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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挣扎。
她继续摁。
好了,他不再挣扎了。
出门打水的殷闻,打死都想不到房间里发生了这样的画面。去水井的路上,会路过一对玩家的窗外。
他并不好奇,但是稍微一瞥眼,便能看到他们房屋里,“夫妻”和谐,父慈子孝的画面。
奶奶灰正在给他们的“孩子”洗澡,威猛男坐在一旁负责递毛巾打肥皂,脸上是近乎扭曲的温柔笑容。
的确挺和谐。
打完水,收回视线,他便开始往回赶。
对于留谢愁愁一个人在屋子里面对那只“东西”,他不是很放心。但是让她出来打水,他更不放心。
好在打水的时间并不是很长,距离“给孩子洗澡”还有几分钟的时间,他只要在那之前赶回去,就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殷闻这么想着,稍稍加快了一些脚步,朝着来时的方向走过去。
没几步路,就看到了他们的屋子。和他想象中的一样,屋子里安静和谐。谢愁愁正坐在桌子旁,手里捧着本图画书打瞌睡,至于那个“孩子”也没有闹出什么事情来,此刻正躺在床上,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睡着了。
殷闻拎着水走进去,将水桶放到了地上。
他抬眸:“我没有找到烧水的……”
话才说一半,就眼睁睁地看着刚刚还在床上躺尸的“小孩”,突然一个鲤鱼打提从床上跳了起来。
“扑通”一声,他跳进水桶里,坐在里面,挥舞着嫩嫩的小手,开始给自己洗澡。
殷闻:“……”
不是说要玩家给孩子洗吗?
回想起来之前,在奶奶灰窗前瞥到的画面,又看自己此刻面对着的画面,他陷入了沉思。
谢愁愁打了个哈欠,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墙壁上的表。
“只说了‘给孩子’洗澡,没说谁给孩子洗,孩子自己给孩子洗澡,也是给孩子洗澡。”
殷闻:“……”
说得很有道理,他似乎完全没有办法反驳。
于是,睡觉前,他便看到,孩子自己躺在床上,自己拍着自己的背,自己给自己唱安眠曲。
第二天早上,又看到孩子瘪着嘴跑到谢愁愁面前小声道:“我饿。”
后者眨巴眨巴眼睛,眼里露出期待:“我也饿了。”
于是,殷闻便看到,孩子站在高高的锅台前,举着平底锅,自己给自己做早饭。
等孩子自己给自己喂完做饭后,又拎着菜篮子,迈着晃悠悠的小步伐,走上了自己给自己买菜的道路。
殷闻:“……”
第22章
小豆丁瘦弱的身子渐行渐远,他的胳膊上挎着个菜篮子,迎面的风将他的衬衣吹成灌了风的气球,小小的身子看上去鼓鼓的。
殷闻和谢愁愁打了个招呼后,便跟了上去。
他当然不是担心孩子,而是因为,这会儿刚好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方便他将这个村子的各个地方扫荡一圈。
离开那个生养自己的世界以后,他出现在中转站,了解到了很多关于这个“游戏场”的信息。
大部分都和他猜测的,以及他从过去玩家口中旁听到的差不多。
更重要的一个发现是,他在摧毁核心之后,很明显感受到,自己被“游戏场地”压制的能力,似乎提升了一些。
没错,他过去是只鬼,鬼中之王。
因为怨气深重,吞噬了大量的活人血肉,才得以成为的鬼王。
游戏给予了他新生,为他打造了一副新的躯壳。使他变得像人,但也从根本上压制了他的能力,剥夺了他自由思考的能力。
那个破坏掉的核心,似乎是在告诉他,他的能力也有恢复的可能。
他便做出大胆的猜想,这一切也许同“主神”的力量有关。
每毁掉一个核心,主神的力量都会相应地得到削减,同时,他的力量也会变强大。
于是,以上便是他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原因。
他的目的是——穿梭在各个世界里,毁掉这些世界的核心。
在进行一项任务之前,最重要的还是,对任务场地进行实地考察。于是,殷闻在此次小豆丁买菜的行动中,充当起了奶爸的职责。
小豆丁在前面走着,他似乎清楚买菜的地方在哪里,一路目标明确,也不东张西望。
殷闻隔着不到十米的距离,慢慢吞吞地跟着。
奶奶灰和威猛男,一个人抱孩子,一人拎菜篮子,气喘吁吁地赶到买菜的小摊贩点后,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画面——一个不到三尺的小娃娃,拎着个比他脑袋还要大的菜篮子,乖巧懂事地付钱,小大人一般抓着菜往篮子里放。
