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又点头。
“其实,你们要找的东西就是我?”
沈又摇头。
“诶?”甄绵绵疑惑。
“你又不是东西。呃,我不是骂你,我的意思是你是你,东西是东西……”
“都不是东西。喂,我说……”甄绵绵拥着被凑过来阴森森地从披挂着的长发间看沈又,“楚王要动手篡位了是不是?”
沈又伸出一只手轻轻按在甄绵绵脑门将她脑袋往后推了推才说道:“他动手的话你不会有性命之虞,而且他若成功了会好吃好喝养着你的。”
甄绵绵点点头:“那还磨蹭什么,快点动手吧。”小牙一露,白森森的。
楚王果然是个急性子,或者说他终于迫不及待了。才等了两天他就派人来“恭请”甄绵绵,披金戴银把她装扮起来,像个会活动的首饰树,还像模像样的弄了什么公主仪仗,花内史一反之前不正经的神情,手执长剑护卫在甄绵绵身边。
“花大人,麻烦让让,你挡着风了。”甄绵绵说道。
大袖之中,甄绵绵动动手,还行,一会儿可千万要顺利。
虽然“母亲”要杀她,可她真干不出眼睁睁看她去死的事儿,于是,身无长物,她只能用毒。
楚王夺宫的事儿……可真顺利,长驱直入势如破竹,稳稳当当立在那天子之殿。
皇帝懵懵的坐在龙椅之上,朝臣们噤若寒蝉。
作者有话要说:无数次打不开,敲编辑,编辑说,虽然晋江最近很抽,可你是半个月来第一个说打不开的,然后被歧视RP。每次,当打不开的时候,我的心头总有千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我怀着一颗想完结的心不停刷网页,撞大运……
逼宫
甄绵绵也被簇拥着立在殿中,环顾一圈,几个御前执扇捧剑的宫女太监被看管着缩在大殿的角落,余下的除了朝臣便是楚王的兵士。未见皇后与太子,皇帝终于有点反应过来了,语气迟疑问了一句让甄绵绵都替他把心揪起来的话:“你们在逼宫吗?”甄绵绵看到了楚王满脸的杀气。
花内史几不可闻的嗤笑一声道:“如此愚痴,百姓之祸。”甄绵绵赏了他一个大白眼,当着人家的面将人家亲生父亲如此贬低他又何尝不愚痴?花内史接了白眼,权当没看见,甄绵绵凑近他一些用蚊蚋的声音问道:“皇后和太子呢?”花内史笑笑回她:“你表哥去拿人了。”
话音刚落,殿后便传来了皇后满含怒意的声音:“萧良昭你这乱臣,欺君犯上!”
说着话人已转到殿前来,皇后柳眉倒竖,久未出现的太子更是拽着母亲的衣袖,像甫出生的小鸡躲在母亲的羽翼下对这个陌生的世界全然的忐忑和戒备,看向楚王时更是不自觉缩了缩肩膀。
甄绵绵对此场面觉得浑身无力:这一家子到底是怎么在皇宫里混到现在的?这样看起来,手握重兵的各位王爷们忍到现在才谋反也真算是有涵养的人们了。甄绵绵看向立在皇后和太子身边的沈又,一派悠闲,仿佛他不是拘人来而是大家正闲庭散步。
牲畜无害的太子目光乱窜终于看见了金装玉裹的甄绵绵,冲着她露齿一笑,在这严肃的当口显得……特别缺心眼,皇后显然也见了,一双美目几乎喷出火来,楚王瞧够了热闹,修身长立,转身对着皇帝一揖语气轻松问道:“皇上,您请看,这位甄小姐和他——”手指向太子,引得众位臣工一同看过去才满意的继续说道:“哪一位更像是皇室血脉?”
此言一出,甄绵绵听得倒吸气声一片以及皇后异常尖锐的声音:“萧良昭你这个逆臣贼子!”
楚王本来微笑着的脸庞倏忽就变得嗜血,嘴角是冷冷的笑:“皇上,之前,臣上表求您废后就是因为皇后何氏品行不端,贾夫人进宫频繁,每次都带一名美少年给皇后享用!”
甄绵绵看见皇后的脸色变得苍白,她很想低下头,倍觉压力。
给她换个娘吧,哪怕比无盐还丑,起码清清白白。
这回朝臣们没有集体倒吸气,甄绵绵留心看去,很多人脸上都是会心的笑,好像这件事他们都知道了一样。皇帝却立刻向皇后看去,脸上没有气愤没有悲哀只有疑惑:“皇后,良昭所言可属实?”
