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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国柱昔年结党营私,皇阿玛已经罚过了,他又没把人带出来做官,只是让余国柱做些自己擅长的事情罢了,没有伤害到他人的利益,对整个社会也没有害处,那他为什么不能用余国柱呢。

  皇阿玛罚的轻是皇阿玛的事儿,他也觉得明珠、余国柱这些人当年就应该被抄家的,可这又不是他能说了算的。

  这些人至今还享受着结党营私赚来的财富,他多用一用,多让这些人干点活,那不是更好吗。

  胤祉解释自己:“我没有纵着明珠,我纵着明珠做什么,他又不是我堂舅公,余国柱的确是有才之人,等到时候图纸画出来我拿给你瞧瞧,不管这人之前为官如何,在审美方面我觉得你们俩还是有共通之处的。”

  四阿哥抿了抿唇,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

  胤祉则是拍了拍老四的肩膀,这些弟弟们里头,当属老四最是率真可爱,尤其是认真的样子,最最可爱了,他只知道历史上老四是最后的赢家,却不知道老四这个皇帝当的如何,做了皇帝的老四也像如今这般认真也较真吗。

  单就他看到的,大清的贪腐是很严重的,余国柱并不是个例,事实上若不是这一伙人当年为了把持河务,联手使得皇阿玛疏浚下河政策迟迟得不到有效的实施,皇阿玛未必会把这些人揪出来惩治。

  无论是在皇阿玛当初赏他的那个皇庄里,还是在户部衙门,他刚接手的时候,蛀虫都不算少,大的揪出去,他警告之后胆敢再犯的揪出去,剩下那些却还是要接着用的,因为如果把这些人通通都清了,直接就没办法运转了,谁让他没有充足的人才储备呢。

  像这种情节还不算严重的,不得不给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胤祉突然就有点心疼老四了,皇帝不好当,大清的皇帝不好当,老四若是当了皇帝还没改现在的性子,到时候急也能把人给急死。

第55章

  五月份,又到了皇上去承德避暑的时候,顺便也去草原上和蒙古各部的王爷们秋狝,这一去若是无突发状况,至少要三四个月。

  此次御驾出行,皇上在皇子阿哥中只选了大阿哥伴驾,太子被委以监国的重任,这几个月来出尽风头的诚亲王反倒没了动静。

  皇上只字未提诚亲王,却把明珠带走了,好在商业司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明珠一走,马尚书可以顶上,胤祉手头的差事也变得多了起来。

  想再寻一个如明珠这般能干的人来户部,实在困难。

  胤祉只能盼着工坊那边早日完工,也好分配给四弟更多的差事,补上明珠留下来的一部分空缺。

  但随着商业司慢慢步入正轨,胤祉也开始有更多的精力可以放在自己府邸上。

  御驾离开后的京城,如同往年一样,总能收到千百里之外传来的消息。

  去年京城的人们听到的是万岁爷待三阿哥如何亲厚,又是让三阿哥念折子,又是让三阿哥住隔壁,又是同乘一辆马车……

  今年则是换汤不换药,万岁爷去年对三阿哥如何亲厚,今年便是如何待大阿哥的,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万岁爷在蒙古诸部王爷们面前诚赞大阿哥英果类我。

  打从御驾离京那天起,一直到御驾九月份回京,这几个月的时间里,类似的消息就没有断过。

  去年如此得皇上厚爱的三阿哥如今已经是诚亲王了,那么今年大出风头的大阿哥呢?

  京城许多人都琢磨着,今年或是等到明年,万岁爷是不是又要册封一位亲王了,甚至是铁帽子亲王。

  前段时间还感慨万岁爷不是不疼女儿的人,如今一经对比,才觉得二公主的待遇不算什么,在万岁爷心里头儿子才是最最重要的,再想想万岁爷如今那十多个儿子,该不会个个都要被册封为王爵吧,那亲王之位日后还真不稀罕了。

  皇上的态度一年一个样,不,是几个月就要换一个样,年初的时候还把诚亲王捧在手心里,如今这都几个月了,皇上一边在外面抬举大阿哥,一边以两三天便有一次的频率给太子寄信,硬是一个字都没提过诚亲王。

  胤祉不是个木头人,要说完全不在意是不可能的,可也并不像外人想象的那样在意。

  一方面是户部和府邸两边的事情都牵扯着他的心神,让他没有太多时间去胡思乱想。

  另一方面他对皇阿玛的期待本来就不高,那是二十多个孩子的阿玛,又不是他一个人的阿玛,大哥还是皇阿玛的长子,幼时他在皇阿玛那里的待遇是不及大哥的,也就这两三年,好像待遇突然又提高了些。

  正如同额娘之前告诫过他的那样,皇阿玛是他的阿玛,但更是大清的皇上,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与其去惆怅皇阿玛已经消失了几个月的父爱,还不如往皇庄多跑几趟,几款香水已经备足货了,商队也组建的差不多了。

