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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伤心得不行,心疼得不行”,那他女儿眼睛都哭肿了,有谁心疼?
容参谋长真是气得心肝肺都疼。
“那外面的流言都是怎么回事?”
他咬牙切齿道。
“是她弟弟跟人说的吧,”
梁老将军始终很淡定,道,“小孩子,从小跟姐姐相依为命,最见不得姐姐受委屈,要不然早上怎么能直接就冲上去把小山给打了?国明,流言就是流言,只要不是真的,一个孩子的话,谁会信?大家难道还不信你不信华安,还信个外来的孩子?”
容参谋长:……
他气得拿着电话的手都在抖,不,全身都在抖了。
然后梁老将军又道:“肇成明天下午就要带她走了,国明,肇成他现在连家里多呆一会都不愿意,你想让我压他,还要怎么压?明天早上他们会先去郑家一趟,你们要是有心和解的话,就让你媳妇过去一趟,和解了也就破了那些流言,不然这大过年的,让满大院的人都把这事给嚼上几遍吗?”
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容参谋长捏着手上的电话恨不得捏碎。
他再在屋里转了两圈,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把这事想了两遍,就叫了自己妻子和妹妹,跟他们仔细嘱咐了一通。
……这也就是容参谋长的妹妹和夫人现在会到郑家来的原因。
他们甚至昨晚就布置好了,请了跟他们家比较交好的许婆婆和王大婶各自带了孙女和小儿子先到了郑家来拜年说话。
至于孙文英,是两人来之前特地去梁家请着一起过来的。
容夫人一进来看到林溪像是松了一口气。
然后跟容大婶一起先跟郑夫人打了招呼,说了“新年好”的祝词,再进屋跟其他人一一打了招呼说了几句吉利话。
郑夫人请了她们坐下,就笑道:“大家正在说话呢,没想到你们就过来了。”
容夫人就转头看孙文英。
孙文英就带了一点尬笑道:“其实她们是去我们家找肇成媳妇的,她们得知肇成媳妇不在,在你们家,而且下午也是打算直接就要出去住了,就让我带着她们过来了。”
众人听完目光就都看向了容夫人,再从容夫人身上转到林溪身上,最后又回到容夫人和容大婶身上。
容夫人就冲郑夫人道:“我们就是听说林姑娘下午就要走,因为昨天的一点事,过来跟林姑娘解释一下,顺便给你们家拜个年,可别见怪。”
到底还是不愿说什么肇成媳妇。
郑夫人挑眉,笑道:“不见怪,不见怪。”
容夫人就跟林溪温声道:“林姑娘,昨天的事让姑娘受委屈了吧?其实我们昨天回去仔细问了小山,他发誓绝对没有说那么难听的话,但他确确实实跟你弟弟说了一句‘你就是那个狐狸精带过来的拖油瓶’,激怒了你弟弟,才招了一顿打。这事都是他的错,因为我们家华安和肇成的一些旧事,也是替自己家姐姐鸣不平,才说的,但他不修口德,招了打,也是活该,回去之后,还又被他舅舅罚了一顿,至于医药费什么的,更不需要你们来出。”
“只是这事,小山他舅舅真的是十分生气,他回去震怒骂了小山一顿,也训了我姑姐一顿,更是要求他们明天过完初三,就立即收拾东西回老家,林姑娘,你昨天已经打了我姑姐一巴掌,能不能收收气,回头跟梁老将军说一声,劝劝小山他舅舅,昨天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没必要赶我姑姐和小山回乡下?他们在我们家已经住了好几年,老家那边连房子都给别人住了,哪里还有什么地方可回?”
第89章 立即给您上全套……
这边几位婆婆夫人在说话,另一边郑军长梁肇成他们也都听到了,梁肇成的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自从容家人进来就盯着这边动静的陈野自然也听见了。
陈野一下子站了起来,却被梁肇成一把给拽住了,示意他坐下。
另一边林溪就静静听着容夫人说话,并不急着出声。
她不急,但旁边听了容夫人的话的其他人神色却十分古怪和复杂了。
许婆婆面色发沉。
但她并没有直接问林溪什么,而是看向一旁的孙文英,道:“恒毅媳妇,这话怎么说?孩子们打架,我听说小山的腿都被打肿了,容家昨天上门问问情况,并没有任何人动手,肇成媳妇听了孩子口角的话,就直接扇了小山他妈一巴掌?”
