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怎么,就不敢对视他的目光。本来就没多大事,平时明白不也是一个人行动。她心虚什么。
后来只有明白一个人做实验,其他人想加入,被他冷漠拒绝了。
下课后,她看着他第一个走出教室,脚步生风。枝道抿抿嘴,跟卢子谅道别,捂着手指第二个走出教室。
她去小卖部买了瓶矿泉水递到他面前,“要喝水不?”
明白没看她一眼,低头写着作业。“不了。”
她讪讪收回手,“那让一下座位吧,我要进去。”
没有移动椅子。他缓缓停下写字,偏头仰视她,他问:“刚刚你们那怎么那么大动静?”
也不算大动静吧…她腹辩。“我不小心把溶剂打翻了。”
他玩着笔转圈。“我听前面的人说你们两是一对儿。只是还没公开。是真的吗?”
枝道瞪大眼,“他们怎么乱说啊?这哪跟哪?!”
“他们说你们牵手了。”他笑着看她。
枝道气不打一处来,“那是因为我双手都染上了。他就好心带我去洗手。就碰了下怎么就成牵手了!他们可真能说。呵,再说都是同学,碰下手怎么了!难道碰下手就能怀个孕?
搞笑。”
他突然移开椅子让她进去。她坐回位置,她还是因为这造谣烦恼。
“他们可真能猜。什么都能扯上联系。那我以前每天中午还跟他玩游戏呢,是不是又要被他们传成是情侣坐实了?真是一天天闲得没事干。”枝道小声念叨。
以前就因为跟卢子谅莫名其妙绑在一起就已经减少和他相处了。枝道没跟明白同桌那会儿,天天跟卢子谅还有一群男生玩游戏,后来不是因为手机那事…就跟那群男生关系慢慢就
淡了,游戏也不怎么常玩了。
就今天一次,又被说。枝道真拿这群八卦的人没辙了。
“就碰个手而已…小题大做。”她抬起右手。
“扳手腕不?”
未经她反应,他的右手突然握住她的右手腕上滑,大拇指瞬间滑进她的虎口。他的手掌贴着她的,凉意的四指覆盖她的手背,她的手像是全被他一手包裹。他慢慢收拢两人的距离
。
“喂。”她挣脱一下。
“怎么了?”他笑着紧握,他看着她眼睛,说:“反正都是同学。”
她反驳不了,呆愣着眼,放在他手背的四指不敢动作。
“输的人单元门前做十个下蹲。”他又说。
他的手好看。指尖圆润,指甲光亮修了小小弧度。骨脂分明。他更白的肤色覆盖对比她。他的中指似是不经意的上下摩擦。视觉冲击点点吞食她的思考。
曾教她做题时,思路在他笔下生花的手。
她看着他的脸,不知右手早已被他轻易压下。他放开她,手背的温度由桌面冷色的木漆替代。她的手在发热。
她的手躺在桌上像吃□□的患者。
“我赢了。”
她回过神来。
混蛋!他一个大男生好意思跟她扳手腕还得意洋洋的说他赢了?!
“十、九、八…”
费力做下蹲的枝道咬牙切齿看着身前神淡气闲的人。
“一。”最后一个数字从他嘴里结束。
“不要脸。”枝道小声骂他。
他挥手笑着和她告别。“枝道。再见。”
“再见。”她也笑着。
再你个麻花头!混蛋,她是哪里惹他了?!
枝道家父母是包工头,经常出门很远开车看工地情况。有时要第二天才回家。李英和枝建国离开前就嘱咐她晚上要一个人做饭吃。
她会炒简单的西红柿炒鸡蛋、炒白菜等,够她吃。所以她一点也不恼,出门前嗯了声表示知道。
可好巧不巧,路过超市想买点小菜时,她突然想起自己的钥匙好像不在包里。于是翻来覆去的找,把包翻个顶朝天也没找到。
那一刻天真的黑了。李英他们去的地方太远了,她没备用钥匙也没钱,难道真要露宿街头?枝道脸都暗了,
明白看她动作和脸色,问她。“怎么了?”
