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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儿,幼儿园的小门上出现个人影,门槛上的米宝迅速探头,发现不是姐姐后又放下心。
不过,哎?这三个人是谁?
米宝露出疑惑的表情。
“门口好像坐着一个小男孩。”年纪最大的老傅拉着一袋说道。
身形较为健壮的老戴点点头:“长得可真够白净。”
米宝眼也不眨地盯着三人,等他们要经过自家门口时,仰着小脸突然开口问:“你们是谁?”
老戴没忍住摸摸他头,指着房子后头道:“我们是你家邻居,就住你家后头。”
米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
回家的路上宋禾憋着一肚子火气,眼睛左顾右盼的,就是想寻找一个趁手的工具。
公社小学离她家路程不算近,一个在公社东,一个在公社西。
所以等她到幼儿园后,整个人又冷静下来。
可心里能冷静,面上却不能冷静。
宋禾到幼儿园教室中,从竹扫帚上抽出几根竹鞭,又从树上掰下一根树枝。
她就这么一手拿竹鞭,一手拿树枝,深吸一口气,怒气冲冲地赶回家中。
另一边,米宝刚和这三个人说上话,正要自我介绍呢,余光中就看到一个人影快速逼近。
等正眼一看,不禁他瞳孔一缩,整个人都不好了——
是姐姐!
“站住!”宋禾大喊,“通什么风报什么信!”
宋禾走近,对着那三人挤出个笑,然后狠狠看了一眼米宝,快速冲了进去。
米宝瑟缩靠在门上,嘴巴动动,好似在数数。
等数到三时,他抬起手默默捂住耳朵。
果然,下一秒——
“啊!姐姐我不敢了!”
“姐姐你别打我,我知道错了啊,大哥、呜呜大哥在厨房……”
房间中,宋禾面无表情。
狠狠打了小妹几下手心后,才出门朝着厨房方向去。
米宝还站在门口,但那三个人已经没了踪影。
她转头看看,低声问:“刚刚那三人回家了哦?”
米宝点点头,宋禾心中可惜一番,她刚刚还没跟人家说上一句话呢。
主要是她刚刚架势摆起来了,气势也已经出来了,停不下来啊。
想到这儿,宋禾立刻又肃起面容,往厨房去。
目睹一切的米宝闭紧嘴巴,不敢出声。
不出他所料,不久后厨房传来姐姐的喊声:“大娃!大娃你在哪儿呢,快给我滚出来!”
“大娃!大娃!宋跃!你完了!”
米宝默默想,都开始叫大名了,大娃指定要完了。
想到这儿,他含泪啃了一口黄瓜。
被喊大名的大娃此刻在哪儿呢?
在发现宋禾回来的那一刻,他就跑到厨房门口。等听到房间中小妹哭声传来,大娃更是瑟瑟发抖。
姐姐以前再气都没动过手的。
这次动起手来恐怕非常恐怖。
大娃背上直冒冷汗,在宋禾教训小妹期间,迅速跑到院子门口。
紧接着又偷偷跟着那三个人,一顿风骚走位,躲到他们家附近去。
想必姐姐找哪儿,都不会找邻居家的,
对吧?
第51章 大娃穷了
四月天, 天气风和日丽。
这是令人感到最舒适的一个季节,不冷不热,微风轻拂能让人身心舒畅。
然而此刻的大娃却出了一身冷汗。
他完了, 真的完了。
冷静下来的宋跃突然意识到,自己早晚得回家的, 回家之后姐姐指定更加生气, 那必定打他打得更狠!
大娃当即两股瑟瑟,蹲在土墙后头不敢出声。手指捏着衣角疯狂绞动, 心中又是后悔,又是害怕。
土墙的另一边, 三个老人在各自整东西。
他们都是从不同地方被下放到这儿来的, 又是不同的部门, 从前见面时也只点点头, 哪里想到几年后他们三人还有这种缘分。
头发两鬓斑白的老傅悄悄站在窗户边, 把窗户上的报纸掰下一角,向外偷偷看去,就见到墙根底下躲着一个小男孩。
他突然推开木窗户,发出“吱呀”一声, 大娃吓得直接坐在地上,惊恐万分地回头看。
“嘘嘘嘘!!!”
