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o文 婆文推荐PO18上一章:农门婆婆的诰命之路免费阅读
- po文 婆文推荐PO18下一章:当雷呼转世成甚尔女儿
“就是,什么陈王和陈王妃,快别恶心人了。陈王那等狼心狗肺、虚伪势利、忘恩负义之徒,也配和咱们圣上相提并论?”
茶楼里,痛骂萧寒煜的人不在少数。
“不可能!”罗清影攥紧帕子,清丽的脸上露出焦急之色,“他不是这样的人!”
皇上正听得心里高兴,就听到身边爱妃在为陈王说话,不禁眉头一皱。转头看去,目光一闪:“爱妃很了解陈王?”
罗清影刚刚是脱口而出,说完后,一颗心就提起来,紧张得不行。这会儿被皇上看着,她更是心跳得厉害,口舌发干:“我,我曾见过陈王一面,我觉得他不是这样的人。”
她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皇上,她与萧寒煜的确是相识的!
那是他初见她,她不顾自己安危,冲出去保护一名幼童,勇气可嘉,善良可爱。当时,皇上就坐在路边的茶馆里,因此得见这一幕。
但当时,有别的男子冲出来,真正将她和幼童救于马蹄下。那人,仿佛就是萧寒煜?!
皇上的脸色微微变了。他一直知道,淑妃心里没有他,哪怕怀了身孕,她的心有一部分在他身上了,可到底没有全落在他身上。
她心里喜欢的人,莫非是萧寒煜?毕竟,英雄救美,很容易救出真感情。
危险的光芒在他眼底闪烁,看向罗清影的眼神,叫人寒毛直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皇,皇上?”罗清影脸色白了,磕磕巴巴地道。
皇上淡淡道:“无事。”
转过头去,继续听别人骂萧寒煜。
只是这一次,他脸上没了笑意。没坐多久,就起身回宫了。
罗清影自己回了寝宫,心里忐忑不已。暗暗有些懊恼,她怎么没忍住呢?
可是,她如何能忍住呢?那是陈王殿下啊!
就在计将军被夺虎符后,韶音就没有再封闭萧寒煜的耳目,他现在已经跟罗清影重新联系上了。
罗清影已经知道,萧寒煜当初没有回信,是有人从中作梗,并非他背弃诺言。
只是,她虽然不怪他了,可他却有些怪她。虽然他没说,但罗清影摸着自己仍然平坦的小腹,心里知道,他必定是怪她了。
她满心惆怅,对窗出神。
心里爱着一个人,身子给了另外一个人,这让罗清影怅然纠结不知所措。
皇上将她的表现看在眼里,愈发肯定了心中猜测,气压一日比一日更低。
这一晚,罗清影的寝宫闯进一道人影。
“影儿!”不放心京中传言,更不放心罗清影的萧寒煜,放了替身在府中,自己悄悄来到京城,潜入皇宫。
罗清影听到他的声音,吓了一跳:“你,你怎么来了?”
想上前拥住他,想到什么,她脸色一变,后退半步,捂住了小腹。
萧寒煜看见她的动作,脸色微变。缓缓走向她,问道:“是他逼你的,是不是?”
罗清影想说是。但,只要他用心打听,就知道她不是被逼迫的。
她别过头去,泪珠簌簌落下:“那计鸾音呢?她与你,也是你逼迫她的,是不是?”
他自己娶了妻子,为什么还来责问她?他难道不知道,她身不由己吗?
“我已经与她和离了。”萧寒煜暗叹一声,走过去将她拥住,“之前发生了一些事,我联络不上身边的人,没来得及与你说。担心你误会,一得空,便来与你解释。”
他喜欢她,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是她,就是这个女人,再不可能是别人了。
她被皇上抢走,他也没打算放弃。这是他惦记着的明珠,他要亲手夺回来。
包括她的人,包括她的心。
“我从来没有爱过她,如果你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全都是假的。”他拥住她,在她额上亲吻一记。
罗清影顺从地依伏在他怀里,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只觉得一阵心安:“我——”
她想解释,关于怀了孩子的事。但,她又不知道如何解释,心里好不为难。
“我都懂。”萧寒煜体贴地道,更加拥紧了她。
两人紧紧相拥的身影,映在了窗户上。
谁也不知,寝宫外已经被宫廷侍卫团团围住。
一名名身着铠甲,手持长刀的护卫,将淑妃的宫殿围了三圈,气势森严。别说鸟儿,就连只蚊子都飞不出去!