她心里难受。“我爸妈今天不在家…我忘带钥匙了。”
她正要向父母说这事,打开电话她听见身侧的人对她说。
“去我家吧。”
她呆愣半会,摇摇头,指指电话。“我问问我妈…”
他看着她,“你想听你妈骂你?”
一针见血。李英这性子,她要是打电话过来,她妈肯定先是一顿骂再给钱。她不想听她妈一直说她脑子不好,还要低声下气求她拿钱。
可是…她能怎么办?
“我妈同意你今晚住我家。”明白摇了摇手机。
“啊?”她有些呆。“阿姨知道了?”
他放下连机都没开的手机。“嗯。刚刚跟她发消息了。”
明姨在家应该可以吧。他们这不算孤男寡女,毕竟上次她也去过他家了…枝道还在犹豫。
他突然强扯了她的书包袋就往前走。
她只能被他拖着往他家的方向去。
好吧。她的性子最怕说出的话使人觉得难堪。
只能麻烦他们一晚了,尴尬点总比那两个选择好吧。她又想明白有时还挺好心的。
“谢谢。”她说。
第25章 二十五影
可是。
当她和他并肩爬楼,脚踏完第一层的阶梯后,枝道后悔了。
等会自己还要洗漱刷牙上厕所什么的…多麻烦啊。于是她看着他,吞了口口水,张开嘴。
明白说:“我家有酒店带回来的洗漱用品。你将就一下。”
“…好的。”枝道闭了嘴,偏回头。
第二次进明家。明白这次给她递了双黑色的拖鞋,她穿上。感叹幸好自己没有脚臭。
“明阿姨呢?”她看到明白打开客厅灯,疑问的问。
“她晚上从不睡这里。”明白坦然地看着她。
枝道动作僵硬了。她突然觉得这里太空,空得人心慌。心突然燥热。她用手扇了扇脖子,“我还以为…你们…”
灯光打量整个空间。在少年语言的晕染下,这个地方骤然降温。她仔细观察四周。桌椅若干,透明茶几上空无一物,墙面只有白色,没有装饰和电器家具。一个米色的两人沙发。
像个无人居住的地方,充满阴郁的色彩。
她摸了摸左耳,盯着他垂在腿侧的手。
“怎么不进来?”明白看她。
她看着他的平静。“你一直都是一个人住的?”
他倚在右边墙上,双臂交叉侧着头深深地看着她。
“害怕?”
“我怕你?”枝道笑了一声。“你有什么值得害怕的?”
“那怎么不动?”
“…明明白。”她吞了吞口水,身子紧紧贴住墙。“你…你得发誓不会用刀割我。”
明白大步向她走去,扯着她的衣袖直直往前。
“放心,我没想进派出所。今天缺个做饭的。”
他将她带到沙发,用手指指着说:“今晚你睡这。”又指了指里面一个关闭的房间门,“你可以在里面写作业。”
收回手,他俯视她。“晚上做什么菜?我去买。”
枝道被他一通弄得迷糊,她下意识说:“西红柿炒鸡蛋…”
明白出门了。
她还愣在原地,背着书包捏着书包带看着天花板,不知所措。
她走进最里,看着他的卧室门。手放到门把手上,内心踌躇。
他说可以在里面写作业的…
于是她打开这里的唯一一个房间。像是两个房间打通砌成的一个。
房间宽敞。很香。干净整洁。室内陈设不同房外。深桃花心木的英式家具,十分舒适豪华。书桌上放着白色台灯,靠墙边摆放着一排整齐的试卷和练习册。一个透明花瓶里放了一
组干玫瑰花束。
她一眼看见放在窗前落地衣架上一排衣服。袜子、校裤、灰色长裤、纯色的深紫短袖。还有。一条靛蓝色內裤。
她匆匆收回眼神。
小桌上放着一个香薰,他的味道像是在此发源。小桌旁是他的床。黑色床单、白色枕头。整齐简洁得像他的笔记。
这是男生的房间。他在里面生活起居。他一个人换衣、躺床上看书、伸懒腰…甚至。尘勃。
枝道!她拍了拍脸。
他的卷子真多啊。密密麻麻全是优异的分数,从初中到现在。
初中。她瞟眼看见一摞的最上面一张。一中期末测评。班级初二一班。姓名…
顾隐。
她用手小心翼翼透过纸的缝隙翻开剩下纸张。姓名全是:顾隐。
他是顾隐?!就小学里女生追得伤心流泪的顾隐?!就她发誓喜欢他吞两吨屎的顾隐?他什么时候改的名?!
