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内心在反驳:情与欲是一体的,膜不是宝贵的东西。洁才是。
可情爱世界的放纵,世界总把罪愆只交由女性承担。
她理解她妈的想法。改了口。“没有…”
“那你早点跟别人说清楚。”
李英等她回复。
好半天,她没找到自己的声音。
她感觉到身体里有一架摆钟,从左到右、从右到左地撞烂她、捣伤她。
“妈,我不想和他分…”
她怎么开口?如何开口?你看他面相清冷,以为他孤高傲远。不是。不是。他只是在人前坚强。人后的心酸只有他知道。他哥身亡,他爸折磨他,他妈不管他。就算过年,家里永

远冷冷清清。他其实也会因为破败的家庭自卑,他不善交际、总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什么都自己扛,连个真心朋友都没有。他信任她,才把他的柔弱依赖她。
她怎么好去伤害他。
好不容易才被她捂热,现在却要推他进冰天雪地。就算未来他不要她,那也是以后了。至少现在他对她是真心。
她没那么舍得。
楼道间等她放学靠在墙沿慵懒的少年、沉浸学习思考时鼻尖有光的少年、教她认真学习改她陋习的少年。
第一次心动、第一次做春梦、第一次亲吻、第一次珍贵、第一次送礼、第一次吃醋、第一次为喜欢而哭。无数个第一次只与他发生。
李英言辞激烈:“你必须分了。他家乱成这样,你觉得他有多好?!高考结束后我们要搬家,不回春城了。以后就定居在老家。”
老家与春城,二千多公里。这是最后一根稻草。
“不回来?为什么?”
“我们把房子早卖了。本来你爸就准备回老家做生意,这边也没什么亲戚,还是回老家干踏实点。”
“真的,不回来了?”
“你爸不想在这儿干了。”
她已经感觉不到存在了。周围太静了,脑里一片空白。
“别想异地恋,到时候找个本地人谈。你非要卖学籍,你爸现在找他商量,如果你真上不了大学,行,我看你回老家到时候找什么工作。”
枝道沉默到了尽头。
李英去了厨房。“你还年轻,别老想着谈恋爱。早结束早解脱听到没?不要让我到时候打你一顿给你长记性。”
最后,她无比艰难地脱口:“…好。”
一个成年人应该果断又干脆。不耽误任何人,不消耗任何人,不浪费任何人。
凌晨六点,她终于入睡,做了个怪异的梦。
她梦到他是一朵巨花,在她的世界中一寸寸委顿。她的手穿过他时他的根从土里飘出,根须透明。透明的他从地入云,身躯一片片碎开,天空下起了雨。
无法预料,命中注定。她撑了把伞说:“真是场意外。”
后来,记不得什么时候风干了,只记起全身是怎么湿的。
醒来,她发现梦里的雨也湿了她的枕头。
周天,下午苏醒,她整理好自己。
出门逛了不知多久,天黑了。她站在他家单元门口。后来不知怎么就跟着上一个人开门就上来了,站在他家门口,后来看着门把手很久,敲了敲门。
再后来站在窗口,俯视下面,给他打了电话,声音装得很娇。
“为什么我找你你不在家啊?”
“我去做家教了。”
“家教?都快高考了做什么家教?”
“高考后还可以做。”
她有段沉默。因为眼睛看到他身后跟着一女孩。女孩一身绿色裙子,低着头偷偷摸摸踩他灯下的影子。
她很久才发声,说:明白。
“明天我想给你说个事。”
便挂掉电话跑下楼,站在单元门内,黑色把她完全吞没。
“我就跟着你。”
绿裙女孩的话令她停止扭动单元门的手,她的眼顺着门栏的缝隙望去。
明白在甘暖身前低头俯视,看不清神色。
“你跟我干什么?”
甘暖笑得鲜活。“我的腿是我的,我想去哪就去哪。哥哥,你管得也太宽了吧。”
他随即转身离去。
“哥哥。”她拉住他的衣角。“你帮我拍一张照好不好?”
他扯动身子离开她的手,“你想干什么?”
“就帮我拍一张。真的,我没有别的意思。”她作出发誓模样。
他闭了闭眼,朝她伸出了手。
“那你…”
“没问题!”她保证。随即便把手机交到他手里,站在灯下笑得灿烂。
他为别的女孩拍了张照片。
真怪异。
枝道全然没了以前的心境。没有吃醋嫉妒、揣测交叠,像个凶兽。她很平静地看,心腔很静。顺便欣赏了她的容貌:一个精致好看的小姑娘。
无力回天,所以无暇顾及。
她的愁海很大,就算再来一滴酸楚。水面轻荡一下,然后就没了。
扇裂的嘴角又在疼,血痂快脱落,她觉得扯痛,摸了摸。
他进门前没有看到她,她也默默地走了。
回家前,枝道看见小区有办丧事。
死人在棺材里悲鸣,活人热闹非凡、唢呐震天。
葬礼需要铺张。因为这辈子没风光过的人,入土前才要大张旗鼓地宣布他曾来过。一座坟,是为了埋葬,也为了纪念。
是。她想。
要结束了,疯狂一次,再入土。