  老五曾两次主持选拔小吏的考试,两次都是在他的皇庄上,考试排名他能拿到,那些落了榜的考生,排名靠前的自然要优先招到自己的商队里。

  他的这支商队,并不打算去做玻璃和镜子的生意,自然也就不用接受户部的统筹调配,自由度很高。

  对于香水这门生意,胤祉不打算像当初卖玻璃和镜子时一样小打小闹,而是打算将其做大,做成一条完整的产业链,毕竟户部这边就有现成的例子。

  户部做在前头,把玻璃和镜子做成产业链,他自己的生意则是做在后头,能吸取到很多宝贵的经验。

  户部统筹管理这些贩卖玻璃和镜子的商队,他这边便组建商队,毕竟商业司的可用资金远不如他手里的多。

  胤祉打算先把商队里的人安排到户部名下的几支商队中,免费帮忙,顺便熟悉熟悉路线和地貌人情,等走过一趟之后,今年冬天,鲜花最是稀少的时候,才是香水上市的时候。

  御驾回京时,胤祉商队里的人都已经撒出去了,与此同时,商业司这边也已经收到了第一批定金——两百六十八万两。

  刚回京的康熙,看着手头的两份折子。

  一份来自户部,商业司单是定金就收了两百多万了,而定金只是货款的百分之三十,纵然知道这两样东西利润极大,可这份数额放在眼前也还是让人觉得惊喜。

  另一份则是来自工部,诚亲王府建成了。

  两份折子都和老三有关系,康熙一想到被他冷落了好几个月的老三,便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若非顾及到索额图,他就该再次把明珠罢官的,敢在两个皇子之间左右摇摆,他看明珠是没长记性。

  说实在的,在知道明珠向老三示好之后,他便有些后悔封老三为铁帽子亲王了,该缓一缓的,封个普通的亲王,或者是先封个郡王,左右老三年纪还小。

  骤得高位,便容易失了分寸,就算老三自己不生出别的心思,到最后也会被众人架起来,他还不想看着这个儿子被毁掉,也不想眼前的局面失衡。

  作为皇帝,他出于平衡朝堂的考虑,冷落老三几个月无可厚非,但作为阿玛,这么对待自己的儿子就有些说不过去了,老三那性子又过于率真,他也怕老三自此之后没了那颗至诚至孝之心。

  在诚亲王府被礼部验收合格之后,胤祉立刻上折子奏请出宫开府。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皇阿玛回京的时机实在是妙极了,若是再晚些,这折子还得快马加鞭送出京去,一来一回得多耽误不少功夫,不像如今,以皇阿玛的效率,不出两日,这折子就可以被批复下来,到时候他便能搬出宫去住王府了。

  把折子递上去的当天晚上,胤祉便向北五所的弟弟们下了请帖过来一起用晚膳,这也算是他和几个弟弟在阿哥所里的最后一顿晚餐吧,一同受邀来的还有四福晋。

  四阿哥带着福晋,五阿哥带着十一弟,九阿哥是带着酒坛子和十弟,十三、十四结伴而来,只有十二阿哥孤零零一个人,倒不是被兄弟们孤立,而是他不爱出门,和七阿哥一样能宅。

  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包括胤祉在内,在年龄上都是未成年人,喝什么酒。

  九阿哥让人抱来的那两坛子酒被放到一边,他原本还想着陪三哥大醉一场的,不是为了庆祝三哥出宫开府,而是希望三哥可以一醉解千愁,皇阿玛实在是……翻脸无情。

  额娘还总说他没有定性,他看没有定性的是皇阿玛才对,三哥在户部忙里忙外,赚了那么大一笔银子,可皇阿玛呢,翻脸不认人,心里头宝贝的还是太子和大哥。

  不能喝酒,桌上也没有茶,九阿哥便只能以汤代酒了。

  “三哥,我敬你,你再等几年,等几年就好了。”

  等他们几个都长大,三哥何必再为皇阿玛费心劳神的办差,他们哥几个聚起来就是一团火,到时候把生意做大,金山银山都赚回来,想在朝堂上同太子和大哥分庭抗礼还不简单。

  胤祉哭笑不得的端起汤碗和九弟碰了碰,都觉得他被皇阿玛冷落会伤心,他是不是也该表现出一副伤心低落的样子出来,可马上就要搬宫了,这让人怎么悲伤的起来。

  “三哥等着呢。”

  等弟弟们都长成了,皇阿玛不缺儿子用,自然就会放他去做闲王了。

  胤祉连饮了好几口碗中的米粥,皇阿玛在朝堂上维持三角平衡,他便是其中的一个角,也不知道哪个弟弟可以上来替换掉他的角色。

  老四站队了,老五太咸鱼,老七虽然上进,但身体条件限制了老七的天花板,他只能盼着老八赶紧上朝了。

  这孩子今年一猛子扎进了西学里,跟小九几个人研究起了自鸣钟,也不知道他上辈子看过的电视剧靠不靠谱,老八真的是老四后期夺嫡最大的对手吗,如今看着不太像啊。

  皇阿玛搞这么一出,胤祉如今真的是想撂挑子不干了,趁着明珠陪皇阿玛去承德的这几个月,他已经在逐步把户部的权力移交给老四了。

  若非老四已经站队太子,他现在直接撂挑子就可以了,老四就能把他的位置顶上,可皇阿玛如今还在搞什么三方平衡,他作为其中的一方暂时无可替代,身上的挑子想撂都撂不了,只能在明面上顶着。

