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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禾快速调好,公社里的每个大喇叭中,立即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等五点20分一到,一首《东方红》便从广播中传到家家户户,传到每个人的耳边。
厚重的音乐声,熟悉的曲调让所有人心头一震。
路上行走的停下脚步,正在说话的停下声音,在厨房做饭的大娘快步跑到院子外,窝在被窝中不肯起来的娃娃们鲤鱼打挺般跳起……
人们不禁齐齐望向大喇叭,大喇叭中穿出的歌声在这一瞬间,响彻河西公社。
“……对农村人民公社社员的广播……”
“……1966年6月1新闻节目和报纸摘要……”
这是平平无奇的一天,河西公社广播站将会从这天开始,一日不断的陪伴社员们三十年。
成为无数个孩童们的童年回忆。
——
县城车站,郑秀秀背着一个挎包从火车上跑下来,一刻没停地跑回家,紧接着骑个自行车迅速往河西公社开去。
“哎,秀秀姨,奶奶问你有没有回来吃午饭!”
小花冲到门口,眼瞅着自行车消失在巷口,“哎呦”一声叹了口气。
她转身回院子,懊恼说道:“奶奶,秀秀姨跑得快!”
郑奶奶眼上的老花镜都搭拉下来,“别管她,她不回来就咱们吃,想是有急事儿,这阵子咋咋呼呼的。”
小花梳着齐整的两股辫,头发乌黑油亮,面容清秀干净。最值得一提的是她身上的气质,约摸是学音乐的关系,整个人热情开朗极了。
她嘟着嘴巴:“我还想让秀秀姨,帮我把这几本连环画带给小妹呢。”
郑奶奶摸摸她的头:“等过两天我陪你去公社,到时候你亲自给小妹。”
小花惊喜:“奶奶你也会去公社吗?”
郑奶奶点点头,小禾说是想请她去给幼儿园小孩们上一节音乐课。
小花喜得直跳!
另一边,郑秀秀差点把自行车蹬出火花来。
她一路未停地把自行车开进幼儿园,刚巧宋禾准备下班回家,正出门呢,就见一辆自行车停在自己身前,差点没被吓得一趔趄。
宋禾后怕地拍拍胸口:“你咋来了!”
郑秀秀瞪大眼睛,好半天才道:“小禾,好可怕,我们报社社长被举报了。”
她声音轻飘飘的,明显被吓个不轻。
宋禾表情一默:“咋,咋回事儿?等等,你先进来喝口水再说。”
她带着郑秀秀回家,又给她倒了杯薄荷酸梅水。
宋禾坐在郑秀秀对面,看她彻底镇定下来后,再继续问:“啥时候的事儿?”
郑秀秀闭上眼睛,长吐出一口气:“就昨天,昨天下班那会儿。社长他……被人从报社拉了出去,说是他思想不正确。”
她眼眶慢慢变红,话音有些哽咽:“小禾,你都不知道当时有多可怕。那些人揪着社长的头发,把他眼镜都给摔碎了。我们,我们没一个人敢上去帮忙。”
说着,郑秀秀双手捂着脸,发出呜咽哭声。
房屋安静,鸟儿在屋檐上发出阵阵鸣叫。
宋禾轻轻拍她后背:“他们有说你社长到底是哪里思想不正确吗?”
郑秀秀眼泪从手指缝隙中流了出来,她抖着肩膀摇摇头:“没有,只说社长从前在国外留过学。”
宋禾手一顿,“唉!”