不讲价也不挑拣,看得摆摊的小老头子笑出了一脸花。
至于“孩子他爹”,则站在一旁,温柔地看着,似乎并没有将这当成自己的任务。
奶奶灰沉默片刻,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孩子。
小家伙睁着双乌黑水润的眼睛,表情呆萌,一只手指含在嘴里,“吧唧吧唧”嗦,可怜又可爱,就是看着像是还没有睡醒一样。
身边的威猛男则捏着嗓子和面前的老头子讲价:“哎呀大爷,你看这菜叶子都黄了还要三块钱呐?便宜点成不?两块,两块怎么样?”
大爷摆摆手:“自家种的,不讲价的。”
威猛男哭丧着脸向他求救:“怎么办啊,户主抠门得要死,买菜钱只留十几块,按这价格算,咱们后几天不得饿死啊?”
奶奶灰摇头:“饿不死,大不了少吃点。”
但其实他想说的是,这么多玩家,总有一对是余钱多的。八天时间,谁知道大家能活到第几天呢?
不过也只是想想,没有说出口。
得了安慰,威猛男的心情总算稍微好受了一些,他将挑拣好的菜扔进菜篮子里,付了钱,转身,这才注意到了旁边买菜的小娃娃。
以及站在他身后,疑似正在闭目养神的殷闻。
威猛男沉默片刻,转头看了一眼趴在奶奶灰怀里,眼看着上下眼皮又要打架的“自家娃”,突然便开始怀疑人生。
“你家孩子……”他一个没忍住,张口纠结了个词出来,“好像有点早熟啊……”
其他玩家也注意到了这个与众不同的孩子,看殷闻的眼神,隐隐带着艳羡,就像是看“欧皇”。
都是来闯关的,凭啥别人的任务是照顾孩子,他俩就是被孩子照顾呢?
殷闻睁开眼,看他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说了个冷笑话:“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威猛男:“……”
他不信!
看孩子掏钱的那爽快劲儿,估摸着连钱上的数字都没认全,付钱的速度却不比成年人慢。很明显,他们家中是不缺钱的!
这当中一定是有什么阴谋!
玩家们慢慢的也发现了,按照作息时间表上来,时间并没有卡死,早个一两分钟或者晚个一两分钟也不会有太大关系。
这个村子并不大,通过房子数量可以判断出来,总共大概也只有几十口人家。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走在路上的时候,很少碰到人。
买菜点全村就这一个,只有三四个老人坐在旁边摆摊,蔬菜数量少得可怜,看上去不太新鲜,但是价格却一点儿也不便宜。
更奇怪的是,他们来买菜的时候,旁边望了一圈,居然只能看到“自己人”。也就是说,到场的全部都是玩家,村子里的其他人,仿佛是不需要买菜的。
身为一个老玩家,威猛男很快便注意到了这点异样,他捏着嗓子和其他玩家打过招呼之后,便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奶奶灰。
他俩搭档时间长,只一个对视,便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信息。
村子里人太少,这似乎是个疑点。
买菜买一半,玩家们很快便意识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他们出门的时候没有提前约好,但是大家距离这儿的菜摊都不远。
并且,这眼看着都要超时十分钟了,却还有一对玩家没有赶到。
因为怀里还抱着孩子,这话不方便说,所以玩家们也只是交换了下眼神,没有直接开口。
不过,也刚好是这个时候,他们看到村长赶了过来。
村长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只不过,脸色比昨天看上去要难看许多,脚步也十分沉重,脸上乌云密布。
看到玩家们后,他道:“待会儿买好菜就来我屋子里,有话要告诉你们。”
看他这表情,大家也基本上能猜到,那对没有来的玩家,也许是遭遇了不测。
殷闻的记性还不错,虽然玩家数量很多,但是他记得,没来的那对似乎是夫妻俩。一个中年女子,一个中年男子,并且是老玩家。
或许是因为一路共患难,俩人感情很好,走哪儿都跟小学生谈恋爱似的,手拉着手舍不得撒。
一位个子挺高女人闻言,问道:“待会儿赶回去就要到做饭时间了,去开会的话,咱们还做饭吗?”
