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来原想乘着袁将军染疾之际暗袭边境,若我方当初不派兵镇压,那他们便将借着乱之名乘机吞下西北之境,而后在我军措不及防之际,驻在凤来边境的五万大军便会直接向我朝进军。幸好皇兄力主镇压,一去谷阳便率先让军师整兵操练,在凤来初次入侵的那晚,打了一场漂亮的防备战。否则,朕这次可真会被那群好喜安逸的大臣们害惨…”。
云清秀眉一挑,看着喜形于色的轩辕泽在那边洋洋而谈,也是心一动,为轩辕墨玉传回的好消息而暗暗欣喜。
第一百七十四章 变 心
只是在听轩辕泽说完后,她却仅是对他淡淡道一声,“皇上洪福齐天、决策英明,此次边关告捷,实在可喜可贺”之类的应承之话,让轩辕泽当即俊眸一沉,所有隐藏在心底的怒意终被她如此的敷衍态度而激怒。
“啪!”手中玉筷重重一放,他有些生气地看着云清那张没有表情的脸,胸口微微起伏,恼道:“该死,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是故意要气朕是吗?”。
当赶着处理完所有公务,他便带着满心的欢喜与想念来看她。
昨晚她的漠然而去,他感觉到她似乎在生着自己的气,虽然他不明所以,却还是一心想见她。
他想与她一起分享自己的喜悦心情,他想与她一起开心地共进这顿晚餐,他所有明快而欢欣的态度,只是想打破她这两日对自己避而不见的冷场。
可是…
他可以忍受她对自己的反唇相讥,可以忍受她一双愤怒的美眸傲然地直视着自己,可以忍受她为自己张罗着选秀选芳等等一切他并不热衷的事情!可是,他却不能忍受她对自己如此的冷,如此的不屑与疏远。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做了这么多的努力,她非但没有一点点的接受自己,相反越来越排斥着自己?
甚至让他感觉,自己在她的眼里是多么的可笑?竟然努力对着一个对自己根本没感觉的人做着这许多无谓的事情,而她,还是自己曾经不屑一顾的女子!
真是该死!她到底要他怎么做才会满意?他愿意等她,等到她也对自己心动,等到她愿意爱上自己…
可是,他突然好厌烦这种让他累心的等待!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她的心,真的会有容下自己的一天吗?
轩辕泽这一声该死,吓得小桃红与碧桃心下一惊,忙纷纷低头下跪,不敢再看皇上终于暴怒的脸。
她们都看得出小姐对皇上的态度与前些时候相比,更冷漠一些了。她们也很是不解,明明这些日子来,小姐与皇上的关系已经有所缓和,却为何又突然这样紧张起来。
“云清不敢,还请皇上息怒!”默默地垂下头,云清无视着他生气的面容,只是淡淡地说道:“不知皇上要云清怎样才满意?”。
“抬起头来!”轩辕泽俊眸一凝,声音刻着不容她拒绝地冷硬。
他不相信她会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更不相信,她会不明白,自己想要她怎样?
