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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置了这么多年的陈酒,浓度很高,辣得苏瓷儿直咳嗽。
几口酒下去,苏瓷儿的身体渐渐回暖,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了。
她开始胡言乱语。
“我有一群鸭,一只两只三只鸭~”
“我养了三只猪,一只猪住茅草房,一只猪住木板房,一只猪住砖头房~”
花袭怜:……
少年已经力竭,他艰难地靠在苏瓷儿身边,看着这个只剩下嘴能动的大师姐哼哼唧唧说些稀奇古怪的话。
“我,看不见……”覆在苏瓷儿双眸上的布条有些微的松动,少女在唱歌的间隙嘟囔了一句。
花袭怜看到了,赶紧替她重新覆上,难得露出几分紧张神色道:“我现在很丑,不希望大师姐看到我的模样。”
“哦。”还有偶像包袱呢。
吃醉了酒的小娘子乖巧极了,说不让拿下来就不拿下来,她乖乖带着,像只乖顺的猫儿。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外头的雨并没有停歇的迹象。
少女的呼吸声贴着他的衣摆,似能从宽袖缝隙内吹入血脉之中,又痒又酥。
花袭怜垂眸看人,他望着少女殷红的唇,挺翘的鼻。她的脸真的很小,那么细的一条白布一遮,竟就几乎遮住了大部分容色。素净的白,与少女融为一体。
干净的,让人想更亲近的亵渎感充斥在花袭怜的脑中。
他情不自禁地轻轻伏上去,身体并未触碰到苏瓷儿,只是隔着一寸之远的距离,克制又贪婪的,轻轻地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
除了酒香,还有一股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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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兵找不到苏瓷儿和花袭怜,开始胡乱地闯入居民家中。
花袭怜听到动静,知道他们必须要换一个地方了。可他已经力竭,连托抱起苏瓷儿的力气都没了。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花袭怜神色一凛,左右四顾,他拼尽最后一份力气,用稻草将苏瓷儿掩埋好,然后自己挣扎着躲到了门后。
大雨滂沱,将花袭怜的痕迹冲刷干净。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一抹白色衣角翩然闯入。
“有人吗?”
余望风接到消息,小灵山下突然出现魔兵。
虽然最近小灵山跟天玄宗闹得不太愉快,但毕竟两家马上要结亲,而且小灵山与天玄宗极近,魔兵迟早也会威胁到天玄宗。
因此,余望风便领着天玄宗的人出来了。
这些魔兵数量虽多,但对上天玄宗这样卧虎藏龙的第一大宗,而且还是在人家地盘上,自然被打得节节败退。
花袭怜看到走入破旧小屋内的余望风,立时屏住了呼吸。
余望风左右一扫,看到凌乱的稻草痕迹,他心中生疑,抽出长风剑,小心翼翼地一挑。
稻草飞舞,露出被藏在稻草堆下的美人。
美人被白布覆眼,因为吃了酒,所以面色坨红。她安静地躺在那里,似已陷入沉睡,呼吸平稳,白肤红唇,气质清冷妩媚,犹如月中仙子。
余望风一时间看痴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
男人上前拨开稻草,看到被裹得严实的苏瓷儿,下意识放轻声音轻唤道:“瓷儿?瓷儿?”一副生恐惊醒月下仙子的小心模样。
苏瓷儿没有回应,余望风赶紧将人抱起,离开小破屋。
花袭怜掩在门后,因为余望风一心都扑在苏瓷儿身上,所以并未发现他。
少年看着被男人抱走的少女,面色微沉,一脚深,一脚浅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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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望风走的很快,花袭怜循着被余望风一等人开辟出来的安全通道离开了小镇,往外行去。走出一段路后,成功追上余望风。
他原本以为大师姐被余望风救走,应该不会再有性命之忧,可他跟着余望风一等人走出一段路后就发现了不对劲。
余望风的队伍并非往小灵山去,而是往天玄宗去。
他为什么不将大师姐送回小灵山?
