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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澜和湘巧湘宜都扶住了汤幼宁,连声询问:“娘子没事吧?”
汤幼宁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十指连心,且因为苏瑾蕊被十澜推开,全部力道都落在她的趾头尖尖上,很疼很疼呜呜呜……
若是在脚背处,说不准还好受一些。
苏瑾蕊直接趴在地上不肯起身,捏着帕子哭起来:“我不过是不慎撞上汤姨娘,她身边一个丫鬟就敢打人,这要是传出去了,京城还有我立足之地么?”
“只怕都说苏家小姐,随便一个下人都能打得……”
这番动静,很快引来了其他人。
章宸帝的住处就在不远,按照尊卑排序,他把临近的始风苑给了摄政王,消息最快传到他耳朵里。
苏瑾蕊一见皇帝现身,连忙哭得更加卖力,声声泣诉自己的遭遇。
章宸帝一看现场几位女眷,摆手道:“你再说一遍,给摄政王听听。”
薄时衍落后几步,面无表情走上前来。
苏瑾蕊的哭诉直接噎在嗓子眼,不上不下。
“十澜。”薄时衍拧眉看去。
十澜跪地,“十澜在。”
她低头道:“方才是这位苏娘子,故意抬脚想踩人,奴婢情急之下推了她。”
“你胡说!我没有!”苏瑾蕊大声否认。
苏蕙苓帮腔道:“这个婢子莫不是眼花看错了?我们都准备离开了,与汤姨娘无冤无仇,作何公然踩她?”
“别是为了给自己开脱,胡诌的吧?”
十澜并不与她们做口舌之争,只跪在薄时衍跟前,“奴婢没能护好娘子,奴婢知罪。”
暗卫营的规矩,她要领罚十鞭。
薄时衍轻斜一眼汤幼宁,小姑娘含着两包泪,忍住没哭。
他冷声道:“先前在安寿宫,也曾遇到各执一词的场面,送去刑部便能审出来了,陛下以为如何?”
“这……”这么严重?
章宸帝一手扶额,轻咳一声:“既招惹了摄政王的宠妾,理应严肃处理,朕觉得可以。”
他小小年纪承受了太多,没有一日松快日子,这些女子却还不安分。
太后如此,其他人也是如此,一个个总要闹出点事情来。
章宸帝压根懒得管,卓家苏家,自己解决去吧!
苏瑾蕊一听,眼前阵阵发黑,她又不是仆役,若是去刑部走一遭,名声还能听么?!
她马上想起了太后身旁的佩宣嬷嬷,只怕她比她还要惨,该不会要用刑逼问?
苏瑾蕊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方才冲动行事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她不能让自己落入那般境地。
忙哭着改口道:“即便我不小心踩着汤姨娘,何至于一个丫鬟冲我动手?摄政王府便是这般……”
“不小心?”薄时衍神色冷冽,视线挪了过来。
只一眼,苏瑾蕊就仿佛被盯在原地,彻骨生寒。
那是什么眼神啊……仿佛她是个死人,是蝼蚁是臭虫……
苏瑾蕊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章宸帝年纪小但是经历多,这么一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卓盼儿皱皱鼻子,道:“苏娘子,你既然踩了人,就该好好道歉,这个婢女推了你,也向你道歉,这不就扯平了么?”
“卓才人?”苏瑾蕊睁大眼睛,泪珠挂着落不下来,她都受伤了还要给汤幼宁道歉?
还有,那一个婢女的道歉值当什么?!
她到底是帮谁的?
卓盼儿可不想惹上任何人,往章宸帝身旁凑了凑,软声道:“陛下,你觉得这样可好?”
章宸帝没看她,他在看摄政王,薄时衍愿意算了,那才能算了。
苏瑾蕊还不服气,被身后的姐姐推了一把。
苏蕙苓恨铁不成钢,既然已经做了,那就咬死推人的婢女不放,说她眼花看错,贸然伤害自己。
到时爹爹自会帮忙周旋,刑部听着吓唬人,还有御史盯着,他摄政王敢一手遮天?纵容一个婢女对官家小姐动手?
简直可笑!
