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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她给他穿衣服,之后带上了钱,扶着他起来,又拿了一根长腰带,想着等会扶着他坐在自行车后面,再用这根绑着,万一掉下来呢。

  陆殿卿看她这样,勉强苦笑:“没事,我还行,不会掉。”

  林望舒:“那你在后面抱着我的腰就行了。”

  林望舒跑着过去推了自行车,又将他扶到了大门前:“你先上来,我扶你,来——”

  谁知道她走太急,脚底下一绊,差点摔了,陆殿卿又沉,两个人差点直接摔那里。

  他还挺重的,身上又没什么力气,整个人看着都有些烧迷糊了,脸上泛起潮红,呼吸也有些急促。

  林望舒心疼又心急,害怕起来,她生怕他这是得了大病。当下想着还是得去找邻居帮忙。

  他这样根本没法坐自行车,必须用板车,这个时候顾不上人家睡没睡觉了!

  还有后邻也可以叫来帮忙,后邻家孩子多,半大孩子有劲,可以帮着抬。她前几天还给他们家送了肉汤,一家子挺感激的。

  林望舒起身就要往外跑,谁知道这时候听到外面敲门声。

  林望舒忙开门。

  结果一开门,便看到了陆崇礼,他西装笔挺,戴着金属质感的眼镜,手里提着一个大袋子。

  林望舒呆了一呆。

  陆崇礼看她火急火燎的,温声问:“小林,怎么了?”

  林望舒心里发酸:“陆殿卿生病了。”

  她补充:“烧得特别厉害。”

  这么说完,眼泪竟然落下来。

  陆崇礼其实是因为工作的事,一直在和另一个部门协调开会,现在也才结束,恰好坐着车路过。

  因为别人给的一大袋子水果,都是南方热带的,还算稀罕,自己也吃不了,便让司机拐过来,想着给他们留下。

  当然了,天晚了,也担心打扰到小夫妻。

  谁知道赶上这事,他的机关专车就停在胡同外,当即赶紧和助理一起扶着陆殿卿出来,那司机见到了,也过来帮忙。

  上了车就好办了,一脚油门,直接到了医院,走急诊,开了病房,打了点滴。

  听医生那意思,只是感冒而已,陆殿卿身体好,平时不感冒,突然感冒了,反而比一般人看着猛。

  林望舒到了这个时候才松了口气,不过看看旁边的陆崇礼,很有些不好意思,她竟然为了发烧这种事哭鼻子,简直丢人现眼了。

  病房是四人间,周围都是人,林望舒小声说;“父亲,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看着就行。”

  陆崇礼温声道:“这次辛苦你了。”

  林望舒:“多亏了父亲及时来。”

  陆崇礼注视着睡过去的儿子,过了一会才道:“殿卿从小身体好,很少生病,应该是最近这一段太辛苦了,他出国行程安排非常紧,一直连轴转,绷太紧了,回来后一松懈就病了。”

  林望舒听这话,更不好意思了,回来后他们竟然还瞎折腾,如果不瞎折腾这一遭,未必就病了吧。

  陆崇礼:“这也是他自己想太多了,殿卿从小就是优秀的孩子,可能我也给了他一些压力,他工作后,比其它同事都努力。”

  林望舒想起之前在陆殿卿单位,两个人说的话,便低声说:“他可能对自己要求有点高。”

  因为别人提起来,他是谁谁的孙子,是谁谁的儿子,总归会多几分期望,他也被期待着要优秀,并不敢有丝毫大意马虎。

  虽然确实优秀,但一直被人这样高标准的要求,总归会累吧。

  陆崇礼却道:“其实我对他没有什么要求,他自己喜欢怎么样都行,他母亲也是这么和他说。”

  他轻叹了声:“他小时候,我倒是劝他多出去玩,那时候他好像很喜欢和你玩,你们一起玩不是挺好的。”

  林望舒想起这个就脸红,他想找自己玩,但是自己哥哥提防着他,自己也对他不太上心。

  陆崇礼:“所以我之前就说,让你带带他,他性子太闷了,你们结婚,他母亲松了口气,说他这样子,早早结婚挺好,和你结婚,她也放心。”

  林望舒听着这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轻轻点头。

  陆崇礼:“按照计划,接下来他的工作安排得还是很紧张,下个月还要出去。”

  林望舒:“哦,那这次得多久?”

  陆崇礼:“这次可能要半年。”

  林望舒听了这个时间,有些意外,不过好像也在意料之中。

  他不可能一时守着家,这次两周就回来,其实还算好的,正常来说,他在外一口气几年都有可能。

  现在才半年……

  陆崇礼看了她一眼:“这只是目前的安排,我还没和他谈,不过你们才结婚,这件事你们可以商量下——”

  说话间,就听到敲门声,却是值班的主任医师,由陆崇礼的助理陪着进来的,态度非常恭敬,先讲了陆殿卿的情况,表示没什么大碍,只是普通感冒,不是病毒型的,肺部并没感染。

  陆崇礼表示了感激,医师又说起来,说是刚刚查过了,有现成的单人病房,单人病房条件好,还可以陪床。

  听那意思,陆殿卿可以转过去。

  陆崇礼看向林望舒:“小林觉得呢,那就换个病房?”