花袭怜想起现在的大师姐身中迷药,手脚无力,犹如布偶娃娃一般,任人欺凌。
他心中登时产生一股极不好的想法。
少年早已体力不支,他没有晕倒的原因就是靠着一股坚强的意志力在强撑。而当他看到男人将少女放在一片梅花林内,驱散四周的天玄宗弟子时,心中的愤怒到达最高点。
余望风支开了所有人,他痴痴地望着眼前的女子。
他知道苏瓷儿长得不差,可从前竟未发现她生得这么美。这块白色的布条覆着她的眼,他不会看到她眼中的冷漠鄙夷,只能欣赏到她孱弱无助的干净模样。
从前的苏瓷儿有多高傲,现在的苏瓷儿就有多让人想要亵渎。
艳丽的梅花瓣从天而落,纷纷扬扬地洒在苏瓷儿的面颊上,肩膀上,腰肢上。
它们像织女细心编织上去的花纹般,盛开在少女的裙裾上。
余望风想,苏瓷儿一定也是喜欢他的,只是怨恨他与她退了婚,因此才拉不下脸做他的平妻罢了。
既然如此,不若他先迈出一步,帮帮她。
苏瓷儿烧得迷迷糊糊,什么都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像个货物似得被又搬又挪,现在好像还有人在解她的衣裳?
洗澡吗?
她身上湿漉漉的,确实有点想洗澡。
不过脱衣裳这种事情她可以自己来。
余望风解开苏瓷儿身上的斗篷,露出里头那件素色的裙子。
衣裳半干,少女的身段一览无余。余望风神色越发激动,他伸出手,触到那素白无痕的腰带。
突然,一道黑影朝他袭来。
余望风下意识后退,并抽出长风剑。
跟余望风对上的,是一团黑色的魔气。
这团魔气虽来势汹汹,但显然十分稚嫩,像是刚刚出生,正在蹒跚学步的孩子。
余望风除了一开始被偷袭的时候有点慌张之外,后续已经能应付自如。
他循着魔气看到了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
那斗篷实在是大,将偷袭之人罩得严严实实。而且那个人整个人都被魔气围绕着,因此一时间余望风连他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
花袭怜第一次使用魔力,别人看不到,只有他能看到那个站在他身后,与他穿着一样黑色斗篷的面容邪肆张狂的男人嘴唇轻动,念出一串古老而又神秘的咒术。
花袭怜张开嘴,跟着念。
他刚刚消下去的鳞片再次蔓延上来,从外露的脖颈处往上攀岩,覆盖住他白皙的左脸。
他黑色的瞳孔中浸出一股殷红血色。
兜帽下,少年被鳞片覆盖住的左脸上,那只左眼嫣红似血,而另外那只右眼,则暗如深渊地狱。
他想通了,利用魔咒又如何?只要能变强,只要能守护他最重要的东西,即使深陷地狱,粉身碎骨,他也依旧要用尽最后一份力气,将这弯最干净的清月捧到天上。
余望风本来以为这只是一个跟魔兵同等级的小喽啰,可没想到,那团魔气陡然涨大,幻化成一颗巨大的蛇头。那蛇头遮天蔽日,几乎将整片梅林覆盖住。
黑色的魔气围绕着蛇头,凝聚成型。
蛇头张开深渊巨口,无数魔气喷涌而出。
那黑色的魔气与红色的梅花瓣混杂在一起,连柔软的花瓣都变成了伤人的利器。
余望风利用长风剑阻挡,不想长风剑被那魔气腐蚀的灵气全无,变成一块废铁,他亦被逼得倒退数步。
梅花瓣如利刃,割破余望风的身体。
余望风从未碰到过这样的情况,他立刻转身奔逃。
临逃走前,狼狈不堪的余望风还不望看一眼躺在地上的苏瓷儿,心中只觉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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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瓷儿觉得自己就是一块砖,谁想要,都能搬。
虽然她迷迷糊糊神志不清,但她知道自己被转了好几次手。刚才那个人把她放到了硬硬的泥地上,她被咯得很难受,现在这个人替她铺了东西,虽然依旧很硬,但比起刚才实在是好太多了。
想念贴心乖巧的孝顺小师弟JPG。
花袭怜最终还是再次使用了那些魔族咒术,不然凭借他现在的身体,根本就没有办法从余望风的手里救下苏瓷儿。
而且就算他身体健康,凭借他一个小小的筑基期,也不能与余望风这个金丹期选手对打,那无异于以卵击石。
唯一的办法,只有用魔力。
花袭怜将苏瓷儿藏到一个山洞内后,体力不支地倒下,与此同时,他的下半身撕裂般疼痛,一条泛着青色的蛇尾突兀出现在空寂的山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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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里很黑,可以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
苏瓷儿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恢复了一点力气,其实从喝了花袭怜用手捧给她的那几口酒后,苏瓷儿就觉得身上经络似乎都开始有了流通感。
她猜测,那迷药的解药竟是酒。
恢复了一点力气的苏瓷儿终于开始转动她的脑瓜子。
她先扯掉了脸上的布条,然后为了搞清楚情况,小心翼翼地伸手左摸摸,右摸摸。
太黑了,扯掉布条也啥都看不到。
她小小声地唤,“小师弟?”