而皇上则缓步走进庭院,手持弯弓。他看着窗户上映出的影子,神情阴森而扭曲,嘴角浮出一个冷冷的弧度,弯弓,搭箭。
“咻——”
箭支穿破窗户,直直射向高大的影子。
第36章 上位工具18
箭头穿透窗户的一瞬间,传来轻微的破裂声,其中蕴含的冰冷杀机一下子令萧寒煜浑身汗毛竖起。身体先一步反应过来,猛地往旁边一躲。
他躲得快,但到底比不上箭支的速度,虽然躲过了要害,但肩膀却被射中了。
“嗯哼!”他倒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哼。
而此时,另一道细细的轻哼声响起。只见罗清影蜷缩着身体,倒在跟他相反的方向,两手捂着腹部,痛苦得紧闭双眼。
刚刚萧寒煜躲开的时候,猛地将她推开了。仓促之下,没有注意力道,将她推倒在地上。
罗清影怀着身孕,虽然胎相坐稳了,但猛地一摔,还是令她感到了不舒服。
萧寒煜此刻却没有太多心情照顾她。扶着受伤的肩膀站起,猛地奔向窗前,推开了窗户。
正想跳窗而逃,谁知刚推开窗户,整个人顿在当场!
只见庭院中,没有点灯。惨淡的月色下,脸色铁青的皇上站在庭院当中,身后是数个垂着头,恨不能把脑袋埋进胸口的内侍太监。
萧寒煜余光一扫,发现在阴影里还站着十几名宫廷侍卫。一个个屏息安静,不认真去瞧,根本发现不了他们。
浑身毛孔都炸开,无数凉气顺着绽开的毛孔往身体里钻,萧寒煜心头紧缩,瞳仁更是缩紧。
胸腔里跳动得厉害,咚咚,咚咚,如擂鼓般响在耳边。
怎么办?他喉头干紧,一时间头皮发麻,灵魂都要出窍。
皇上盯着他,他的目光最终也与他相撞。两人对视,视线在空中交锋,仿佛谁赢了,就能掌控上风。良久,两人谁也没有眨眼睛。
“王爷,我肚子疼。”打破僵局的,是一道女人细细的声音。
罗清影终于从地上爬起来,一手捂着腹部,艰难地移动到了窗户处。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萧寒煜被刺,不禁心中惶惶,下意识站在了他的身边。
跟刚才不同,这一刻落在皇上眼中的不是窗户上的倒影,是真真切切的郎情妾意。
他看着她一只手搭在萧寒煜的手臂上,动作亲昵又自然,这一幕如此刺目。
“呵!”他冷冷笑出声。
他是天下之主,却被心爱的女人和信任的兄弟同时背叛。
颜面无存,脸上火辣辣的。
愤怒与憎恨幻化成了滔天火焰,他眼底冰冷,再度举弓,搭箭。
而此刻,罗清影也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要!”她想也没想,就张开双臂,挡在了萧寒煜的身前。
这一幕更是深深刺痛了皇上的心,体内血液一半因为愤怒而炽热,一半因为痛苦而冰寒,他嘴唇嚅动着,恨恨出声:“奸夫淫妇!”
到这一步,已经板上钉钉了。
没有什么可狡辩的。
萧寒煜深夜出现在淑妃的宫中,两人紧紧抱在一起,淑妃还为了他忤逆皇上。
嗯,再仔细论一论,他还有两个罪名——造反、伤害皇嗣。
造反也是板上钉钉的,那些证据都是从他府邸里搜出来的。至于伤害皇嗣,没见他把怀孕的淑妃推倒在地吗?
萧寒煜想逃跑,但外头守着的宫廷侍卫,乌压压地围了三圈,他就是长了三头六臂也逃不脱。
萧寒煜想辩解,但根本辩无可辩。而且,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口,罗清影就先一步替他认了:“不怪王爷!皇上要怪,就怪我吧!”