  顶着就顶着吧,反正日后户部就是老四做主了,他只做一个台面上的吉祥物,有为皇阿玛办差的精力,还不如好好为自己赚银子呢。

  胤祉出宫开府的折子在第二天就被批复下来了,当天便把行李都搬出了宫,没等他们在诚亲王府安顿好下帖子办温锅宴,原来在北五所的那处院落边就被人占了去——大阿哥搬进去了,一同搬到北五所的还有八阿哥。

  这下好了,乾西五所只剩下七阿哥在住,明明那才是位置更优越的阿哥所,离上书房近,离乾清宫也近,还离宫门近。

第56章 一更

  七阿哥不后悔没搬到北五所去,住在北五所到底没有在乾西五所方便,但这不代表他想孤零零一个人住在乾西五所,好像很不合群一样。

  那么多哥哥弟弟,哪怕是拉一个过来呢。

  与他关系最好的是三哥和五哥,三哥搬出去了,五哥在那边还有两个嫡亲的弟弟要照看,四哥同样要照顾十四,老八倒是好说话,奈何要听大哥的。

  七阿哥想来想去,想单独把一个拉回来都不容易,要拉只能拉一群。

  “五哥,你不如带着九弟、十弟和十一回来住,搬回乾西五所你进出宫门方便,去乾清宫上朝也方便,也方便了几个弟弟,左右三哥都已经搬出宫了,你们还在北五所住着做什么。”七阿哥讲事实摆道理。

  五阿哥也有几分忧愁:“不瞒你说,原本我是打算在三哥出宫后就搬回来的,这不是大哥刚带着老八搬过去,他刚来我就带着几个弟弟走,就好像故意下大哥面子一样,这不太好吧。”

  三哥虽然和大哥结了仇,可两个人势均力敌,他就不成了,皇阿玛眼里哪有他。

  七阿哥循循善诱:“大哥如何想是大哥的事儿,老八那是没办法,良嫔就住在惠妃娘娘的延禧宫,你有什么好怕的,宜妃娘娘和惠妃同在妃位,你也不在兵部当差,大哥若是敢往户部伸手,三哥还不得又闹一次兵部。”

  五阿哥抬眼看着老七:“我不是怕大哥,我是……怕皇阿玛生气。”

  同样是不怎么受皇阿玛重视的儿子,七阿哥秒懂,这倒也是,大哥生气没什么,就怕皇阿玛为大哥抱不平。

  皇阿玛那般喜欢三哥,不还是因为明珠在三哥和大哥之间左右摇摆的事情,便冷落了三哥好几个月。

  他们在皇阿玛那里还不如三哥呢,这要是让皇阿玛觉得是在下大哥的面子,可能就不只冷落他们几个月了。

  难兄难弟相互对视,齐刷刷地叹了口气。

  “五哥,我一个人住在乾西五所没什么,只是额娘难免担心,怕我被兄弟们孤立,要不,你自己搬来这里跟我做伴呗,我看十一弟身子骨近来好了不少,能够自己照顾自己了,再说不是还有小九在那儿吗。”

  五哥或许担心几个弟弟被皇阿玛冷落,但自己应该是不怕的,若是害怕,在上书房念书时就不会钻空子偷懒了,更不会垫底好些年。

  五阿哥低头不语,他也不想惹皇阿玛生气,只是老七孤零零一个人住在乾西五所,就算是不爱串门子的一个人,瞧着也怪可怜的,而且一想到皇阿玛因为大哥便冷落了三哥好几个月,他心里头还真有些不忿。

  三哥比大哥差哪儿了,那么爱清闲的一个人,把户部治理成如今的模样,难道不是为了皇阿玛吗,三哥去年不吃不喝日夜兼程赶往承德的事儿,都足以在孝经上记一笔了,都感动不了皇阿玛吗。

  明珠左右摇摆,那也该去惩治明珠,皇阿玛倒好,居然还让明珠搬家,对一个臣子仁慈到了极点,对三哥却是这般不留情面。

  “我明天就搬过来,搬到你旁边的院子。”

  皇阿玛若是生气,那便也冷落他吧,他也就算是和三哥同甘共苦了。

  七阿哥感动到眼睛里都有泪花了,没想到在五哥心里头他这般重要,等五哥搬过来之后,他要常去五哥院中坐坐才是,五哥再让他批改试卷,他定然会更加的用心,争取用最快的时间给五哥批完。