村长摆摆手:“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有特殊情况的时候可以宽容一会儿,再说了,孩子们都懂事,咱们是去开村会议,耽误个十几二十分钟,他们不会闹的。”
说着,他逗了逗奶奶灰怀里的娃娃:“宝啊,你说是不是啊?”
小娃娃被他逗得咯咯笑,把小脸蛋藏到奶奶灰的肩窝,有些害羞地点了点头。
村长都这么说了,其他玩家便松了口气。
因为要假扮父母,得时时刻刻和孩子待在一块,他们昨晚之后,几乎就没有私底下说话交流的机会。这会儿有村长提出来,也算是给了他们一个喘气的时间。
等殷闻带着孩子回屋子里,将这件事告诉谢愁愁之后,俩人便抛下孩子准备出门。
离开的时候,他一回头,透过窗户,看到那小孩,正自觉地蹲在地上择菜。
动作娴熟得让人心疼。
抛下孩子,来到村长门前。村长远远地看到他们,哀哀叹了口气,表情沉重地道:“你们的两个同伴没了。”
谈话地点不在他的屋子里,而在死去的那对夫妻的房间里。
这儿似乎一点儿都不像是死人现场。一切布置得跟从未有人进去住过一般,衣服整齐地挂在墙壁上,锅碗瓢盆安静地躺在碗橱里,就连被单也整齐干净,似乎像是被人打扫过。
没有尸体,没有血迹,甚至连打斗痕迹都没有。
但是,孩子,以及那对中年夫妇,却都消失不见了。
“他们一定是没有严格按照作息时间表上来,惹哭了孩子,惊动了厉鬼……”
威猛男张了张口,表情有些呆滞:“这,这么干净的吗?”
哪有这么干净的死人现场?
村长摇了摇头:“我今晨看到它的时候,是没有这么整洁的,是我找了几个村民来打扫过。”
就算是脾气再好,威猛男也有些炸裂,他差点跳起来:“你怎么能什么话都不说就给它打扫干净了呢,我们的同伴死了,总应该让我们看一眼尸体吧?就算没尸体,血也该有吧?”
村长愣了下,道:“哪有什么尸体,厉鬼来这里,从不留尸体,你们同伴没了,我们的孩子也没了,不光你一个人愤怒,我也愤怒!但是愤怒有什么用呢,我昨晚就提醒过你们,一定要按照表格上的时间来,不能忘记。他们一定是漏了哪一步,才会被厉鬼杀死。”
这番话,说得众玩家解是一阵沉默。
又丢了个孩子,村长的沮丧似乎并不比他们少。
他年纪比较大,经过这次的打击之后,更是精神不振,弯着腰在门口吹了会儿冷风后,瞥眼望向屋内的几人。
“谁都惜命,人死了,你们难过我也难过,如果大家害怕了,不敢继续了,尽管告诉我,我趁着天黑把你们送到村口。”
按照游戏设定,玩家出了村子就是直接死。
这话等同于——我直接送你们上西天。
奶奶灰连忙打圆场:“哪能呢,大爷您别生气,这次是我们的不对,接下来的五个孩子,我们一定会保护好,您千万不要把他的气话放在心里。”
村长脸上的表情这才稍微好看了一些。
他背着手,没再说话,摇头叹气着离去。
“你们说,他是不是不敢让我们看到尸体?”
