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o文 婆文推荐PO18上一章:性别为女去装B[ABO]
- po文 婆文推荐PO18下一章:内科医生她真不是沙雕
贺兰妙善:“我和四郎的事,今后你最好少管,更不许让其他人知道。若是让我知道你将我二人关系传出去,害我和他不能再相见的话,我就杀了你。听见没有?”
崔樱的头被闷在水中,什么也听不清,她耳朵灌了好多水,鼻子也快呼吸不过来,只能拼命挣扎。
这一刻她好恨,恨贺兰妙善的欺人太甚,更恨拈花惹草的顾行之,她万万想不到贺兰妙善竟然也是他的情人之一,既然他们两情相悦,为什么不早先成婚,还偏偏要和她定亲?
她做什么了,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因为顾行之和他的情人遭受如此羞辱和痛苦?
崔樱觉得这一刻她快要死了。
池水淹没进了她的耳朵、鼻子,她开始大口呼吸,却吞入了更多流水到她嘴里,崔樱快要窒息,更多感受到的是被贺兰妙善凌辱的难堪。
“救……”她一张嘴,说话都咕噜咕噜。
崔樱的挣扎渐渐无力,她以为今夜就要死在这里。
“住手。”一道不该属于这里的声音,威严而冰冷的陡然在附近响起,成功地阻止了崔樱继续遭受痛苦的折磨,“妙善,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皇,皇兄……”
抓着崔樱按进水池的人被猛地甩开,快要瘫软窒息满身是水的她终于得到了喘息,在感受到一个宽阔温暖的胸膛时,崔樱怔怔的抬起眼泪池水都沾满的脸,慢慢地对上一双并不陌生,总是对她沉稳冷漠的漆黑凛冽的双眼。
“殿下。”
崔樱受尽侮辱折磨的心,终于抵抗不住长久以来受到的委屈,最后一丝伪装起来的坚强在贺兰霆面前土崩瓦解,她声音颤抖,哽咽不已,“你,我……你怎么才来。”
“你怎么才来救我。”
崔樱像没人要的孩子,在贺兰霆怀中失声痛哭。
她的未婚夫身边女子不断,就连他的情人也比她身份尊贵,轻而易举就能将她折磨凌辱。
只有贺兰霆,这一刻在崔樱心中,突然出现的他仿佛成了她一个人的英雄。
只有他,只有他才能每每在她遇到麻烦的时候能救她。
崔樱如同溺水的人,双手死死搂紧贺兰霆的脖子,生怕他将她丢下,上半身都湿透的身子带着劫后余生的后怕不停地颤抖。
旁边的贺兰妙善惊异的面色荒唐的看着这一切。
而她的皇兄眉眼间仿佛落下一层阴影,他眼神威慑而晦暗的扫了她一眼,然后低头,抚摸着崔樱的湿发,如同情人般沉声安抚,“让你伤心了。”
“是孤来晚了,孤带你走。”
崔樱埋在他胸膛间不停抽泣,那一刻她看不到他的脸,贺兰霆眼中藏着古怪又令人头皮发麻的情绪。
他径自的,连贺兰妙善也没理会,抱着崔樱离开这处伤心地。
第26章
贺兰霆与崔樱离去,魏科落在他们身后,缓步走到了容色震惊的贺兰妙善跟前。
她迫不及待的追问:“魏校尉,崔樱和皇兄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皇兄岂会看上一个跛脚?这不可能,定是她使了什么诡计,她这样的女子我在宫中见得多了。”
她因为难以置信,所以喋喋不休,不肯承认崔樱居然和贺兰霆有关系。
宫中多少美人期望得到垂怜,她皇兄从未施舍过一个眼神,他像无情无欲的人一样,未曾在美色面前动摇过半分。崔樱哪里好看到能令皇兄另眼相待的地步?
