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下,林风从荷包拿出那块红玉,放上去,对王十一郎笑着拱手说:“十一郎,有劳。”
王十一郎对林风拱拱手,就低头看这块玉佩,结果在看到时面色突然变得很是古怪。
“你怎么有这块玉佩?”


第40章 (一更)
“意外得的, 我看着玉挺好的,就高价从别人手里买了,怎么,我被人坑了?”林风故作紧张地问。
王十一郎愣了一下, 忙摇摇头, “没有, 没有, 玉倒是好玉。”
林风听了松了一口气, “没被坑就行,那十一郎你快帮我鉴定一下,我看我买得值不值。”
旁边二代也都七嘴八舌地说:“十一郎, 这玉难道有什么来历,你快说啊, 别吞吞吐吐的,急死人了。”
王十一郎无语, “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说么!”
王十一郎拿起红玉,对着阳光, 然后给大家看,“看,通体赤红,不见杂色, 红玉有多稀少得不必我说吧,这种没有杂质的, 更是少之又少。”
旁边一二代笑着说:“那这么说风小郎君买的赚了。”
王十一郎问林风, “你多少钱收的。”
林风可不知道价钱, 就伸了一根手指。
“一锭金子, 那你赚大了!”王十一郎笑着说, “这玉佩起码值十锭金子。”
林风有些惊讶,这玉佩竟然这么值钱,当年那些家伙一个个还出手真是大方。
王十一郎接着说:“其实还不是钱的问题,主要是这东西有价无市,咱们中原虽然也产红玉,大多质地不好,有杂色,要说好的红玉,得契丹那才有,契丹王室,就有很多红玉镶嵌的王冠,他们那边产得多,反而寻常见。”
“这玉难道是契丹那边流来的。”林风吓了一跳,难道他娘当年不小心接了个契丹人。
却听王十一郎说道:“所以咱们这玉商,常去契丹那贩红玉,不过,你这玉商能贩卖的,都是一个小块红玉,你这块都雕成玉佩了,这么大,肯定不是玉商能贩卖。”
林风心道难不成还是个契丹贵族。
不过马上,王十一郎就给他来了个大拐弯。
“你这块玉应该是契丹送给中原的贡品中的一块,我也不卖关子了,这玉佩我家就有一块,在我娘那,所以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众二代本来正听得津津有味,顿时笑了。
“十一郎,你作弊!”
“我说我刚才看着怎么想不到这些,就知道契丹那盛产红玉,感情是你家有一块,来来来,快给大家说说这玉佩的来历。”
王十一郎也不卖关子了,“当年刚开国时,先帝初年,契丹来结盟,带了不少贡品,其中就有一批红玉,先帝看着挺好看的,笑着说这玩红玉,正适合我家女郎,就让玉器司制成玉佩,给皇家几个小公主小郡主一人一块,我娘当初就有一块。”
众人立马想到王十一的母亲,是宗室一位郡主。
“这批玉佩是玉器司制的,你们也知道宫里的玉器司,他们雕出的玉器一看就挺明显的,还喜欢打记号,所以是赏谁的玉佩,一上眼就知道。”王十一指着上面花纹处一个米粒大小的“明”,“这块玉佩,是惠明郡主的。”
众人听了,表情瞬间也有些古怪。
林风看看众人,不解,“怎么了,不就一块郡主的玉佩么,就算是从郡主府流出来的,难道别人还不能高价买?”
安指挥使的儿子安林忙拽拽林风衣袖,小声说:“大家不是对玉佩,是对惠明郡主。”
“惠明郡主?”
“你以前不在京城,不知道,这位惠明郡主,年轻时出家了。”
林风一愣,“出家怎么了?”
安林一看林风就没听懂,挤挤眼,“是那个出家!”
林风瞬间恍然大悟,这位郡主,是个面首收集者!
林风也是穿到古代,才知道,有些朝代,民风是很彪悍的,远不是大家以为的封建礼教森严。
例如前朝和本朝。
女子是可以公开养面首的,当然,一般不会直接养在家里,会养在道观,到时女子直接说自己出家就行。
所以听到女子年纪轻轻就出家,千万别以为人家是看破红尘,说不定人家只是觉得天下美男太多,挑一个结婚太吃亏,想多来几个。
当然,这种养面首的行为,只在世家贵女和皇家公主郡主中流行,毕竟,养面首是很费钱的!
