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七零之改嫁前夫发小上一章:第16章
  • 七零之改嫁前夫发小下一章:第18章

  这种感觉实在是轻松舒服又愉悦,两个人很快上了公交车,恰好还有座位,可以说说话,陆殿卿便给她介绍起来这位演奏的音乐家,说起他的成就,也说起小提琴的一些基础知识。

  其实那些知识,林望舒多少了解过的,她后来特意学过,不为什么,就是自己喜欢,学学音乐,可以假装自己很优雅。

  这么说了一路,差不多也到了红塔礼堂。

  来到了红塔礼堂,仿佛就是另外一片世界,没有北京城随处可见的老大杂院,也没有那灰墙灰瓦的胡同和开满了槐花的老槐树,这里都是新修的建筑,五六层楼的红砖楼房,林望舒觉得,这是十年后北京城的感觉。

  陆殿卿:“唐山大地震后这个礼堂新修过,据说更新了设备,现在音响效果是北京城最好的,也加盖了二楼,最近才开始使用。”

  林望舒:“那咱们可算是来着了!”

  一时想起那票:“这票挺难弄的吧?”

  陆殿卿轻描淡写:“也还好,只是要的人多而已。”

  一时两个人进去了大礼堂,却见过来的客人全都是精心打扮的,一个个看着体面时尚,完全不同于外面大街上的灰扑扑,还有一些外国客人,金发碧眼的。

  礼堂空旷深阔,两层楼能容纳不少人,两个人进去找到了座位坐下后,林望舒就见前方正中间是舞台,舞台上已经搭好了布景,有一位外国老人穿着黑色西装,试着拨弄着小提琴,看来这就是那位小提琴大师了。

  旁边有一位助手,试着喊了一嗓子,却觉回声幽幽,看起来音效确实相当棒,于是那外国老人满意地道:“verygood!”

  很快,音乐会开始了,上半场是奏鸣曲,陆殿卿将曲目拿给林望舒看,上面都是英文,他便低声给她解释:“第一个是贝多芬的第五春天,接着是弗兰克的演奏曲,第三个——”

  他还没说,林望舒便道:“我知道,是德彪西的亚麻色头发的姑娘。”

  陆殿卿有些意外地看向她。

  林望舒轻笑:“没办法,我英语好。”

  陆殿卿笑了:“按照安排,下半场是协奏曲,两场之间大师会讲解一些小提琴的知识,下半场结束后,还可以提问一些问题,这位大师会和中国的一些小提琴工作者交流。”

  林望舒好奇:“那你要不要去问个问题,你不是也会拉小提琴吗?”

  陆殿卿挑眉,无奈地道:“你太高看我了,我母亲小提琴颇有造诣,不过我没学到多少,就是皮毛而已,小学生水平,到了这种世界级大师面前,我哪好意思随便说话。”

  林望舒轻哼:“那你当时还说可以拉小提琴给我听,敢情是吹牛。”

  陆殿卿笑看着她:“我的水平还是可以哄哄你的。”

  说话间,音乐会开始了,大厅中的灯光暗下来,聚焦灯照在舞台上,小提琴流畅的乐声便如流水一般流淌向大礼堂的每个角落。

  林望舒说不上多会欣赏,但是总归是喜欢的,更何况在这个年代,去聆听这种大师级别的音乐独奏,那更是有一种超越音乐之外的感官享受。

  上半场结束后,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大家可以中场休息去趟厕所,林望舒也去厕所,陆殿卿怕她迷路,便陪着出去,谁知走到前面绕道时,便有人认出来陆殿卿:“陆同志,是你!”

  陆殿卿看过去,便笑着打招呼,之后给林望舒介绍了下。

  林望舒才知道,原来等下大师要讲课,而这位是口译。

  那位翻译同志也有些疑惑,他看看陆殿卿,看看林望舒,显然是有些意外。

  陆殿卿淡淡地彼此介绍了:“这是我未婚妻,林望舒。”

  翻译同志微惊:“啊?”

  林望舒笑着,落落大方地打招呼,伸出手来,对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忙也伸出手来握手。

  这个年代大家一般很少和女同志握手,都是男同志之间握手,但是按说这是西方音乐会,大家确实应该更放开一些。

  翻译同志发现自己好像落伍了。

  林望舒道:“殿卿,你们先聊吧,我去一趟就回来。”

  翻译同志忙笑着道:“好好好!”

  一时过去了洗手间,洗手间里人自然不少,女同志来得不算多,但也要排队,林望舒正排着,就看到前面一个眼熟的,竟然是雷正惠。

  林望舒略一想,便明白了,雷正德把音乐会的门票让给了雷正惠,所以雷正惠来了。

  雷正惠看样子是和她同学一起来的,两个人正说笑着,夸赞今天的音乐会水准之高。

  林望舒听着,心想这雷正惠不过是不懂装懂罢了。

  虽然她也不能说太懂,但一听就知道,这两个人和自己一样在附庸风雅,而且还不如自己附庸风雅的水平高。

  她从旁听着,也就没吭声。

  这时候,雷正惠同学说:“大师刚才说bigball,应该也是小提琴上的术语了?”