第61章 六十一
她用笔在札记上写:
宁可高调腐烂,也不愿默默枯萎。
清晨幽明昏昏沉沉。公交车人流稀少,一半座位空着。天色渐明,街灯恰好关闭,阴天的蓝髹在车窗。
他们坐在最后一排靠向左窗。风清凉,他的目光平然地扫过上车的学生。
他想起后问她:“你昨天说的秘密是什么?”
“秘密…”
她一时目光失焦,低了下颌。
她的右手往右盖上他放在腿上的手背,蓦然握住他的食指。他疑惑地低头看她,她一路领他缓缓起校服上衣的一斜小角,胁迫他感受少女清晨美好的腰肢。他的微凉体温于温热皮

肤上踏印,再被领着漫倦地轻轻划到小衣边。
肉在他指下凹陷。
停了。
他缩了缩手指,火焰骤燃。下意识周望一圈人群后,悄悄侧过高大身躯掩盖她的动作。不由轻轻唤她姓名。
似退含进。“枝道…”
她也唤他,比他更柔。“明白。”
微侧上身,唇慢慢凑到他耳边轻语:“想聂吗?”
“很软。”
“已经发育好了。”
少女柔软的唇瓣擦过他的耳尖,呼吸吐兰,声轻话媚。
“只有明白可以碰。”
他全身的篝火突然炸出火星,红色从他耳尖出生再漫至耳垂。他的手似离又似进地动了下。她握紧他的手指不准他逃离。
她看衣衫下起伏的手骨,又看他发红的左耳,轻轻笑意后又在他耳旁呼气若雾。
“这是明白的私人物品。”
少年的神经顿时崩断,如洪水冲堤。盯她的目光浓缩至点。
他该肃正声音说周围有人,他该说枝道你别这样。他应该立刻抽回手安分这禁秘的剧情。
可他张着嘴什么话都没说出。可他的左手却放肆地动了一下。
它不知收敛地正一寸一寸膨化。痛不欲生。
她甜蜜的声音。
鱼求。
吞咽。
她不知他此刻脑里的疯暴:
他无可抑制地想象他急迫地掀至锁骨,清除所有观看的人,在摇晃的公车里碎她的小衣。他俯下头颅吻她的乱颤,一股一股血汁与如水大口地被吞进他的咽喉,有的沿他嘴角流下


