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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阿玛唯一薄待太子的一点便是不让太子早早娶嫡福晋,可皇阿玛对他从来都没有过什么优待,却要在婚事上和太子一个待遇。

  他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倒霉阿玛。

  跟自家兄弟,话不用说的太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相信老七都能懂。

  七阿哥是听懂了,他只是不太理解五哥:“侧福晋出身好也不是什么坏事,反正入了府邸,一切都照着规矩来,谁若是违背了规矩,罚她就是了,五哥何必烦恼,你又不着急生嫡长子。”

  除了那两个有心大位的哥哥,剩下这些兄弟们有没有嫡子并不重要,反正庶子承袭爵位也不会降等,喜欢哪个就让哪个生好了,侧福晋出身高低有什么关系呢,后院还不是他们这些阿哥说了算。

  五阿哥没有被说服,从前住在北五所时,他常去三哥那里用晚膳,三嫂每次都是在的,三哥是如何待三嫂的他都看在眼里,那才是正经的夫妻相处,如同两个亲人一样。

  而不是像七弟说的这般,把好好的夫妻处成上下级,府邸又不是衙门,福晋也不是官员。

  五阿哥不知道什么是三观,他只知道自己同七弟说不到一起去,还得是去找三哥,三哥不去户部衙门,那他便去三哥府上好了。

  五阿哥第二天向四哥请了一整天的假,直奔诚亲王府,结果却是扑了个空,三哥不在府上,而是带着三嫂和二姐姐去了京郊的马球场。

  先不说京郊何时有了一座马球场,就是说三哥这小日子过的,实在是潇洒。

  也不知道等到他出宫开府后,能不能也如三哥这般恣意,那时他又会带着谁一起。

  五阿哥跟着诚亲王府的人一路往北,出了城门,绕过一座小山,方才抵达马球场。

  作为见多识广的皇子,五阿哥也被眼前的建筑惊到了,一是面积太大,整体看起来雄伟壮阔,二是太过漂亮,漂亮中闪耀着金钱的光辉。

  这得花多少银子,才能建这样一座马球场出来,这地方用来打马球是不是奢侈了些。

  五阿哥只认识两个有钱人,一是皇阿玛,二便是三哥,这座马球场若是皇阿玛的,他在朝廷怎么可能不知道,不是皇阿玛的,难不成是三哥的?

  有诚亲王府的人领路,五阿哥都没有亮明自己的身份,便轻而易举的进入了这座漂亮的建筑里,里面比外面还要让人震撼。

  圆形的建筑,中间是一块硕大的球场,而球场周围是一排又一排叠起的座椅,他估摸着差不多可以容纳上万人,甚至更多。

  球场上,大概有上百个人在练习打马球,年纪瞧着都不大,也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全都穿着差不多的衣服。

  三哥三嫂和二姐姐,还有一个留着花白胡子的老头,正在教人打马球。

  五阿哥没急着上前,反而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也不知这座位底下是填了棉花还是别的什么,人坐上去舒服极了,两边的把手上各有一个圆形有底的洞,也不知是用来做什么的。

  五阿哥瘫在座椅上,看着下面的人骑着马练习打球。

  舒服,这才是他该过的小日子。

  胤祉过来时,老五二郎腿都翘起来了,整个人在座位上瘫成了一条咸鱼。

  咸鱼的梦想就是瘫着,三哥如今的生活,便是五阿哥的终极理想。

  他离三哥现在的生活只差三样——亲王爵位、丰厚的家底以及和谐的后院。

  前两样皇阿玛没给他,后一样皇阿玛还要给他设绊子,这天底下哪有这般做阿玛的。

  便是在周围无人,座位离球场也足有四五百米远的位置上,五阿哥还是下意识放轻了声音,只用气声跟三哥埋怨了一通皇阿玛的所作所为。

  这道赐婚的旨意,胤祉已经听说过了,旁人家里都是未娶正妻前不能纳妾,皇阿玛倒好,老五的嫡福晋还没选定呢,侧福晋便要入门了,实在是不讲究。

  咸鱼对上咸鱼,胤祉太知道该怎么劝解老五了。

  “皇阿玛已经颁过的圣旨是不可能收回去的,你若想如我这般后院清静,那也很简单,事在人为,从前你可以向宜妃娘娘拒绝要格格,之后也可以向皇阿玛拒绝要嫡福晋。”

  “像你我这样的皇阿哥,对皇阿玛无所求,自然也就不必担心皇阿玛是否生气,是否会厌弃冷落我们,再说了我们的后院之事并不重要,一个皇阿哥娶不娶妻谁会在意,你只管跟着自己的心走,自己过得舒服才是最重要的,不必事事都顺着皇阿玛的心意。”

  完美主义的皇阿玛,就是想要的太多了,没有满足的时候,当皇阿玛的孝子贤孙有什么好的,窝囊又憋屈,顺着自己的心意来得了,反正又不谋求皇位,何必去争取让皇阿玛满意呢。

  五阿哥看着他三哥,纠正道:“也不是无所求,三哥你已经封爵了,但我还是光头阿哥,皇阿玛万一让我一辈子做光头阿哥怎么办?”