旁边安林也给林风小声介绍这位郡主,这位郡主是当今皇帝养子潞王的长女,因为当今皇帝在一众兄弟中最大,潞王又比皇帝几个亲生儿子还大,所以整个皇室,惠明郡主是年纪最大的郡主。
因为是头一个女孩,哪怕潞王不是李家亲生子,惠明郡主一出生,还是得到了先帝和当今皇帝的无比宠爱,所以惠明郡主自小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后来及笄后,先帝和皇帝也很是费了一番心意,想给惠明郡主找个好丈夫,可无奈惠明郡主从小就有主意,先帝和皇帝挑的世家子她一个都看不上,她就偏爱美男。
只要是美男子,她就想往自己宫里养。
先帝和皇帝制止了几次也不能阻止后,干脆也不管了,让她像前朝公主一样自己出家,到道观里想怎么养怎么养。
于是惠明郡主就出家成了惠明真人,自己给自己修了个奢华的道观,然后天天在里面和自己收集的美男一起玩。
据说,惠明郡主面首一度可达三位数。
这就是众人为什么听玉佩面色古怪的原因,众人倒不是对惠明郡主养面首有什么看法,毕竟前朝女帝、公主养面首的比比皆是,大家也都习惯了,只是惠明郡主面首众多,大家真怕拿了她东西,被误认为和惠明郡主有一腿。
众人看着林风,旁边安林也劝道:“那个卖你玉的,八成是偷的赃物,虽然你是捡漏,可也是坑你,这玉你回去放着吧,咱们和你熟,都知道你为人,可外人不知道,让别人看到,指不定传出什么瞎话。”
林风哭笑不得,“那位大郡主,今年已经三十好几了吧,年龄和我娘差不多,我一个半大小子,能和她传什么。”
安林看着林风,一副你太无知,“慧明郡主的的面首,可没有超过二十的,人家郡主,永远喜欢十八岁的少年郎。”
林风目瞪口呆,这位郡主,好另类的专情啊!
众二代哈哈大笑,都来拍拍林风,表示安慰。
林风看了看手中玉佩,幸亏他有个冯相的爹,不可能去做面首,否则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不过林风却知道这不是赃物,不由戳戳旁边安林,“那这位大郡主只是喜欢少年郎么,她喜欢美人么?”
安林愣了下,“你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给我玉佩的,是个女子。”
安林摸摸下巴,“不清楚啊,惠明郡主素来爱美男,这整个朝廷皆知,至于美女……”
安林戳戳旁边一个哥们,“你向来最喜欢打听这些私事,惠明郡主除了蓝颜知己有红颜知己么?”
旁边哥们不愧是八卦的行家,兴冲冲地说:“有啊,惠明郡主爱美色又不止是少年郎,美人也是有的,虽然她爱美人没少年郎出名,可也不是什么秘密,你看她身边那几个丫鬟,就是人间绝色,就连京城的教坊,她都没少女扮男装逛过。”
林风和安林还有一些没听过的二代,“哦——”
旁边的哥们被林风几人的捧场愉悦了,洋洋得意地说:“所以说,要论鉴美,惠明郡主才是行家中的行家。”
安林忙看向林风,期待地问,“哥们,哪个女子送你的,是不是很美?”
林风瞥了他一眼,“人间绝色,不过你就别瞎问了。”
安林顿时失望,嘀咕,“真不够意思。”
林风懒得理他,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在想:
难道他亲爹的排查范围,已经从男变成了男女。
可两个姑娘,也睡不出儿子啊!


第41章 (二更)
禅房里, 林风看着手中的红玉玉佩,百思不得其解。
他娘给他的“亲爹”玉佩中,为什么会混入一个女的呢?
林风不是没想过可能是惠明郡主把自己的玉佩打赏给了某个面首, 然后某个面首逛花楼时给了他娘, 可很快, 林风就摇摇头,惠明郡主拿自己玉佩打赏人这有可能, 可绝对没哪个面首敢在接了玉佩后用来送人。
这玉佩可是御制啊!