  五阿哥傍晚回到北五所,发现自己把搬家日期说晚了,不该明日搬的,该今日就搬过去,不然他也就不用收到这份来自大哥的请帖了。

  三哥住在北五所时,大家隔三差五会到三哥院里用晚膳,但像这种正式的请帖还是很少收到的,三哥多是让人传话,去不去的都随意,看自个儿时间安排。

  大哥请帖已下,虽说连个宴请的名头都没有,可还是要去的。

  五阿哥习惯性的让人去膳房传了膳,一个宫人拎着食盒,一个宫人捧着带给大哥的伴手礼。

  不只他如此,除了老八外,前来赴宴的兄弟们都是如此,只有老八只带了礼物,未带膳食。

  不过老八这才是正常的做客之道,他们剩下的才是异类。

  大福晋早已吩咐人备好了膳食,等几位客人到了再传膳,既然客人们大都自己带了膳食,膳房那边叫的菜品大半便可退了去。

  大福晋不习惯和小叔子们同桌而食,再加上她又有孕在身,闻不得肉腥酒气,便单开了一桌,安置在角落里,和四弟妹独坐一桌,用两道屏风和男子那边隔开。

  大福晋这样的安排不可谓不妥帖,尤其是在宴席上上了酒的情况下。

  四阿哥最是年长,带头敬了大哥一杯,末了才道:“弟弟们年幼,还是把酒撤了换成蜜水吧。”

  三哥向来对酒水严防死守,依着三哥的话,十八岁以前都不该饮酒的,否则影响长脑子和长个子。

  这份说辞有没有得到太医认可他不知道,但他倒是习惯了非必要不饮酒,这酒也没什么好喝的。

  “赶紧把小爷面前的酒水换了,这酒气熏得我饭都快吃不下了。”九阿哥捏着鼻子道。

  五阿哥忙打圆场:“小九你少说几句,你现在小还不懂酒水的美妙,等长大就知道了。大哥我敬你一杯,祝你在这里住得和和美美,也祝你和大嫂早生贵子。”

  若不是小九在宴席上不给大哥面子瞎说话,他原不打算敬这杯酒的,有什么好敬的,在三哥眼里他也还是个小孩呢,小孩子喝什么酒。

  大阿哥想想福晋腹中的胎儿,倒是很给老五面子,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皇阿玛上个月赏了他一尊玉观音,如今已经好好供奉起来了,他和福晋早晚一炷香的供着,有皇阿玛和送子观音庇佑,福晋这一胎总该是个皇孙了吧。

  九阿哥却是暗自里撇了撇嘴,五哥这个老好人,怕老大做什么,大家都是光头阿哥,皇长子了不起啊,不就是比大家早出生几年,有本事也亮点真格的,去战场上混战功也能把敌方主帅都放跑了,整天就知道琢磨着生儿子摆老大的谱,也难怪明珠要跑路,他若是明珠他都要跑。

  九阿哥印象里的老好人,却是大哥搬进来之后头一个搬出北五所的,就在大哥搬来后的第二日。

  九阿哥一方面觉得自己从前看低了五哥,心里泛起些许的内疚,但另一方面,内心又燃起熊熊的烈火,不能让五哥独自承担皇阿玛的怒火,皇阿玛不是爱冷落儿子吗,那再多冷落几个好了,反正平日里皇阿玛也没怎么搭理过他。

  “你觉得呢,十弟?”

  十阿哥不想说话,但他还是要劝九哥好好冷静冷静。

  “明珠在三哥和大哥之间左右摇摆,皇阿玛便冷落了三哥好几个月,若是咱们直接搬去乾西五所,明着和大哥别苗头,皇阿玛会不会误会是三哥让咱们这么做的。要不咱们先不搬,问问三哥的意思再说。”

  皇阿玛的心思谁能猜得准,总不好为了一时的义气,便牵连三哥受罚。

  十一阿哥在一旁瞧着两个哥哥,实在是很想发笑,皇阿玛弄这一出,伤的何止是三哥一个人呢,九哥、十哥,还有五哥和他自己,从前可没有这般不信任皇阿玛,他们这些局外人都如此了,更遑论是局中人,怕是大哥此时对皇阿玛都是爱恨交织,太子呢,至今都未曾大婚的太子可还信赖皇阿玛。

第57章 二更

  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胤祉被皇阿玛冷落一事,真论起来,和大哥又有什么关系呢。

  “若你们是为了方便才搬到乾西五所,那我没什么意见,若是因为大哥同我的事情,那便不必了,有仇我当场就报了,不会等到来日,再说这几个月大哥可没惹我。”胤祉不光认为此事和大哥没关系,相反,在这件事情上他们同病相怜,都成了皇阿玛手中的棋子。

  “就算你们是为了方便才搬离北五所,那也最好再多等些日子,无缘无故的,何必招惹大哥呢,没必要。”胤祉建议道,大哥这个人不傻,但也没有聪明到哪里去,关键是容易多想,瞧着甚是粗犷的一个人,心可不大,有时候做事情还很粗糙。