甄绵绵听到了窃笑声。
她很想拂袖而去,丢不起这个脸,母亲不守妇道父亲是个傻瓜,这不相当于问青楼女子是否清白之身一样么。
花内史冲甄绵绵笑,在甄绵绵眼里,笑得很暧昧,于是她对着花内史的脚不动声色的踩了下去,花内史虽然武功高强,可却不提防,生受了这一下,眉头也仅是微皱。
“公主殿下真是刁蛮!”花内史又跟甄绵绵展示他的传音入密。
甄绵绵无心理会他,因为皇后怒气冲冲对皇帝吼道:“皇上,臣妾自17岁嫁入东宫,尽心尽力服侍皇上,何曾有半点错处?如今有心人这样无端侮辱臣妾皇上居然……”说着涕泪俱下,皇后抬袖拭泪,声音变得哽咽:“皇上,您想想臣妾说过的话,千万不要中了有心人的离间之计啊!臣妾敢以死示清白,可是臣妾放心不下皇上,放心不下我们的皇儿,皇上!”泪眼盈盈的看着皇上。
楚楚可怜的太子殿下扶着皇后,柔声劝慰着:“母后,父皇怎么会不相信您呢,不要哭了。”
皇后握住太子的手,现出一片母子情深。皇帝有些动容:“皇后,朕怎么会不相信你呢。”
楚王发出了不太合适宜的冷笑,丝毫不给皇帝面子,口气强硬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贾夫人亲自来向皇上禀明吧!她与皇后是亲姐妹,总不会信口雌黄造那莫须有的罪责给亲姐姐。”
脑子不够用的皇帝果然又是满脸疑惑,甄绵绵只见皇后一张粉脸已气得发黑,两人目光在空中交会,皇后恶狠狠剜了甄绵绵一眼。
花内史显然也看见了,因为他有点幸灾乐祸的再次显摆他的本事,说道:“皇后娘娘好像不怎么想认公主你啊。”
甄绵绵看向殿门口,她可没忘,才不久前,贾夫人和皇后摆了楚王一道,这回不知道会是个什么状况!在众人引颈期盼中,贾夫人云鬓不正花容惨淡脚步虚浮被宫女搀扶进来,表情木讷。
看来,贾小姐莫名其妙的离世对贾夫人打击很大。
贾夫人被扶着跪在地上,头低垂着看着地面,对周遭视而不见,皇后竟迫不及待欲迈步过去。
“皇后娘娘站在这里问就好。”一直无声无息的沈又忽然开口说道,声音不高不低,正好够殿中的人听清楚。皇后脚步一滞,犹豫片刻还是没动,隔着不近的距离向贾夫人问话:“芳华,你跟皇上说说,你每次进宫来干什么!”皇后,声音很大,听在甄绵绵耳里,怎么都有一种色厉内荏的味道。
贾夫人听到自己的名字缓缓抬头看向皇后,原本死灰一般的面孔忽然迸射出火星,眼角高高吊起,面目有些狰狞,皇后目光移开一些立刻又抬起下巴,理直气壮之势。
“姐姐忘了我来干什么?自然是奉您的命将一些美少年装扮成侍女带进来供您享用。”贾夫人狠狠说道,想起来什么似的,又转头看向龙椅上的皇帝,双手伏地,额头“咚”的一声碰在冷硬的青石地上:“皇上饶命,我本来不敢,可姐姐立刻免了我相公的职外放到柳州,我没有办法,不得不听从。”
龙椅上的傻瓜像被雷击了一样,神情呆滞,半晌幽幽叹了口气:“芳华,你是为了当年没能入宫而记恨你姐姐所以才出此言,是不是?”
此话一出,原本紧张的脊背挺直的甄绵绵立刻垮了肩膀,花内史在旁轻笑几至出声,附和的,还有朝臣。楚王见此,脸上现出嘲讽睥睨,还有一丝不耐烦。甄绵绵能深刻的理解他的心情,跟一个傻瓜玩心眼还要费如此大的周章简直是对他楚王的极大侮辱。
贾夫人何芳华不动声色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纸卷双手捧起:“这是多年来皇后享用过的美男子名单,还有他们的去处,皇上若命人去搜搜宫中各处废弃的井也许会发现几个冤死的。”
皇后已然怒极攻心,脸色绯红,浑身杀气:“何芳华,你这个贱婢敢诬陷本宫。”
若不是沈又拦着恐怕她已经过来挠死贾夫人了。
贾夫人却并不怕,冷冷哂笑:“没错,我这个贱婢委曲求全这么多年就是等这一天。你别忘了,你当年勾引我夫君不成将他贬到那边远之地,害他身染瘴毒客死异乡,你原本答应我让芳儿为太子妃,可当她——”贾夫人的目光忽然如淬了毒的箭矢一样对准甄绵绵:“她入宫之后,你发现她居然是你当年送出宫的公主,为了让她成为太子妃,你用毒蛇害死芳儿,还在我面前用苦肉计,你别当我不知道!蛇蝎,你害我守寡多年,连最后一点骨血都不给我留,好,那我就拼个鱼死网破。”
楚楚可怜的太子看起来更加楚楚可怜:“姨母,你何苦说这些话?即便甄姑娘是公主,如何能嫁给我这个亲哥哥?”