魏科突地打断她对贺兰霆的非议,神情肃穆,“公主,适可而止。”
崔樱被裹在贺兰霆的外袍里,遮的严严实实的出了顾行之的私宅。
清寒的夜风吹在她湿漉漉的衣服上,令她阵阵哆嗦,到了马车上钻出贺兰霆的外袍,微颤着向他求救,“落缤,还,还有落缤,她还没出来。”
她脸颊边的湿发紧紧贴在上面,痛苦过的她整个人还透着惊魂未定的虚弱,唯有看着他时的眼睛含着哀求期待的亮光。
贺兰霆审视她,并没有打算立刻满足她的愿望。
他要救的是她,又不是她的婢女,哪怕他知道崔樱和她那个忠心的婢女貌似亲人一样。
可他贺兰霆,并没有那么多大发慈悲的善心。
崔樱在他脸上看到了无动于衷,眼里的光逐渐黯淡下来,贺兰霆冷漠的朝外面吩咐,“回去。”
“等等。落缤还没出来。”
驾车的护卫恍若未闻,车轮渐渐在夜色中滚动起来。
崔樱心里不安,一直放不下还不知在什么地方的落缤,可她怎么跟贺兰霆说,对方都不为所动。
贺兰霆仿佛耐心告罄了,觑着在车内的灯盏的照耀下,显得脸色苍白几分憔悴的崔樱,缓声道:“你闯祸了崔樱,得罪妙善,被她记恨在心的话,她不会轻易放过你。你还是少为他人着想,多考虑考虑自身。”
崔樱一听贺兰妙善的名字,就想起刚才经受的折磨,她的掌心膝盖又在隐隐作痛,鼻腔仿佛还被堵满了水不能呼吸。
她面露畏惧,因为贺兰霆的话,却又心生不甘道:“你,你怎会知道我在这里……顾行之明明与我定亲,八公主身为未嫁女郎,就不该在私下与我未来夫婿牵扯,明明是她不对,为何还不肯放过我。”
她还没向家里告他们二人一状,难道贺兰妙善就不怕自己将他们的事抖出去。
贺兰霆早就料到她会这样的反应,他拨开她脸颊上的湿发,引得刚才受过屈辱的崔樱敏感的往后缩了缩。
她现在就怕别人动她一丝一毫,或许是她表现的太过可怜,贺兰霆深邃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怜悯,他平淡的道:“你不是有花要孤去赏,孤等你学有所成来找孤,结果迟迟不见你音讯,就派人去你家门房探了消息。才知你出事了,不过因为你,教你房术的菱娘子和其丈夫都被顾行之抓起来了。”
崔樱听到最后不禁面露愧色,“是我连累这对夫妻了。”
贺兰霆等她说完才继续道:“妙善性格娇纵,前几位公主都已出嫁,而今宫里的公主都不多了,她如今和妙容是年纪最小也是最受宠的,应她所求,连公主府都提前开了。按她的品级,她还有护卫在身,你呢。你在崔家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嫡女,你身份岂能和一朝公主相比。”
“今夜若孤不来,顾行之将你困在他的私宅,妙善为难你,你家人一无所知,你亦逃不出去。将你是杀是剐,都由他们说了算,你能怎么办。”
人,是很好驯服的。
贺兰霆没有说错,他要是真的不来,放任崔樱被关在顾行之的私宅里,多的是办法让她屈服,不让她回去崔府后闹事。
顾行之还是六率府的府君,手下审讯办案的人不少,折磨人有的是法子。
她能承受几个?再或者,想个阴毒的法子,将她灌哑了再送回去,就说是路上救的她,谁又会知晓。
左右顾行之帮她找的是去寺里祈佛的借口,伪装成一场贼人作案又有何难。
怪就怪崔樱太弱,她没有任何能耐。
她唯一不凡的是身份,她不过是依仗她生在崔家,她姓崔,背后站着崔晟,其他她一无所有。
可崔家是臣,贺兰是君,君恩大于一切,普天之下,荣华富贵都掌握在君上手里,他想给谁富贵就给谁富贵,即便不给富贵,也要跪下谢恩。
她又没有其他身份,得罪了公主自然有的是办法罚她。
“还是,你打算回去,向你父亲、你阿翁再告一状。”
崔樱的心绪随着贺兰霆的话起起伏伏,她愤怒于自己是顾行之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子,却要被他的情人如此对待,她的心思也正如贺兰霆所说的那样,是想回去将这一切都袒露给祖父祖母听,让她父亲也知道顾行之的真面目。
但事实就是,但凡今夜羞辱欺负她的人不是贺兰妙善,是其他世家的贵女或是其他人,她都可以让她家里人帮她讨个公道,可是偏偏就是贺兰妙善。
现今父亲身缠麻烦,相当于崔家有事,父亲又有罪证捏在手上,她再请大人们和皇室作对,岂不是在给家里添乱。
哪怕她和旁人说出顾行之与贺兰妙善有私情的事,也不见得有人会信,从头到尾不过都是她一人碰见,万一他们反咬她一口,说她污蔑呢,她又没有证据,谁会给她做主?