郡主仗着皇帝宠爱,拿皇帝赏的玉佩送人没事, 可别人,那分分钟是死罪。
要知道, 逢年过节,皇帝赏大臣道菜,大臣吃完,碟子都得找香案供起来,再找个屋子锁起来, 否则一旦打碎,那就是大不敬。
而林泉手中的这块玉佩,有明显的御制标记, 王十一郎都能一眼看出来, 就更不可能有人敢随意拿着送人了。
所以当年送给他娘的,只有可能是女扮男装的惠明郡主本人。
可要是惠明郡主本人, 那疑惑就来了,他娘为什么会把这块玉佩放在其他六块玉佩中呢?
他娘不可能不明白, 两个姑娘是睡不出孩子的!
至于他娘没发现女扮男装的惠明郡主是女子, 这个可能直接被林风忽略掉了。
他娘在教坊那么多年, 见过的男人比别人吃过的盐还多, 要是穿个男装就能瞒过她,那她江南第一花魁的名号早就易主了。
毕竟能做花魁的,可从来不只是脸长得好。
再说,是男是女,一脱衣服就露馅了,惠明郡主跑来逛花楼,不可能就光坐着聊天吧!
所以他娘肯定知道惠明郡主是女子。
林泉摸摸下巴,那他娘,为什么会把这块玉佩放进来呢?
突然,林泉脑中灵光一闪。
很多事,不能光看表面。
他娘把这块玉佩放在其他六块中,看着是有些不可理解,毕竟这块玉佩之主肯定不可能是他亲爹。
但可别忘了,其他六块玉佩,也有五块肯定不是啊!
既然其他五块也不是,那这六块玉佩之主,是男还是女,有区别么?
反正都不是他她们的儿子!
可那五块玉佩,林情儿也少给他。
所以林风可以猜想,在他娘林情儿眼里,玉佩从来不是给她儿子找亲爹的,而是给她儿子改户口的!
只要能改户口,是男是女重要么?
甚至大多数时候,女子对他娘可能比男子对他娘还更中用点!
毕竟古代男子想逛花楼,只要有钱就行,而女子想逛花楼,那不止有钱,还肯定有势!
面对一个哪怕故意隐藏身份,但一看就有钱有势的豪门贵女,以他娘林情儿素来彪悍的作风,林风不用猜都能想象到,他娘绝对会热情得和惠明郡主谈天说地,最后谈到被窝去!
所以最后惠明郡主能留块玉佩,真是一点都不稀奇。
林风不由想到当初他娘除了给玉佩,还有那个一式七份的怨郎赋,如今细想起来,那怨郎赋通篇都是女子淡淡地哀怨,竟然一句都没提“风儿是你儿子”。
林风扶额,他娘,还真是用词严谨啊!
当然,这些都是他的猜测,至于对不对,林风看着手中玉佩,他打算等机会合适,亲自找那位惠明郡主问问。
很快,这个机会就来了。
皇帝带着御林军把京城周围的道观、寺庙拜了个便,自然也没落下惠明郡主的道观。
虽然皇帝也不认为惠明郡主身为观主会拜什么道,可皇帝是个博爱的人,他烧香只重数量不重质量,本着宁可拜拜也别错过的念头,皇帝还是来了孙女的道观。
结果他来一看,嘿,他孙女这道观建得好华丽啊!
整个道观建得金碧辉煌,和郡主府相比一点没不差,道观外,一溜十八九的道童,个个唇红齿白。
皇帝嘴微抽,他大孙女真会享受。
这要是几个皇子这样,皇帝向来勤俭,肯定一大嘴巴抽过去,可人都是隔辈亲的,看到大孙女这样,皇帝居然只是咂咂嘴,嘀咕了一句,“我家慧慧真会玩”,就大步走进去。
惠明郡主听到皇帝来,忙换了衣裳,过来请安。
林风也这时候,第一次见到慧明郡主。
惠明郡主穿着一身道袍,挽着头发,扶着两个明艳的少年,笑着走过来,对皇帝微微屈膝,“孙女见过皇爷爷。”
皇帝开心地看着自己的大孙女,“慧儿天天窝在城外,也不进宫看朕,朕都快忘了朕大孙女什么样了。”
慧明笑道:“人家在外面无拘无束多快活,回到宫里,那些朝臣又要念叨孙女,皇爷爷,你这么疼孙女,肯定不愿意看到那些御史把嘴放您孙女身上吧!”