  林望舒也不太懂,不过当然希望陆殿卿住得好一些,当下点头道:“好。”

  于是陆殿卿便被送进了另外一处病房,这处病房和其它地方很不一样,全部都是洋灰地,地面涂着一层蜡,走廊里是绿白两色的墙壁,两旁还摆着沙发,墙上挂着徐悲鸿的骏马图,进了病房后,竟然铺着大地毯,还有电视机。

  陆崇礼解释道:“如果平时就算了,也没那么多讲究。不过我明天还有重要的会议,没法在这里陪着,只能辛苦你照顾他了。你住这边,条件好些,不至于太受罪。”

  一时又叮嘱了几句,临走前道:“这次美国之行辛苦他了,让他安心休息几天,单位那里我会给他请假。”

  陆崇礼走了后,林望舒折腾了一遭,也有些累了,坐在陆殿卿病床边呆呆地看了他一会,护士进来,亲切小声地查看了情况,让她可以休息,说她们会定时进来量体温看吊瓶。

  林望舒见此,倒是没什么担心的,看来这医院的护理非常好,一切有医生护士,当下也就躺在另一张家属床上,没多久昏沉沉睡去了。

第76章 (住院)

  医生来检查过,说是没什么大问题,烧来得快,退得也快。

  陆殿卿身上还有些无力,不过精神比起昨晚已经好多了。

  医生出去后,有护士送来了盒饭,看着倒是很丰盛,有荤有素也有汤,林望舒照顾陆殿卿一起吃饭。

  筷子递给陆殿卿,他却眼巴巴看着林望舒。

  林望舒明白了:“你现在不是好多了吗?自己也可以吃吧。”

  陆殿卿:“我手上没有什么力气。”

  话虽然这么说,她还是喂他吃了,两个人一起吃好了。

  吃着的时候,陆殿卿问:“我父亲来过是吗?”

  陆殿卿:“父亲他从来严以律己,这次估计是因为你在,我们才住了这个房间。”

  林望舒开始还没明白,后来突然懂了,这病房条件显然超出了一般的规格,不是随便可以住的,应该是特殊用途的专用病房。

  昨晚陆殿卿父亲还有事,肯定只能自己陪在这里,但儿子病了他扔下儿媳妇照顾自己一走了之也不好,便把陆殿卿和自己安置在条件好的病房里了,算是变相弥补吧。

  大概类似于结婚时的金钱弥补…

  林望舒:“其实我怎么着都行。”

  她想起昨晚,陆崇礼问她意见,她就傻傻地说那就换吧,竟然没明白里面的意思。

  陆殿卿:“也没什么,我差不多好了,今天我们就出院吧。”

  林望舒却有些担心:“真好了吗,会不会回头又发烧?”

  陆殿卿看了眼林望舒,她满脸担心的样子。

  他无奈笑了:“其实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

  这种发烧,当时看上去厉害,挺一挺就过去了,结果他竟然因为这个办了住院……

  林望舒更无奈:“可你当时看上去很严重啊!”

  可能在她心里,他一直都是无所不能的样子,反正很厉害,结果就那么病了,感觉这个世界仿佛颠倒了,失去了原来的秩序,这让她心慌,会衍生出一些奇思怪想式的担忧。

  陆殿卿抬手,握住了她的:“我当时只是身上没力气,发烧都这样,没大事。”

  其实当时他很清醒,清醒地知道她的焦急,她想骑车带自己过来医院,想把自己扶上车,后来还急哭了,他也很急,可身上没有任何力气,也说不出话安慰她。

  林望舒叹了口气:“反正你以后自己注意,不要生病了,不然挺让人着急的,我都吓坏了。”

  陆殿卿眸光温暖,含笑看着她:“我以后一定注意,不会让你担心。”

  这时候,主任医师过来了,查看了陆殿卿的情况,其实是建议他再住一天,不过陆殿卿还是想出院,主任医师见此,也就随他了。

  回家的时候,陆殿卿要骑自行车带着林望舒,当然被林望舒拒绝了。

  她笑着说:“关键时候,你的妻子是能美救英雄的!”

