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贵重?龙二的头更疼了。他决定给自己倒杯茶喝,定定神。茶喝下去了,他问:“多少钱?”

“八万八千两……”

“什么!”账房先生话没说完,龙二“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八万八千两?什么破琴能值八万八千两银子!金子做的吗?”

“不,不是。”账房先生这次是真冒汗了。“是金子。”

“真是金子做的?”龙二扬高了声音,不敢置信。金子做的琴,这么俗气,他家沐儿会喜欢?她的喜好何时变得如此了?

“不,不是金子做的琴。是要付八万八千两金子。”

“咣铛”一声,龙二手中的杯子摔在了地上,裂成两半。

八万八千两,金子!

很好,非常好。龙二咬牙切齿,火气腾腾往上冒。这个败家媳妇儿,她的胆子还真够大的。

“她在哪?”

“啊,那掌柜正在账房处等着。”

“我是问夫人。”

“这个,属下并不知晓。”

龙二黑着脸,挥了挥手:“你打发那个掌柜走,这琴不买。”他说罢大踏步走了出去,回院子找他那败家媳妇儿算账去了。

居沐儿果然是在院子里,她正兴高采烈地跟丫环们讲那台“传奇之琴”,什么“龙凤合鸣”,“千古之音”……

龙二怒气冲冲地走进来,把她拎进了屋里。

“我不在的时候,你弄那些小动作就是想试试我,对不对?”龙二背着手,在屋里往回踱着步子。“我是能容得你那般花费,你就对这台什么八万八两金下手,对不对?”

居沐儿低头不说话。

“你之前说要买琴,心里欢喜,也全是试探对不对?”龙二越说越生气。

居沐儿低着脑袋小小声道:“那是台好琴。绝世之作,世上再没有第二台了。那掌柜是不卖的,那是他家的镇店之宝,我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与他斗琴斗智,才把琴赢回来的。八万八这个价,已经很值了。”

龙二瞪目,她还真敢说。八万八两金啊,她以为是一把沙子吗?就是他龙二花销最大的一笔,也没有这个数的一半多。她居然还说很值!她到底有没有钱银的概念!

龙二手指着居沐儿,话都说不出来。居沐儿继续说:“相公,这琴保值保价,越放越是值钱,相公买回来,定然不会亏的。”

还越放越值钱?龙二差点一口血吐出来,你道人人都跟你这个冤大头似的花金子买块烂木头回来。

龙二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终于挤出了一句话:“相公重要还是那破琴重要?”

“相公已经是我的了,可是琴还不是。”

龙二噎住。好,很好,真是伶牙利齿啊。“有相公就没那琴,你死了这心吧。”

居沐儿低头,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龙二看得更是恼火,大声喝:“不许哭。这事就这般定了,日后你花钱,每一笔都得先问了我。”

居沐儿哭得更厉害,抽泣起来。

龙二瞪她:“哭什么哭,八万八千两金,你还有理了?”

居沐儿摇头,忽然走过来抱住了龙二,把头埋在他肩膀用力大声的哭。“相公,相公,我真的很喜欢,相公,世上再没有了。那是唯一的,我很喜欢。”

龙二硬起心肠:“世上独一无二的东西多了,你喜欢的不一定就能要。”

“相公说得对。”居沐儿嚎啕大哭。

“你好好反省。”龙二刻意忽视她的眼泪。

可他话没说话,居沐儿却大声叫:“我要回娘家。”

这话又让龙二怒火冲天:“回便回,你就在娘家里好好思过。我不允你,便不许回来。”说罢,丢下大哭不止的居沐儿,转身出去让丫环给她收拾行李。

居沐儿真的回娘家去了,小竹小苹战战兢兢,吓得不轻。二爷黑着脸让她们收拾夫人的行李,却又嘱咐不能教夫人饿着了,不能教夫人热着了,不能让夫人见别的男人。只准在娘家里闭门思过。

小竹小苹不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夫人又乱花钱惹了二爷不高兴。可夫人哭成这样,她们也不好问,只得硬着头皮默默陪居沐儿住进了居家酒铺。

这一日无话。到了第二日,龙二的气还没有消。一晚上没有媳妇儿可抱睡不踏实让他更是暴躁。可更暴躁的事来了,居沐儿居然写了一封信让小竹给送过来,信写得歪七扭八,显然出自她的手。信上说夫妻趣味不同,难以相处,望夫君研习琴技,陶冶情操,如若不然,唯有休夫一途。

龙二气得当场把那信撕得粉碎。这盲女真是越发胆大了,还敢拿休夫之事逗弄他。让他习琴休性,陶冶情操,是嫌弃他了?

对,她一直嫌弃他的,打刚认识开始她就嫌弃他粗鄙。谁才是她那趣味相投的良人?陈良泽那类的?

