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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纭娘看着她哭,道:“我不过一句话而已,你说这么多,像是此地无银。”
严松雨心下一惊,大吼道:“你就是见不得我好……葛根,我是怎么照顾娘的,你都看在眼中,你来说。”
母亲病重濒死,葛根心情不好,这两人还在床前吵架,他愈发厌烦,闻言道:“娘病重的时候,我不在家,你让我说什么?”
严松雨:“……”
第62章 继母婆婆 二十八
严松雨不是要葛根说什么,只是让他站在自己这边。结果他来了这一句,他们还是夫妻吗?
说实话,严松雨挺寒心的。
就算她故意气老太太,但这事葛根不知道啊,从昨天到现在,她面上对老太太足够尊重孝顺,说难听点,亲生女儿也不过如此。
结果就得了这?
寒心之余,严松雨也再不认为自己有错。见男人不愿意帮自己,她便打算自己说那些难听话,不客气道:“之前娘生病我们还特意来告知你,既然你认为我没安好心,为何不自己来亲自盯着?”
柳纭娘反问:“我又不是葛家的正经儿媳,哪轮得着我伺候?再说了,你们去找我的目的是为了让我出银子给老太太治病,可没说让我回来伺候。”
严松雨:“……”
老太太生病时,她已经进了门,葛家若是真开了口让张满月回来伺候,那就是葛家的不对了。
“我说这么多,只是觉得老太太这病来得蹊跷,明明大夫都说伺候得好能活几年。这才两天就……要不行了。”柳纭娘挥了挥手:“我一个外人,你们就当我胡说八道,赶紧给老人准备后事吧。”
屋子里闹哄哄的,老太太本就还吊着一口气,清醒过来就听到“准备后事”几个字,她瞬间就吓醒了,然后就看到满屋子的人,门口还站着不少邻居。
谁家的老人要是不成了,周围的街坊邻居都会前来帮忙。老太太活了一辈子,是知道这个习惯的。看到这样的情形,一颗心直直往下沉,她本就难受,这一着急,更是出气多进气少,呼吸间像扯破风箱似的。
众人发觉老太太醒了,都围了过去。葛根靠在床前:“娘,你怎么突然就吐血了呢?”
老太太知道自己不能生气,可严松雨实在太气人了。她没忍住……无论是这么多街坊邻居的到来,还是她自己呼吸间难受,她心里都明白,自己命不久矣。
这人在濒死之际,大半都会回想自己的一生。老太太也一样,她眼神在屋中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了柳纭娘身上,她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话,却说不出来。
柳纭娘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有话您说。”
老太太呼吸都难,哪里还能说话?
一转眼,她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严松雨,回想起了昏迷之前发生的事,顿时激愤不已,狠狠瞪着那边。
这一着急,就又吐了血。葛根吓得魂飞魄散,急忙伸手去擦:“娘,别着急。”
老太太不看任何人,狠狠瞪着严松雨,像看仇人一般。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她的眼神,还没来得及议论呢,老太太就那么睁着眼去了。
葛根心中大痛,趴在床前哭得泣不成声。
赶回来的葛广平也跪到了床前,还带着大腹便便的燕娘。
燕娘也哭,倒不是有多少伤心,而是心里害怕。她跪在地上,一遍遍在心里忏悔。
严松雨对上老太太的眼,心中大骇,看到葛家人都在哭,她也上前跪下,不过却并没有挤到最前面,一来是挤不进去,二来,她心里也怕。
柳纭娘带着葛广玉姐弟俩也磕了头,不过,也仅此而已。
