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考虑好就行,那你今天就得和村长说说,村长这两天正在忙划院基的事情呢。”除了张珍珍,村里还有两家要盖房子,这两家是三年灾害的时候,从别的地方逃荒逃过来的,这几年下来,在这里的生活稳定下来,打算就在这里安家,不回老家了,村长这几天正忙着把资料往镇上报。

“我现在就去找村长。”张大伯急忙起身,去了村委会,找村长说院基的事情,生怕晚了,村长今天就把材料报上去了,他还得等。

“这老头子,还是这副急脾气,妞妞,以后呀,你可不能和你大爷爷学。”张大娘笑骂道,还对醒过来的妞妞说道。

“大妈,妞妞这丁点的小人,她能知道什么呀。”郑张珍珍说道。

“珍珍,可不许你这么说妞妞,我们妞妞聪明着呢。”得,郑月秀给妞妞热完羊奶,在外面就听女儿说自个的宝贝孙女,就不乐意了。张珍珍识趣的没有回嘴,这妞妞就是老太太的心头肉,一句不好听的话都说不得。

“就是,珍珍,你妈说得对,妞妞看着就聪明。”张大娘结果郑月秀手里的奶瓶,问妞妞喝奶。

“大嫂,你说要给明信做被子衣服,什么时候做,这眼瞅着日子就到了。”郑月秀问道。

“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呢,明天你有什么事情吗?没有别的事情,你和我一起去王村镇吧,把结婚要用的东西都买回来,你帮我参谋参谋。”张大娘说明她的来意。

“行,这没问题,明天我和你一起去”郑月秀一口答应下来,她也想去镇上,给她的宝贝妞妞买花布,做身过年穿的衣服,一个小婴儿能用多少布。

幸亏张珍珍没有听到她妈的心里话,村里哪个小孩,不是凑活这就过去了,有几个穿新衣服的,大伙的衣服上那个没有打补丁,很多人都是补丁上加补丁。不说大人的了,延年和明书身上的衣服都是补丁,穿的还是手工织成的土棉布。

这娘几个正聊着天,张大伯兄弟两人从外面回来了,两人满脸高兴的神色,看来这事情办的十分顺利。

“珍珍,村长的意思是在村后的荒地上面再起一排院子,我和村长说了,让你们兄妹三人的院子都划在一起,你们相互也有个照料。”张大伯进门声音就洪亮的说道。

“那太好了,到时候这房子也能一起盖。”这个时候,大家的宗族观念还十分强,有张大伯一家在,张丰德当会计才当得如此的稳当,有明诚明信哥两个在,张珍珍这个出嫁女落户在村里才不被欺负。

沈安平在单位里,今天可是碰上了一件事,让他对这个年代有了认识,沈安平走得快,大早上也没有人,他就抄近路,从一个人很少的小门进去,刚到门口,就在门口碰到一个小男孩,也就六七岁的样子,穿的很单薄,衣服上到处都是补丁,衣服虽破,但是很干净,手里拿着捡来的菜叶子,沈安平记得,这个孩子是被打成□陈天佑老爷子的孙子陈晨。

陈老爷子是中医,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和儿子两个人都被打成了□,两年前被下放到场里来,带着老太太和两个孙子陈晨和陈曦,儿子被下放到别的地方,儿媳妇顶不住压力,和他们一家划清界限,连孩子都不要了,老两口只能带着两个孙子过,陈老爷子这么大把年纪了,时不时的还被拉出去批斗,殴打,干身强力壮小伙子的吃不消的重体力活。

老爷子是个豁达的,心善,珍珍怀孕的时候,还是老爷子瞧出来的,也让老爷子瞧过,老爷子专门给写了孕妇的注意事项给他们。

陈晨兄弟刚来的时候,长得十分的漂亮,白白胖胖的,身上的衣服款式也很新,两年过去了,这孩子脸色发黄,手里拿着捡来的菜叶子,怕是家里没有吃的了。

沈安平一时心里发酸,看看左右没有人,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把陈晨叫过来,陈晨听到有人叫他,见是没有怎么打过交道的叔叔,犹豫了一下,才慢慢的走过去,沈安平也不多话,从口袋里拿出咸菜罐子和几个包子馒头包好给陈晨拿着,让他趁着现在人不多,赶紧拿回家,陈晨结果东西有些犹豫,想起家里还饿着的奶奶和弟弟,接过东西说了声谢谢,就往家跑。沈安平看着跑远的孩子,打算抽个没人的时间,去陈家看看,给陈家送点东西。