贾夫人忽然大笑:“她是公主不假,谁又告诉你你是太子?你也不看看你的德行,哪里有一点儿皇室贵胄的气质,你不过是我从乡里买来为她稳固地位用的。”
太子失声,泪盈于睫看向皇后:“母后……”
皇后一把抱住太子安抚:“皇儿休听她胡说,你是母后怀胎十月生下的,是皇上骨血。”皇后看向甄绵绵,目光阴毒:“她,不过是他们找来陷害我们母子的贱人。”
楚王走过来,亲切的拉起甄绵绵的手走到皇帝面前:“皇兄,您自己看,她与太子哪个更像您?臣弟已宣了太医来,谁是真谁是假滴血验亲,一验便知。”
皇后声音尖利:“皇上,不可!”
皇帝看了甄绵绵半天,缓缓点了点头:“就依良昭所言。”
站在这丹墀之上,甄绵绵看向下面的臣工,各个看好戏的表情,偶尔还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再看楚王,年轻的脸庞上志得意满。
朝堂之上,不论年老年幼,不过都是他楚王的玩物罢了。
甄绵绵手指被割了一下挤出一大滴鲜红鲜红的血陪他们玩这滴血验亲的把戏,结果不言而喻,一点悬念都没有。
面对着这样的结果,太子一脸的不可置信,咳嗽得更加厉害,满朝文武便瞅着木呆呆看着两只碗的皇帝,结果皇帝说:“也许结果有误,再验两次。”
又不是玩三胜两负。
太子表示支持,甄绵绵捂着手指:“不行,太疼了。”
话音落,手已被花内史抓住,轻轻一挤两滴血便分别滴落碗中,不知道他从哪里变出一块手帕轻轻裹住甄绵绵“受伤”的手指,动作轻柔小心,两人的手不小心碰到,甄绵绵立刻连帕子带手甩开,帕子轻飘飘落在了地上。
“没事。”甄绵绵补充道。
结果自然还是一样,皇帝居然脸色未变,只是深深地看了眼甄绵绵然后说了一句让满朝文武几乎绝倒的话:“虽然如此,朕一直将太子是为己出,就这样吧。”
甄绵绵都很想晃着他的肩膀说:绿帽子,你被戴了绿帽子,龟公,王八啊!
这些话无需甄绵绵个妇道人家开口,也不用楚王这个主子开口,那些个已经准备好倒戈的朝臣们整齐划一跪地,一个个长篇大论,引经据典,义愤填膺,简直太子之为太子就是逆天行径,必须处之而后快才能维持朝纲法纪,正后宫风气。个个梗着脖子红着眼睛,大有皇帝不答应他们就打算群起而攻之连皇帝都一起废了的架势。
这场闹剧,最终在楚王的示意、诸臣的配合下完美谢幕,皇后再次被废关入京城西北的金雀台,因皇帝心软,小雏鸟般的太子被免了死罪,废为庶人,随皇后一起关押。而她甄绵绵,摇身一变,成为众星捧月的公主——长公主,住进紧邻皇帝寝宫的澜风殿。
家破人亡
甄绵绵以前没当过公主,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于是,花前月下良辰美景,甄绵绵百无聊赖倚着栏杆听蛐蛐叫,宫女太监们在各个角落里躲躲闪闪窃窃私语,不时再对她指指点点一下。饭吃完了,澡洗完了,是不是就该睡了?毕竟这一天也挺累的。
躺在玉片连缀成的凉席上,甄绵绵翻来覆去睡不着。
“大总管。”宫女太监齐齐的声音传进甄绵绵耳朵里,她慢悠悠坐起,隔着粉红的帐子看花内史一路招摇的姿态进了长公主的寝宫。
“你是来给我送银子的吧?”甄绵绵开口。这地方,别说是公主了,当女皇她都没兴趣。
隔着帐子,花内史粉嘟嘟的。
“发生了这样的变故,公主殿下是不是该去觐见陛下以慰龙心?”花内史说道。
提到这个,甄绵绵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而且分外想念自己那个虽然丑但一把屎一把尿把她养成个正常孩子的爹了。