贺兰霆吗?身为公主的皇兄,他会吗?
崔樱紧盯着贺兰霆,眼神中充满了忧伤和哀愁。不,他现在必然不会帮她,她又不是他什么人,贺兰妙善是他的皇妹,贺兰霆怎会为了她同室操戈。
崔樱很长一段路都无言以对,她失望的咽下了许多话,神色挫败难过的她在贺兰霆的怀中更是想了许多。
此时的处境不容她提太多要求,只有后面再想其他办法救落缤出来。
而顾行之和贺兰妙善……崔樱目前只有压抑住内心所有的不满,暂时隐忍下来。
路上他们再无话交谈,贺兰霆伤着她了,崔樱自觉说再多也没用,于是不吵也不闹,乖乖的等他送她回去。可她上身湿透了,贺兰霆竟然也丝毫不介意会弄湿他的衣裳,依然将她抱在怀里,像是知道她很冷,用着宽阔厚实的胸膛为她取暖。
崔樱也确实好了许多,知道有了贺兰霆暂时作为依靠,她已经不再颤抖了,可怎样才能让这份依靠长久地为她停留呢。
她望着贺兰霆不苟言笑,凌厉冷峭的俊脸不知不觉的入了神。
而贺兰霆即便察觉到崔樱可怜的呆呆地凝视着他的目光,也没有露出半分动容,也不后悔残忍的对崔樱说了那些话。
她总不能一直如此天真,她若纯良,就只能流着眼泪吃苦。
他更不会提出主动帮她的话,也不会对她许诺些什么,一切都要凭崔樱自己去想办法,当她知道告诉家里人无用,甚至是不想给家里添麻烦时,她会怎么做?
他不想逼她,可是不逼她,又实在有些无趣。
马车停了。
崔樱被贺兰霆抱下车辇后,才发觉贺兰霆说的“回府”竟然是去他的太子府邸。
茫茫夜色中,她望着这一蛰伏在黑暗中的庞然大物,就像进入了另一间囚笼一样,这里比顾行之那里更危险。
她有种进去了,就永远出不来的错觉。
崔樱抱着贺兰霆的脖子,回头看着他犹豫的问:“殿下不是该送我回去吗?”
贺兰霆置之不理,崔樱便又唤了他一声,“殿下。”
贺兰霆停下脚步,道:“孤回的就是太子府,你若想回崔府,就只能凭自己两条腿走。”不等崔樱回应,他又低头眼眸深深地对着她,“你想回去吗?”
他站着不动了。
只要崔樱说要回去,他会立刻松开手放她走。
崔樱被他的气势骇到了,像是怕摔下去,眼中的迷惘瞬间褪去,更加搂紧了贺兰霆。
贺兰霆耐心极深的又问了她一遍,透着浓浓的暗示意味,“你想回去吗?”