看着陈晨一溜烟跑回家,沈安平看看周围没人,这才放心回去,这要是让人知道他同情□份子,他也得不了好。□的时候,整死了不少人,照他看,完全没有人性,人性残忍丑陋的一面被毫不掩盖的展现出来。

惠安农场里除了陈老爷子,还有其他的不少的□份子,沈安平都没有接触过,他不知道这些人能不能活过□,这些人,都是真正有本事,有才华的人,可惜时运不济。

沈安平即便是知道,这些人十年之后都会平反,熬过接下来痛苦的十年,这些人大部分都会被重新任用,很多人都能够走上领导岗位,前提是他们能够熬过这十年,能够挺过这难熬的十年。

晚上下班,沈安平没有回杜家村,住在场里,等就点的时候,这才背着准备好的吃食,往陈家走去,幸亏当初由于大家不愿意和这帮□分子住在一起,牧场领导也怕闹出别的事端,最终决定在场子最东边的林子里盖了一排低矮的土房子,让这些人住在这里。

沈安平趁着夜色匆匆的来到这里,敲了敲陈家的门,老太太经过两年的折腾,已经是惊弓之鸟,小心的确认是今天给了孙子吃的的沈安平,这才小心翼翼的打开院门,还望外看了看,确认没有人,这才关上房门进去,比地下党还地下党。

“何大娘,我今早上看到陈晨了,估摸这是家里没有吃的了,我就给你们送点吃的,这算是老爷子当初的诊金,有了老爷子的那张单子,珍珍才能顺利生下孩子。”沈安平怕老太太拒绝,小声的说出之前就想好的理由,陈老爷子不在,估计不知道又被弄到哪里批斗或者劳动去了。

把东西给何大娘放到厨房,沈安平也没有多待,放下东西就走,摸黑回到宿舍,先去了趟厕所,出来的时候,在厕所门口碰见到同事,也给他做了一个见证。

张珍珍见过了八点,沈安平还没有回来,猜测今天他住在场里了,独自一个人进了空间,这打麦子也不是她一个女人能干的活,把晒场上的麦子都翻了一遍,这才去干别的农活,空间里的菜很多,农家几乎家家户户都会种菜,一家一户看着不多,但是都归到一起,那可真不少,张珍珍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把这些都摘回来家,做成咸菜或者晒成菜干,她家院子里到处都晾着菜干。

看着一筐筐的西红柿,张珍珍把十多年前她做西红柿酱用的瓶子找出来,做了二十多瓶西红柿酱,这只是消耗了小部分的西红柿,要知道,空间里每天要产出两三筐西红柿,他们哪能吃得了这么多,如何处理这些西红柿成了难题,还有那些叶菜,根本就没办法保存。

除非是他们能偷着卖一部分,这个事情风险很高,要是被抓住了,他们家就完了,这事得和安平商量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沈安平第二天下班,就匆匆赶回家,打场可是重体力活,张珍珍一个女人肯定干不了,这农活就得抢时间,一场雨下来,就能把他和珍珍这一晚上的劳动成果全部化为泡影,再要想有这样的收获,还得在等一年。

这粮食归仓之后,才算是自己的,在这物资匮乏的六十年代,空间里的粮食就是他们一家活命的根本,他和张真真小时候吃够了苦头,吃不饱,穿不暖,他不想他们的孩子也像他们当初一样长大,童年的记忆就留下的都是饿肚子的滋味和到处都是补丁的衣服。

沈安平回家之后,告诉家里人,他把带去的吃食送到陈家,让丈母娘给他再给准备点窝窝头,他明天带上,陈家的事情张丰德和郑月秀都知道。

“哎,造孽呀,陈晨和陈曦那两个孩子,长得多好,可怜呐,亲妈不要他们了,他爹还没个下落,安平,你要是能帮,就帮帮他们吧。”郑月秀知道陈家的事情,她见过陈家的两个小孙子,长得很出色,女人永远是感性动物,忍不住的感叹,并没有责怪沈安平的行为,农村虽然困难,但是偶尔接济一下还是能做到的。

