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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明涔神色不明,答应了他:“好,我之后会安排人给你录口供。”
他们都不是喜欢多话的人,既然已经说得很明白,贺明涔准备离开。
只是离开病房之前,他想到什么,又多说了一句:“马静静还在太平间。”
警方其实通知过马静静的父母,而她的父母只是在电话那头冷漠地说,这个女儿已经好几年没给家里寄钱了,他们早就当她死在外面了,如今真的死了,那就死了吧。
这件事贺明涔一直没告诉喻幼知。
马静静苦了一辈子,就连死了之后,仍是不被人接纳。
听到这个名字,周斐微怔,眉眼低垂,哑了声音道:“我会为她安排好身后事的。”
待贺明涔走后,他伫在病床上许久,直到医生和助理进来问他身体怎么样。
周斐没有说话。
“周先生?”
他恍惚回过神来,抬眼呆呆啊了一声。
医生又说了遍:“周先生,我是问你身体感觉怎么样。”
周斐似乎是听到了,然而他张了张唇,却答非所问:“医生,你们这儿的太平间,认领非亲属的遗体……要办些什么手续?”
在医生不解的眼神下,他闭眼,努力压抑着那心如刀绞、处刑般的感受,从喉间吐出一口浑浊而哽咽的气息。
然而痛不可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圈还是起了一片泛红。男人低头扶额,狼狈用手挡着眼睛,双肩抑制不住地颤抖,闷声痛切哭了出来。
当初他把马静静留在身边,是为了算计,她靠近他也是为了算计,算计到头,他已经对她不抱任何希望。
然而在她为自己注射进那支致命的胰岛素之前,她第一次毫无芥蒂地对他笑了。
她含着泪,用自己最真心的样子告诉他。
“周斐,如果我是个普通家庭长大的女孩儿,如果我没这么脏,我一定倒追你。”
在死之前说出这种话的人,真是狡猾到了极点。
让他这一辈子,该要如同去忘记她。
第88章
贺明涔回到这边的普通病房。
病房里只有和老沈妻子和他女儿在,喻幼知和老沈不知道去哪儿了。
老沈妻子说:“老沈想抽根烟,小喻陪他出去了。”
贺明涔跟这对母女俩并不熟悉,再加上他本身对人也比较淡漠,不喜寒暄客套,淡声道了句谢,打算去找那师徒俩。
老沈妻子却叫住他:“贺警官。”
他停步,转身问什么事。
“谢谢你救了我们家小语。”
说罢,老沈妻子郑重对贺明涔鞠了一躬。
贺明涔:“您不必这样,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
老沈妻子坚持道:“这声谢我必须要说,如果不是你们及时救下了小语,我和我们家老沈……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老沈为了案子的事劳心费神,我们家最近又碰上了一些事,老沈一边硬撑着,一边还要照顾我们母女俩,如果小语有事,他还不得自责死……”
眼看着老沈妻子眼睛又红了,贺明涔并不擅长安慰,只能说:“我们已经派人盯着了,一定会尽快抓住骚扰你们的人。”
老沈妻子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其实骚扰算不了什么,大不了我不出门就行了,他们总不可能还能直接闯进来。但是前些日子老沈平时上班开的车刹车失灵,还好他及时发现了,本来还以为是车的问题,结果那些人居然在车上留了威胁他的纸条。”
贺明涔神色一凛,沉声:“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老沈不让说,说你们最近为了案子的事儿已经很忙,没出事就算了,这几天他都是坐公交上班,”老沈妻子叹了口气,“其实他不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了,以前办案的时候就碰上过,贺警官,说句自私的话,我知道这是他的工作,我也知道他是为了破案,可是从家人的角度来考虑,我情愿他也能自私一点,不要为了其他人赔上了自己。”
贺明涔没有说话。
大多数人都希望这个世界能好,但前提是自己所在乎的人能好好的。
他无法指责老沈妻子的“自私”,因为这不过是作为家人,一个人最正常不过的想法而已。
贺警官走后,老沈妻子走回到病床前,却发现原本好不容易稳定情绪后睡过去的女儿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
“妈,救我的不光是贺警官他们,”沈语小声道,“还有静静。”
-
老沈妻子继续留在病房里照看女儿,贺明涔在医院楼下的绿化带那儿找到了师徒俩。
他朝那边走过去,正说着话的师徒俩看到他来了,老沈先举起烟盒问:“来一根?”