  陆殿卿眉眼含笑:“那我就靠你了。”

  林望舒带着陆殿卿往家走,等回到胡同里,恰好看到雷正惠出门。

  雷正惠看到他们,疑惑地扬眉,显然不明白这两位在干嘛。

  林望舒心情好,懒得计较,看也没看。

  进了家门后,林望舒很殷勤地将陆殿卿安置在床上:“好了好了不许动,乖乖躺着,炊事员要给你做饭去了,领导快说你要吃什么。”

  陆殿卿想了想:“我还想吃昨晚的粥,我觉得很好喝。”

  林望舒:“那也行,那个不费什么功夫。”

  这边林望舒便去厨房忙了,等把粥慢慢地炖上,她回到卧室,却发现陆殿卿已经拿了一沓资料在看了。

  “你干嘛呢?”她无奈。

  “在国外搜集了不少资料,这些我需要归纳整理下。”

  林望舒英语好,一眼便看出,这是国外工业机械行业的英文分析资料。

  “你怎么在看这些?”

  按说这些和他的工作不搭界,这是他以后要做的,没想到现在已经涉猎了。

  陆殿卿:“这两周出国,除了避孕工具的资料,也有这个,我倒是有些兴趣,所以随便看看。”

  林望舒凑过去看。

  陆殿卿见她感兴趣,便道:“我和你提过,这次工程机械部的一位朋友私人委托我的,他们去年向美国的卡特彼勒公司采购了几十台铺管机,接下来他们也有这方面的意向,但是这种国际采购对于国内来说毕竟少见,也没有经验,所以让我帮忙顺便了解下那边的市场。”

  林望舒看着那些英文资料,心里明白,这果然就是了,这是他以后的路。

  陆殿卿:“我对于这些也不了解,恰好舅父帮我引荐的几位这个行业的朋友,要到了这些资料,这些资料过于专业,有很多术语,我还能看懂,想着帮他们整理下再给他们。”

  林望舒:“那也挺好的……”

  怪不得他父亲都说他行程紧,公事私事一把抓,又是工作又是联合国基金会,竟然还和卡特彼勒公司接触了。

  陆殿卿笑道:“只是恰好我舅父在,所以请他引荐下,这种机会很难得,当然尽量多接触。”

  林望舒低头看着那些资料,没说话。

  卡特彼勒这次在中国的销售,只是第一次罢了,再过几年,这家美国公司将和中国工程机械行业的一些重要国企进行技术合作,甚至还会开始建厂。

  就在八十年代,中国工业机械行业将开始如火如荼的十年,装载机技术,推土机技术,液压机技术,这些都将向西方取经,开始长足的发展。

  后来工程机械部还专门成立了一个联合引进卡特彼勒技术办公室,大家就叫卡办。

  卡办专门协调各工厂与卡特彼勒的合同执行和技术交流,可见当年卡特彼勒产品在中国工业机械行业的地位。

  而这一切,都是陆殿卿一手推动的,他的公司就是卡特彼勒在中国最大的代理商,陆殿卿几乎就是八十年代中国机械工业发展的幕后推动人。

  她看着这一切,心里难免有种玄妙感,河流终究汇向大海,看来有些人的命运,依然会按照既定的轨迹进行。

  只是不知道,眼前的陆殿卿在十年后会是什么样,自己又是什么样?

  当两个人发生了交集,按说有些东西应该已经变了。

  陆殿卿看着林望舒:“怎么了?”

  林望舒忙收敛了情绪:“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怪不得你这么辛苦,敢情除了工作的事,还忙了别的,你这不是刚刚病好嘛,应该多休息,干嘛非急着看这个。”

  陆殿卿:“其实并不费什么力气,就是看看。”

  不过这么说着,他还是将那些资料收起来,放到了一旁。

  林望舒:“昨天你生病睡着的时候,父亲和我说——”

  陆殿卿轻声问:“说了什么?”

  林望舒:“他说接下来会安排你出国,大概要半年。”

  陆殿卿神情微顿,默了一会,看向林望舒:“那你怎么想的?”

  林望舒:“我倒是没什么,这是你正常的工作,本来就是,对不对?”

  陆殿卿只抿唇看着林望舒。

  林望舒:“怎么了?”

  陆殿卿:“我并不知道,父亲没和我提过,所以这消息对我来说有些突然。”

  林望舒:“可是……你应该早就预料到的啊,本来你的工作性质就是这样。”

  陆殿卿:“对。”

  林望舒看他这样,便道:“再说才半年,才半年而已,半年你就回来了,这不是挺好的吗?”

  陆殿卿伸手,握住她的手,低声说:“你说得对,只是有些突然,我以为我可以多陪你一段。”

  林望舒笑,歪头打量着他:“原来你是舍不得我了?”

  她以为他不会承认,谁知道他定定地看着她,却是低声说:“是。”

  他望着她,哑声问道:“那你呢,你告诉我时,你舍得吗?”

  林望舒竟然有些脸红了:“我也有点不舍得,不过也还好。”

  她想了想:“你赶紧好起来,等你病好了,我们——”

  陆殿卿安静地注视着她,低声问道:“我们什么?”