她叹声气,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话。
郑秀秀估计是被吓坏了,昨晚在宿舍中不敢发出大动静。今天早上又匆匆回到平和县,也不敢跟母亲说这件事。
只能来到宋禾这儿,跟宋禾讲述。
哭过之后,她心中闷气倒是少了许多。
郑秀秀擦擦眼泪,又喝了口水:“小禾,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报社里大家风声鹤唳,气氛也变得十分紧张。”
宋禾沉思良久:“你别紧张,你估计没什么事。”
秀秀她爸是烈士,郑奶奶如今也没在学校教书,几个哥哥姐姐又在工作,全家都没有留学经历,压根没有小辫子可抓。
郑秀秀听宋禾慢慢分析,心中终于安定下来。
她起身道:“我这次回来是借着采访的名义,明天还得回去,就不多留了。之后几天我都会尽量给你写信,你自己也得注意一些,这股风指不定啥时候就刮到平和县。”
宋禾道:“快中午了,你要不要吃完饭再走?”
郑秀秀摇头:“我那个采访有些麻烦,恐怕得费些时间。”
这么说宋禾就不多留她了,挥挥手道:“你路上自己小心一点。”
“好!”
于是的大娃三人赶回来时,郑秀秀就已先一步离开她们家。
大娃左找右找:“姐姐,秀秀姐呢?”
宋禾此刻心中有点不平静,摆摆手:“刚刚走了,她有事忙。”
说着,宋禾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匆匆跑到房间中,打开一个红木箱子,埋头苦找,终于——
《语录》!
“大娃你们几个别跑出去,给我进来背书学习!”
“别整天就知道疯跑疯玩,要命的事儿都不上心!”
宋禾拿起竹鞭站门口,压着三个明显不服气的小孩在房间中背书。
时间又过两日,宋禾今日照例早起播放广播。
经过几天的试验,她成功把每日的早起时间,最大限度的推移到了五点十分。
五点十分起床,花一分钟消化起床气,花一分钟穿好衣服,花三分钟的时间赶到广播室,剩下五分钟可以调节广播。
等五点二十分时,准时播放《东方红》。
至于洗漱,广播站楼下就有个小水池,宋禾每天带着牙缸牙刷牙膏来,工作完了又给带回去。
这天,公社上空响起熟悉的歌声,宋禾如同往常一般在楼下刷牙洗脸。
等歌声放完后,她也洗漱完了。
广播站门口炉子咕噜咕噜响,她倒一杯开水,舀两勺麦乳精,坐在椅子上惬意地喝着。
宋禾砸吧两下,无比怀念奶粉。
心中寻思着公社里的羊好像产崽了,也不知道能不能买一些羊奶。
几个小孩都在发育期,平日吃的那些营养肯定不够。加上荷花爹妈舅舅舅妈的身高都一般,基因肯定是靠不上了,只能寄托于平日的营养能跟上。
宋禾心里想着事,广播也开始播放新闻。
“……1966年6月13日……决定1966年高等学校招收新生的工作推迟半年进行……”
这项通知响彻大地,震得无数人从睡梦中惊醒。
宋禾心中悬挂已久的秤砣突然落地。
十分奇怪,她此刻情绪并未产生什么大波动,反而是松了一口气,有种尘埃落定之感。
当一件恐怖的事还没到来之前,你的心中会止不住的惦记着。
可当它真的到来了,心中情绪似乎就一在瞬间发生转变。
从担忧它的到来,变成了该怎么在这场浩劫中好好带着家人生活。
当下,所有人都以为高考真就只推迟半年。许多学子甚至开始欢呼雀跃,为时间拉长了感到庆幸。
唯有宋禾知道,这次不是推迟半年,而是推迟十年。
主任办公室。
练秀安没头已许久没有舒展过了,她敏锐地感知到好似有匹前行的野马脱了缰,让人心中慌了神。
妇女主任无法理解:“你这是怎么了,最近咋一直神思不属的?”
练秀安烦得直抓头发:“也不知道这个高考什么时候恢复。上次说是推迟半年,现在都要一年了,竟然还没通知出来。”
公社那些高中生和他们的家长不止一次找过她,甚至都到县里政府楼去堵人了,也不知道今年六月份能不能有个确定的通知下来。
最让人恐惧的是“小将”盛行,她的大学老师,六十多岁的人了,竟然被贴大字报,被革职!
