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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赫王叹道:“如今我已不是你的堂主,而是离昌国师威赫王。找你也不是了结御泠堂的恩怨,无须动之以情。”
“惊弦师弟,好久不见…”桑瞻宇望向许惊弦,“或许,我应该称呼你一声许帮主了。”声音中颇含苦涩。
“即使我如今是裂空帮主,而你是平西公子,但我都很想继续叫你一声师兄,但可惜,物是人非,事过境迁。”
“你还是老样子,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桑瞻宇苦笑,在魔鬼峰习艺时,他一直在心里与许惊弦暗中较劲,如今虽都各有身份,但他是凭着“天脉血石”之功才成为有名无实的平西公子,而许惊弦却已是白道第一大帮的帮主,手下号称十万帮众,无疑又输了一筹。
想到这里,不由感叹人生际遇无常,命运总是如此不公,他的胸中突然充满了莫名的愤怒。只不过,两年的京师生涯,与诸多权贵打过交道,他早已学会喜怒不形于色,在任何情况下保持镇定:“你我三人能在此重逢殊为不易,要不要喝一杯以示庆贺?”伸手去拿放在桌边的酒壶。
许惊弦长剑微抖,“星火”牛刀小试,相隔近三丈的酒壶突然毫无预兆地碎裂,警告道:“现在的情形下,你最好不要有任何引起怀疑的举动。否则你可能再也没有喝酒的机会了。”
桑瞻宇应言收手,望着桌上淋漓的酒水,强按心中惊讶,口中却调侃道:“啧啧啧,好一副帮主的口气。我从不怀疑你的武功,但我却怀疑你们冒险见我的动机。这是谁的主意,总不是为了与我一叙旧情吧。实不相瞒,周围数里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即使拿我做人质,怕也难逃出去。离昌国师与裂空帮主都是江湖上惊天动地的人物’若是小弟以死相换,倒也不觉吃亏。”
威赫王笑道:“瞻宇不必紧张,我恰恰就是为了一叙旧情而来的。”
“抱歉,少堂主或许还抱过小时候的我,可惜我都不记得了。除此之外,实在想不出你我还有过什么交情。至于惊弦么…”桑瞻宇低声一叹,眼神复杂,“若是提及那些不愉快的旧事,只怕更是火上浇油。”
“或许与我们并无旧情,但是其他人呢?”
桑瞻宇冷笑:“对我来说,在这个世界上,人与人之间无非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只有利益,没有情谊。”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就算不念同堂之谊,至少还有父母亲人。”http://www.qxtxt.com/shanhe/
怒意慢慢浮上桑瞻宇白净的脸庞:“我以自己的身世为耻,也根本不想认什么亲人。就此打住吧。”
威赫王对许惊弦打个眼色:“许少侠可否去帐外望风,我有几句话想私下对瞻宇说说。”
许惊弦知机,抱拳退出。计划中威赫王稳住桑瞻宇,而他的任务则是夺马。
听到威赫王有意引入的话题,许惊弦心头雪亮,他几乎可以肯定威赫王的“法宝”是什么。
那个神秘的锦夫人,应该就是桑瞻宇的亲生母亲,鹤发的小妹:桑云雁!
