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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俩的家人呢?”叶蔓问道。
庞勇轻轻摇头说:“章发老婆前几年死了,没孩子,他单位效益不好,也没能再娶到老婆,就还有个老父亲,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田乐生家……我回来后没有去。”
田乐生给他的打击更大,毕竟两人还做了一阵子的同病相怜的受害者,谁知道这人也在做局谋划他的钱。田乐生有家有口的,两个孩子都还在上学,庞勇是真没想到他竟然会干出这种事,章发那边都还能想得通。
叶蔓说:“这个事不能这么算了,你也别瞒着嫂子了,自从你走后,她可担心了,老是梦见你。咱们把这事跟她说了,吃过午饭去这边的派出所报个案,再去这两家看看,他们就是再混账也未必能对家里人这么狠心,说不定他们的家里人知道他们的行踪。”
第77章
庞嫂子知道丈夫被骗的真相后,气得丢下做到一半的饭,抄起刚杀了鱼的菜刀就往外冲:“当我们老庞家的人好欺负啊?不但骗我们老庞的钱,还找小混混打我们老庞,我跟他们两家没完!”
庞勇看到妻子这么愤怒,生怕出事,赶紧上前拦住她:“算了,骗我钱的是章发和田乐生,跟他们家里人有什么关系?冤有头债有主,你别冲动。”
庞嫂子狠狠地剜了他一记:“他们俩都这么害你了,你还顾念着过去那点情分?也就你个傻瓜,才记着过去,人家早变了。”
庞勇苦笑:“章叔从小看着我长大,以前我还经常去他家里玩,他一把年纪了一个人怪可怜的,是章发做的好事,又不是他做的,找他做什么呢?”
说到底,他还是不忍心去逼那样一个孤苦无依的老人,让那个以前叫叔叔的男人难堪。
庞嫂子气哼哼地瞪了他一眼:“他生的儿子没教好,不找他找谁?你不让我去找章家,那我去田家总没问题吧?”
庞勇还想说什么,叶蔓连忙拉住了他:“庞哥,让嫂子去吧,她心里这口气不出不舒服,你就让她发泄发泄吧。”
“可是,她拿着刀多危险啊,要是砍到人被公安抓了怎么办?”庞勇担心地说。
叶蔓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我跟过去,保准嫂子没事。你去派出所报案,章发家只有一个老父亲,他可能一狠心拿着钱跑路就不回来了,但田家不一样,田乐生有妻有子,上还有父母,他可能等这阵子风头过了又会回奉河。嫂子将这个事情宣传出去也好,以后要是街坊邻居看到田乐生回来,肯定去报案。你去报案,只要他回来,就可能抓住他。”
“好吧,我去报案,你盯着你嫂子,别让她冲动,钱没了再挣就是,别把自己搭进去了。”庞勇不放心地叮嘱道。
叶蔓点头:“好,我知道了,庞哥你就放心吧。”
说完赶紧追了出去。
田家离庞家的新房子也不远,就一千多米。
叶蔓跑过去的时候,筒子楼下已经围了一圈的人,庞嫂子战斗力惊人,挥舞着菜刀将田家人骂得狗血淋头,现场就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
田乐生的老婆哭哭啼啼地出来:“嫂子,你别骂了,我们真的不知道乐生竟干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现在他那个没良心的倒是拿了钱跑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还有两个老人,怎么办啊?我的命真苦啊,你要是能把那个东西找回来,我谢谢你啊!”
一个哭兮兮的,丈夫跑了,自己要一个人承担起家庭重担,另一个凶神恶煞,本来跟他们一样穷,可这几年却暴富了,几十万随便就拿出来了,还住上了大房子。
看热闹的人心情很复杂,一个个竟当起了和稀泥的,反过来劝庞嫂子。
“阿芳,算了吧,听说你们家老庞也没事回来了。田乐生干的好事,跟他娘老子和婆娘孩子有什么关系啊?”