贺明涔婉拒,说自己戒烟了。
老沈挑了挑眉,看着自个儿徒弟打趣道:“还没修成正果呢,就管起来了?”
喻幼知:“是他自己要戒的,跟我没关系。”
贺明涔慢吞吞反问:“跟你没关系?那是谁有鼻炎闻不了烟味。”
喻幼知瞪他,潜台词是你当着我师父的面说什么呢!
贺明涔淡定回视,潜台词是实话还怕人说?有本事你把鼻炎治好吧。
虽然听不懂他们的潜台词,但俩年轻人的表情特有意思,连他们自己都没发现,老沈笑了两声。
师父笑了,喻幼知也不好意思再继续瞪,转了话题:“对了,周斐怎么样了?”
“外伤不轻,估计还要在医院里待些日子,”贺明涔说,“他答应转做污点证人了。”
师徒俩都愣了愣。
喻幼知问:“……因为马静静吗?”
贺明涔:“大概。”
提到马静静,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了。
老沈知道这俩年轻人跟马静静接触得多,但他并不了解那女孩儿,他的女儿能没事已经是最大的幸事,自然不方便说什么,起身道:“你们聊吧,我回去继续守着小语了。”
贺明涔叫住老沈。
老沈问还有事吗,贺明涔也不废话,直接说出了老沈车子刹车被人动了手的事儿。
喻幼知并不知道这个事,惊诧睁眼。
“师父?”
办案人员在查案的过程中,因为逐步接近真相而触碰到了嫌疑人的利益和命门,以至于被威胁恐吓的这种事儿早就不稀奇了。
运气不好的碰上个没理智的,思维和普通人不同,极度自私又愤世嫉俗,根本不在乎做事的后果,哪怕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一起,一旦碰上这样的嫌疑人,办案人员为此丢命都有可能。
因为这件案子,不但是老沈自己,就连他的女儿也为此被卷了进来。
老沈故作轻松道:“嗐,这不是没出事么。”
“刹车都被破坏了这还叫没事?但凡一个意外发生,师父你人就没了!”
父母的死,以及马静静的死,都在反复对喻幼知强调人就只有一条命,没了就是没了。
生命高于一切,没有人会不爱惜自己的生命,老沈的轻描淡写实在让她生气。
老沈平静道:“那不然呢?换主办检察官?小喻你想过没有,就算我全身而退了,下一个主办检察官照样会受到这种威胁。”
喻幼知张口无言,一旁的贺明涔却忽感讽刺。
因为当年他的父亲就是如此,选择了全身而退。
保全自己本没有错,可对于他们这份职业来说,就是一种活生生的讽刺。
老沈妻子不理解丈夫的坚持,也不理解丈夫为什么要为了一桩和自己不相干的案子把自己的安全牵扯进去,甚至还连带上了无辜的家人。
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份工作而已。
妻子问过老沈,值得吗?
