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越有些走神,后腰被那只手揉着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赶紧侧身避开他,问道:“父亲,开饭了吗?我好饿啊。”
说完站起身,稍微整理一下衣摆,对着小堂弟道,“文隽,你在英国吃到中餐了吗?是不是惦记我们家菜色好了?”
顾文隽惊诧:“文越哥你居然知道?!”
他的确是因为顾家厨师手艺不错,才在大伯说让他回来的时候自己提了住一晚的事情。
顾崇道:“原来这么回事。”
他还以为是小侄子心里惦记他这个老人家呢。
顾文越轻笑,去扶老父亲起身:“我这双眼睛还看不透你一个小小的顾文隽?”
“哼!”顾文隽轻哼。
不过文越哥是聪慧,按照他妈妈杨小姐的话说,就是洞若观火但不言语,自有一股子为人处世的道理在。
“对了,文越哥,大伯说你投资的电影有首映礼!我还转发你微博抽奖呢,我能不能……开个后门啊?”
顾文越笑了:“那肯定给你开啊。”
他们身后侧,施施然站起身的顾晋诚出声问:“你带你的女朋友去吗?”
“哎哎哎,我没有女朋友!”
顾文隽像是被踩中尾巴的猫儿,差点没蹿起来,赶忙对着满脸意外的大伯解释,“大伯!我没有谈恋爱!我未成年,我们学校不让谈的!”
“文越哥,你帮我解释下!”
呜,刚才果然不该乱说话。
——堂哥真是个可怕的成年人!
顾文越快被他笑死,上蹿下跳,恨不得能有三张嘴巴解释。
顾崇道:“没有就没有,你别急啊,文隽。”
他顿了顿问,“是上次生日宴上,你带去的小姑娘吗?”
顾文隽刚想说“大伯果然明察秋毫”,结果一听后半句话,更急着解释:“没有呢,那是我同学,我们就是关系要好。”
顾晋诚上前,语重心长地说:“没事,谈恋爱也可以,别影响成绩就行。”
顾文隽:“……”
这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是么?
顾文越见小堂弟快急死,连忙搭腔:“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了。等高考结束再谈。”
“嗯嗯。那肯定得高考完,现在我不恋爱。”
顾文隽赶紧往文越哥身边走了走,感觉安全。
顾崇没说什么,他一贯开明
——想着小侄子都十七岁了,岁月不饶人。
他叹叹气:“等明天去看你爸爸,跟他好好说说话。”
“嗯。知道了。”顾文隽答应下来。
一家人吃个简单的晚餐。
饭后,顾晋诚扶顾崇回房间躺着歇息,顾文越和小堂弟坐在客厅沙发闲聊,说首映礼的事情,到时候让他请同学去。
为避免误会,顾文越建议他索性多叫两个同学。
顾文隽为这么贴心的文越哥感动,就差抱着他大哭。“对了!我有个好东西发给你!”
“啊?”顾文越意外,见他摸出手机,不知道捣腾什么。
几分钟后,顾文越手机闪了闪,收到小堂弟发来的好几个视频。“这什么?”
顾文隽嘿嘿直笑:“你看看就知道了!”
顾文越仔细瞧了瞧:“情侣挑战?”
他随机选了一个俊男靓女组合,女孩手中捏着眼罩,解释一番规则后,开始给男孩子眼睛戴好。
随后是,女孩吃糖果,男孩子嗅她的嘴唇,判断味道。
顾文越觑了一眼小堂弟:“你没事就研究这个?”
顾文隽道:“这个最近我们同学里可流行了。又没什么,就是闻闻味道。”
顾文越看了两眼视频,心道:
你要老和不同的女孩子玩这个游戏,那你是有成为渣男的潜质。
此时,顾晋诚从楼上下来,见顾文越在看视频,似乎还有欢笑声,问道:“在看什么?”
顾文越正要说没什么,谁知道旁边的小堂弟从沙发上蹦起来,一边跑一边嚷道:“堂哥,文越哥说要和你玩一个情侣挑战!我先撤了,你们慢慢玩。”
顾文越:“……”
他对上顾晋诚的凤眸,赶忙解释,“我没有!”
这小堂弟,坑谁呢!