“是啊,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也挺可怜的,你就别逼他们了,他们哪像你们家那么有钱,三十万说拿出来就拿出来。”
……
庞嫂子简直要气炸了,他们家吃了这么大的亏,这些人还说她过分,劝她算了?当真吃亏的不是他们家,站着说话不腰疼啊!他们家有钱怎么啦?那是他们老庞起早贪黑,辛辛苦苦挣的。
叶蔓也被气笑了,这慷他人之慨可做得真好。
她站到庞嫂子身边说:“是啊,这一家子老的小的,确实挺可怜的,这田乐生也太不是东西了,只顾着自己痛快,拿了钱去逍遥,却不想想自己的家人怎么办。他伙同混混打伤了庞勇,抢走了三十万,这可是犯法的。庞勇已经报案,公安也立了案,发了通缉令,田乐生现在可是在逃犯人,很危险的,大家要是见过他,可不能包庇哦。”
一听说犯法,通缉,这些人全一个个噤了声,再也不敢替田家人说话了。
叶蔓轻蔑地扫了他们一眼,笑盈盈地说:“如果谁有田乐生的线索,能够帮助咱们抓道田乐生,我个人给与他两千元的酬劳。”
两千块可是一年的工资,对于在场几乎所有的人来说都是一笔巨款。大家的呼吸不由一窒,然后粗重起来,纷纷看向田乐生的老婆。
原本还梨花带泪的田乐生老婆被这些眼神吓到了,眼神慌乱地四处乱瞟,色厉内荏地说:“你谁啊?你说的话能算数吗?空口白牙,都不认识你,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叶蔓慢悠悠地说:“我是庞哥的妹子,大哥遇到这种事,作为妹子我当然要出一份力。大家要是不相信,咱们可以去派出所,请公安同志帮忙做个见证,谁帮我们抓住田乐生,我就给他两千块。”
“不用那么麻烦,我妹子说的话就是我们老庞家说的话。”庞嫂子挥舞着菜刀说,“这两千块,我们老庞家出了。大家都是街坊邻居,认识这么多年,也知道我们家在哪儿,这下大家总放心了吧?只要能抓到田乐生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我请大家吃饭。”
这下再也没人站出来和稀泥了,甚至不少人还在思考,田乐生回来没有,躲到哪儿去了?田家有哪些亲戚来着?
田乐生的老婆见情况不大妙,转身走回了楼道里,叶蔓立即跟了上去:“田嫂子吧,请留步,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我,我不认识你,我也不知道田乐生的事。他做的,你们找他去,找我做什么?”田乐生老婆先发制人,一口否认,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叶蔓轻笑着点头说:“我知道,这是田乐生犯的罪,罪不及妻儿父母,跟你们没关系。只是这个事,我庞哥受了天大的委屈,他拿田乐生当好兄弟,最后却被兄弟在背后捅两刀,我嫂子实在气不过,过来骂几句,想必你们家也是能理解的。”
田乐生的老婆见叶蔓竟然这么好说话,似乎还隐隐有说和的意思,摸不清楚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表情更戒备了:“你到底想干什么?没事就让开,我要回去了。”
叶蔓拦住了她:“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呢,田嫂子你急什么?你听说我说两句,田嫂子,你有没有想过,田乐生抢劫了这么多钱,还打了人,他还能回来吗?这辈子肯定是回不了家了,对吧?”
“我管那个死人回不回来啊。”田乐生老婆不耐烦地吼道。
叶蔓轻轻一笑说:“好,你不管。那他正好拿着这笔钱去外地改名换姓,重新开启新的人生。他有这么多钱,能买大房子,开小汽车,想娶个二十岁的年轻姑娘也不是什么难事,再生个大胖小子,娇妻幼子在怀,好不快活。只是苦了田嫂子你啊,年轻时跟着他吃苦,生儿育女,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他倒是拿了钱去潇洒了,你们娘三却要天天被人戳脊梁骨,被人非议。你的两个孩子,是抢劫犯的儿子,因为亲生父亲的案底,他们以后上大学,参加工作都会受影响。田嫂子,我为你不值啊!”
随着叶蔓的话,田乐生的老婆脸色越来越难看,忍不住打断了她:“够了,关你什么事?”