  林望舒小声说:“可以试试你在美国买的那些,不是六十多个吗?不用的话,万一过期了呢……”

  陆殿卿顿了片刻,才哑声道:“好。”

  陆殿卿这病来得快,走得也快,其实中午时候,他精神就好起来了,他开始收拾家里,还打开了行李箱。

  他这次出去,倒是买了不少东西,有几瓶洋酒,各种各样精美包装的零食,除此之外竟然还有皮带和高跟鞋。

  陆殿卿将这些东西分了分:“这些零食有一份我要带到办公室里分给同事,其它的带到你爸妈那里,剩下的你吃。”

  至于洋酒,一共带了四瓶,两瓶拿去给林望舒父母,另外两瓶留着,以后也许有需要。至于皮带皮鞋什么的,自然都是买给林望舒的。

  “按说尺码应该是对的,你穿穿看,不合适的话只能送人了。”

  这是一双浅口高跟鞋,说是高跟,其实并不算高,恰恰好适合上班穿的高度。

  林望舒试了试,这一看就是上等牛皮做成的,穿上去很舒服。

  她笑了:“你还真买对了。”

  陆殿卿:“这个也不要票,可以随便买,就是可惜买多了也不好带回来,同去的同事都买了不少。”

  林望舒穿着鞋子走了两步,自然是满意,要知道现在一美元还不到两元人民币,而国外的制造品质到底是好,而且还不要票,怎么着都值。

  林望舒又看了看那洋酒:“我家里人没喝过这个,估计不习惯,你留着回头送别人吧。”

  陆殿卿:“也没什么要送的人了,这两瓶是给岳父母带的,既然没喝过,那不是正好尝尝。”

  林望舒想起那个大袋子:“昨晚父亲提过来的,当时你病了,他就随手放门口了,我都忘记这一茬了。”

  陆殿卿也记起来,赶紧过去拿进来,发现里面是一些热带水果,佛佛头果,杨桃,还有鸡蛋果。

  这些在北方都是非常罕见的,一般人见都没见过。

  陆殿卿:“这个挺多的,我们两个也吃不了,明天也带过去吧,到时候一起吃。”

  林望舒却想起一件事:“反正挺多的,我拿几个,给前后邻居分分吧,我现在发现远亲不如近邻,平时有个什么事,也好开口。”

  陆殿卿:“好,还有我从国外带的巧克力,给后邻一些吧,他们家有孩子,估计喜欢这个。”

  林望舒:“嗯嗯,我知道。”

  一时林望舒给前后邻居送吃的,大家哪见过这个,都觉得稀奇,倒是不好意思起来,那后邻才买菜回来,忙不迭给林望舒塞了一把韭菜:“我瞧着倒是新鲜,你们尝尝,你们尝尝。”

  林望舒舒怕他们过意不去,便收了,笑着道:“我们家正说要吃韭菜鸡蛋的饺子呢,可省了我功夫!”

  前后邻居,前面是老编辑家,文化人,素质挺好的,后面家里孩子多,家境一般,但也是懂礼的人,而且林望舒记得,他家孩子以后虽然不至于说大出息,但都发展得不错,日子红火。

  这么前后一照量,林望舒倒是满意,这块儿总体风水不错,也就雷家有些碍眼。

  回到家,这时候陆殿卿收拾差不多了后,又把院子打整了一番,到了夏天,那些丝瓜藤蔓爬得飞快,已经越过了墙头,还有些缠在了其它菜上,他重新用竹竿绑了架子,把丝瓜藤蔓搭在架子上来引。

  林望舒放暑假,陆殿卿又不用上班,两个人倒是闲了下来,下午时候,林望舒学习,陆殿卿便把他带回来的资料整理着来看。

  傍晚时候,他摘了丝瓜,加了一点点辣椒来炒了。

  那辣椒用油爆过,并不太辣,只是稍微提味而已,比一般的辣椒要香。

  吃过饭,天黑了,两个人坐在窗子书桌前,各自低头忙着自己的事。

  听着外面的虫鸣声,林望舒抬头看向窗外。

  今晚没有月亮,星星也不见一个,天漆黑漆黑的,不过有无数的萤火虫在翩翩飞过。

  林望舒侧首看向身边的男人,他微低着头,拿着笔,在那些英文中认真地勾画着,偶尔会蹙眉,翻页。

  正看着,陆殿卿抬起头来:“嗯?”

  林望舒抿唇笑了:“没什么。”

  她只是觉得这样的日子也很好而已。

  这么一想,分开半年也不算什么。

  半年的时间,高考是不是也都考过了?

第77章 (真假玉镯)

  第二天是周日,陆殿卿和林望舒过去了白纸坊,提了两瓶洋酒,还带了一些美国带来的零食,带了陆崇礼送来的南方水果,这些东西自然是很稀罕的,倒是让大家围观不少。

  关彧馨也喜欢得合不拢嘴,又说起她以前喝过洋酒,就是不知道这个和以前的一样不一样,中午吃饭时候,干脆开了一瓶,大家尝了尝。

  说实话,其实不太喜欢那个味儿,关键是尝个稀罕。

  至于佛头果,那更是没见过,也就林观海听说过,打开各人尝了一点,这个可真甜,南方日头足,晒得时候多,水果就是比北方甜。

  吃过饭,大家热火朝天说话,又提起来林观海结婚的事。

  陆殿卿道:“如果大哥缺什么,我可以帮忙看看。”

  林观海笑了:“那倒是不用,其实陆续慢慢备着,该有的都齐全了。”

  林望舒:“木料呢?柜子家具都打了吧?”