她扬起雪白纤细的颈子,毅然决然,毫不畏死。
“好,好!”皇上此刻已经气到没有表情。
他的脸都丢尽了,半点儿都不剩了。
方才假如罗清影辩解,说是萧寒煜强迫她的,多少还能给皇上留最后一丝丝脸面。
但她没有,她完全没顾及他的脸面,就这样把他的脸皮丢到地上,让天下人狠狠地踩!
他将弯弓递给内侍太监,不再看罗清影,声音不含丝毫感情:“将淑妃禁足。”
说完,目光如看死人一样地看着萧寒煜:“带走!”
“不要!”罗清影大叫道。
但是没有人在意她的叫喊,她身边的宫人都被调走了,换成她从来不认识的嬷嬷。
两名嬷嬷钳住她的手臂,将她往殿内拖去:“娘娘莫激动,仔细伤到小皇子。”
*
“哇哦。”将这一幕实时转播给韶音,灰总发出吃瓜吃到撑的声音,“他死定了。”
被逮个正着。
放在手心里宠着的女人,为了别人悍不畏死。
皇上一定恨死萧寒煜了。杀了他都不解恨,要千刀万剐,酷刑加身才罢休。
“活该。”韶音就只有这两个字。
灰总也点头道:“就是,活该。”
这个坏胚,他觉得自己可深情呢,可是他谁都对不起。
他对不起计鸾音,对不起皇上,这就不必说了。可他其实也对不起罗清影,如果他真的爱罗清影,一心为罗清影着想,就该在事成之后才跟她搅在一起,而不是跟她通奸。
不过,罗清影自己愿意,灰总也就不为她不平了。转而道:“这下好了,皇上分身乏术,暂时顾不到这边,老头儿的折子又可以拖一拖了。”
“不,要加快了。”韶音却道。
等天一亮,就去劝计老头,催着他赶紧把致仕的折子写完。
计老头不愿意,韶音就阴阳他:“你不是自诩最忠君的吗?怎么皇上让你致仕,你还依依不舍?你是不是贪恋权势,舍不得大将军之位?”
把计老头气得,立刻提笔,“唰唰唰”,不到一刻钟就写完了。
“你少激我!”写完后,将折子往桌上一摔,他瞪着女儿,瞪了半晌,才道:“我不管你要做什么。但是,计鸾音,老子这辈子不会做一件伤害百姓的事!”
韶音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不会,难道我就会了?”
计老头看了她一会儿,哼了一声,背过手,转身走了。
韶音使人将这封折子送去京城。
然后收拾行李,准备等新任的大将军抵达,就跟老头儿一起回乡。
料来不会要很久。
不出她所料,即便皇上正焦头烂额,几乎忘了此事,可是看到这封折子,还是立刻批复了,并任命新的大将军,即刻赴边关上任。
前后加起来,都没超过七日。
“走吧。”韶音背着包裹,催促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亲爹。
计老头仍是那身粗布衣裳,背着手站在城门外,看着守护了大半辈子的沧桑城门,心中百感交集。
他忠君一世,既不贪财,也不弄权。谁知,也没逃过被忌惮的结局。
“走走走,谁不舍得谁是狗。”狠了狠心,计老头扭过头,上了马车。
老头儿朴素惯了,此番回乡,也没什么排场。只带了一个用得惯的老仆,驾驶一辆用了多年的马车,就这么吱吱悠悠地上了路。
落在旁人眼里,就是一寻常老汉携貌美女儿赶路,没亲没靠,无权无势,很好欺负。
还没回到家乡,路程刚走了三分之一,就被乡绅盯上了。
“老汉,你这女儿生得貌美,不若与我做了小妾,我必待她好,你意下如何啊?”那乡绅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体态肥硕,面上油浸浸的,一看就是大鱼大肉吃惯了。
他目光极放肆,极轻浮,看向韶音犹如看囊中之物。
这一下把计老头气坏了,立刻从车厢里抽出长刀,指着乡绅道:“你给老子再说一遍!”