“安平,你送东西的时候,没人看见吧。”男人明显理智多了,张丰德不反对女婿的行为,毕竟陈老爷子帮过他们,女婿这番作为他十分欣赏,最起码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冷漠以对,恩将仇报,保持着人性该有善良,在有能力的情况下帮忙可以,但是绝对不能把自个也搭进去。

“爹,这个您放心,没人看见,我是夜里没人的时候才送过去的。”沈安平给岳父岳母保证,他到底不是年轻气盛的小伙了,办事毛毛糙糙,顾前不顾后的,他知道家庭,妻儿对他来说才是最终要的,他不会因为一时的冲动,就干出连累妻儿的事情来。

因此,即便是对那些人十分同情,大环境影响,他现在能做的并不多,这个时代的人疯狂,他能做的也只是暗中伸手帮帮这些人,但是他不会明着就为这些人抱不平,□时代说话做事都的谨慎,他不想因为和□分子亲近,也被连累,让儿子女儿成为黑五类,过着挨打挨骂,被人瞧不起的日子。

升米恩斗米仇,这个道理他懂,谁又能知道他一时的好心,会不会给他拉仇恨,给他的家人也带来危险。

“那就行,安平,陈老爷子性子豁达,不是恩将仇报之人,你暗中帮陈家可以,我和你妈也不反对。俗话说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帮陈家的事情绝对是不能让别人知道,不能连累妻儿,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有老婆孩子,你做什么事情都要为她们考虑,当然,别人欺负到头上,也不能忍气吞声。”张丰德语重心长的警告沈安平说道,杜家村的干部都不是酒囊饭袋,心里明白这呢。

“放心,爹,这个我明白。”沈安平也活了五十多年,在机关里混了二十多年,虽然是最基层的公务员,但是对机关里的那些弯弯道道明白着呢,他清楚的明白这人心的险恶,虽然他在单位本着与人为善的宗旨,但是也不能让别人以为他就是一个性格软绵的,随时都能被人欺到头上的人,越是忍让,越是让人觉得你软弱可欺。

郑月秀怕女婿明天饿着,放下手里纺线伙计,就去厨房发面,明天蒸窝头,陈家之事,他们只是说了陈晨陈曦两个孩子的事情,至于陈老爷子是否被冤枉,他们闭口不提,这件事情不是他们能讨论的,张珍珍并不知道里面的内情,因此只是抱着孩子不出声。

两人回房休息,沈安平把陈家的情况和张珍珍说了一遍,张珍珍沉默了一下,说道:“安平,你真的只是可怜那两个孩子吗?那些被打成□的人,一旦平反回到工作岗位,各个都不简单,你就没有想过日后靠他们提携,升个一官半职的?”不能怪张珍珍这样想,他们老家就有一家人在□的时候照顾一家被打倒的知青,后来那家人平反,回报了不少。

“你呀,就想太多了,我是那些眼皮子浅的人吗?咱们就是普通的平民老百姓,平平淡淡过着安稳日子就行,就凭咱两人现在的情况,只要熬过□,咱两就下海做生意,也不图什么大富大贵,只要能供得起孩子们上学,给孩子买得起房子就行了。”沈安平上辈子已经平凡了一辈子,小时候穷苦生活的磨砺,让他工作之后也没有什么建功立业的野心,踏踏实实干好工作就行了,这辈子他也没有想着在政界混。

“你舍得你那工作?当年我兄弟给咱们指了一条明路,和他们一起去南面生意,你舍不得你那份破工作,坚决不同意,结果他们都发大财了,你还是那个破公务员,一个月才赚几个钱。”张珍珍抱怨道。

“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你还提,那个时候有几个做生意的,你怎么就光看这别人做生意赚钱,哦,别人做生意赚钱,你做生意就能赚钱呀?光看到光鲜的那一面,那些做赔本生意的也大有人在,咱们没有跟着他们去做生意,也不是让几个孩子都念了完大学了嘛。”这两口子还拌上嘴了。

张珍珍撇了撇嘴,不说话,这要是再接着说下去,就该把这老好人给惹火了。沈安平为人厚道,就是这性子倔,不撞南墙不回头,别人再怎么劝说也不改变注意,吃了亏,就熄火了。听到外面没了动静了,张珍珍拽着沈安平进了空间,空间里还有不少的体力活呢,他们明年一年,还得靠这几天努力呢。

沈安平把石碾子拖在三轮车后面,给凉在场上的麦子脱粒,空间里的阳光很足,连续暴晒了两天的麦子很容易脱粒,沈安平估计,这五亩地能产四千斤的麦子,磨成面粉也能有三千多斤,够他们一家吃上两三年的了。沈安平抓起一把麦子,放在嘴里嚼,这麦粒再晒上一天,就能归仓了,不过还有一个让他们发愁的事情,这些粮食存放在哪里?他家多年没有种过麦子了,粮仓什么的,根本就没有,这可怎么办?