  她知道自己结婚时,用了大哥积攒的木料,心里还是想着给添补上的。

  林观海:“也都差不多了,该有的都打了,反正东西都不缺了。”

  当下又说起结婚报告的事,林观海的报告已经打了,估计能批下来,批下来就得结婚了。

  说话间,林望舒听那意思,现在关珠清和雷正德已经准备着结婚的事了,据说已经开始买衣服了,这速度倒是挺快的。

  不过大家也不太想理会关珠清这个茬,提一提也就过去了。

  吃过饭后,大家又打了一会牌,倒是玩得尽兴,等小两口骑着车子回去新街口的时候,已经不早了。

  谁知道到了新街口,就见来客人了。

  原来陆殿卿生病住院的事,竟然一下子传遍了,陆殿卿的姑姑,还有几位朋友,都陆续过来探病了。

  这天又是周日,陆陆续续的都是人,问起来他怎么了。

  林望舒见此,便把陆殿卿带来的零食分给大家伙吃,一大群人聚在一起,说话吃零食的,倒是也热闹,陆知义突然道:“对了,我打听了打听,下个月你们单位有名额,殿卿你要不要打一个申请报告,要一个生孩子的名额。”

  陆殿卿听这话,笑了:“姑母,我怎么没听说我们单位有名额?”

  陆知义:“前几天我不是遇到你们单位的王副部长嘛,他以前是老爷子底下的人,我说起这个事来,结果人家一口应承了,说不缺名额,你想要的话,尽管要,随时给你批。”

  在场的堂表兄弟姐妹一时都有些尴尬,他们知道陆殿卿不想要,但是陆知义这么问,算是逼着陆殿卿要了。

  陆知义说这话,看向旁边的林望舒:“我说小林,你现在是老师,当老师最闲了,还有两个月寒暑假,这种工作最适合女人家了,回头生了孩子也方便养,你觉得呢?”

  林望舒还没说什么,旁边陆殿卿已经道:“姑母,这件事我们暂时不考虑了。”

  陆知义还想说什么,陆殿卿已经道:“望舒,你去前街铺子看看,我记得那边能订冰激凌,你去说一声,让他们给送一桶吧。”

  林望舒正巴不得出去走走呢,她一走,这位姑母自然就交给陆殿卿应付了。

  当下忙笑着说:“今天天热,确实应该要桶冰激凌,我过去看看。”

  等她磨蹭着回来,自然粥都凉了,亲戚们该走的都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关彧馨过来了一趟,提了一个大袋子,打开后,里面装着一只鸡、荷叶、莲藕,还有一些云茯苓。

  “这荷叶是你哥一大早去什刹海买来的,趁着天没亮采了荷叶,望舒你拿云茯苓配着来蒸荷叶茯苓鸡,回头给殿卿吃了,肯定消暑降温,这个也补身子。”

  林望舒也是诧异:“妈,至于嘛,他这都已经好了,还巴巴地送这个来!”

  关彧馨:“我也是顺路,反正一大早也没什么事!”

  林望舒:“那你先别去单位了,我给你做了这个吃吧?这个味儿肯定好。”

  什刹海里潜水芙蓉产出的莲藕脆爽鲜嫩,荷叶也是好东西,清亮香远,这大热天吃了,再没比它好的了。

  陆殿卿其实身上也有些懒懒的,想着反正父亲给自己请假了,便道:“那我上午在家歇着,下午再去单位。”

  林望舒当即进厨房,蒸了这荷叶茯苓鸡,其实除了荷叶茯苓外,她还放了炙甘草,荷叶是清热解暑的,鸡肉是温中益气的,甘草气血双补,大夏天的,可以清补可以调理,对高烧过后的陆殿卿再适合不过了。

  又把那莲藕凉拌了,自然是鲜美开胃,陆殿卿很有些惊讶;“你做得这么好吃。”

  林望舒心里暗自得意,不过却道:“是这荷叶好。”

  一时看着那莲藕:“你既然要去单位,把这莲藕带过去一些给爸爸吧,他随便凉拌了吃,味道应该都不错,哪怕生啃都好吃。”

  毕竟是天没亮就从什刹海弄来的,取那么一个鲜味儿,别处就是再花钱,也不见得有。

  陆殿卿:“好,那个荷叶鸡也不错,我们晚上吃也未必新鲜了,我们只吃了半只,另外半只我也带过去吧。”

  林望舒:“这样好吗……那我们回头再蒸一只新的给父亲呗。”

  毕竟只剩下半只了,虽然是提前分开了,并没有碰,但万一陆殿卿父亲觉得是吃剩下的呢。

  林望舒想了想:“那你就说我们特意给他留下来的半个?”