他却笑出梨涡听她在他耳旁嘶疼后渐渐垂下眼睑。
他已疯魔。
他爱瑟情病腥的画面里最好有她痛哑的哭泣。
她的痛与乐,哭与笑,生与死。两种极端都只能由他掌控。
艹。
病念又来。
艹。
他不能将鱼望驾驭于她的毁灭与痛苦上。
他必须继续是她眼里的正常人。一个将伦理纲常当做信仰的普通人,一个拥有恶心、羞耻与道德观的精神人。一个丝毫没有兽性与征服欲的人。
于是他抽了手放回原位,望向司机。“枝道,昨天的试卷做完了吗?”
她握了握空荡的手,下意识看他已平静的面容。
低头。他的伏鼓清晰入眼。
她不由心想:即使他的状态已箭在弦上,他依旧能和上次一样收放自如。他总能将热情归还给冷静,有一身克制的好本领。
也好。
他总能从容泰然、快速恢复就好。
她整理好衣服。“做好了。”
镜头追着昏暗的教室一条晨光追逐。余光扫过干净的黑板、淡然的面庞、绷紧的手指、整齐的桌椅。
透明的窗口,一只白色鸽子在飞。
灰色窗帘已拉上。
这是青欲腐烂的天堂。
少女蹲在他的课桌下夹在他大推间。眉间一斜帘光,一缕散发挨上黑色校裤,又随着它的长大滑落。她的眼里静然仿若处于考试,双手正谢玩他的鱼跟。
少年的右手已蹦出分明骇人的骨筋。
这是临近高考的最后一节体育课。所有人都想释放压力于是去了,只除了他。他依旧坐在最后一排靠墙的座位上安静做题。她站在窗前看着,本也想放松的心停止了。
她走到他的座位前。
“不去上课吗?你做题已经做得够多了,可以休息一下。”
他没有抬头,声音温柔。“我不太想放松。你去吧。”
她的双臂肘支在他的桌上,看向他低垂的睫毛。
“明白,陪我吧。”
他停了笔,还未将笔收进笔盒里,窗口突然出现一个人正大声唤他的名字。
“明白!”
他的同桌张涛。
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她和明白的关系。
她一时不知怎想,竟下意识慌张地躲在他桌下后挤进他双推。他惊愕地张开包住她。
空间很挤,挤到窒息,她被他的气味包藏。她被他完全紧贴,双手只好撑在他推上维持平衡,脸快挨近他的档部。她没有发觉暧昧,只庆幸还好位于角落,层层桌椅遮住了她。张

涛站在窗前只有狭小的视线。
他对明白说:“你看一下我的乒乓球拍在我桌上吗?”
明白没有及时回应。
因为少年的所有感觉都在最炙热中央。一段段不安的呼吸正不知觉地喷撒。他不由紧绷,膝盖往里缩了缩。
她被挤得不满得又将他扳开。
他僵了下,不由低头看去:他不安分的怪物就在她唇边,只需轻轻移动,就会…他又看她面容。她侧眼不知想什么正放空地并未发觉。
重重摩着中指。他轻轻起身说:“我看看。”
头隔着布料“不经意”蹭过她嘴唇。她的下唇瓣蓦然被按压。
她被突来的触感愣了下。
他佯装发觉般坐下,手指按盖住,一脸歉意无辜地对她说:“对不起…”
她不敢回忆触度,对这场自然“意外”只脸红低头。“没…没事。”
“桌上没有。”他回他。
“那你看一下我抽屉里。”
于是他侧低下头往抽屉看去,一眼对上她的双眸。对视他的如玉女情的目光。
纯然于她的窘迫与脸颊绯红,风情于她的呼吸作乱。他动动喉结转回眼神,开始翻找张涛杂乱的抽屉。
他的唇很近。微张的唇肉是蛇果。近得她只需用手轻勾他的下巴,就可柔林他如白藓般的香唇。
她的眼神盯着他的唇,轻声问他:“找到了吗?”
“没…”他认真翻找。
唇突然被她袭获,只是浅浅一吻后撤离。因为张涛有些着急地问他:“找到了吗?”她猛地被吓退,缩回手后又低头开始胆怯不安。
他盯着她绯红的脸对张涛说:“没有找到。”
“不可能啊,我明明带了的。”他准备进来看看。
她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里。忙扯着他的衣角小声求他。“别…别让他进来。”
他露出酒窝,美如画卷。“怕了?”
“你快想办法…”她急得眼红。
他垂了睫。“刚刚亲我可不怕。”
“明白!”她压低了声又惊又慌。
张涛的脚步如恶鬼般已快接近。她的身体害怕地已经蜷缩于他的最深处。脸快埋进他当里,她不在意了,只想埋得再深些。将她完全掩藏。
他却被她的挤压弄得轻川,极力压抑滚滚青潮。
“明白…快…求求你…”羞耻已经逼出她的眼泪。
他被咬了一口心般轻呼一声,右手扔出乒乓球拍,刚好落在不远不近的张涛怀里。
“找到了。”他的声线有些不稳。
张涛扬了扬拍子,笑着感谢说:“谢谢啦。”于是转身离开。
她猛地舒了口气,抬头看他眼角含笑,转念想到她却狼狈如此,他还作弄她!混蛋!她看了看还没走远的张涛,双手突然一把抓住他已苏醒的兴物。
他被猛然袭击弓了腰发出一声不雅的闷哼。
张涛转身问他怎么了?
他握紧钢笔低垂了眼,努力平静面孔。“没事,撞到了一下。”
张涛看了看没发觉异样,又走了。
他稍低了下颌,看她正狡黠地冲他笑。双手用劲,从身到头,像个玩具。
她低眸,似是母亲般慈爱地一下下抚摸。
又看向他。笑意如花。
“小明白长大了。”
他捏紧了笔,双腿崩直。
他盯着张涛一步步走出教室,一点点绕过窗口,如无人区的眼神里终于没有他的身影后。椅子与地面突然一阵剧烈摩擦,他猛地扔了笔退后急促地蹲下了身,唇强势地附上了她。
于最后一排。
阳光照不全的教室阴暗角落里,堆满书籍的桌下。
少年正捧着少女的脸深吻。沉湎于无尽春潮,炙热的吻如一场轰轰烈烈的暴雨。她于雨中黏湿,被他用情肉责罚。
她终于离开他的禁锢后,双手搭在他肩上气川吁吁。
“明白,要不要做一次疯狂的事?”
他的眼神静热。“什么?”
“我们逃了晚自习去看电影吧。”


