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这里只收山货,不收菜干,本来还想换两个钱呢。”说完,就把两袋菜干装上车,沈安平和张珍珍没有失望,这些菜干在他们眼里并不值钱,大不了回家自己吃,吃不了就当成肥料处理了,他们本来是用这两袋东西掩人耳目的。

“大婶,谢谢您,您住哪里?我们把您送回去。”沈安平想借着送老太太的机会,看看能不能把这面粉给卖出去。

老太太指路把沈安平夫妻引到自个家,并热情邀请两人进屋,沈安平和张珍珍和老太太聊了一路,大致了解老太太家里的情况,老太太姓王,是陶瓷厂的退休职工,把粮票寄给了远方的儿子,家里的粮食就不吃了,这才生活高价买粮食的想法,既然双方都有意,两人也没有回绝,赶着驴车直接进了老太太家。

“大侄子,咱们也不说虚的,你们这粮食卖不卖?”回到家,老太太也不再小心翼翼的了。

“大婶,我们实话给您说吧,这眼看这就要过年了,一年到头,村里发的那点钱,还不够过年的,各家从牙缝里省出这些粮食,还有攒下来的菜干,交给我们,托我们给换点钱,好歹能买个糖,让孩子们过年能够甜甜嘴。”沈安平说道。

王大婶一听,这心里就有了底,赶紧问沈安平这面粉的价钱,要是价格公道,她就介绍老姐妹妹买,这谁家过年嫌弃白面多呀,家家户户都得包饺子。

“婶子,我们就是想换点钱,不用粮票,按照粮店的价钱卖,要是没有钱,用油票,布票换也行。那两袋子菜干,要是您要,就看这给吧。”张珍珍回答道,这已经比粮店里优惠多了。

王大婶一听这价钱按照粮店一样的价钱来卖,不要票,要是钱不够,还能用别的票来抵也行,还有那些菜干,冬天里他们吃白菜萝卜都吃腻了,留下给孩子们换换口也成。

问清楚有多少面粉,王大婶让沈安平夫妻在自个家里等着,她去通知其他信得过的老姐妹。沈安平夫妇待在老太太家里,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十分不安,他们这么做,被人看到了,就是投机倒把,走资派。

“安平,我们既然来了,就把心放在平了,相信老太太,真要是有问题,我们就回家。”这个时候,张珍珍反而比沈安平镇定。

没一会功夫,王大婶就回来了,兜里装着不少钱,手里还拿着一杆大秤,说道:“大侄子,我和老姐妹们凑了一百多块钱,这是要的斤数,你都给称好了。”王大婶从兜里拿出一片纸给沈安平看,上面只写着代号和钱数。

按照要求把面粉称好,最后剩下半布袋面粉,沈安平舀出两碗给老太太,算是对老太太的答谢,面粉总共卖了一百五十七块五,两大袋菜干就算做两块五全部给老太太留下,从老太太手里接过一百六十块钱,让张珍珍收着,沈安平帮忙把面粉搬到屋里。

沈安平规整的功夫,张珍珍和王老太太聊上了,打听陶瓷厂废品是怎么处理的?张珍珍不好意思的说:“大婶,也不怕您笑话,我们没有什么钱,就琢磨这能不能从陶瓷厂的废品中捡些能用的回去装东西。”

“侄媳妇,这有什么可笑话的,这你可就问对人了。”王大婶把陶瓷厂废品处理的地点和时间都详
细的告诉张珍珍。

沈安平干完活,喝了口水,两人就匆匆的离开,到商店里给明信媳妇挑了一个手帕,就特意从县城的另一侧出城,他们决定,年前他们都不会出现在县城里。

沈安平和张珍珍连饭都没有吃,就出了县城,远远的看不到县城,确定没有跟着,才把车速降了下来,两人这才觉得饥肠辘辘的,张珍珍从空间里拿出早准备好的馒头和水,两人背着风吃完。

“安平,这是要去哪儿?”沈安平驾着驴车拐了一个弯。

“陶瓷厂的废品处理站就在这里。”沈安平一边干活,一边把两人的对话听到耳中。

陶瓷厂生产的都是日用品,生产技术水平不高,废品率挺高,两人走进一看,一个沟里到处都是陶瓷碎片,往下看则是陶片里夹杂这不少成型器物,沟里最下面的地方,还有不少滚落下来的大缸,
两人来到沟低,沈安平带上手套,仔细的翻找,还真的让他们找到不少能用的东西,有裂缝的大缸,缺吊角的罐子,外表龟裂的容器等等,张珍珍也不管这些东西有没有用,东西好不好,能看到的成型的陶瓷制品都被她收进了空间里。