  雷正惠:“哦,这个啊,就是大球,和小提琴有关。”

  林望舒便笑着说:“这位同志,大师在这里说bigball只是想说音乐会的气氛很欢乐,他很喜欢,希望大家喜欢,和小提琴可没关系。”

  她这一说,雷正惠猛地回头,就看到了她。

  雷正惠看到她后,脸色就不好看了:“你怎么在这里?”

  林望舒:“听音乐会,来融入这bigball之中。”

  雷正惠笑了:“说得倒仿佛真的一样。”

  这时候周围还有人在等着,能来这里听音乐的,自然都有些学识,有人就小声议论起来,从那议论中,雷正惠知道,bigball就是林望舒说的那个意思。

  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林望舒一眼,面上现出狼狈来。

  一时大家该上厕所上厕所,等林望舒洗完手出来,就见雷正惠正站在门口处看样子是在等同伴。

  这时候大家陆续回去座位了,旁边也没什么人,她看着林望舒,好笑地道:“林望舒,你哪里来的票?你怎么来这里了?”

  林望舒云淡风轻地笑了:“放心好了,不偷不抢,更不是你弟弟给的。”

  雷正惠好笑:“你还能有什么正经来路,你以为我不知道,这种票,你家要是能随便得,这里还能叫红塔礼堂吗?”

  她确实好奇,这个票,很难弄到,她弟也是费劲弄到,不想来了,才给她的,林望舒凭什么有票?她直觉这里面一定有事。

  林望舒扬眉,好奇地道:“你不是去应聘附属中学的老师吗,怎么样,结果出来了吗,录取了吗?”

  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前几天雷正惠过去问了,果然没录取。

  因为林望舒放出那个话,她也没敢想办法找路子,这个哑巴亏只能吞下了,想想心里就膈应,结果现在大庭广众的,竟然被提起来这个。

  这时候,雷正惠的同伴正好洗手出来了,听到了这话,她不知根底,皱眉说:“这位同志,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附属中学那个职位被取消了,人家不招收了,你犯不着拿这个说事。”

  这同伴一说,雷正惠一下子尴尬起来。

  林望舒看看那同伴,再看看那雷正惠,哑然失笑:“雷正惠同志,原来学校告诉你取消那个职位了,可我怎么被录取了呢,正式编制,手续已经办差不多了呢,敢情咱们说的不是一个。”

  旁边同伴一听,脸上就有些古怪了,惊讶地看向雷正惠。

  林望舒笑着就要过去座位,谁知道陆殿卿恰好和朋友说完话过来找她。

  他笑着温声道:“你要喝点什么吗,我看外面走廊有卖饮品的餐车。”

  他刚说完,便看到了雷正惠。

  雷正惠也看到了陆殿卿。

  她不敢相信地看看他,之后,又看看林望舒。

第44章 小吃醋

  雷正惠显然是无法理解,无法理解为什么陆殿卿和林望舒一起出现在这里。

  陆殿卿也看到了她,神情便顿时淡漠了下来,只是礼貌性地略颔首。

  雷正惠再次看看林望舒:“你带她来的?”

  林望舒站在那里,好整以暇,也没说话。

  陆殿卿:“是,我带她来的,有什么问题吗?”

  雷正惠:“不是……你何必呢,你至于做到这一步吗?你也不欠她的!”

  陆殿卿神情凉淡:“她现在是我对象。”

  雷正惠:“什么?”

  陆殿卿:“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

  雷正惠彻底呆在那里,她匪夷所思地看着陆殿卿:“你和她?”

  陆殿卿蹙眉,纵然他往日风度再好,现在也并不愿意理会雷正惠了,便对林望舒说:“走,我们出去喝点东西。”

  对上林望舒,他眸光顿时柔软了,语气也温和起来。

  雷正惠看着陆殿卿眉眼间罕见的温柔,突然间意识到了一件事。

  她一下子明白,为什么那天陆殿卿竟然陪着林望舒一起来,为什么要替林望舒出头。

  她冷笑一声:“陆殿卿,你竟然能干出这种事?她是正德的对象!你这样做你觉得合适吗,陆家就是这种家风,去挖别人墙角!?你这是把我们两家多年的情义当什么了?”

  林望舒一听这话,好笑:“现在说我是雷正德的对象了?如果我没记错,我们早就分了,雷正惠,麻烦你以后管好你弟,自觉点,别没事出来装疯卖傻缠着我,不然哪天被人打断了腿当流氓抓起来,可别怪我没提醒。”

  雷正惠脸红耳赤,不过却不搭理林望舒,只是不错眼地盯着陆殿卿:“陆殿卿,我现在终于明白了,我说呢,你至于吗那天怎么为她出头,敢情你根本就是向着她!”

  陆殿卿蹙眉,反问道:“这是我未婚妻,我为什么不能?”