第62章 六十二
她把手机静音,让他也静音。
她把手指放在他的唇央,伏下腰对视的眼神如勾人的线,笑靥如花。
“别想学习。”
呐。我们放纵一次。
下午课程结束,他们正常地出校门吃饭。她摇摇头说不想吃,喝杯奶茶就好。他也说他没胃口。于是他给她买杯布丁奶茶,他拿了瓶矿泉水。两人上公交车坐三个站到达提前预定

好的私人影院。
晚自习时间到了。班主任张雪疑惑地看向两个空荡的座位,询问失踪两人的同桌以及周边同学。大家都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张雪皱着眉只好等待。
“明白,你也是第一次逃课吧?”她面对着他倒行,像个孩子般挥动双臂。
他紧跟她,右手不时拉她的领子。生怕走来的人群撞到她。
她忽地笑出声来,转了个圈。“真刺激!我总跟着规矩走,从没叛逆过一次,有时候真觉得遗憾。这十几年一直都是读书吃饭睡觉,活得有条不紊。我从没想过顶撞学校,也从没

想过反抗父母,更没想过我会逃课。即使不快乐也总一心想乖乖被大人驯服,积极听话,我甚至觉得能成为他们嘴里的好孩子那是一种荣耀。”
就像奴仆得了地主赏赐一句“好奴才”。还洋洋得意。
她又闭了嘴,挽他的臂弯。“你可是张雪眼里的乖乖学生,你怕明天我们俩被骂吗?”
他食指叉进她指缝。他最爱与她交叉无隙。
他说:我只怕你不快乐。
她捂着心口,觉得那酸疼。
蓝色小屋子,墙上美国队长的海报。灯光昏暗的房间里只摆着一张小茶几和并不太宽的黑色沙发,沙发上一个玩偶抱枕。
她点了一部《性昏迷》。
两人坐在沙发上距离不近不远,她认真观看这部讲述性格决定命运的电影。一个心理分析学家在奥地利度假认识了一个女人,闪进镜头不断跳跃关系的中期与后期。
女主伸腿抵在墙上阻挡男主离开并询问他联系方式时。他的头突然靠在她肩上,呼吸全喷到她脖上。于黑暗里的敏觉更浓,她顿时心不在焉。她动了动肩膀问他怎么了?
他的声音是深山的雾,呼吸里似含娇意和委屈:“真的就看电影啊?”
于是她转头想说不看电影看什么…她一转头他便一抬头,距离近在咫尺。她想说的话吞入肚中,他也不说话,只有手掌抚摩她的脖颈至耳垂,目光潺潺,唇慢慢趴在她耳边低语。
“不看看你男朋友吗?”
“你男朋友也挺好看的。”
“是他没有吸引力吗?”
她一时愣住难以回话,空间里只有一串串英文台词和配乐。他突然按住她的后脑亲上,香气袭来。她疑惑他嘴里为何总香甜可口,舌头也软润,像装满蓝莓酱的泡芙。
拨得她发热。
害她漫与。于亲吻中爪、住,听他紧张的一声沉、哼。
又欲擒故纵地拒绝她说:枝道,你不是看电影吗?我不想打扰你。她说我就玩一会儿。他低低眸:可是会浪费电影钱…要不我们还是看电影吧。她急得说我不看了,我就想看你。
他低着头于黑暗里隐藏脸上梨涡,犹豫说:可是…
她打断他:还可是?你的宝贝是它还是我?
他缓缓放开抓她的手,低垂的睫毛与呼吸在她脸颊轻扫。如求饶的囚鸟,话在耳洞里诱火。
却装勉强。“好吧。那你这次青点。上次…有点疼。”
生物学上一贯是雄性勾引雌性。雄性会展现他的美与力量来求爱。