葛根没有伤心多久,当下讲究入土为安。他赶快擦干了眼泪,找到一家人商量后事。
说白了,就是商量所要才买的东西。严松雨和葛广平夫妻俩都听他的,葛根眼神落在了柳纭娘身上:“娘是广玉的祖母,如今人没了,他们姐弟也该表示一二。这样吧,你去买一副棺材。无论哪种,总归是姐弟俩的孝心。”
当下的棺材除了最便宜的薄棺,价钱都挺高。尤其是棺材有各种名贵木材和雕花,多少银子都能填进去。这也算是整场丧事中最大的花销之一。
如果柳纭娘买了,葛根就能省下挺大一笔银子。
姐弟俩在老太太跟前,及不上葛广平得她疼爱,但老太太也挺疼爱二人,尤其是葛广兴,只在葛广平后面。所以,这份银子得花,不过,柳纭娘并不想替葛根省银子,她沉吟了下,道:“你是老太太唯一的儿子,这棺材应该你备才对,至于姐弟俩,我会买二两银子的元宝纸钱,全部烧给她老人家,让她老人家到了底下也不缺银子花。”
言下之意,元宝是额外的,葛根该花的一分都不能省。
周围的人听到她要花二两银子买元宝,都惊住了。如果省着点花,二两银子办一场丧事都够了。
葛根激动不已:“你把银子给我,我来采买。”
“这是广兴的心意,怎么能交给你呢?”柳纭娘侧头看向眼圈通红的葛广兴:“你自己去。就当是咱们家送的丧仪。”
葛广兴擦了擦眼角,很快消失在了院子门口。
葛根:“……”那可是二两,记账上多好啊!
老太太的丧事办的挺风光的,元宝纸钱从起灵就开始烧,一直烧到了下葬,期间没有停过。
许多人看来,这挺浪费的。葛根更是觉得烧的是他的血肉一般,想想就疼。
丧事办完,柳纭娘回家忙自己的,葛广平小夫妻俩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趁着葛根还在悲痛后酒醉之中,将家里的货物搬走了大半。
葛根顾不上这些,严松雨看见了,挡在门口不让装车。
葛广平一脸无奈:“娘,这些货已经堆了几个月,再放下去,弄不好会亏本,你拦着做甚?”
“家里只剩这点货了,你们全部拿走。我跟你爹怎么办?”严松雨一边阻拦,就要去喊葛根。
葛根在办丧事时,又试图让葛广平出银子。彼时,葛广平以燕娘就要临盆为由给拒绝了,父子俩因此闹得很不愉快。如果真的惊动了他,搞不好这货就拉不走了。
葛广平无奈:“娘,我是你亲儿子。你跟爹没银子花了,我会想法子的。”
严松雨却听不进去,扬声喊:“广平他爹……”
话刚喊出口,就察觉到有人扯自己的袖子,她回头一瞧,看到是燕娘,本来想把人甩开的,她立刻就收了力道。
燕娘靠近她耳边:“娘,我劝你别喊。”
语气里颇有深意。
对上儿媳的眼神,严松雨有些不安,就听儿媳低声道:“祖母病重那天的事,你应该不想让爹知道吧?”
严松雨瞪大了眼,做梦也没想到她会提及此事。
燕娘见她诧异,还笑了笑,道:“广平,娘拦着不是不让我们装,是想让我们全部装走。”
葛广平没注意到婆媳俩低声说了什么,不过,母亲确实不在阻拦,他诧异之余,认为机不可失,还给了那些车夫几个铜板,请他们帮忙搬货。
严松雨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拽着,却始终不敢上前阻拦。
等到葛根一觉睡醒,堆在院子里和各间屋中的货物全部被清空,他一瞬间还以为自己没睡醒,揉了揉眼睛,确定院子里空了,急忙大喊:“松雨,快来!”
严松雨在另一间屋中补眠,其实根本就睡不着。葛根打开门出去她是知道的,听到他的喊声,她知道躲不过去,磨磨蹭蹭出门:“怎么了?”
葛根颤抖着手指着院子里本来堆着货物,此时空荡荡的地方:“咱家东西呢,遭贼了吗?”
严松雨看了一眼,揉了揉眉心:“这两日太累,我刚才睡着了,好像隐约听到说广平带着人回来装货,应该是被他们装走了。”
葛根傻了眼,急得跑到那本该堆着货物的地方团团乱转:“那也不能装得这么干净啊,我的铺子怎么办?”