孙文英面色有些难看。
她道:“当时孩子们说的话实在是难听……”
“就因为孩子们口角说的话难听就直接冲上去扇长辈巴掌?”
许婆婆一下子怒了,“而且就那几句话,林家小子不已经差点把小山的腿给踹断了吗?”
“许婆婆,你当时可不在那里……”
郑青青看到许婆婆发脾气,有些不服气,忍不住就出声想帮林溪,但话刚说了半句就被她奶奶给摁住了。
许婆婆扫了郑青青一眼,冷道:“我不在那里,但我刚刚不是跟你梁大嫂子对过当时的情况了吗?我问你,就算孩子们吵架,说得话再难听,有小辈就因为孩子们的吵架话,直接冲过来扇长辈耳光,回头还到处哭诉,以权势和手段相逼,要把人家孤儿寡母逼出军区,走投无路的吗?我倒是不知道,我们大院里竟是出了这么一号人物。”
原来重头戏就在这里。
陈野再也忍不住想要冲出来,却被梁肇成一把捏住胳膊,那手像铁钳一样,捏得他骨头都快碎了。
然后梁肇成转了头,跟郑超说了句什么,郑超眼神闪了闪,起身转身就去了旁边的一个小房间,过了几分钟才出来,不过厅上那边的其他人吵得正酣,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小插曲。
许婆婆的话音刚落,容夫人就忙抢着道:“什么狐狸精什么拖油瓶,那话说得是真难听,林姑娘年纪还小,脸皮薄,又是第一次来婆家,大过年的,一时生气也是正常的,不仅是林姑娘,就是我爱人也是非常震怒的,不然也不会决定送走我姑子和小山。这事是我们没教好孩子,打人的事我们也已经说了可以谅解了,只求林姑娘能消消气,别影响了我们梁容两家几十年的情谊。”
“唉,这事可真是,”
许婆婆面色还黑着,王大婶接了腔,冲林溪道,“肇成媳妇,这事我看就这样算了吧,你是不知道,小山他爸已经过世,他妈带着他过日子多么不容易,也是在乡下过不下去了,才来投奔他舅家的,这回他也遭了罪,事情就算了吧。”
什么事情就这么算了?
如果事情就这么算了,那先前许婆婆的判词大概就是以后这大院给自己的判词了。
“因为孩子们的几句口角话,直接冲过来就扇长辈的耳光,回头还到处哭诉,以权势和手段相逼,把人家孤儿寡母逼出军区,走投无路”,说不定做戏做全套,真就先把人送走,那真是坐实了她的罪名了。
红脸黑脸判官俱全,真是好大一出戏。
林溪站起来,看向许婆婆,道:“这位婆婆,您并不知道内情,事实上也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不能不要先就根据容华安母亲的一番话,就来对我做上一番审判,按头给我堆上一堆罪名,至少也要等我跟容华安母亲先对质一番,把事情弄清楚吧?”
许婆婆脸一黑,刚想说话,一旁的郑奶奶却是一边伸手拉了她,一边冲林溪点头道:“对,既然都到了这里开了这个头,就直接把话说清楚吧。”
又跟许婆婆道,“许嫂子,咱们老人家,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就别这么声色俱厉的,吓着孩子了,怎么样,她也是肇成的媳妇,第一次来北城,第一次我家作客,我可也不能看着她在我家被人欺负。”
说完再转头看林溪,道,“好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许婆婆的脸更黑了。
林溪可不管她。
她看向容夫人,道:“这位同志,我想请问一下你,我爱人跟你们家女儿曾经有过什么关系吗?”
容夫人的脸一僵,脊背也挺了挺,道:“我们容梁两家曾经议过婚事。”
林溪:“曾经议过婚事,那我爱人同意过这门婚事吗?”