他浑身气势迸发,威武凌厉,那股子沙场上磨砺出来的浓浓杀气,不是一般人具有的。
乡绅顿时吓了一跳,浑身的肉都哆嗦了下。随即,目光扫过一行三人,以及那辆半新不旧的马车,哼了一声,擦擦汗道:“原来是个当过兵的。”
他把计老头这身令人胆寒的杀气,当成是他年轻时当过兵、杀过人的缘故。吓了一跳之后,很快就缓过来了,对身后的家丁摆摆手:“去,把你们八姨娘请过来。”
“畜生!”计老头气得脸色涨红,当即骂了一声。
他之前听韶音讲,各地乡绅豪族仗着家财和权势为非作歹的事情,虽然气愤,却也没有多想。因为他是边关大将,守住肃州就是他最大的使命,其他的,他有心无力。
然而此刻,心肝宝贝儿被人如此轻侮,他一下子炸了!
“立刻跪下给爷爷磕头,给你们姑奶奶赔罪,否则爷爷把你们的头砍下来当球踢!”计老头手握长刀,刀尖指着乡绅等人,凌厉气势不减反增。
他没有拿身份吓退这些人。一来,他已经不是大将军了,二来,他身边只一个老仆,说自己曾经是大将军也没人信。
计老头此刻看着前方,只见乡绅身后走出七八个健壮的家丁,个个手握棍棒,足以将二十几个常年艰辛劳作、得不到休息和进补的泥腿子打得倒地惨呼,只能任人鱼肉,只觉心下既痛恨又冰凉。
今日是他在这里,能护得女儿不被抢。若换个人呢?换个寻常老汉带着女儿路过,如何护住女儿?
“好,是你们自己找死!”他怒沉下脸,握着长刀就冲上前,闯入七八个家丁当中。
他心中自有一杆秤,这些人虽然为虎作伥,但还罪不至死。因此,只砍了他们一条腿,并没有要他们的性命。
“啊——”
眼看着精米细面养着的家丁就这么被废了,乡绅心疼得直跳脚,连连叫道:“住手!住手!”
“死老头!我叫你住手!”
计老头理他才怪。
这些人想抢他闺女,他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从前闺女给他讲的那些惨案,他不在场也就罢了。既叫他撞上,那是一定要见血的。
很快,七八个家丁统统倒在地上,痛哭哀嚎。
鲜血流了满地,染了泥土,红艳艳的刺目。
“你干什么?站住!”只见计老头提着滴血的刀,朝自己走过来,乡绅心里一咯噔,连连后退。
计老头冷哼一声,刀尖指着他道:“敢抢你爷爷的闺女?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老子杀人的时候,你还在撒尿照镜子玩呢!”
“站住!站住!”乡绅连连后退,见他并不止步,提着刀越逼越近,再也不敢大意,知道惹了硬茬子,转身就跑!
计老头在卸任之前,没有一日不在准备上战场,日常操练着的。乡绅的体格,在他眼里犹若病鸡。
三步两步追上前,揪住了乡绅的领子:“今日你犯到爷爷手上,爷爷不要你的命,只砍你一条胳膊,给你个教训。”
砍胳膊?!
乡绅顿时吓得哇啦哇啦大叫:“老头儿!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王家的女婿!县太爷都给我几分薄面!你伤了我这些人,我不跟你计较,但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要你死!”
“我要你死!你们父女都得死!主仆三人都得死!”他色厉内荏地喝道。
第37章 上位工具19
计老头会被吓到吗?
尸山尸海里闯出来的计将军,铁骨铮铮,山摧不折,水冲不弯。乡绅的几句狠话,甚至不能令他眨一下眼睛。
嘿笑一声,他举起长刀:“老子倒要看看,你让老子怎么死!”
别的不说,他儿子还在边关大营待着呢,大小也是个参将。他如今就算辞了官,也不是没靠山的,一个小小的乡绅,他还得罪的起!
胆敢轻侮他的女儿,他非得出了这口气!
但见一抹亮光闪过,他手起刀落,一股鲜血迸溅出来,一只断臂坠落在地,弹了弹,滚了一圈泥土,很快不动了。
乡绅眼白一翻,晕倒在地。
“孬种!”计老头嗤了一声,踢了踢他,“醒醒!”