  雷正惠嘲讽:“未婚妻?你逗我呢!你搞清楚,这是我弟的对象!”

  陆殿卿:“这里是音乐会,我不想在这里和你理论,惹人笑话,干扰演出。但是该说的,我会找上雷爷爷说清楚,明天我三叔过来,这两天约个时间,我们会拜访雷爷爷。”

  雷正惠咬牙:“你可真行!看不出来啊,陆殿卿,以前真没看出你是这种人?!你这是替她撑腰,你竟然为了她把你三叔搬出来了!”

  林望舒看她这样,也不想搭理,毕竟这是高级场合,在那里龇牙咧嘴算什么,丢人现眼的,让人看到也有损形象,当下便对陆殿卿道:“我渴死了,你不是说可以出去喝东西吗?”

  陆殿卿没再看雷正惠一眼,对林望舒颔首,体贴地道:“嗯,走,我陪你出去。”

  一时两个人往外走,走着间,林望舒回头看了一眼,她看到雷正惠眼里几乎含泪,就那么瞪着自己和陆殿卿。

  她莫名,干脆故意吐了吐舌头。

  雷正惠含泪的眸中瞬间迸射出愤怒。

  林望舒扬眉笑,之后随着陆殿卿出去了大厅。

  细想这件事,其实奇怪得很,当初陆殿卿是教过雷正惠英语的,按说两个人以前关系应该尚可,还有那次自己找上雷家,本来陆殿卿出面这件事,沈明芳也是给了面子的,但压不住火的反而是小辈雷正惠,雷正惠冲过去就把自己给说了,这才闹起事来。

  她又想起来上辈子雷正惠对陆殿卿的评价,那自然是极好的,说他不愿意耽误别人,所以宁愿单身。

  她越发觉得这件事古怪,难免会往那个方向想,原来雷正惠对陆殿卿竟然有一些别样的想法?

  可问题是,雷正惠比陆殿卿大三岁,一般正常来说,一个姑娘不至于对一个比自己小三岁的邻居感兴趣,毕竟姑娘十六七岁,情窦初开,谁会看上十三四岁的小少年?还是雷正惠是陆殿卿教她英语时候惦记上的?

  只是雷正惠自己现在也谈着对象,用不了多久,也就嫁人了。

  后来雷正惠和夫家闹别扭,离婚回到娘家,当时陆殿卿还是单身,也没见她怎么着,顶多是对这个邻居还算关注。

  现在她总不至于那边谈着,这边还惦记着吧?

  这么想着,已经走出大厅,因为这次演唱会是难得的中西音乐交流,这种涉外演出都会有专门的茶水安排,外面准备有咖啡红茶等西式饮品。

  陆殿卿:“你要试试这个咖啡吗?”

  林望舒果断拒绝:“不要,我喝了会睡不着觉。”

  陆殿卿有些意外地看向她,笑道:“你喝过?”

  林望舒只好道:“云南那边也有野咖啡豆,自己研磨了可以喝,味道当然不好,反正我尝过后就彻夜难眠。”

  陆殿卿:“好,那你要喝什么?”

  林望舒:“还是酸梅汤吧。”

  陆殿卿便给她买了酸梅汤,一时又道:“刚才我朋友说,他翻译布鲁克斯先生的用语遇到一些困难,里面一些专业名词对他来说比较晦涩,想请我帮忙。”

  林望舒叼着吸管:“那你去帮忙呗。”

  陆殿卿:“可那样我就没法陪你了。”

  林望舒笑起来:“我又不是小孩,我看翻译的位置还挺惹眼的,你在台上帮着翻译,我在下面看,我也觉得很光荣啊,去吧去吧!”

  陆殿卿便笑了:“好。”