楚王这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王爷,她还是小心为上。毕竟,他能让太子不是太子,当然也能让她连活人都不是。皇帝陛下很可怜,一天之内妻离子散,想必这时候很是郁结,她甄绵绵最不会的就是宽慰人,于是她又躺倒:“我跟陛下还没熟到可以互相安慰的程度,况且安慰人这事我不拿手,我看花内史似乎是个行家,不如你去吧,顺便让宫女们把殿门给我关好,累了一天早就想睡了。”
花内史连忙谢罪说扰了公主清净这就告退,语气里可是一点诚意都没有。
辗转反侧至半夜,若玉石是热的,甄绵绵都快把自己烙得外焦里嫩了,这难耐的时分,忽然听见幽幽的笛声,似曾相识,甄绵绵跳出帐子,本想亲自飞奔而去,走了几步忽然想到自己的身份,于是对着比较近的一个太监勾勾手,如此这般吩咐两句,太监虽疑惑但仍旧恭敬倒退而去。
不一会儿太监气喘吁吁的回来,甄绵绵往他身后看了眼,无人。太监诚惶诚恐禀告:“回公主,吹笛子的人是东宫沈总管,奴才说公主让他来见,沈总管说,夜半时分于理不合,还请公主早些安歇。”
“那你说让他明天提头来见了么?”甄绵绵不紧不慢问道。
太监一抖:“奴、奴才……”
甄绵绵不耐烦的一挥手,小太监立刻躲到柱子后,好像这样甄绵绵就看不见了他一样。甄绵绵想,这敏感时候,他又是敏感身份,大半夜吹笛子要是让谁心里不痛快了他沈又是想死啊还是不想活啊?
笛声没了,可是殿外头时不时让人心惊肉跳的可疑声音让甄绵绵也睡不踏实,眼前四个人不停飘来荡去,皇帝、皇后、她甄惆爹和太子,这么森严的后宫皇城怎么可能两个婴儿神不知鬼不觉提来提去,他们奉洛里的大户人家生个娃还里三层外三层伺候的人,何况是皇宫,怎么可能说调换就调换?又不是猫崽狗崽,这事,悬啊。
可惜,沈又不肯来透露一点□,花内史更指望不上,那是楚王心腹,她这个公主当的,竟然是踩着亲娘的脊背顺便踢下去一个不知真假的哥哥才爬上来的,如今剩下她和个傻父皇住着两个“茕茕孑立”的宫殿等待着楚王的下一步动作。
想得颠三倒四的时候甄绵绵迷迷糊糊睡去,天微亮宫女太监们的轻微动静就惊醒了她,吃了早膳等午膳的空儿见宫女太监们鬼鬼祟祟凑在一起,她眼神看过去他们便讪讪各自散开,显见所言之事与她有关,逮住一个宫女,甄绵绵决定摆一摆公主的款儿:“宫里的规矩都忘了?嘀咕什么?”宫女忙摇头,嘴紧抿着,两只手使劲绞着手帕。
“没嘀咕你紧张什么!是在说与我有关的事吧?快说,否则待我知道了就没这么容易饶过你。”甄绵绵连蒙带吓。
宫女扑通跪地,声音有些颤,如同秋风中的落叶道:“回公主,是……听说昨儿夜里,皇后娘娘被赐了三尺白绫,今早已送到化人厂了。”
甄绵绵本来正在喝茶,被“三尺白绫”惊得呛住,咳得厉害,宫女想起身过来端茶倒水又没有胆子,只得讪讪的跪着。
“那太子呢?”甄绵绵问道,皇后被处死的话,那个失去了母亲荫庇的小雏鸟离死也不远了。
“这个奴婢没有听说。”宫女答道。
甄绵绵有气无力的吩咐她退下,一个坐不稳靠在了大迎枕上。
爹,我就说咱们家风水不好,连带着我浑身带煞气,这回连我亲娘都被我克死了,我就剩下隔壁一个亲爹了,傻是傻了点,好歹给我留一个让我表表孝心。
午膳之前,隔壁殿的太监跑来宣旨,说皇上让公主过去一同用午膳。
阴沉的宫殿让人倍觉压抑,皇帝好像一夕之间老了二十岁,原本就不灵动的表情更显呆滞,四目相对,竟有种……全家死绝了的悲伤。
皇帝不善言谈,一顿午膳吃得默默无声,午膳撤下换上茶水的时候,皇帝开了金口:“你别怪她,若不是她当时生了小太子,朕也当不得这个皇帝。”可你还是狠下心赐死了她保全了自己。
从皇帝寝宫出来,甄绵绵心情低落,坐在□尽头处的木椅上出神,直到一袭白影飘来对着她夸张的一揖:“臣花无心参见长公主。”
甄绵绵抬眼抹搭他一下又垂下眼帘,和旁边花枝上要谢的花一样无精打采。花内史自来熟坐下问道:“不知公主为何愁容惨淡?”