  再说,他虽想后院清静,可也没想过如三哥这般后院只有一人,万一侧福晋与他性格不合呢,他不能就这么守着侧福晋过一辈子吧。

  等到侧福晋三四十岁,像他这样的俗人,又怎么会不把目光移向青春正盛的小姑娘。

  他只是想和其他普通的哥哥们一样,正常的娶嫡福晋,夫妻相和,彼此都多一个亲人。

  皇阿玛若真是想为他安排侧福晋,大可以多等几年,没必要如此着急,也没必要选一个出身不俗的,吏部从二品左侍郎的嫡长女比太子的侧福晋出身都高,他都不知道皇阿玛是哪根筋搭错了。

  胤祉听明白了,老五没有爵位,所以不敢在皇阿玛跟前浪。

  按理,老五是宜妃娘娘的长子,又是在皇太后跟前长大的,于情于理都不会一直是个光头阿哥,甚至爵位都不会低,不然让小九和十一怎么办。

  但胤祉也不敢保证,毕竟皇阿玛的脑回路他常常是没办法理解的。

  “那就顺其自然好了,左右侧福晋进门还得好几个月呢,你现在犯愁也没有用。”

  现在的胤祉还想不到,老五才是兄弟们当中的痴情种,会一脑袋扎进去出不来,现在烦恼的这些都不算事儿,老五不只去求了皇阿玛,还为真爱上进了一番呢。

  自从来过这里之后,五阿哥便常常跑过来,左右他在户部的差事也不多,不过他来这里可不是来打马球的,而是坐在上头看别人打马球的。

  五阿哥免费看球的日子没能过多久,京城首届马球赛便拉开了帷幕,再进场,就要买门票了。

第60章 一更

  余国柱终于从画房子、盖房子的怪圈里走了出来,由他来来负责这座马球场的经营,而在马球场做教练的科尔坤,也终于能做老本行了——负责马球场的人事部分。

  马球场最核心的人员便是马球社,而马球社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男队员,另一部分则是女队员,前者的人数是后者的六倍。

  科尔坤不只要负责管理这些队员们,还负责招人。

  有诚亲王的大旗在,马球社的待遇又相当优渥,招收男队员还真不算困难,但招收女队员就难多了,不是没有人报名,而是负责报名的人里并没有几个会骑马的,基本全部都是住在京郊的农户女。

  不会骑马,还打个什么马球。

  若不是有诚亲王给他规定的指标,他连考试的机会都不会给这些人,不过大多数给了也没用,首先第一项就不合格,不能裹脚。

  光是第一条,就把九成的人都筛下去了,只余一成。

  剩下这一成人里分三种情况,一种是并非汉人,满蒙两族并没有女子裹脚的规矩, 第二种是家中贫寒或是实在心疼女儿,因此并未裹脚, 第三种是年纪太小还未来得及裹脚。

  也不知这些农户们是太聪明还是太傻,一听说他们这边要招收女队员,把家中四五岁的小姑娘都领来报名了,当然男队员那边也没能避免这种情况,只是那里有的挑,不像这头,不把这些小丫头们算进来,指标都不够。

  如果不是家中没有适龄的女孩,科尔坤都想拉进来充人数了,到时候嫁不出去,赖着诚亲王就是了,要么直接进诚亲王府的后院,要么就让诚亲王给安排门婚事。

  可惜他的女儿们都已经嫁出去为人母了,就一个孙女,还在襁褓之中,外孙女儿倒是有几个年纪合适的,可他一个做外祖父的,怎么能做得了人家家里的主,做吏部尚书的时候还差不多,如今还是算了吧。

  男队经过两个月的训练,已经可以上场比赛了,京城首届马球赛的参赛队伍都是男队。

  而女队这边,只有寥寥几个能上马打球,剩下的无一不是在学骑马,尤其是那些四五岁的小丫头们,两个月的时间也就只学会了怎么上马。

  也不知诚亲王是怎么想的,女队和男队的待遇是一样的,只是能参赛的和不能参赛的月钱差了一半,这些四五岁的小丫头们,在马球场好吃好喝,上午学骑马,下午还送到庄子上学认字,就这样也有四分之一的月钱可拿。