站在丈夫和父亲的角度来看,老沈说不出值得两个字。
“小喻,我之前跟你说过,从在法学院认识你爸爸的那天起,他就是我的榜样,”老沈说,“这么多年了,我这个想法一直没动摇过。”
可喻廉的下场他们都知道。
为跨江大桥的案子费尽了力气,甚至为此疏忽了自己的家庭,就只是为了帮那十几个无辜去世的工人家庭们讨要一个公道,让始作俑者付出代价。
然而他得到了什么?心力交瘁的身体、漫天污蔑和诽谤,以及由于个人力量太过微末,而从心底涌上的无奈和悲哀。
“小喻,你爸爸太善良了、也太不现实了,把这个世界太过于理想化,守着他的原则做“蠢事”,结果反倒害了自己,在利己懂进退的人眼里,说他是傻子都不过分。”
老沈目光坚定,沉沉道:“……可是我们的世界需要这样的傻子。”
“如果有一天连傻子都对这个世界失望了,那这个世界就真的完了。”
总要有人愿意去做这些事,愿意为他人牺牲自己,把自己的生命和利益都放在最后,为公平服务,为正义发声,保护那些无辜的人们不受欺凌和伤害,让始作俑者得到应有的惩处。
法律的意义在于此,司法体制的意义在于此,公检法的意义同样也在于此。
喻廉是检察官,是这其中的一份子,他的学弟沈爱波也同样是。
即使遭到了威胁,即使家庭为此遭受牵连,可老沈从没想过退缩,作为检察官,他是为了喻廉,更是为了多年来一直被笼罩在栌城“黑夜”下的所有公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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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破获周斐等三人的失踪绑架案后,由下派督察组带领栌城公检方负责的涉黑案取得重大突破进展。
突破的关键点,在于周斐这个污点证人。
原本污点证人的口供真实度待考证,然而曾与他有过交道的贺明澜向警方呈交了关于周斐和江富地产二公子江天宇与涉黑团伙勾结的相关罪证,从而快速佐证了嫌疑人之一周斐的供词。
被传唤回国的跨江大桥前任承包商余凯旋还没来得及等到自己的托运行李,就在回国的当天在机场大厅里被前来迎接的警察给带上了手铐。
由此,这条政商黑互相勾结利益链上的商彻底落网。
至于剩下的两个利益方,警方对毛力威展开了抓捕活动,前任财政评审中心主任席志诚和前市招标办主任汪子华也强制被接受调查。
毛力威似乎早闻到风声,待警方上门的时候,人已经没影儿了,而另两个在官场沉浮多年的老狐狸到这时候了,心理素质依旧强到不行,比起周云良那帮商人,他们显然更懂这其中的规则,知道哪儿有空子钻,只要没有关键证据,仅凭一群人的指控,不可能真将他们怎么样。
席志诚第二回进宫,这次他的脸上已经没了上次那般的温和好说话,冷着脸不愿意配合询问调查,等又一个二十四小时过去后,刚坐上来接他的车,车子还没开远,他就抄起了手边下属为他准备的矿泉水瓶,直接朝前方狠狠掷了出去。
水瓶砸在前挡风玻璃上,把司机狠狠吓了一跳。
下属不敢责备他妨碍交通行驶,小心翼翼问他回哪儿。
市政府暂时是不能去,养着其他女人的地方更不能去,席志诚摁了摁太阳穴,说:“回家吧。”
结果一到家,老婆和女儿出门了不在家,但客厅里却坐了一位不速之客。
席志诚倏地睁大了眼:“你怎么进来的?”
正在被警方通缉的毛力威此刻吊着腿,就那么大喇喇地坐在堂堂市长助理家中的客厅沙发上,还给自己泡了杯茶。
毛力威:“席总的警卫都是从我这儿拨过去的,贵人多忘事啊?”
席志诚咬牙说:“你一个被通缉的人跑来我这里干什么?”
毛力威眨眨眼,故作不解道:“就是因为我被通缉了,不找席总帮我,难道找警察帮我吗?”
席志诚见他装疯卖傻,心里很快便明白了,毛力威就是故意老找他的。
逼他承认他们现在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不但一荣俱荣,也一损俱损,他要是不帮毛力威,就得跟毛力威一块儿从绳子上掉下来。
席志诚冷笑,看着来人,居高临下道:“你还好意思叫我帮你?我让你处理掉周斐和他的那个女人,你当放生呢?杀一个放一个,还把人送警察眼皮子底下?沈爱波的女儿我让你暂时留着,我们这案子的主办检察官是沈爱波,留着她女儿有用,你倒好,杀一放一,买一还送一,到头来三个人你就解决了一个,坐了几年牢,把耳朵给坐丢了是吧?”
