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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素怕太后怕皇帝,还能怕你个小丫头片子?
她也怒了:“你们余家有家教,教你这么跟我说话?你也不看看大晚上能跟皇上单独相处的人满世界有几个?你连我这份能耐苦都没有,见到我该行礼打招呼的不该是你?!”
余青萍气得语噎,脸上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她知道赵素难缠,却没想到她这么牙尖嘴利的!
她转向皇帝:“皇上,这赵素也忒无礼!”
皇帝看了眼赵素:“她又不是今天才无礼。”
余青萍噎住……
合着她一直无礼还能得到宽待了??
赵素可没心情跟余青萍对骂,病也治了人也得罪了,先前还把皇帝也给恐吓过了,这可是要掉脑袋的罪,还是见好就收吧!不然是要等着皇帝把一项项罪名当众说出来好谢罪吗?
当即道:“我就不耽误皇上会友了,先告退!”
说完之后她就捂着后臀一瘸一拐地出了医馆门!
半路上迎面遇上匆匆回来的陈女医,在停步的她充满惊异的目光里点头致了致意,然后就招呼云想衣和花想容飞快溜走了!
撤出速度那样快,简直让人不能相信她前一刻还在痛得呼天喊地!
……
一寸远的地方,容不得说什么,就到家了。
三个人回到绮玉院,纷纷顶着一脸凝重坐下来,前来迎门的小兰小菊还没来得及问出口结果,就让赵素挥手交代去关门。
关门回来后看到这地一个个如劫后余生,更是揣着一肚子疑惑:“出什么事了?你们怎么都跟见了鬼一样?”
“没见鬼,但也跟见鬼差不多了。”赵素喘着气道。
花想容忍不住激动的心情,惊魂未定也要分享这个八卦:“你们绝对想不到,没想到我们去到陈女医那儿,见到的不是陈女医,而是皇上!”
丫鬟们立刻也被吓着了:“皇上怎么会在那儿!”
“鬼知道!”赵素有些晦气地往右边歪下了身子,“我跟他们宋家的人大概犯冲。”
陆太后老公姓宋。
小兰闻言劝止:“姑娘快别乱说话了,这话大不敬!让人听到了得治罪的。”
匀住气的云想衣道:“糟了,皇上用了医具,也不知道陈女医回去会不会看出什么来?”
丫鬟们更奇怪:“这话怎么说?”
“姑娘的疮让皇上给治了!”花想容这张不把门的嘴简直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皇上亲手给姑娘挤了脓疮,还亲手帮姑娘上了药!我一直觉得皇上不苟言笑,高不可攀,从没想到他竟然会治病!那脓水多脏啊,他愣是给姑娘弄出来了!”
赵素瞪她:“你又看见了?”
“姑娘在屋里叫那么惨,猜都猜得出来啊!”
小兰小菊纷纷呆住了!
身为天子的皇帝亲手给人治病这事固然耸人听闻,但赵素的疮长在臀上啊!皇帝亲手给治的疮,那不也就是皇帝亲眼看过了她的……她的……
“姑娘!”
丫鬟们立刻分左右蹲在了赵素旁侧,担忧地望着她。
能不担忧吗?这好不容易摊着门婚事,昨日让她给打没了,今儿又被人看过了那么私密的地方,这要放过去,说句失贞都不为过了!眼下民风是开放了些,也没开放到能随便让人看屁股的地步,她们姑娘这还嫁得出去吗?!
赵素再脸皮厚,也挂不住她们这份关心。
她是二十一世纪的灵魂不假,但她也是个还没谈过谈爱的黄花大闺女,讨论被男人看了屁股这种事,她怎么也坦然不起来呀!
本来还想看就看了,灭口就完了,但失礼的是皇帝,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能再朝皇帝下手了是不是?!
她咬牙交代:“这事你们都给我保密,万不能往外透露!”
嫁不出去事小,沦为笑柄事大!
受此奇耻大辱,也只能烂在肚子里了!
“这谁敢说?说了咱们脑子也不保了!去医馆是咱们俩陪你去的,你以为到时传出去了侯爷能饶得了咱们?”云想衣立刻说出了关键。
赵素听完点头。完了又忍不住抱起了脑袋,她还在给皇帝亲妈打工呢,这让她以后怎么进宫?遇到皇帝该怎么办?
