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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开盛啧了一声,“季柏轩?那不着急了,这季柏轩现在做事可越来越偏门了,怎么,就算找儿子,能不能遵纪守法,都没跟孩子妈说一声,像话吗?他要是知道严总在这边,自己会来解释。”

  他拿起外套,“水落石出,我先走了,这还困着呢。”

  简静华终

  于没能忍住,呜咽着伸手捂住了脸。

  -

  郑晚清早起来。

  一夜好眠,清醒后也是后悔自责,这样重要的事情,她怎么就睡着了呢?

  拨通了简静华的号码,那头过了一会儿才接起来。

  郑晚忙问道:“找到方礼了吗?孩子没事吧?”

  简静华沉默。

  过了近半分钟之久,郑晚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试探着喊她,“静华,你怎么了?”

  她心里一紧。

  该不会是方礼出了什么事吧?

  简静华哭出声来,声音沙哑,“小晚,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方礼。”她抽噎着开口,“我有想过,等他十八岁时就告诉他实情,可我没想到,那个人会找来。现在方礼肯定什么都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以后肯定不会再喊我了……”

  郑晚猛地一惊,“静华,你在说什么?”

  简静华嚎啕大哭,“小晚,方礼不是我亲生儿子,现在他爸爸找来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这是一个简单而又复杂的故事。

  简静华从小跟姐姐一起长大,姐妹俩感情深厚,后来,姐姐在家人的安排下出国留学,认识了同时留学生的季柏轩,两人坠入爱河,瞒着父母在国外结婚。

  只是好景不长,季柏轩在婚后并不安分,依然拈花惹草,姐姐哭过也闹过,还是一次又一次原谅了他。

  姐姐心力交瘁,选择离开,却在这时候发现怀有身孕。

  怀孕的过程很艰辛,姐姐本就身体虚弱,难产大出血、死在了手术台上。

  郑晚安静地听着,这个足够戏剧化的故事。

  过了会儿,简静华还在那头悲愤地控诉着季柏轩的花心,季家的冷血无情。

  ……

  郑晚的手臂垂下,手机也落在了被子上,她无声地看向窗外,面容沉静。

  即便气候再温暖,整个国度也即将进入寒冬。

  南城的树叶也黄了啊。

  正在她发呆时,有人敲门而入。

  “郑小姐,您好,我是贝曼餐厅的员工。”

  “这是您今天的早餐。”

  “午餐跟晚餐也会由我们送来,如果您有什么喜好,也可以提前告诉我们。”

  即便是打包好的餐点,也足够精致。

  来人一盘一盘地摆好。

  有表皮剔透的虾饺,有喷香四溢的水蟹粥,还有一盅花胶炖鸡汤。

  甜品也有好几种。

  就连水果也都切成了样式别致的果盘摆在一旁。

  郑晚发怔。

  等那人走后,她看着这早餐,拿起汤匙,低垂着眉眼,尝了一口鸡汤,清淡却十分鲜美。

  一点一点地暖了她的胃。

  就好像有什么人,坐在了她的副驾驶座上。

  即便前方的路她看不清,即便她是新手,她也逐渐平静下来。

  一场暴雨过后,经历过洗礼,连空气都变得清新。郑晚用过早餐后,经过护士的允许,披上了开衫,下楼透气。

  医院的花园里,满是被雨拍打下来的枝桠。

  清洁工正在收拾残局。

  空气微凉,清透心脾,郑晚慢吞吞地走着。

  这家医院的儿科很有名气。一路走过去,看到了不少陪着孩子的家长,她也想起,在她十八年的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几次崩溃,似乎都跟女儿思韵有关。

  小孩抵抗力不足,上了幼儿园后更是天两头的生病。

  那几乎是最不愿意回顾的时光。

  一转眼,连自己不舒服都不知道表述的小孩,也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女孩。

  她有了自己的喜好、秘密,以后也会有偷偷喜欢的男生。

  郑晚多么渴望。

  这世界所有的暴风雨都不要淋湿她的孩子。

  她太弱了,弱到不知道该如何扭转命运,弱到没有任何能力变成一把伞,替女儿遮风挡雨。

  走过亭子。

  还能听到推着推车的妈妈,正跟孩子讲述着故事。

  “有一天,鹌鹑妈妈生了几只小鹌鹑,她出去觅食,回来时却发现狡猾的狐狸盯上了小鹌鹑。”

  “狐狸要吃掉小鹌鹑,鹌鹑妈妈慌张极了。”

  “但鹌鹑妈妈一点儿不怕,它引开了狐狸,保护了它的孩子们。”

  看。

  就连讲故事,妈妈都要杜撰美……

  好的结局。

  即便那个故事的结局是,鹌鹑妈妈引开狐狸,它被吃掉。

  “哇,鹌鹑妈妈好勇敢!”