龙二气极,让人备笔墨。她会吓唬人,他也会。她会写休夫警告,他也能写休妻书,而且他比她写得更好。

龙二认真写了,揉碎了一页又一页,务必要写一篇字体洒脱,内容丰富,条理分明,头头是道的休妻书吓唬她。他列举了所有他能想到的罪状,什么不事劳作,无出,不节俭持家,对夫君不恭敬,善妒,碎嘴,惹是非,招惹市坊恶语,有损夫家声誉等等。

细数一数,竟列了二十多条罪状,每一条都够休她一遍的。龙二看着数着,忽然觉得男人也真不是什么好玩意,明明这娘子坏成这样了,为什么他还喜欢得要命?虽然现在他生她的气,可他心里知道,他喜欢她,就如同她喜欢那台琴一样。

世上再没有了,那是唯一的。

龙二这么想着,把那信封好,让小竹送给居沐儿。还嘱咐交代:“回去后,给她好好念,让她背下来,回头哪一条再犯,爷定好好整治她。”

小竹吓得连连点头,捧着那信走了。刚出门口,又被龙二叫住了。“你们好生伺候着夫人,早点哄她回来。若三日内夫人回家,你们有赏。否则,重罚!”

小竹听罢,脚底抹油赶紧往居家酒铺跑,恨不得立时便将居沐儿绑了回来。

龙二靠在椅背上,看着地上他撕的那一地纸,心里“哼”了一声,跟爷闹脾气,回来了看爷不整治你。

龙二耐心等了两天,居沐儿完全没有要回来的迹象。龙二自己抹不开脸去找她,便叫李柯去了。李柯去看了看,居沐儿把他赶了回来。他去找苏晴打听,苏晴也一脸茫然,不知道居沐儿什么打算。

直到第三天,答案揭晓了。

京都籍薄司的司官求见龙二,他是来邀功的。他说,他为龙二办好了休妻之事,已将居沐儿从龙府籍薄中去掉。官印已盖,事情已办妥,他是特意来送盖好印的休妻去籍文书。

龙二听闻此事,如五雷轰顶。

那司官还在絮絮叨叨,说那居沐儿的丑事闹得人人皆知,他都替龙二爷不平。但那女子确实狡猾,她早些时候便来打听,得如何条件下夫不能休妻,那时候他便留意了,觉得居沐儿定会捣鬼。

果不其然,今日居沐儿又来相问,言辞闪烁,吞吞吐吐,问休书若是不见或销毁是否便是无效等等。司官觉得她可疑,便多问几句,怎料她惊慌起来,转身想逃,不料袖中落下一纸,正是龙二爷写的休书。居沐儿见事情败落,苦苦哀求,她不想被休,便藏了休书,想打听清楚再做打算。

司官将所有事情连在一起想了一遍,这女子被龙二爷赶回娘家早闹得满城风雨,被休一事已是确凿,如今竟还敢做出藏休书毁休契的事来,定然是不能让她得逞。于是司官把居沐儿扣了,拿了龙二的休书速速办好官印文书,为免龙二爷担忧休妻一事不顺,他还亲自给送来了。

龙二脸色铁青,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她要对付的从来不是他,是这蠢货籍薄司。他远行她闹那一场,是给市坊看的,是让籍薄司看的。然后她再拿那八万八千金吓唬他,装可怜回娘家,这也是给籍薄司看的。接着她再用什么休夫警告来逗他激他,她知道他一向与她相互回礼的,他一定也会回一份相同的东西。

然后她再演一场戏,把自己从龙家籍薄中去除了。

她竟然费了这般心思,借着他的手,把她休了。

龙二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很好,非常好,她真是聪明,一步扣着一步,心思缜密,不但给他留足了面子,还得到了她想要的结果。

很好,她还真是个人物。不动声色,手到擒来。她这脑袋瓜,用来赚钱做买卖得多好,偏偏是用来算计他了!

龙二一步一步走向那司官,猛地一把揪住他的领子,用轻得不能再轻地声音问:“你看到那信上有休书二字?”

那司官张大了嘴,努力回想,那休书上一条条休妻理由写得清清楚楚,他倒真没注意顶上有没有休书二字。当时满心满脑被能巴结上龙二爷,为他做事能邀功的喜悦冲晕了头脑,那上面没有休书二字吗?那明明就是一封休书。

龙二盯着那人的眼睛,又问:“那上面有我盖的指印?”

这个司官能够答:“那上面确实是有指印的。”

“是我的吗?”

