只见上面是阿宴娟秀的小字儿,说了如今府里的种种情景,以及燕京城里的各种趣事。如此这么看来一番,他心里竟有些失落,总觉得是不是还应该有点什么。

看到最后时,阿宴又详细地描述了皇后一事,末了说道:“夫君,阿宴如今连皇后都得罪了,你会不会怪我莽撞?”

容王看到这个,又有些想笑,便提笔批道:“你便把天捅破,我亦会为你补之。”

写完这个后,他捏着那信函,望着阿宴娟秀的小楷,细细玩味,想着府中发生的种种,再想着阿宴和皇后杠上的情景,眸间不免泛起柔意。他不在的这些时候,她倒是长进了许多呢。

他容王爱的女人,是永远不需要委曲求全看人眼色的。

容王就这么笑望着阿宴信函的时候,便听到适才前来送信的侍卫又回来了,却是禀报道:“这里还有一个小包,也是跟随信函从燕京而来,适才因为和其他物事放在一起,那信使竟然是忘记了。”

说着,便将那小包呈了上来。

容王点首,待那侍卫下去后,这才拆开,结果拆开一看,便见一个做工细致的半截手套,手套背部一对活泼可爱的白兔子就这么跃入眼中。

容王一看之下,不免哑然失笑。

拿着那手套在手中把玩,又戴到了手上,也是她上心,这手套容王戴着竟然恰到好处。

戴上手套之后,再低头瞧那兔子,看着那兔子圆圆地睁着两只红色眼睛,就那么滴溜溜地望着他,那样子好像在提防着:永湛,不许看什么美人儿啊。

他凝视着那手套上的兔子,轻轻摩挲着,就这么望了很久后,终于满足地溢出一丝叹息。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边关众将都惊骇地发现,他们那位永远古井无波喜怒不行于色高深莫测的容王殿下,当他穿着一身玄铁战袍,清冷凛冽地站在军机大营的时候,手上戴着的,仿佛是一对手背上绣了兔子的手套。

还是老胖老胖的白兔子!

众位将领面面相觑,可是没有人敢在容王面前露出半分惊讶的神色。

他们只是在议事结束后,一股脑跑过去围追堵截镇南侯顾松了。

“喂,你到底说说看,那兔子是你妹妹绣的吧?”其中一个直接跑过来这么问。

另一个把他推到了一旁,兴趣味浓地道:“说什么你妹妹啊你妹妹的,那是王妃!来,顾松你赶紧说说,王妃娘娘可是会绣那个胖乎乎的白玩意儿?”

还有的直接问:“嘿嘿,顾松,你妹妹可真了不得啊!”

大家有志一同地想起大军出发前,容王脖子上那可疑的红痕。

真是可怜的容王殿下,在外面分明威风凛凛,哪个敢多看他一眼,结果在家里竟然被女人这么“欺凌”。

顾松被这七嘴八舌的疑问给弄得很是无语,虽然是他妹妹吧,可是他一个没女人的单身汉,这群人请不要用那种暧昧地语气询问这个那个好不好啊?

半响后,顾松黑着脸,没好气地吼道:“有本事回家抱女人,没本事就在这里好好打仗!别问东问西,小心容王知道了,一个个把你们军法处置!”

可惜这群家伙全都是往日一起出生入死的,平时粗话玩笑也没少说,此时顾松吼叫一句算什么,于是大家看着脸红的顾松,越发哈哈大笑起来。

没过几天,容王自然知道自己的兔子手套好像已经传遍军中,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正戴着那个手套淡定地翻着羌国地势图。

他是头也不抬脸色也不变一下,淡淡地挑眉:“这几日羌国也没什么动静,到底是太闲了吧。传令下去,从今日起,三更起来练兵,一直练到日头起时,不准停歇。”

这个命令一传出去,顿时军中叫苦连天,哀嚎不已。本来每日的训练就极为辛苦,如今却是雪上加霜,偏偏这容王一副冰冷的面容,那是谁也不敢去质疑的!

而此时,好死不死地那位督军大人又来求见,此时的督军大人愁眉苦脸,一进来就噗通跪在那里:“容王殿下,求您收回成命吧!那美人儿,我实在是消受不起啊!”

原来这督军大人的夫人嫉妒成性,偏偏这夫人早年对督军大人有恩,是以督军还真是个怕夫人的,他惧内。他那夫人自从见了那美人儿,是大闹不已,分明是不想过日子了。可是那美人儿也是委屈得很,我原本想跟着容王那俊美少年,如今却要跟着一个胡子都半白的老头子,都能当她爹了。她也开始和督军夫人闹腾,左右她虽然是个妾,可却是容王送来的,别人也不敢把她怎么样。她豁出去闹腾一番,也好让人看看她不是那好欺负的!