现在这么一改口,错责全落到苏瑾蕊身上去了。
薄时衍也不对女子如何,伸手揽过汤幼宁,把人打横抱起。
丢下话道:“本王会叫苏大人给一个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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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幼宁脚疼又嘴笨,最不擅长的就是跟人对峙了。
她们伶牙俐齿,脑子转得又快,她都跟不上那个速度。
这会儿被抱着回到始风苑,还在想着苏瑾蕊的指责呢。
“王爷,”她一手揪住薄时衍的衣襟,道:“我与她没有站在一块,她自己撞过来的。”
薄时衍垂眸不语。
抱着她进入内室,这里的地龙不是导入热气,而是引入温泉热水循环。
整个屋子温暖如春。
薄时衍放下汤幼宁,直接掀起她的裙摆,扯下她的鞋袜。
苒松很有眼力见,止步于门外,半点不敢往里瞧,只张着耳朵,若需要请女医过来,他立马去跑腿。
汤幼宁如玉般小巧的玉足,落在薄时衍的手中,还没他一掌长。
他骨架大,手掌尤其大只,衬得这脚丫子娇小又可怜,足尖三个趾头全红了,不碰都疼。
薄时衍上过战场,对各类伤口有基础的判断能力。
一看便知,这淤伤明后日就会青肿起来,须得散了内里淤血,才能好齐全。
且手脚的指头,更难处理,好些被门夹伤的,指甲上黑块一年半载都不化。
薄时衍要检查她骨头是否受伤,上手一捏,汤幼宁立即痛呼,还下意识挣扎。
“躲也没用。”薄时衍一把握住她细白的脚踝。
汤幼宁没法踢腿了,泪眼汪汪的看着他:“王爷,好疼……”
伤处怎么能捏呢呜呜呜……
十澜把药箱呈上,薄时衍从中挑出一瓶,给她先抹上,清凉止痛。
明后日再检查骨头也不迟。
湘巧几人没料到王爷亲自动手,谁也不敢出声打扰。
只去打一盆热水进来,待王爷上药完毕后净手。
小姑娘要脸面呢,没好意思当着这么多双眼睛哭鼻子,咬着自己的下唇,硬是忍住了疼痛。
这么一会儿工夫,白生生的足尖已经全面泛红,比那红玉还要惹眼。
薄时衍抬了抬眼眸,道:“不许咬嘴巴。”
莫不是忘了那伤口结痂未好?
他这么一提醒,汤幼宁才想起来,自己光顾着脚,忘了嘴唇。
嘴巴也痛啊!
薄时衍去洗了手,拿着软帕慢条斯理地擦干,道:“如此也好,你就不会到处乱跑了。”
“我没有乱跑,”汤幼宁自己穿好袜子,辩解道:“我准备去看看乐萝的。”
这在他眼里就是乱跑。
“乖乖呆着。”薄时衍转身出门,去给她善后。
苏家女儿闯祸,哪有不低头的道理,薄时衍让苒松去传话,把汤幼宁的伤情告知他们。
估摸着需要掰扯一番,晚间或者明日,就会上门来。
他却尤不满意。
张口唤出十璩,吩咐道:“奉泽山庄期间,盯住卓尤深与那姓苏的,本王要此事人尽皆知。”
十璩知道了主子的意思,点头悄然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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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之前,乐萝与朱伏梅听说了,寻着过来探望。
她们本就不喜欢那个苏瑾蕊,这会儿当然要破口大骂一顿。
乐萝很是仗义,拍着桌面道:“改天本县主替你出气,当面叫她栽跟头!”
朱伏梅也道:“她既然那么喜欢不小心,我也去不小心踩她几脚,看谁的力气更大些。”
汤幼宁一脸感动,却是摇头:“你们说不过她们。”
她也是知道的,这二人容易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咱们只做不说,别让我遇着她。”乐萝自有一套压制对方的法子。
苏蕙苓大她好几岁,她们接触不多,但苏瑾蕊是同辈人,时常花宴什么的都能遇着。
乐萝摩拳擦掌要给她‘报仇雪恨’,汤幼宁只为自己的汤泉之旅遗憾。
“王爷不准我与你们一起入浴,现下腿脚带伤,恐怕都不方便泡池子了。”
“这有什么,我们搀扶你下水,”乐萝鼓起脸道:“摄政王为何这样管着你?”