花袭怜迷迷糊糊间听到苏瓷儿叫他,便下意识应一声。
原来是小师弟又把她搬回来了。
听到花袭怜的声音,苏瓷儿一下放松下来,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居然已经开始如此依赖这个少年郎。
苏瓷儿摸到一块滑溜溜,硬邦邦的东西,似乎还有鳞片。
老虎的屁股摸不得,蛇的尾巴也不要乱碰。
花袭怜被少女柔软纤细的手掌抚得浑身一颤,神色慌张的要抽离之时,突听得那边苏瓷儿兴奋道:“我好像抓到了一条大蛇。”
少女搂着那大蛇不肯放,“小师弟,我们吃烤蛇肉吧?”
花袭怜:……
少年声音很不对劲,颤抖着又似愉悦,“松,松开……”
第31章
少年的声音太过诡异,苏瓷儿思量了一会儿后终于明白。
是害怕了。
毕竟只是个少年,虽然经历多,但年纪尚小,碰到这样的事情害怕也是正常的。
“这恐怕是个蛇窝,别怕,我抱着这蛇呢,小师弟你先逃。”苏瓷儿拿出作为大师姐的气质。
花袭怜:……
听着自家大师姐信誓旦旦的声音,花袭怜陡然感觉她抱着自己尾巴的双臂又收紧了几分。
花袭怜咬牙忍住,颤抖地靠在石壁上。
“大师姐。”少年声息凌乱,掩在黑暗中的眸中浸出混沌的欲望,他咬牙吐出这三个字。
“嗯?”苏瓷儿感觉怀里的蛇尾抖了抖,她立刻掐住。
“我,我抱着蛇,你走。”花袭怜抖得更厉害了。
啊这……怎么好意思呢。
苏瓷儿想了一下现在自己的状况,手软腿软,浑身发软,勉强能站起来,可却连莲花剑都召唤不出来。
真拖油瓶JPG。
虽然她不知道现在花袭怜是什么情况,但应该比她好。为了不继续当拖油瓶,苏瓷儿选择听从主角的意见。因为按照电视剧情节,像她这种不听话的人一般都会给主角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然后被观众骂得狗血喷头。
苏瓷儿一向是个识时务的人,她并没有思考多久便表示了同意。
“好吧,那你注意安全。”
苏瓷儿话罢,便小心翼翼的准备松开那条蛇尾,她最后确认一遍,“你抱住了吗?”
花袭怜:……
花袭怜慢吞吞地挪动身体,然后抱住了自己的蛇尾,脸上都不知作何表情。
“抱住了。”他声音艰涩。
苏瓷儿这才放心,她终于松开蛇尾,然后步履蹒跚地摸着石壁往前走去。
“小师弟,等我找到出口就来接你。”
这个洞穴又暗又黑,苏瓷儿循着黑暗中那一点指甲盖大小的光亮缓慢行走。
她猜测那应该是洞口。
她走得比八十岁的老太太还要慢,实在是因为身上的迷药还没解开,所以浑身无力,根本走不快。
花袭怜抱着蛇尾,松开一口气。
他终于支持不住,瘫倒在石壁边,趁着苏瓷儿离开的时候,念起了魔族咒术。
他绝对不能被大师姐发现自己的异样。
少年闭着眼睫,低低吟诵,他感觉体内血液沸腾,遍布鳞片的肌肤也在缓慢恢复正常。
正在这个时候,那头突然传来苏瓷儿的声音,“小师弟,我能召唤出玉髓剑了!你还好吗?”