事实上,之前他们将货物搬回来时确实堆了不少。可后来家里一直没有进项,老太太生病和办丧事都是用货物换来的银子,有些拿了银子还没给人送去呢。葛广平把货搬走,他那边怎么交差?
“不行,得让他们搬回来。”葛根急得鞋都没穿好就往外跑。
严松雨没有跟去,扬声道:“我在家里做饭,你快去快回。”
她不敢去。
说实话,燕娘拿那天的事情威胁她,她压根不敢和小夫妻俩争执。
先糊弄着,等过一段时间。父子俩没那么伤心了,就算知道这事,应该也不会怪罪于她。
葛根追到了小儿子的铺子里,看到里面已经理得差不多:“广平,家里的事我都没瞒着你,你怎么这样不懂事,搬归搬,倒是给我留点啊!”
葛广平看到父亲,心虚无比,道:“我本来想留的,是娘让我拉来的。她没有告诉你吗?”
葛根:“……你胡说八道,哪有这种事?你娘睡着了,都不知道你们回去拉货。”
燕娘缓步上前,送上了一杯茶水:“爹,您先别着急。我跟广平哪会撒谎,分明就是娘让我们全部拉来的。当时我们还想着家里欠别人的货物,娘说您会想法子。所以我们才全部搬走了的。不信的话,您回去仔细问一问。娘若是不承认,我们可与她当面对质。”
葛根半信半疑,好在货物在儿子这里,也没有落到别处。问清楚了再回来拉也是一样的。
回到家中,饭菜已经上了桌,严松雨贤惠地给他倒了半杯酒:“广平他爹,快点趁热吃。”
葛根看着她,问:“燕娘说是你让他们装完的,有这事儿吗?”
严松雨垂下眼眸:“我太累了,他们好像问过我两句话,我是应了,还是没应?”她敲了敲额头:“我想不起来了。”
葛根恼了:“你怎么糊涂成这样?还说让我自己还了外头欠下的那些货,你让我拿什么还?”
严松雨:“……”还有这事?
第63章 继母婆婆 二十九
严松雨尴尬地笑了笑:“当时我昏昏沉沉,也不知道答应了什么。反正也不是外人,你缺多少去拉就是,那些本来就是你攒下来的,难道他二人还能不许你拉?”
这倒是事实。
葛根不太高兴:“从那边拉回来,又要多付一笔车资,你这脑子……让我说你什么好。”
他气冲冲走了。
留下来的严松雨着实松了一口气。其实,她也觉得自己太过小心,无论燕娘怎么说,反正老太太人已经没了,她可以死不认帐。
可她就是心虚,再有,她刚入门,如果被葛根厌弃,下半辈子怎么过?当然了,燕娘捏着这个把柄再三威胁她,日子也是没法过的。
严松雨突然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死局,老太太无论是死了还是活着,她留在葛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她再一次生出了去意。
来都来了,想走没那么容易,她如今有点进退两难。
就像是严松雨说的那样,葛根找了马车到外城,直接就把货物拉走了。
葛广平夫妻俩都不太愿意,但又没有立场拒绝。因为他们拉来的这些,都是当初铺子里的,论起来都是葛根的东西。
债还了,货物拉走了。葛根也歇了找铺子的心思,就算找着铺子,他也没有东西卖。想要进货,就得有本钱。
说实话,做了多年生意,葛根从来没想过要去做工。在家里颓废了两日,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做生意最好。没有本钱,那就想法子弄。
但这么多的银子,一般人拿不出来。和葛家做亲戚的,最多就是小有家底的生意人,他们就算拿得出,也不会愿意倾力相帮。葛根甚至还打过张满月的主意,不过,从办丧事就看得出来,张满月不愿意让他占便宜,借银子……大概是借不到的。
既然拿不到,他也不去丢那个脸,干脆重新梳理葛家的亲戚。
严松雨端着托盘进来:“先把饭吃了吧。”
以前家里挺热闹的,老太太没了,葛广平夫妻俩又搬走,只剩下他二人 ,格外冷清。当然了,以葛家如今的情形,人太多了也养不起。
“娘没了,咱们暂时吃素吧,就当是为她老人家守孝。”
普通人家守孝,除了开始那几日,并没有一定要吃素。严松雨这么说,不过是为他们夫妻俩留点面子罢了。
葛根羞得脸颊发烫,吃了几口饭后,想到什么,问:“你在李家生的那两个孩子,得空还是要探望一下的。当年的李老爷能容忍你和广平来往,我也有这样的容人之量。”
严松雨只觉得心又被扎了一下。
那是她不愿意去吗?