皇帝立刻说:“都是那些御史天天多嘴,我家慧儿多可人啊,他们还没事找事。”
惠明笑着挽着皇帝胳膊撒娇,“果然爷爷最疼我!”
皇帝摸摸惠明郡主的头,“我家丫头,怎么能让外人欺负。”
林风站在皇帝身后,嘴角抽抽,陛下这屁股,可不是一般歪,难怪郡主能这么肆意逍遥,看来都是陛下惯的。
……
皇帝在前堂烧香祈福时,林风瞅了个机会,和别人换了班,去后面求见慧明郡主。
内侍领着林风穿过一段曲折的回廊,走到一个暖亭前。
看着眼前的暖亭,林风眼睛闪过一丝惊艳。
如今是腊月的天,正是外面最冷的时候,按理说亭子更冷,可惠明郡主的亭子却不同,整个亭子中的柱子居然都是铜柱,里面可放炭火,亭子上面又以毛皮覆盖,让人一靠近,就觉得暖意融融。
这惠明郡主,还真是个会享受的主。
等林风走上亭子,这想法更明显,林风看到,惠明郡主正斜榻上,榻两边一边一个美少年,两人正给她捶腿。
这还真是神仙一样的日子。
这一刻,林风都嫉妒了。
“你求见本宫干什么?”惠明郡主吃着一块蜜汁杏脯,瞅着林风俊俏的样貌,笑着问。
林风忙从身上拿出玉佩,呈上,“不敢打扰大殿下,只是卑职这有块玉佩,是殿下的,现在打算物归原主。”
“玉佩?”惠明郡主笑着坐起来,“小郎君,玉佩这种东西,可不能随便送哦~”
林风暴汗,忙把玉佩交给旁边内侍,“郡主勿要误会,卑职真的只是来还玉佩的。”
慧明郡主这才懒洋洋地从内侍手里接过玉佩,拿到眼前一看。
“咦,还真是本宫的玉佩,这玉佩你哪来的?”
林风拱手,“是在下的母亲留给在下的。”
“你母亲?”
“家母江南林情儿。”
慧明郡主看着玉佩皱着眉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
“哦,本宫想起来了,这不是当年本宫去江南时,逛花楼送给那个花魁的么!”


第42章 (一更)
果然, 他猜得没错!
惠明郡主看着手中的玉佩,居然罕见地收起那副懒洋洋的样子,挥挥手, 让两个捶腿的少年下去。
“你娘现在还好么?”
“家母已经过世了。”
慧明郡主有些吃惊, “怎么死的?”
“年轻时身子亏空太过, 从前年,身体就不好, 浑身乏力,后来就下不了床, 一直撑到今年春天,就不行了, 不过我娘很看得开,她说她偷活这么多年值了。”林风语气中有一些感伤,他向来不喜欢在外人面前说这个,不过看到郡主,也不知怎么的, 他觉得应该告诉她。
慧明郡主听了叹了一口气,“红颜薄命啊,这世间奇女子, 又少了一个。”
林风听着惠明郡主倒好像和她娘挺熟的, 就问:“郡主对我娘好像挺熟悉?”
“当年先帝巡视江南,本宫一起随驾, 先帝去了是忙着接见各地官员,本宫又没事, 就索性穿了男装, 去街上玩, 后来听到你娘艳名, 就想去瞧瞧你娘到底能多美,后来发现你娘真是个妙人,本宫就包了你娘一段时间。”
林风嘴角一抽,这位大郡主还真干出包花魁的事!
惠明郡主用手理了理鬓角的垂下的发丝,“本宫也是那时才知道,女孩子香香软软的,抱起来比臭男人舒服多了。”
好家伙,好家伙,林风被惠明郡主惊得目瞪口呆。
慧明郡主看着林风震惊地样子,笑道:“看在本宫和你母亲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份上,本宫可以许你一个请求,你来找本宫,可是要求本宫什么?”