司官张大嘴,他再傻也知道此刻龙二爷怒火冲天。

“把她给我写回来,写回龙家籍薄上,她是我龙府二夫人!”龙二眼睛冒火,恨不得把眼前这个蠢货撕碎了。

司官结结巴巴:“可是,可是,官印都盖上了。要是要重写回来,得,得拿婚契……”

龙二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掐得他脸色发青,说不得话来。

婚契?他把人划掉的时候怎么不要这个要那个,重新写上却啰哩八嗦的。

龙二一甩手,将那司官丢出了门外。他盯着司官冷冷道:“你等着掉乌纱帽吧。”

而那个可恶的女人,他知道她为什么想撇下他了。只是她忘了,他可是大名鼎鼎的龙二爷。无论是什么理由,敢不要他,她想得美!

若是他不让她哭着求他让她再嫁回来,他的名字就倒着写!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好了,终于离了,希望这个离婚大家满意。今天一口气写到这,补上前几天的量了。

不过后面的还得卡一卡,我要好好想想。

算情账二爷逼供

龙二急怒攻心,但他并没有马上冲去找居沐儿算账。他把自己关在书楼里,认真仔细地把所有事情想了一遍。

正琢磨事,忽见小仆来报,说小竹小苹回来了。龙二皱起眉头,快速走出书楼。小竹小苹跪在楼前抹眼泪,道居沐儿说自己不再是龙家夫人了,将她们赶了回来。

“赶你们你们就走吗?”龙二气极:“平常怎么不见你们那么听话?”

小竹小苹吓得不敢言声,龙二又喝:“回去,好好看着她。”

“可是,夫人赶我们。”

“赶你们不会赖着?”龙二抬头看看天色:“都这时候了,你们回来,谁给沐儿做饭吃?”

两个小丫头面面相觑,从地上爬了起来。“我们这就回去。”

可没等她们走远,龙二又把她们叫了回来。两个丫头搞不清状况,僵站在一旁等话,龙二想了好一会,道:“不能惯着她,让她饿着,不管她。”

那还回去吗?两个丫头不敢问。

龙二却是不理她们,转身又进了书楼。小竹和小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正不知该怎么办,龙二忽然又出来:“她赶你们的时候,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就是一直哭。”小苹答道。

小竹在一旁赶紧补一句:“夫人定是难过二爷休了她,哭得可伤心了。”两个丫头都喜爱这个好相处的夫人,想帮着说些好话。看这模样二爷并不是对夫人太绝情的,说不定心一软又把夫人接回来呢。

可龙二听得居沐儿哭得伤心,却是冷笑。“很好,让她哭。”说罢转身又要回楼里,走没两步又回头喝道:“你们杵在这做什么,回自己院子干活去。”

两丫头被喝的一震,撒腿跑掉了。

龙二在书楼里坐了一会,唤来李柯,嘱咐他派两个机灵的护卫到居家酒铺,暗中守着居沐儿,别教她给发现了。又交代要留意居沐儿身边是否有别的人盯梢,若是有,莫打草惊蛇,盯紧了,回来相报便好。

李柯领命而去,龙二又坐了一会,交代厨房开饭。

饭没吃两口便没了胃口,对着一桌子菜发愣。以往吃饭时最是热闹的,因为那个盲眼女人吃饭很麻烦,要给她布菜,要挑没骨头的,要挑没刺的,碗筷勺子摆放一定得是固定的位置,她吃得不多,吃太多或是吃凉的都会闹胃疼。她还不吃带壳的,不方便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觉得是她懒。

她不但懒,她还爱撒娇。因为如果他帮她剥好了她也吃得很开心,有次吃栗子吃得胃疼就是因为这个。

她撒娇便罢了,她还拐着弯地撒。她别扭又狡猾,总能让他笑,她嫁过来半年,他觉得他开心大笑的次数比过去十年都要多得多。

龙二想着想着又生起气来,这女人着实是太可恶了,不识好歹,忘恩负义,无情无义,狡诈虚伪。他咬牙切齿,恨不得此刻她便在他面前,他定要将她按在膝上一顿狠揍。

一旁的仆从丫环们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看二爷一会发呆一会微笑,一会皱眉苦恼一会咬牙切齿,大家心里发慌,全都不敢言声。

这时候龙二突然站了起来,大踏步往外走。他一声不吭,急奔马棚,伺马小仆见得他来,吃惊之余未及反应,龙二已经自己套好马鞍,上马急驰而去。

龙二一口气奔到居家酒铺,这时天色已暗,酒铺大门紧锁,里头黑乎乎的,没有一点灯光。龙二下了马,也不敲门,直接到了后院翻了墙进去。

居沐儿的房门没关,窗户也开着。龙二跳进院子,一眼就看到她坐在屋子里抹眼泪。龙二不管不顾,气势汹汹闯了进去。

居沐儿听得声音,吓一大跳,刚开口喝问:“谁?”就已经被龙二拎起来横在膝上,他二话不说,“啪啪啪”的几下用力打她屁股,居沐儿又惊又怕,虽然心里已经明白过来来者何人,但仍吓得哇哇大叫。