顾晋诚走上前:“我看看。”
顾文越道:“就是一个……”
他也说不上来,“你自己看吧。”
顾晋诚大马金刀地落座,揽着他的肩膀往怀里带了带,视频已经换成是女孩子戴着眼罩,嗅男孩子嘴上的棒棒糖味道,挺兴奋地在猜是什么水果味道。
顾文越道:“文隽发我的。都他们小学生的游戏。”
顾晋诚却用力搂着他的腰提了提,唇靠在他耳边道:“我想试试呢?”
“……”顾文越咳嗽一声,“家里有棒棒糖吗?你就想试?你能弄到我就跟你玩。”
他从来没见家里有过棒棒糖,就连小糖果都很少见,压根玩不成这游戏。
正巧张管家从走廊上拐进客厅,顾晋诚扬声:“张管家,订五十根棒棒糖回家。”
张管家惊愕,家里来小孩子了吗?怎么突然吃棒棒糖?
不过既然是大少爷的吩咐,自然立刻去办,而且这也简单,打个电话就能送立刻开。“好的,我立刻办。尽量半小时内送到。”
顾文越缓缓的侧头,愣愣地看向顾晋诚。
顾晋诚挑起一侧挑眉,凤眸透着不怀好意的笑。
顾文越:“……”
第107章
顾文越被催着回房间洗完澡, 一出来就看到起居室的茶几上放着一个小箱子,外包装是棒棒糖。
他惊愕地上前:“真买了这么多?”
张管家是什么效率?
顾晋诚也洗过澡换了一身褐色的长睡袍,不疾不徐地迈着两条长腿, 从书房踏出来。
骨节分明的手指间里捏着一把小的纯银开信刀, 刀柄为狐狸头, 窄细的刀身在灯下闪着光泽。
“你还真的是……”
顾文越看他一派正儿八经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要去开会。
话音未落, 走到面前的顾晋诚指尖灵巧地转动开信刀,以刀柄轻轻抵在顾文越的下巴处,缓缓地托高他温润柔软的脸庞。
房间里只开着壁灯, 高大的阴影落在顾文越的脸庞,抬眸的瞬间,撞进顾晋诚的凤眸中。
开信刀狐狸头造型刀柄是金属,抵在肌肤上,明明应当是寒凉, 顾文越却觉得滚烫。
——有顾晋诚指尖的温度。
此刻站立在面前的, 压迫感极强的男人染上一层危险意味, 刀柄似乎像是抵在顾文越的心尖上。
顾晋诚的手指再次施力,继续抬高他俊秀的脸, 坚硬的金属刀柄抵在纤细柔软的脖颈上,有一种脆弱精致的不屈与倔强,勾得人意图不轨。
他发觉, 顾文越在不笑的时候, 是清冷的, 是矜持的, 是不可亵渎, 甚至是不可接近的。
——所以, 让他更想得到他,占有他,攫取他不可自拔地陷入请欲时散发出来柔软与甜蜜。
在漫长而沉默的对视中,顾文越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
他早已经清楚地知晓顾晋诚对他有炽热而疯狂的念头,可是他不知道顾晋诚到底何时会将想法付诸行动。
因而,每一次的亲密接触都变得极为不确定:
不确定接下去会发生什么,是克制地浅尝辄止,还是放肆得一发不可收拾。
顾文越想,顾晋诚在他心里埋下一根琴弦,有的时候是用力地拧紧一些,有的时候则是指尖轻轻撩拨。
——他都说不好,最后是顾晋诚亲自拆了琴弦,还是他自己绷断。
思及此处,顾文越抬起一根手指,缓缓地抵在开信刀上,挑起眉尾:“还玩不玩?不玩我睡了啊。”
顺手,将开信刀捏在手中,用力揉了揉。
没开刃的纯金小刀,欧洲中世纪风格,狐狸头设计,很精巧的小物件。
顾晋诚欣赏他宛若画中人的美感
——应当比画中人更真切,因而也更加惑人。
顾文越刚转身,身后的男人覆上来,密密实实地拥着他,一边推着他往沙发边走去,一边在他光滑细嫩的脖颈上亲了一下:“玩。”
顾文越扬起脖颈,任他来回地亲着,举起精致小巧的开信刀:“哪里来的?”
“爸很早以前送的,有一套。”
顾晋诚继续亲他秀气的下巴,“喜欢吗?”
顾文越笑着心想,你是问我喜欢开信刀,还是喜欢你亲我?
他微微低头,朝他稍嘟了嘴,只见他顺势要亲过来,便偏头避开:“赶紧玩!”