此时少年的春容月貌于幽暗环境、屏幕白光下格外赏心悦目。下颌利落有致,一呼一吸宛如情药,在她头顶上播洒。恨不得教人同他尤花殢雪至日月死去。
不可描写的地方太多了。
我认命了。


第63章 六十三
他谨慎地闭紧呼吸,轻轻低头,塌至亭立。
她给了他痛,还有欢愉。
不想被她察觉,他细小的声音在唇齿中消亡,面不改色,双眼微眯,瞳孔里情迷意乱。
她小心地与其周旋,将其外露。
但他制止了:“枝道…”
她却拍开他的手,拿过沙发一侧的抱枕给他遮住,嘴角上扬着:“这样就不会看见了。”
哦。他是否还要谢谢她的临场聪明?
“别动。”她冷声命令他,像撸一只猫般。
这只温顺的家猫舒服地高扬下巴,尾巴勾扫着主人的腿部。
不该被动地任由她作弄他,人时常将自己作为主体,被动,有时就意味着屈从,他却从羞耻与屈从里解构出另外的快意,无解地歆享这种病态关系。
枝道看着他,他这张无辜的白嫩脸庞。她吞咽着口水。幼者的被动之美是为诱捕宠爱的骗局。
“力气重吗?”她问。
他不吭声,过了一会儿,才说,可以的。
其实,他想对她说:“再用力点。”
用力占有、用力渴望,再用点力点去爱他。
他用干净的一张脸对着她,唇近着唇,故意压低声线问:“为什么喜欢我叫你姐姐?”
呼吸很不正经,像要将她一口一口吞没。
他那样摸清她的爱好:爱他冷艳还爱他轻佻;爱他纯洁还爱他勾人;爱他含苞待放还爱他若隐若现;爱他少年柔软还爱他男人野性。
于是他攀援而上,伺机进攻,渐循变化,做她最爱的反差少年。
他的声音挠着她耳朵,一路痒到心房,她的声音也软下来。
“因为…我比你大一岁。”
声音只是声音,话也只是话,表面之下,浮着无限深意的东西才最魅人。只是想看清高的你却沉沦不绝。只是想看你为了得到我不惜摇尾乞怜。
“叫姐姐,我给你奖励。”
他的声音如漩涡一般:“什么奖励?”
她让他起来,转而面对着坐下,双脚放于沙发面上。她低下眼眸。
因为是最后一次,所以不敢做的都可以做了。对吧?
她羞涩又享受,双臂攀着他宽阔的肩,脸埋进他仰颈的脖间。
借着屏光,她欣赏他美好的面容:闪躲的眼,红红的耳朵。像无意撞入猎人密网的小兔。
有时候,看小说,某段剧情恰好撞到心上,心脏那儿突然泛起密密麻麻。现在就是这样。
太可爱了。
仿若她真的在欺负他。
她旁观他的焚身,不知他在臆想里如何不近人情地爱她。
他真想白天用劲儿地宠溺她,喜欢他叫她姐姐?
可他更喜欢早上叫姐姐,晚上姐姐叫。
“明白。”她喊他。
他埋进她的脖间,手上温柔又有力度。
“嗯?”如挑眉的回应。
她的身体猛地下沉,努力克制住不瘫到他怀里。
“我给你…那些资料你看完了吗?”
他疑惑看向她。
她解释说:“10个G。”
他想了想:“扔了。”
她被他淡漠的声音蓦然加深了喜悦,又心疼千辛万苦找来的资源。
“你扔了干嘛?”
他贴近她。修长手指捧着她的脸颊,清冷如雪的声音:“姐姐…”
他的呼吸如一缕香烟:“你到底想奖励我什么?”
少年芝兰玉树。一件普通的蓝白色校服衬衣,脊背宽阔有力,宽肩凹出男气。纽扣上的方领一丝不苟,脖颈血管分明,喉结有棱,气质上像极了处子,却领口大开,一片密麻的粉