  陆殿卿笑望着她:“我知道怎么说。”

  晚上时候,陆殿卿回来,根据他的说法,陆崇礼对那荷叶茯苓鸡赞不绝口,连说好吃,又夸了林望舒厨艺好。

  林望舒听着,突然想笑,便故意问:“我特别想知道你怎么和父亲提起我的,是不是替我吹了很多牛?”

  陆殿卿:“你想多了,其实我没说什么。”

  林望舒凑过去,笑盈盈地道:“父亲说,我去了,你就坐得直了,写字认真了?”

  陆殿卿脸上有些红,望着她道:“你趴在墙头,睁着眼睛,一直眼巴巴看我,我哪知道你要干嘛……”

  林望舒:“我哪是看你!”

  陆殿卿:“那你看谁?”

  林望舒:“我看我未来婆婆啊!”

  陆殿卿不信:“你就是看我。”

  她歪着脑袋,托着下巴,眼睛忽闪忽闪的,一直看他。

  林望舒:“我随便看看嘛,我哪知道你偷偷喜欢我。”

  陆殿卿挑眉:“我没有偷偷喜欢你。”

  林望舒软哼一声:“死鸭子嘴硬,陆殿卿我早告诉你了,不要这么端着!”

  他淡声道:“我光明正大喜欢。”

  林望舒一听,差点笑出来:“你怎么光明正大了,哼,我都不知道呢!”

  陆殿卿瞥她一眼,很有些埋怨:“因为你迟钝,你笨。”

  林望舒看着他那个样子,还是忍不住笑:“我觉得是因为你性子闷,父亲都说,你性子闷,知子莫若父,你还能抵赖?”

  提起陆崇礼,陆殿卿正色道:“给你说正事,今天我和父亲谈到了孩子的问题,告诉他我暂时不想要孩子,他没多问,就说随我们,还说你的工作现在做得很好,让你好好干就是了。”

  林望舒一听,自然高兴:“既然父亲都亲口这么说了,那姑母的话,也就没必要理会了。”

  之前她妈就说试探过陆殿卿父亲的意思,现在更加确凿了,她可以再也不用理生孩子的茬了。

  陆殿卿:“对,本来就没必要,她也没办法做我们的主。”

  林望舒:“那就好,我还想拼一年,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如果放开高考,我想考大学,上了大学我还想好好学习呢,早早怀孕生孩子,到时候我的人生都围着孩子打转了!再说,我还不一定能生出来呢,我开始就和你说过,大夫说了我生孩子困难。”

  她想着人就是这样,没结婚前,如果知道非要生孩子,那她肯定就撤了,那时候就算有些失落难过,但也没什么大伤害。

  可是现在结婚了,两个人蜜里调油,这个时候如果非说必须生孩子,那可真是当胸一箭,让人前不得后不得。

  说白了,就是沉没成本大了,让人舍不得了。

  毕竟日子过得好好的,因为一个分歧就当机立断离婚的有几个。

  陆殿卿低首凝视着她,默了片刻,才低声说:“没什么,我开始就说了我们可以不要孩子,再说除了我姑姑,没有人给我们这方面的压力,我父母我也可以做主,我爷爷那么多晚辈,他也不缺我们这里的孩子,你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林望舒:“嗯,我知道。”

  陆殿卿:“高考的事,不是年底,就是明年初了,看具体审批过程,这个消息已经确切了,往届生也参加,年龄放得很快,你肯定有机会,先争取考大学吧。“

  林望舒顿时吃了一个定心丸:“好!”

  陆殿卿:“我要出国的话,临走前需要交代的事比较多,我爷爷这两天回来,我们得去看看。”

  林望舒:“爷爷回来了?那看你的,你说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陆殿卿:“应该是后天回来,到时候我带你过去。另外我们西厢房不是还有一些木料吗,之前装修剩下的,今天找个板爷,帮我们拉过去白纸坊,你哥总能用得上。”

  林望舒:“你说得是,就算不打柜子,打棚子什么的也有可能。”

  陆殿卿:“还有一件,我出国的话,你一个人住在这里,我也不是太放心。”

  林望舒:“不放心?”