崔樱一面迷惘又一面畏惧,面前的深渊在朝她招手,让她向它走去。
她不知道前方的迷雾深渊里面是好是坏,会不会有猛虎野兽,但她知道她背后已经没有退路,甚至隐隐约约有感觉,若是今夜她真的走了,那她跟贺兰霆的缘分或许就尽了。
而贺兰霆停在门口,只差一步就要踏进去,就是在让她自己选。
是走还是留,进去了,也许是不归路,不进去,那就是镜花水月一场梦。
“崔樱。”
“我不想。”
崔樱和他四目相对,“我的腿受伤了,脸也被妙善公主弄受伤了,掌心很疼,我走不动。”
她变得温顺乖巧起来,趴伏在贺兰霆的胸口处,忍着臊意双眼紧闭道:“求殿下收留我,别赶我走。阿奴,愿竭尽全力,报答殿下。”
她用了理所当然的借口留下,不让自己显得太上赶着,也不会太丢脸。
并且,看在她是被贺兰妙善弄伤的份上,身为兄长的贺兰霆也应该承担一部分责任。
她听见了一声笑,像是从贺兰霆喉咙中发出来的。
她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胸腔因那道低沉的嗤笑微微震荡,崔樱忽然就很不好意思,她不懂贺兰霆为什么要笑,甚至很想抬头看看他此刻的面容,是轻贱她的,还是鄙夷她的,又或是在嘲笑她的。
但在最后一刻,她还是没有看贺兰霆。
她莫名的紧张又渴望,期待有害怕从他眼中看到对她的轻视不屑,于是她选择做个掩耳盗铃的人,将头紧紧埋在他的胸口,抵住耳朵,就像没有听见一样。
贺兰霆抱着她,不再有所停留的大步迈入太子府邸,随着大门打开,宫灯一片璀璨,照亮了他脚下的路,护卫和恭候的侍女在他脚边威武而整齐的跪了一地。
埋在贺兰霆怀里的崔樱终于抬起头,小心而好奇的打量这座太子府。
这里的宫灯明亮如耀阳,极其漂亮,却不是每处都点的有。贺兰霆不喜入夜之后满庭辉煌,他喜欢有阴影的暗处,或是月色自然照亮的皎洁处,竹影或是树影清冷的飘荡在墙壁上,这样容易静心。
在旁人看来,则会觉得太过冷寂落寞。
崔樱看着贺兰霆带她穿过重重墙门,又走过重重游廊,从前庭到中庭,再到后庭才停下。深墙大院,灌入晚风,满墙的绿藤幽昙轻轻荡漾,庭内山石处芭蕉扇打叶片,池中锦鲤翻了个身,瞬息之间,雨水落满水面,激起豆大的水泡和一圈一圈涟漪。
崔樱感觉到脸上也有湿意,不禁道:“下雨了。”
抱着她的贺兰霆没有反应,崔樱碰了碰他,“殿下,放我下来罢,后面这点路我可以自己走了。”
她挣扎着要落地。“别动。”贺兰霆低声呵斥。
很快一个面生从未见过的管事从游廊上飞跑下来,手里的油纸伞跟着撑开,后面还有两个撑伞的侍女一样脚步不停的追着来到他们身旁,为他们遮挡飘落的雨水。
“方守贵。”
“老奴该死,老奴来迟了,还请殿下恕罪。”
贺兰霆对她道:“他是府里的大总管,有什么事都吩咐他。”
崔樱好奇的朝他看去,同时对上一双精明的眼睛,和浮夸的笑脸。
贺兰霆的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这回是对这个身宽体胖的总管说的,只三个字,“记住她。”那位总管便当成圣令,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一圈就很快收回去了,飞快地应声,“殿下放心,老奴省得。这雨越下越大了,不如快些进屋歇息。”
贺兰霆:“让御医过来,再备上热水,一会沐浴。”
大总管连不迭的点头答应,“是,是是。”
崔樱从头到尾都被贺兰霆抱着,直到进屋才将她放下,她惊异于贺兰霆的力气,全程不曾喘过一口气,眉眼间也不见疲色。
她看向他的胸膛,疑惑地问:“你抱了我一路,伤口怎么样。”
旁边吩咐侍女下去准备的方守贵格外敏锐的偏头看了她一眼。
“早已痊愈了。”
贺兰霆:“孤不像你,总是如此狼狈。”
崔樱被他说的脸上更加委屈臊红,经历这些也不是她想的,这夜她也不知道贺兰妙善会去找顾行之。
等她羞愧的低头,贺兰霆才道:“孤经常习武,与一般人有所不同,你不必多心。”
崔樱心直口快的回说:“我不是多心。”她后半句声音也轻,“我是担心你,你抱我走了那么久,怕压着你的伤口,让你也痛。”
屋里忽然变得奇异的安静,就连大总管的说话声也没了。
崔樱抬眼,瞬间发觉不止贺兰霆在看自己,就连总管侍女他们都惊讶的朝她看过来,就好像她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般,各个面露愕然。
崔樱:“我……”
贺兰霆眼中的讶异已经闪过,他很难得听到崔樱那么说,像是发自真心,又带着年轻女子羞涩地不自然的撩拨。
但不管她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都不要紧,贺兰霆的眼神变了,透着对她的兴趣和新奇,然后丝毫不介意,面无表情正经无比,却下流戏弄的说道:“你四肢纤细,削痩娇弱,却唯独后臀有些丰满多肉,哪里能压疼孤。也不是你双手夹着孤的腰,若是真想孤痛,不如想点别的办法。”
崔樱没见过他这样正气威严,还能说出下流话的人,他总是让她无以招架,像一把榔头,拼命的在她心里敲打,让她心慌慌又紧张。
崔樱不知所措,屋内大总管和侍女已经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识相的给他们让出地方,直到大夫来了才上前继续伺候。
崔樱身上本就有不同地方的伤,经过摔跤,又被人按在池子里折磨许久,自然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混像一个倒霉蛋,雪上加霜了。
她膝盖已经青紫,今夜一摔就崩裂了,血迹已经凝固。掌心处也是相同,擦破了皮,流了一点血,一摸就会令她抽痛皱眉。
御医:“臣给女郎开些外敷内服的药,伤筋动骨不宜多动,还请女郎近来好生在家修养,少出行。”看诊完,御医请辞了贺兰霆,便提着药箱被方守贵送了出去。
屋内一下只剩侍女,崔樱很快打了个喷嚏,贺兰霆见状问:“热水准备好没有。”
侍女:“回殿下,已经将热水备至在了浴房。殿下可要现在就去沐浴?”