叶蔓叹息一声:“咱们同为女人,我是替田嫂子你不平啊。田乐只生图自己痛快,却完全没替你们母子考虑过啊。如今干出这种戳脊梁骨的事,他倒是一走了之,可你呢?你不但要独自抚养两个孩子成人,还要帮他伺候父母,给他父母养老送终。他倒好,在外面成新家,过得潇洒快活。他今天干出这个事,坑得最惨的不是庞哥,是田嫂子你啊。庞哥也就亏进去一笔钱,好歹识清了假朋友的真面目。可田嫂子你呢?你,你的孩子,下半辈子都要受这个事影响。”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田乐生老婆一把推开了叶蔓,蹬蹬蹬地跑上了楼,像是背后有什么在追赶她一样。
叶蔓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勾唇一笑。
庞嫂子打发了问东问西的旧邻,走过来就看到她嘴角那奇怪的笑容,问道:“妹子,你笑什么?”
叶蔓拉着她:“嫂子,走,咱们回去说。”
走到半路就碰到了庞勇,他看到妻子平平安安地回来了,大大地松了口气:“回去吧,我以后会小心的,不会再轻易被人骗了。”
庞嫂子别了他一眼:“希望你能真的记住吧。走,回家做饭,骂人骂得我肚子都饿了。”
“好,回去我就做饭,你好生歇着。”庞勇讨好地说道。
回到家,两口子把叶蔓赶到客厅看电视,然后跑去厨房做饭了。
朱建新从店里过来,看到庞勇竟在厨房里做饭了,高兴极了:“叶蔓姐,还是你有办法,庞哥这就精神了。”
叶蔓笑了笑说:“庞哥只是一时想不开,他心胸豁达,就算我不来,要不了两天他也会恢复过来的,他怕嫂子和你们担心,就是为了你们也会很快振作起来的。”
吃饭时,朱建新听说了事情的原委,也是气得不行:“他们俩也太不是东西了吧,庞哥对他们多好啊,借钱应急什么的从不二话,每次出去吃饭,都是庞哥掏的。到家里来吃饭,嫂子每回也是大鱼大肉地招待他们,结果呢,他们就是这么回报庞哥的。”
虽然有点扫兴,但叶蔓还是要说:“可能正是庞哥平日太大方了,才进一步激发了他们内心深处的嫉妒和贪婪。当然我不是怪庞哥,好客,仗义,大方,对朋友真诚热心,这都是难能可贵的品质,但跟朋友相处中,不管大家财富地位是否有很大的差距,但有来有往都应该是最基本的准则,那种一味索取,心安理得享受朋友好处却没试图过为朋友做点什么的人,不值得交往。”
庞勇一怔,苦笑着说:“叶蔓讲得很有道理,我活了好几十岁,还没你看得通透。”
庞嫂子夹了一块肥肉到他碗里:“你才知道啊,妹子比你聪明多了,当初你要不是走狗屎运,跟着妹子干,哪里能赚这么多钱?”
庞勇连声应是。
叶蔓笑了笑说:“嫂子你太看得起我了,庞哥人好,要换个心眼坏的,当初肯定想办法撇开我自己单独干挣大钱。过去的都过去了,钱没了可以再赚,只要人没事就好。”
最后一句话触动了庞嫂子,她眼泪汪汪地看着庞勇,再也不骂他了。
庞勇跟她说了一声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我以后也不乱跑了,就在老家干点什么吧,这外头啊太乱了,拦路抢劫的都有,还是家乡好啊。”
朱建新听了好奇地问:“庞哥,外面真这么乱啊?”
庞勇叹气:“岂止啊,火车站、汽车站等人多的地方,扒手可多了,跟你擦肩而过,小刀轻轻一划就把你口袋割开了,你都不会发现。城里乱,乡下也好不到哪儿去,有些人直接在省道上拦路抢劫,将客车逼停,然后拿着刀子上车,挨个地搜身,搜行李,明晃晃的刀子对着你的脸,你敢不掏钱?”
朱建新吓了一跳:“庞哥,你有没有遇到过?”