张珍珍把家里攒下来的肥料袋子都找出来,洗干净晒干,准备装粮食,不过这数目远远不够,沈安平决定明天去场里粮店看一看,估计这粮店里能有多余的袋子。沈安平在空间里也睡得不安稳,早早的起来,把粮食都运回家中,等他弄到了袋子再装袋。沈安平同一个办公室的严封,媳妇就是粮店售货员,一包烟,外加二尺布票,沈安平就搞来了不少袋子,当然这些行为,都是私下里进行的。

沈安平早上走的时候,郑月秀把家里的剩下的包子都给带上,还给他带了大半截玉米面,张珍珍给他带了一罐子咸菜,不少菜干,还有两斤多的小米,让他自己做着吃,张家到底不是心肠硬如石头之人,沈安平天天回家,中午在单位吃一顿,能吃多少,这是让他暗中接济陈家,只是大家都不把话说明白而已。

沈安平打算这两天不回家,等周五的时候他准备请假一天,陪着珍珍去王村小学辞职,把留在那里的东西都带回来。

周四晚上,沈安平把咸菜,小米,还有多半的玉让我米面送到陈家,沈安平是这么说的:“陈大叔,我接下来几天有事,不在厂里,这些吃食,是我老丈人给我带的,我担心这几天放在屋子里给捂坏了,就给您送过来,您也别嫌弃,我丈人特意让我谢谢您给珍珍开的单子。”说完,放下东西,就转身走了,他还要回去呢,为了这事,他已经耽误到现在,赶紧回家才行,这鬼天气真够冷的。

何大娘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老陈,是谁来了?”

“没人,是我听错了,刮风的声音。”陈大叔反应也快,拎着袋子往屋里去。
两人点着油灯,打开袋子,哪里是什么剩下的,这就是为他家准备的,这小米很是难得,熬了粥正适合他们一家老人小孩吃,还有这一坛子咸菜,够他们吃很久了,再加上他们的之前储存的蘑菇、木耳、野菜干,够他们熬到过年的了。

“老陈,这是?”何大娘心里猜测是谁送过来的,脑子闪过沈安平的样子,“不会是沈安平送过来的吧。”在这里除了和他们一样被打成□的人,没有什么人敢和他们打交道,除了前两天送吃食给他们的沈安平。

“这是沈安平丈人让他送过来的,老婆子,日后见到沈安平,就当不认识他,那孩子心好,咱们不能害了他。”陈老爷子怎么会不明白沈安平话里的意思,他这么做是经过家里同意的,看来他是结了一段善缘,见怪了大家的冷漠和恶意,沈安平一家的行为很难得。

“我知道,看到沈安平,我就想起萧儿,这都两年了,还没有个消息,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何大娘说着,眼泪就流下来,嘴里的萧儿是老两口的小儿子陈萧,自两年前被带走后,就没有消息了。

“老婆子,别哭了,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说起小儿子,陈老爷子也心酸,大儿子一家让他托人给送出了国,小儿子倔强,当初无论他怎么劝他出国都不听,弄成现在妻离子散的场面。他们不怪儿媳妇要求离婚,大难临头各自飞,他们也不能强求儿媳妇跟着他们受苦,只是这心里到底是意难平,怪她狠心,两个孩子都不要了,老两口到底是心疼两个孙子,两个孩子跟着他们受苦了。

陈晨的身体还好,但是陈曦,生下来骨子就弱,要不是老头子懂医术,这孩子怕是已经撑不住了,这两天又病了,沈安平送来的小米粥正好能给陈曦补身子。

不管陈家老两口是如何想的,平日里早就休息的张家,今天三个大人都睡不着,沈安平说过今天晚上会回来,现在都快十点了,还没有看到人影,几个人心里纷纷猜测,沈安平是不是给陈家送东西,被别人抓找了,心里很不踏实。