贺兰霆扫了眼盖着他的外袍,秀眉紧拧,看起来有些受凉的崔樱,抬首示意,“去。”说罢他起身又抱起崔樱,往浴房的方向走去。
送完御医的大总管匆匆赶回来,撞见这一幕显得丝毫不惊讶,甚至还主动替贺兰霆推开了浴房的门,“殿下,小心脚下。”
崔樱站在浴房里,在看到里头只有一个鸳鸯池时,转头问向方守贵,“大总管,只有这一个浴池?”
方守贵应了一声,“贵女叫奴名字就行。”他朝里面看看,面带微笑的同崔樱道:“是这样,不知贵女有何吩咐,是不是哪里欠妥,还是屋内的倒流香不喜欢?”
“贵女放心,这池子水不深,会有人在您跟前守着,即便睡着了,她们也会将您捞起来,送到榻上。”
崔樱:“我不是这个意思。”
发现贺兰霆看过来,崔樱同他道:“这里只一个浴池,我沐浴了,殿下呢。”
贺兰霆竟然很配合的应声,他看向方守贵,“对,那孤呢。”
崔樱怕他一个不高兴,觉得下人疏忽了他而大发雷霆,连忙开口替方守贵说话,“是我突然到来叨扰了,害方总管没有考虑周全,不若殿下先用罢,我……”
然而她越说,让方守贵愣了下过后,越发焦急地想出声打断她,又怕惹了崔樱不悦。
直到听着崔樱说完,方守贵才得以讨好的冲她和贺兰霆鞠了个大躬,恭恭敬敬的说道:“哎哟,贵女误会老奴了,这池水就是为了贵女和殿下同浴准备的,里头倒了宫里新进的芳香油,可凝神静气,舒缓劳累。还有洁肤留香的皂膏、羊乳、花瓣,再到鸳鸯池的清水里洗净即可,老奴可没有半点怠慢之心啊。”
崔樱耳中“同浴”二字嗡嗡作响,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在众人眼中好似一个傻子,尤其贺兰霆淡淡的看着她,仿佛早已经猜到方守贵这么安排的妙处,才顺着她的话反问,放下面的人跟她说清楚。
“同浴……”
崔樱喃喃反对,“这,这怎么可能。”
贺兰霆:“你不想在这里沐浴,还想去哪。”
崔樱着急地说:“可是这只有一个浴池。”
贺兰霆:“你还想要两个?即便这里有两个,也是孤与你同浴。”他大概终于没什么耐心了,“都出去。”方守贵与其他侍女耳目敏锐,极为迅速的撤走了。
崔樱见贺兰霆朝她逼近,慌张不知所措。
她退也退不得,只能任由贺兰霆拉着她的衣角,将她拽到跟前,扑倒他怀中。崔樱刚要抬头,就被贺兰霆带到了浴房的屏风后面,那里有一张长椅榻,崔樱眨眼间就被放倒在上面。
她茫然的看着他,贺兰霆直接伸手摸向她的领口,叫崔樱心跳加快,连忙握住。
贺兰霆双眼黝黑沉沉的看着她。
房内灯盏通亮,窗门紧闭,纱帐后的浴池不断飘散着袅袅的热气,他们身旁就有点上的倒流香,缥缈如仙雾,随意一瞥,就能看见屏风上姿态娇媚打扮却些许暴露的飞天仙女,二人之间的气氛,在双方都沉默对视的情况下,变得迷离又暧昧。
贺兰霆:“孤只是想看看的你伤。”
崔樱感觉到这时他的目光都是烫的,娇艳的脸颊染上绯色,在一片薄淡的烟雾中更加诱人,她轻声嗫嚅,“我伤的是腿,上半身没有伤口。而且,刚刚御医已经都看过了。”
她也果断的拆穿了贺兰霆的意图,知道他是故意要解她衣裳,却还要装模作样。
他不磊落,并且暗藏坏心,对她虎视眈眈的。
这些崔樱都明白。可她退,他就进。
“可孤没看够,还想再看一次。”贺兰霆反手握住她的手,直勾勾的问:“好?”