大娃手指竖在嘴巴前, 眼睛瞪得老大, 示意这个老人别说话!
老傅轻轻笑出声, 小声道:“小伙子,要不要进来躲?”
大娃一愣, 这人居然叫他“小伙子”?
姐姐往常老是叫他“小屁孩”的。
大娃想说“不要”, 可这样好像又显得自己是不是胆子小?
他快速回想一下, 姐姐昨天晚上是有说过往后她们要多了几个邻居, 这邻居还是从外省来的,轻易别去打扰人家。
可这会儿是人家叫他进去的,不是他要去打扰人家的,对吧?
大娃分析一波后欣然同意,主要是这地方野草茂盛,他躲在这里的短短几分钟,都被咬了好几个包了。
屋子内,大娃左看右看十分感叹。
啧啧,好破啊,这屋子咋比他家还不像样。
老傅递给他个糖,和蔼问:“你叫啥名啊?”
大娃眨眨眼,收下糖果。然后从口袋中掏出包油纸,又从油纸中拿出一把虎皮花生放到他手上,反问:“您又是叫啥名?”
三人不由得笑出声,把大娃看得有些莫名其妙。
“咋了?”他微微皱起眉,总觉得这三人有些奇怪,有啥好笑的?
谨慎的大娃从进门后就站在门边,这会儿一只脚偷偷转变方向,准备好随时跑路。
“哎小伙子来坐下,你这人警惕性很高啊,进来后眼睛就没停过,这会儿做出这个架势,是在担心我们能吃了你?”
老傅拉着他,把大娃搞得心中毛毛的。
他说:“我叫老傅,你叫啥?”
大娃眼珠子一转:“我叫大娃。”
老傅正儿八经说一句:“大娃你好。”
大娃颇有些手足无措:“老傅你好。”
下一秒,又是两道笑声传来,旁边两人笑着摇摇头,只觉得这种小孩难得一见。
老傅憋着笑:“刚刚坐门槛上的米宝是不是你弟弟?”
大娃点点头,一个一个花生扔进嘴巴中,随后拍拍手:“该我问你了,其他两个人是不是你弟弟?”
“不是。”老傅摇摇头,“我们是刚刚认识的朋友,如今来这里改造思想。”
大娃讶然:“改造思想?你们也要改造思想?”随即放下油纸,认真道:“咱们好有缘啊,我也要改造思想。”
“哦?你犯啥错误了?”老傅作出震惊状。
“这个,”大娃摇摇手指,“这个我不能跟你们说,很危险的。”说着指了指门外:“瞧见没,危险到我姐姐要来打我。”
老傅感慨一声:“那你这错误挺大,我犯错了可都没挨打。”
大娃皱起脸:“可不是吗,还不晓得接下来咋办呢?早知道我就听米宝的话了。”
他想起这事儿心中又乱糟糟的,看看这三人,思考一阵,干脆道:“其实我也没犯啥事儿,要不然就得小将来抓我,而不是我姐姐来抓我,我觉得我根本就没犯错!”
老傅不接他话茬,点点头嗯两声就不说话了。
大娃急得挠头,“你们是大人,等会儿我姐姐要揍我时,你们能不能上去拦着我姐姐?我同桌说了,家长打人时就得有人去劝架,要不然屁股能被打开花了都。我姐姐爱面子,她肯定不会在有别人在的时候打我。”
老傅纳罕:“那你到底是犯了什么错误?都到了你姐姐要打你的地步?”
大娃托着脸撇嘴,“不严重,我只是让同学帮我抓蝎子。”
“抓蝎子干啥?”
大娃惊讶看着他:“还能干啥,送到收购站去卖呀,可值钱了呢。”
说到这儿,不但老傅好奇了,其他两人也好奇了。
大娃抓起一个虎皮花生,得意道:“他们稀罕我这虎皮花生,我就用虎皮花生去换蝎子,然后再把蝎子带到收购站去,能换不少钱呢!”