乡绅刚刚既惊吓又疼痛,一瞬间晕厥过去了。被计老头踢了几脚,悠悠转醒。
左臂传来剧痛,他偏头一看,脸上肥肉抽动着,眼白直往上翻,又要晕过去。计老头直接踢他太阳穴上,喝道:“起来!自己包扎!”
任由他流血下去,可能会没命,但计老头可没好心帮他包扎。乡绅也反应过来了,冷汗淋漓地坐起来,咬着牙,撕了块衣袍,哆哆嗦嗦地缠着断臂。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老子姓计名安复。”计老头提着刀,垂下眼睛,对乡绅说道:“你就住在前面的郦县?老子不跑,就住在郦县最大的那家客栈里头,你有什么仇什么怨,有什么帮手什么靠山,尽管叫来,老子等你三天!”
说完,将长刀立起,耍得虎虎生风,哈哈大笑一声,往马车走去。
韶音从始至终没表现,只在老头儿砍人时给他鼓了鼓掌。这时,她含笑看了乡绅一眼,对他点点头,而后跟进了马车里。
乡绅但见美人对他微笑,魂飞了一瞬,目光直愣愣地盯着马车,直到马车驶远,才一个激灵——计安复?
计安复!!
他瞳仁紧紧缩起,忽然“啊”的大叫一声,完好的那只肥硕右手狠狠捶了下地面!
计安复,那不是边关的计大将军吗?!
“啊啊啊——”他既悔又恨,怎么惹了如此来头的人,激荡之下,断臂的伤口冲开了绑得松散的布条,再次迸出血来,眼白一翻,再次晕厥过去。
这些就不归计老头和韶音管了。
两人坐进马车里,慢悠悠地往郦县赶去。半新不旧的马车行驶在凹凸不平的路面上,发出吱吱悠悠的声音,原先计老头只觉得悠闲生趣,这会儿却心烦得紧。
还不是看他朴素简陋,无依无靠,那满脸是油的肥猪才敢来劫他?
欺压百姓,鱼肉乡里,简直把计老头气死了。
“王家?哼,什么东西!”想起乡绅报出的家门,计老头掀开车帘,将擦拭长刀的布条用力扔了出去,像是要糊在谁脸上似的。
韶音盘着腿,手里拿着一只梨子,毫无形象地啃着。一边啃得满口鲜甜梨汁,一边含混地道:“怎么办?你已经不是大将军了,就是个无官无职的老头儿。”
“哼,老子的儿子还是官呢!”计老头回道。
韶音便点点头,说道:“是啊,是啊,哥哥大小是个参将,护住咱们父女还是不难的。但是爹啊,”她停下啃梨子,抬起眼睛看着他,“咱们才走了多长一段路,就遇到这种事?整个大梁,万里国土,这种事情还有多少?又有几个女子运道好,有个当官的哥哥护着?”
计老头听得头疼不已。
他知道她的意思。
“音音,虽然皇上忌惮我,夺了我的官。但是,只要他还没有残暴无度,荒淫无道,爹就不会……”计老头正色道,“起事,亦会损害百姓。”
到时,他是叛军,皇上要剿灭他,势必征兵、加税赋,到时民不聊生,岂不都是他的罪过?
韶音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便又开始吃梨子。
两人果然在郦县最大的客栈里住下。计老头还报了名号,称如果有人来找他,就上楼去通知他。
别看他走得大步如风,豪气万丈的样子,一进了房间,就开始写信。
他现在是光杆将军一个,倘若那肥猪当真来找茬,他一个人怕是敌不过。他受些罪倒没什么,可不能让音音遭委屈了。
韶音见他将信交给老仆,倚着墙壁就笑起来:“幸亏我没把护卫解散吧?”
卸任后,计老头就不是大将军了,他便提出将府里养着的护卫们解散。
倒也不是养不起,老头儿还是有几个傍身银子的,只是他觉得,他以后就是个回乡种田的,再叫这些大好男儿跟在身边,岂不耽误他们的前程?于是要解散掉。
韶音把他拦住了。身边的人,自然是越多越好。只是对计老头说起,却不能是这个,她当时道:“人家辛辛苦苦给你卖命这些年,你说赶走就赶走?”