是那两个孩子压根就不愿意搭理她,她试着去李家后门问过一次,结果没人愿意帮她通禀,会有这样的结果,肯定是两人已经吩咐过底下的人。
她心里难受,本来都已忘了,此时听葛根提及,又想起了那没良心的白眼狼。
“他们过得挺好,我不想打扰他们。”
葛根一脸不赞同:“亲生母子,怎么能说这样生分的话?你想着不打扰,他们或许夜里睡觉的时候都在喊娘。”
严松雨:“……”如果真是这样,倒还好了。
葛根愈发来劲:“稍后我给你备点礼物,你去瞧瞧他们。”
严松雨认为,这买礼物的银子大概要白花,回来后葛根定然还要生气,所以,还是不去的好。她苦笑了下:“本来他就还在针对你,得知我纠缠孩子,又迁怒我们怎么办?”
葛根叹口气:“忒小气了。”
他口中指的人自然是李老爷。
怨归怨,却是再没有提出让严松雨去探望孩子,这让她着实松了一口气。
“还是得找点事做。”葛根提议:“要不你去外头找个活干?”
严松雨正在收碗,听到这话,真的想把手里的菜汤往他头上泼去。她养尊处优多年,向来都是别人伺候她,嫁回葛家都不太好意思见人,让她去做工……亏他说得出口。
“我不太会干活,粗手笨脚的,别再给人帮了倒忙,到时候让你去赔银子。”
葛根:“……”
看着面前的严松雨,想起她炒菜咸淡随意得很,熬的粥也干一顿稀一顿,说实话,干活确实挺废的,搞不好真要赔人银子。屋中气氛凝滞,严松雨不用看葛根的神情,也知道他生气了。
生气了她也不去!
*
天气转凉,终于等到了燕娘瓜熟蒂落之时,折腾了大半天,终于将孩子顺利生了下来。
燕娘脱了力,沉沉睡去。
葛家其余人看着生下来的孩子,个个愁容满面。这个孩子她……生下来体弱,大夫说胎内没有养好,大概活不下来。
就算能活,也要大笔银子买药养着,还不能让孩子生气,也不能让孩子累着。如果是大户人家,大概有可能,可葛家只是普通小商户,不可能时时刻刻腾个人盯着孩子,也没有那么多银子给她买药。再说 ,这又是个闺女……一瞬间,葛根夫妻俩都想放弃这个孩子。
葛广平身为孩子亲爹,心里难受得不行,眼睛熬得通红。
燕娘翌日早上醒来,看到他这样,忍不住道:“你怎么不睡?”
葛广平睡不着,递上一碗鸡汤:“这是昨天熬的,熬了好几个时辰,你赶紧喝。”
燕娘很高兴他的这份用心,忍不住笑开,接过鸡汤喝完,问:“孩子呢?”
葛广平去将孩子抱过来,放在她的手上。
在这期间,燕娘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好像不太高兴,当即就皱了眉:“你是不是不喜欢闺女?”
按理说不太可能,她还未临盆,葛广平在和她商量给孩子采买东西时,就有了这是个闺女打算,他还亲口说过不让别人欺负了自己闺女之类的话。
葛广平摇了摇头:“我喜欢。”
他格外难受,说到后来,声音艰涩无比。
夫妻俩朝夕相处,燕娘瞬间就发现了他情绪不对,垂眸看向怀中孩子时,也发现孩子脸色不对:“孩子不太好?”