他也不怕这三人会学了他的法子,因为他的同学已经不稀罕糖啦,都稀罕虎皮花生。
大娃稍稍看了几眼这屋子,觉得他们做不出虎皮花生。
老傅惊愕地看着他:“你这孩子敢想敢做,在学校就敢干这种事儿,等以后到了社会上不得翻出天来!”
心中不由得点点头,暗想确实该好好教训一顿,这是完全踩在规则线之上啊。
这个挣钱的法子是没人想到吗?
肯定有,可哪里有像他这么胆子大的?
但凡换个大人,做这种事儿早就被举报了。捉蝎子也能说得上是挖墙脚,也就看在是小孩的份上,以为这些小孩是打闹着玩,才没人去注意。
一群十岁出头的娃娃,就是当地革委会也拿他们没办法。
老傅把水杯推到他面前,提点他道:“我说大娃,你还是得和你姐姐好好认个错,你这可是大错误,比我这还大,没人能帮你。”
大娃眉头一皱,真当他傻吗,自己的错误咋可能比他还大?
“真的。”老傅十分认真:“你要是不挨这顿打,以后犯的错误就有可能比我还大。”
这孩子头脑是真好用,可就是太好用了才危险。还这么小,就懂得打擦边球,这次吃到甜头,以后说不准还能干出些啥来。
老傅挥挥手:“你回去吧,你这错误太大了我兜不住。以我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早挨打一定比晚挨打还要好。等你挨完打了,认识到错误了,你再来找我玩,我……”
他悄悄说:“我教你怎么挣钱。”
大娃瞬间呆愣,这人语气好大哇,还说教他咋挣钱?这世上还能有他更会挣钱的人?
“我可是打咱们国家最富的城市来的,见过的钱比你写过的作业纸还多,我不骗你。”
他心正气和,莫名地,大娃就相信了他这么离谱的话。
大娃眨着眼睛飘忽忽道:“我挨完打就来找你,你千万别骗我,咱们是邻居,你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的。”
老傅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我绝不骗你。”
大娃就这么半提心半放心地离开,三步一回头,悄悄往家里走去。
他一离开,破旧屋子内立即传出此起彼伏的笑声。
“哈哈哈,怎么还有这么有意思的小孩,是个搂钱的好料子……”
“老戴老晏你俩还真别说,他这赚不了公家钱,只能赚私家钱……”
——
另一边,大娃踮着脚悄悄往家里走。瞧见院门没关,心中松了一口气。
他到达门口时更加小心了,贴着篱笆走,眼睛盯着前方。
终于,他摸到院子们,偷偷往里探个头,发现空无一人时,才放心地踏进门槛。
哪知下一秒,大娃双瞳缩紧,整个人身形一僵,发抖地说出两个字——
“姐姐。”
宋禾站在院门后露出个慈祥的微笑来,幽幽道:“是你自己配合还是我帮你配合?”
大娃咬着嘴唇,摸摸屁股自觉地趴在院子里的板凳上,宋禾毫不留情地打下去。
“嗷嗷嗷——”
“好疼啊——”
院子中立刻传出嚎叫声,凄惨得把附近树上的鸟都给吓得飞了起来。
几鞭子下去,宋禾心中邪火终于没了,看着眼前抽嗒嗒的大娃,半点不心疼:“知道错了没!”
大娃哭得眼泪糊了一脸,这会儿屁股火辣辣的,都不敢坐在凳子上。
他边抽噎边点头:“呜呜,我、呃我知道错了,我不该用花生让同学帮我抓蝎子。”
宋禾点点头,“还成,倒还知道认错。”紧接着她朝着大娃伸出手:“钱给我。”
大娃眼睫毛被眼泪糊住,这会儿睁不大开,可那震惊疑惑的眼神宋禾却准确接受到了。
“怎么你还想不给?”宋禾又举起竹鞭吓唬他。
大娃一抖,赶紧把兜里钱全部掏出来。这一刻他哭得更伤心了,好像心脏被剜了一角一样。
宋禾一张张数好,竟然有13块!
“谁帮你去收购站换钱的?”
“包树爷爷。”
“他啥时候帮你去换钱的?”