来了奉泽山庄,小姐妹一起泡温泉,是多么常见的事儿!
“我也不知道。”汤幼宁答不上来。
朱伏梅猜到了一点,掩唇笑道:“定然是为了独占圆圆,自己与圆圆泡澡。”
汤幼宁听了,愣愣一摇头:“我不要跟他一起。”
“说什么呢……”乐萝轻撞朱伏梅一下,两个未出阁的小娘子,都有几分不好意思。
她们很快把话题转到别处去,说起那位陶公子。
陶迟来自于北地,他的经历较为不同,他无父无母,是吃村里百家饭长大的。
且因为从小展现出过人的聪慧,全村供着他读书科举。
所有村民于他而言,情深义重。
他想回到自己本土去做县令,替故乡尽责尽力,以报恩德。
朱伏梅感觉惊叹又敬佩,人性本自私,供一个读书人不容易,陶迟的乡亲们显然是简朴善良的一群人。
而陶迟,自觉揽了重担在肩,不愿叫乡里人失望。
朱伏梅听完这个身世,哪有不支持他的道理。
叹息道:“我爹不会同意的,先不说他家中无亲故,就是要离开京城去北地,太远了……”
她感觉自己的择婿之路,实在不易。
汤幼宁似懂非懂,想起薄时衍要对北地做出的整改,道:“既然采纳了陶公子的意见,他应该也会被委任官职,就不是穷书生了。”
到时一起在北地发展,说不定还不错?
汤幼宁没有出过远门,想象不出来万里冰封是个什么景致。
不过听说要在那样荒芜的土地上种植树木与粮食,不由自主心生敬佩。
大家都好厉害。
现在年纪轻轻的小郎君,给他十年时间,会有什么成果呢。
“应该是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
汤幼宁想起自己憧憬的农庄生活,佃户们通过双手劳作,改变命运。
有人继续种地,有人读书,也有人出去经商。
多姿多彩。
乐萝向来嘴毒,这会儿却不好出言打击朱伏梅。
终身大事关系甚大,她们不能帮着出主意,须得她自己拿定,而且也要顾虑父母的想法。
北地真的太远了,此事估计难成。
乐萝两人没有留饭,稍坐一坐就告辞了,因为,薄时衍回来了。
晚膳,汤幼宁得到一份专属猪蹄汤,是湘巧让厨房特意准备的。
她立即想起夏日那会儿,扭伤了腿脚,被以形补形支配的日子。
她不太想吃这个,把它往薄时衍跟前推了推,道:“吃完胖胖。”
薄时衍也不吃,回了一句:“你本来也不瘦。”
汤幼宁骨架娇小才不显胖,她并非纤细骨感的类型。
抬手揉了揉脸蛋,苦恼道:“那它怎么办呢?不能浪费粮食。”
他们进食,都是点了恰好那么几个菜,很少会有剩余。
这不是个好习惯。
薄时衍拿起筷子,瞥她一眼:“吃下去。”
汤幼宁摇头:“不好,猪蹄吃多了,小衣穿不下。”
这是她夏日亲身经历过的,劳烦湘宜连着几日替她缝制新衣。
薄时衍顿了顿筷子,把猪蹄汤挪到跟前来。
道:“不喜欢就告诉厨房,下次不做。”
“你要帮我吃猪蹄么?”汤幼宁抿唇一笑:“那我帮你把青菜吃掉。”
她早就发现了,王爷有些挑食,不喜素菜,不过他还是会吃,并未明显表露。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他淡淡一抬眸。
饭后,汤幼宁等着薄时衍先去沐浴,他却让自己先。
她也不推拒,在湘巧湘宜的帮助下,被扶进池子里坐着。
热气腾腾的温泉水,有着浅淡硫磺味儿,并不难闻,坐下没一会儿,就通体舒畅,浑身泛起一层红粉。
汤幼宁感觉身上舒服,但是她的脚趾头却备受煎熬。
伤到的部位敏i感,热水一烫火辣辣的,好疼!