  陆殿卿:“一个人,万一生病了呢,也没人照顾你,所以我想着,等我出国,你就过去你娘家住,你大哥马上要结婚了,你可以交一份伙食钱,平时出手大方些,和你嫂子处好关系,和娘家也能互相照应着。”

  这也是他今天过去白纸坊就想过的,毕竟他家族人虽然多,但林望舒并不熟,自己母亲不在北京,父亲也不方便经常过来看她,只能靠着娘家了。

  他又道:“你家住房紧张,可以让你二哥先来我们这里住,他一个大男人,倒是无所谓的。你二哥一向疼你,这个应该没得说。”

  林望舒想想:“我二哥肯定没问题,实在不行让他在故宫住宿舍凑合凑合呗!不过回娘家的话,那边环境不好,学习不够安静。”

  陆殿卿:“那你可以过来这边学习,就像上班一样,平时吃饭睡觉回去。”

  林望舒:“倒是也行。”

  到了第三天,陆殿卿和林望舒一起过去了东交民巷,看望了陆家老爷子。

  陆家老爷子是一个和蔼慈祥的人,已经八十岁的他精神矍铄,风采怡然。

  陆殿卿和林望舒过去的时候,身边已经围了好几个孙辈,陆殿卿的四叔和姑母都在。

  屋子里热,老人家不喜欢用空调风扇,就在院子里阴凉处,一大家子或坐或站的,在那里说话。

  林望舒这是第一次拜会老爷子,自然是恭敬小心,不过陆老爷子也是很好的人,几句话便化解了陌生,气氛倒是不错。

  说话间,不知道怎么提起陆殿卿生病的事,陆老爷子颇有些不满:“你父亲对你逼得太狠了,这都是被他累病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恰好陆崇礼进门。

  陆崇礼上前恭敬地见过了,道:“父亲,他只是在飞机上冻到了,倒是和我没关系。”

  然而陆老爷子显然是不满:“怎么和你没关系?你不是他的顶头上司吗,他的工作不是你安排的吗?”

  陆崇礼便笑了,一笑间温润谦和:“父亲说的是,这个确实怪我。”

  其它人见此,都笑起来,纷纷表示,老爷子肯定是对的,老爷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林望舒从旁,也忍不住笑。

  就在刚刚,她突然觉得陆殿卿父亲某些举止言谈其实和陆殿卿很像——或者应该说陆殿卿像他的父亲。

  她再一次想起上辈子的陆殿卿,那样一个陆殿卿,经过岁月的锤炼后,其实最终会变成他父亲那样吗?

  她总觉得,比起如今的陆崇礼来,上辈子那个三十五岁的陆殿卿过于冷漠,少了几分温润的包容感。

  并不觉得那样的陆殿卿在五十多岁会成为今天的陆崇礼。

  也许光阴的河流在某个地方被撕开了一个小口子,陆殿卿就走向了截然不同的方向。

  陆殿卿是八月初出去国外的,临走前,他自然是很多不放心,倒是嘱咐了许多,包括自己工资怎么领,家里遇到什么事都可以找谁,都给她说清楚。

  他又怕她不上心,最后道:“反正有什么事你就找我父亲好了,如果他不在,就找庄助理,庄助理上次你见过,他会一直在北京,一定能找到。”

  林望舒:“我知道……”

  陆殿卿:“你大哥马上结婚,你大嫂人还不错,但是你长期住在娘家,也怕起了间隙,你平时该花钱花钱,粮票饭票什么的都交给妈好了,不要怕花钱。”

  林望舒:“你放心好了,我懂,再说有我爸妈我哥呢,我这当姑奶奶的哪至于受气。”

  陆殿卿无奈,摸了摸她的头发。

  林望舒明白他不放心,嘟哝:“那么担心干嘛,我以前没结婚也是那样过的啊……”

  陆殿卿凝视着她,低声说:“那不一样,你现在是我的妻子。”

  林望舒听他这一说,倒是笑起来:“放心好了,我又不傻!”

  陆殿卿走了后,没多久,林观海和肖爱红也就热热闹闹地结婚了。

  他们两口子住在新盖的房子里,当初林望舒住的那间房,本来是林听轩住,不过林望舒要住,自然是把林听轩先赶出去了。

  林听轩二话不说,卷着铺盖卷去宿舍了,于是林望舒又住回了白纸坊的大杂院。

  其实这边住着倒是便利,距离附属中学近,开学后,骑自行车十分钟就到,她倒是更喜欢了。

  刚开始的时候,虽然很惦记陆殿卿,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不过她很快将心思投入到教学和学习中,那些惦记着的心思也就淡了。

  她每天忙得马不蹄停,白天在学校上课学习,中午会和学生一起吃饭,和他们探讨下学习问题。

  现在社会上已经有些传闻了,都在说起高考放开的事,当然了这种事有人信有人不信的,信的可能拿起书来学,不信的就当没这回事,还会吊儿郎当地说别人干嘛当回事,这才是犯傻了呢。

  林望舒虽然不好和学生说实话,但是也几次给学生鼓劲儿,让他们努力学,她现在在学生中也很有一些威望,大部分学生都认真听着。

  甚至连那李红柱,都开始努力学习了,甚至据说比别人都用功,黑天白夜地学。

  这倒是让她欣慰,让她觉得,自己当时到底没做错,也许自己已经改变了这个学生的一生,谁知道呢。

  下班后,林望舒就在房间里挑灯夜战,这本来也没什么,可是时候长了,大杂院里难免有说闲话的,有的好奇说殿卿出国了你怎么没跟着去,有的说殿卿出国了你怎么就回娘家,反正那话里意思,多少带着几分探听。

  她勤快学习,也引来大家好奇:“就算放开高考,也是应届生吧,你早毕业了,也不能考,有什么用呢!”