死人现场被破坏干净,一点痕迹没留。玩家们没有他法,就算是觉得——村长可能是故意的,也找不出他故意做这事的原因。
“喊玩家来,是让玩家保护孩子,但是连死人现场都要破坏掉,肯定是还有更多的秘密藏着没有告诉我们。”
“会不会是觉得现场太恐怖,怕我们看了之后害怕,不肯再帮他们?”
部分玩家讨论的时候,谢愁愁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身为一个没有将游戏放在心上的划水人员,她浑身都写着“毫无参与感”。不过,同她一样没有参与讨论的玩家不在少数。
一个高个子年轻女人,视线扫了一圈屋内的陈设,最后目光落在了墙壁上的相框上。
应该是这家人的全家福,从相片可以看出,这家过去有四口人。
平凡却温柔的父母,乖巧可爱的小孩子,以及表情腼腆的大孩子。小孩子是男孩,大孩子是个女娃,不难看出照片已经有些年岁。
高个子女人用手轻抚了下照片:“照这相片的时候,孩子才几个月大,现在能跑能跳,应该过去三四年了吧?”
声音同她的相貌相符,是御姐音,质感很好。
玩家那边,一个长了猴嘴的男子正在激情阔论,猛地被她的声音打断,脸上露出了些许不耐烦:“你看那个照片做什么?”
御姐愣了下,没太在意他的无理,笑了笑道:“我是在想,这个大孩子去哪了,难道也是被厉鬼吃掉了?”
猴嘴男表情不虞地盯着她:“不然呢,村长昨天不是说过了吗,这村里的孩子被厉鬼吃得只剩六个,哦现在是五个了,你昨天没有认真听吗?”
谢愁愁被吃了火药的男人震惊到。
不过,视线望过去后,她的脑子里立刻有了印象。高个子小姐姐长得好看,气质温柔,说话声音也御姐,昨天分组的时候,猴嘴男主动找她,想要和她同一组。
但是御姐拒绝了他,选择了一个有着娃娃脸的大男孩。
猴嘴男似乎是从昨日起,脸就阴沉着,估计是将这事记在了心里。因此才会对御姐说话夹枪带棒,恨不得找到机会就和她怒吵一架。
御姐脾气倒是挺好,她抱歉地笑笑,说:“对不起,我昨天可能有些走神,没有听清楚村长说的话。”
一拳砸在了棉花上。
猴嘴男没了继续出气的机会,脸上表情却没见好转,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像你这样的女的我见得多了,空有皮囊,没有脑子,在游戏里除了拖后腿没别的用。”
说到最后,小声骂骂咧咧:“应该说,女人都这样,已经够笨了,还不知道找个聪明点的大腿抱?呵。”
这话一下子激怒了在场的所有人。
部分男性也对他怒目而视。
和御姐组队的那个娃娃脸男生明显感觉自己有被cue到,涨红了脸想要上去揍人:“你说你马呢?”
御姐脾气一点也不御,似乎懒得为烂人浪费力气,拉住娃娃脸:“算了,别搭理他,我们回去吧。”
收获堪称寥寥无几的一天。
他们约定好,下次若是死人,一定要赶在村长之前到现场。
但是说这话的时候,大家的表情都有些不是滋味,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尸体躺在房间地上,被其他人发现的画面。
散会,谢愁愁和殷闻一起往回走。
即将到饭点,因为这点事耽误,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做饭。一想到回去还要自己做饭,玩家脸上就浮现了悲伤的表情。
紧接着,远远的,他们闻到了前方飘出来的饭菜香味。
“……谁家做饭了?”