容夫人的面色更僵,她张了张口,想说他同不同意不重要,他家里同意了。
可她自己也知道,这事拿到明面上来讲,其实是他们家没脸,是她女儿没脸。
“肇成媳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说这个干什么?不是说你打长辈的事吗?”
王大婶看出容夫人的窘境,忙帮腔道。
林溪扫她一眼,眼中的厉色竟是令她一怔,后面的话也一时打住,等反应过来,林溪已经驳斥了她,冷冷道:“说这个干什么,当然是因为关联很大。”
“虽然两家的确曾经议过婚事,但也只是两家大人有这个意向,提了提,我爱人却从来没同意过,对这婚事从来都是敬谢不敏,也从没做过任何让贵家女儿能有所误会的事。”
“他两年半前离开北城,就再没回来过,半年前回来就已经跟我结婚领证,可就这‘曾议过婚事’的关系,你们容家却对外说我抢了你们容家的婚事,满大院的宣传,说什么我爱人跟我的婚事是被逼的,是我花了手段从你们家女儿手上抢来的,还敢当着我弟弟的面,指着我弟弟的鼻子骂我狐狸精,骂他拖油瓶,疯狗,骂我抢别的女人的男人,骂我克父克母克死全家,这样的人就该一根绳子吊死,或者孤独终老。”
“我想请问这位大婶,你儿子能说出这种话,真的不是因为你在背后说过类似的话,因为我爱人不愿娶你们华家女,而是娶了我,所以就对我心怀怨恨,在背后各种辱骂诅咒我吗?你能就在这个大年初二,祖先们都还在的日子,对天,对着你们家的祖宗发誓,你从来没说过类似辱骂我的话,否则一定会断子绝孙吗?”
众人的面色在林溪说这一番话的过程中简直像是打翻了酱油瓶,变了又变。
容参谋长的妹妹听到最后那句话更是差不多厥了过去。
王大婶听得心惊肉跳,忙道:“肇成媳妇,你,你这话是怎么说,大过年的,这话,也,也太恶毒了些。”
说什么断子绝孙,谁都知道容参谋长的妹子就关小山一个儿子,那就是她的命根子。
“恶毒?”
林溪转头看她,冷笑道,“是我的话恶毒,还是这位大婶的辱骂和诅咒恶毒?我不过是让她起一个誓,只要她没诅咒过我克父克母克死全家,没诅咒过我嫁给谁早晚就会克死谁,就该一根绳子吊死或者孤独终老这种话,那她就完全不必心虚,完全敢大声举誓。”
她说完再转头,盯回容参谋长的妹妹,眼睛像是要把她的魂灵都盯出来,再句句逼人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你敢说吗?你敢发誓你从没说过那些辱骂我诅咒我的话吗?你敢发誓你会断子绝孙吗?”
容参谋长的妹妹面色如土,被林溪逼得近乎冷汗涔涔,可“你,你”了两句,却是半点不敢否认自己曾经说过那些话。
拿她自己的命发誓都行,但拿儿子的命发誓,就是想一想都能让她崩溃。
林溪还在逼着她,咄咄逼人,容大婶盯着面前这个小小年纪却恶毒无比的小姑娘,终于气极怒极,奔溃骂道:“我说了又怎么样?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你不是个狐狸精吗?不是你勾得梁家老二娶了你才拒绝我们华安的亲事吗?你没克死你父亲克走你母亲克死你爷爷奶奶克得全家只剩下你一个吗?哦,你还有你那个疯狗弟弟,你们两个都是一样的货色,一样的命硬,你们俩就不该出来祸害别人……”
众人:……
这回轮到容夫人真的要昏厥了。
她大姑子的话真是石破天惊,惊得她一阵阵晕眩,一时之间竟没来得及阻止她,其实也阻止不及,她也就晕眩了那么一点时间,那些话就已经从她大姑子的嘴里一串串的炸出来,她猛地扯住她,道:“姑子姑子,你说什么呢?”