枝道现在的表情像已经吃了屎一样。脸色难看。
她偏不信造化。将这一摞每张都看了,越看脸色越青,直到最后一张。
初三期末测评。姓名顾深。旁边一团被人划过的黑疤。她抬起看了一眼。一张空白试卷,什么都没写。
没听明姨说过他家有两个啊…可能是他表弟乱写乱画的吧。
门一响。明白回来了。枝道忙把书包放在椅子上,迅速抽出作业翻开摊在书桌上。她出门看着他。
“回来了…”
“嗯。”他把口袋放在厨房,“去做吧。”
她是他的煮饭婆?枝道升起些微的不爽,后来又想到寄人篱下,算了。她大人有大量。
李英他们经常不在家,枝道早早就学会做饭和炒几个家常菜。她利落地打蛋烧油翻炒。做到途中,她察觉不对。
枝道转身,一眼看见明白侧着身倚在门边。他看着她。对视。
枝道暗说一句神经,又转回身继续炒菜。
饭后明白去洗碗,枝道就去写作业。写完作业出来她背着书包看到他慵懒地躺在沙发上认真看书。安静而温和的气息笼盖他。
她想说她写好了,他可以进去了。又不想破坏此刻氛围。
他却抬头,放下书。“写完了?”
“嗯。”她点点头。
枝道准备玩游戏,这个月的次数还没用。主要没电视,她太无聊了,想放松放松。她掏出手机坐在沙发上。
鸡叫一声,游戏登录。她突然抬头,他正看她。
她心一紧,摇了摇手机。“你要玩吗?”
“我不玩游戏。”话完,他转身进了卧室。
切。枝道翻了个白眼。他那眼神。她还以为是他怪她打游戏不带着他。
枝道身小,沙发刚好装得下。明白不会让她睡床,还好他心思直白,弄得她不尴尬。
夜晚来临,她的眼睛、双手和思想均沉沉而睡。
半夜莫名清醒一阵。枝道神经迷糊,以为还在家中酣眠。她一摸上身,皱眉疑惑。她不是一直都在裸睡吗?怎么还穿着衣服。
真不舒服。
她眯着眼干脆利落地脱去上衣和胸衣,后来太困,裤子实在不想脱。她又熟睡而去。
半夜起身去厨房倒水的明白,打开饭桌上一个小灯。
灯流到地上,明白侧身看了看阳台,低下眼神。他看到沙发上的枝道。
她手臂抱着腰,体形柔美,曲直错落的骨骼被肌肤覆盖。全然不知自己在空气里正被人一寸一寸地打量。
凹陷深长的锁骨至两方房间。平滑小腹到圆点。
他缓缓放下水杯,走向她。他停在她肩膀附近,蹲下身子。
他承认这种流向手掌的外形奇异得令人停留。她外部柔腴得如成熟果实。
她给他这副姿态,是想杀了他?