“我只是在伤春悲秋叹花落无情。”甄绵绵说道。
花内史英俊的脸庞霎时扭曲了一下。
“不知道楚王欠我的钱什么时候方便还一下!”甄绵绵似自言自语。
“长公主如今还差那么一点钱么?宫里随便哪样东西都很值钱。”花内史说道。
甄绵绵转头看花内史:“皇后是谁弄死的?”她话题转变的突然语气却还是闲话家常样,花内史根本没提防,顺嘴说道:“沈总管。”说完,嘴巴微动了动,神情有些懊恼:“长公主你这是挖坑给臣下跳!”甄绵绵了然的点点头:“也就是说,弄死皇后不是皇帝的本意了。那太子呢?”花内史斟酌了一会儿才说道:“还暂且关押着,不曾听说怎么处置。”
甄绵绵站起身,直直的看着花内史,直把他一张如花似玉的脸看得青白不定眼神飘忽。
“长公主,可是在下脸上开了花?”
“那么一点小钱,要不你就做主替楚王还了吧。”甄绵绵说道。
花内史换了炯炯有神的表情,眼见着甄绵绵垮着肩膀飘走了。
那么多人,楚王为何偏偏要沈又去弄死皇后呢?
甄绵绵坐在小桌边,手里小药碾转来转去,不是从旁边的草药堆里折断些什么加进去,磨成的粉便倒入桌上的小翡翠碗里,磨了有小半碗了。宫女立在一边也帮不上忙,讪讪的看着。另有一个宫女徐趋而入,站在一旁小声回禀说沈总管求见。
甄绵绵听到这话,咔嚓就把木棍样的草药折得飞了出去,气沉丹田说了一个字:“嗯。”
两个宫女面面相觑,不知道她这嗯是请还是不请,还是先前的机灵,想了想道:“还不快去请,没见公主正忙着?”
沈又一进殿门甄绵绵余光就瞥见了,装作没见,仍旧慢条斯理碾药材。
“臣沈又提头来见公主。”沈又站在那儿,声音愉悦。
甄绵绵闻言抬头,与沈又含笑的目光撞在一起。
头还是那颗头,长得稳稳当当的。
衣服料子很华贵,正宗得势狗腿子穿着。沈又抬手伸到甄绵绵面前,手心一束头发:“臣下深知公主宅心仁厚,断不会因为臣夜里吹笛扰了公主安歇而真要杀了臣下,不过,臣下心内难安,是以学了古人割发代首来向公主请罪。”
“一家表兄表妹,说什么见外的话,表哥!坐吧。”甄绵绵说道。旁边的宫女头垂得更低,甄绵绵索性命她去斟茶来。
沈又倒大方坐下,看甄绵绵忙着,无话找话:“表妹你这是在弄什么?”
“大补药。”甄绵绵瞄了沈又一眼,笑问:“表哥要不要冲一碗尝尝?”
沈又没做声,直接伸手用指尖蘸了些许放进嘴里,眉头紧皱:“这么苦。”
“黄连、莲心、黄柏、黄芩、黄芪,当然苦了。夜里奔波,表哥你小心着凉,吃点黄连也好。”甄绵绵不紧不慢的。沈又当没听懂,笑着回说:“表哥我身强体健,况且还没到更深露重的时节,无妨无妨。”甄绵绵就不搭理他,一下一下使劲滚着药碾,宫女进来奉茶,轻手轻脚放下杵在一边不敢做声。
“我以前给一个吊死的寡妇收过尸,一条身子挂在那儿就像肉铺里宰完的猪,舌头吐出来那么长,脸又紫又涨,可真是丑啊,表哥,你见多识广,见过没?”甄绵绵问道。
沈又倒是很痛快说道:“当然,表哥不仅见多识广,亲自动手的次数也不少,我这人心善,见不得人死得那么痛苦,都是先给她个痛快再挂起来,维持一点颜面。”
甄绵绵闻言一拍桌子,沈又疑惑地看她,甄绵绵轻描淡写说道:“没事,好大一只臭虫,看我拍死他!”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的更新了,真的不是系统出问题!!
PS:我尽量保持速度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