沈安平脚步匆匆的往家里赶,还得小心脚下,走了二十多分钟,这才算是看到家门,轻轻的敲了几下,里面的人,看到他平安回来才松了一口气。

沈安平回到家,这心里才放下里,这年头做点好事,也像是做贼似的,一句话,好人难当。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沈安平和张珍珍两个人在还没有丝毫亮光的时候,就赶着从生产队借来的驴车出发了。他们两个商量好了,今天除了去学校办事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去一趟县城,把手里新打的麦子磨成面粉,杜家村到现在还没有通电,磨面用还是磨盘,用磨盘磨面粉费时费力,他们夫妻总不能别的事情不干,天天去磨面吧。王村镇也同样,没有通电。磨面机只有县城里有,他们打算要是能有可能的话,出售一部分,换成钱,明年盖房子用。

“珍珍,这鬼天气太冷了,一会功夫就冻得透心凉,你拿个厚被子出来盖上,别生病了。”沈安平手冻得通红,没有知觉,哈了一口气说道。

张珍珍见四下无人,直接进入空间,拿出一床厚被子,还有沈安平的十多年前穿的破军大衣、皮手套出来,这军衣服放在二十一世纪,就是土,放在六十年代就是好衣服,十分厚实,抗风保暖,沈安平二话不说就套上,张珍珍也把打着补丁的破被子盖在外面,不让人瞧见破绽。

这寒冬腊月的,在路上走动的人不多,走了一个多小时,路上才碰到几个行人,两人商量了一下,先去县城,回来再去学校办事。

赶着驴车走了两个多小时,两人才看见县城,张珍珍把被子收进空间,拿出两大袋子菜干,还有十袋粮食放在车上,用破被子盖上,这才赶着驴车进了县城,毕竟这县里人多口杂,人心也没有农村里单纯,一不小心,他们的行为就被人看在眼里,就留下隐患。

八点多,两人出现在县城里,他们之前已经想好了磨这么多面粉的理由,快过年了,村里的要办亲事的很多,他们今天来县城半事,就被委托帮忙来磨面粉。不过,这相好的理由并没有用上,在磨面机旁被遮挡的死角,张珍珍趁工作人员不注意的时候,又拿出两袋粮食出来,磨成粉装车,两人打算去别的商店转一转,给明信买点东西,就回去。

随着驴车拐入一条巷子,沈安平意识到不对,自打他们磨房出来,他就觉得有人跟着他们,沈安平不敢耽误,怕遇到县里那帮小混混,看到前面一个岔口,想到没想就拐了过去,借着拐弯看清后面跟着他们的是一位大娘,手里还挎着个篮子,沈安平这才放下心来,想着这位大娘应该和他们顺路。

这时抬头一看,发现刚才因为紧张,没注意给拐进了一个死胡同,沈安平让张珍珍下来,掉头回去,这时后面的那位老太太也停了下来不动了,脸上带着犹豫不决的表情。

沈安平以为是他们挡了老太太的道,十分歉意的对老太太说:“大娘,不好意思,我们走错路了,挡着您的道了,您别介意。”沈安平牵着驴子掉头,费了半天劲,这才出来。

沈安平和张珍珍坐上车,正准备走,这时这位大娘出了声:“小伙子,你们等等。”

两人回头,看到老太太脸上一脸的犹豫和不安,最后还是下定决心问道:“小伙子,我问你们,你们这面粉卖不卖?”老太太指着他们车里的面粉袋子说道,这句话老太太说的很小声,说完这话之后,还小心翼翼的四下里看了看,接着说:“我刚才看到你们磨了很多面粉,我想买一些回去。”这句话证实了沈安平的感觉不错。

“婶子,我们对县城不熟,走错了路,要去收购站,劳烦您老给带个路。”沈安平大声的说道,然后小声说道:“婶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您先带我们去收购站吧。”。

“行,小伙子,我带你们过去。”老太太听了这话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回了一句,看沈安平没有直接拒绝,那就有希望,家里的粮票不够,没有票,就是有钱也买不到粮食,她这是被逼的没有办法,这几天就在磨面房蹲着,看看能否用钱买些粮食,今天见了沈安平夫妻,看着两人是老实人,这才跟着后边看看。

老太太坐在车上,给两人指着路,到了收购处,他们去的可不是张明远工作的那个收购处,张珍珍看着车,沈安平拎着两大口袋的菜干进去,等了一会,又拎着出来了。

“小伙子,怎么又拎出来了,收购处不收?”老太太惊讶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