  科尔坤都为诚亲王的钱袋子觉得心疼了,建这么大的一个马球场,弄了这么多座位,球场甚至还不是露天的,这么大的房顶得多少银子才能换来,如今还要养着这么多的人。

  幸好他只需要管人,球场的经营和财务状况都归余国柱管,能不能不让诚亲王赔个底儿掉,就看余国柱的本事了。

  卖门票,搞球彩,弄赌马,一场马球赛伴随着一场赛马,开场是舞狮队,中场休息是戏班子唱大戏,明明位处京郊,不算繁华,可马球场外硬是张罗出了一条小吃街。

  五阿哥曾经疑惑的座位把手上的两个洞,便是用来放竹筒的,竹筒里可能是各式各样的果汁,也可能是饭菜,还有可能是客人嗑过的瓜子皮。

  京城首届马球赛一亮相,便轰动了京城和周边的几个州县,在官场上消失了好几年的余国柱也终于扬眉吐气了一番,当然他如今是没有空闲出现在故旧同僚面前,只是这些故旧同僚们又想起了他。

  其中便有明珠,在户部勤勤恳恳当差的明珠,皇上将他绑死在大阿哥这艘船上,让他随着大阿哥沉浮,如果大阿哥是这块料子也就算了,关键他一路看着大阿哥走过来,比不上太子,比不上诚亲王,连四阿哥也比不上,在他接触过的这几位皇阿哥中,大阿哥能比得过的也就只有五阿哥。

  皇上后面可还有那么多阿哥没入朝呢,这前四个里头就已经输了三个,往后的日子哪还有什么盼头。

  明珠没了期盼,又不能从中脱离,只能老实下来了,如今他也只是把太子得罪狠了,万岁爷那么多儿子,将来只要不是太子上位,看在他如今勤恳又老实的份儿上,就放过他吧。

  他逃离不了大阿哥这艘船,余国柱倒是因祸得福了,投靠了诚亲王不说,还颇得重用,若非诚亲王,世人又怎么会知道余国柱还有这手点石成金的本事。

  把马球赛和赛马比赛弄出来这么多花样,又是球彩,又是赌马,忽略掉每场那一万多张门票,十几个铜板就能买到的东西发不了什么财,球彩和赌马才是两个捞金的利器。

  以明珠在内务府和户部任职的经验来看,这两样东西弄好了,如今可能比不上玻璃生意,但日子久了,玻璃会降价,这两样东西的搂钱速度反而会提升,将来谁比谁强还真不一定呢。

  可惜这样的生意不是谁都能做的,没有充足的资金和足够的权势,只会给旁人做嫁衣,余国柱自己就没法做,也就只有诚亲王这样的不差钱的权贵才行。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马球场的吸金能力,谁会不心动呢,起码大阿哥就忍不住,去年因为老三在兵部闹事,他不光损失了五万两银子,可捞的油水也少了,像他这般准备成就一番大事业的皇阿哥,多的是用钱的地方,缺了银子可不成。

  和以往一样,银子不够找明珠,要搞事情找明珠。

  纳兰明珠听完大阿哥的话,心里头一点儿起伏都没有,他只是跟大阿哥算了一笔账。

  买地皮的钱、盖房子的钱、养马场的钱、养人的钱,林林总总加到一起,没有百万两银子是下不来的。

  “老臣就算是把族中的祭田都卖了,也凑不够这么多银子。而且大阿哥您想想,您每次要找诚亲王麻烦,不都是要吃亏的嘛,何必要抢诚亲王的生意,还把余国柱也挖来,您的目标是太子之位,不是捞多少银钱。”

  如果一定要搞事情,那就紧着太子一个人来吧,反正都已经得罪死了,就别再去招惹旁的了,尤其是诚亲王那个疯子。

  户部大好的局面,说甩手就甩手了,皇上不过是冷落了些日子,如今连大朝会都要看心情参加,时不时的就要请个病假,若不是看见诚亲王在马球场上秀了一手,还以为这位已经病得起不了床了呢。

  几次的事情下来,大阿哥对上老三其实心里头也有些犯怵,只是他也实在缺银子,就算不拉拢官员,他平日里也是需要花销的,娘娘们和两个弟妹都有全身镜用,以前他是拉不下脸来跟老三买,如今生意都归户部了,他若不买,额娘和福晋又该如何在宫中自处。

  全身镜不便宜,如今风靡一时的香水价格倒还行,几十两银子一瓶,只是用的太快,半个月就能造进去一瓶。

  大阿哥不愿意委屈了额娘和福晋,也不愿让人小瞧了他,这不就想着弄银子了吗。

  这笔钱明珠是能出得起的,但他不能出,家里的银子用一点就少一点,若大阿哥有那份前程也就算了,如今花出去的将来能十倍百倍的赚回来,但眼下这情况,花出去的就很难再赚回来了。