  一时回到大厅,陆殿卿先陪着林望舒回到座位,又把导册交给她,这才往前面舞台走去。

  谁知道他走到一半的时候,却被一个穿着长裙的女同志叫住,两个人便说起话来。

  林望舒远远地看过去,认出来那个女同志好像是陆殿卿的同学,记得上辈子,有些人传闻说那个女同学对陆殿卿有意,甚至一度说他们可能在一起了。

  不过后来这件事也不了了之了。

  但是根据雷正德的说法,这个女同学确实痴恋陆殿卿,至于为什么没成,不知道。

  林望舒看着这两个人,男的衬衫长裤笔挺,女的前襟镶荷叶宽边的衬衫,下面则是米色长裙,看着倒是优雅别致。

  这对男女都太出色了,还挺般配的,周围也有人好奇地看过去。

  林望舒收回目光。

  她现在不得不承认一件事,他确实是一个很吸引人的男人,虽然性情略有些轻淡,但总体儒雅体贴,相貌出挑,多才多艺,家世好,教养好,前途也一片大好。

  这样的男人,到了什么时代,总是能轻易吸引女人的目光。

  雷正惠对他,估计心里多少有那么一丝异样吧,因为年龄问题,或者别的原因,只是心里暗暗有些想法,却从未付诸行动罢了。

  而眼前这位女同学,看来也是对他很有好感。

  再抬头看过去时,就见陆殿卿已经和那位女同学过去了前面,和他那位翻译朋友说话。

  林望舒收回目光,低头看那导册上的节目单子。

  这时候,大师开始给大家讲述小提琴的理念,讲述小提琴技巧,而陆殿卿便站在一旁翻译。

  聚光灯照耀的舞台上,穿着白衬衫和长裤的陆殿卿挺拔优雅,便是站在世界级音乐大师的舞台上,依然不掩其锋芒,让人眼前一亮。

  他翻译的时候声音清沉温和,甚至偶尔间还会有一些诙谐的句子,让人为之捧腹大笑。

  这样的陆殿卿,是林望舒没见过的。

  陆殿卿翻译结束后,便退到了一旁,之后不着痕迹地走另一条靠边的走廊,绕路回到了座位上。

  回到座位上后,他微微侧首,想低声和林望舒说话,不过林望舒并没理会,只是专心欣赏悠扬的小提琴声。

  陆殿卿见此,也就没说什么,注意力放在了舞台上。

  等一曲终了,他想说话,不过她示意,让他专心听。

  他就只好不说话了。

  终于,等三首曲子结束,趁着中间的空隙,他闷闷地道:“你干嘛不理我?”

  林望舒瞥他一眼:“我不高兴,生你气。”

  陆殿卿:“怎么了?”

  林望舒:“刚才那个穿着裙子的女同志是谁?”

  陆殿卿解释道:“是我同学,我们上学时候是一个班的。”

  林望舒低哼:“大庭广众,郎才女貌,看着挺匹配的。”

  陆殿卿顿时明白了,忙解释道:“她现在在一家外文出版社,目前在做一部外文作品的出版工作,因为涉及到我父亲翻译的一个版本,她问起来,我就和她解释一下面已。”

  林望舒:“可是你不觉得你们刚才距离有点近,远远看着,会让外人误会你们的关系吗?”

  陆殿卿神情微顿,看过去,却见她把不高兴写在脸上。

  他伸出手,握住她的,低声说:“那看来刚才是我疏忽了,失于考虑,没有留意这个。”

  因为大厅座位之间的过道就那么窄,加上音乐厅里音效声音大,只好略靠近了一些说话,当时别人都坐在那里,只有他们两个在说话,他想想刚才的情景,看在别人眼中,确实不妥。

  林望舒:“陆殿卿,反正如果你的有些行为让别人误会了,哪怕我知道没什么,但别人说了,我心里也会不痛快,我心里不痛快我肯定给你找茬。”

  当然她直接说出这种话,不止是因为这个女同学,还因为雷正惠。

  其实上辈子陆殿卿和这位女同学都没什么后续,这辈子当然更不可能了,而雷正惠更是莫须有的猜测。

  但是,她还是想让自己日子过得更清净一些,不要因为这种事陷入是非猜疑之中。

  陆殿卿略沉默了下,道:“我明白,我以后会注意,不会让你有找茬的机会。”

  林望舒看了他一眼:“不要忘了,你现在是有妇之夫了。”

  陆殿卿哑然失笑,望着她道:“我会记住,不过,你呢?”

  林望舒:“嗯?”

  陆殿卿:“你是不是也应该记住,你现在是有夫之妇了?”

  这时候音乐声响起,林望舒赶紧冲他“嘘”了声,用口语道:“听音乐。”

  陆殿卿挑眉,无奈,握住她的手指惩罚式地用了几分力气。

  下午的场次是六首曲子,演奏结束后,便是一些提问时间,这个时候,陆殿卿又要过去帮忙翻译。

  他低声说:“你陪我一起过去?”

  林望舒:“不要了吧。”

  陆殿卿:“我们带着包,等会就直接从后台出去了,省的和大家一起挤出口。”

  林望舒一听倒是觉得不错,干脆起身和他一起过去。

  这时候,大师正站在舞台旁边和陆殿卿那位翻译朋友说话,一旁还站着陆殿卿的女同学。

  林望舒见此,便有了精气神,虽然她相信陆殿卿一定能处理好这种事,但是既然有机会,何不干脆一口气把这桃花掐死呢?