……玛德,不是说古代男人重礼吗?为什么这个皇帝如此不拘大节?
伸手就来?
流氓!昏君!
她捶起了床板。
云想衣劝道:“别捶了,再捶人也要引过来了,这秘密就保不住了。”
赵素想起来:“你们两个也太不够义气了些,认出了人来也不告诉我!”
云想衣无语:“当时那样的情况,我怎么好跟你说那是谁?天子面前交头接耳,是要论罪的!
“再说皇上当时穿的那么普通,一看就不想让人看破来历,我们得有多没眼力劲儿才说穿?不说穿大家还能心照不宣此后不提,一旦说开了,姑娘脸上也挂不住啊!”
现在不就是现成的例子?
余青萍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赵素这就哀呼上了!
当时皇帝没说穿,十有八九也是为了给她留面子吧?
赵素无话可说。
但她有疑问:“就算你有理,你们又是怎么会认识他的?”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云想衣翻了个大白眼,“早年我在京外就听说三皇子殿下是所有皇子里容貌最像帝后的,就冲这点,我也得想办法见见不是?
“皇上也不是没来过咱们府上,没资格正式拜见,去瞄一眼还是能找到机会的。至于姑娘你——”
“慢着!”赵素打断她,“‘三皇子’?”
“对呀。
“继位的不是皇长子?皇长子不是一生下来就被立为太子了吗?”
书上明明这么写的,陆凌生下皇长子后,夫妻俩爱不释手,先帝更是在他满周岁时下诏立他为太子!怎么又变成他弟了?难道太子也挂了?
“姑娘长在贵胄之家,竟连这都不知道?”
云想衣忍不住发出灵魂一问了。
赵素略心虚:“我隐约听说过,但时间长了,加上又不关心这些,所以没什么印象。”
云想衣望着她道:“这故事可有点长。”
“那就长话短说啊!”
第35章 牛人
云想衣立刻换了个便于讲八卦的姿势道:“皇长子本来是太子没有错。八年前西北有敌人来犯,主帅牺牲在边疆,是他的女儿在沙场中浴血接起旗杆继续奋战,太子知道后,便请旨率兵亲征,到了那里,敌人打退了,结果也跟这位主帅的女儿有了情份。
“太子想聘她为太子妃,但这姑娘在边疆长大,又在那里痛失了自己最爱的父亲,她不肯来京城安享什么荣华,而只想坚守在那里,继承亡父遗愿,保家卫国。
“太子很感动,于是就让位出来,陪着那姑娘留在边疆,然后让位当了秦王。”
竟是个恋爱脑!
这是赵素没有想到的。
“真的假的?”
“这是举国皆知的事情,我还能编个故事出来骗姑娘吗?”
赵素惊叹之余便又有些敬佩。
既敬佩这个女孩子能有这样坚定的信念和崇高的志向,连太子妃都能放弃不当,又敬佩太子能够尊重她的心意,并且用实际行动好好珍惜了这难得的姑娘。
——有穿越女主在的剧情,真是一切皆有可能。
“那二皇子呢?为什么他又没当?”
“当时帝后专心栽培太子作为接班人,二皇子便潜心去做他自己的事情了,他开了几个铺子,以盈利为乐,压根就没有想过自己有继承皇位的一天。
“太子提出让位的时候,这位爷正捋着袖子在宫里数铜钱!把个前去征询他意见的太后气得扭头就走了。
“如今听说在封地广种桑麻,研制各式各样的丝绸卖给西洋人。”
“掉钱眼里了?”
云想衣叹气。
赵素道:“这么说来,当今皇上竟是捡了篓子?”
“那倒也不是。”云想衣道,“听说当今皇上小时候长得挺可爱的,所以先帝很喜欢他,常抱着这个幺子在腿上看奏折。
“听说本来是打算让他长大后去镇守云南的,太子让位后,二皇子又放不下手头那些钱,他就被先帝按皇储培养。
“老实说,太子比较好战,守边疆更合适点。当今皇上内敛严肃,行事反而更为稳重。朝中老臣也时常赞许,尤其是张大学士,说皇上集合了先帝的仁厚和太后的睿智果决。”
“臣子们的赞誉多少都有点吹捧,不要太当真。”混过职场,并且目前还正在混的赵素懂的。
“错了。”云想衣俨然一个皇帝粉,“皇上登基后用行动证明了张大学士所言不虚,这三年里朝中其实还是有不少暗涌的,但皇上还是顶住压力,首先减免了江南一大片土地三年的赋税,使农桑丰收充盈了国库,即使后来恢复赋税,百姓也没有什么怨言。
“然后又在各地加修了驿站,提高了往来信件、尤其是军报和奏折传递的速度。
“另又派遣朝中文臣或有士子出京到各偏远州县讲学,积极为将来选拔贤才作准备。
“听说前不久皇上还想在神机营的基础上再加大火器的制作,用以巩固边防,所以最近频繁召见了神机营的将领。”
“这么牛?”