  “冤家宜解不宜结,虽说您和诚亲王多有过节,但若他有一丁点的野心,都不会把矛头指向您,而是指向太子。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您和诚亲王何不联手呢,您更得万岁爷喜爱,诚亲王手底下发财的机会多,您二位合作,对彼此来说都是好事儿。更何况诚亲王不占嫡也不占长,又一心商贾之事,难成大器,如今看来在万岁爷心中的地位也不过尔尔,他并非是您的阻碍,太子才是。”明珠劝解道。

  不是缺银子吗,那便去找不缺银子的,诚亲王从手指头缝里漏些出来,就够大阿哥用的了。

  “难不成让我去向老三求和?”

  大阿哥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来,明珠便知道这事儿有门了。

  “不用您去说,我直接去求诚亲王也不合适,不如让余国柱捎话,他如今在诚亲王那儿应该是能说得上话的。”

  依着大阿哥的意思,是让余国柱先去探探老三的口风,若是老三那边松了口,再提和做的事情也不迟。

  但明珠到了余国柱那里,一点也没藏着掖着,把大阿哥的意思说得明明白白。

  大阿哥手里头缺银子,诚亲王有什么发财的机会若是能带上大阿哥一起,那大阿哥便帮着诚亲王在皇上面前言几句。

  余国柱就更不可能跟诚亲王说话留半截了,明珠是怎么跟他说的,他便是怎么告知诚亲王的。

  胤祉不需要大哥为他在皇阿玛面前说话,但他的确有一项发财的活儿介绍给大哥。

  如今的马球场,上场的都是马球社里的成员,包括赛马比赛也是如此,对观众来说全是熟面孔,也是时候扩招了。

  大哥的骑术在兄弟们当中可是数一数二的,若是他能带头领着爱马参加赛马比赛,一定能在京城引起轰动,到时候不光能带动其他权贵子弟参赛,也能吸引更多的权贵来这里赌马。

  给大哥工资不太合适,不如设置奖金好了,头名两万两,第二名五千两,第三名一千两,能拿到多少就看大哥的本事了。

  “我给大哥三个名额,他自己可以参赛,也可以让手底下的人参赛,若是能一举包揽前三,那奖金便都是大哥的。”

  这三个名额是直通决赛的,普通的报名者要通过几场选拔赛,才能参加决赛。

  以大哥的身份、相貌和本事,直接参加决赛也是不会有异议的。

第61章 二更

  大阿哥起初是抗拒的,别以为他没做过生意便看不懂是怎么回事,老三分明就是打算借着他的名气招揽生意,便是包揽了前三名又能如何,他得两万六千两,老三能赚的指定比这多多了。

  更重要的是,他为老三抛头露面,这让旁人怎么看他。

  明珠不得不摆事实、讲道理:“我问过余国柱了,像这样的赛马比赛,日后还会举行,马球赛的奖金比赛马比赛还要高,这就不是两万六千两银子的事儿了。”

  这是数个两万六千两银子,大阿哥若是能连续两届比赛包揽前三,去年掏出去的那五万两不就又回来了。

  “您和诚亲王化干戈为玉帛,万岁爷知道了,必然会觉得您友爱兄弟、宽宏大量,这对您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旁人怎么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万岁爷怎么看。

  不知是被银子打动了,还是想在皇阿玛那里落一个友爱兄弟的印象,大阿哥同意了。

  老三给的三个名额,他自己占一个,余下的两个名额,给了他身边的两个侍卫,若这两个人能在比赛中拿到奖金,他拿一半,剩下一半这两个人自己留着。

  至于比赛的头名,他势在必得。

  大阿哥虽然对自己的骑术有信心,但在这件事情上并不莽撞,听说老三的马球场可以容纳上万人,等到决赛之日,万一他不慎输了比赛,失了奖金倒可以接受,但在上万人面前丢脸,这不是他可以接受的。

  大阿哥选了自己最心爱的一匹马,在决赛来临的前几日,还特意跑到马球场去试赛道。

  马球场一般到下午才对外开放,一直营业到晚上,大阿哥要试赛道只能早上过来。

  胤祉同福晋和二姐姐这段时间整天泡在马球场里,一则是看人打马球,二则也会下场自己打,他们也是马球社的一员,只是因为地位特殊,所以来去自由,不受管控,也不会去参与正式的比赛。