  “是呢,因为它要保护自己的孩子呀。”

  郑晚在外面呆了快半个多小时,想起护士的叮嘱,她没再眷念这外面湿润的空气,往住院部方向走着。

  还没走到门口。

  在这秋意渐浓的时候,男人穿着白色衬衫跟黑色裤子,笔直地站在一旁。

  见她来了。

  他神情从容地走下台阶。

  也许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样,他轻而易举地就以这样的姿态再次闯入到了她的视线。

  哪怕他们昨天到今天,说过的话都没超过十句。

  她脸上浮现出婉约的笑意。

  似乎是嫌这秋风太凉,她裹紧了开衫,走上前来。

  他没站在台阶上,却依然这样高大,她也需要仰头看他,轻声道:“来了。”

  没等他回答,她低头,风吹乱了她的发丝,她抬手,捋在耳后,“正好想给你打电话,又怕你在忙公事。昨天真的谢谢你。”

  她穿着病号服,外面披着件开衫,却也显得瘦弱单薄。

  严均成嗯了声,朝她走了两步,距离更近,近到他身上那淡淡的烟草味跟薄荷水混杂在一起的清冽味道,她都能闻得到。

  他将随意挽在手臂上的西装,为她披上,挡去了呼啸而来的风声。

  她没拒绝,低头垂眸。

  任由他的气息将她严密包裹!

第21章

  严均成牵着郑晚回到了病房。

  一路上,郑晚都没有试图挣脱过他的手掌。他握着她的手,似乎也在用力。

  尽管室内暖和,可她还是披着他的西装。

  她需要这样厚重的感觉,让她感觉到无比的踏实,抬起眼眸,见严均成正看向餐桌上的水果跟甜品,她低声道:“太多了,没吃完。”

  严均成有洁癖。

  此刻,却神情自然地将那一盅还剩一半的花胶鸡汤喝下。

  郑晚问:“凉了吧?”

  严均成放下汤盅,视线落在她身上,“还可以。”

  郑晚不说话了,她坐在病床上,低头看着被子上绣着的医院名,仿佛在出神。

  病房里的窗户开了一扇,微风钻了进来,也吹乱了她的发丝。

  二十年的时光,一下子也被吹散。

  严均成专注地凝视着她。

  这样的场景又一次上演,谁也没有不习惯。直到有敲门声响起,郑晚才从自己的世界中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去寻找严均成的身影,他起身,与她对视,他眼中有安抚之意,她才又安静地垂下头。

  严均成走到门口,开了门。

  门口是刘院长。

  刘院长与他寒暄,“严先生,我在停车场看到了你的车,想着你应该来探病这就过来看看。”

  严均成微笑颔首,“昨天下过暴雨,我的确是有些担心。”

  “严先生应该很少来南城,南城就需要这样的暴雨,不然就一直入不了秋。”严均成偏身,刘院长进来后,边说笑边看向坐在病床上的女人。

  郑晚不自在地从病床上下来。

  严均成大步过去,见披在她身上的西装滑落,又一次为她披上,“坐下休息。”

  刘院长也附和道:“是应该好好休息,这样才能尽快好起来。我就是过来看看,也没什么事,别担心。”

  郑晚点头,“谢谢。”

  “不客气,应该的。”刘院长在升为院长之前,也是一名医生,他走到床尾,拿起病历本翻了翻,“也确实没什么事,不过之后出院了回去也要注意休息。”

  “好的。”郑晚应下。

  刘院长又将病历本放了

  回去,扫过一旁桌子上的摆盘,若无其事地又收回视线。

  “严先生,郑小姐的身体没多大问题了。”他说,“只是最近换季,南城的气候不好说的,白天热,晚上降温,多多注意就好。”

  严均成嗯了声,客气地说:“劳院长操心。”

  两人寒暄了几句后,刘院长也是极有眼色的人,很快找了开会的理由离开。

  将这一室的安静又还给了他们,还很贴心地带上了房门。

  他走后,严均成忽然问道:“订了票吗?”

  郑晚一愣,点了下头,“订了明天的车票。不过……”她停顿几秒,看向他,“我朋友她应该还需要我帮忙,我在想,要不要把票退掉。”

  她有些为难。

  她自然是想留在这里,想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女儿又远在东城,她实在也放心不下。

  “票退掉也好。”他说,“后天上午怎么样,我让秘书订两张机票,一起回去。”

  她才痊愈,不适合坐车回去。

  “至于你朋友的事。”严均成眼里掠过一丝厌恶,语调也淡淡地,“放心,都会解决的。”

  她沉默几秒,轻轻地嗯了声,“好。那,我能出院了吧?”