目光往前望去,看到的是殷闻和谢愁愁家的房子。
玩家:“……”
他俩人在这,饭却做好了。就算是用脚指头想,都能猜到究竟是谁在给他们做饭。
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
“孩子”做的饭味道还不错,谢愁愁很满意。
但是吃完饭之后,她心道,如果真按照这样的节奏继续过下去,那她本场的积分,可能就只能通过吓孩子来获取了。
积分数量太少,很难满足她。
于是,吃完饭,看孩子乖乖抱着脏碗碟去洗碗,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她,要出去搜罗更多的,供她吓唬的对象!
当然,说给殷闻的理由是,她想出去消消食。
好在对方是个很佛的性格,听完她的诉求之后,没有阻拦,更没有多问,干脆地点点头:“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谢愁愁小鸡啄米一样答应。
等那个补恋家,丝毫没有当妈自觉的“妈妈”离开之后,房间里面便只剩下殷闻和孩子俩人。
屋子里静悄悄的,年轻男子坐在窗边,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图画书,心思却已飘到别的地方去了,
小五抱着积木,磨磨蹭蹭地来到他的腿旁,用奶甜的声音,小心翼翼地仰着脸,开口道:“阿爸,小五无聊,阿爸可以陪小五一起玩积木吗?”
孩子说完那句话后,便垂下了脑袋,看着可怜兮兮的,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猫崽子。
但是,没有人能够看到,他垂下的眼眸里多了片翻涌着的怨气。
在这短短一天的时间里,他受了一堆窝囊气,身为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小宝宝,他本该和其他的小孩子一样,躺在床上听“爸爸妈妈”讲故事,坐在桌子前等“爸爸妈妈”喂饭。
纵使他不是人,可这些也是应该有的!
但是,一切都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其他“孩子”该有的,他一样都没有得到。不仅如此,还要踩着椅子,给那个可恶的,该死的女人做饭吃。
他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心里怨恨不已,却无计可施——他打不过她!
但是,眼前的男人,让孩子看到了一丝亮光。从男人和女人的相处可以看出来,他俩的关系还不错,女人似乎对他很是信赖。
打不过女人的话,不如直接杀了这个男人吧。
孩子扯着唇角,咧出一抹阴毒的笑容。在抱着积木找上男人的那一瞬间,便做好了,即使对方同意陪自己搭积木,也得死在这里的准备。
先前第一眼见到女人的时候,他就在女人身上感觉到了一股让自己胆寒的气息。是当时没有放在心上,所以才会酿成后来的悲剧。
可这一次,孩子提前观察了男人。
他看上去,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成年男子。
弱小的平常男人。
杀掉这样一个人,应该比做饭要简单上千倍吧。
孩子心想,等回来以后看到好友死亡,他说不定可以在女人的脸上看到悲伤的情绪。
哭吧,哭吧。
既然她敢折辱于他,他就必定要报复回去!
孩子本乖乖低着头,打算在对方回答“好”的那一瞬,扑上去,咬碎他的喉咙。
谁料,却得到了一句不咸不淡的:“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孩子:“???”
反了天了还!居然连一个弱小的男人都敢拒绝自己,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还是说,在效仿那个女人?
他也敢?!
孩子表情狰狞,脸蛋像食人花一样张开,裂开的边缘口子成了尖锐的利器,凶狠地朝着男人扑上去。
然后,被什么东西,塞住了嘴巴。
食人花般的利齿,“咔嚓”“咔嚓”咬了两口,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法继续咬下去。
孩子茫然地垂下视线,发现塞在自己口中的不是别的,正是男人的手臂。
抬眸,对上的是一双清凉且不含任何情绪的眼睛。
“好吃吗?”
孩子:“……”
好吃,但是啃不动。
他慢条斯理地收回手臂,被要破皮之后,有鲜红的血缓慢往下流。
的确是受到了实质性的伤害,可是他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那伤口,在小孩诧异的目光当中,一点点愈合,紧接着,连血都消失不见。
男人看着他:“要不是因为你现在还有用,明天村长大概可以在村外那条小河里找到你的尸体。”
震撼、惊惧、害怕,由上而下,笼罩住小孩脆弱的心脏。
虽然没有见识到具体实力,可那股让人发憷的本能,让他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比他所能想象的,要强得多。
呆滞懵然半晌之后,他傻傻吐出几个字:“我还有什么用?”