  陆殿卿领着林望舒过去,直接用英语介绍了林望舒,说这是他的未婚妻。

  他这么一介绍,旁边的女同学显然是一个怔楞,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林望舒。

  林望舒笑了下,和大师用英语打招呼,握手,一气呵成,爽快大方,而她的英语更是流畅通顺。

  她这么一出口,别说周围的翻译和女同学,就连陆殿卿也有些意外,扬眉,惊讶地看向林望舒。

  他之前只是听林望舒号称自己水平没问题,他自然是信,但信归信,对于国内大部分人的英语水平,其实会有一个大概预设的范围。

  结果现在,林望舒一开口,他就知道自己还是小看了她。

  那大师虽然年纪大了,但西方人性格热情,说话直接,当即对林望舒颇为欣赏,大赞林望舒的英语,又夸赞林望舒的美貌。

  林望舒也就笑着说了谢谢,还夸赞了今天的音乐演奏她非常喜欢,并且进行了简单的点评。

  这下子,旁边的翻译和女同学都有些呆了,因为他们听出来,林望舒的英语中竟然还夹杂着相对专业的音乐术语。

  除非特别了解过,不然一般人是很难张口说出来的。

  大师自然更为惊讶,赞叹连连。

  他这是第一次来东方,见识了东方女性的含蓄内敛,像林望舒这样落落大方口语又好的女士实在是少见,况且林望舒确实貌美,一时几乎惊为天人。

  他最后甚至道:“我觉得林小姐也可以帮我做口译,你的英语水平非常好!你光临我的演奏现场让我很荣幸!”

  他笑着望向陆殿卿,激动得翘着胡子,夸赞林望舒的优秀,并且表示,希望他们来参加他四天后第二场的演奏会。

  林望舒看向陆殿卿,却发现陆殿卿神情轻淡,微微抿着唇。

  林望舒冲大师笑了笑:“翻译的话还是要专业的,我未婚夫显然比我更能胜任这个角色。”

  陆殿卿抬起手,直接握住了她的手。

  大庭广众之下,在这个年代,显然是很罕见的,不过在这种西方音乐的氛围中,好像也并没有什么不对劲。

  提起陆殿卿,大师也是盛赞,夸他对音乐的感知力,夸他翻译得精准,也夸他英语,最后大师诚恳地表示,要送给他们几张票,请他们下次务必要来他的演唱会。

  林望舒自然欣然接受,表示感谢。

  这时候,答疑也要开始了,陆殿卿看了林望舒一眼,放开林望舒的手,随着大师一起上场了。

  台下,那位翻译朋友也是意外,笑着说:“林同志,你的英语水平非常好,你是哪所大学毕业的?”

  林望舒笑了:“我是高中毕业,没上过大学,英语只靠自学。”

  翻译朋友越发意外:“那你真的很有天分了!”

  这时候,那位翻译朋友也上场了,林望舒笑着和那女同学说起话来,互相通报了姓名,那女同学叫宋荟云,和陆殿卿是同学,家住地安门大院。

  一听地安门大院,林望舒就明白了,那家世各方面必然都是好的,没一定级别住不进去地安门大院,当然了,他们那一批选进去北京外国语学院读书的,本身就是有一定英语基础的,这批人一般都是受家里熏陶,家境本来就不会差。

  林望舒便笑着说:“刚刚殿卿还和我提起你,说你非常优秀,现在正在负责外文出版工作。”

  宋荟云忙道:“哪里哪里,其实我也刚工作没多久,暂时还在熟悉阶段。”

  这么随口聊了几句,显然宋荟云有些探听的意思,林望舒便道:“其实说是未婚妻,但我们已经领证了,只是还没办婚礼,对外这么说而已,这两天他家里长辈就会去我家提亲。”

  这话出去后,她可以感觉到宋荟云表情的变化,惊讶,不敢置信,伤心,死心,这种一系列的情绪在十秒的时间,那么精彩地呈现在一个人脸上。

  过了一会,宋荟云笑了笑:“你们确实很相配,挺好的,只是——”

  她咬唇,语气中有些苦涩:“只是真没想到呢,以前上学时候,没看出来……”

  林望舒:“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感情很好,早早私定终身,中间分离几年,现在也算是再续前缘。”

  宋荟云:“这样……怪不得呢……”

  林望舒心想,这位姑娘应该能想开。

  毕竟也是外国语学校大学生,受过良好教育,不至于像关珠清那么没品。

  这朵后续纠缠很久的桃花,就这么提前被她掐死了。

  当下干脆笑着道:“我参加了外语附属中学的招工,目前正在办入职手续,会在附属中学做高中英文老师,回头如果需要什么外文资料,说不定还得麻烦你。”

  宋荟云看了眼林望舒,也就道:“其实殿卿这方面的资料应该不少,不过如果你缺什么,有需要尽管说话就是了。”

  林望舒:“好啊,那我提前谢谢你了!我和殿卿举办婚礼后,应该就住在新街口的宅子,距离你家也不算太远,有空多找我们玩。”

  音乐会结束后,陆殿卿带着林望舒准备离开,那位翻译匆忙赶来,却是道:“陆同志,刚才先生说,非常感谢你今天伸出援手,也非常欣赏林小姐的才华和对音乐的见解,这几张票,是他请我代为转交的。希望下一场音乐会,两位和家人能够来参加,他很期待重新看到你们。”

  这次音乐会分两场,这只是第一场。

  陆殿卿见了,自然也就受了,翻译又再次转达了感谢。

  林望舒一看,竟然是六张票,当下也是喜欢:“可以让我爸妈也过来看了!”

  陆殿卿:“你哥不是在谈对象吗,可以一起来,而且这个座位还是很好的位置。”

  林望舒顿时美滋滋的:“一共六张票,正好,我爸妈,我哥和他对象,还有我们两个!”