  无论如何,她也得将事情说给父母听。

  毕竟以严均成如今的行事作风,她想,他跟从前也没有什么区别。

  他不会特意宣扬让满世界都知道,但更不会委屈他自己。

  在这些事上,他向来我行我素。

  严均成似乎是笑了声,走到她面前。她坐在床上,他站着,本就是俯视,这会儿压迫的笼罩扑面而来,她却还是那样低着头,任由自己在这样的气场中沉溺。

  突然,他抬手,手背贴上了她的额头。

  他的手掌明明是燥热的,她却没由来地冷颤,瑟缩一下。

  但还是没有躲开。

  严均成低沉的声音自上而下传至她的耳膜:“确实不烧了。想出院,那就出院吧。”

  郑晚垂眸,应了。

  她的身体没有躲开,手却无措,只能拉了拉披在身上的西装。他的西装是近乎于黑的深蓝,她的手又这样的白,如此相映,更是明显。

  更明显的是,她手背上还有着被指甲抓破的痕迹。

  一瞬间,严均成那都能称得上喜悦的面部神情,逐渐收敛。

  他本身气场就强硬。

  郑晚察觉到一丝凛冽气息,他又没说话,便抬眸看向他,轻声问道:“怎么了。”

  严均成收回了手,收了力度,按在她肩膀上,手指掠过柔软的发丝,他微笑摇头,“没事。”

  -

  严均成走出病房,任由手机振动。

  等离病房有一定距离、而里面的人也不会被吵到后,他才接通了电话。

  王特助在电话里谨慎地汇报:“严总,今早博兆季总的助理打来电话,想跟您预约时间。那边的意思是说他们季总现在在南城,与您有一些误会,季总想向您当面解释清楚。”

  严均成眼底一片漠然。

  成源集团跟博兆集团即便在不同的领域,可都是大集团,难免会在一些项目上会打照面。

  博兆算得上是老牌企业,在东城也有一定的地位。

  可老牌,也就意味着内部早已混乱。

  成源集团的两位老总,一个手段柔和,却是绵里藏针,一个手段狠厉,行事作风更是令人难以捉摸。博兆也是避其锋芒,只想交好,不想交恶。

  严均成本就不耐烦跟不相干的人打交道。

  低头视线落在自己的手背上,她的温度好像还停留着。

  “看着安排。”

  他改变了主意。

  王特助回:“好的,严总,博兆那边的意思是看您什么时候有空都可以。”

  严均成略一思索,“晚上八点之后。”

  “好的,严总,我去安排。”

  下午时分。

  南城的酒店套房里,季柏轩接到了秘书打来的电话。他看了一眼儿子,无声地给了门口守着的人一个眼神,这才走出房间,接通了电话。

  事情比他想象得要棘手,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么一件事,竟然跟严均成扯上了关系。

  他自然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但面对严均成,他也得掂量。

  约好了时间,他不想迟到,既然是解释是道歉,自然要放低了姿态。

  回到房间,看向还处于茫然的儿子……

  他走过去,缓和了语气,“方礼,爸爸有正事,要出去一趟,昨天南城这边有暴风雨,爸爸担心你的安全,你就呆在这里别出去了,想吃什么想要什么,跟他们说一声就好。当然,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打电话让你小姨来陪你。”

  季方礼今年才十六岁。

  尽管他比很多同龄人都要成熟稳重聪明,可他也是个未成年的学生。

  面对生活的变故,他还做不到理智镇定地全然接受。

  他喊了十六年的妈妈,怎么就变成了他的小姨?

  他不是没有爸爸吗?怎么眼前这个男人又说是他的亲生父亲?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想不通。

  季柏轩最后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离开了酒店套房。

  电梯下行,酒店的大厅里坐着一位无助的女人。

  女人见了季柏轩就想冲上前来,可她都近不了身,旁边就有保镖面无表情地拦住了她。

  季柏轩压低了声音,吩咐一旁的保镖:“想办法赶她走,别让季方礼见到她。”

  他简直烦透了简静华。

  从来没见过这样愚蠢的女人。是有多蠢,才会把他的儿子带走?

  当一个普通人,能比当季家的继承人好?

  这种压根就没有脑子的女人,看一眼都是多余。他也庆幸,幸好现在还早,他有足够的时间重新规划儿子的前程。

  但凡现在季方礼二三十岁、只是平凡普通的上班族,他即便知道这是他的种,他也懒得多费心思。

  只希望他儿子没有被这样的蠢货教坏。

  ……

  季柏轩订好了会所。

  他早早地就在包厢等候着,八点过十分,严均成才过来。

  “严总。”季柏轩主动起身去迎严均成,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太突然也太仓促,我也找不到合适的地儿,咱们就在这里将就将就,不知道严总有什么喜好,太平猴魁还是毛峰?”