崔樱也不是没与他狎昵过,可贺兰霆头一回问她好不好,直白的表达着对她身子的想法,比起他的强势,更难让她拒绝。
她就是那种说不出口的人,于是选择了接下来的动作来回应。
贺兰霆看着她抽出手,轻轻推了他一把,贺兰霆便没有再压着她,起身站到身旁。
长椅榻上的崔樱发觉贺兰霆目不转睛地在盯着她,她预备宽衣解带的手顿住,绕到已经不再湿透的头发上,挺起腰将一根簪子含在嘴里,又连接将其他几根簪子摘下来,瞬间一头柔顺的青丝顺着肩膀垂下来。
崔樱含着簪子,缓缓仰头回视贺兰霆,“殿下是想看上头的伤,还是下头的伤?”
她倏忽变得好大胆,但只有崔樱才知道自己手心已经紧张地在冒汗。
被问的贺兰霆顿然也将她从头到脚凝视了一遍,他想起了崔樱勾引他时写的那封信送的那片牡丹花,就是那天他就在想,总有一日要将她压在满是艳红的牡丹花瓣的地上,像雷电暴雨捶打花枝般狠狠进犯掠夺直至捣碎。
但现在,他站在长椅榻的跟前,一手负背,一手摩擦着手上的玉扳指,像勾栏里最假仁假义的恩客般等待对方的卖弄取悦。
“怎么办呢,崔樱。”
“孤哪里都想看。”
第27章
崔樱被他说出来的话,弄得害臊不已。
她面薄,根本玩不过贺兰霆,要她真的衣不蔽体的暴露在他眼前,实在是想要了她的命。
“你。”她知道自己该报恩了,可总觉得不该是现在。
贺兰霆对她所做的不过是一时调戏,想戏弄她,看她如何反应。
崔樱不知,比混对自小深宫长大又有得天独厚的身份的贺兰霆来说,无人能越过他去。
他话少,却有着自己的主意,除了顾家送来顾行之当伴读,还有三人则是贺兰霆自己从一群下至五岁上至十岁的孩子里自己挑的。
这一行以贺兰霆为首,在鸡飞狗跳的年纪,什么没做过。
男女之事他十岁之前就已经懂了,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不像她这般毫无意识,该见识的都已经见识过,逗弄崔樱,和她调情不过是小菜一碟。
也是她激起了贺兰霆恶劣的兴趣,男人哪里没有劣根,崔樱越窘迫,男人自然越高兴。
然而,这浴房里热气腾腾,熏得人不禁冒出薄汗,见崔樱迟迟不肯再往下动,并且呼吸也越来越急促,贺兰霆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淡淡断定道:“你不敢。”
“既然不敢,就不要在孤面前耍这些小把戏,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免得又自食恶果,还要怪孤像顾行之那样欺负惨了你。”
崔樱本是浑身发热的,一听他提起顾行之,登时消退了许多旖旎的心思,眉头颦的更深了,手上也紧紧抓着衣裳。
她知道贺兰霆其实瞧不起她,嫌她软弱无用,总是受了欺负却没有能耐对付,也不是那种极有风骨和特别聪慧的女子。
可她从来没有害人之心,日子从来平平常常过,做个平平常常娇生惯养的贵女,只需嫁个如意郎君,相夫教子,孝敬父母,夫妻和鸣这一辈子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