  待在马球场里练球的胤祉,有幸目睹了大哥试赛道的全过程。

  骑着一匹毫无杂色的白马,一身青色的骑装,脚上踩着一双祥云图案的黑靴,踏马飞奔。

  就算是顶着月亮头,也丝毫压不住逆天的颜值。

  而且骑在马背上飞驰的大哥,远比平日里要帅气的多,仿佛是加了一层滤镜一般。

  这身手,这颜值,这身份,若只是过来赛马,那未免太可惜了些,不到球场上大放异彩,实在是对不起这样一张脸。

  他与大哥没什么交情,不过大哥能来这儿也不是为着他,而是为了银子。

  赚钱这种事情是会上瘾的,他现在还真有些期待大哥能在赛道上一举夺魁了,两万两银子拿到手,大哥想放下也就难了,上哪儿去找这样一个来钱快的正当途径。

  连同性的胤祉都觉得大哥这会儿帅气的不得了,更不要说茉雅奇了,看见大哥骑马的英姿,她下本书的男主角就有脸了,不只是脸,连原型都有了。

  大阿哥骑马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连背影都潇洒飘逸的紧。

  可事实上,一回去大阿哥就在明珠府里的演武场上,尽可能的一比一复制了马球场的赛道,决赛开始前的这几日,一直都在抽空带着两个参赛的侍卫练习。

  至于为什么要到明珠府上练习,当然是因为明珠府上够大了,而不像他在阿哥所住的那处院子,别说演武场了,连个小花园都没有。

  宫中的演武场倒是够大,可那又不是他的,怎么能在上面随意设置障碍做赛道。

  随着孩子越来越多,自己的年岁也在往上涨,再加上皇阿玛和额娘今年都为他指了一个格格,便越发显得阿哥所逼仄了。

  大阿哥如今是做梦都想着出宫开府,只是不知道皇阿玛何时才给他封爵,不会要拖到太子大婚后吧,那可有的等了。

  大阿哥忙着在明珠府上训练的这几日,他要参赛的消息也在京城悄然传开,这直接导致决赛那日的门票在一个时辰之内就被抢光了,一张门票高达六十六两的贵宾席头一次卖空了,九个至尊包厢也被一抢而空。

  单是卖出去的九个包厢,就足够给第三名发奖金了。

  京城的有钱人还是多,胤祉自己都没舍得坐一百六十六两一个的至尊包厢,而是坐在了裁判席。

  门票只是小头,赌马才是大头。

  此次决赛共有八名选手,其中有四名是通过选拔赛选□□的,另外四名则属于空降,三个名额给了大哥,另一个名额则是给了穆克登。

  据胤祉对这些选手的了解,骑术最好的便是大哥和穆克登了,不出意外的话,冠军应当就在这两个人之间产生,至于究竟哪一位更胜一筹,他这个主办方也不能保证。

  大哥骑术冠绝兄弟们,几次的木兰围猎中也独占鳌头。

  穆克登曾做过皇阿玛的一等侍卫,骑术也曾被皇阿玛赞过,是八旗子弟中的佼佼者,名气颇盛,被调去火器营之后,骑术应该也跟着见长了吧。

  若是旁人,或许会让着大哥,但穆克登不会,毕竟不管是从往日的交情上,还是姻亲关系上,穆克登都是站在他这边的,换成太子或许会相让,但对手是大哥,就没有相让的必要了。

  站在裁判席,胤祉激动到胳膊上的汗毛都要立起来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直到最前面的穆克登冲线。

  比赛前,胤祉以为这是一场冠军和亚军势均力敌的比赛,赛况必然很是胶着。

  但实际上,从比赛一开始,穆克登便抢先占据了优势,随着比赛进行,优势还在不断扩大,从一开始领先大哥一个马屁股,到最后领先大哥两个马身。

  穆克登是毫无悬念的冠军,大哥也是毫无悬念的亚军,和第三名差着半个马身呢。

  胤祉在一旁差点都忘了鼓掌,好几年没有伴驾去承德,他差点就忘了,木兰围猎的水分极大,皇子们狩猎都是一只猛兽起步,老虎都快失去百兽之王的尊严了。

  一场比赛,一刻钟的时间不到,有人拿到成千上万两的奖金,有人被邀请加入马球社,参赛选手全都有所收获。

  大阿哥比赛完便僵着一张脸,深深的看了冠军好几眼,连奖金都没拿,便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赢得第三名的选手是大哥的侍卫,给自己领奖金的时候顺便把大哥的那份也领走了。