“不是赶走,是解散,老子是那等吝啬的,不给遣散费的吗?”计老头瞪眼道。
韶音便道:“你问过人家愿意不愿意了吗?你不问,直接遣人走,就是赶人!”
计老头气得吹胡子,立即去问了。
问就是不愿意。
护卫们一早就得了韶音的嘱咐,再说即便没有韶音嘱咐他们,计老头问起来,他们也是真的不愿意离开。于是,他们被计老头留在肃州,以护卫之名,继续守护肃州。
“哼。”被女儿嬉笑,计老头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但随即,又有几分骄傲。音音聪明,是真聪明啊,他计安复的女儿!
想了想,他抬手拍女儿肩膀,骄傲道:“好样儿的!”
皇宫。
自那日后,罗清影一直被禁足在寝宫。
她身体底子好,那晚萧寒煜虽然失手推了她一下,令她摔倒在地,但只是动了胎气,养了几日,就养回来了。现在几位严厉嬷嬷的看守下,不得不保胎。
其实这个孩子,她已经不想要了。当初,她以为萧寒煜反悔了,背叛了对她许下的诺言,才去找皇上求宠。现在萧寒煜回来了,她就不想要这个孩子了,毕竟她是真心爱着萧寒煜。
但她没有办法,几位嬷嬷将她看得很仔细,她没有一刻是自由的,就连睡觉时都有人在旁边看着——皇上对这个孩子很看重,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数次起了心思,想要摔跤,想要捶肚子,但每次想要下手,不是被嬷嬷扶住了,就是心里不忍。这毕竟是一条小生命啊!
“我想见皇上。”她每天都会对嬷嬷说。
她想见皇上,问问他,王爷如何了?
即便再天真,她也知道,萧寒煜的下场好不了。那日,如果不是她挡在萧寒煜的面前,皇上就又射出一箭,将他射死当场了!
嬷嬷每次都面无表情地回答:“请娘娘放宽心,安心养胎。”
皇上如果想见她,会来见她的。不来,那就是不想见了。
再说,她与人私通,将皇上的脸皮扔到地上踩,皇上不杀她,就只有一个原因——她现在怀着龙种。
留着她性命,是为了小殿下。来见她?怕不是看到她,就想气得掐死她。
这边,罗清影沉闷地养着胎。那边,萧寒煜的日子也不好过。
认真说起来,他比罗清影的日子难过多了。跟他的处境比起来,罗清影自以为的“难过”,都是矫情!
看看他吧,当时就被囚入地牢,用铁链子捆住双手,高高吊起。
肩膀上的箭伤,自然是没人给处理的,只粗鲁地拔了箭头,连止血也没有,就将他吊起来了。
皇上来看了他一眼,目光盯着他的两只手,幽幽说道:“就是这两只手吧?”
这两只手怎么了?
皇上没说,目光阴沉地盯了萧寒煜一会儿,转身就走了。
看守私牢的人,琢磨了半天,这两只手有什么玄机?想来想去,应该是——萧寒煜用这两只手抱了淑妃。
也只有这个理由,让皇上难以启齿了。
看守的人自觉摸到了皇上的意思,立刻对萧寒煜进行了一系列惨无人道的酷刑。十根手指,先是针刺,然后是铁钳拔指甲,最后夹手指,剥皮,浇盐水。
他现在这双手,别说抱淑妃了,以后怕是连筷子都拿不动。
皇上来看了一次,没说什么,只是让内侍太监赏了看守人一桌好菜。
看守人顿时兴奋不已,吃完了那桌好菜,就开始了针对萧寒煜的其他酷刑。
比如,他这张脸瞧着还算英俊,要不要割花?
他这双眼睛看了淑妃,要不要剜了?
他浑身上下都哪里碰过淑妃?
只可惜,不等他们施加更多的酷刑,萧寒煜就被人救走了。
他好歹是陈王,又布置了快两年,在京城、皇宫还是有一定势力的。
他被救出了私牢。虽然折损了不少人手,但却成功逃脱,并且避过了皇上的耳目,抹去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