如果不是有个师姐及时走动,这个老师可能得被□□,甚至下放到西北农场。
大学中如今满是浮躁,压根没法静下心学习知识。这股邪风还有吹到高中课堂的趋势,想必过不了多久,连高中课堂都能沦陷。
练秀安心中惶恐,可她能力有限,无法帮助老师,只能紧紧守着公社这片地。
突然,门口传来敲门声。
“进来。”
小柴匆匆走了进来:“主任,县里让咱们明天去车站安排接人,说是有三个人要下放到咱们公社里来。”
练秀安:“……”
“什么人?”
“电话里说,是需要劳动的干部。”
办公室静默片刻。
“咔哒”一声,练秀安把手上一串钥匙扔在桌子上,心中憋着一股闷气。
“你明天喊小李去接人吧,今天去找人把幼儿园后面的几间房子简单收拾一下,明天让人家住进去。”
“不要收拾的太好,最主要是卫生搞一下,能遮风挡雨就行。”
小柴点点头,带着几个人去收拾屋子。
宋禾刚结束了一节课,此时正在办公室安排班表,听到窗外传来动静,忍不住探出头看。
“小柴,这没法一天整好啊,墙壁漏着风,得重新挂黄泥才行。”
“对啊,还有这门,门也坏了,得重新打。”
只见小柴摇摇头:“漏风的地方先拿木板遮一下,门关不关的紧没关系,先搞卫生吧。”
宋禾好奇,小声喊:“小柴咋了?这里有谁要住?”
这几间房子很少有人来,前段日子练主任还说要把它拆掉,现在又是咋回事儿?
小柴走到窗户边:“小禾,你很快得有邻居了。”
宋禾家就在这几间房子前边,距离只有一百来米,要是开个后门还更近。
“怎么说?”宋禾好奇问。
小柴:“县里刚打电话,说是有下放三个人来咱们公社,练主任让我把这几间房子整理出来给他们住。”
宋禾吃惊,“下放人员?!”
“对。”小柴点点头,说着又叹声气,“还是干部呢,也不知道是什么干部,为啥要下放,又怎么会下放到咱们公社来。”
顿时间,宋禾面色复杂,心说能在这场浩劫开始前夕就被下放的,一定得是大干部。
而主任恐怕也是有心照顾他们。
这几间房子是整个公社最破败,最破旧的房子。
可房子的地理位置却不错,前边是幼儿园,幼儿园把房子牢牢遮挡住。
房子的左侧是公社办公区,公社办公区中没有路能通向这几间房子。
而右侧就是宋禾的宿舍了。
想要进入这里,只能先进入幼儿园,然后再从小门进入宋禾家,最后从宋禾家旁边的那条小路才能进入里头。
这地理位置吧,端看主任怎么解释。
既是保护他们,也能说成是监视他们。
宋禾不由得对练主任心生佩服。
她是个有心人,也是个聪明人,更是一个善良人。
宋禾只希望练主任能平平安安、长长久久坐在“公社主任”这个位置上。
只要有她在,公社里头闹不出什么大事。
第50章 棍棒教育
小李赶着马车, 匆匆往县城火车站而去。
近两年平和县火车站愈加热闹,热闹到有人顶着风险,都要带着食物到火车站内偷偷售卖。
不是有句话叫:有50%的利润, 就铤而走险, 有百分之百的利润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吗?
这就是十分真实的写照, 车站内售卖食物这事儿屡禁不止。即使抓几人杀鸡敬猴, 依旧有人敢冒险。
小李停下马车, 站在车站门口。
“哎, 是河西公社的李思齐吗?这边这边!”
车站一角有人招手, 小李迅速赶过去。
“您好,我是河西公社李思齐。”小李点头打个招呼,然后视线转到旁边:“请问是这三位同志吗?”
咋还叫同志啊?