  胤祉一边恭喜穆克登,一边在心里头遗憾,瞧大哥刚刚的脸色,他要培养球坛巨星的打算怕是要泡汤了。

  京城这个月最大的新闻便是大阿哥参加了诚亲王马球场的比赛,还比输了。

  一时之间,众人也闹不懂这两位阿哥是尽释前嫌了,还是闹得更僵了。

  但随着这件事被传开的还有马球场高额的比赛奖金,两万两是什么概念,一个王爷两年的俸禄,一个正一品大员一百一十一年的俸禄。

  如果说拿冠军的难度高,亚军和季军的奖金也是不低的,千两银子能置办百亩地了。

  马球社收到了许多入社申请,科尔坤忙着面试考察,一点都不比在吏部做尚书的时候轻松,居然还有人跑到他府上向他行贿。

  开玩笑,作为马球社的社长,年俸能拿千两银子的人,他会为区区几十两银子折腰吗,便是把上百两银子摆在他面前,他也是绝不会心动的,除非他不想吃诚亲王的这碗饭了。

  有一份高俸、体面、有前途、福利还好的差事,他疯了才会不好好珍惜,诚亲王这里的规矩简单,但也严苛,不像在朝廷当差,有些事情虽然是写在律令里了,可几乎人人都做,上面下面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有倒霉了才有可能会被揪出来。

  这边科尔坤忙得不可开交,那边余国柱则是在考虑增加新业务了,原因无它,来马球场的权贵多了,外面的小吃街已经不能满足这些人了,是时候开发一些权贵富豪专用的膳食了。

  一场比赛,扩大了马球场的名气,却让大阿哥怀疑人生。

  每个人在中二时期几乎都有过一个天下无敌的梦,和旁的中二少年不同,大阿哥这个梦被很好地延续下来,兄弟们没有在骑术上超过他的,皇阿玛、谙达师傅、王公大臣……几乎他身边所有人没有不夸的。

  直到在老三的马球场,一场他以为稳操胜券的比赛上,他拼尽全力去追,穆克登的背影却离他越来越远。

  大阿哥从年少时便延续至今的梦,终于碎了。

  就这么认输是绝不可能的,一场简单的比赛他都胜不了,又如何去战胜太子。

第62章 一更

  胤祉低估了大哥的好胜心,本以为大哥在众目睽睽之下输给穆克登之后,会有相当长一段时间不愿意提及此事,也会不愿意见他,但没隔几日,他反倒在马球场等来了大哥。

  大哥的要求是参赛,参加之后的每一场赛马比赛,直到赢过穆克登为止。

  虽说这种永不言败的精神值得称赞,但前几天那种大型的赛马比赛他并没有打算经常搞,比赛当天马球场可是赔本的,只是起到了宣传的作用,这笔银子出的值,可也没有日日都赔本赚吆喝的道理。

  胤祉将其中的难处告知大哥,不是他不办比赛,而是这样的比赛办多了,他也要从富裕变成赤贫了。

  “不过,虽然近期没有大型的赛马比赛,但有马球赛,这里毕竟是马球场,还是以马球赛为主,而且比起单纯的赛马,打马球不只需要娴熟的骑术,还需要整个身体灵活的配合度,因为是团队比赛,还讲究协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不是在打球,而是两个团队在比较战术,就像是两支部队在打仗一样,我认为比起赛马比赛,还是马球赛更适合大哥。”

  胤祉没提奖金的事儿,左右马球赛到底有多少奖金很快就会被宣扬出去,和赛马比赛比起来,马球赛的奖金是翻了倍的。

  略过比较关心的奖金问题,大阿哥问了自己最关心的:“穆克登会来参加吗?”

  “不清楚,大赛还没开始报名,穆克登也不知道要举办马球赛的消息,不过据我所知,穆克登之前没有打过马球,要参加马球赛也不是一个人报名就可以的,而是需要有一只完整的马球队,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凑得齐。”

  就算能凑齐,有没有时间训练也是个问题,毕竟穆克登可是在火器营当差的,一个月才能回一次家。

  “马球赛不同于赛马比赛,对马球队而言,参加比赛比平日里训练更有效果,所以不会再有名额直达决赛,这次的比赛会非常公平。”胤祉把话说在前头

  当然,对他这个主办方而言,不管是选拔赛,还是决赛和半决赛,一场球踢下来就是马球场现成的表演了,这可比请个舞狮队在上面更有吸引力,如此便不愁客源了。

  事实上从开业至今,马球场的观众还真没少过。

  一方面是除了前两排的座位和包厢外,余下的门票价格都定的很低,十几个铜板谁能出不起呢。

  另一方面也得益于外面这条小吃街,一开始只有十几家,是余国柱安排人在城里头寻来的,他们这头不要租金,也不用交什么保护费,只是需要接受统一的管理,后来慢慢的周围几个村子里的人也来摆摊做生意,小吃街越做越大,虽然比不上西街那里种类齐全,但胜在新奇,颇有野趣,毕竟西街是没有哪个摊贩摆摊卖野菜窝头的,不少人专门来这边踏青,逛完了小吃街,也会到马球场看上几场比赛。