在这里耽误了一个小时,两人这才匆匆赶去王村初中。

他们到得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沈安平带着张珍珍去了宿舍一趟,让她认认路,这才带着她去见校长,让张珍珍和校长谈,他回宿舍收拾东西。

“张老师,恭喜你有了下一代,听说是个女儿。”赵校长看到张珍珍进来,笑这道声恭喜。

张珍珍陪着校长客套了几句,就提到正事:“校长,我家的孩子还小,我的公公婆婆在外地,没有
人帮我们照看孩子,我和我丈夫商量好了,我放弃工作,回家带孩子。”张珍珍语气坚决。

赵校长沉默了一会,说道:“张老师,你可考虑好了?”

“是,校长,我已经考虑好了,不会在改变主意。”张珍珍十分肯定的回到。

“既然张老师已经做好打算,态度如此坚决,我也不能罔顾你的意愿,强留下你,张老师是我们初中教数学最好的老师,你不能留在学校继续教学生,是学生们的损失,也是我们学校的损失。”赵校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校长,您过奖了,王村初中的教职工,在您的带领下,培育了很多杰出的学生,反而是我,不能在在这里教书真得十分遗憾,校长,您看我今天下午能不能办手续?。”张珍珍把今天就办完手续的意思表达清楚,希望赵校长尽快安排。

张珍珍和赵校长一番对话,心里明白赵校长并没有把她留下来的打算,给她的感觉就是她的决定,正和他意,事实也确实如此,在张珍珍请假期间,他朋友的女儿被安置进了学校,是正式编制,学校已经不缺教师,在张珍珍来之前,他正在为如何辞退张珍珍发愁。

张珍珍的决定正符合赵校长的心意,赵校长顺利推舟的把这件事定了下来,连一句挽留的话都不说,亲自带着张珍珍去会计那里,结算工资,这件事早办理好他也早安心。

张珍珍领了三个月的工资,和校长打了声招呼,就回到宿舍,沈安平已经把她的东西全部收拾好,装在车上,两人把房门钥匙交回学校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开学校。

在路上,张珍珍把校长的态度给沈安平说了一遍,并说了几个校长这样对待她的原因,沈安平刚开始静静的听着,后来说到:“珍珍,你现在想这些也没有,明年文化大革命就开始了,你留在村子里才安全。”

张珍珍沉默了下来,当年文化大革命期间很多教师被他们的学生迫害甚至死亡。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张珍珍和沈安平夜色已深还没有回来,郑月秀时不时的探头看向村口,最后干脆让张丰德在家看着孩子,自个拎着一个煤油灯到村口等,张丰德说让她在家,他去村口看看,她也不愿意。

“妈,天气这么冷,您怎么在这里等着?快上车暖和暖和。”张珍珍和沈安平远远的就看着村口有一丝灯光,没想到是郑月秀。

“你们这么晚不会来,我不放心,就出来看看,事情都办妥了?”郑月秀在沈安平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张珍珍急忙把被子给她盖上。

“您就放心吧,手续已经办完了,东西也全部拉回来了,只等着过了年去村里教小学了。”张珍珍给郑月秀搓着冰冷的手。

“那就好,办妥了就好。”郑月秀得到想知道的消息,这心才安定下来。
母女在车上说笑,沈安平坐在车头上驾着驴车向家赶去。

“你这个老婆子,孩子不是平安的回来了嘛,在家里瞎想,不听劝,非要去村口等着。”三人回到家,张丰德就数落起郑月秀。

“你个老头子,孩子这会才回来,你就不担心。”郑月秀当然不愿意了,反驳说道。

“爸,妈,你们先别吵呢,赶紧帮我们把车上的东西卸下来。”张珍珍的东西零零碎碎的还真不少,一会这驴车还得还给生产队呢。

“你们在外面跑了一天了,让你爸把驴车送回去,你们两进屋暖和暖和。”郑月秀看着女儿女婿鼻子手冻得通红,心疼的说道。

两人进屋用热水泡手泡脚,一天下来,张珍珍就发现她的脚上就有了冻疮,泡在水里痒的难受。郑月秀给两人下了面条,两人吃了之后,等张丰德回来这才回房休息。

郑月秀早把他们的屋里的炕烧的暖和,听到正房里没有声音了,两人这才进入空间,整理今天的收获。

两人数了数手里的钱,他们现在总资产一共四百一十块钱,还有一些花花绿绿的票,这还不算沈安平这个月的工资,“安平,除了过年孝敬长辈的,咱们手里还的留一些,应对不时之需,能用于盖房子的只有三百块钱,这些钱盖房子不够吧?”任何年代,这盖房子都是最花钱的。