于是他看这那两团。仔细认真地阅读,试图通解女性的奥秘。他看了五分钟。还是不懂。可是他了解他身体里因为求解正无力自持地渴望。
他的手抬起,以手肘为支点,宽大的手掌缓缓放下。
明白停住。他看她的表情,眼神只放在她眼皮上。然后手指停顿后五秒,食指开始打圈,他用指尖去感受她的发育。
只一下。他的喉结滚水,吞咽一声后,手指轻轻一笔一划过那些红色指痕,眼睛如箭矢般盯着。
性器官的美就是不经意、不知道、不明白它们的神奇之处就让手去无意识地团搓。
甚至吞食。
他第一次觉得女生是美妙的。不同于视频里模糊、单调、被相机抹杀引力的球体。真实可触的仿如一场好梦。
这一刻他只想血腥地嚼食吞吃。去吞咽撕咬,去折磨那两团无辜的果实。
再看她哭。
明白起身,拿了一件干净的长上衣盖在她身上,然后进了卧室。
他的行为过了,他不该碰她,早该为她披上遮盖就走。
从答应补习开始,他正一点点暴露自己,他已经收敛得很好。可今晚这突如其来的机会使他失控了。
她正慢慢占据他对世界的诠释。他越勾引她,自己越跟着坠落。
他不是正常人。他是个绝望的病鬼,是异类。
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他的秘密。
第26章 二十六
早晨微光。光从帘缝里溜出一方地线,轻轻爬过少女的光洁小臂,再蹑手蹑脚瘫在地面延伸。黑色墙面割出一束白银。
枝道动动眼皮,生物钟唤醒沉眠。她伸着懒腰,眼皮缓睁,瞧黑夜般的天花板。她偏头,看见地上的校服和粉色的抽绳胸衣。
看了三秒。心脏开始不知觉地敲鼓。她低头,上身是件属于男生的长上衣。
窗外一只鸟在乱叫。从左边嚷到右边。她隐约听见小区外包子铺叫卖的喇叭声。
大门响动。她捏紧身上的长衣,紧紧包裹,鼻腔里驻满他的气味。
明白将包子豆浆放在桌上,转身看着她,“吃完了上学。”
她不敢与他对视。慌张又装冷静地眼皮遮住一半眼球,脚趾抓紧,小腿收紧。她看他神色淡然,她肚里虽然扎堆疑问。却什么也问不出,只从鼻子里发一句,“嗯…谢谢。”
她知道都是裸睡惹的祸。她终于隐约记起半夜她干了什么。利索地比火箭速度还快就脱了。但如果不是他这件衣服,那她的心也不至于这么乱。
这不就证明他看到了吗?!
除了自己还没人看过她发育的胸部。这是女生第二敏感又隐私的部位!怎么就被他看到了?!他都不是她未来男朋友,更不是老公。就这样白白看光她。混蛋!
她想到他在黑夜里打量自己,最后嫌弃皱眉,然后衣服盖上她。他说过那些器官很丑陋。恶心。
她可真想劈了自己,顺便把他眼睛也挖了。还好没脱下面,不然他肯定得让她滚出去,到时更难堪。
但要真被看完了,那她也不活了!
他进房间了。她立刻将衣服穿好。他出来时,她局促地坐在饭桌椅上。
她的耳朵红,没有肉色。她低头喝着豆浆,不敢与身旁的人眼神触碰。她放空地看着包子皮上的纹路。
他明明可以装作不知道,却给了衣服。不然她也不会这么尴尬,也不会每时每刻都在想。
是他。
是他看了她的身体。因赤落带来的感受突然使关系变质。她感觉她的心已经随时被他吊起,比以往更甚。她因他而战栗不休。
枝道看他完美的手。他的指尖在包子皮上按出凹印,白与白混合。像。按在雄上。
她慌忙撇回眼神。她逃避。她害怕。却靠近。
枝道突然发现。她的周围都是他。早晨。学校一天。晚上。都无孔不入他的气息。
“喜欢裸睡?”他问。
她惊慌。豆浆呛住喉咙,枝道猛咳三声,她对上他平静的眼,想看透他的意味。却败下阵偏了眼。
“我…以为在我家…”她口齿不清地说。
他喝着豆浆,声音平淡。“喜欢拖延,喜欢看小黄书,喜欢闻别人的味道,喜欢看别人的手,喜欢裸睡。”他瞟眼看向她。
他说:“还有喜欢的吗?”