  一时却是想起来宁苹,就这样把宁苹剩下也不太好,但是如果让宁苹来,不让大哥的对象来,显然更不合适。

  陆殿卿见此,道:“也没什么,再想办法弄一张。”

  林望舒:“人家给了六张已经很多了,也不好再张口要,不行就算了。”

  陆殿卿笑道:“其实最新鲜的就是第一场,大家都想尝头份,后面反而容易了,有路子的有几个真愿意听满两场的,也就是凑凑热闹。到时候我找别人要就行了。”

  林望舒一想也是。

  这么说着,林望舒看了一眼陆殿卿:“喂,你有什么想说的?”

  陆殿卿扬眉:“我怎么成喂了?”

  林望舒:“不要转移话题。”

  陆殿卿:“我该有什么想说的吗?”

  林望舒笑出声,直接戳破他:“你刚才肯定有点不高兴吧,别装。”

  陆殿卿看了她一眼:“我干嘛不高兴?”

  林望舒笑声轻快:“谁知道呢!也许你发现我英语竟然挺好的心生嫉妒,也许你看到我和小提琴大师聊得不错心里泛酸!反正都有可能吧。”

  陆殿卿无奈地道:“对,我泛酸,我嫉妒死了,我看到别人夸赞我未婚妻美貌和她握手简直妒火中烧。”

  林望舒很好心地安慰他:“你想开点嘛,有一个这么优秀的未婚妻,别人还不知道多羡慕你呢!”

  陆殿卿听着,越发无奈,笑道:“可你不觉得你太优秀了吗?”

  林望舒:“这有什么奇怪的,我这不是有你这个优秀未婚夫吗?”

  陆殿卿:“那你不应该向我这个优秀的未婚夫解释什么吗?”

  林望舒眨眼睛装傻:“解释什么?”

  陆殿卿:“你现在的英文已经超出了你应该掌握的正常范畴。”

  林望舒:“可能我真是白骨精变的…”

  陆殿卿:“能说人话吗?”

  林望舒笑:“我不说人话你还能举报我把我抓起来?”

  她自然是不怕,说白了,陆殿卿要是能干出这种事,他就不是陆殿卿了,他早和雷正德打起来了。

  道德标准过高的人不用怕。

  陆殿卿意味深长:“林望舒,我现在终于后知后觉明白,你给我挖了多大一个坑。”

  林望舒到底笑着解释道:“其实也没什么,你知道我们下乡的地方很偏僻,边疆了。”

  陆殿卿不说话,他当然知道,那时候他曾经沿着地图找那个地方,找到的时候,几乎以为那里已经不是中国了。

  林望舒:“我的上海英文老师,她有个小的半导体收音机,因为那边靠近边疆,可以收听国外的电台,我经常偷听美国之声。”

  这个理由她之前也想用,她知道后来的一位北京教授当年在内蒙边境就这么干的,结果人家英语特别好,1977年第一年高考英语满分。

  陆殿卿蹙眉,扫了一眼四周围,幸好没人。

  他压低声音,语气带了几分严厉:“这件事过去了,以后不要和任何人提。”

  林望舒软声道:“要不是你问,我也不会随便说啊!是你非要问的!”

  陆殿卿轻叹:“我的错,我干嘛非问呢?”

  林望舒笑:“好了好了,反正别人不会多想,有你嘛!精通五国语言的你,枕边教妻,你的妻子才能这么优秀!”

  这句话倒是比较受用,陆殿卿道:“算了和你说正事。”

  林望舒:“嗯?”

  陆殿卿:“明天我去接我三叔,后天陪着我三叔过去你家,你和叔叔阿姨说一下,有个心理准备。”

  林望舒一听,道:“行,都准备好了。你不知道,为了迎接你三叔,我们纱窗换了,窗帘换了,床单被罩换了,家里也用白石灰粉刷了一下,我看依我妈那性子,真是恨不得连我都换了!”

  陆殿卿唇角扬起:“其实没什么,我也说了你家的情况,这些年大家都不容易,大部分人都是这么过日子的,都是普通老百姓,我三叔虽然现在位置在那里,但是年轻时候也吃过一些苦头,他性子比较粗糙,不太讲究——”

  他顿了下道:“他其实是我们家最不讲究的,所以他才弃笔从戎了。”

  林望舒笑道:“那就好,后天你们大概几点来?”

  陆殿卿:“具体还是看情况,我三叔过来北京,肯定也有老朋友会找他,所以也得看看他的安排,明天晚上我回家,到时候去找你,再和你说具体情况。”

  林望舒:“好。”

第45章 提亲

  回到家时,天不早了,不过大家伙还没睡,她一进家门,关彧馨就说:“这么晚回来,看来玩得挺高兴啊!”

  林望舒很有些得意,绘声绘色地将这次音乐会的事说了。

  林观海:“你这是长了大见识了,那个票这次挺难弄的,听说我们领导想办法弄都没弄到呢!”