“这个不清楚,咱们还没有见到院基,也没有决定盖几间房子,这个说不准,三百块钱能盖房子,一千块钱也能盖房子,端看咱们盖什么房子了。”沈安平也估不准盖房子要花费多少。

“不行的话,年前咱们再去一趟县里?”

“不行,这个时候,现在不是七几年□后期,咱们今天都莽撞了,是咱运气好,才没有出事,最好这一两年咱们都别再县里露面。”沈安平坚决反对。

“要是盖房子钱不够,我可以找同事借一些,家里的那些东西,除了吃食,其他的你都不要拿出来用,记住,万事不要太出挑。”不能怪他们精神紧张。

“这是听你的,咱们不愁吃不愁穿,借钱一两年也能还清。”明年就要乱起来了,她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农村。

两人把钱收好,这才整理他们弄进空间的瓷器,他们今天一个小时的成果显著,张珍珍弄了二十多个大缸进来,这些缸有裂缝的居多,装粮食没有问题,有五六个不透水,张珍珍打算用它酿酒、酿醋、酿酱油。

搜罗回家的坛子也不少,由着这样那样的缺陷,总归是能用上,最不济的可以装上土种点菜,还有不少的陶瓷碎片,这些碎片也是粘在墙头上,防止小偷。

两人把这些东西整理好,就休息,今天他们也累了一天了。

第二天,张珍珍起了大早,整理他们从学校里拉回的东西,趁机拿出半截面粉,还有两斤油,两斤盐出来,补贴家里。

张明信的婚礼定在腊月初六,进入腊月,张家的女人就没有闲的时候,在农村办喜事不像城里,领导证婚领了结婚证两人被子一合就是夫妻了,农村还是十分重视传统,结婚是要置办酒席的,尤其是男方。

这个时候农村虽然穷,结婚也十分热闹,一家有喜事,全村人都出动,结婚时一家人上了两角的份子钱,一家人都可以去坐席,加上男女双方亲戚朋友,这席面的数量可不低,前期食材的准备工作量很大,全靠村里的乡亲帮忙,尤其是制作主食馒头,这可是一个大工作量。

张大伯一家的地盘根本就不够用,这蒸馒头的工作就放在张珍珍家,馒头、花卷、还有花馒头,整整蒸了两天,这才算准备好,张珍珍也跟着忙前忙后活了好些天。

六十年代的婚礼根本无法和几十年后的婚礼相比并论,新娘子叫江小芳,十八岁,附近村子的,上过几年学,后来家里穷,就辍学回家,是家里的幼女,上面还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家务农活一把抓,人品不错,长相也好,要不然张明信也不能看上。

结婚的正日子,张珍珍被张大娘和郑月秀安排在家里看孩子,富强也被送到她家,新娘子到了之后,她趁着两个孩子睡着才去凑了一会热闹,新娘子梳着大辫子,上身穿着碎花斜襟袄,下身穿着肥大的黑棉裤,脚上穿了一双新棉鞋,皮肤微黑,眼睛水灵灵的,带着娇羞,十分俊俏,一旁的小伙子们看的眼都直了,看向明信脸上都露出羡慕的神色。

一床被褥,两个箱子,一个脸盆,这就是女方的全部嫁妆,这在六十年代农村算是不错的了,这个年代都这样,还有更穷的,姑娘出嫁别说新衣服,带着一个包袱包上几身衣服就出嫁的也有不少。
新娘子家江家中的条件不是特别好,她家里陆续娶了三个媳妇借了不少外债,之前两个姑娘出嫁,嫁妆就只有自家打得两口箱子,他们这里大部分是林区,不缺木材,很多人都会木工。

张家置办的席面在村子里算是出挑的,张大伯为了这次宴席准备了很长时间,打了不少野鸡和野兔回来,加上家里杀的猪,蘑菇,菜干,白菜,萝卜,豆芽,豆腐,炸丸子,就是一桌酒席,这在沈安平和张珍珍眼中很平常,但是在这个只有过年才能见荤腥的六十年代,却是难得一见的。