她愣住,迟缓地摇头。“没…没了。”
“或许。还有。”他一笑,勾人心弦。
她滞了眼。“什么…”
他正视她,眼神包裹她,从皮穿骨。仔细打量,平日冷淡的成熟神色因左面梨涡,透露可爱稚气意味。少年面容干净如雪,笑却招人。嘴里的话像玫瑰。
他说:“喜欢我叫你姐姐。”
枝道只想找块地儿埋进去。“你那天不是…”
他收了笑,喝完最后一口,斜眼看她。
“喝了酒就一定不省人事吗?”
她忙低头看手表,吃完包子。“快上学了。”
“这是你的奇怪癖好吗?”他不让她逃避。
枝道的脑子神经已经错乱。明知这人说话多是不遮掩含糊,总直白地让她羞耻过度。从小黄书。呸。言情小说那刻起,她就被他剖得体无完肤。
性的隔阂在他眼里似乎都是空白。他是真的不在意还是故意惹她心乱?
她的确喜欢这些。这些降临时上帝就赋予她的特性。气味、手、鼓励。还有。叫她姐姐。她都因此而心满意足,仿若来这人间的过程只是为了找回自己丢失的喜欢。
可这些。怎么都有关他。
“我只是觉得好玩。”她反驳。
“好玩?”他笑着,嘴角幅度很小。
“我吃完了。”她起身立刻走到沙发处,将放在茶几上的书包背上。她瞟了一眼长衣,想起当时衣料抚摸她的触感。实实在在压着她没有遮盖的肌肤上。
他的衣服。他的气味。也曾覆盖他光咯的上身,从胸膛到腰。
她看过他的腰。紧致。白。肌肉的起伏富有美感,他少年年龄,却在腰腹处透露着成熟的男人特征。有力而锋芒。
她想。他生来就勾人不得安宁。
“我睡一会儿。”
公交车上。他们坐在最后一排,少年说完闭了眼朝窗侧靠去。
枝道嗯了声。低头看着手指。
路很长。平时要坐二三十分钟的车程才到学校。学校在市中心,小区在市边缘。她无聊地背诵古诗。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少年轻轻动了动耳朵,头缓缓靠近。
她的肩膀突然传来压感。她的心一紧,低头看见他的繁茂黑发和翘人长睫。
他的鼻子凑近她的脖颈,并未挨上。浅浅的呼吸温柔。
睡着了?
枝道没有立即推开他。
她看他的眼皮,鼻子。她感慨少年的肌肤嫩白到毫无瑕疵。
她想:这样的人。上帝要费多少心血才能造成一个他。而她,更像是草草填个女性。然后就让她出生了。
枝道看到他的唇。
少年的唇因肤白对比而显嫩粉。上唇翘,下唇丰满。在光下,诱人得骇人。
枝道深看着。她缓缓低下头,慢到停滞。公交车微微摇晃身子,她的唇随着身子轻轻起伏跌落。
她的唇缓缓低下。唇擦到他的鼻子。
少年早晨微凉的肌肤在唇下一闪而过,她闻到他好闻气息。枝道连忙抬头,侧着脸看向窗外,脸逐渐发热发红。
她在干什么。鬼迷心窍!他是明白。她绝不该想一生就一个的人。
明白没动。脸色平静,睡得很沉。
他不喜欢的。可是。
街光扫过他的脸,少年被隐藏的耳朵红得如彤白交色的夕阳。
第27章 二十七
高二下学期四月。
她对他。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感绪。
俗说的爱情?她不觉得。因为她根本没有产生和他过一生的想法,反而是恐惧。那该是什么?
性引发的暧昧错觉?聊天久了就以为是喜欢?还是他表现对她的特殊性使她尝受被异性照顾的滋味。人好奇而贪心,由此她对男生产生异性相吸的渴望?或是。她对美单纯的自我
欣赏以致对他胡思乱想?