她忍耐着坐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扶着池边石块站起来,想往上爬。
泡温泉极其容易口渴,恰逢湘巧去屋里端茶水了,刚走开一下下,内室的薄时衍便听见后院一声闷哼,水声哗啦。
本就难以集中注意力,他丢下书册进入后院,“怎么?”
薄时衍来得及时,汤幼宁单脚滑了一下,这会儿正在趴在石块上。
纤纤美背如玉似雪。
“王爷?”汤幼宁吓了一跳,连忙抬手去遮挡身前。
那样细瘦的手,能挡住什么?
饱胀欲滴的水蜜桃,就这么纳入他眼底。
第42章 你会习惯的
汤幼宁无法准确形容此刻薄时衍的眼神, 幽深一片,紧紧攥获她的身影。
好像要吃人。
汤幼宁重新下沉,把自己泡回水中, 斟酌着开口:“你不能进来,湘巧马上就来了。”
话音才落,去端果饮的湘巧果然回来了。
乍然见到王爷进了后院的温泉池,尚未张嘴——
“出去。”薄时衍头也不回。
湘巧极有眼色, 立即放下手中的托盘转身退下。
退到外间, 还顺手把房门掩上,自己守在门口处,等候吩咐。
薄时衍迈步, 走到池子边上,缓缓蹲下来。
他伸出大掌,抚上汤幼宁软嫩的面颊,低声道:“我可以进来,我也可以看。”
他毫不掩饰自己那浓厚的占有欲,或许还有势在必得。
汤幼宁摇头道:“我不习惯这样……”
“你会习惯的。”薄时衍握住她的手臂, 不顾衣袖沾湿, 把她从水里牵起来。
汤幼宁的肌肤粉粉嫩嫩, 泡过温泉浑身发热,离水也不觉得冷。
薄时衍拿过轻柔的帕子,将她裹住, 拦腰抱起。
进屋后, 踩着长长地毯,送至床榻跟前。
薄时衍掀开被子, 把她整个人塞进去, 自己跟着覆身其上。
汤幼宁被压住了, 像小青虫一样扭了扭,没能挣脱。
“盖好,当心风寒。”薄时衍不让她动。
虽说室内有地龙,也只比外头温暖些,不至于赤i身i裸i体都无碍。
也就刚洗完的时候热,很快夜风一吹,身子容易着凉。
汤幼宁很不习惯,“我没穿寝衣……”
“嗯。”他知道。
薄时衍倾身贴近她,低头轻嗅,挺直的鼻尖触上她柔滑颈畔,“你好香……”
或许是温泉越发泛活了她身上的香气,馥郁芬芳。
薄时衍很喜欢,这般贴近她,娇娇软软按在怀里。
来自心底深处的一声叹慰,好似宣告于他,这些时日的暗自忍耐——
是个笑话。
汤幼宁一双清凌凌的圆眼,盯着这人,感觉他像小狗一样在用鼻子蹭着自己。
眼看那薄唇就要落到她嘴角处,汤幼宁先一步抬手捂住。
薄时衍的吻落在她手背上。
汤幼宁捂着双唇,道:“你说不跟我亲亲。”
“本王反悔了行么?”
他一把拉开她抵挡的手,一口含住那软唇,颇有几分恶狠狠的意味。
居然反悔?
可惜汤幼宁说不出什么指责他的话了,被压在被窝里,欺负了个彻底。
小嘴仿佛不是她自己的,无力招架蛮横的外来者,就连呜咽都被一并吞掉。
他们亲过好几次了,起初她觉得并不舒服,但薄时衍在她身上练出来的技巧越来越明显……
酥酥麻麻,汤幼宁很快便呼吸急促、双眼迷离。
桌面上的面团也没招惹谁,就被宽厚有力的大手给逮住,揉至变形。
这位面点师傅是个学徒,一手拢握不住,跃跃欲试做出点花样来,丝毫不顾及面团被揉得膨胀后,会有什么反应。
它在颤抖,直至落泪。
陌生的情i潮i涌上来,汤幼宁无助又害怕,挣扎着夺回了双唇的自由,小手揪住他肩膀上一点布料,委屈巴巴:“不要……”
“不要打我……”
“这就害怕了?”薄时衍嗓音低哑,“不会打你。”
“可是你捏得好疼呜呜……”这还不是打么?