到了半下午,把借来的桌椅板凳碗筷都还回去,张家人这才歇下来,郑月秀回来的时候还带着半盆炸丸子。

家里有不少年轻人在闹腾,张大伯老两口也不想在家里碍事,于是给年轻人腾地方,随他们折腾,张大伯和村里人老爷们聊天去了,张大娘则来了她家。

“大嫂,你怎么不在家歇着,这都忙了多少天了,赶紧上炕歇着。”郑月秀和张珍珍躺在炕上聊天,就听到张大娘的声音。

“明信的那帮小子,都在家里呢,花样还真多,闹腾的厉害,吵得我头疼,小强,看看妹妹,妹妹是不是长得很漂亮。”张大娘看到妞妞,忍不住逗弄两下。

“大嫂,你别眼馋妞妞了,说不定明年你就能抱上孙女了。”郑月秀把富强抱过来,笑着说道。

“那不也得到明年的吗?再说了,明年有没有还得另说呢,要是再生一个淘小子怎么办?”张大娘回到。

“大嫂,你可真不知足,哪家不想要儿子的,大柱家想要儿子都快疯魔,偏偏你就是想要一个闺女。”郑月秀笑着说道,大柱家家里生了七个女儿,就是没有儿子。

“那是因为他们家的姑娘多,我家里都是闹腾的皮小子,从小到大他们闯了多少祸,我和他爹给人赔了多少罪,长大了还要给他们娶媳妇,没一个省心的。”张大娘撇嘴说道。

“你以为养个闺女就省心呀?珍珍小时候也是个淘的,整天跟着明远他们疯玩,明远他们兄弟怕是没少替她出头顶罪,去县里念书,怕她跟着外面的人学坏了,就是长大了,还得替她相看丈夫,就怕她嫁出去日子不好过,这都生了孩子,我这心里还不放心。”郑月秀一溜串的说了不少养女儿的难处。

“有什么不放心的,安平是个好的,人勤快工作也很好。”张大娘坐正了说道。

“这倒是不错,这做父母的都这样,永远有操不完的心。”

“大嫂,听珍珍他爹说,明天就分红,今年收成好,能领到不少钱。”这是农村一年到头,除了分粮食之外最重要的事情。

“这可是好事,他爹说分家,让老二老三出去过,这盖房子可得花上不少钱呢。珍珍,你打算盖什么样的房子?”

“这个得安平说了算,现在院基还没有划下来呢,想这些太早了。”张珍珍笑着说道,她和沈安平还真没有讨论过这件事,她不担心钱的问题,现在农村的房子都是土坯和石头做成的,青砖瓦房太招人眼了。

夜里,沈安平夫妻讨论起今天的婚礼,张珍珍说道:“我可算是见识到六十年代的嫁妆了,当初咱们结婚的时候,我的嫁妆可不少,缝纫机,自行车都有,还有不少的被子。对了,我问你,我们是怎么接的婚?”张珍珍说的我们,指的是原主。

“我们算是革命婚礼吧,农场里举行的婚礼,场长是证婚人,算上我们,当时有三对结婚的,你我是通过别人介绍认识的,我买了一个暖水瓶、一个脸盆,我妈给了一个褥子,你妈给做了两套被褥,领了证,发了喜糖,搬到一起住,就算结婚了。结婚的时候,我手里只有当月的工资,到现在场里的人都羡慕我,我一个穷小子娶了你这个大美人。”沈安平笑着说道。

“以前总听老一辈的人说,他们日子过得很穷,结婚的时候,几乎什么都没有,今天可算是亲眼见到了,对了,我今天看见二嫂见到嫁妆以后,脸色不会,你知道这里头有什么事吗?”张珍珍忍不住的感慨。

与他们轻松打趣不同,刘丽看到老三媳妇江小芳的嫁妆,心里不好受,张家给三个媳妇是一模一样的聘礼,大嫂就不用说了,她无论怎么比都比不上,老三媳妇和她一样是农村的,老三家的有新被褥新衣服,她家拿着张家送的聘礼,给大哥娶了媳妇,连她定亲张家送的手帕,都被父母送到了嫂子家,给她的嫁妆只有两口箱子,这还是给大哥打家具剩下的木料做的,里面装着几身破衣服,别的什么都没有了。