“每周周末。”
公社修了路,倒是大大方便了大娃几个赚钱做生意。
他把控全局,让胖同桌去招人,让小妹去监工,让江包树去售卖,最后他分钱……
这一流程下来,短短两周时间,单单大娃一人去除花生成本后就赚了13块钱。
宋禾刚刚又从小妹那收缴了4元,也就是说他们兄妹两人单靠这门生意都能养活自己。
这套操作简直让人无言以对!
宋禾很想说句干得漂亮,但却不能说。
如今的社会状况并非是后世那样,在当下这种操作十分危险,稍不注意就得进牢子。
她可不想有个蹲牢子的弟弟。
大娃会走到如今这一地步,宋禾责任不小。当初他在李家村也干过这事儿,可宋禾那时却大大鼓励过他,甚至加入他的队伍中抓过蝎子。
她这种行为,或许就给了大娃底气。
宋禾再三思考,把大娃手上的钱全部收走:“以后你要用钱就来我这里申请,家里的菜也不要你买了,我自己会买,你就负责做饭!然后以后三个月的碗全部都是你和小妹洗,你们自己该咋轮咋轮。”
这又是一暴击!
大娃勤勤恳恳赚了好几年的钱,宋禾一句话就全没了个干净。
“呜呜呜……”大娃趴在床上,眼泪浸湿了枕巾。
可他是能认命的人吗?
才不是!
大娃心想自己能赚那些钱一次,就能赚第二次!
那边宋禾回了房间,手上进了笔大款的她忍不住哼出了歌。
难怪家长都爱收小孩的压岁钱呢,这种感觉是在是太好了。
大娃是真的很会赚钱,整整一百二十八!宋禾即使不能用,可放在那儿看着都高兴!
傍晚,金乌西坠,社员们扛着锄头从田地中上来。
宋禾坐在广播室内,把练主任要她读的材料读一遍,紧接着就又到了众人期待放歌时间。
“大海航行靠舵手,万物生长靠太阳……”
歌声让劳作了一天的人身心轻松,不经跟着广播声一起哼唱出来。
“鱼儿离不开水呀,瓜儿离不开秧……”
声音越来越大,在排队还农具的时候,整个队伍唱得整齐有力,路过行人听了后心中都振奋。
练秀安瞧着这一幕点了点头,对一旁小柴道:“广播站还真得办,平常社员们的娱乐活动就是聊些东家长,西家短。要不就偷偷摸摸打牌,玩骰子。可如今瞧瞧,晚上的时候都坐着听节目,这是个好现象。”
而且还会唱几首歌,多知道一些外边儿的事,这对社员们来说有好处。
小柴点头,心中纠结要不要问主任那件事儿。
练秀安难得休闲,在路上慢悠悠地散步。
小柴实在没忍住,开口道:“主任,我瞧报纸上,有些下放的人住的都是牛棚……”
练秀安脚步一顿:“咋,你觉得他们得住牛棚?”
小柴疯狂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练秀安叹声气:“我知道,你是担心咱们嘛!可你认真比对一下,咱们村的牛棚是个啥样,而他们三人如今住的屋子又是啥样。”
说出去别人恐怕都不相信,他们河西公社牛棚可比那正经屋子牢固多了,毕竟里头住着整整四头牛两头马外加好几头羊。
练秀安私底下找人打听过这三个人,知晓他们三人的身份,更知晓是为什么被下放到这里来的,所以很不愿意去折辱他们。
但这话不能跟小柴直说。
她似乎随口道:“你就帮他们屋子加固一下,不漏风不漏雨就好。哦对了,屋子周围整理一下,我怕有蛇,人家生命安全还是要保证的。”
小柴赶快答应。
两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话,慢慢走到了广播站底下。
宋禾此刻正好下来,她眼睛一亮:“主任我正找你呢!”
练秀安问:“咋了?”
“咱们公社的羊听说又下崽了对吧?”
练秀安懂了:“你想要羊奶?那得用工分换,按照你家的量,每天要四工分。”
宋禾同意:“四工分就四工分吧,这是好东西。”
说着,宋禾挥手离开。
练秀安又“哎”一声叫住她:“我下午那会儿跟你说的话得记紧喽!”