葛广平双手捂住脸,点了点头。
燕娘面色难看无比:“大夫怎么说的?”
本来葛广平是想瞒着她的,但孩子那脸色根本就瞒不住,加上他自己也难受,压根就收敛不住脸上神情,干脆也不瞒了,反正两人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别的孩子。
“先天不足,胎内未长好,大概……养不活。”
燕娘脸色煞白:“怎么会?”
随即,她恨恨道:“都怪你娘!”
如果是柳纭娘在这里,就会觉得这话耳熟。上辈子严松雨一直好好做她的李大夫人,没有回葛家来搅和。
燕娘这孩子生下来后,照样先天不足,她难受之余,就觉得是张满月这个婆婆没有照顾好她。因为孩子身子不好而生出的担忧害怕全都化成怨气,直冲着张满月而去。
于是,张满月就悲剧了。
如今婆婆换成了严松雨,加上严松雨为了进门,确实搞出了不少事,燕娘憎恨的人就换成了她。
所以,当严松雨接受了孙女先天体弱,强打起精神来准备照顾孙女时,就对上了燕娘黑沉沉的脸。
“燕娘,你这么看着我做甚?”
“娘,你后不后悔?”燕娘冷声质问:“当初你非要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让我不能安心养胎,孩子变成这样,你就没有丝毫内疚么?”
严松雨:“……”
孩子没长好,跟她有和关系?
“燕娘,孩子生病,咱们就安心治,你别怨天尤人。”
燕娘怒吼:“这不是天灾,这是人祸。都是你害的。”
严松雨只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第64章 继母婆婆 三十
燕娘的孩子先天体弱,严松雨心里也不好受。方才儿媳口出恶言,她认为女子生产不易,没有计较儿媳的无礼,好心好意安慰,结果却反而被怪罪,懵了一瞬,反应过来后,看到儿媳脸上的憎恨和愤怒,她冷笑一声:“你自己孩子体弱,就算说破大天去,也怪不到我头上。我可背不起这名声。 ”
“就是你搞些乌七八糟的事,害我不能好好安胎。”燕娘一边吼一边哭:“孩子若不能长成,我绝不会放过你。”
听到这话,严松雨是又想气又想笑。
她没把这番话放在心上,只以为燕娘是乍然得知孩子体弱一时接受不了才在此发疯。
眼看婆媳俩吵得不可开交,葛广平也不知道怪谁,按理说,这事算是燕娘无理取闹,可她刚拼了性命给他生孩子,又还在月子里。母亲不该与她计较。
“别说了。”葛广平吼了一声,一把拽起母亲出门。
严松雨见儿子不悦,强调道:“我可没有错,你别拉我啊!”
说话间,母子俩到了院子里。葛广平叹了口气:“娘,你别跟她计较,再把人给气着。”
“我是长辈,他那是什么态度?再说了,你这孩子……哪能怪我?”严松雨别开脸:“孩子长成这样,遇上不讲理的人家,她还能有好日子过?我还没怪她,她哪儿来的脸……”
葛广平只觉得头疼,抹了一把脸:“怪我,行了吧!”
严松雨看他难受,道:“这是天意,怪不得谁,广平,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别的孩子,别一直惦记着。人要往前看……”
听到母亲安慰,且真的丝毫没有怪罪燕娘的意思,葛广平微微松口气:“娘,燕娘她心里难受,说了不合适的话,你别跟她计较。”
“我没有。”严松雨心里是记了一笔的,但当着儿子的面,不宜表露。她沉吟了下:“稍后我去买只乌鸡回来给她炖汤,听说那个特别补。孩子体弱,不能亏了嘴,得让她赶紧下奶。”
葛广平听到这话,心中无比慰贴,母亲不止没有计较燕娘的无礼,还想着把那个体弱的孩子养回来。
哪怕所有的人都说那个孩子养不活,在葛广平心里,那是他亲生骨肉,但凡有一点法子,他还是希望孩子能够平安长大。
“娘,谢谢你。”
母子俩之前闹得挺僵,严松雨听到这话,欣慰道: “母子之间,说什么谢?”