难怪敢跟他亲妈对着干。
赵素心里吐着槽。
寻思片刻,又回想起陆太后吐槽皇帝不跟她一条心,不能指望他替妇人女子出头,还不如指望他早日成亲让皇后担起重任的事儿,那会儿她还疑惑过,如果继承皇位的是皇长子,那最码有二十多岁了,不可能还没大婚。既然是年纪最小的老三,那就说得过去了。
但是她想到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这么了解皇宫秘辛?”
云想衣听闻,神色一顿。
“因为我有个在宫里当过宫女的继母。”
啊?
“为了显示她地位也不是那么低微,一有空她就在家里显摆这些宫闱轶事。”云想衣脸色有点阴郁。
赵素依稀记得云想衣来历,她本来也是徽州的一个大家闺秀,但可惜的是她有个渣爹,风流成性,母亲病逝之后,她就努力在徽州城内争得了花月文魁,拿到圣旨和花月令的翌日,她就跟随舅舅进京赴任了。
后来听说庆云侯府的大小姐要请女师,她就到了这里,再后来的事情基本也清楚了。只是她还有个在宫里当过宫女的继母,倒是第一次听说。
“令尊是怎么认识她的?”
“她年岁满了,放出宫的,听她说原先在绣工局当差。我爹看中她皮相,就这么成了。”
赵素看她并不想提这继母,便换了个话题:“真是奇了怪了,我居然从小就这么怕皇上?”
在京外成长的云想衣显然回答不出这个问题,小菊跳出来:“奴婢知道!”
“你说!”
“姑娘六岁的时候偷摘御花园的牡丹,被当时还是太子的秦王撞见了斥责过,还告诉了侯爷,后来被侯爷严惩了,再后来姑娘看见皇子就跑。”
难怪,赵素怎么记得原主对皇帝总是打心眼里地回避。也难怪皇帝会认得她,但却对她回避的态度司空见惯了。过去这俩人十有八九是没有打过什么交道的。
云想衣跟着说:“姑娘在宫里进进出出,而且皇上也不是没来过咱们府上,连我们都得见过天颜了,您却不认识他,您真得好好反省反省自己了。说白了,要不是您回回都找各种理由拒去面圣,这回能闹出乌龙来?”
“……”
这话赵素无法反驳。
但这锅是原主的,要是换了自己,不可能不认识!
可惜上次高述拦着她不让见,当时要是见着了,也不至于今夜社死到这么严重的地步了。
她喝了口凉了的茶定神。
云想衣仰脖喝了口茶,匀住气息道:“皇上贵为九五之尊,即便今夜意外施了援手,看到了不该看的,依我看应该也不会对外透露。否则岂不是让侯爷难堪?
“反倒是咱们得提防先前闯进去的余青萍,她是宫中侍卫,我们也拦她不住,也不知她当时看着什么不曾?”
赵素回想着,余青萍进来的时候她已经穿好衣服在和那流,不是,和皇帝说话,余青萍应该是没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但是按照姓余的流露出来的敌意,事后她会不会挖掘,却不能保证……
她说道:“这姓余的到底为什么老是一股苦大仇深的样子?”
第36章 刀子不错
“她是靖南侯的庶女。”
庶女!
古言文里出镜率最高的女配身份!
不过这身份好像和赵素没啥关系,以后避着点就是了。
她想了下又道:“你们不好奇,皇上为什么会大晚上地出现在陈女医的医馆吗?”
这话把大伙都给问住了。好奇当然是好奇,但目前也只能说陈女医的贵客就是皇帝,至于皇帝为什么会在那儿,陈女医为什么撇下皇帝出门,她出门去了哪儿,这些就属于他们之间的秘密了,在场的人谁也不知道。
“糟了!”赵素忽然又道。
“怎么了?”