  九阿哥扭扭捏捏,他明白三哥说的有道理,可他实在不愿意与大哥共处。

  那日的晚膳简直了,大哥说起自己在木兰围猎时的战绩,打了多少猎物,蒙古那些王爷们是如何称赞的,皇阿玛又是如何夸耀的,最后还许诺要教他们骑射,简直烦不胜烦。

  他就没见过这么能吹嘘自己的人,吹嘘自己也就罢了,还要教他们骑术,谁乐意陪老大演兄友弟恭的戏,老大是如何待八哥的,他们又不是没看见,那是兄长待弟弟的样子吗,那分明是上司待下属。

  九阿哥不吭声,倒是十阿哥一口应了下来:“我们都听三哥的,来之前十一也说了,不管什么时候搬回乾西五所,都会找个正经的由头,不会让人说嘴的。”

  一听十一有安排,胤祉便放心了:“那就好,这些请帖你们拿着,帮我带给大家,过几日到三哥府上来赴宴。”

  皇阿玛回京,也带回了明珠,胤祉已经将许多权力交给了老四,再把手头剩下的这点差事交给明珠,日后就可以在户部做吉祥物了,皇阿玛爱怎么折腾便怎么折腾去吧。

  诚亲王府的温锅宴办的很是不同寻常,说高调,可请的人实在不算多,说低调,却是把宫中的皇子公主们全都请了出来。

  除了兄弟姐妹,母族的人,岳父一家,阿林保一家,户部的同僚,几个哈哈珠子,胤祉还向余国柱也下了请帖,这座府邸还多亏了余国柱才能建的这般合他心意,也合了额娘和福晋的心意。

  可惜他不能把额娘请出宫来亲自看一看,只能带余国柱画的几幅实景图给额娘瞧,顺便也给其他几位娘娘瞧瞧,最初的设计图这几位也是出过力的,只是宫规繁琐严苛,不能请到府上来。

  十月初,一场雨夹雪袭来,气温骤降,十一阿哥小病了一场,请了几日的病假,以北五所离上书房太远为由搬到了乾西五所,九阿哥不放心,也跟着搬了过去,十阿哥自来和九阿哥要好,这是满宫都知道的事儿,便也搬了。

  大阿哥倒也没生气,实在是气不起来了。

  不是所有的弟弟都如老八这样乖巧,他好心好意指点几个弟弟骑射,为此不惜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可这些弟弟们倒好,不是要回房看书,便是要去钦天监寻那些洋大人,没有一个省心的。

  积极去演武场练习骑射的只有两个弟弟,还是两个最小的,十三和十四。不过这俩他可没什么兴趣教,教了也是白教,永和宫出来的人,最后还不是跟着老四追随太子,他费这功夫干嘛,还不如多回去陪陪福晋呢。

  想笼络的人都搬了,只留下一个十二,性子实在是太闷了,比老七都闷,不光不怎么爱出门,还惜字如金。

  大阿哥都后悔搬过来了,不对比不知道,一对比才知道老八这个弟弟有多乖。

  “要不你搬回去吧,乾西五所到底是离上书房更近一些,你又喜欢跟九弟他们在一起研究西学,多和他们走近一些没什么坏处,若是能把人拉到咱们这边来,我便算你大功一件。”大阿哥说道。

  若非碍于脸面,他都想搬回去了,倒不是冲着小九这几个弟弟,而是住在乾西五所上朝出宫都更为方便些。

  八阿哥这段时间其实一直都特别迷茫,皇阿玛的心意实在难猜,他以为三哥的路子是对的,可皇阿玛冷落了三哥好几个月,又重新把大哥捧起来,但大哥至今都是个光头阿哥,皇阿玛未必有多喜欢大哥。

  圣意难测,皇阿玛可以喜爱看重太子、大哥和三哥,那为什么不能是他呢,皇阿玛不也曾在上书房夸赞他,他的额娘如今也已经是嫔位了。

  八阿哥推辞了几句,才面色为难的应了下来,他是想搬回乾西五所,可这样被大哥来回安排,他当然应该‘为难’了。

  皇阿哥们在两处阿哥所搬来搬去,最初还要亲自去求皇阿玛,后来干脆自己做主了,反正搬去的都是空院子。

  而已经搬到宫外的胤祉,这个冬天过得实在安逸,往年每到年底的时候,便是户部最忙的时候,他要和官员们一起坚守在衙门办差,还要注意尽量不要让每个人生病,甚至自己掏腰包往里贴钱。

  但今年不一样了,胤祉已经成功从户部的主理人变成吉祥物,户部有他没他一个样,那这大冬天的他何必每日都去衙门,三五天去衙门里转一圈就成了。

  这些请郎中、买药、发福利的钱也不用他掏了,户部今非昔比,有了商业司这个聚宝盆,胤祉在筹备时便立下规矩,拿出千分之五的利润用于户部,户部规矩严苛,体系又庞大,尤其是在今年扩充之后,光是商业司就多了两千多人,其中包括官吏、工匠和兵丁,当然并没有把那些商队包含在内。