燕娘临盆挺急,还没到大夫说的日子。一开始打算回家去生产,结果没能来得及。小夫妻俩还在他们租的铺子里,这边屋子闭塞,光线不好。厨房也简陋,再说,葛广平要顾着铺子,也不会做饭,伺候不好她。
所以,哪怕燕娘生了孩子,也还是要搬回家里去坐月子。
马车铺了厚厚的褥子,严松雨亲自安排的,葛广平心中感动,眼看燕娘对母亲有诸多误会,将人抱上马车后,忍不住低声为母亲辩解几句:“燕娘,娘没有计较你的无礼,也没说孩子不好,又帮你安排这些,她是个挺好的人。你……”
燕娘心下冷笑,本身就是严松雨的错,这些都是严松雨应该做的!她垂下眼眸:“广平,我好累,想睡一会儿。”
她不想在夫君面前表露出对严松雨的厌恶,但也不想顺着他的意违心附和。干脆闭目养神。
回到家中,严松雨已经将屋中的被褥全部换过,厨房里也炖好了汤。说实话,她不愿意做这些事,可家中也没有别人要做……她只想着真心换真心,在燕娘坐月子的时候尽心尽力。等她以后老了,燕娘也认真伺候她一场。
她的这些想法燕娘不知道,到家后就躺下了。
葛广平得顾着铺子,每日早出晚归。照顾燕娘和孩子的人,大半都是严松雨。葛根最多就是带孩子不哭的时候抱一抱。
严松雨累得很,孩子太软了。她在李家生的两个孩子有奶娘和丫鬟,她只需要看一看。上一回亲自照顾孩子,还是生葛广平,都快二十年过去,连孩子穿衣和换尿布都忘记了大半。好在周围的大娘还算好相处,但凡她问,都热心地解答。
又是个病孩子,需要格外耐心细心,严松雨夜里睡不好,白日有忙不完的活,短短几日过去,她苍老了好几岁。
饶是如此,燕娘对她还是不冷不热。
就比如此时,严松雨给她送饭,燕娘低头吃了,不说话就算了,连喊人都不曾。
人家正在坐月子,严松雨不好与她计较,道:“小平安的腋下好像有些淹着了,听说要买山茶油,又有人说有专门的药,我不知道买哪一种,你觉得呢?”
燕娘头也不抬:“买最好的。”
这副态度,好像谁欠了她似的,严松雨心下不悦:“我问过了,两种都挺好,你说要哪一种我就去买。不然,你又说我没有给你弄好。”
燕娘嗤笑一声:“若你真的尽了心,又怎么会怕我怪罪?”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严松雨这些天没有睡过一个整觉,天气越来越冷,洗衣的时候水像是要凉进了骨子里,为了孩子,她都忍了。真的比对老太太要尽心得多,她委曲求全,就是想让燕娘从心底里感激自己。结果付出了这么多,就得了不阴不阳的几句话。着实气人。
她面色难看无比:“燕娘,我不欠你的。凡事只求问心无愧,我这几天……”
“累?”燕娘打断她,嘲讽问:“这人活在世上,谁能不累?你之前在李家衣来伸手,那个倒是不累,可惜你出来了。有本事,一辈子赖在那里啊!又跑回来找广平做甚? ”
她语气刻薄,像一只刺猬,继续道:“你在广平小的时候就丢下他改嫁,现在又来装什么慈母?你这些日子尽心尽力,其实就是心虚,想补偿你之前做下的错事!”
这番话,严松雨是不认的。
“你总说我有错,我哪错了?”
燕娘满脸不忿:“从我有孕开始,家中就在因为你吵架,张满月因为你生了爹的气,家里的活从不沾手,不止自己不干,还把广玉也弄走了,再后来,他们离开之后,你又不消停,进门后天天跟奶吵,还想把事情都推在我身上,要不是这些破事,平安怎么会长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