庞勇自嘲一笑:“你庞哥这样子,人家一看就没钱的,抢我做什么?”
朱建新拍着胸口说:“怎么这样?我都觉得咱们奉河这几年的扒手够多了,小偷小摸的也多,没想到外面更夸张。”
叶蔓叹气:“还不是穷闹得,没工作,没收入,可不就得滋事。”
穷山恶水出刁民可不是乱说的。
庞勇点头:“是啊,哎,你们是没看到,广州那边很多从乡下来找工作的,为了省钱,锅碗瓢盆被子都带上了,结果因为今年很多私企和个体户倒闭,外企也没扩招,他们找不到工作,就只能睡大街。一听说哪里有厂子招人,大家都挤破脑袋去排队,打听,到处找关系。出去一趟,才发现,生活真难。”
大家听庞勇说了在广州的见闻,真的是长了蛮多的见识。
吃过饭,庞嫂子去洗碗,庞勇悄悄问叶蔓:“今天去田家,你嫂子没吃亏吧?”
叶蔓低声说道:“没有,不过我感觉田乐生的老婆应该知道点什么,事发到现在已经二十多天了,田乐生很可能已经悄悄回省城了。”
“真的?”庞勇顿时精神一振。
叶蔓点头说:“据我判断是这样。我说谁能提供田乐生的有用线索,帮公安将他抓获,给那人两千元时,田乐生的老婆神色很紧张。后来我还故意试探她,找她说了一些话……她没骂田乐生没良心,反而说我多管闲事,然后赶紧跑了。”
她要是完全不知情,丈夫做出这种事情,以后有家归不得,她不应该是又气又伤心又惭愧吗?当时情绪应该非常激烈才对,怎么可能那么平淡。尤其是叶蔓说出田乐生以后可能拿着钱跑了去外地更名换姓,重头开始,成家立业时,她的反应就更微妙了。
“那我该怎么做?”庞勇激动不已,“要不我去他们家外面蹲守?”
他要抓住田乐生问问,他到底哪里对不住他们,要这么害他。
叶蔓轻轻摇头说:“不用,庞哥,这个事还是交给公安吧。你在派出所有没有熟人,将这个情况反应给他们,麻烦他们盯紧点,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免得打草惊蛇了。我相信,田乐生的老婆一定会想办法联系他的。”
因为她刚才那番话虽然是故意吓唬田乐生老婆的,但事情的后续发展很可能像她说的这样。
庞嫂子已经将这个事抖开了,左邻右舍都知道田乐生伙同小混混对庞勇下手,抢了庞勇的钱,被公安通缉了。田乐生不敢公开露面,也不敢正大光明回家,只能东躲西藏,但他不可能躲一辈子,为了自己的安全,他最后只能去外地,换个新身份重新开始。
有了新身份又有钱,当然要开始用这些钱赚钱,娶老婆,过新的生活了。他总不可能抱着这堆钱,一个人在外地孤零零的生活,然后几个月提心吊胆地回来跟老婆孩子见一面吧?
田乐生的老婆哪怕知道叶蔓是在挑拨离间,也会中计。因为她也很清楚,叶蔓说的是这些很可能会成为事实,所以她要是聪明的,就会趁着田乐生对家里的老人孩子还有感情的时候,赶紧多要一点钱,省得以后便宜了别的女人,不然吃亏的还是她跟两个孩子。
只要他们联系,起争执,或者家里突然多了钱,那就可以顺藤摸瓜,想办法找到田乐生了。
庞勇听完叶蔓的分析后,赶紧站了起来:“我去找人。”
第78章
“英子,阿芳走了吧?”田母拉开门将儿媳妇拉进了屋,然后飞快地关上了门。
“走了。”英子进屋,端起水杯猛灌,凉水也无法平复她内心的焦躁。
田母没留意她的举动,只是如释重负地拍了拍胸口:“这阿芳也太吓人了,提着带血的菜刀过来,真是吓死我了。”
英子用余光瞥了他们一记,婆婆惊魂未定,公公坐在桌前抽烟不语。当初真是猪油蒙了心,才会同意让他去广州发什么大财。
不然他们在家开着小卖部,虽然钱不是很多,但一个月一千多块,也够让他们家过得很好了,何苦要去贪庞家的钱呢?日子又不是过不下去了。庞家能住大院子就住大院子呗,他们家在家属楼也算过得去的,又不是章发那个一无所有的无赖。
叶蔓的话再一次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经过今天这么一闹,全家属院,哪个不知道她男人是抢劫犯?田乐生根本不敢露面,只能偷偷摸摸回家,然后呆不了多久又得赶紧出去躲起来,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难道他们一辈子都要这样过吗?