林风回过神,忙摆摆手,“没有没有,卑职真的只是想还个玉佩,顺便弄清楚家母遗物中为什么会有郡主的玉佩。”
慧明郡主看着林风不似作伪,“哦,那还真是可惜。当年本宫给她玉佩时,虽然没告诉她本宫身份,不过本宫放过话,她如果有困难,可以拿这块玉佩来京中,本宫会照顾她一下。”
林风恍然大悟,难怪他娘会把这块玉佩放在六块玉佩中,说起来,如果他真找不到爹,这块玉佩可比其他玉佩有用多了。
这位可是个皇室郡主!
就算当年她没露身份,以他娘的精明,想必也察觉了一二。
惠明郡主收了玉佩,随口说了一句,“说来本宫当初见你娘身在教坊,觉得有些可惜,还特意在先帝面前提了一句,想着先帝素来猎奇,说不定能好奇去看看,收你娘做个妃子,谁想当时先帝为政务头疼,居然也没去,唉,要先帝见了你娘,说不定你娘就是另一个王淑妃,可惜了。”
林风暴汗,想不到惠明郡主自己逛花楼不要紧,还打算拐着当时的皇帝逛,这侄女当的……
惠明郡主看了林风一眼,“你这孩子什么表情,你娘那花容月貌,没有权势,就是一种灾难。
岂不闻红颜祸水,你以为真是女人是想祸,不过是臭男人见色起意,反把错加在女人身上罢了。
就你娘那容貌,一旦出了教坊,哪个男人不想占为己有,到时势必引起腥风血雨,我把她引给先帝,那才是一劳永逸。”
林风想到他娘这些年一直呆在宅子里从不出去,但凡出去,也把自己化的一脸麻子,不由叹了一口气,惠明郡主说得真是一点不错。
容貌对于他娘,是利器,但更多的,是别人的窥窃。
没有滔天的权势,还真护不住他娘。
林风感伤了一下,起身,“多谢郡主解惑,卑职去前面当值了。”
郡主笑着说:“你的模样,虽比不上你娘,却也是世间少见的俊俏郎君,做御林军有什么好,不如留下,陪本郡主喝喝茶,聊聊天。”
林风一听,顿时一个激灵,忙说:“多谢郡主厚爱,卑职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说完,林风落荒而逃。
后面,惠明郡主笑得前俯后仰。
林情儿,你这儿子养得,一点玩笑都不会开,真不像你啊!
*
皇帝把京城大大小小的道观寺庙拜了一遍,这才心满意足,觉得自己做好了天上神仙的思想工作。
此时,距离西北地动,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冯相也带着宰相处理好了地动的各种后续事宜。
于是,两人一个烧香,一个理政,倒也算玄学实干两手抓,效果居然也出乎意料的好,反正回京的途中,皇帝也没在听到关于地动的什么事。
京城安安稳稳的,百姓甚至还张灯结彩,准备过年。
皇帝看到此情此景,心情大好,就准备回宫。
不过回宫前,皇帝还有些担心,担心明日朝堂上,有朝臣拿地动说事,毕竟但凡地动,不管大小,都有人借此说是皇帝德行不够。
皇帝特地跑出去烧香,未尝不是担心这个。
于是,皇帝怀着纠结的心情回宫了,第二天,更是忐忑不安的去上了朝。
结果,第二天朝堂,没有任何一个朝臣提地动的事。
不过皇帝丝毫没有开心,因为他刚上朝就得知了一个更劲爆的消息:
他不在的这几天,他二儿子,喝醉了酒,在政事堂,把两个枢密使揍了!