  在俸禄不高的情况下,官员总要多一份正当收入吧,趁着皇阿玛放权让他筹备商业司的时候,胤祉便把这一条规矩立下了,聚宝盆都已经归皇阿玛了,他可不想还往里倒贴钱。

  有钱有人的户部,胤祉还操什么心,不如待在自个儿府里头猫冬,顺便拉着余国柱设计马球场,谁让他这个冬天又赚了个盆满钵满呢,赚了银子自然要花出去。

  王府的侍卫有限,教皇庄上的农户认几个字是可以的,若教骑马打拳,怕是要不了多久,胤祉便又会被弹劾了,那倒不如养个打球社。

  打马球这项运动历史久远,最早的记载能够追溯到三国时期,曹植曾经在《名都篇》中描述过这项运动,到了唐朝,打马球更是风靡上流社会,但到了大清,这项运动却几乎不见了踪影。

  别看八旗子弟都崇尚练武骑马,有一手好骑术更是会备受推崇,但一手好骑术,除了上战场杀敌,平日里要么是用在骑马打猎上,要么就是用来表演花式上马。

  满族人入中原这才多少年,还未曾去发掘打马球这项运动,而汉族人,在大清是不允许汉人养马的,连马都不能养,又如何打马球。

  胤祉这辈子不是汉人,还是个皇阿哥,他自然是有资格养马的,开个马场也不成问题,当然,既然要建马球场,养马场自然也要安排上,总不能一直去买别人的马吧。

  余国柱不知道自己这算是得了赏识,还是上了贼船,诚亲王虽然用他,但却没把他用在户部,反而让他整天设计这个设计那个,好不容易王府建成,如今马球场又安排上了。

  科尔坤这狗东西还成日里羡慕他、挤兑他,他又不是再次步入仕途了,有什么好羡慕的,要羡慕也该羡慕明珠才是,陪着大阿哥水涨船高。

  “王爷,您若是想打马球,我倒是能给您推荐个骑术不错的,只要您不嫌他年纪大。”

  一个人打什么马球,得两队人才能打,就算是练习,那也得两个人吧。

  能让前户部尚书都赞一句骑术不错,那想来骑术是真的不错,年纪大没关系,年纪大可以过来当教练,若技术可以的话,他也就不用去麻烦穆克登了。

  “叫什么,干什么的,年纪多大?”

  若是位已经致仕的老先生便好了,致仕的人多的是空闲时间,可以聘请过来做全职教练,若还在做官,那就只能兼职做教练,不太方便,还不如去请相熟的穆克登来。

  “科尔坤,不是兵部的伊尔根觉罗·科尔坤,是当初和臣一起被免官的吏部尚书科尔坤,他虽是文官,但骑术甚佳,比臣小十岁呢,年纪也不算很大。”

  五十出头,在这个年代,也不算小了。

  胤祉揉了揉鼻子,左右他也没什么可顾忌的,便是皇阿玛接着冷落他又能如何呢,不过他希望皇阿玛别再误会明珠了,这么一位能干的户部尚书,帮他承担了许多的差事,而且对大哥忠心耿耿,可从未向他投过诚,他也从来没拉拢过明珠。

  在这件事情上,明珠可谓是清清白白。

  “等马球场建好了,你再带科尔坤来见我,我瞧瞧他的骑术如何。”

  余国柱语气轻快的应下,他可是为科尔坤争取了机会的,如果科尔坤自己把握不住机会,日后也别再出言挤兑他了。

  虽然诚亲王没有把他放到户部去办差,反而整日做这些设计图纸盖房子的活儿,但大树底下好乘凉,自从跟了诚亲王,再见到从前的故旧同僚,也不至于抬不起头了。

  如此算来,明珠欠他的也就算是还了,日后各为其主,再见真章吧。

  胤祉躲了,四阿哥便不得不挑起大梁来,好在一切都有旧例,三哥虽不在,可明珠也还老实,并没有趁机在其中捞油水,但为了不给明珠创造机会,四阿哥还是尽量把一些敏感的差事自己处理。

  人被户部套牢,也就没时间去太子那里了,四阿哥心急,恨不得立马就把手头的差事全都处理好。

  三哥曾经定下不早到迟退的规矩,也不让官员把差事拿回家中去处理,他也不愿破了三哥立的规矩,依旧让官员遵从,但他本人却是不管不顾,若非每晚都必须在宫门落锁前回去,他都能睡在户部衙门里头。