不,就算她乐意,田乐生能乐意?他现在有钱,找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躲躲藏藏的日子过久了,人不人鬼不鬼的,他受得了?
想到这里,英子真是肠子都悔青了,她当初就该拦着田乐生的,不让他去广州,这样一家人还安安生生的在一起,什么事都没有。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她得多为她自己,为两个孩子考虑考虑。
英子又灌了一杯水,然后对六神无主的公婆说:“爸妈,庞家放话了,谁要是能帮忙抓住乐生,就给对方两千元报酬。如今全家属楼都是庞家的眼线,乐生一旦回来,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田母听了之后,更慌了,语无伦次地说:“这,那怎么办?让乐生在外面再躲躲?这,我以后想见他是不是都不容易了?”
田父将烟头摁灭:“见什么见?只要乐生好好的,有什么好见的?”
听到这话,英子心直接凉了半截,公公这意思分明也是赞成田乐生躲远点。他真躲到外省去了,她以后上哪儿找他去?
“对,爸说得有道理,让乐生去外地避避风头吧,过几年,这事渐渐被人忘了,没人追究了他再回来。”英子赞许地说道。
田父满意地点头:“还是英子想得通透,事情已经这样了,现在抓得严,要是乐生回来被抓住,这么多的钱,搞不好会吃枪子,走吧,让他走得远远的。”
英子点头说:“好,我找个机会悄悄通知乐生。不过爸,妈,他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甜甜他们姐弟俩慢慢长大了,哪里都是花钱的地方,以后家里没了乐生,我一个年轻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实在是艰难。而且家属院里这些人说得多难听啊,让乐生给咱们留点钱,等过阵子,咱们买套房子,搬出去吧,免得影响了甜甜他们。”
抢劫犯的儿子、女儿这个名声可不好听,以后院里恐怕都没人跟他们家的孩子玩,学校里的同学也会排挤他们俩。
田父虽然心疼儿子,但同样也疼孙子孙女,尤其是他的宝贝大孙子。
“成,回头你跟乐生商量,让他拿点钱给你,保障你们娘三的生活。我跟你妈就不用了,咱们有退休金,自己能生活。他一个人在外面,人生地不熟的,什么都要从头来,哪里都要花钱,让他身上多带点钱。”田父叮嘱道。
英子明白,这话其实是说给她听的,让她别把他儿子的钱榨干了。
她在心里撇了撇嘴,平时嘴上说得再好听,拿你当闺女疼什么的,但关键时候亲疏就立显了。光心疼他儿子去了,就不想想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多难。
虽然心里不大高兴,但英子还是答应了,因为田乐生一旦没抓住,她将什么都没有。而且两人十几年的夫妻,多少有感情,她也不想看到田乐生被抓。
田母听他们俩说完,泪浸浸地说:“我想去看看乐生,不然等他走了,我这辈子都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他。哎,他怎么这么糊涂,干出这种事啊?”
田父不大愿意:“你就别去了,如今家属楼里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呢,万一被人发现,乐生就完蛋了。至于以后,等乐生安定下来,咱们再想办法吧。”
田母到底是心疼儿子,怕给儿子带去麻烦,经田父这么一说,抹了抹眼泪,打消了去见儿子的念头。
但在英子要去见田乐生的时候,她还是提前准备了一堆东西,自己亲手纳的鞋垫,做的布鞋,还有腌的咸菜,但凡能带的,她都带上了,似乎是要将自己的一腔慈母心全倾注到这些物品中。
英子提了个大篮子下楼,挂在自行车的扶手上。
左邻右舍见了,纷纷问她:“英子,拎这么多东西去哪儿呢?”