“皇上说十日后让我去复诊,那我到时候找谁复诊?”
这次误打误撞是皇帝给她治的,总不可能复诊还要找他吧?那岂不是还得送给他看一次?不找他,就得找陈女医,陈女医难道不会问起来谁给她治的?
当时用的医具都是医馆里的,搞不好如今就起疑了,要是再看到她的创口,一个能夺得医魁的人,肯定也能猜得出来前因后果吧?
赵素刚刚才舒展开的心又皱了起来!
“……姑娘睡了么?”
恰在这时窗外传来模糊的声音,小兰推窗往外瞅了瞅,只见是院门外来的声音,还有光影。
她收回身道:“好像是梅英斋的秋嬷嬷,这么晚了倒难得她还跑过来呢。”
“彩云不在了,她可不就得亲自过来?”小菊撇了撇嘴,“角门下那王婆子隔三差五就换花戴,不知收了梅英斋多少好处,先前姑娘出门的时候,消息定然也传过去了,秋嬷嬷这是过来打听虚实的呢。”
提到宁姨妈,赵素总觉得该找个时间好好摸摸底才是,眼下院门口光影还在,怕是不合适聚久了。她说道:“你们都回房去吧。有事明天再说。”
云花二人遂起身,嘱了小兰小菊一番,退走了。
赵素躺在床上,对于复诊的担忧继续在心底发酵。
新月初升,京城各处一片安静。
陈女医的医馆里,大门已闭,皇帝拿着一把药材在手里仔细察看。“如果这批即将送去太医院的药的确属于陈年的药材,那么牵扯到的可不是一两个人。你可看清楚了?”
“这些都是家父仔细鉴别过的,臣妇可以性命担保,绝不会有错。宫中靠谱的太医,自然也辩认得出来。”
皇帝反复地看着,皱紧了眉头。
陈女医略顿片刻,接着又道:“御药所与药商勾结,其实也就是这两年的事,以往臣妇也曾从药商嘴里有所听闻。但因为时间短,数目不大,也没有形成多坏的后果,因为他们也不会选择能危及性命的陈药。但无论如何,这却关系到宫中用药安全,皇上须得严查严惩才是。”
皇帝把药材放下:“你是否仍为你丈夫早逝之事耿耿于怀?”
陈女医略默,而后道:“先夫一向体魄强健,况且他多少因为我和家父而识得些用药的本事,如果不是药材把控出了问题,不可能身受些许伤口就一发不可收拾。
“不瞒皇上,臣妇之所以会在他亡故后选择出来行医,也是想为百姓尽份绵薄之力,减少此类状况的发生。”
“难道你出来开医馆,不是因为太后怪责你们这些人技艺在身,却不能行之于民,夺得了魁主却还要依附男人生活?”
陈女医失语,垂首不再答言。
皇帝也不再往下说。坐片刻后他站了起来,负手踱了两步后道:“四喜把药包起来。回宫。”
四喜依言进来,把几扎当归,天麻等药物拿包袱皮仍旧包上。
“恭送皇上!”
陈女医躬身相送。
皇帝走到门槛下,忽回头看了眼案上的散放着的刀子,又道:“方才看了看你的医具。”
陈女医抬头。
皇帝接着道:“挺不错,蛮锋利的。”
说完他微颔首,跨出了门槛。
陈女医直到他出门上了马车才回过神来。
……
翌日早上,陈女医赶着侯府开门就进来拜访赵素了。
“昨夜因事耽搁,未及前来,姑娘恕罪。”一进门她就向赵素致起了歉,“不知姑娘哪里不适?”
那疮给挤出来,赵素昨夜睡得还挺香!所以即便在担忧中入睡,也没来得及把这个隐患思考出个结果,面对陈女医的提问,她支吾了半天也没说上话来!
陈女医疑惑:“姑娘究竟哪里不舒服?”
赵素灵机一动:“我身上长了个疖子,不过昨天夜里另找了个女医给我看过了。”
“噢。”陈女医了然点点头,然后道:“既然来了,那我给姑娘看看,有伤口的话看看是否需要换药。”
人家热心到这个份上,赵素也不好一口拒绝了,犹豫了一会儿,她趴在了锦榻上。
小兰小菊上来把她的裙子退下,左臀上那一块切成了十字的伤口就露了出来,这刀口整齐利落,虽然这手法不算很成熟,但不是极锋利的刀根本切不了这么好。
陈女医心一凛,立刻想到了昨天夜里皇帝临走时对她医刀的那一句赞叹……
她看着赵素:“昨夜给姑娘动刀的大夫,她可曾留下什么药给姑娘?”