殷闻想了想:“你做的饭,味道还不错。”
孩子:“……”
你们踏马的是魔鬼吧!
你俩都是魔鬼吧!
别拦着他,他现在就要去跳河!
村长明天河里见!
第23章
谢愁愁不知道屋子里发生的事情,她正趁着空闲的时间,在村子里到处游逛。
午间妖怪少,按理说不该这个点出来,但是她待在这游戏里,自然清楚,晚上是很难出门的。殷闻和上个世界的两个女室友不一样,她夜间偷溜,不是会被他阻止,就是容易被他跟踪。
这么一看,还是白天出去更有安全保障。
她绕着村子走了一圈。
村子的后面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林木,但是在林木前面,是一块荒凉的土地。
没有杂草,只有砂砾,坑坑洼洼,起起伏伏。当然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举目看过去,只能看到你密密麻麻的枯井。
成百上千个枯井。
同身后生机勃勃、遮天蔽日的森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走到近处,便能感觉到一股冲天的阴凉气息,像是有人在此处放了万年不化的寒冰。
她却很喜欢这感觉。
村子里面本来就没什么人,这会儿刚值午休时间,外面更是一眼望过去看不到半颗脑袋……哦不,好像有颗脑袋。
就在某个枯井的附近,站着个微微弯着背的妇人。
她双手捧在胸前,微微垂着头,发丝无声坠在半空之中。
脑袋被宽大的棕色布包裹着,从谢愁愁的位置看过去,只能看到宽大的鼻头,和仿佛经历过生活璀璨的侧脸,脸蛋上满是风霜的痕迹,布满了褶皱,眉头紧紧地拧作一团。
眼珠子混浊无光,像是没有焦点。
奇怪的是,她在看地上的枯井,不知道是不是想要透过枯井寻找些什么。
谢愁愁突然来了兴趣。
在她的面前,同样也有一口枯井。但是这口枯井,同其他的每一个枯井一样,上面盖了层枯黄的杂草。
也就是说,那位妇人在看杂草?杂草有什么好看的呢?
好奇鬼靠近了数步。
才刚走到旁边,那女人就像是听到了动静一般,脸上的表情猛地一变,像是慌张,又像是激动。
她一把抓住了谢愁愁的手,口里发出“啊呜啊呜”的声音。
后者一个字都没听懂,但也明白过来了一件事——眼前的这个女人,她是个哑巴。不仅如此,她抓着她的时候,眼睛正对着的方向是一坨空气。
所以,她应该还是个瞎子。
谢愁愁默默为她垂了一把泪,并把自己的手从对方的手里抽了出来。
虽然能看出她很着急,很迫切,像是想要告知她什么事情一般——但是,她听不懂啊!她只能听懂人语和鬼语,听不懂啊呜啊呜的话。
女人大概是见她想要离开,惊慌失措地睁大了眼睛,口中的“啊呜”声猛地放大,似乎变成了悲鸣和哀泣。
有豆大的泪水,从她的眼眶里汹涌地流出。
她急急地往前走两步,手在空中扑腾了两下,意识到什么都没有抓到的时候,脸上露出了慌张悲伤的表情。
身子踉跄了下,跌到在地上,却没有急着爬起来,而是干脆就这么跪在了地上,“扑通”“扑通”开始给谢愁愁磕头。
后者一脸受了惊吓的表情。
她对人类没什么抵触心,对这样可怜的女人,更是谈不上厌恶。
但要说同情,也没有。
最多只是好奇。
可好奇需要建立在俩人能正常沟通的前提下,这女人连哭带嚎再带磕头的,折腾了半天,也没将自己的诉求传达给谢愁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