“晓得晓得!”
宋禾当然记得贼紧,这可是能和那三人接触的好借口。
练主任下午偷偷跟她说过,让宋禾平日稍微照顾点那三人。
最好是能同意那三人来她家旁边的水井提水。
因为宿舍附近没水,刚住进来那会儿都需要去几百米的地方打水,宋禾便拜托公社在她家附近打个水井。
她出一半钱,公社出一半钱。
目前来看,这钱花的是十分值得。大大方便了她们家的日常生活,还有个借口和大佬们接触。
宋禾心中不禁美滋滋。
但她万万想不到的是,她还在这儿找借口和大佬搭上关系。可她家的三个孩子,还不到一天的时间,都“登堂入室”了。
第52章 知青到来
日照西斜, 晚霞铺满天空,霞光透过院门,落在这座破乱屋子上。
这座屋子有三间正房, 总共六间房间,另外还有一个用木头搭起来的小厨房。要不是实在破, 宋禾当初都会选择在这里居住。
大娃在宋禾出门去广播站工作后, 就龇牙咧嘴地捂着屁股出门。
小妹和米宝见状偷偷跟了上去。
于是这三人,就又大眼瞪小眼地在人家院子中汇合了。
大娃懵逼:“你们来干啥?”
小妹一脸无辜:“你来干啥我就来干啥。”
大娃扶额, 无奈道:“我来学赚钱的,你们两个卖红薯都能卖亏本的人来凑啥热闹, 赶紧回家去!”
小妹才不听他的话, 自顾自就走上前和人聊天去。
她觉得大娃这个思想不行, 不会做不是才更应该学习吗?
只是小妹看来看去都不觉得这三人是能赚钱的, 瞧瞧这屋子, 比她们家还穷呢。
小妹立刻就觉得大娃这是被人唬了,跟人打个招呼后就躲在房子背后采野草莓。
没想到啊,这个地方竟然藏着一小片野草莓,还没被其他人发现!
房间内, 米宝和其他人坐着,而大娃因为屁股受伤只能站着。
他眼睛中满是期待, 紧紧看着老傅:“老傅爷爷, 我打挨完了, 你是不是该教我咋赚钱了?”
房屋中十分昏暗,可大娃的眼睛却亮得吓人。
老傅轻咳两声, 脊背挺直, 认真问:“你为啥要赚钱?”
大娃被他这话问的一愣:“赚钱还能为啥吗?赚大钱可以过好日子呀。”
他是家里的哥哥, 细细数数, 他以后不仅要养小妹和米宝,还有一个吞金兽姐姐。
姐姐说她以后要穿好看的衣服,要背什么什么牌包包,还有住大房子,这都是要钱的。
对了还有二百,以后有钱了,他要天天给二百吃肉。
老傅一笑,“可是也有人赚了钱,但过不了好日子。”
“咋可能呢?”大娃不信。
老傅端坐着,悄悄道:“因为钱赚兜里了,人却进牢子里了。知道进牢是啥意思不?”