  如今虽然没有睡在衙门里,但也不去后院了,直接宿于前院,既方便他处理公务,也不用在女眷那里浪费时间。

  太子对此倒是乐见其成,索额图尽管担心四阿哥掌控户部后野心也跟着见长,但这会儿担心也没用,与其担心四阿哥会不会生出野心,倒不如好好瞧明珠的乐子。

  一把年纪的人了,为官几十载,又做了好些年的大学士,威名赫赫的明相去了户部,斗不过三阿哥也就算了,还被四阿哥压着,真是越活越没出息。

第58章 一更

  又是一年的除夕夜,不只大阿哥盼儿子,康熙也开始盼着抱孙子了。

  老大不能催,老大福晋肚子里的这已经是第四胎了,两口子够拼了。

  太子不好催,虽有侧福晋,可嫡福晋还未进门,礼部那边还在改大婚的章程,他和太子一般也会避过此事不谈。

  老三那里,原本他是可以催的,当初老三可是跟他立下二十五岁之约,如果二十五岁之前没有子嗣,就别想在守着福晋一个人过了,可这都成婚一年多了,硬是半点动静都没有,于情于理他不该催吗。

  只是老三这气性太大,他不过是……出于平衡朝堂的考虑才忽视了老三几个月,可老三呢,硬是给他甩手撂挑子,连户部衙门都不怎么去了,前些日子下雪,这小子直接请了病假,户部衙门不去,大朝会也不来上。

  若真是生病也就算了,王府连个太医都没请,只请了个郎中到府上,他派人去查过了,生病的哪是老三,是老三身边的太监总管杜成海着了凉。

  老三气性大成这样,这个关节眼上让他怎么催,他还真怕他一催,老三连这事儿都给他撂挑子,万一当场出家了,那不成笑话了。

  大的不能催,他若是越过几个大的直接催老四,不明真相的人还不知道要怎么想呢。

  眼瞅着过了年就要选秀了,老大那边无论如何也要指个出身不错的格格,伊尔根觉罗氏如果没有生下皇孙的福气,那就让旁人先生,也省得老大求子都快求魔怔了。

  太子那里也要指人,出身更是不能差。

  老三,算了,已经说定了的事儿,他是不会反悔的,若老三自己后悔,来求他这个阿玛就是了。

  既然不给老三指人,老四那边也不指了,免得被人误解他是在故意冷落老三。

  按理这一届的选秀也该给老五选嫡福晋了,只是太子的婚期他还没想好,若是让老五也赶在太子前头娶福晋,怕是又要惹得京城议论纷纷,还是先指个侧福晋吧,为老五挑一个出身容貌俱佳的侧福晋,就算是补偿了。

  除夕都还在为儿子们考虑的康熙,自己都要把自己感动了,此次选秀宫中就不进人了,给儿子们挑吧。

  胤祉除夕和福晋在宫里守了岁,大年初一又在宫里头待了半天,中午还陪额娘包了饺子,回去就直接上了告病的折子。

  没说什么病,只说自个儿身体不适,要在府里头养着,福晋呢,自然要留在府里头照顾他,他们两口子都不能去宫里头拜年了。

  宫里本来规矩就多,过年更甚,一天到晚磕来跪去,对膝盖和额头都很是不友好。

  既然皇阿玛不怎么待见他,那他也就不去招人烦了,在自个儿府里头躲个清静,顺便和福晋一起练习打马球。

  他的骑术是自幼练起来的,后来还被穆克登拎到深山老林里特训过,还算是不错,福晋的骑术却还远胜他一筹,只是他和福晋从前都没有打过马球,如今也要从头开始练习。

  索性府里的演武场够大,便是练习打马球,也是能练得开的。

  胤祉没想到的是,二姐姐在来过王府一趟之后,也拉着二姐夫参与进来。

  公主府固然建的美轮美奂,但按照规制,面积远不如王府的大,而且二姐姐一不骑马,二不舞刀弄枪,演武场实在没必要建大,那便只能在王府练了。

  “要不你和二姐夫搬过来住算了,反正这里有的是住处,除了正院和前院,这府里头剩下的院子随便挑。”胤祉提议道。

  宝音也点头:“你们搬过来住,等二姐夫去衙门当差,我还可以教二姐姐骑术,学会了骑马,不只打马球,咱们还可以去郊外跑跑呢。”

  反正有三哥陪着,她和二姐姐又不是未出阁的姑娘,哪里去不得呢。

  茉雅奇心动了,只是这事儿她一个人也做不了主,做姐姐的搬到弟弟府上住没什么,姐夫搬到小舅子家住,难免会有些人说嘴。

  阿林保倒不在意,见公主也动了心思,便主动表示:“我都可以,王府的景致这般美,若是能住在这里,心情都会好上几分。”

  据他所知,这可是前户部尚书,曾经还做过大学士的余国柱全程跟着督建的,连图纸都是这位画的,让工部的大臣们都啧啧称奇。

  他未去过万岁爷的畅春园,这座诚亲王府已是他见过最美的建筑了,能在这里小住一段时间,这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事情,他又何必去在意某些人的酸言酸语。