一边扯着她一边就急急地捂住了她的嘴,然后眼圈发红神情无比慌乱的冲着林溪道,“林姑娘求你别说了,我姑子她没了男人,就小山一个孩子,那就是她的命根子……”
说着眼泪就滚下来。
这大姑子真是要害死他们容家,害死她的女儿了!
“她没了男人就一个儿子值得可怜,我无父无母爷爷奶奶去世,就该被诅咒克父克母克死全家,嫁给谁早晚就要克死谁吗?”
林溪看着她,冷冷道,“你左一句求我,又一句求我,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可哪一句不是咄咄逼人要给我定罪名?我跟你们家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就因为我爱人他拒绝了你们家的亲事,我就该被你们全家这么辱骂诅咒在外面编排谣言?还好现在是新社会,要是在旧社会,我是不是就该被你们逼着沉塘了?”
说完她就又转头看向这会儿面色已经难看无比的许婆婆,道:“许婆婆,我就想问一下,如果您有孙女,被人这么羞辱诋毁谩骂诅咒坏她名声,您能忍得住,不上去给她一巴掌吗?还是您觉得这都只是口角是非,小事而已?”
如果您觉得这只是孩子间的口角是非,小事而已,那么……我还不怀疑,小野立即就能给您上全套。
许婆婆瞪着林溪,一时竟是哑口无言。
这会儿,就算她心再有偏左,也说不出那样的话来。
林溪就轻哼了一声,微抬了下巴,神情冷诮道:“相信您也会忍不住上去教训她吧?可是您是不是又想说,您是长辈,自然能教训,你一个小辈,怎么能掌掴一个长辈?可许婆婆,能怎么办呢?我没有长辈了啊,所以我这样的无父无母无长辈的人,就活该这样被人摁在地底欺辱,被欺辱了也半点不能反抗,就该唯唯诺诺被人按头安上莫须有的罪名吗?”
这可真是,好利的嘴,谁能欺负得了你啊?
许婆婆嘴唇哆嗦,可却是半点说不出话来。
孙文英苦笑,这可真是连自家公公都给骂上了。
因为自家公公可不就是她的长辈,却让她任人欺辱,不是等同“无父无母无长辈的人”吗?
相同的话入不同的耳,从来都会有不同的反应。
众人心思各异,郑奶奶却是眼圈发红,一把搂住了林溪,道:“可怜的孩子,放心,我们这里是军区大院,不是别的什么地方,什么只手遮天,靠撒泼声音大就想欺辱诋毁小辈的事,我们断断不会允许发生的,以后不管受了什么委屈都尽管说出来,以后我们就都是你的长辈。”
郑青青更是眼泪都滚了出来,冲着容参谋长的妹妹就啐了口,骂了一句“可真有脸啊!”
气得容大婶真恨不得上去抽死林溪,却被容夫人一把抱住,一个劲的跟林溪郑奶奶赔脸道歉,可这会儿郑奶奶林溪她们却早已经连个正脸都不给她们。
至此,声名之战容家已经是一败涂地,再无翻身余地。
第90章 什么都只会顺着她……
事已至此,饶是容夫人也气得一阵阵的晕眩,可丈夫的话还炸在耳边,她知道自己要是也跟自家大姑子似的发疯,自家和自己女儿的名声在大院,不,在整个军区大圈子的名声都要彻底完了。所以她只能一把抱住了自家的大姑子,不停跟林溪道着歉,及至梁肇成上前,她竟是不敢直视梁肇成,因为她实在怕从梁肇成嘴里再冒出什么刀子一样的话,把女儿已经所剩无几的颜面戳得稀巴烂,在梁肇成说话前,就拖着自己大姑子,落荒而逃了。
梁肇成看她那模样冷冷地扫了一眼,收回目光就看向了被郑奶奶拉着安抚的林溪。
他上前,伸手拉过她,然后就冲着郑奶奶和郑夫人道:“今天给奶奶还有郑姨你们添麻烦了,我们本来是打算今天下午离开,上午过来给你们拜个年,只是没想到就半天的时间,给你们拜个年都要扰得你们不安生,我们还是先走了。”
“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
郑奶奶拉着林溪却是没放手,道,“也幸亏是在这里,要不然我们还不知道短短这么点时间竟是发生了这么多事,小溪受了这么多的委屈,要是今天不是在这里,我们又不知道,岂不是都要让这孩子活活生受了,还要被人按着头上了各种罪名,简直不敢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
郑奶奶这一句话真是说得许婆婆和王大婶面上各种不自在。
孙文英也不自在。
说起来梁老将军的级别比郑军长的还要高,林溪她是梁家的儿媳妇,可在家里住不下去,受了这样的委屈,竟是要让别人帮忙主持公道,帮忙护着。
孙文英正不自在着,然后就被郑奶奶点名了。
郑奶奶跟梁肇成说完话,就看向孙文英,道:“说来也都是你们的错,人家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果然没错,由着后娘跟外人打得火热,竟要逼着儿子娶儿子不愿意的女人,把儿子逼得前程都不要了,还不放过,由得人家在外面百般诋毁诅咒自己的儿子儿媳,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做爹的!”