  卖给寻常百姓的票,属实赚不了什么钱,不过是图个人气,只有这些富贵公子哥们,才会花银子押输赢。

  大阿哥没同意,但也没有当场拒绝,只说要回去考虑考虑,这一考虑便是十几日,到了福晋的分娩之日,几位太医到底是厉害,从第一胎到第四胎从来都没有诊错过,说是格格生下来便真的是格格。

  这个女儿出生正好赶在大阿哥怀疑人生的档口上,在骑术上输给了穆克登,对大阿哥是一个很大的打击,甚至让他怀疑他听过的那些夸赞之声都是假的,之前赛马赢的那些人也都是在有意让着他。

  在否定自我的时候,老天爷又给他送来一朵金花,连生四朵金花,正常人谁能有这运气,莫不是老天爷铁了心的不想让他生下皇长孙,天命不在他,那在谁?

  太子吗,太子若是上位,头一个要解决的人还不是他,他与太子斗了这么多年,还没去上书房念书之前就已经在明争暗斗了。

  老三这么个整日里研究商贾之事的人,亏他以前还把老三当对手,可瞧瞧老三对皇阿玛和朝政的态度,这样如果还能上位,他把头摘下来给老三当球踢。

  老四都已经站队太子了,这不就是提前出局了吗。

  老五比老三的可能性还要小,不说性情和能力,那可是被皇太后养大的,科尔沁的女子若是再养大一位帝王,怕是就要翻天了。

  老七是最最不可能的,刚生下来就出局了。

  老八和老四一个情况,站队就等于出局。

  小九,可拉倒吧,就那么个想一出是一出的主儿,皇阿玛选谁也不可能选小九。

  小十,出身还行,可就是脑子不行,太憨太实,还整天跟在小九屁股后面,连点自己的主意都没有,选小十跟选小九有什么区别。

  十一,倒是够聪明,还有两个嫡亲的哥哥,就是身体不太好,动不动就要请病假,说句不好听的,就十一这小身子骨未必能熬得过皇阿玛。

  十二跟老五一样,苏麻喇姑养大的,跟科尔沁沾上了,也就没戏了。

  十三和十四太小,日后怎样,如今还不好说,但十四肯定是不成的,就那狗怂脾气,皇阿玛若是选十四都不选他,那肯定对德妃爱到骨子里了,就像先帝爱孝献皇后那样,想想那也是不可能的,皇阿玛怎么可能会是一个痴情种。

  看来看去,来回排查,去掉这些不可能,那不还是老二上位,老二上位,他便死到临头了。

  指望不上这些弟弟们,能跟太子对上的,还得是他,只是天命不站在他这一边,连个儿子都不肯给他。

  大阿哥抱着刚出生的小女儿,万分哀愁,将来太子上位后,就算留他性命,应该也不会让他好过,妻女还要跟着他受连累。

  向来卯足了劲儿往前冲的大阿哥,头一次有了预留后路的打算,万一真的是太子上位,他落得何种结局都是应该的,可福晋和几个女儿总要有个保障。

  明珠靠不住,不是说明珠没有忠心,而是明珠的年纪太大了,未必能活到太子上位的那一日,就算活到了,索额图也不会放过明珠的,明珠不会比他轻松。

  老八到时候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应该能护着福晋和几个孩子。

  可仅仅这样是不够的,大阿哥想着放在书房的那五千两银子,加上他原来存下的,差不多有两万两,两万两也就是给一个女儿的压箱底钱,几个孩子将来出嫁,总不能只靠内务府给的那点嫁妆,老三都能让茉雅奇风风光光的出嫁,嫁在京中,还能有处公主府,他的几个女儿也不能输了去。

  大阿哥坚定了要搞钱的目标,兵部捞不到多少油水还有风险,老三那里倒是没有风险,来钱又快又多,这马球也不是不能打,对他来说组织个马球队还不容易吗,直接从侍卫中挑选就是了。

  赚钱的同时,还能多练练骑术,将来总是要赢过穆克登的。

  *

  盛夏快要来临之际,御驾和往年一样直奔承德,今年和往年不同的是,皇上这次带的儿子有点多,从老大到老八一个都没落下,连太子都带上,自然也不会独独落下诚亲王。

  沉迷于马球运动的胤祉,倒是往上请了病假,承德他又不是没去过,一路上舟车劳顿,很是不舒服,避暑山庄虽美,可还不是要住在分配到的小院子里,哪有住在自己家宽敞,不去不去。