  他便是不住这王府,那酸言酸语也没少过,从前酸他有个好哥哥,后来虽然他有门好婚事,再后来酸他有个铁帽子亲王的小舅子,这些人酸来酸去,说到底不还是嫉妒。

  茉雅奇跟自己亲弟弟可不会客气,当下便选了最靠近演武场的一处院子。

  出嫁这么久了,京城能逛的地方她都逛了,和三弟一样,她也不喜欢听戏听曲儿,甚至都不爱听人说书,忒磨叽,远不如看话本子来的痛快,只是这话本子看多了也觉得无趣,很多都是一个套路。

  再加上她最近写书遇到了瓶颈,从前一天能写好几章,如今好几天憋不出一章,还不如停下来找找乐子,打马球便是她找到的乐子。

  不过在学习打马球之前,她要先学会骑马。

  在见过宝音的骑术之后,茉雅奇果断在额驸和弟妹之间选择了后者做老师,阿林保和宝音的骑术之间,至少差了两个老三。

  王府里几个人欢欢喜喜结队练习,京郊的余国柱却在阖家欢乐的日子里督建马球场。

  虽然在正月十五之前的这几日,工钱都是往日的三倍,但他和这些做工的匠人、百姓们不同,他不差这点银子,诚亲王也没有急到几天的功夫都等不得,急的人是科尔坤。

  科尔坤自从知道诚亲王要在马球场建完之后见他,便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一边加紧练习骑术、学习打马球,一边跟催鬼似的催他早日完工。

  本来腊月二十三那天,他这边就应该休息的,跟诚亲王都商量好了,连发给匠人和百姓们过节的福利他都领来了,可科尔坤这个狗东西不乐意,非缠着他接着建马球场,他不得已又跑回去和诚亲王商量,工钱发三倍,一直干到腊月二十八,要知道今年腊月没有三十,二十九就是除夕夜了。

  结果大年初一,科尔坤就跑他们家拼酒去了,非要大年初二就开工,不答应就敬酒。

  好歹也是做过吏部尚书的人,无赖成这样,也不怕传出去让以前那些同僚们笑话。

  余国柱算是怕了这个不要脸的,大年初二便把人手重新组织起来,接着建马球场,好在因着有三倍的工钱,把人招回来并不难。

  甭管诚亲王是作秀,还是银子多的没地方花了,待手底下干活的匠人和百姓都如此,倒也让人瞧了心安,难怪科尔坤死活非要上诚亲王这艘船,哪怕只是打马球也愿意。

  京城没多少人在意诚亲王这是第几次请病假了,众人的目光都放在了选秀上,康熙原本是不打算让后宫进人的,但有时候皇帝也没办法决定所有的事情。

  佟家又送进来一位表妹,已经十七岁了,留在家里都快留成老姑娘了。

  皇贵妃那几年身子骨不好,缠绵病榻,佟家便做了这手准备,为着这位皇贵妃的庶妹一进宫就可以得到高位,本该参加上一届选秀的便没去,无论是哪一家,就算是皇上的母族,也没有家中两个姑娘都在宫中占据高位的。

  赫舍里氏的平妃是在仁孝皇后逝后才入的宫,如今的钮钴禄贵妃,那也是在姐姐孝昭皇后去了之后才入宫的,佟家自然也要走这条路子,等到皇贵妃病逝,才好把另一位姑娘送进去。

  只是皇贵妃非但熬到了这一届选秀,如今还活蹦乱跳的,也不生病了,除了伤了身子不能再生育,旁的一点毛病都没有,但对佟佳氏一族而言,不能生育便是最大的毛病,抱养的孩子终归和佟佳氏是没有血缘。

  这不,在皇贵妃身子骨还算不错的情况下,便又把佟国维十七岁的四姑娘送了进去。

  皇上的表妹,议政大臣之女,皇贵妃的庶妹,入宫也只能做一个小小的嫔位,而且连个封号都没有。

  此届选秀,觉得冤的可不止佟佳氏,从二品的吏部右侍郎瓜尔佳·硕色的嫡长女,这样的出身做郡王福晋都足够了,却被指为五阿哥的侧福晋。

第59章 二更

  有一个出身不俗的侧福晋,而且据说相貌也是十分的端庄得体,五阿哥非但没有觉得高兴,反而忧愁起来。

  前面四个哥哥,皇阿玛只给太子赐了侧福晋。

  四个哥哥里头,也只有太子至今都没有大婚。

  把这两条放到一起,五阿哥能高兴的起来才怪了呢,他何德何能,居然在婚事上能和太子一个待遇。

  五阿哥心里头闷,一肚子愁绪不能和嫡亲的两个弟弟说,说了这两个小娃娃也未必能理解,反倒有可能恭喜他娶了位身世好的侧福晋,也不能和额娘说,免得额娘为他担心。

  三哥搬到宫外去住了,最近这几个月连户部衙门都不怎么来,他连人都逮不着,便只能向七弟诉苦。

  “好事轮不上我,坏事总能想起我,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

  瞧瞧排行靠前的这些兄弟们,属他最惨,生下来就被抱到皇太后那里养着,八九岁都不会说汉语,在上书房功课垫底,还不得皇阿玛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