“还有你男人,他是做大哥的,不帮着自己弟弟也就罢了,还要跟别人一起污名自己的弟弟弟媳!你自己也是做妈的,你想想将来要是你不在了,有人这么算计作践你儿子,你是不是在地底下都要气得蹦起来跟人拼命!”
这大过年的说什么“将来你不在了”实在是不吉利,可这会儿谁还顾得上这个?
孙文英也被说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几乎是冷汗涔涔,郑奶奶犹不放过她,接着道,“你回去就把我这番话一字不漏的跟你公爹说,也怪不得孩子几年都不肯回来,这回来一次就被寒一次心,还要孩子怎么回来?!”
孙文英都被说得快哭出来了。
“好了,妈,这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伯庸他也不管外面这些事,很多事情不知道也是正常,想来今天之后他也会处理了。”
郑军长上前哄他妈。
然后又道,“天气又阴了,下午可能又要下雪,我看不如就让肇成带他媳妇先走吧,”
说完这句又叫郑超,道,“阿超,你开车送他们过去,带上小野吧,小野不住酒店,你回头再开车带他回来,这几天就住在我们家。”
“那不成!”
梁卫先听到郑奶奶板着脸训他妈,连他一向怕得很的爷爷和亲爹也给训了,还在懵圈中,听到郑爷爷说要让小野哥住他家这边来,立即抗议,道,“郑爷爷,你可不能帮钧霆跟我抢小野哥。”
郑军长就拍了拍他,笑道:“这有什么抢不抢的,你小野哥喜欢住哪就住哪,要不行,你也跟着住过来一晚上。”
有孩子的童言童语,气氛总算是缓和了些。
不过郑军长发了话,又说了天气的缘故,不管是谁也都不好再挽留了。
孙文英想说什么这会儿也不敢说话。
郑超就带着带着陈野跟着林溪和梁肇成去招待所了。
不过到了招待所郑超却拎了陈野说饿了,要去招待所餐厅吃点东西。
陈野的愤怒还没能完全平息呢,听郑超说要吃什么东西,就闷声道:“餐厅没开。”
这大过年的,就算是招待所餐厅也不是二十四小时服务的。
郑超还是拎着他,道:“那我们去大食堂,那边肯定有东西卖,一会儿路上万一大雪,我们堵在路上,可不能少了吃的喝的,我们去买点东西带上。”
陈野扫了他一眼,最终还是跟着他去了。
等两人冒着大雪去了大食堂,大食堂也没开,陈野盯着大食堂紧闭的大门盯了几秒,转头就吊着眼睛看郑超,郑超尴尬地“呵呵”了两声,道:“走,我们回去招待所下面坐一会儿,一会儿招待所该有午餐了,我们先吃,然后再买点干粮给你姐和姐夫带着路上吃。”
陈野瞅他,你当我是傻子吧?