枝道想很久。最终得出是因为接触深久。他们从同桌变成了…她停顿。
应该是朋友。
这下说通了。因为是朋友她才在意他的一举一动。朋友间都能吃醋、照顾、亲密等,他们还差的远。她给他牛奶、帮他做饭,关注他和别人。他帮她补习、收留她,给她衣服。因
为他们是朋友。朋友才不敏感两性话题,朋友亲密不是异性暧昧是自然而然。
枝道开心起来。可下一秒,她却又沉默。
但朋友。朋友不该。
那别的…她不愿再往细节和深刻里想,于是她搁置思考。
后来。她知道是什么了。
中午吃饭,她和徐莹习惯绕操场走三圈再回班级。她们聊着天看草坪上坐着的、站着的、跑着的,打球的或是同她们般散步的人。两人静默时,枝道指她有趣的人或事,或是调侃
贬低自己加以话题延续。
徐莹看着远处纷纷扰扰的人群。她的眼深邃,似是沉入深寂的海域。她突然转头对枝道说。
“枝道,你知道吗?很多人都想和你做朋友。”
她愣了下,随即笑起来。“这我早知道了。”她右手平放在下巴下,新疆式晃头。“毕竟我可是个万人迷。”
徐莹平日持重的脸放松,“我认真的。枝道,不知道为什么。”
她说:“你总有使人轻松的感染力。”
当气氛僵硬或是对峙。你总能找话,在不有趣的谈话或动作里找到有趣。周围好像都软了,变得更好走了。和你交流时,我不再是个老成严肃的学习工具。我也俨然是个欢乐的人
,在欢乐世界里妙趣横生。你是这样的。
“其实就是性格乐观嘛。我也做不来说话深沉那样。我就比较…皮。哈哈。”她抬眸望着天空。隔了会,她说。
“或许哪一天,我要是面容沧桑再也不能说话有趣…”
“那一定很别扭。”徐莹笑着接了她的话。“你看快乐的人都是把悲惨讲得津津乐道,而我,我总是较真一件事,总是因为它觉得抑郁。”
“目光放远,万事皆悲。”
枝道摇头,“目光放远,你就不伤心了。”
徐莹看了眼她,缓缓低下头,笑着。“真好。枝老二再也不是倒数了。”
“我也挺想有个厉害的人帮我补习一下。”她笑了下。
枝道认真地说:“那你今天绝对会后悔说这句话。不对。反正你别找明白帮你补习,那就行了。”
“你对他意见这么大啊。”
“怎么说…”枝道皱眉,“反正…反正他有时挺混蛋,有时又挺好。你觉得他好时,他又突然打破他的好印象。你觉得他坏时,他又感动到你了。”
“反正就让人头疼。”
“哈哈。”徐莹笑出声来,“其实吧。我说我了解他只是在他初中的时候。毕竟我们两是前后桌的初中同学。不过现在虽然也是同学,但交流接触的机会少很多了。”
“听你这么一讲,我感觉他变化还真蛮大的。”
“他以前…”枝道问。
“以前他很热心。几乎没有同学说他不好。他除了成绩优异外脾气也温柔,没现在这么冷淡孤僻。可能是我固有印象太深,所以才一直说他虽然高冷,但是个很好的男生。”
她小心地问。“他以前…是不是叫顾隐。”
“嗯。”徐莹点头。
一分钟后,她突然停下步伐,侧过身深深看着她。她张嘴。
“枝道。你还记得吗?”她的眼神认真,“我之前对你说,‘你有没有觉得明白跟茉老师是一对’。”
“怎么了…”
“那是因为我好想告诉你。”她又往前走了一步。她说,他和茉老师在初中就是一对了。
她让她继续讲。讲他和茉荷的过去。让她讲清楚些。
她笑着说;“原来他两竟然早就…徐莹你快讲讲!卧槽,师生恋啊!这么刺激八卦的事我太想知道了!快快快!”
徐莹娓娓道来。她说茉荷以前是他们班的实习老师。他们具体什么时候在一起的那倒不知道。不过有人看见,他在学校巷道里和茉荷亲嘴。他们在一起有时候很高调,经常在办公
室看见他们。有时候又像陌生人一样谁也不理谁。
“按理说。有了女朋友就不该和别的女生有多的接触。不知道怎么,他突然提出帮人补习,而且只是女生。后来才帮的男生。”她补充道,“不过,也的的确确是在补习,没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