少女声音很轻,用的还是密音。可能是因为没有听到洞穴里面的动静,所以返回来找他了。
花袭怜神色一凛,迅速睁开眼。
只见那黑暗的拐角处冒出一点光亮来,随着脚步声逼近,那光亮越来越大,逐渐露出玉髓剑漂亮的玉色剑身。
如月光般的皎白之色倾泻而来,少女一身薄衫长袍,黑发如瀑,她被那抹温柔的光亮包围在里面,真真如踏着月光而来的仙子。而花袭怜就是那永远只能藏在泥泞里,恶臭的魔族妖物。
光亮袭来,他看到了自己还没变成双腿的蛇尾,立刻起身往另一个方向奔去。这是花袭怜第一次用蛇尾走路,他并不擅长,时不时撞到石壁,可他却不敢停,他怕被苏瓷儿看到他这副可怕的模样。
“小师弟?”
苏瓷儿借着手里的玉髓剑看到前方一闪而过的影子。
等一下?小师弟不会是被蛇妖抓走了吧?
苏瓷儿的面色瞬时严肃起来,虽然她的身体尚未恢复,但能召出玉髓剑就说明已有一战之能。
她知道按照花袭怜的男主身份,他应该不会有事,可苏瓷儿想起少年拼死将自己从林岱手里救出来的狼狈模样,又想起屋舍倒塌之时他将自己护在身下的模样,心中忍不住一紧。
他舍命前来救她,她又怎么能弃他于不顾?
少女扶着石壁,手中玉髓剑的光亮更甚,她朝着黑暗而深邃的洞穴一步一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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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瓷儿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终于,她看到了一个冒着热气的池子。
少年衣衫未脱,泡在里面,自肩膀往下都浸在池水中。他散开的黑发如海藻般漂浮在冒着氤氲热气的池面上,精致的面庞被热气熏红,白皙的肌肤上眉眼妖艳,唇色嫣红,犹如一只刚刚破水而出的妖异水妖,明艳不可方物。
苏瓷儿一愣,站在原处,眸中闪过惊艳之色。
花袭怜微微抬头看向苏瓷儿,“大师姐,我追那蛇妖到此处,看到它钻进了池子里。”
“是,是嘛。”苏瓷儿艰难的将目光从花袭怜身上移开,然后警惕地低头看向那个池子。
她拿着玉髓剑过来,刚刚靠近池子,就听花袭怜道:“大师姐,你身体还没好,别靠近。”
苏瓷儿只得止住步子。
虽然现在还有一个不知藏在哪里的蛇妖,但苏瓷儿实在是觉得眼前这个天然的温泉池子也太适合她这种咸鱼了吧!
冷飕飕的冬天谁不想泡在温泉里好好松快松快呀!最好还有个肤白貌美的小姐姐按肩捏腿,温声软语地递来水果糕点。
苏瓷儿忍不住朝花袭怜看一眼,肤白貌美是真,如果能换个性别就好了。
唉,其实等到她褪下“苏瓷儿”这身皮囊之后,将这里开发出来改造成一个温泉馆,也不知道能不能发点小财。
扯远了。
苏瓷儿立刻把自己的思绪拉回来,她一脸紧张地看着似乎并没有受伤的花袭怜道:“小师弟,你还好吗?”
“没事。”少年神色冷静至极,“大师姐,你先出去,这蛇妖我一人对付足矣。”
“可是你现在都没抓住它,刚才我就不应该换你抱的。”苏瓷儿的脸上露出遗憾之色。
她不是很相信现在花袭怜的实力,毕竟他还只是个孩子,她甚至一度觉得他在逞强撒谎。
“我不会水,不然就能下水跟你一起捉了。”苏瓷儿压低声音,唯恐被那蛇妖听到,“那蛇妖大吗?”
蛇尾在水下颤了颤。
“……大。”
“开智了吗?”