龙二这几下使力颇重,居沐儿被打得眼泪汪汪。龙二打完了人就把居沐儿往旁边一放,自己站起来扭头便走。走到门口忍不住转头看了她一眼,她两眼红肿,脸朝着他脚步声音的方向,但无神的双目明显什么都看不到。她双手握拳放在身侧,贝齿咬着唇,一句话都不说。

他那几下定是将她打疼了,可他一点都不心疼。龙二扭头继续往外走,他一点都不心疼。

龙二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很快翻了墙出去,骑上马走了。

这回他骑得慢,马儿慢慢悠悠地走着。龙二想着刚才的情景,她眼睛肿得这么厉害,哭得疼不疼?

疼也活该!

天已经黑了,不知道她吃了晚饭没?他仔细想想,刚才好象看到她屋里有两个白馒头和一碗粥,馒头没动,粥是满的,她肯定没吃。

不吃拉倒,饿死活该!

他应该多打她几下,再狠一点。他想着,夹了马肚子快跑起来。他把她揍了,可是心里的怨气还没有出,他还是很生气,他憋了一肚子火。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光揍她几下不够,他还没解气,他还要教训她。

龙二调转马头,又朝着居家酒铺的方向冲了过去。

这次照旧翻后院墙。一进去,就看到他家沐儿孤伶伶站在院子里,想来是刚才追他的脚步出来了,可她没叫唤他。所以跟着他出来只是他自己的猜疑吗?

龙二抿紧嘴,提醒自己这个女人多可恶多气人多不值得同情。他这么想着,踏着重重的步子走到居沐儿的面前。

居沐儿听得脚步声,有些吃惊的睁大了眼,呼吸急促起来。她听得声音在她面前停住,她咽了咽唾沫,两只手不知该怎么摆。

龙二好半天不说话,只是盯着她看。居沐儿越等越紧张,又咬起了唇。而后终于忍不住怯怯唤了声:“二爷。”

“不是我!”龙二恶声恶气,说完了猛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傻话,他明明气势十足的,他明明一点都不紧张,可他撞邪了说的什么鬼话?龙二咬牙补救:“不是我你该如何?”

居沐儿很惊讶,她瞪圆了眼睛,想半天:“没有别人。”

“怎地没有?这鬼屋子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偌大的前堂后院一个人都没有。宵小暗贼可不乐得往这跑吗?”

“我,我在这住了二十年,从没来过宵小暗贼。”

“你还挺遗憾是吗?”龙二嗓门奇大,凶巴巴的吼。

居沐儿咬唇低头:“我错了,二爷莫气。”

“我不气,我可不会为了你着恼。你是我什么人?从今往后你于我半点关系都没有了,我犯不着为你生气,你说对不对?”

居沐儿低着头,加上夜色昏暗,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得她过了好一会才哽着声音答:“对。”

还敢答“对”?!

还敢用这么可怜的声音答“对”?!

她又来了,又用这招来对付他了。

龙二头顶冒火,他开始左右来回的踱步子,真是气死他了,气死他了!

他猛地一把将居沐儿拉进屋子里,粗鲁的把她丢到椅子上,屋子里没了月光,黑乎乎地什么都看不清,龙二被桌子绊了一下,丢居沐儿的那下还差点把她丢地上。

两个人都显狼狈,龙二大为光火,大声喝问:“蜡烛呢?”

居沐儿被他喝得一抖,忙跳起来想拿蜡烛,龙二却又喝她:“坐着!”居沐儿吓得又坐下,只用手指了指墙边的小柜。

龙二大踏步往小柜走过去,粗鲁的拉开抽屉,第一层没有,开第二层,又没有,拉开第三层。他拆屋子似的,动静奇大,居沐儿缩了缩肩,不敢说话。

龙二找了半天把蜡烛和火折子找全了,终于有了亮光,可是找不到烛台,实现不了他气势汹汹把烛台用力“啪”在她面前的想法,于是他又生气了。

蜡烛立在桌上,似小小的火焰,在两人之前燃烧着。桌子的两头,她坐着,他站着。隔着那根蜡烛,相对无言。

居沐儿对着烛光看,她眨了眨眼睛。龙二忽然想起她说过她在极黑暗的环境里能看到微弱光芒的话来。此刻,也许她能看到模糊的一点点光,但她看不到他。

龙二站在那,他暴躁、烦躁,他形容不出自己的心情。

他看着她红肿的眼睛,恶声恶气的问:“你哭什么?不都是你干的好事吗?不都是遂了你的意了吗?”

居沐儿一愣,低下头,扭着手指,轻声道:“是我对不住你。”

“为了那个案子?为了师伯音?我不同意你查下去,你就这般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