被作弄的顾晋诚在他耳垂上惩罚性地用力抿一口。
“嘶……”顾文越轻呼,推他,将开信刀给他。
“开箱子吧。”
顾晋诚先坐下,抱着他坐在自己腿上,抬手去拿箱子。
自从谈恋爱,顾文越就没法好好坐沙发,尤其是在四楼,到哪儿都被顾晋诚抱着。
倒是已经逐渐找到最舒服的姿势。
箱子开好,顾文越索性转个身,跨坐在他膝头,面对面地道:“眼罩呢?我们也没有眼罩啊。”
顾晋诚将开信刀丢在一旁,一条胳膊揽着他。
“摸下你的口袋。”
“嗯?”
顾文越同时碰了碰睡衣两侧的方形大口袋,谁知道从右边的口袋里发现一条丝质的领带。
浅灰的领带缓缓地被抽出来。
顾文越惊讶:“你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在哪个他不曾注意的瞬间?
顾晋诚见他可爱的反应,忍不住欲要亲他。
顾文越上半身往后倒,将手中的领带角按在他的薄唇上:“游戏规则呢?”
他眼尾瞥了眼一小箱子棒棒糖,每个都尝一遍的话,甜死了吧?
——而且能嗅得出来吗?他持怀疑态度。
顾晋诚沉默,顾文越笑着问:“难道是谁输了谁睡沙发吗?”
“好。”顾晋诚顺着他道,摸了一根棒棒糖拆开。
顾文越凑过去嗅了嗅,光棒棒糖的味道就很淡:“能知道是什么味道吗?”
“包装纸上有。”顾晋诚指了指外面几个小字。
顾文越将领带压在眼睛上,认真闻。
说实话,一点都闻不到。
顾晋诚见他模样,顺势将领带绕到他脑袋后面:“从你先开始,猜对的人可以提一个要求让对方做,没猜对就反过来,另一个人提要求,如何?”
“嗯?”顾文越问道,“那我真的让你睡沙发吗?你也愿意?”
他有些高兴,要是赢了让顾晋诚睡沙发的话,想想那个画面还蛮有意思的?
领带覆在他鼻梁上,柔软粉嫩的薄唇弯了弯,很适合接吻的唇形。
顾晋诚收回视线,问道:“就这么想让我睡沙发?”
顾文越双臂吊在他的脖子上,手掌在他发尾刺刺的短发上揉揉,笑得高兴:“那我们也没什么好打赌的。”
顾晋诚去拆棒棒糖,他可能过了十岁之后就没吃过这东西,先看了看包装纸,含住棒棒糖后,想起一件事,便捏着糖,问道:“输了就陪我参加今年公司年终庆典?”
“啊?”顾文越笑了,“好呀。”
顿了顿,“那我换一个吧,你输了就穿上次买的卫衣去上班!”
终于想到合适的赌注,顾文越开始期待这个小游戏。
他被蒙住双眼,不曾看到顾晋诚盯着他的唇细细地欣赏,视线如火。
顾文越以为他不答应,双臂晃了晃:“怎么不答应?还是怕毁坏你顾总的霸道高冷形象啊?”
顾晋诚把人搂紧些:“答应,就赌这个。”
顾文越兴奋地在他怀里扭了扭:“开始开始。”
他感觉到顾晋诚缓缓贴进来,他像是小狗狗轻轻地用笔尖嗅,手掌覆在他的脸颊上,确定是靠近在他唇边。
是酸酸甜甜的味道,带一点清新,可是……
具体是什么呢?
顾文越几乎用鼻尖擦过他的唇:“有提示吗?是水果吧?不会是别的东西吧?”
顾晋诚的视线落在被领带蒙住的桃花眼上:“是水果。”
顿了顿,他补充,“家里常吃。”
“猕猴桃!”顾文越一下子反应过来,激动地在他怀里蹦了一下,“是不是?”
“嗯。”顾晋诚应声。
顾文越扯开领带,急急忙忙地往他脸上绑上去,“轮到你了!那你明天穿卫衣去上班,不可以反悔!”
顾晋诚搂在他脖子上的手指捏了捏他的耳垂:“明天去扫墓,下午去公司。”
“那出门就穿?”顾文越细细地将领带给他绑好,忽的看着他的模样定定神。
原来顾晋诚蒙住眼睛是这样的吗?脸上的线条恰到好处地散发着男性魅力,甚至有种叫人想触碰想亲吻的诱惑。
顾文越都……有点想吻他。
尤其是顾晋诚刚吃过棒棒糖,唇上似有甜味,吸引着顾文越上前。
他按着他宽阔的肩,不自觉地挺了挺腰,小声问:“可不可以,先亲一下?”