  对于这种话,林望舒只当没听到罢了,毕竟说了也白搭,她自己把自己顾好就行了,管不着别人怎么说。

  关珠清已经和雷正德结婚了,据说结婚的时候还闹了一场,她也想去北京饭店结婚,但是雷家的意思是,随便找家得了,为了这个,关珠清死倔着,雷正德也闹别扭,最后终于,雷家答应了,果然也去北京饭店摆了桌。

  对于这些,关彧馨提起来就想笑:“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去了有什么意思呢,还不是看雷家的嘴脸。

  因为这个,林家压根就没参加她的婚礼,反倒是陆家参加了,也给送了礼。

  陆殿卿这一房,陆殿卿不在,她意思意思让人代上了礼。

  关珠清却因此不高兴,她觉得姑姑“不给她留面儿”,倒是冷淡了林家很一段。

  林望舒知道这些,自然是当没这回事,就算一个胡同住着,都是你嫁你的,我过我的,更何况她现在躲到了白纸坊大杂院里,谁稀罕搭理一个关珠清!

  谁知道那天,中秋节,林观海提了一盒月饼过去给关敬城,当天晚上,关敬城带着关珠清过来了,来看姑姑的。

  关敬城对于关珠清的事当然是看不上,心里膈应,但到底是女儿,女儿过节过来看看姑姑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所以也就带着她过来了。

  过来后,关珠清倒也是规规矩矩地叫了姑姑,也和林望舒打了招呼,口中叫姐,很乖巧的样子。

  关彧馨见此,伸手不打笑脸人,便也问起来她婚后的种种,听着雷正德那小子对她倒是不错,也就放心了。

  关珠清:“至于我婆婆那里,她时不时说我,但有正德护着,我倒是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关彧馨笑了:“那就好。”

  关珠清看了一眼林望舒,道:“其实我现在想着,婆媳关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婆婆再刁钻,只要自己男人向着自己,怎么都不怕,先拿捏住男人,别的都不用担心。”

  关彧馨点头:“这倒是,还是珠清你有本事,能拿捏住男人。”

  关珠清听着这句话,倒是多少有些得意了,她笑着说:“姑母,说实话,我现在也想明白了,正德对我好,他们家各方面也都好,我嫁过去,这不是挺好的,虽然不是什么大前途的人家,但是知冷知热的,正德对我也好,又是守着家的。”

  旁边关敬城听着,皱眉:“珠清,说得叫什么话!”

  关珠清:“也是说实话,我姐现在,住到了娘家,我看着其实也心疼。”

  林望舒一听:“心疼我?妹,你可放心吧,我这日子挺好的,你不用操心我。”

  哪里也轮不着她来心疼自己。

  关珠清叹了声:“行,姐,我知道了。”

  林望舒和关敬城告了一声罪,也就先回屋学习去了。

  关彧馨从旁笑了:“别看小陆不在家,但是望舒可是一点点不受委屈,小陆的工资每个月都是按时领,望舒不去领,她公公的助理都会过来给她送,一个月都不缺!我看陆家比咱们家还讲究,知道家里人出去了,媳妇在娘家住着,瞧,这不是中秋节,小陆的表姐和堂弟还过来看了望舒,提了两大包点心月饼的,五斤猪肉,还有一些新鲜货,说是长辈给的,我这不是还说,让望舒过去陆家看看老人,也算是替小陆尽孝。”

  关敬城:“陆家那是懂礼的,姐说得对,人家长辈做事,让人挑不出毛病来,再说了,小陆出国,那还是为了工作,为了国家,我们望舒回娘家住怎么了,这不是挺好的?”

  关珠清听了,却是很有些不服气,只是不好再说什么。

  这时候,恰好肖爱红过来,肖爱红和林望舒关系好,说得热火朝天的,又问起关敬城以前中秋节过节的事,大家便提起过去的那些老规矩。

  关敬城本来因为女儿,脸色已经不太好,现在和外甥女和外甥媳妇说话,才算勉强好转。

  关珠清坐在一旁,也觉得没意思,恰好这个时候林听轩进来了。

  她便忙道:“听轩哥,有个事,正想问问你呢。”

  林听轩:“什么?”

  他对关珠清很看不上,能嫁给雷正德那种人,他就不能看在眼里。

  现在还搭理关珠清,也是看在舅舅面子上。

  关珠清:“听轩哥,你看我这镯子,是什么来路,能看出来吗?”

  林听轩淡扫了一眼:“镯子?”

  关珠清一下子笑了:“瞧,我这手上的镯子,这是我婆婆给的,说是祖传的,据说还挺贵的……不过我哪里懂呢,就想着让听轩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