带路人稍稍皱个眉,不过还是什么都没说。他点点头:“对, 请你们河西公社竭尽全力帮助他们改造思想。”
小李被他这话听得一愣,急忙点头:“好的好的。”
说完, 带着三个人上马车。
这三个人看起来很不一般, 小李啥话都不敢说, 一路战战兢兢地回到河西公社。
这天是难得的休息日。
宋禾早晨播放完广播后又回房间睡了一个回笼觉。
睡得整个人十分舒服,伸个懒腰打个哈欠, 趿拉着拖鞋出房门时, 就看到饭桌上放着一张纸条——
“红薯和蛋羹在锅中。”
纸条最后还画了一个笑脸。
宋禾轻声笑,随意扎起头发, 打开院门往厨房去。
只是刚走出门,就看到小李身后带着三人朝她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小李笑呵呵问:“小禾老师,你吃午饭没?”
宋禾:谢谢, 我打算去吃早饭。
她也呵呵笑:“还没吃呢, 现在去厨房。”
说着, 宋禾认真观察了一下小李旁边的三个人。
这三人都是男人,有一位年纪较大,两鬓已经长了些许白发。
其他两位就是中年男人,一人身影较健壮,神情不怒自威,走起路来腰背挺直,瞧着十分有威严。
另一位比较瘦弱,精神不太好,眉心有三道很深的竖痕,走路似乎不大利索。
按宋禾估计,他不是腿不利索,此刻应该是胃不行。
因为她高中胃痛去做操时,就是微弯着腰,然后一手捂着点肚子。
关键是宋禾还看出来,这三人似乎挺生疏的,估计上是泛泛之交,见过面却不太熟悉,或者只是刚刚才认识。
她观察的很隐晦,快速与小李四人擦肩而过,进入厨房中。
小李想着他们三个从此也算小禾的邻居,于是多嘴介绍:“这位是我们公社幼儿园的小禾老师,叫宋禾。她带着三个弟妹住在这里,你们房子离得比较近。”
那位年纪较大的老人脸色和蔼:“这姑娘的父母呢?”
“她是60年那会儿从隔壁上逃荒来的,听说家人都在路上去世了,她带着三个四岁的弟妹,来咱们这的李家村找姑姑。”
小李转个弯,拐过宋禾的房子,来到那几间破败的屋子前。
他脸色有些不自然:“因为昨天县里电话来的急,我们公社又没有其他地方空闲地方,所以只能先安排你们住在这儿。”
怕他们嫌弃,小李又急忙道:“不过你们放心,很快就会有人来稍微翻新一下。”
那个老人摆摆手:“没关系,这里就很好。”
是真的很好,要说破败也没破败到哪里去。关键地理位置不错,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听他这么说,小李就放心了。
他轻松道:“马车就在幼儿园门口,你们可以自行去卸行李。”
三人点点头。
厨房中,宋禾有些心不在焉。
对于她这种“先知”来说,那三人就像一块体积大,还散发着耀眼光芒的金子。
她想和人家套好关系,可又不敢直接莽上去。
还不晓得人家身上背着什么“罪名”呢,冒冒然然冲上去是吃得太饱了吗?
要说和一个人搞好关系,无非两条路。
一是雪中送炭,危急之中的救助总是能让人铭记于心。
不过这条路宋禾左思右想觉得不大行。
公社有练主任坐镇,很难出现他们被磋磨得吃不上饭,治不上病的情况。
瞧瞧幼儿园门口那一车的行李,还有身上那齐整的衣服,就晓得人家状况还不错。
嗯,并且身份足够高。
二是日久生情。哎,注意了,这里的情是友情。
宋禾和人家是邻居,这就使得她们一家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
分析到这儿,一切问题又回到原点。
所以怎么和人家搞好关系呢?
只能顺其自然。
人家是什么人?她又是什么人?
她这个才活几年的小菜鸡,能玩的过这些大佬吗?能保证自己谄媚的心思不会被看出来吗?
宋禾都能听得出来幼儿园小朋友是真心夸她漂亮,还是为了一两个小故事夸她漂亮的,难道还会蠢到以为自己那点心思能瞒得过人家?