花袭怜沉默了一会儿,道:“嗯。”
苏瓷儿的表情一瞬严肃起来。
开了智的蛇妖不管怎么说都是妖物,凭花袭怜一个筑基期选手一定无法应付。虽然男主能利用自己天选之子的运气取得胜利,但过程一定非常艰难且九死一生。
既然现在她在这里,说不定正是剧情安排她当助攻。
“大师姐,那蛇妖……”
花袭怜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苏瓷儿突然低声道:“嘘。”
少年噤声。
苏瓷儿看到丝丝缕缕的魔气从池子里面浮出来,她的表情更加冷冽,“我看到了魔气。”
这并不是一条普通的蛇妖,这还是一条魔界的蛇妖。
少年掩在池子下面的手紧握成拳,他上本身紧张地浮在池子里,身下长而细的蛇尾蜿蜒着蜷缩。明明应该是霸气侧漏的形象,此刻却可怜巴巴地挤在一个角落里,恨不能将这条蛇尾缩成团。
热气蒸腾,青黑色的鳞片被热水泡得都快要泛白了。
“魔气,这里最浓。”
苏瓷儿手指向一处,手中的玉髓剑猛地飞出,狠狠朝那处扎了过去。
花袭怜面色大变,水下的蛇尾迅速变换方向。
玉髓剑一击未中,却将晦暗的池子照得大亮。
花袭怜暗呼不好,蛇尾出水,溅起无数水花。苏瓷儿被那热烫的水珠子溅了半身,下意识闭上眼,然后等她回神的时候,那条蛇尾卷住她的腰肢,径直将她拖下了池子。
夭寿,她还是变成了拖油瓶。
苏瓷儿刚才使出那招玉髓剑就已经将全身力气耗光了,再加上她现在身上迷药未除,又发着烧,就算是铁人都禁不住这么熬啊。
池子里的水漫上来,苏瓷儿被那蛇尾圈着,径直拖曳下去。
水漫过她的身体,黑发漂浮在水中,如水草般妖冶飞舞。少女身上的裙衫被水托着起伏,勾勒出明晰的身段。
苏瓷儿眼前浑浊一片,她根本就睁不开眼。
溺水的她浑身僵硬,就像一块被抛进水里的石头,除了往下沉,就是往下沉。
突然,有什么东西托着她往上送去。
苏瓷儿七手八脚地缠上去,就像是抱住了唯一的一块浮木。
“咳咳咳咳……”
池子里暖和极了,周围满是缭绕的热气,苏瓷儿甚至都看不清眼前花袭怜的脸。
“小师弟,咳咳咳……”
“大师姐不会水?”花袭怜抱着苏瓷儿,一张脸隐没在雾色之中。
“不会。”话说着,苏瓷儿更加抱紧了花袭怜,双腿缠在他腰上,双臂挂在他脖子上。
白雾缠绕在两人周身,形成一片雾色海洋。
少年身形僵硬,水下,他的蛇尾终于缓慢幻化成双腿。这可能跟池子的高温度,加速了血液流淌有关,让魔咒提前生效了。
花袭怜那口憋在喉咙口的气也终于吐出。
“蛇妖呢?”苏瓷儿想起蛇妖,左右四顾。
“跑了。”顿了顿,花袭怜补充道:“应该是被大师姐打跑了。”
苏瓷儿眼前一亮。
“真的吗?”原来她不是拖油瓶!
“嗯。”少年垂眸看向紧紧抓着自己的少女,她浑身湿漉,雪白的面颊被热气熏地通红。两人肌肤相贴,黑发相缠,与这池子里的水融为一体。
“那我们上去……”苏瓷儿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少年突然道:“嘘,大师姐,噤声。”
洞穴门口传来脚步声,敦实,厚重的声音跟花袭怜在小镇内听到的那些魔兵的声音一模一样。
那些魔兵居然找到了这里!
“魔兵。”
什么?居然是魔兵来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刚去了个蛇妖,现在又来了魔兵。而且那蛇妖还不知道正钻在池子下头哪个角落准备偷袭呢!