小时候嫡母那边的婆子,就偷拧过她的手臂,青紫七八天都好不了。
薄时衍顿住了,忽然想起,他第一次握她手腕的时候,就留下一圈红痕。
方才他掌握绵软,确实有几分情难自禁,那……
男人没继续折腾下去,眉间微蹙,神色肃然。
他撑起上身,打量底下泪眼汪汪的小姑娘。
就着屋内明亮的灯烛,清晰可见那雪团子上面的指印,是在控诉他的不温柔。
比他昔日的梦境还要具备冲击性的一幕,白的白,红的艳,只一眼,就不敢再看。
薄时衍极为艰难地起身落地,把她的被角给遮掩严实了,避免凉风灌入。
他别开头,呼出一口热气,“我去拿药给你抹抹,别哭了……”
给她一个循环渐进的过程。
“好哦。”汤幼宁抽了抽鼻子。
她掉眼泪,也不全然是因为疼,还有桃尖尖传来的那种颤栗感……她无法言说,很奇怪……
薄时衍不看她,先行去了后院沐浴,解决自己紧绷的状态。
他这辈子,自认冷静自持,因为头疾的缘故,比谁都习惯了忍耐的滋味。
可是,引以为豪的自制力,似乎在一点一点抽离远去。
会有那么一天,彻底失控么?
只怕娇娇软软的她承受不住,也惊吓不起。
薄时衍这一去,许久才回来,手里拿着一瓶玉脂膏。
沾床即睡的汤幼宁,乖乖深陷被窝里,早已呼吸均匀。
他带着浑身水气,落坐床沿外侧。
低头凝视她微红的眼尾,红肿的唇瓣嘟嘟,好像睡梦中也在委屈。
薄时衍的手心很热,打开脂膏,揉化在掌心,掀起被角给她抹上。
这是个极为折磨的过程,他草率完成了它。
而后熄灭了外灯,躺在她身侧。
全无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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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幼宁醒来时,天才蒙蒙亮,昨晚泡过温泉,夜里睡得极好。
就连被身旁的男子当做抱枕搂了个结实,也丝毫没有影响。
他们有段时日没有同榻就寝了,属于自己的被窝里,侵入另一方的气息。
这人还要抱着她睡。
汤幼宁向来睡醒后精神饱满,眨巴着眼睛再无睡意,起初还能按捺着不动,没过多久,就感觉浑身难受。
她想翻个身,伸伸懒腰……
悄悄往外探了探脚尖,刚这么一动,被遗忘的伤痛立即牵动到了。
汤幼宁皱巴着小脸,决定以后一直对苏娘子记仇,真是可恶!
“还早,再睡会儿。”腰间环着的手臂正在缩紧,薄时衍双眸紧闭,并未张开。
“我睡不着了。”汤幼宁回道。
他闻言,缓缓睁开眼。
两张脸靠的很近,近到汤幼宁发现薄时衍的眼睫很是纤长。
“你先躺着。”薄时衍松开手坐起来。
汤幼宁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便听话躺着没动。
没一会儿,人回来了,手里拿着她的小衣,以及袜子与膏药。
薄时衍把小衣递过去,道:“把衣服穿上。”
免得待会儿丫鬟们进来给她更衣,看见了什么痕迹。
屋里还挺暖和的,汤幼宁坦坦荡荡的穿好衣裳,半点也不扭捏。
在她心里,男子分为王爷与其他男子,其他人要讲究授受不亲,王爷不同,不必见外。
这是秦婆子与薄时衍教给她的‘顺从’和区分,习惯这个认知后,王爷跟湘巧她们也就一样了。
汤幼宁没有羞涩之意,薄时衍却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他很难不看她。
“今晚沐浴后,我再替你上药。”
汤幼宁还没穿袜子,道:“现在就要上药。”
她希望可怜的趾头能快些好起来。
“说的不是你的脚。”薄时衍拿起小药瓶,目光落在她胸口处,“你要适应本王的触碰。”
他忍不了太久,届时,不希望她哭哭啼啼的。
是揉这里?汤幼宁睁圆了眼睛,摆手道:“王爷,我没有受伤。”
昨晚疼过之后,现在已经没事了。
而且,就算不舒服,她自己可以动手。
汤幼宁发现,这人有时候很喜欢代劳。
比如说抱着帮她走路,比如说帮她上药,他是这般热心的人么?