以前没有对比,现在有了老三媳妇作对比,刘丽觉得她比老三媳妇矮一头,心中无比苦涩。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张明信结婚当夜,杜家村下起了大雪,直到第二天半上午,天才放晴,村庄被厚厚的积雪盖。尽管天气很冷,但也挡不住杜家村村民的热情,村民们有说有笑的结伴去大队门口领钱,有不少人家都是集体出动,在大队门口的聚集,人们在一起闲聊天,站在后面的人,伸着脖子惦着脚尖往前看,深怕听不到村长的声音,错过自家的名字。

张珍珍想见识一番,郑月秀索性自个留在家中照看妞妞,让她去领分红,村长叫到哪家,哪家就上前去领。她这次可是长见识了,村里有很多农户倒欠公家的钱,家里的劳动力少,孩子又多,生产队发的口粮、棉花、还有油盐糖,这些东西都是要花钱买的,家里挣得那点工分折合,算下来分到的钱还不够扣的,最多的那家今年就欠公家将近一百块钱。

“珍珍,怎么是你来?你妈没来?”张大娘在人群中看到东张西望的张珍珍,就挤到她身边问道。

“大妈,我妈让我来领,说一会明信媳妇要去家里,她要把家里收拾一下,大伯没来?”张珍珍说道。

“哪用的着这么费事,你妈就是太客气了,以后打交道的日子多的是,你大伯闲不下来,这不又进山了,还把明信和延年带着去了,这次明信成亲,你和安平费心了。”这次明信成亲,沈安平和张珍珍两口子可是出了大力了,给家里送了八十斤麦子,还有菜干,盐糖之类的。

“大妈,这有什么,您和大伯可没少帮我们。”张珍珍说道,这些东西,他们没有花钱,都是空间里的东西,给自己人用她还是舍得的。

两人没有等很长时间,村长就先后喊道两家的名字,张珍珍赶紧上前,看到父亲手里的记账簿上有不少的红手印,这个年代很多农村人都不识字,领钱就按红手印。

张大伯家壮劳力多,分到了二百四十三块钱,这对一个农村家庭来说是一笔巨款,村里只有一两家能够分到这么多,但是要还往年的积债,拿到手的可没有这么多,因此张大伯家就成了村里的头一份。

张珍珍家有张丰德这个村会计在,也不差,分到了一百三十二块钱,张珍珍和张大娘领了钱就回家,这天气太冷了,农村一年就分这么一次钱,这些钱要支付明年一年的开销。领完分红的人或喜笑颜开、或愁眉苦脸。

张珍珍忍不住想,幸亏他们这里是产棉区,每年都按照人口发棉花,家家都有织布机,要不然村里发布票,农民再花钱去商店买布,怕是很多人家的孩子都没有衣服穿。

孩子们可不管这些,尽管穿着不合身或长或短的补丁棉衣,还是那样的快乐,刚下完雪,孩子们都在雪地上跑着,堆雪人、打雪仗,她们回家一路上都能看到孩子们到处玩乐的场景,有不少大人都别殃及鱼池,冷不丁的就被不知道从那个方向飞来的雪球砸了,孩子看到砸到大人,就做个鬼脸,伸伸舌头跑开了。

本来有些沉重的心情,在身上挨了好几个雪球,看着这些孩子快乐的笑脸,立刻豁然开朗,她不能用几十年后的眼光看待六十年代的人们生活,和张大娘说笑的走回家。

吃完早饭,明信就带着媳妇江小芳来家里,手里拎着张大娘让带过来的兔皮,郑月秀给了王小芳一个红包张珍珍,张珍珍嫁出去的堂姐,也是要给礼的,张珍珍给了两块钱的红包。

张丰德忙得午饭都没回来吃,到了下午三点多了,还没有见人影,郑月秀去张大伯家聊天,隔壁的石大娘来了:“珍珍,珍珍,你娘呢,万有他娘在大队门口撒起泼,在地上打滚不起来,非要说你爸给她家的钱算错了,堵在大队门口不让里面的人出来。”

张珍珍赶紧放下手里的织布活,“大娘,你帮我看一下妞妞,我这去看看。”

“万有,你也上过两年学,你过来给你娘算算,可真是给你们家算错了,你媳妇今年生孩子,有两个月没有出工,你家去年从队里借了两百斤的苞米,这些都的扣,还有你结婚时借大队的钱,都还没有还清呢,你算算,这些这帐可是有问题?”张珍珍赶到大队门口,这里被里三圈,外三圈围得严严实实,张珍珍费劲记到里头,就听到他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