  “随意。”严均成拉过椅子,坐下。

  季柏轩笑,“那就毛峰?我家老爷子爱茶,南城这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能入口的茶叶。这毛峰还是今天下午让我司机从东城带来的,极品毛峰,我家也就还有这么一小罐。”

  严均成面容冷峻,并没有回应太多。

  季柏轩早就听闻他阎王的绰号,再加上这件事儿本就是他理亏,这会儿也不在意严均成的冷淡。

  “这件事真的有误会。”

  言归正传,季柏轩知道严均成过来不是听他讲茶叶,跟着坐下后,亲自给严均成倒了杯茶后,苦笑道:

  “也是让严总看了笑话,我是爱子心切,听说我儿子在南城,手上的所有事情都放下。就想来接他回东城,这也没想到,这件事惊动了严总……”他端起茶杯,“严总海涵。”

  严均成波澜不惊地点了下头。

  他对别人的事,尤其是家事,没有半分兴趣。

  季柏轩也摸不准严均成的态度。

  或许也没人能摸得到严均成的脾气。他早就听说过,这位严总难以捉摸,几乎没有弱点,但凡名利场上的人,总归有特别的嗜好,比如成源的那位何总,就极爱高尔夫,有人要走何总的门道,投其所好自然成功几率更大。

  可严总,还真没几个人知道他的嗜好。

  知道内情的,更不会随意往外透露。

  他继续不动声色地同这位严总说笑。

  几个来回之后,严均成终于松了口,只是低头看了眼腕表,漫不经心地说:“误会解释清楚就好。”

  季柏轩还未来得及附和。

  紧接着,严均成又似不经意地补充,“这件事本来也是季总太客气。我太太比较热心肠,难免在意朋友情谊,既然是误会,我跟她解释一下也就过去了。”

  季柏轩态度谦卑点头。

  点着点着,总算回味过来,惊诧不已地看向严均成。

  什么?

  太太?

  即便他们不怎么打交道,却也知道严均成根本没结婚。

  严均成从容地回他:“婚期未定,季总,届时会送请柬到你府上。”

  季柏轩终于正视。

  心里已然是惊涛骇浪。

  严均成端起茶杯,只微微沾了沾,算是礼貌,又放下。

  他慢条斯理地扣上袖扣,语调低沉,却意味深长:“南城太过聒噪,一场暴雨更是惹人心烦。如果没完没了,也未免太不识趣。季总,你说呢?”

第22章

  季柏轩反应不及,杯中的茶水差点烫到了他。

  都是混迹于商场的角色,严均成这一番话并不算隐晦。

  他很快明白过来,勉强镇定心神,若无其事地应道:“的确,都说东城气候不好,我却是呆惯了,不说严总你,如果不是有重要的事,我都不怎么愿意再来这里。”

  “南城人杰地灵。”严均成说,“这是个好地方,我太太很喜欢这里,我却不愿意她睹物思人、劳费心神。”

  季柏轩一颗心下沉,面上却丝毫不显,“应该的。这次也是惊扰到了严太太,下次有机会,我必定登门拜访道歉,还请严太太放心,方礼是我的亲生儿子,我心疼都来不及,对他也一定会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那是季总家事。相信一定能处理妥当。”

  严均成起身。

  “不早了,多谢季总款待。”他又道,“昨天我太太淋了雨受了惊,现在还在医院,我放心不下,还是要回去看看,季总担待。”

  季柏轩也忙起身相送。

  “严总太客气……”他语气自责,“都是我的家事惊扰了严总跟你太太。可惜这次太匆忙,不然一定过去赔礼。”

  “赔礼倒不必。”

  严均成停下脚步,看向了季柏轩。

  脸上已经没了客套的笑意,竟然有几分肃然。

  季柏轩心生凛然。

  “季总,家事最麻烦的莫过于将外人牵扯进来。”严均成匆忙看了眼腕表,“当然,我相信以季总的能力,一定能平息所有的风波。南城的雨,别飘到了东城。”

  “一定。”季柏轩一扫之前的笑容满面,竟也认真作答。

  等目送着严均成离开后,季柏轩转身回了包厢,满面阴沉。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到了他这样的年纪,还要被外人这样冷声提醒,滋味自然不好过。

  他没想到,简静华竟然惹怒了严均成这尊大佛。

  原本还以为能趁着这个机会,跟严均成熟络。谁能想到,严均成如此反感,他都不用去查,想也知道是昨天简静华找不见方礼四处发疯,惊扰了不该惊扰的人,严均成也动怒了。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把儿子带回东城。

  而且是没有仇恨地带回去。

  他不会要一个对他充满了恨意的儿子。

  人生实在不必自讨苦吃。

  -

  第二天一大清早。

  严均成跟贝曼餐厅的员工几乎同时出现在病房。

  严均成自然地将西装放置在一旁,郑晚接过,转身又将这西装挂好,见袖口边有褶皱,伸手想将它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