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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可怕的是:

这人是谁?为何会来到这儿?是一直跟踪他们吗?那人是否已听去他们之间刚才的对话?

这是生死要害。

比什么都重要。

策马狂奔。

四大高手,决定不再追查,赶返京师,急援一点堂再说。

这一路上,他们自然在猜估推测那“一针破树”之力的高手,到底谁人?究竟有没有听到他的对话?这件事到底会有多严重?为什么会有人梢上他们?

但这一路赶程,他们还是询问、交流了一些要事:

“你的伤不碍事么?”

问的是诸葛。

他一路仍关心大石公的毒伤未愈。

——至于哥舒仇眠,只是虎口震裂,并无大碍。

只不过,连哥舒仇眠都得虎口为之撕裂的“针”,也委实骇人听闻,大家心头上难免蒙上阴影。

“无碍事。得懒残、诸葛联手,天大的伤也能镇得住。”大石公道,“不过‘将军令‘是很可怕的掌力,一旦遇上,大家千万得要小心。”

“主要还是你用‘温书大法’先行解开了活栓,使毒力无所遁形。”诸葛先生叹道:“要是别人中了这掌,恐怕早已不活了。”

“问题这掌法,我看凌落石也还未完全练成,已经那么厉害了——”大石公道,“如果完全练成,不但我不是他对手,只怕跟舒庄主两人联手,也远非其敌。”

舒无戏却一味不忿气,“那厮行事行恶、做事做绝、当人当兽!这种人能练成‘将军令’!?我去他妈的叫天王!”

哥舒仇眠在一旁咕哝道:“叫天王有好几个,有大有小,有男有女……也不知他操的是哪一个。”

诸葛小花却忧形于色:“凌惊怖的确是个可怕的敌手——却不知他的‘将军令’和‘屏风四扇门’有何破绽?”

“破绽?恐怕没有。”大石公补充道,“不过,我中过掌,知道关键。”

“关键?”

“关键就是:”大石公道:“水。”

“水?”

…………

“京城的局势,还有两个隐忧。”大石公在大家已逼近京畿路上之际,说出了他的担心,“要灭一点堂的重要高手,来的很多,不只是凌落石,我耽心还有凄凉王和林灵素,以及三鞭道人。”

诸葛小花对“凄凉王”这名字最为震动:“以他之尊,出手对象向来也是至高至尊,却是为何要来冒这趟浑水?他来了,他几个手下大将必至,恐怕极不易对付,他这种人,自有他的侠义英雄处,我也不想对付。”

大石公沉吟不语。

“崖余。”

这次是舒无戏开的腔。

“余儿!?”

道旁愈来愈密集的人家和灯火,诸葛小花脸上的阴霾却是更加沉重难纾。

“我看他们还是为灭一点堂而来的。”舒无戏又啐了一口痰,“我操他个万人敌!这些人里一定有人洞悉了崖余的身世,他们是决不让他活下去的。”

诸葛正我长叹道:“那就麻烦了。”

“还是那一句:忍见人间英雄老,不许红颜变白头——望大家都能深记。” 哥舒仇眠却道:“我只希望他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便好,这样至少好应付一些。不然,皇帝老子和余儿,至少得要死一个。”

诸葛小花问:“另一个隐忧呢?”

大石公答:“苏梦枕。”

舒无戏道:“雷损。”

诸葛正我问:“他们怎么了?”

大石公叹道:“‘金风细雨楼’的苏公子,还是‘六分半堂’的雷副总堂主,好像也参与了这件事。”

诸葛正我长叹道:“怎么麻烦的事老是这么的多!”

“因为活着的人总有麻烦。吃饭麻烦。买卖麻烦。当官麻烦。当平民更麻烦。大便麻烦。小便更烦。做男人烦。做女人烦。,男人要找好女人烦。女人找好男人烦。根本无一样不烦。”舒无戏笑嘻嘻的道,“只有死人才不烦。我们烦恼,正好证实我们还活着。”

不过情势也真的够烦。

因为他们那时还未料到一入京师,就竟然会跟“金风细雨楼”、“六分半堂”有浴血战。

然后,他们在转战一点堂,自焚烧的佛像,破关而出,却遇上了“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不拜一贯堂,必会凄凉王”的长孙飞虹。

大家对阵。

对仗。

诸葛小花那时已极疲、极累。

当他发现至刚至猛的拳法制不住长孙飞虹之际,他只好使一种完全合乎他的状态的拳法、腿功:

——“失神引”。

这才是更厉害的杀着。

——因为招式已和他的心情、体态完全一致。

凄凉王逼不开他。

破不了他。

他反身相迎,以他最旺盛的战志,和最宽阔的胸怀。

两人相拥,“抱”了一“抱”。

——像一对阔别多年、劫后重逢的恋人。

?第一章 拥抱与握手

——可知道握手与拥抱,有什么不同?

人与人接触,有很多方式。

最常见的是点头。

点头,是一种认可。

当你向另一个人“点头”的时候,好比是一种“认可”:

——我认得你。

对方若也向你点头。

那就是一种回礼:

——我也认识你。

彼此熟知程度:只到“认识”的阶段。

再进一步的是微笑。

笑一笑,精神好。

笑笑口,相见好。

大概,就是“亲善”的意思。

但“友善”归“友善”,“亲切”还“亲切”,却并没有再进一步的意思。

含笑点头,只可远观不可近昵。

招手就好一点 。

——不但是有了表情,还有了表态;不光是动了容,也动了手。

(总不能招“脚”的说……人人又不是追命!)