大娃僵立,心跳似乎骤停。
“就单单是你这次的卖蝎子,你以为人家抓不到你的小辫子?咋可能,只不过是你还小,即使你犯错了也罚不到你身上,而是罚到你姐姐身上。”
“挖墙脚,投机倒把,都得你姐姐担着。”
“所以啊,在学赚钱之前,要先学法。可学法不是为了让你投机取巧,因为法这个东西,它是一直有人修改的。一条法律,无数个聪明人去制定,你能玩得过他们吗?”老傅拍拍大娃屁股,把他拍得一哆嗦,接着道:“到时候,可比你这屁股让你痛多了。”
大娃此刻还呆若木鸡,回不了神。
可一旁的米宝,却仰起脸,直勾勾盯着老傅看。
夜晚,天上繁星点点。
月亮如玉盘一般悬挂在天上,无端把人的愁绪给勾了出来。
宋禾出门前吩咐过大娃别做饭,为了教训教训这几个孩子,她今儿就做了煮地瓜。
她们家和大多数家庭一样,都是实行饭桌教育。
宋禾觉得身份改变后思维还真是不一样。
她做孩子的时候最厌恶饭桌教育,有时都能让她抗拒吃饭。
可当她成为大家长后,却又会无意识地开始饭桌教育,经常会在饭桌上点出并且指正小孩们的错误。
许是这个时代没啥零食吃,甚至饭都吃不饱的原因,三个娃娃也没有抵触心理,这就让她有点“有恃无恐”。
所以她们家的饭桌教育持续好多年。
三个小孩坐在饭桌上神色各异。
小妹这姑娘记吃不记打,这会儿抱着一小碗野草莓,一个接一个的吃个不停。
她是相当乐观的一个人,今天中午被宋禾狠狠打了好几鞭子手心,伤口还红肿狰狞没结痂呢,就好似忘了这回事儿一样。
米宝表情和以往一样,没有任何变化,似乎对于只吃地瓜这事儿接受良好。
而大娃,眼泪汪汪地看着宋禾。瘪着嘴巴,给人一种下一秒就能放声大哭的既视感。
那眼泪就滴答滴答流在桌子上,有的给落在地瓜上。
宋禾被他这表情看得心中也不好受,但是面上依旧摆出一副铁石心肠的模样。
她心思一转,咽下口中的地瓜,道:“你还哭?我才应该哭呢,改明儿我自己去自首,就说卖蝎子这事是我干的,要不也没有别的理由了不是?谁能想得到你大娃这么大胆,肯定是我这个做姐姐指使的!”
大娃眼泪珠子掉得更加厉害,使劲儿摇头,呜咽哭着,还紧紧咬住嘴唇。
“姐姐让你们读报纸,读语录,我就不信你不懂什么叫投机倒把!”说着,宋禾瞄一眼小妹,“还记得吗,报纸上是不是有写过投机倒把!”
小妹被宋禾吓得呆怔,然后迅速点头,嘴巴像倒豆子一样:“记得,64年一月的报纸,关于贪污盗窃、投机倒把处理意见报告……”
她越是背,大娃越是害怕。
等听到有人因为这个罪名枪毙了时,大娃更是吓得抓住宋禾猛哭。
原本就被老傅的一番话讲得乱了心神,又被宋禾吓个不清,最后小妹的话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把大娃吓得彻底崩溃。
宋禾心想你这会儿倒是知道怕了,她中午被老师叫到办公室,知道那些事儿时更是被吓个半死。
大娃脑子灵活胆子又大,小时候不把他这性子掰正,以后指不定会为了赚钱犯出什么样的错误。
宋禾没动,就一直等着大娃哭完。
听到他在有气无力的抽噎时,拉他起来,帮他擦干眼泪,认真道:“明天跟着姐姐去一趟县城,你们三个都得去。”
这记猛药没下,宋禾还真挺担心他们以后会好了伤疤忘了疼。
第二天早晨,宋禾忙完广播站的事儿后把几个小孩从床上拉起来。
自行车肯定是坐不去,四人只能坐马车。
马车摇摇晃晃地,太阳照射到马车的那一刻,她们一行人到达县城。
此时的县城,和前几年的县城有着天壤之别。
并非说是建筑,而是每个人的精神气。
有情绪高昂的,有激进的,有低落的,有恐慌的。
这让宋禾再也不敢随意来县城。
她们在街上等着,没等许久,就看到许多人往一个广场跑去。三个小孩还正懵逼,宋禾拉着他们就跟了上去。
广场很大,围了好多人。
宋禾费半天劲才找到一个台子,带着三个弟妹站上去。
“等会儿你们会看到……一件事,”宋禾说道,“记得别出声。”
她原本不想让三个小孩直面这件事的,但河西公社真的就像一个桃花源,在练主任的,严防死守之下,压根不会发生现在场上将要发生的事情。
三个小孩惴惴不安地点点头。
他们等了没一会儿,场上人突然激动,紧接着有几个人从人群中被拉到场中心。
时间渐渐推移,那些毫无人权的事在这片广场上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