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往往衰老最快,鸦片更是能够熬光人的精气心血。两厢相加,杜绍章怀疑杜宝荫也许没有多少好日子了。
杜宝荫在幼年时期俊秀惊人,家境又好,旁人都把他当个宝贝高高捧着。后来他日益显出了无能迹象,家境也渐渐败落,他也就很有自知之明的隐居起来。杜家是遗老家族,留下无数纨绔后人。少爷们的专长就是玩,可杜宝荫连玩都玩不漂亮——他是真笨。若是倒退好些年回到了前清,以他那个脑筋,做官够了,管家可是绝对不行。
所以杜绍章有时候感觉他可怜可爱,很值得珍惜,有时候又感觉他过于废物,不值一提。
杜绍章把手中的报纸折好,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起身迎着阳光走上前去,他在沙发椅前停住了脚步。杜宝荫略感讶异的仰头看了他,显然是不明所以。
杜绍章弯下腰来,双手握住了椅子扶手。匆匆的最后审视了杜宝荫的面孔,他一横心,低头吻住了对方的嘴唇。
正如他所料,杜宝荫受惊似的睁大了双眼,却是并没有躲闪。抬起一只手托住他的后脑勺,杜绍章很大胆的把舌头伸过去,将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吻演绎的深入缠绵。而杜宝荫张着嘴,两只手虽也抬起来推上了他的肩膀,却是迟迟疑疑的不肯用力。
他知道杜宝荫的心思,这懦弱的青年受了自己的恩惠,不敢得罪自己。啧啧的在那嘴唇和舌头上吮吸出响亮声音,他很满意的发现对方那一切,都像自己所暗地里臆想的那样,芬芳美好。
于是他把另一只手也调动起来,三下五除二的就将杜宝荫那衬衫下摆扯出了裤腰。手掌不客气的抚上胸口,他开始拈住一点反复揉搓。
这回杜宝荫终于有了反抗的表示——他把手臂抱在胸前,又极力的扭头轻声哀求道:“九哥……别闹了。真的,别闹了……”
杜绍章从他的衬衫中抽出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行扳正,低下头恶狠狠的咬住了他的嘴唇。杜宝荫和杜绍章对视了一眼,随即他就像被吓到了似的,立刻闭上了眼睛。
杜绍章亲了个痛快。
亲完他又掀起了杜宝荫的衬衫,用牙齿和舌尖去刚柔并济的对付那两粒小小乳头。杜宝荫的手臂分别搭在两边的椅子扶手上,身体随着杜绍章的玩弄而微微发抖。
“九哥,求求你……”他蹙起眉头咬住牙,眩晕似的不住的作势要向后闭目仰去:“疼……别闹了。”
杜绍章不理他,只是专攻那两点敏感处。吮吸舔弄的心满意足了,他才抬起头来,又重重的亲吻了对方的嘴唇。
“怎么?不喜欢和我玩?”他也略有些气喘,涨红着脸逼问杜宝荫:“能和戴其乐那帮狐朋狗友玩,就不能和我玩了?”
杜宝荫心慌意乱拉下衬衫:“不……九哥,我是疼了。”
杜绍章重新扶住了椅子扶手,把杜宝荫圈禁在了沙发椅上。盯着对方的眼睛忽然一笑,他低声说道:“那好,让你休息一下,晚上我还会继续亲你。”
杜宝荫害羞而窘迫,不知所云的呢呢喃喃:“唉,九哥……你……别闹啦……”
杜宝荫很迷惑,不知道杜绍章这是什么玩法。他怀疑对方是把自己当兔子消遣了,不过又觉得不大可能——毕竟他们是本家兄弟;再说自己并不是一个兔子——自己没玩过兔子,也没当过兔子,和兔子实在是扯不上关系。
他不知道自己很好看,因为所讨的姨太太都是美女,而姨太太们对他最后又总是抱有一种厌弃的态度。他只晓得自己没有本事,没有钱,政治资本也失去了,永远是坐吃山空,永生没有出头之日。难得杜绍章肯这样关怀他,这让他心中感激,越发要保持住这种友爱关系。
再说也不好意思翻脸,他好像从来没和人撕破脸皮的吵过架。
杜绍章背着手,在房内踱来踱去,偶尔讲两句天下大势、政治格局——他们算得上是前朝遗少,说到当今的世事,无论好坏,总像是躲在阴暗角落里向外窥视,带着一点幸灾乐祸的态度。
杜宝荫把两只胳膊肘架在椅子扶手上,不时的点头答应两声。杜绍章的话,他全能听懂,但也全不感兴趣——他好像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
杜绍章边谈边在房内转圈子,最后话音收住,他又停在了杜宝荫面前。
这回他向对方伸出了一只手,仿佛要邀人跳舞似的,说出的话可是不客气:“站起来!”
杜宝荫莫名其妙的抬手同他相握了,顺势借力起了身。还未等他站稳,就被杜绍章一把搂进了怀里。
他惊慌了一下,以为九哥又要对自己亲亲摸摸。可是等待片刻后,杜绍章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单是拥抱着他。
他渐渐安下心来,甚至偷懒似的歪过头,侧脸枕到了对方的肩膀上。
“住过这几天,以后可不再来了。”他很平和的在心中暗想:“九哥先前不是这样轻佻的,如今大概也是看我实在好欺负,所以就动手动脚的胡闹起来了。这是什么道理,我看起来像个兔子么?”
杜绍章拥着杜宝荫站立许久,同时就发现这位十七弟好像是有些麻木不仁。
十七弟的腰很细,屁股很圆,一身的细皮嫩肉,变成女人也许会更漂亮。杜绍章其实不好男风,起码是不好除了十七弟以外的其他男风。十七弟从小就是一杯温吞水的性格,“贵人语迟”,闪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人,眼神迟钝,笑容虚弱,特别的娇贵。
杜绍章一直觉得杜宝荫这人不男不女——不知道为什么,其实杜宝荫并不是娘娘腔。
第4章 无可奈何
杜绍章把杜宝荫困在了房间内。
他有时一言不发,有时夸夸其谈,兴起的时候会毫无预兆的去拥吻杜宝荫。杜宝荫已经意识到了这不是一般的好意,但是也并未翻脸反抗,只是又窘又笑:“嗳,九哥,别这样,疼……”
后来杜绍章把他压在床上扯了裤子,大手托住胯下那一团冰凉的物事揉搓。杜宝荫的家伙不算小,大概在床上也是很能讨女人欢心的,可是杜绍章并没能把他弄硬,因为他的确是恐慌了,瘫在杜绍章身下瑟瑟发抖。
杜绍章似笑非笑的问他:“怎么?怕我?”
杜宝荫把一双眼睛睁的又圆又大,呼吸也很紊乱:“九哥……你再闹,我就……我就回家去。”
杜绍章的手在他那大腿内侧辗转摩擦:“也许爱咪还没有搬走。”
杜宝荫闭了闭眼睛:“那我就住到旅馆里去……九哥……”他像一只小鹿一样,对杜绍章放出了可怜目光:“求求你,放了我吧。”
杜绍章扭开脸笑了两声,然后翻身躺倒了一旁。
他并没有真正放开对方,事实上,他坐起来后就把杜宝荫的上半身拖到怀中紧紧抱住,又把一只手插进他那赤裸的腿间,继续玩弄摩挲那最隐秘的地方。
这回他的动作温柔了许多,又低声絮絮的笑道:“十七弟,我心里很喜欢你,你就这样无情吗?”
杜宝荫低下头,把前额抵在了杜绍章的胸前,语气仿佛是尴尬而又惊诧:“嗐……哪有这种喜欢法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