“回娘家一趟。”英子边说边跨上了自行车。
车子骑出家属院后,她一路往东,到了娘家的纺织厂家属院。
纺织厂是建国后最早建立起来的一批厂子,非常大,里面幼儿园中小学,医院都整整齐齐的,里面人也多,哪怕是同一个厂子的职工,都住在家属院也不是人人都认识。
英子进了家属院却没直接回娘家,而是绕道去了后门,从后门出去,拎着篮子悄悄进了后门斜对面的一座低矮的瓦房里。
一进去,田乐生就扑上去,抱住了她:“你总算来了,真是饿死我了,都带了什么好吃的?”
英子推开他,将篮子打开,把吃的摆在桌子上。
田乐生抓了一个馒头,大口大口地啃了起来,边嚼边问:“怎么回事?鞋垫给我带这么多干什么?拿两件换洗的衣服就算了呗,等这阵子风声过了再说。”
英子将东西摆好,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昨天阿芳嫂提着菜刀到咱们家楼下闹,庞勇回来了,他们还去派出所又报了一次案,现在全家属院的邻居都知道了,都盯着咱们家呢,你别回去了。这是爸妈给你准备的,让你出去躲躲。”
田乐生顿时觉得手里的馒头不香了:“艹,当初就不该心慈手软,该让那群混混打死的他的,就什么事都没了。”
英子惊讶地望着他,不敢相信这样的话竟然是从丈夫嘴里说出来的。她这才意识到,去广州两个多月,丈夫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再不是从前那个杀鸡都有点犹豫的男人了。
这更加坚定了英子要钱的决心。不过是出去两个多月他就变了这么多,要是几年不见,谁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现在他对她,对孩子还有感情,愿意给钱,等他有了新家,新的孩子,哪还会管他们娘三。
英子给他倒了一杯水推过去,然后坐在一边,苦涩地说:“现在家属楼里都在讨论咱们家,我是大人无所谓,两个孩子多可怜,都没人跟他们玩了。乐生,你要去外面避风头了,不知道几年才能回来,给我一笔钱,咱们家也买房子,搬到新家,这样爸妈和孩子都不用遭人异样的目光。而且新家没人认识咱们,你想回来也可以悄悄回来。”
田乐生喝了一口水,很痛快地答应了:“我走之前给你们留一笔钱,不过最近别买房,等这阵子风声过去了再买,旁人问起,你就说是以前家里攒的钱。”
听到他愿意给钱,英子高兴坏了,又说了几句关心的话,然后低头看了看表说:“我出来蛮久了。你找个时间,这两天就走吧,钱放哪儿了?我待会儿藏到我娘家去,等过阵子事情过去了再买房。”
田乐生放下筷子,打开门,左右探头探脑地张望了一圈,没瞧见人,他回身,关上了门,然后拉来一张椅子放在桌子上,然后踩上去,伸手往黑漆漆的房梁上一摸,紧接着一个黑乎乎的包裹被他拽了下来。
田乐生蹲下,将包裹打开,里面全是钱。
英子的呼吸都重了,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钱。田乐生对妻儿倒是慷概,拍了拍钱说:“这里是十万,我给家里留五万,剩下的五万我做本钱。”
说着他将钱一分为二,一半推给了英子。
英子激动地要将钱装进篮子里。
但就在这时,门被人从外面强力破开了,几个身穿制服的公安站在门口,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俩:“田乐生,刘英,举起手来,你们被捕了。”
英子拿着钱的手一抖,钱撒到了地上,她完全顾不得,惊慌失措地喊道:“公安同志,这……这跟我没关系啊,我什么都没干!”
田乐生想跑,可大门已经被公安堵住了,这个屋子没有窗户,他根本没地方跑,只能束手就擒。
两口子灰头土脸地被公安拷上手铐,带了出去。
出了门,田乐生就看到了站在街边注视着他的庞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