想来先前是误会他的为人了?
薄时衍没有继续说下去,两个婢女听见里头的动静,端盆打水入内来伺候洗漱。
汤幼宁脚上这伤还挺麻烦,穿上鞋子就会疼,因为鞋面合脚,难免要碰到它。
一晚上过去,果然变成了红中带紫的颜色,在那玉色脚盘上,显得触目惊心。
湘宜给她多套了好几只袜子,道:“袜子柔软,应该不会碍着伤,娘子这两日就别出门了。”
没有夹棉的鞋子,出去外头立马就能冻红脚丫子。
这室内暖和,把饭食送进来就是。
“好。”汤幼宁乖乖点头。
跟薄时衍一块用了早饭,他有事要忙,很快出门去了。
在奉泽山庄算是集体休沐,不必早朝,却不代表皇帝臣子一群人彻底得闲了。
他们依然有公务在身。
汤幼宁行动不便,却也不碍事。
湘巧把她惯常摆弄的小玩意都带来了,随时可以在矮榻上自娱自乐。
若想画画,也有她们帮忙调制颜料。
“今天怎么没看见十澜?”
大半个上午了,没见着人影,汤幼宁低头摆弄白玉棋子,随口问道。
十澜比较少进来伺候琐碎,不过每天也是在侧间或者入内陪着的。
湘宜的性子比湘巧活泼一些,今日也是非常安静。
这会儿被汤幼宁一问,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
汤幼宁即便再迟钝,也察觉她们有事,放下手中的棋罐子,看向她们:“发生什么事了?”
湘宜抓着自己的手背,道:“娘子,十澜被罚了鞭刑……”
湘巧湘宜两人知道十澜是不同的,她是王爷手底下派来的人,有功夫在身。
也不是很清楚她奉行的是怎么个规矩,只知道昨天晚上,十澜从外头回来,脸色苍白。
她们三人是住在一起的,这事儿瞒不住,那十道鞭痕并非红肿那么简单,直接皮开肉绽了。
湘宜哪见过这种架势,吓得不起,帮忙上药都在手抖。
行刑之人不知道是谁,这手劲道,多半一样擅长功夫,她们都不敢问。
甚至内心恐惧,同样是伺候娘子的,护主不力,会不会被惩罚?
不过今早,王爷未曾表示任何,也没落下一眼。
她们应当是无事了,只是十澜,职责不同,被问罪了……
“鞭刑?”汤幼宁愣愣的站起身。
湘巧连忙搀扶住她:“娘子别忘了脚上的伤。”
汤幼宁道:“我要去看看。”
“这……”湘巧劝道:“已经上过药了,十澜正躺着休息,娘子别担心。”
她一脸坚持,“我去看看。”
拗不过汤幼宁的决定,两人还是取来一件绒毛斗篷,把她包裹严实了,扶着去往偏房。
始风苑的偏房都是安排给仆役居住,没有设下地龙管道。
这边要冷得多,不过,屋里燃了炭盆。
摄政王府并不苛待下人,哪怕是最末等仆役,也可以支取冬炭。
更别说这几个大丫鬟,她们燃烧的炭更好。
汤幼宁过去时,十澜并未躺着睡觉,而是半趴在榻上,擦拭她的那把匕首。
对于小娘子的到来,十澜受宠若惊,慌忙要起身,被湘宜按住了。
“你可别动了,不然娘子看了不定怎么心疼。”
都过来探望了,也不差这一个礼节,还是养伤要紧。
汤幼宁走上前,先是探了探她的手,确定暖和才松开。
道:“你受伤了。”
十澜面上露出浅笑,回道:“娘子,十澜无事。”
“是谁打你?”汤幼宁揪着小眉头,在努力思考她受罚的原因。
十澜避而不答,道:“娘子,我往后不会再让旁人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