  胤祉没有等到皇阿玛批复完的病假折子,只等来了梁九功和两个太医——太医院的方院使和最擅长调理身体的吴太医,他从前没少往太医院跑,这两位都是他的老熟人,尤其是吴太医。

  “万岁爷听闻您身体不适,特意让老奴带了两位太医来为您瞧病,诚亲王,还请您把手伸出来。”梁九功笑盈盈地道,态度十分的恭顺。

  不恭顺可不行,这位爷气性这么大,敢跟万岁爷闹脾气,这都快一年了,没完没了的请病假,最后先耐不住的居然是万岁爷。

  厉害了,诚亲王。

  胤祉苦笑,所以他的假期这算是结束了吗,请病假以后就不管用了?

  “麻烦梁谙达和两位太医了。”胤祉乖乖把手伸出去,“我近来睡得不太好,晚上总是容易做梦,内里有些燥热,喝黄连水都压不下去。”

  方院使和吴太医也分别为诚亲王把了脉,吴太医还让诚亲王把舌头伸出来看了看。

  没什么大问题,身体倍儿棒,远超常人,只是有些上火,大概是吃辣又吃多了吧,谁不知道这位爷一年四季都要吃辣锅子。

  梁九功身子略微弯了弯,眼睛看向诚亲王,却是在向两位太医问话:“不知这病情是否影响诚亲王伴驾去承德避暑。”

  “自是不影响的,诚亲王感到内里燥热,去承德避暑反倒有利于诚亲王的病情。”方院使一本正经的道。

  “的确如此。”吴太医也跟着附和。

  梁九功面色十分自然,用七分正经、两分欢喜、一分恭维的语气问道:“诚亲王您觉得呢?”

  得了,他觉得如何有什么重要的,重要的是皇阿玛觉得如何吧。

  既没有抗旨不遵的胆子,胤祉还能说什么,去就去呗,去承德又不能掉块肉,正好福晋也未曾去过承德,就当是坐皇阿玛的顺风车去旅游了,公费旅游,多好的事儿。

  马球场这边他没什么可不放心的,有余国柱和科尔坤盯着,这两位放在这里都是大材小用了。

  皇庄和商队也没什么可不放心的,一头是赵嬷嬷在管,另一头是小年子管着,又有青玉姑姑监督镇场,他在不在的无所谓。

  只是有些可惜不能第一时间看到二姐姐的大作了,毕竟这可是二姐姐以大哥为原型写的,早在二姐姐决定写这本书的时候,他就已经很是期待了。

  和早些年伴驾去承德的时候不同,胤祉如今是腰包鼓了,胆子也大了,不坐内务府提供的马车了,坐他自己府里特制的,防震效果都不比皇阿玛坐的那辆差。

  坐着比原来舒服的马车,也不再被皇阿玛强制要求一天必须骑够几个时辰的马,没有功课,也不必读书,赶路的时候和福晋聊天、下棋,车队停下的时候,便和福晋一起带着侍卫在四周逛一逛,除了会时常碰到情侣,这旅途可谓十分之友好。

  大哥和大嫂,老五和侧福晋瓜尔佳氏,黏黏糊糊、腻腻歪歪,出来闲逛都不带侍卫的,有好几次他都撞见这两对牵手了,便显得他和福晋十分的纯洁尴尬,人家是高中生谈恋爱,他们是小学生。

  尤其是老五,前几个月还在跟他抱怨皇阿玛赐什么侧福晋,如今瓜尔佳氏才进门多久,老五这就真香了。

第63章 二更

  承德的景致还如往年一般,没多少变化,胤祉和福晋的住处被安排在他前年住的那处院子里。

  前年皇阿玛病重,他与太子日夜奔驰赶过来,皇阿玛把身边最近的一处院落分给了他。

  去年皇阿玛带大哥来承德避暑,据说大哥当时住的也是这处院子。

  所以皇阿玛这是打算换个儿子抬举了?

  别啊,皇阿玛抬举的日子可不好过,差事多,功课多,休息时间少,还容易遭人忌恨,被人攻讦。

  相反,被皇阿玛冷落的时候就清闲多了,可以肆无忌惮的请病假,也不会被那么多苍蝇围着了。

  于他而言,被冷落的日子反倒好过。

  康熙不是没有向儿子们示好过,但哄儿子还是头一次,老三跟他闹别扭,他安抚老三,这不就是在哄儿子吗,谁让他生了个气性这么大的儿子呢。

  孝顺的时候是真孝顺,翻脸翻的也是真翻脸,而且八头牛都拉不回来,反倒要他这个当阿玛的搭台阶。

  康熙哄儿子用了三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