谁也不希望一段友情的开始,是掺和着杂质的。
有这时间还不如多背两条语录。
就是让大娃他们去跟人家……诶!
宋禾端碗的手一顿,眼睛猛地亮起。
她心思不纯净,但是大娃三个小孩纯净啊!
宋禾在厨房中一顿操作猛如虎的分析了一波,等回家之后又把这回事儿给放在了一边。
因为她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那就是去见老师,见大娃老师。
好难得啊,宋禾没想到自己也有被喊到学校去的一天,也不晓得大娃在学校中做了些啥,竟然大到要叫家长的地步。
难怪今天乖乖给她做了碗蛋羹而不是水煮蛋呢,估计是大娃自个儿也心虚。
宋禾估摸着时间,快到大娃他们放学时,稍稍整理一下着装往公社小学走去。
“小禾老师去哪儿呢?”
路上有人笑呵呵的问。
宋禾尴尬:“江二叔好,我去趟学校。”
“咋啦,你家娃娃惹事啦?”
宋禾赶紧摇头:“我还不晓得什么事儿呢。”说完加快步伐,赶紧跑路。
因为今天幼儿园放假,所以公社路上许多小孩在跑来跑去。
这导致宋禾一路都在问好,等她到学校时,学校已经下课放学了。
公社小学的校园内种植许多桂花树,这个季节不是桂花开放的季节,反倒是桂花树旁边的四季花开得正盛。
老师一喊下课,所有学生都兴奋冲回家。
唯有大娃几人,偷偷躲在四季花后头,脸上透着些许紧张。
小妹急得快哭了,不停摇着大娃手:“咋办,姐姐快要来了。”
大娃心脏砰砰砰的跳个不停,被小妹这么一哭,紧张得都快把嘴唇给咬破。
一旁的小胖子皱眉:“哎宋苗你别吵,等会儿被你姐姐发现了咋办。”
今天他爹妈也得来,还不晓得和老师谈完话回家后,他要接受怎样的毒打。
想到这儿,小胖子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心中不禁祈祷爹妈能打得轻一些,最好别让他周末这两天别趴在床上度过。
四人中有三人都急得不行,唯有米宝,一脸镇定。
什么?为啥他不急?
米宝端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他又没做错事为啥要急。
照他说,这次就得给这三人一次狠狠地教训,要不以后可不会改。
老师办公室。
“叩叩叩。”宋禾轻轻敲门。
“请进。”
话音刚落,宋禾推门进去。
办公室内坐着一位女老师,这位女老师的对面还坐着一对夫妻,看着倒也像是和她一样被叫来喝茶的苦逼家长。
“宋跃家长,请先坐到一旁稍等片刻。”女老师对她说道,然后起身把那对夫妻送了出去。
那对夫妻在出门前,还颇为怜悯的看了一眼宋禾。突如其来的眼神,把宋禾搞得有些心慌慌。
那老师和那对夫妻在门口低声说了一会儿话,窸窸窣窣的听不清在讲些什么,差不多一分多钟后回才到办公室。
女老师将门窗关好,那小心谨慎的模样把宋禾搞得更加坐立不安。
“不好意思,打扰您了。”女老师笑笑。
宋禾赶紧摇头:“没有没有,是我该说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女老师面色放缓,坐直身体:“我姓杜,您喊我杜老师就好。我这次请您来,主要是想和你说说大娃最近的表现和,嗯……”她停顿一会儿,轻声说:“和一些错误。”
宋禾一愣,飞快眨眨眼,怎么就“错误”了?
她也顿时板直了腰:“没关系,您说。”
杜老师看她这态度心中满意,于是开门见山:“宋跃这个孩子平日表现还是不错的,就是他心思似乎没放在学习上,在思想这方面有些危险。嗯怎么说呢……这段时间,我们班级经常出现一种花生,班级同学说是什么、什么虎皮花生。”
宋禾心中一咯噔,虎皮花生啊?