  林望舒便扬眉,笑着说:“哥,那你想不想去看?”

  林观海:“哪儿那么容易呢!”

  林望舒便神秘兮兮地拿出来那六张票:“瞧,都在这里呢,六张!哥你带着你对象去看,还有爸妈,都去看吧!这不全都有了!”

  她这一摆出来,大家伙也是吃惊不下去,赶紧凑过来看稀罕。

  这红塔礼堂的票就是和普通电影票不一样,上面还印着国徽呢,看着就像那么回事,时间就是四天后的晚上。

  林观海自然激动得不行:“这哪儿来的?”

  林望舒便将陆殿卿帮着翻译的事说了:“他翻译得真好,比那个口译好,看来人家大师对他很欣赏呢!我也和大师说了几句话!”

  关彧馨听着,低头稀罕地看看那门票,啧啧称赞:“小陆可真有两下子!这是真本事,到哪儿也不吃亏!”

  林望舒:“这也没什么,妈,他是专业做这个的,在外国待过的,哪能不会,他要是连这个都不会,那就是自己专业水平不到家,我都得笑话他了!”

  关彧馨噗地笑了:“望舒啊,你这话说的,小陆多好啊,你还嫌弃人家!”

  林望舒:“我也不差啊,我多才多艺,我英语也会说。”

  这母女两个说着,林观海道:“就是四天后,那我回头赶紧和爱红说,她肯定得乐死!”

  关彧馨:“我倒是挺爱听这个的,就是不知道你爸能听懂嘛,去了后可不能丢人。”

  旁边林大靖忙道:“反正我就跟着你呗,你让我怎么着我就怎么着。”

  林大靖这一说,林望舒道:“爸,到时候你也穿着你的中山装,我觉得我爸其实长得挺好,打扮起来,往人堆里一站,别人都得夸!”

  大家听了,都笑起来,一时林望舒又说起后天陆殿卿三叔过来的事,说了具体情况,一家子就商量着到时候怎么招待,得准备新鲜水果什么的。

  这么说了半天,倒是热闹,等躺床上睡觉的时候,眼看都十点多了。

  其实相对于家里人因为红塔礼堂音乐会门票的激动,林望舒倒是很平静。

  上辈子她为了让人觉得她“优秀”,干了不少傻事,其实现在想想,虽然目的上来说很后悔,但结果还是好的,至少她有了一口流利的英语,至少她对于各种乐器也能稍微了解一些,关键时候也不知道一无所知,至少她精通厨艺烹饪——虽然这个爱好她永远不想用上了。

  她还拥有多项技能,对于未来经济发展情况,都有所了解。

  其实这些都相对来说丰富了她的人生,让她回忆上辈子,会觉得,也并不全都是悔恨,至少她提升了自己。

  这辈子,那些曾经做过的自然不会再做了,但是无论走到哪一步,妈妈说的话倒是有道理,学了本领是自己的,还是得好好学习,为自己谋取一个好前途。

  第二天,林望舒过去了一趟学校,正在办着手续,估计再过一周就可以正式去上班了,而陆殿卿三叔第二天也要来提亲了,一切都是那么顺遂。

  晚上时候,家里人回来,都有些激动,觉得家里一下子许多大事,林观海把门票的事和对象说了,据说对象高兴得要命。

  小提琴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伙未必懂,但知道是外国人头一次来中国表演,这就听起来很有面儿,至于去红塔礼堂,那就更不一样了。

  林观海对象肖爱红就是一生产线普通工人,这辈子都和那些好事不沾边,现在她突然要去红塔礼堂了,别人都羡慕得要命,她当然也高兴。

  林望舒听着林观海说这个时,想象了下肖爱红高兴的样子,心里也觉得暖暖的,那个嫂子其实人还不错,有点爱叨叨,但和自己哥哥谈了好几年,是个细心体贴的人,后来就那么一跤摔下去,一尸两命,想起来就特别难受。

  这事太心酸了,也是因为这个,她总下意识对生孩子有些害怕。

  她甚至想着,她和雷正德都没毛病,她之所以一直没孩子,也许是因为她害怕,所以孩子不敢来。

  林望舒咬了咬唇,收起了思绪,想着只希望她扑腾这一辈子,让那些轻易逝去的人能留在人间。

  将来日子会越来越好,他们也能享受更多,不只是音乐会的门票,还可以坐小轿车,可以坐飞机,可以看到更多更美好的未来。

  晚上时候,陆殿卿来了,大杂院里多少都猜到了,有人从窗户里探头出来看。

  陆殿卿只是淡淡地和人颔首示意,之后便进了林家门。

  林家那间外屋已经用刷过了,亮堂了很多,而原来陈年的纱窗换过了,床上也换了新床单,昏黄的电灯下,一切都看着焕然一新。

  桌上摆着的是竹皮儿暖壶,一把印了大海航行靠舵手的茶壶,看着很是体面。

  关彧馨一见到他,便热情地招呼他坐下,又让林观海赶紧沏茶,当即说起第二天陆殿卿叔叔过来的事。

  陆殿卿三叔确实是忙,就算是这次为了侄子的事特意过来,其实也是有些公干,所以会赶在明天上午过来,过来后,大概留在中午,中午有个饭局,便先离开。

  关彧馨听着,其实想着是省了午饭的麻烦,不过还是道:“那也得留下吃个便饭。”

  客气了几句后,关彧馨便对旁边的林望舒说:“你还有什么事要交待的?”