原本只是很小的请求,顾文越几乎都不觉得顾晋诚会拒接。
结果,顾晋诚冷漠地说:“好好玩游戏。”
顾文越:“……”
怎么这样!
他忍着诱惑,翻找一个难度很大的棒棒糖,剥开后,一边品尝一边道:“那这次呢?我可以重新提要求了吗?”
“可以。”顾晋诚干脆利落,“我还是刚才那个,年终庆典。”
顾文越含着棒棒糖的动作微微迟疑
——他很想自己陪他去吗?其实不在这个时候说,他就会答应的。
不过,现在么……
顾文越笑了笑,“好呀。你猜对我就陪你去。那要是你没猜对,就……”
他认真思考,“明天一天不准亲我!”
说完,他笑得发颤。
顾晋诚搂着他的动作紧了紧,惩罚力度过大。
“嗯,好。”
顾文越取出口中的棒棒糖,凑到他鼻尖去:“先提示你哦,这个可难可难了。”
顾晋诚闻了闻,皱眉:“是什么?”
“哈哈,要输了吧?”顾文越举着棒棒糖,“估计很难猜,不是常见的水果,家里也没吃过。”
按照顾晋诚吃水果本身就少的情况,估计是猜不到了。
顾文越说起风凉话:“哎呀,看来你要输了。不过也没事,赌注不大的嘛。也就一天不亲亲,没事没事。”
这游戏很幼稚,可是居然变得有些好玩。
正当顾文越发笑时,被他按住后脑勺亲了过来。
唇舌游弋,顾文越猛的推开他:“你犯规了!说好只闻闻,你怎么还亲呢?”
恶劣!
刚才还不让他亲,现在自己犯规。
顾晋诚抬眉,道:“猜不出来。”
“呵!”顾文越道,“反正你输了,犯规也算了,下次可不许哦!”
顾晋诚摘掉领带问:“真的明天不让亲?”
顾文越开心地哼笑:“嗯!你可是堂堂顾总,要说到做到的嘛,不然我可不跟你玩了。”
顾晋诚眼眸往他这张调笑的脸上滑过,将领带帮他蒙上去:“知道了。”
顾文越心道:希望你能言而有信。
重新开始说赌注,顾文越又想到一条:“要是你输了,你就……戴着狼耳去一楼转一圈。”
说完,鼻尖被刮了一下。
顾文越笑得乐不可支:“答不答应?”
他忽的被顾晋诚用力抱住,耳鬓贴着他的脸,而后是低沉性感的嗓音。
“你输了穿一次我的衬衫?”
顾文越:“……”
他支支吾吾地问,“就……穿衬衫吗?”
“你知道的。”顾晋诚的手掌在他腰上揉了揉。
想起某天,顾晋诚说的梦,顾文越红了脸。
“怎么了?不敢吗?”顾晋诚好整以暇地欣赏他羞涩的脸庞。
顾文越直了直腰杆:“那你都能戴着狼耳下楼,我有什么……有什么不敢的?玩就玩。”
他推推他,催促他快点。
顾晋诚咬了下他的耳朵:“今天就穿。”
顾文越仿佛看到他充满危险的眼神盯着自己,浑身发烫:“好啦好啦知道了,我一定会赢的!”
吃水果这事儿,他有信心。
顾晋诚选了一枚棒棒糖,看了眼上面的小字,拆开后尝了尝,凑到他鼻尖。“可以允许你亲我。”
顾文越嗅了嗅,没找到感觉,都是甜甜酸酸的。
他忍不住,伸出舌尖在他唇上滑过,很熟悉,呼之欲出的味道,“蓝莓?”
顾晋诚克制要亲回去的冲动:“再给你一次机会。”
顾文越一愣:“啊?不对吗?”
那岂不是危险了?
“是家里出现过的吗?”
“出现过。”顾晋诚道,“最后一次机会。”
顾文越想再尝尝,可是顾晋诚却退开了,他蹙眉:“我可以再亲一下?”
顾晋诚没反应,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顾文越在他怀中,晃了晃,稍抿唇,而后软软地道:“顾总~让我再亲一下~”
果然,顾晋诚热烈的亲吻随之而来。
顾文越顾不得享受甜蜜而认真地分辨味道。
他偏开脸,仔细思考,“真的不是蓝莓吗?草莓?”