“别急,待我想想办法。”苏瓷儿谨记自己身为大师姐的职责,表情越发凝重。
如果忽略她抱着花袭怜不由自主的缠紧的双臂的话,谁都想不到,此刻的她内心慌得一批。
少女纤细的身段抵在他怀中,就如投怀送抱一般。
因为太过紧张,所以苏瓷儿并未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姿势有些不对劲。
少年深深咽了咽喉咙。
不知道为什么,幻化出蛇尾的他似乎比平常的他更加容易被情绪所引导。
蛇,虽然是一种冷血动物,但天生欲望十足。
“大师姐。”少年清越的声音近在咫尺。
“嗯?”苏瓷儿紧张到连一点点动静都能把头发竖起来。
“我有点害怕。”
少年垂着眼睫,说话的时候眉目半敛,长睫下的眼眸深幽晦暗。他压低嗓音,言语间透着一股难掩的委屈和颤抖。
这是少年最擅长的,他垂下来的那张脸泛着胭脂色的红,像夏日里最浓丽的牡丹。
苏瓷儿以为少年是在害怕逐渐靠近的魔兵,殊不知在她看不到的角度,少年那双原本漆黑的眸子逐渐泛出属于兽类的猩红血色。年轻的少年还不了解自己的身体,因此,他无法完全控制住体内古怪的渴望。
“别怕。”苏瓷儿挂在少年身上,努力安慰道:“我现在已经能驱动玉髓剑了。”
等一下,她的玉髓剑呢?哦,插在池子下面了。
苏瓷儿想用灵力将玉髓剑从池子下面拔出来,可不想她的灵气已经耗尽。
苏瓷儿觉得万分丢脸,“小师弟,你能不能帮我拿一下玉髓剑?”
虽然灵气缺失,但有了剑也就有了武器,到时候与那魔兵撞上,起码还能……肉搏吧?
花袭怜没有替苏瓷儿拿玉髓剑,而是强忍下那股渴望,跟她道:“大师姐,吸气,憋住。”
苏瓷儿不明所以的照做,然后就听花袭怜道:“相信我。”
“噗呲”一声,少年抱着苏瓷儿一道沉入水中。
魔兵这种东西,靠气味辨人。两人沉入水池子中后,气息也跟着一道隐匿。
那名魔兵正巧进来,却突然发现一直追寻着的气息在此处断裂。它围着池子走,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猝不及防入水的苏瓷儿除了更加抱紧眼前的少年外,别无他法。
她不会水,全靠花袭怜带着。少女紧紧抱着少年,两人沉入池底。
底部插着的玉髓剑散发出温润的玉色光芒,柔和地包围住二人。
不会水的人都惧水,苏瓷儿模模糊糊看到池子边弯腰探过来的魔兵,一个紧张,不小心张开了嘴。
一连串细小的泡泡从水下浮起,喷到水面上。
花袭怜看到原本绕着池子走开的魔兵又返了回来,他搭在苏瓷儿腰间的手霍然收紧。
少年在水下眨了眨眼,漆黑的瞳色被玉髓剑照得微微发亮,他似是微不可见地笑了笑,眸中深处沉溺着的阴鸷暗色都化为了点点星光。
他借着水流的浮力倾身过去,封住了苏瓷儿的嘴。
少女瞪圆了眼,下意识想挣扎,却不想被少年搂紧。
少女柔软的身体几乎嵌入少年劲瘦的怀抱中,少年很瘦,咯的苏瓷儿有点难受。
没关系,一切都是为了生存……要贴到什么时候?她好像要没气了……
苏瓷儿觉得再待下去她就要溺水窒息而亡的时候,她的唇缝被抵开,花袭怜朝她渡了一口气过来。
苏瓷儿头脑昏涨地咽下去,然后想,他给她渡了气,那自己不是没气了吗?她要不要还回去?可是她也没气了啊……好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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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在怀中的少女软绵绵地晕厥过去,花袭怜猛地从水池中托着人冒出,然后眼神阴鸷地看向一脸懵逼站在水池边,正准备转身出洞的魔兵。
魔兵这种生物没什么智商,主人下达了命令之后他们只会闷头去完成这一个指令。
即使几乎全军覆没,它们依旧还想着要抓到苏瓷儿和花袭怜。
站在花袭怜面前的只有一个魔兵,身上还带着伤,行动迟缓至极。花袭怜从一开始就听到了它笨重的脚步声,也闻到了它身上带着的极其新鲜的血腥气。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只有这一个魔兵,也知道这个魔兵没有一战之力。
细长的蛇尾猛地从池中跃出,魔兵反应不及,被张开的鳞片刮得血肉模糊滚倒在地。
还没完,那条蛇尾再次袭来,一把卷起地上毫无反抗之力的魔兵高举到半空中,然后逐渐施力。
魔兵感受到花袭怜身上散发出来的,那属于魔主的气息,吓得浑身战栗。
“魔,魔主大人……”他艰难开口,声音粗噶而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