毛力威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
“我也没想到警察的动作那么快啊。”
“你别在这儿跟我吊儿郎当,解决一条命对你来说不过几秒的事,如果你真按照我说的做了,警察到的时候,周斐绝对不可能还活着。”
毛力威并未否认,反而还颇为无辜地解释:“不是席总你让我看着办吗?那不就是随我怎么处理,也没说要速战速决,我就跟他们玩了个游戏,所以才耽误了时间。”
席志诚不想再跟他多说,直接挥手:“赶紧滚,别让人看见了。”
“滚也得要跑路费啊,”毛力威直接说明了此次来的目的,“这不就来找席总你帮忙了?”
席志诚忍着脾气问:“多少?”
毛力威说了个数。
“我去哪儿给你弄那么多钱,你以为我是周云良那群土大款?”
毛力威颇感好笑,目光渐渐变得阴冷。
“席总,别装了成么,当年修建跨江大桥的政府拨款,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贪了多少,这么多钱,这些年就算光吃利息也足够你挥霍了吧,你现在跟我说你没钱?”
席志诚心虚撇开眼,门口突然传来声音。
“咦?爸你在家啊?”
席志诚神色大变,然而席嘉已经站在了客厅里,愣愣地看着陌生的客人。
毛力威冲席嘉笑了下:“小姐好啊。”
之后来不及打招呼,席志诚直接拎着毛力威把人扔了出去。
毛力威虽然心狠手辣,但个头和身量都一般,看着力气就不大。
席志诚嫌恶道:“赶紧滚。”
毛力威面无表情地勾了勾唇。
“怎么?就这么怕令千金看到我?好歹我也是席总这么多年的合作伙伴,令千金跟我认识一下怎么了?”
席志诚警告道:“少拿我女儿开玩笑,你什么样的人,自己心里有数。”
毛力威脸色一沉,语气阴鸷,完全没了刚刚的那种恭维:“席志诚,我这么多年可帮你做了不少事,当年我因为姓贺的坐牢,你连个屁都没放,现在我一出来就帮你解决这个解决那个,连那姓贺的麻烦我都没找,你现在要当上市长了,就跟我玩过河拆桥这一套?”
席志诚也跟着冷了脸色。
“市长?就因为你这听不懂人话的疯子放了周斐,现在我头上这顶乌纱帽能保住就不错了,让你别去招惹贺明涔是为你好,你要真不怕死,你就尽管去招惹,你看到时候死的是谁!”
在关门之前,为了防止毛力威盯上他女儿,席志诚最后说:“认识我女儿不如去认识一下喻廉的女儿吧,她要不是为了她爸,你以为这案子能掀起这么大浪吗?”
毛力威对喻廉这个名字很是陌生,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啊,当年那个检察官?她女儿也当检察官了?”
席志诚没回答,直接关上了门。
嚣张惯了的毛力威就这样犹如丧门之犬被关在了门外。
席志诚对他来说是“保护伞”的时候,他还愿意给他几分面子,现在席志诚自身难保,那他还给他面子干什么。
席志诚对他的女儿宝贝得很,那些肮脏的勾当,这么多年了,竟然一点都没舍得让女儿知道。
毛力威阴森地勾起了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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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家里的那个陌生客人,席志诚对女儿的解释是找错人了。
席嘉没那么傻。
她还知道父亲又被叫去了调查,比起上次的游刃有余,这次父亲明显慌了。
即使父亲的表现越来越奇怪,但她还是决定相信自己的父亲,没有多问。
席嘉回了自己房间,掏出手机打算给小姐妹发条消息,约着晚上去哪儿嗨一把。
这时候手机上的栌城警方官号发布了一条最新的状态。
因为贺明涔是警察,所以席嘉在手机上关注了栌城警方的官号,她随手点了进去,是一张最新的通缉令。
通缉令上的那张照片,上面的那个人,赫然就是刚刚出现在她家的那个人。
席嘉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她下意识就要打110,然而手指刚按下一个“1”字键,她停了动作。
如果这通报警电话打了,那爸爸……
她放弃了直接拨打报警电话,转而给贺明涔打了通电话。
记不得多久没听见过他的声音,当熟悉而清冷的声音在电话那头传来时,席嘉抿唇,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有事么?”
