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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也不会问。隐隐猜到一些。肯定跟隔壁那人有关。“干嘛挑上班时间?”苏见仁明知故问。周琳回答:
“双休日楼下不好停车。”
“也就是我这种无业游民,有时间来帮忙。”他涎着脸。讨好的口气。
“中午我请客。新家旁边就是小杨生煎。”
过程很顺利。东西不多,只装了半卡车。路上也不堵。走复兴路隧道,出去就到。八陌伴附近的旧公寓。一室半。苏见仁问她,“房租多少?
”她说,“一个月六千。”苏见仁便叹口气,“比你本来那套差远了,何必折腾呢?”周琳知道这是在套她的话,只是笑笑。
吃饭时,他说这里离他家不远。“都成浦东人了——”周琳道:“您那是江景豪宅,我这是菜场弄堂。差十万八千里呢。”苏见仁趁势道:“
你要是愿意,楼上那层我给你住。”周琳嘿的一声,“租金我付不起。”苏见仁道:“谁要你付钱了?只要你肯,我倒贴租金给你都没问题。”这
话又是急吼吼了。周琳见惯了他这样,相比之前,倒真是一点嫌弃的意思也没了。只觉得他痴心。搬家的事,原本没打算让他知道,不料他竟早早
到了,一身短打,完全是干活的架势。她同他开玩笑,“这阵子气色不错。”他自嘲,“吃了睡睡了吃,过着像猪一样的幸福生活。”
她忽然提起李莹。问他:“是个怎样的女人?”
“干嘛问这个?”他道。×ᒐ
“就是想了解一下。对长相酷似自已的人表示好奇,不行吗?”她反问。
他停了停,“——她是个好女人。什么都好,就是命不好。”
他说了些关于李莹的事。十几年没与人聊起,他以为这会很艰难。但还好。那种悲伤到无可复加甚至是绝望的感觉,到底是有些淡了。时间是
最好的橡皮擦,把许多东西拭去,一点一点。自已都没察觉的。他望着周琳。对着这张脸谈李莹,有些难以言说的怪诞。仿佛前世今生般的神奇意
味。还有些诡异。他没讲太多。同学、校花、朋友的前妻。简单几句,概括扼要。他知道她的用意。面上是说李莹,实际是为了赵辉。这跟打听情
人“喜欢吃什么、穿什么、玩什么”差不多。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又何必让她了解太多。唯独一点,关于李莹的死,他表示赵辉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男人天生是要保护女人的,不能因为女人坚强、善良,就可以忽视她。如果李莹早点去检查身体,也许能治好也不定。”接着又自嘲“这话说
了也是白说,你肯定不爱听”,是给自已台阶下。周琳摇头,说跟那人毫无瓜葛,“从来就没有开始过——”他自然听得出话里的伤感和倔强。都
不是傻子。不明说罢了。
话题戛然而止。周琳忽又提到那块金表。“扔了?”
他摇头,“好歹也是世界名表,又是你亲手送的。”𝓍ŀ
“这事我有责任。”
“一个破副处长,谁爱当谁当去。我不在乎——再说跟你也没关系。”
周琳叹了口气,“你这么宽宏大量,两客生煎似乎打不倒?”
“多加点醋就行。”苏见仁笑笑,拿起醋壶,小碟里倒了些,“——你也晓得,我这人爱吃醋。好多事情就是这毛病惹出来的。”停了停,拿
生煎蘸醋,又是一笑,“——我这人有点莫明其妙,我自已也知道。不指望你喜欢我,只要别讨厌我就行了。”
周琳瞥见他神情中难掩的落寞,笑容也挡不住。拿起茶杯,与他的一碰,柔声道:
“为了自已吃醋的男人,女人通常讨厌不到哪里去。”
结束后,周琳接到薛致远的电话,“搬好了?”她嗯了一声。
“你们女人呀,就喜欢欲擒故纵——”电话那头应该是喝醉了,舌头打结。周琳没待他说完,丢下一句“去你妈的欲擒故纵”,啪的挂了电话
。一会儿,薛致远又打过来,使劲道歉:“是我不对,嘴忒贱。现在自觉送上门讨骂,大小姐你想怎么骂就怎么骂,骂到你舒服为止。”周琳呸的
一声:“十三点!”他道:“就是!”周琳咬牙切齿:“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他一本正经地:“也对。我是介绍人,负连带责任。”周琳作势要