招招手,就可以一起走了。

但发展至“握手”,已进展到“肌肤之亲”。

——尽管,那是轻度的,微度的,轻尝即止的。

不过,还是有了身体上的接触。

一个人与另一个有了“肉体上的接触”,哪怕只是手与手、指与指,那种感觉,分外亲切,是挥之不去的,是取代不了的。

“握手”时,对方的力度不一样,态度怎么样,完全是可以从握手的那一刻感受出来的:对方究竟热不热情?虚不虚伪?好不好客?嫌不嫌弃?

在江湖上,也有用“抱拳”为礼,取代握手。

——毕竟,武林中,男女授受不亲,长幼有序,而且,不知对方意图好歹,这样给对方“握”住了手,万一遇事,的确是十分吃亏的。

有经验的江湖人都不会也不愿吃这种哑巴亏。

也就是说,哪怕“抱拳”或“长揖”,尽管礼仪周周,礼教有加,但还是有防患、有防卫、有设防。

可是,拥抱,则是完全不设防的。

大家肉体与肉体相拥,这才是真正的坦荡、无私、不嫌弃、不提防。

那种感应是完全不一样的。

对方的神情也许可以骗得过你。

但是肉体不然。

更何况双方的心,贴得那么近,完全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息与心跳,真诚与热情。

如果说,“握手”能让感受到对方脉搏的跳动,“拥抱”则是更进一步,让你可以感受到对方心跳的共振。

——毕竟,相拥的时候,双方的心灵最是接近。

最坦荡。

最开放。

最亲。

——只不过,在江湖上,有几人你是愿意拥抱的?有几个是你接受他拥抱的?有多少人真的想拥抱你?到底他们的拥抱是要爱你还是想害你?

如果有比“拥抱”更进一步的亲热,那就是接吻了。

比“接吻”跟进一步的,恐怕就是爱抚与交媾了。

当然,那都不是平常情况可以进行的,更不是朋友之间可以触及的。

那是肉体与肉体之间的欢狂。

也是性灵之间的交汇。

——如果彼此之间未亲到这种范畴而就作出这类“行动”的,那是莫大的罪行,而且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的。

所以,朋友之间,以身体热烈拥抱,暂时还是“招呼”的极限。

可是,像现在诸葛正我和长孙飞虹的“拥抱”,既不是“老友重逢”,也不是“情怀激荡”,更非“久违阔别”,反而,有点像是“生死相搏”。

而且,也真的是:

生死一抱。

成败相拥。

他们抱在一起,然后,就兀地凝住不动,像连时间、空间、动作、反应,全都凝结了似的,甚至,好像拥抱的双方,连心跳都停止了。

连生命都终止了。

他们已成为两座石像。

不。

一座雕镂了两个交缠相拥人体的石像。

任劳乍见凄凉王和诸葛神侯相拥在一起,几疑自己看错了。

他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自己所见。

他不禁向孙收皮诧然发问:“你怎么能预知他们相拥的!?”

孙收皮负手看月,看草,看院子,就好像没去留心战场。

——又好像,那战场不值得他去留意。

任劳却还是颇为震动,甚至不明白这双方两大主力高手,到底已言归于好,还是已互拼阵亡,他不禁颤声问:

“……他们……他们在干什么!?”

孙收皮却悠悠闲闲地道:“这个小院子,这对年轻人称之为‘寻梦园’。嗯。这名字端的是有意思。有诗意。那天八爷问我:他要建一座园子供皇上行乐游憩,苦思好名而不得,看来,不妨就称作‘寻梦园’——反正,经此一战,这院子已无梦可寻,寻梦不得也罢矣!”

任劳听了半晌,还不太清楚孙总管的意思,只楞楞地道:“寻……梦……?”

孙收皮一笑,反问他:“是的。寻梦。——人人都有自己的梦,可不是么?难道你就没有梦吗?”

任劳又是一楞:

“梦!?”

——梦?

有。

他就知道任怨有非常令他震动的“梦”!

他知道那对任怨而言,那不只是“梦”,而是他一生之所寄。

——甚至可以说:任怨不择手段、不顾一切的活下去,为的就是这个。

任怨的为人容易怨妒,不得志前他能忍能屈,所以更没有什么人可以倾诉,没有什么人让他可以信任,除了任劳。

所以任劳有机会听到任怨那个辉煌锦绣的伟大的梦。

不过任劳听闻之后,一点也不觉得锦绣前程、辉煌堂皇。

反而是觉得:

震动。

——对任劳来说,任怨所谓的“锦绣辉煌”,却是任劳心中的“畏怖震惊”。

他希望他从未听过这个“梦”,

——这种“梦”。

此一刻,唐乃子也是闭着双眼杀过去。

她的敌人全都非同小可。

林十三真人和多指头陀明显布下的是一个局。

——这个“局”,明显是要灭“一点堂”,但内里却进行了另外两个重大的目标。

一个就是让长孙飞虹杀了盛崖余。

另一个便是引出唐乃子,并将之伏杀。

唐乃子本意是要在蔡攸和元限发现唐烈香越“墙”而来之前,要把她“揪”回去,远离这个云谲波诡的“局”,并惩戒那胆敢“骚扰”过她爱女的“家伙”。

可是,她现在发现:

这个“局”不只是对“一点堂”设伏的,同样,也对她发出狙袭。

她本身在局中。

她闭着眼,也知晓四周都是敌人。

到处都是突袭。

哪里都是风险。

可是,当她闭起双眼之时,她见到的,却也是她的:

梦。

她也有梦。

——至少,是曾经有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