这做法是她教大娃做的,恐怕整个公社,也只有她们家会把花生这样做。
杜老师见宋禾没有打断她,于是继续说:“我调查了一下,发现这个花生是宋跃带来的,他又把花生交给同桌秦维明,让秦维明同学售卖。”
宋禾听到这忍不住出声问:“这班上其他小孩身上都有钱吗?”
她真不是抬杠,她是好奇。
这时候大人把看管得多严啊,平常小孩只有离了家,到县里上学,大人才会不放心的给点钱。
而且给的也不多,两毛钱都顶天了。
只见杜老师叹口气,“唉,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了。”
她脸上露出些哭笑不得的表情:“大娃没让人用钱换虎皮花生,而是让人用蝎子换虎皮花生!”
宋禾:“……”
竟然又是蝎子!
是了,这四月份是蝎子的季节!
她高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些许。
该说不说,这蠢大娃还挺聪明的,知道不能用钱。
可随之而来就是手痒痒,非常痒痒,就想抓着竹鞭把他狠狠揍一顿!
宋禾极力控制自己的表情:“老师您继续说,我家宋苗和宁川河有没有掺和进来?”
杜老师:“宋苗有,川河倒是没有。”
她顿了顿,继续道:“宋跃姐姐,我就直白跟您说,你家宋跃,其实是个非常危险的孩子。他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可偏偏,偏偏又……”
“又很会钻空子。”宋禾替她说出来。
“对。”杜老师复杂地说,“想必我的意思您能懂。”
宋禾认真对杜老师说:“能的,谢谢您杜老师,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真是给您添麻烦了。”
杜老师摇摇头:“没关系,我做老师嘛,自然也希望宋跃能健康成长。还有,除了宋跃,您家宋苗也是有不少问题的。”
宋禾:“……”
才按捺下的火气立马就又嗖嗖往上窜。
“当然,宋苗同学在学业上十分优秀,她是个特别聪明的小孩。可正是因为这份聪明,她似乎有些自傲。甚至,最近还出现了厌学的现象。”
杜老师轻咳两声:“比如说,讲台上的数学老师在上课,她要不就趴在桌子上,要不就偷偷看其他书。若是宋苗关于这方面的知识都懂了的话,不听也倒不是不可以。只是她连作业都没做,老师问她,她就直接回答‘不想做’,或者回答‘会做了’、‘没必要做’等等,这就是态度的问题了。”
宋禾桌子底下的拳头发硬。
她吐出一口气:“谢谢老师,我回家一定好好教育他们。”
杜老师察觉到宋禾对此事上心后,欣慰的点点头:“这就好,教育是需要学校和家庭两方共同完成的,谢谢您的配合。”
宋禾起身,再次跟她说几声谢谢才离开。
在宋禾进办公室时,几个小孩就已离开。
大娃回到家后心神不宁,连做饭都没有什么心思做。
小妹亦是如此,不停找米宝,让他给她想办法。
米宝无奈:“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姐姐肯定很生气,我当时都劝过你们了,不能太高调,不能因为没违反校规就觉得老师拿你们没办法。”
他们还小,肯定搞不过大人的,怎么就以为能瞒天过海呢?
小妹都抹眼泪了:“可是大娃说就这个季节蝎子多。如果不赚这钱,只能明年才能赚。而且我们都是趁着课余时间去找蝎子的,又没有逃课。”
米宝坐在院子门槛叹声气:“小妹啊小妹,除了大娃,你也有问题哎。”
小妹怎么这么傻,她平时都常被数学老师教训了,也被杜老师叫到门口说过话。
怎么就确定杜老师不会趁着这个机会,跟姐姐好好告上一状呢?
“还是好好先吃饭吧。”米宝拍了拍小妹肩膀,“多吃一餐是一餐。”
这句话,把小妹吓得嚎叫声更大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大娃在厨房中吓得跟个瑟瑟发抖得鹌鹑似的,而小妹则和无头苍蝇一样。
这两人此时的样子都让米宝牢记心中,暗暗发誓自己以后才不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