郑超就再老好人般地笑了笑,道:“你总得给你姐夫和你姐一点单独的时间。”
刚刚那一顿狂风暴雨,看得他心里都抽抽,梁二哥总要好好安慰小嫂子吧。
陈野总算是不出声了。
梁肇成拖着林溪的手回了房间。
回了房间,林溪才低声跟他道:“手捏痛了。”
梁肇成松了松手,但握着她的手却还是没有放开,但却没有出声。
林溪转头看他,突然笑了一下,柔声道:“我没事。”
她又想到当初她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那个时候,是有真真切切担心过的,担心周家人被利益诱红了眼,对她和小野起了直接杀人占房的念头,担心夏家为了还赌债,又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跟那种人身安全相比,现在这些,真的完全不在意。
因为她也知道,他在她身边,他肯定不会让她受到什么真正的伤害的。
这样想着,她就又笑了一下,道:“你在我身边,就没事。”
她心里划过一总从来都没有过的柔软感觉,觉得有这个人在自己身边真好,她就再也不会孤单,再也不会害怕,他固然跟她有很大的不同,两个人的观念想法很多都不同,但他已经给了她尽可能多的包容,而她,因为他,心里有了一种从来都没有过的踏实感,她在这里跟别人对抗的时候,并不是一腔孤勇,而是他就在她后面,给了她最坚实的后盾。
她想要自己出声,他就站在她后面。
但只要她需要,他肯定就会站到她前面。
……她前后两世,也只有一个这样的人而已。
她从他的手心里抽出了手,然后伸手抱住他,贴着他的心跳抱了他一会儿,才轻声道:“只要你一直对我这么好,我就也不会变。”
她其实并不傻,她也知道他不信她。
以前她觉得她已经做了答复,因为她是随性,但绝对不是一个随便的人,如果选择进入一段关系,就一定会对这段关系真诚负责,但如果最后发现不合适,也不会勉强。
但从一开始如果就抱着这个念头,可能跟他的想法就是冲突的。
“只要相爱,就不离不弃,即使有问题,也应该努力去解决问题,而不是首先想到的是,放弃对方,两个人分开。”
想到这里,她竟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她以前一直以为自己并没有受自己父母的太大影响,其实到底还是受了很大的影响,并没有把婚姻看作是一个十分严肃的一辈子的承诺,一种锁定关系,而更多是看成一种关系状态。
其实那种观念也没有错,只是在对方深爱你,想要的是一辈子的承诺,一个一辈子的伴侣时,难免会受到伤害。
“我们的婚礼,还是不要回北城办了,”
她突然道,“或者至少,我还想要一个只有我们两个的婚礼,只请会真心祝福我们的人。”
“好。”
他道。
温泉山庄在东郊一座山脚下,环境优美,庄子建造的虽然没有后世华丽花样繁多,但却也优雅朴实,别有一番古朴的味道。
就是陈野转了一圈都觉得,挺不错的,要是能多一些人,他也是愿意住的。
林溪拍了一下他,笑道:“成,那你这两天看能不能找着人,都叫过来一起住,记姐账上,姐有钱。”
陈野斜眼看她,忍不住怼她,道:“不都是梁大哥结账吗?”
林溪笑嘻嘻的,道:“那不都一样,你问问你梁大哥,是不是一样?”
陈野受不了的摸了摸胳膊,他姐真的脸皮越来越厚了。
可偏偏都被她吃的死死的。
陈野懊恼地转身就叫郑超走了,跟他姐在一起时间久了,人都会傻,什么都只会顺着她。
第91章 好像也挺好
且说回孙文英。
孙文英回了梁家,梁家父子都在等着她,一回到家,就被梁恒毅叫着一起去了梁老将军的书房。
梁老将军问孙文英容家人去了郑家之后,后面的情况。
孙文英不想因为自己的传话造成中间任何误差,就尽力地把当时的场景还原,不偏不倚的,将每个人的对话都重复了一遍。
到最后,只当看不到自己公公和丈夫的面色,把郑奶奶训她,指责公公“有了后娘就有后爸”,指责丈夫“跟别人一起污名自己弟弟弟媳”的那些话更是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