“没有。”
赵素昨夜她几乎是逃也似的出了医馆,哪里还顾得上取药?皇帝虽然给她动了刀子,也未必知道用什么药吧?
陈女医一面打开医箱取药,一面望着她:“那这位大夫真是……不怎么在行。”
“可不是?”这话可说到了赵素心坎里,“技术不咋地,力气倒挺大,挤得我痛死了!”
陈女医不敢再作声,麻利地给她换药上药。
皇帝昨夜临走时那句话令她琢磨了很久,按理说即便是等待无聊,他也不至于拿一把刀子在那里把弄。结合起皇帝到来之前,赵素曾经派人找她出诊,她回来的时候,赵素又正好从屋里匆匆忙忙的出来。她就隐约觉得有事。
所以一大早就赶了过来,看到眼下这伤口,再听到她支支吾吾地回应,昨天夜里皇帝干了些什么,她这伤口怎么来的,还用得着明说吗?
第37章 该团聚了
这可不得了,赵素是庆云侯的女儿,要是她这个位置被皇帝亲眼看过传了出去,必然会伤及赵素的闺誉。赵素的闺誉有损,那便也直接影响到庆云侯与皇帝之间的君臣关系,到时于谁来说都是尴尬的事情!
从这个伤口大小来看,当时情况必定也是比较严重,所以有着些许医术根基的皇帝就当机立断下了手。既然是个意外,那这件事就应该到此为止。
所以皇帝临走前那句话,难道真是为了夸他的刀子吗?并不是,他是让她善后,并且提醒她管好自己的嘴巴!
赵素可不知道还有后面这一茬,陈女医这里接了手,她就高兴了,十日后的复诊也不成问题了!
但让她更高兴的是,上完药她正准备跟陈女医说让她接手上药,人家自己就说出来了:“姑娘家身上要是留个疤也不好看,索性这个疮就让我来给姑娘看吧,不必再劳烦其他人了。”
赵素喜出望外:“那敢情好!”
她招呼小菊:“快给陈大夫双倍诊费!”
陈女医笑着收拾医具:“不用双倍,照常给就可以了。”
赵素执意不从,硬是照两倍价钱付了,才让小菊送她出门。
两人刚走到门下,却传来了宁姨妈的声音。
“陈大夫怎么在这儿?”
“宁夫人。”陈女医颌首致意,“素姑娘身上长了个疮,传我过来看了看。”
“素姐儿儿身上长疮?我怎么不知道?”
宁姨妈说着已经快步进门,几步就到了床边,担忧的目光在赵素身上睃巡:“怎么回事?你这孩子,生病了为什么不跟我说?”
赵素在小兰的搀扶下歪着身子坐了起来:“没什么大事,长了个小疮而已,就没有轻易惊动姨妈。”
“让我瞧瞧!”
赵素不愿意让她瞧,一看陈女医还站在帘栊下,便吩咐小菊:“先替我送陈夫人出去吧。”
陈女医在帘栊下微微颌首,转身出了门。
庆云侯正准备出去,看到走在前方的女子背影陌生,仿佛是从绮玉院那边出来,便停下问:“那是谁?”
长随梁安道:“是坊门口惠安堂的陈女医。”
庆云侯噢了一声。又道:“谁生病了?”
梁安被问住了:“小的没听说,这就派人去姑娘那儿看看。”
话刚说完,庆云侯的脚尖已经转了方向:“不用了,我过去瞧瞧。”
……
宁姨妈在侯府十二年,虽是客人,但府里人也把她当成了半个主子。加上她平日各方打点得还行,故而至今都没有人敢给她什么脸色看。夜里赵素出府的消息,很快就经由从角门处路过的丫鬟带回来了。
宁姨妈这两日瞅着彩云在眼前晃,心里就觉得堵得慌。唤了秋嬷嬷把她送回去,她又哭着求饶说姑娘交代了不好好侍候着就打断她的腿。
便更加犯晕,要不是听说下晌赵素在歇息,她指不定还是得过去的。
知道赵素趁夜出去过,她便觉总算拿到个由头,早上一起,就往绮玉院来。
等陈女医出了院子,宁姨妈收回目光,先把下人都挥退了出去,然后说道:“你长了这么大的疮也不告诉我,莫非是想要急死我?”