似乎是带点草莓,但又不全是草莓的感觉。
“没机会了。”顾晋诚愉悦低沉的笑声响起。
顾文越整个人忽的被他抱得腾空,低呼一声,吓得抱住他的肩膀,两条笔直纤细的长腿挂在他腰上,往后一拢。
“到底是什么?”
“抱我去哪里啊?”
顾晋诚往衣帽间去,语气愉悦:“去选衬衫。”
顾文越:“……”
第108章
衣帽间。
顾文越一直被他面对面的端抱着, 一想到要穿他的衬衫再……
他跟鸵鸟似的,轻声哀问:“就不能换一天么?”
“哪天?”顾晋诚心情颇好,正在研究取哪一件衬衣。
——要足够纯白, 足够宽大, 足够……欲盖弥彰与若隐若现。
顾文越半晌没答复,他其实想的是,可不可以反悔?
他的下巴靠在他肩头, 双臂垂落在他身后侧,都懒得去拽领带,保持着蒙眼的状态, 确认道:“那你明天真的会穿卫衣出门,还去公司上班对吧?你不会临时反悔吧?”
毕竟若是顾晋诚反悔, 他也不可能按着他穿。
顾晋诚亲了亲埋在自己颈窝的脸,在他耳边道:“肯定不反悔。”
顾文越想,呵,顾总一点面子都不要了么?
他悬在虚空中的嫩白脚掌晃了晃, 故作镇定:“那你选。”
愿赌服输的道理,他懂。
只是……
顾文越将眼睛往他肩头压过去, 领带要不然就别解开了。
怪羞耻的。
随后, 顾文越感觉到自己被放在衣帽间的细绒高背沙发椅上, 耳中是顾晋诚抽取衬衣衣架的声音。
他想, 事已至此,不如放松,舒展了手臂搭在扶手, 微微仰起头, 问道:“关灯好不好?”
顾晋诚手中取了衬衣, 垂下凤眸, 站在椅子前方,居高临下地盯着瓷白如玉的人。
在雅正纯黑的绒面椅子里,他姿态风流地斜倚着,活脱脱是一幅油画。
被领带蒙住后有种任人摆布的诱惑,却意外地像充满了危险信号,仿佛接近就会被带入不可自拔的旋涡。
灯光暗下去。
顾文越是可以感觉到的,同时能感觉到顾晋诚站在身前盯着自己,用一种带着炽烈欲望的视线。
他的小腿动了动,脚掌往前抬高,勾着问:“嗯?你不想了?”
随后,感觉到顾晋诚的睡袍裤腿擦着自己的脚踝内侧走上了前,细微的电流如海潮般用来,他的手指触及自己的睡袍衣襟,动作慢条斯理得越发磨人心智。
顾文越温柔地配合他,抬手,侧身,挺腰。
睡袍被抛出去时,带起一阵燥热的风,吹起顾文越心头一阵阵涟漪,他忽然好渴,渴得心慌意乱,压在扶手上的手指微微蜷缩。
顾晋诚染着欲色的凤眸,晦涩地欣赏这尊剥去外衣遮掩的玉人。
黑色的细绒恰到好处地衬托他这一身的白璧无瑕与秾纤合度。
每一处圆润的弧度,每一寸柔白的肌肤,微微起伏的胸膛,刻意压制的呼吸声音,以及因为害羞而泛红的耳垂,紧紧抿着柔嫩粉色的唇……
顾文越只觉得时间仿佛静止,他不耐地咽了咽:“不……不换衣服了吗?”
他在看什么?或者,他在看自己哪里?
缓慢的,衬衣打开,有些微凉,顾文越蹙了蹙眉,自己伸手往上拽到圆润秀白的肩头,在即将将两襟领口合拢时,被按住,被顾晋诚的手指重新拉到肩膀的位置。
——顾晋诚想自己露着肩膀么?
紧接着是一双宽大的手透着高热的温度,正在给他系扣子。
衬衣的扣子很小,系起来比较麻烦,但顾文越居然从他的动作里感受到一种井然有序的沉稳。
顾晋诚是一点都不着急吗?
可是为什么他变得这么急切。
顾文越被自己的想法弄得难堪,偏过脸,正不知所措中,被他揽着腰站起来,两只脚踩在厚实的地毯上,下意识地踮了踮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