由他目前得到的情报看,威赫王―夫人之间的关系暧昧难言,虽然众人都认定锦夫人是威赫王的情人,但威赫王对此不置可否。但是假设锦夫人就是桑云雁,那么一切疑点都可得到最合理的解释了。
按鹤发所说,当年桑云雁虽与花嗔香相恋,但她的心中最爱的人却是御泠堂老堂主南宫睿言,算来她留下绝笔,并托孤桑瞻宇给鹤发的时候,南宫睿言刚刚病逝不久,或许她本打算自尽以谢。但其后听说南宫逸痕赶往塞外,会否也想见他一面,好知道南宫睿言临终的情形。在塞外两人相遇,虽不知找寻悟魅图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但随即南宫逸痕心性大变,化身为威赫王,因南宫睿言的缘故,桑云雁自会鼎力相助,亦摇身一变为锦夫人,就此重焕生机。
在威赫王与锦夫人之间应该是亦姐亦母的关系,只是为了避人耳目,才假意装出情侣的模样。
桑瞻宇或许对父亲花嗅香全无感情,甚至还有些痛恨,但对于生他养他的母亲,或多或少会有一些感情,威赫王以此为契机,确是有极大可能赢得桑瞻宇的信任。
来到马厩,许惊弦假称奉桑瞻宇之命,调动两匹快马。士兵见他才从帅帐出来,自是深信不疑。
当下许惊弦挑了两匹好马,就在马厩与帅帐间等待接应威赫王,“黑风毒龙钉”藏在手心中握得发烫。他收下黑风毒龙钉,只是不想让这个威力巨大防不胜防的武器留在威赫王的手里。即使在目前的情形下,他依然下定决心,不到万不得已,决不会使用这样歹毒的暗器。
尽管许惊弦认定桑瞻宇天性凉薄,但凭着威赫王的口才与策神图的威力,再加上以锦夫人做筹码,或许真能赢得转机。
但是等了一炷香的工夫,帅帐内依然毫无动静,许惊弦不由有些心急。正想进去看个究竟,忽见帐帘一挑,威赫王出来,重以铁盔遮面,仅从他毫无喜怒的冷漠眼神里,许惊弦无法读出结果。
威赫王也不多言,对许惊弦打个手势,两人飞身上马,朝营外行去。营中虽还有近百士兵,但谁又能费心追捕的人就在身边?一路并无阻拦。
他们才出营门,却听得身后马蹄声响,又有两骑由营内奔出,一路随他们出营,军营中人马调动原是寻常,两人亦不以为意,并不回头观望,反倒有意放慢速度,好让对方先行。但那两骑始终不疾不徐,只跟在他们身后约二十步远的距离。
许惊弦心中生疑,低声道:“难道是桑瞻宇派人跟踪我们?”
“桑瞻宇应该故作不知情放走我们,这样才不会简歌留下任何把柄。”
“那会不会是简歌留下的杀手,原本是监视桑瞻宇,见你我行迹可疑,故来跟来察看?”
“这倒有可能。但他们本可以在军营中拦住我们,不必如此大费周折。何况他二人一路沉默无言’既不喊话,也不多叫几个帮手,确是蹊跷。且静观其变吧,我们现在尚处于军营的观察范围内,能不生事自是最好不过。
正疑惑间,身后蹄声急响,两骑加快速度,分朝左右行去。或许只是虚惊一场。
许惊弦侧目望去,却见两位骑士皆是头戴战盔,看不清面目,一人身形剽悍,行动敏捷,而另一人身材瘦小,竟意外地有几分熟悉。
还不及细想,心头警兆忽起,那骑渐行渐快,到最后已是放缰疾驰,各绕了小半个圈子后,左右合围,直朝他们冲来。
两骑来势极快,转眼已至面前。许惊弦断流剑出鞘,当先迎去。但两骑骑术极精,偏过马头,让过许惊弦丨合力扑向威赫王。
右首那剽焊骑士手中长剑出鞘,刺向威赫王的胸前,而另一位身材瘦小的骑士轻叱一声,在高速行进中脚尖一点马背,腾空跃起,倒翻而下,双手朝威赫王面门击去,掌指挥动间精光夺目,当是峨眉刺、判官笔之类的细小短兵刃。
那一声轻叱听在许惊弦耳中,却犹如一记晴天霹雳。他脱口叫道:“叶姑娘,是你么?”
一一这,是叶蓂的声音!
原来叶莺与陈漠从无双城一路跟随威赫王的踪迹,到了天壑关附近,却首先发现了简歌与桑瞻宇的人马。叶莺当即联络简歌,她虽然没有加人御剑盟,亦与慕松臣断了师徒关系,但凭着母亲天齐夫人的面子,简歌亦不得不敬让三分。当下叶、陈二人就以简歌手下的身份混入桑瞻宇的亲卫中,监视桑瞻宇并伺机刺杀威赫王。不过简歌也多留了一个心眼,他知道叶莺与许惊弦在南征军中有过来往,唯恐节外生枝,并没有告诉她许惊弦亦卷入了这一场风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