色。
就这一刻,她想:也许现在不脱身,她就会死于他的声音、他的身体、他的全部。
少年呼吸渐渐变粗,吐气若兰:“姐姐,你能给我什么呢?”
他的皮肤冷白,同声线搭配后这一刻显得他十分疏离漠然。却对于征服者来说,正因为难得难求,所以无比迷人。
她与他的怪物持平相看,性本能压过了恶心感。她想看他快乐,这样,他的快乐就会快乐她。
她抬眼问他:那些资料里,你看过这个吗?
未等他回话。她低头凑近。
他如撞灾般震惊,痉挛式吸气,城池失火。她的温暖,让他贪恋,让他怀疑这本是属于她的东西,所以才这么渴念回到她身体中。
他激动着,只是想还给她。
偶尔,他低眸打量她。
枝道低垂眼帘时有着别样的风情。好像同以往胆小怕疼的少女不一样了。成熟的风韵渐渐在她身上体现,惹他口渴。
他露出酒窝问她:“这是你看那些学的吗?”
她点了点头。
他突然按住她的头,她看不见他的面容,只听他的话温柔得令人发颤。
“那也看过别的男人了?”
说完,他有点野蛮地对她。她只咳嗽了两声,没有多大痛苦。却还是被他阴沉的动作有点害怕。
电影里正播放男主嗅着昏迷的女主时,他拿了水过来让她漱口,有条不紊地收拾好他。
她漱完口,还未回神。他突然对她说对不起。
又说:“枝道。别看那些。脏眼睛。”
他吻她的唇,双目隐隐含怨。“我比不上他们吗?”
枝道又羞又躁。他在说什么…幼稚。
为了转移话题,她只好窘迫地点点头。
他看了看屏幕,又看向她:“我们回家吧?”
她却沉默。拉紧了他的衣角后,话鼓了很大勇气。
“明白,我们…”
“做一次吧。”


第64章 六十四
“做一次吧。”
他看了看闪烁的幕布,又偏头看向她。
“在这里?”
她做好准备了,尽管心在畏怯颤抖。
“…嗯。”
立马又瞪他。“干嘛?!不愿意?你别不识好歹,我跟你说连吴彦祖都要排队才勉强能见我一面。”
“吴彦祖谁?”从不看娱乐的他敏锐地听出是个男生名字。
突然泄气。“…我表弟。”
他们依旧坐于沙发。她看他右手青竹般的指节,指尖微缩地搭在腿上,食指轻翘。他没有动作,只是平静地看着电影里的女主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