席嘉没说话,挣扎了很久。
可最终挣扎的结果是,她极不自然地说:“……哦,没什么,就是你不是快过生日了吗?想问问你今年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贺明涔安静几秒,说:“不用了。”
虽然席嘉的这通电话莫名其妙,但却让最近忙得脚不落地的贺明涔想起了自己的生日。
已经七八年没过过生日,如今听到生日两个字,竟然觉得陌生。
第89章
“怕喻幼知误会?”
人有时候真的会忍不住犯贱,尤其是对感情这块儿。
忘不了,也控制不住,席嘉连提到这个名字都觉得心里难受,可她还是自虐般地提了。
她有些刻薄地笑:“就一份礼物而已,她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贺明涔淡淡说:“小气的不是她。”
“……”
席嘉噎住。
然后她自嘲地想,对啊,喻幼知怎么会小气,她毫不费力地就从自己身边抢走了自己喜欢追逐了十几年的青梅竹马,甚至在他们分手的那几年里,她喜欢的男人连一分一秒都不曾忘记过喻幼知。
他就那么爱喻幼知,爱到足以让她有恃无恐,甚至不需要她出面,他就自觉断绝了一切可能会被误会的可能。
倘若这份爱,给的是她该有多好,她该有多高兴。
席嘉的骄傲不允许她继续想下去。
挂断电话,她收拾了下心情,决定转移一下注意力,坐在镜子前化了浓妆,打算出门去和朋友嗨。
临出门前,席志诚叫住她,话中有意无意地提到了刚刚家里的那个陌生客人。
席嘉眨了眨眼,不解问:“爸你不是说那个人是找错地方了吗?”
席志诚一愣,咳了声,点点头:“是啊,找错地方了。”
席嘉没再继续问,边往外走边说:“爸我出去了啊,我和朋友约好了。”
“去吧,”席志诚说,“这个月的零花钱你妈给你了吗?不够的话爸爸再给你转点吧。”
如果不是刚刚的那位客人,席嘉这时候早就抱上席志诚的胳膊跟他撒娇说我怎么有个这么好的爸爸啊。
而现在她只是笑着说:“不用,够花了,我走啦。”
坐上跑车后,席嘉瞥了眼方向盘上的昂贵车标,不知为何想到了之前在检察院的时候和喻幼知的对话。
她所拥有的、这令人艳羡的一切,都是父母给的。
明涔不属于她,可至少她拥有这些,依旧可以过得很快乐。
如果爸爸出事了,那这一切也就没有了。
席嘉深吸口气,打开车载音响,放着极大声的Kpop,熟稔地将车开出车库,去赴朋友的约。
一直在夜场和朋友嗨到凌晨几点,席嘉喝了不少酒,回家的时候还给了代驾小哥不少小费,然后踩着高跟摇摇晃晃地走进家门。
家里的阿姨扶着她进门,她问阿姨我爸妈呢,阿姨说出去了,还没回来。
阿姨让她先躺沙发上休息一下,然后离开去给她放水泡澡,席嘉踉跄着起身上楼,不受控制地来到了爸爸的书房。
她知道爸爸的书房里有个保险箱,平常就连妈妈都不能碰,她小时候好奇问过爸爸,爸爸告诉她里面放着他最重要的东西。
保险箱是六位数的密码,席嘉输了爸爸的生日,不对,又输了妈妈的生日,依旧不对。
她输了自己的,保险箱开了。
没有像电视剧里那么夸张,放着一大沓的现金和金条。
里面都是证件和房本,没什么特殊的,除此之外席嘉还发现了一本相册。
她拿出相册,翻开,吃惊地发现这是自己从小到大的相册。
不光把保险箱的密码设置成女儿的,甚至还把女儿的成长相册也郑重地锁进了保险箱里。