挂电话,他忙阻止,打哈哈:“好好,不逗你了。我是十三点加傻×,说话跟放屁一样。”周琳嗔道:“你知道就好。”停顿一下,他又问:“再
见亦是朋友?”她故意道:“是说你和我?”薛致远嘿的一声:“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远远超出了友情和爱情,哪来的再见不再见!——你晓得
我说的是谁。”周琳道:“反正没闹翻。”电话那头放心了些,“都是朋友——”她截住他:“你的朋友,和我没半毛钱关系。辈份都不一样。”
薛致远忍不住笑起来,“这话是骂我们老。”她直直地道:“不老,还嫩,小白菜。”他愈发笑得欢快:“你这女人——”
挂掉电话,周琳朝前座的苏见仁看去。后脑勺一动不动。像是压根没听见她打电话。周琳动静很大地把手机往包里一扔,“死腔!”出租车司
机从后视镜里飞快地瞥了她一眼。周琳说了个地址,让司机在那里放她下来。是薛致远的家。苏见仁依然没动。两人一路僵着。直到车子拐进小区
,停下来,“我知道你是故意的”,苏见仁忽道。周琳作出没听懂的样子,开门下车,四平八稳地说了句“谢谢你送我”。苏见仁朝她看了一会儿
。有些无奈地,伸出手,挥了两挥,“再见。”
薛致远家灯暗着。他自然不会这么早回家。才八点出头。酒劲正酣。周琳在门前长椅上坐下,取出烟,点火。她烟瘾不大,烟圈却吐得极漂亮
,滴溜滚圆,一个接一个。像电影里的特写镜头。形式大于内容。剩下大半根,扔了,踩灭。下意识地又掏出一根。不点火,只是叼着。早春天气
还是冻人,尤其夜里。她裹紧领口,搓了搓手。
苏见仁说对一半。那番话是故意的,好让他死心。既然不能遂他心愿,索性叫他失望。无情无义、没心没肺、朝三暮四……她盼着他把她看成
这种女人,彻底断了念头才好。这男人,公子哥一个,竟连帮她整理房间这么婆妈的事情,也干得兴致勃勃。忙碌一天。她与赵辉那样,他自然是
称心的。强抑着不流露出来。面上还劝她再找个男人呢,“不是说非要选我,主要是趁着年轻,快点寻个归宿。”一本正经的模样。她倒有些好笑
了。便愈加扫他的兴,一盆冷水下去,浇灭他的心思。是为他好。拖泥带水反是害了人家。况且除了这层,倒也不全是做戏。电话里那般声腔,是
她拿手的。惯性作用。薛致远是棵大树,大树底下好乘凉。她本就是这么圆滑世故的女人。这边落了空,那边自然跟上。无需多想,大脑自动运作
,完全下意识地。周琳坐着,把大衣再裹紧些,取出打火机,点上烟。抽烟也是个下意识动作。每当心里空落落的,便抽烟。吸入的那些蓝灰色气
体,瞬间打个来回,充满身体每个角落,人介于清醒与麻木之间,很奇特的感觉。女人抽烟,又是夜里独坐着,到底有些扎眼。经过的人都朝她看
。周琳拿出手机,给薛致远发了个消息:
“别喝太多。”
等了一会儿,没动静。忽见大束灯光投在地面上,一片白亮。接着,一辆车缓缓驶近。周琳认出那是薛致远的车。倏的跳起来,匆匆躲到旁边
树下。逃也似的。想,等他上楼便走。心咚咚直跳。怕被他发现。忍不住又笑自已没出息,大老远地叫苏见仁绕这个弯,浦东到浦西,横跨半个上
海,到底只是做个样子。
车子停下,司机从前座出来,打开后门,薛致远摇摇晃晃地下来——后面竟跟着赵辉。帮司机一起扶起薛致远。这人应该喝得不少,脚下完全
撑不住,被两个男人架着往里走。周琳怔着,先是不动,忽的叫了声:
“薛总!”
她袅袅婷婷地走出去,脸上带笑,嘴角含嗔:“喝这么多?”朝赵辉点头示意,“赵总。”不待他反应,径直道,“麻烦您帮着扶他进电梯就
行,有我和小钱呢。”赵辉哦的一声,动作慢了半拍,一条手臂已被她抢去。只好后面撑着。她果然不让他进电梯,脸上笑容更甚,话也愈是客气
,“您早点回去休息。谢谢了。”说着揿下按键,不客气地将他关在外面。余光瞥见他有些错愕的神情,那瞬竟又有些想笑。他怕是还没回过神呢
。只一秒钟的工夫,立刻便又冷了。带着心也重了,直直地坠下去。手上劲一松,薛致远大半个身子硬生生靠过来,压得她肩膀生疼。兀自有些清
醒,见是她,一张嘴,酒气喷薄而出:“你来了啊——”周琳皱眉,忽的有些烦燥。重重地将他的脸推向另一边:
“老实点!”