这么一来,督军大人从中间可是当了夹心饼,两边不落好,一回到家就鸡飞狗跳,日子都不是人过的。

此时他苦着脸跪在容王面前:“殿下,我那婆子她是个乡野村妇,妒性极强,人也泼辣,奈何她昔日对属下有恩,属下也不好说她什么,这些年一直忍让,倒是把她惯出这等性子来!殿下,那美人儿自从来了后,我这耳根没一天清净,不是吵闹不休就是摔盘子砸碗的,再这么下去,我这命怕是都要保不住了。”

容王听到这话,冷冷地一挑眉,嘲讽地道:“督军大人,你可听说过一句俗话?”

督军大人一愣:“敢问殿下,是什么俗话?”

容王低首盯着那敌国地势图,头也不抬,淡淡地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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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督军大人,用了很久很久的时间回味那句话,夜不能寐地想啊想的,终于有那么一天,空中响起一道雷,他恍然大悟:原来这容王也是个惧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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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燕京城里,这天气越来越炎热了,眼看着夏天就要到了。

阿宴每隔十几天,就能收到容王的家书,家书里大多是说起日常饮食起居等事儿,毕竟军务大事那也是机密,到底不适合在家书中提及。不过根据偶尔他行文中的言语,以及从外面听说的动向,隐约可以猜到,如今外面这仗正打得激烈呢,好像是羌国被诱入了大昭境内,然后容王设下了一个埋伏,降服了羌国十万大军。

不过那羌国自然是不服,于是纠结兵力再行攻打,最近一两个月一直在缠斗,只是不知道结果如何。

阿宴将那些家书一个个都放平,整整齐齐地摞在那里,有时候想他了,就拿出来看看。看着那柔情缱绻的字迹,想着他在百忙之中写下这些书信的心情,不免心里柔肠百结。

今生今世,她何其有幸,得一个如此夫君把她记挂和疼宠,又得一个如此夫君,能值得她这般缠绵记挂在心间。

每每一个叹息,是满足,也是幸福。

在这充斥着慢慢思念的时候,阿宴就摸摸肚皮儿。

如今阿宴的肚子已经大了起来,也早已感觉到腹部的胎动了。小家伙挺活跃的,爱踢人,有时候甚至能在肚子上踢出一个偌大的包。

她好奇,就用手去摸那包,谁知道小家伙也是个敏感的,她刚碰到那包,小家伙就迅速把那手脚缩回去了。

她此时笑望着那些家书,抚摸着肚子里的小家伙,柔声道:“娃儿,你瞧,这是你父王写的信,他在外面打仗呢。等他打了胜仗归来,你就能看到他了。”

一时又有些担忧和期盼,想着永湛的信里,可是从未提过什么曼陀公主呢,不知道这曼陀公主这一世是否也会随羌国大军出征,从而在沙场上遭遇了永湛。

阿宴这么一思量,便忍不住在家书里这么写着:“沙场之上,可不要乱看,只记得打仗杀敌就是了。”

说完这个,她想着也不知道上一世曼陀公主遇到了永湛,到底是怎么个情景。按理说永湛是一军之主帅,也不至于上阵杀敌啊?

她摸着肚子,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半响后,终于灵光一闪,有了一个主意。

她决定再做一个口罩,就那么罩在脸部,一来可以挡住北方的风沙,二来嘛,再也不要让那曼陀公主看到容王俊美的面容!

一不做二不休,她说做就做。开始找来上等的纱布,又估摸着尺寸裁剪了,缝制起来,又是一阵一阵地细细缝。

做的时候,考虑到只让容王一个人戴这个,有点太扎眼,于是她就干脆做了两个,容王一个,哥哥一个。

鉴于这次是戴在脸上的,她选用了玄黑色的纱布,一连叠了四层,这次也不绣花儿,免得脸上一朵花也不好看。

于是很快,阿宴的这纱布口罩就这么送到了容王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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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口罩送到了容王手中的时候,也恰好了,顾松正好被叫过来商议接下来的战事。

如今已经杀了这么几场,又降服了羌国十万大军,此时容王和顾松身上都带着凛冽的煞气,那是沙场上见惯了血气后,慢慢地就沾染上的,藏也不藏不住的煞气。

容王这几日,眸中是越来越冷,只除了想起阿宴的时候,神色还能有几分暖意。

他挑眉淡扫过自己那大舅子,道:“这是阿宴做的,给你的。”

说着这话的时候,他把一个用纱布包着的口罩推到了顾松面前。

顾松皱着眉头,拿起那口罩拆开来,一看之后,他浓眉皱得更紧了:“这是什么玩意儿啊?”

容王眸中没有任何起伏,声音越发冷了下来;“是口罩,戴脸上的。”

顾松嫌弃地看了看:“我不想戴这么个玩意儿,戴上这个出去,还不被人围观笑话啊!”

他好像倒是看到边塞那里确实有人戴着这种口罩,可那一般是女子,大老爷儿们的糙汉子,没事戴这个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