“哪能呢,真没什么事儿。”
“我看你最近很是把我当外人呢,”宁姨妈半真半假地笑了下,“从前断个指甲都得告诉我,如今却连生病也不告诉我了。”
“我都及茾了,哪里还能像小时候那样不懂事。”
“所以你也忽然给我拨了个丫鬟?”
赵素道:“彩云这丫头挺机灵的,我让她过去代我侍奉姨妈,尽尽孝心。怎么样,我这么做是否还合姨妈心意?”
“既然是你的孝心,就是再不合心意,我也得收着不是吗?不过你怎么做事也不跟我商量商量?这么自作主张可不好。”
宁姨妈说着把茶放下来:“小时候我可不是这么教你的,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记得跟大人商量。尤其是咱们这样的家庭,没规矩可不成方圆。”
庆云侯走进门下,刚好听到这句“咱们这样的家庭”,便停下了脚步。这时廊下宁姨妈的丫鬟正好走出来,匆忙要去禀报,他怒眼一瞪,生生把她们瞪停在原地!
赵素颇不以为然。
这还好意思跟她提规矩呢,原主变成这样,让有了婚约的男子拿捏把柄当众这么挖苦,说到底拜谁所赐?
她说道:“没自作主张,我跟大伯母商量过的。”
宁姨妈皱眉道:“你是要把丫鬟给我,你得跟我商量,跟大伯母商量有何用?”
“不过是个丫鬟,姨妈何必见外?”赵素抬头,“虽然您不是我亲妈,但这些年我却把你当成了亲姨妈看待。丫鬟是我的,拨她给谁我还是能做主的,您就不要不好意思了。
“她要是不听话,您也不要顾忌她是侯府的人而包庇她,告诉大伯母或者四婶,定会帮你好好教训!”
宁姨妈听得这句亲姨妈就凌乱了!
她掐手笑道:“姨妈就是姨妈,亲的疏的有什么区别?你特意交代,是要跟我分彼此了?”
赵素歪在枕上,也认真起来:“我想给姨妈尽尽孝,怎么成分彼此了?当然,如果一定要这么说也没有不对,从前我就是太不分彼此了,有得罪之处还请姨妈看在我不懂事的份上多多包涵。
“以后这丫头就送给姨妈,将来您跟表哥团聚之后,有她在旁边侍候,我也能放心了。”
宁姨妈脸色更青了:“谁说我要去跟你表哥团聚?”
赵素露出一脸稀奇的表情:“表哥已经入仕,算是立业了,难道姨妈不用与他团聚,替他掌管家务?”
宁姨妈失语,她拢共就这么一个儿子,当然得团聚!但却不能以这种方式团聚!
她要是这样走了,她不是吃大亏了?!
“你听说谁的?”
“这又何必听人说?表哥入仕之后,要是还撇下姨妈在侯府住着,外人也会说他不孝啊!万一传到都察院,被言官给参了,落了个不孝之名,那表哥的前途也堪忧了。”
第38章 姐夫
说到这儿赵素就叹了口气:“想起来我也真是不应该,过去十几年我又夺去了表哥那么多母爱,如今却还不放姨妈与表哥团聚。——姨妈什么时候准备好了要走,您说一声,我让父亲安排最好最舒适的马车送您!”
赵素发誓,这句话绝对真心,只要她走,八抬大轿她都去向庆云侯求过来!
在原主的印象里,宁姨妈确实有求必应,基本上原主要什么有什么,宁姨妈对她“不好”的记忆确实没有留下过,以至于这么些年,她只听宁姨妈的话,跟家里长辈隔着层山。
宁姨妈在绮玉苑也是说一不二,像彩云这样的,吃着侯府的饭,干的却是替她宁姨妈跑腿的活!她赵素就像是宁姨妈的牵线木偶!这叫什么事?
她的百依百顺看似是好事,但对于一个几岁的孩子而言,一旦放纵开了头,那性子一定会如脱缰的野马拽不回来。原主这些年被惯得骄气,不学无术,宁姨妈难道不用负责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