第18章
正月刚过完,赵辉便接到顾总电话,“该你的,到头来还是你的”。领导似是比他还高兴,连说了几遍“祝贺”。赵辉倒是很平静,一如既往
的谦逊。调令正式下来,是一周后。搬过去那天,也是巧,在电梯间碰到新副总,说是还有些手续没办。两人依然很客气,闲聊几句,赵辉从对方
眼神里读出几分颓意,到底是有些狼狈的。出于礼貌,最后两人还握了个手,那人道“恭喜”,赵辉微笑颔首,“多谢。”
新副总栽在男女问题上。是跟一个有夫之妇。本来也没什么,到底不是旧社会,没人会拿这种事跟他较真。问题出在情人节那天,两人去某高
级酒店庆祝,谁知电视台恰恰在那里采访,一古脑拍了下来。红酒大餐,玫瑰花还摆在旁边呢,赖也没处赖,总不见得说是谈工作。这叫抓现行。
还是黄金档的新闻,全上海都看到两人的尊容了。有图有真相,性质便完全不同。再不管就成放任乱搞男女关系了。隔天便有了处理结果,让新副
总撤回总行。级别上倒不至于受影响,但毕竟是闹了个灰头土脸。行里都传遍了。
“是真爱。”薛致远这么评价。他设宴替赵辉庆祝。席间除了两三个亲信,还有周琳。聊到新副总那事,都当笑话说。“——情人节不在家陪
老婆,冒死出去跟小三浪漫。不是真爱是什么?”
“真爱就不用走形式了,平常日子吃碗面条,也是爱。”一人道。
“跟老婆可以吃面条,跟小三只能劈情操。情人节那些贵得吓死人的套餐,有几个是元配?”另一人道。
“所以呀,叫情人节,不叫老婆节。”
几人都笑起来。周琳拿过茶壶,给赵辉添上,“赵总情人节怎么过的?”赵辉嘿的一声:“还能怎么过,在家陪儿子呗。”旁边一人凑趣:“
赵总怕令郎偷偷出去过情人节么,盯得牢牢的。”赵辉叹道:“光靠眼睛盯不行,皮夹子收掉,信用卡统统没收,男人断了经济来源,死蟹一只。
”周琳道:“女人买单也有的。”赵辉一怔,“女人买单?”周琳便笑着瞥向薛致远,“——真爱呀。”
“这女人在笑话我。”趁周琳去卫生间,薛致远向赵辉说明,“上礼拜陪她去看电影,结果忘带手机皮夹,看电影都是她买的单。”赵辉哦的
一声。“还有吃夜宵,也是她开销,”薛致远说,“烤串加啤酒,总共一百块钱不到。吃完就跟我哭穷,说去掉房租水电煤开销,皮夹子里就剩下
两张老人头,要坚持到月底。”赵辉好奇:“是在豁翎子么?”薛致远叹道:“还是只彩色翎子。一边哭穷,一边掏出两百块,到旁边商场买了盒
巧克力给我。空皮夹子甩给我,说,这下连明天都过不下去了。”赵辉笑笑:“果然是彩色翎子——莫非,是今天开来的那辆新车?”薛致远摇头
:“一盒破巧克力换一辆进口车。这女人竹杠敲得梆梆响。”
隔天,分行便签了致远信托的一个融资项目。薛致远动作也是快,酒桌上才露了个意思,立时便现开销,分毫也不耽搁。照例是借壳融资,数
目是两亿,为期一年半。薛致远也不讳言,钱是用在某地方政府融资平台。赵辉“违规”两字在嘴里转了几个圈,到底没说出口。吴显龙上次那个
项目,照理每隔一阵就要把还款打进监管帐户,那边资金还没回拢呢,哪里兑付得了,每次都是薛致远想办法垫资,或多或少,总不至太难看。“
自已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把话往亲近里带,赵辉还不好十分撇清。新副总那事,薛致远事先征求过他的意见,“你要是say no,我就
打住。”赵辉没吭声。“那人是只疯狗,一不留神,早晚被他咬一口。”薛致远撺掇。放在过去,赵辉自是不理,但这次到底是有些怕了,心有余
悸。不说好,也不说不好。等于是默许了。只是一条,万万不能动粗。薛致远得了令,没几日便办妥了。手段已是前所未有的文雅了。电视台那边
也是托了人,上海滩高级饭店多的是,挑这家不挑那家,也是要动些脑筋的。总体来说还算顺利。倒是赵辉上任比想象中还要快许多。“主要是你
人品好,一点办法也没有。”薛致远得意洋洋。赵辉知道他的心思。这步棋是双赢。但长远来看,姓薛的更得利。
庆功宴那晚,赵辉喝了点酒,不能开车。薛致远让钱斌送他回去。到家后,放下一瓶啸鹰赤霞珠,“美国朋友送的,薛总让我带一瓶给您。”
钱斌这阵调到总经办当助理,用薛致远的话说,“这小子没学历没能力,饭桶一个,放到哪里都不成,又不能赶他走,只好贴身跟着,不指望他办
事,别闯祸就行了。”——话虽如此,到底不至一无是处。老实有老实的好处,胆小、嘴紧、听话。加上那层关系,虽说不尴不尬,但总比旁人要
亲近几分。身边是要放个这样的人。老薛从不做让自已吃亏的事。
赵辉让他把酒拿走,“我在家不喝酒。你自已留着,跟薛总就说我收下了。”
“这怎么行?”他道,“——您不喝,送人也行。”
“有女朋友了没?”赵辉问他。
“嗯。”他点头。
赵辉朝他看。夜有些深了,想叫他快点回去,嘴一张,却成了“要不要吃杯茶?”钱斌停顿一下,“好的。”不等赵辉忙碌,自已到厨房拿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