这事一出,朝臣们还哪顾得上西北一个山旮旯的地震,都磨刀霍霍弹劾二皇子了。
*
端明殿
“陛下,您要为臣做主啊,您看看臣这头,臣不过见二皇子喝得醉醺醺的,说了一句枢密院,军政重地,不可醉酒进入,就被二皇子打成这样!”头包成粽子的枢密使抱着皇帝大腿哭道。
皇帝手忙脚乱安慰:“老段,都是老二那孩子不着调,哎呀,你快起来,朕立马就揍他,让他给你赔罪。”
段枢密使趴在地上死活不肯起来,“臣被打成这样,还有何颜面在枢密院呆下去,臣求陛下准臣辞官,臣回晋阳老家去。”
皇帝一听汗都下来了,忙说:“老段,朕和你是什么交情,你跟了朕这么多年,哪能说走就走,都是那小子的错,朕这就丢他去王府关禁闭,给你出气!”
段枢密使趴在地上,眼中闪过一道恨意,他当着整个枢密院的手下面,被揍成这样,皇帝还想和稀泥,要真只让二皇子,以后他还怎么在枢密院立威。
于是段枢密使抱着皇帝的大腿,哭得死去活来,就是不起来。
皇帝被段枢密使哭得尴尬无比,只好看向旁边从进来就坐着喝茶的三个宰相。
这事和政事堂什么关系,所以三位宰相一来,就默默坐到一边,闷头喝茶,仿佛这宫里的茶,是什么琼脂玉露。
被皇帝看着,三个宰相也不好再事不关已高高挂起,郑相放下茶盏,开口相劝,“老段,这事是你受委屈了,二皇子委实混账,要不你再去揍回来?”
冯相和崔相立马抬头看着郑相。
郑相忙捂嘴,“一时说话没过脑子,见笑见笑。”
段枢密使却借此机会发难,“他是皇子,千金之躯,岂有臣一个臣子揍君之理!”
皇帝倒挺想段枢密使出去揍他儿子一顿的,毕竟他儿子皮糙肉厚,揍一顿也揍不坏。
可问题段枢密使不愿这样轻轻放过二皇子,所以又抱着皇帝腿开始哭。
皇帝被段枢密使哭得头疼,只好求助地看向冯相。
冯相本不想掺合,可无奈皇帝看过来,只好放下茶盏,“这次的事,二皇子有错在先,要不重惩二皇子,只怕难安枢密使之心……”
段枢密使顿时露出一丝喜色,皇帝却有些焦急,忙对冯相眨眨眼。
“不过二皇子毕竟是皇子,也不能真当着群臣的杖责于他,这样吧,由宫廷内卫杖责三十,并关回秦王府一年,令其闭门思过,陛下和段使君,可觉得妥当?”
皇帝这才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就打三十板子,而段枢密使勉强觉得能接受,二皇子毕竟是皇帝亲生儿子,有皇帝偏着,他也不能真把他怎么着,只是心里,还忍不住愤恨不已。
冯相见两人没有异议,就让人把二皇子提来,皇帝叫来御林军执行。
于是,林风回京的第一件事:
拿着板子揍了二皇子的屁股!


第43章 (二更)
“你居然真打了二皇子!”
林风一回到住处, 一群二代就呼啦一下围过来。
林风满脸无辜,“陛下让我打的啊!”
“陛下让你打你也不能打啊,二皇子素来记仇, 你这一打, 他还不恨死你, 你怎么这么实诚,就不会装个肚子疼。”安林在旁边恨铁不成钢地说。
林风看看周围的小伙伴, 恍然大悟,“难怪你们刚才都不在, 原来……”
“是啊,就你实诚!”众小伙伴异口同声的说。
林风瞪大眼睛, “你们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安林无语,“当着皇帝的面,怎么来得及,对了,你刚才打二皇子的时候, 没下重手吧?”
林风眨眨眼,“没有,就正常力道。”
“正常力道!”安林瞬间声音高了三分, “你天生力气大, 你还正常力道!”
旁边小伙伴也瞬间慌了,“坏了, 这下坏了,小风这三十棒下去, 二皇子肯定得在床上躺半个月, 二皇子肯定恨死小风了。”
安林也慌了, 忙推着林风, “快,快回家找你爹去!这事非你爹冯相不能解决!”
林风不解,“真有这么严重,毕竟可是陛下让我打的。”
安林推着林风,“很严重,二皇子是个疯子,当初走在宫里,就因为一个内侍抬头斜看了他一眼,他就把人打死了,二皇子是只要他觉得别人得罪他,他就和别人结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