席嘉心里一暖,翻看过每章照片,有一页的相片翻的时候有些费力,她以为是一页里夹了好几张照片。
结果却意外发现了相册的夹层,里头夹着不少国外银行的支票和收据。
一阵寒意涌上心头,席嘉握着相册,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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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阳历一月二十号的日子距离农历新年非常近,越是临近新年就越是忙碌。
为尽快破案,徐组长在短短时间内一连开了好几个会,每次开完会后都会留下公检单位忙到昏天黑地。
按理来说工作交集这么频繁,喻幼知有很多能和贺明涔见面的机会。
可就算在会议桌上见了面,她也不可能和他在这种时候当着其它同事的面送秋波,也就只能埋头做自己的事。
又开完一次会,她原本要跟着师父老沈离开。
“喻检。”
明明那么熟悉的嗓音,却用了这么客套的称呼。
她也学着他客套地询问:“贺警官有事吗?”
“我说你俩还装什么啊,谁不知道你俩有情况啊。叫什么喻检叫什么贺警官啊,我教你们,应该叫——”
小宋警官嘻嘻一笑,拉长了语调用极其肉麻的声音说:“宝贝儿~”
“……”
“……”
黎队被恶心得不行,黑了脸拎着小宋就走。
老沈很懂,刑侦队的几个也很懂,贺明涔叫住喻幼知分明就是有话要跟她说,于是纷纷回避先走了。
贺明涔确实有事跟她说。
“过两天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喻幼知如实说:“不知道,得到时候再看有没有空,要是没空的话就没办法了。”
本来是一句挺正常的解释,搁以前贺明涔就会点点头,说知道了,那就过段时间再说。
然而现在他却略显不悦地抿了抿唇,又把时间说得更清楚了点。
“就后天,吃个饭也没空?”
喻幼知迷惑道:“你说过两天不就包括了后天吗?后天怎么了?为什么要在这天吃饭?”
“……”
贺明涔盯着她看了好久,突然扯唇,语无波澜:“没怎么,没空就算了。”
他转身就走。
这是生气了?
喻幼知心感不好,赶紧追过去,伸手扯了下他的衣服,追问道:“少爷,怎么了嘛?”
她一对他软软地叫少爷,就代表要开始耍无赖了。
可是今天的贺明涔却并不吃这一套,也不惯着她,继续高傲地撇着脸,连低头看她一眼都不看。
不但如此,他还用他那副清冷好听的嗓子,说了一句极其没有求生欲的话。
“你还不如席嘉。”
一听到席嘉的名字,原本还挺耐心的喻幼知一下子就毛了。
“我不如席嘉那你就去找席嘉陪你吃饭啊。”
贺明涔抿紧唇不说话。
两个人生气地对视了片刻,彼此赌气的话说出口就没法收回。
可是他们没有再像年少不懂事时那样就这样赌气离开。
贺明涔黑着脸先说:“放心吧,就算有的人没心没肺,我也不会去找席嘉的。”
喻幼知愣了下,别扭地问:“为什么?不是说我不如席嘉吗?”
贺明涔冷哼一声,睨她两眼,口气骄矜道:“不为什么,认命了,所以这辈子就吊死在你这棵树上了。”
“……”
喻幼知咬牙,这男人真是有够欠揍,说两句好听的能要他的命。
“贺明涔,你气死我算了。”
她鼓着脸,就要用力捶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