  刚才陆殿卿和家里人说话,林望舒一直小板凳坐在旁边没吭声,现在听到这声音,才道:“我也没什么想法……”

  关彧馨这才笑望着陆殿卿:“小陆,那你还有什么要交待的,你要和望舒说几句话吗?”

  陆殿卿看了眼林望舒,她睫毛安静地垂着,此时前所未有地乖巧,而就在旁边,好几双眼睛正看着他和她。

  他摇头:“阿姨,没有了,其实我三叔明天过来只是商量下我们婚礼的事,阿姨不用太郑重,太郑重了,我三叔也过意不去。本来我爷爷和父母不在北京,已经非常失礼了。”

  关彧馨:“你爷爷和父母不在北京,这也是为国效力,我们当然没得说,以后都是自家人,也不会见外这个。”

  这么说了几句,陆殿卿也就起身告辞了。

  他走的时候,好几个邻居都看到了,胡三儿家媳妇更是一个劲地探头,关彧馨只觉得好笑,也没搭理,径自关上门了。

  想着明天陆殿卿三叔怎么来,一定是开着红旗小轿车,那叫一个气派,那叫一个风光,到时候谁还能小瞧了不成?

  面子足足的!

  陆殿卿走了后,林望舒也就回屋了。

  回屋后,她立即关上门,拉开窗帘一点边,就趴窗台上看外面。

  结果恰好看到他从院子里那条狭窄的过道走过去,旁边有邻居还悄悄地从窗户里看他。

  他神情淡淡的,没什么表情,不过还是和大家颔首了下。

  他已经走过了那狭窄过道,一转弯就出去了,林望舒也就要收回目光。

  可就在这时候,他突然回首。

  暮色沉沉,他的眸光落在了林望舒的窗棂上,也精准地落在了林望舒眼睛中。

  四目相对,林望舒脸不争气地红了。

  陆殿卿唇角微微弯了下,之后回身离开了。

  林望舒趴在窗户上,呆了片刻,才有些无力地躺在床上。

  是不是有点丢人呢……

  第二天一家子早早醒来了,林观海没请假还是去上班了,不过关彧馨和林大靖都请了假,在家里郑重其事地候着。

  家里一大早打扫过了,能换的都换上了新的,正屋摆着的一张八仙桌擦得锃亮,上面还摆了一个攒盒果盘,并摆上了之前林听轩淘换来的一套茶具——虽不见得多好,但是倒也能充一充门面。

  茶叶是林观海从单位拿来的,龙井茶,肯定不是平时自己喝的高末。

  一家子衣服也都尽量换了,不敢穿簇新的,怕人家看出来自家的刻意,故意穿半新不旧的,但也是挑了最拿得出手的体面了。

  准备好了后,关彧馨就有些急,催着林大靖出去:“瞧瞧,来了吗?”

  也有还没去上班的,看着这情景,便好奇,特别是胡三媳妇,在那里问:“今天这是有客人?”

  关彧馨笑了,到了这个时候,反正马上就来了,也没什么好瞒着的,便笑着说:“昨天小陆过来,已经说好了,今天——”

  这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红旗轿车的时候,那大喇叭“嘀——”的一声。

  关彧馨立即笑逐颜开:“这不是来了吗?”

  胡三媳妇眼睛一亮:“哟,这是来提亲的吗?”

  关彧馨:“对,商量着今天说说给孩子办婚礼的事!”

  她这话一出,那叫一个敞亮,那叫一个痛快,周围正要上班的,全都停下脚步,连上学的孩子都不去上学了,全都起哄跑出去看红旗小轿车。

  大家好奇,全都围上来,揣着袖子,探着脖子看:“咱们望舒可真是好命,瞧这提亲的,多气派,以后嫁过去,那肯定是享福的!”

  “原以为这婚事黄了,没想到现在还是成了!”

  大家说什么的都有,反正都是羡慕,也有恭维,这让关彧馨面上越发有光,于是笑着说:“这眼看就来了,我先进屋,看看水烧开了么,还得准备茶水呢!”

  大家赶紧说:“你快进去吧。”

  眼看着,那红旗轿车停在了家门口,小孩子全都围过去瞧稀罕,大人们也都探头。

  于是大家就看到,红旗轿车开了,雷正德从车上下来,这个大家倒是见过,一个个窃窃私语的。

  雷正德笑呵呵地和大家打了一个招呼,接着便从后车厢里搬了东西下来,两袋子麦乳精,还有两个礼盒的糕点,一大排的猪肉,这是他事先准备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