“是!”云清本不想去面对他那双深藏着怒意地眼,更不想去揣摩他是为何而生气。闻声只是听话地抬起了脸平视向他,却看到,他的眸子映着浓浓的失意与黯然,似心底的某种信念被击破,有种无言的痛。
心跳突然有些加促,她目光一闪,还是没能平静地看着他的眼。
“怎么,皇后现在可是明白了,朕因何而气?”心也不断下沉,他将她不敢正视的举动看成是她不愿看着自己的表现,唇角自嘲地一笑,他的声音透着一丝无力。
沉默,一种让人无法忍受的压抑沉默让碧桃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小姐,却见她面色微白,怔怔地沉声不语。
再看一眼不远处的皇上,她心惊地发现,皇上此刻的怒气全被一种让人不敢置信的失落占满,似乎是小姐伤了他的心。
半晌,云清终是抬眼看向了正等着她回应的轩辕泽,淡淡道:“皇上还是请先用膳吧,若是再等,怕是饭菜都已凉了。”。
“你!”心口一堵,轩辕泽在她一双淡漠无情的眸子中,看到了自己的震怒。
她果然有让他不能自控的能力,每一次面对她,他的脾气便变得无法控制,总是被她一句淡至极致的话给堵到心慌烦闷。
该死,他快要被她逼疯了。
大步走到云清的面前,他定定地看着她那双平静无波的美眸,拳心不由紧紧地捏起,而后一句话也不说,衣袖一拂,怒极而去。
却在跨出殿门的一刻,他脚步一顿,不甘地背对着云清,沉声道:“你便是要生气,也该让我知道缘由!你这样拒我于千里之外,你可知,我也有心,也会疼!”。
心头突然一轰,云清的眼皮猛然一跳,原本刻意去忽略的那份感觉还是被他这样明确的提醒而带到清明。
她是云清,不是华妃,他要心疼也该心疼华妃去,却为何对她说出这番话来。
呵,可笑!他的爱竟然转移到自己身上来了吗?
昨晚他还那样认真地告诉自己,他的痴情只想给予一人,难道,他这么快便轻易地变心了吗?
“一生惆怅情多少,月不常圆,*易为老。云清确实不懂皇上的心!云清只看到,昨晚皇上在华妃身体小不舒服之时,竟可以做到那般的漠然。作为深爱着她的皇上,如果有心,那又怎么会这样的无情?”暗暗一叹,云清的声音透着几分无奈。
第一百七十五章 銮凤辇
“你以为,我是那等无情之人吗?”心一叹,轩辕泽的声音有些沉重。
他以为,以她的聪明,昨晚她也应该看得出,婉儿那分明是故意打翻的器具!
在正常情况下,婉儿匆匆忙忙起身时即使会意外碰翻手边的茶盏,那她的衣袖在她意外扫落茶盏的时候,也绝不会半滴茶水都不湿衣。更不会将器物打落到桌前让人显而易见的地方,而不是靠近本该着落的她的脚边之处。
这一切,只能说明那只茶盏是在被人故意施力的情况下才摔碎。而那个人,只有承认是自己失手摔碎东西的婉儿。
而当时,他之所以没有出声责怪婉儿,也是因为想顾着她的面子,不想让她太过难堪罢了。
可是云清,在她的心中,自己却成了那样无情无义之人吗?
半晌,听着身后之人再没有出声,轩辕泽终是手心一紧,黯然而去。
“恭送皇上!”殿外的宫人忙下跪送驾,唯有云清一直默默地立在那里,没有转身。
…
当夜,云清听到了宫外有銮凤辇自宫墙外经过,风铃随着车轮辗转在夜色中鸣唱,那样的雀跃,让人几乎可以感觉到辇中之人那等欣喜与欢跃的心情。
及时半夜,铃声再起,叮叮当当一阵轻响过后,四野再度恢复成先前的宁静。
次日云清醒来,碧桃便告知其萧充容一早便至殿外请安,正恭等着皇后醒来向其奉孝贤茶。
云清面色平静,让碧桃为其梳洗妆妥后便出去见萧充容。一进正殿,便看见一个貌*丽的女子正安静地坐在殿内,见云清出来,立时面含娇笑,起身对着云清恭敬一福,道:“妾萧氏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吉祥!”。
“萧充容免礼,你我今后只须姐妹相称即可,无须如此大礼。”天阙宫规,凡贵嫔以下的皇帝女人在见到皇上与皇后之时,都该以妾氏身份谨见。而之前所有秀女在见到云清均自称臣女或民女,像今日萧羽然恭然自称妾氏,便明显证明了她如今已经成为皇帝女人的事实。
云清心下了然,温和地看她一眼,但见她柳眉轻敛,美眸含笑,面颊之上也带着一丝让人暧昧的绯红,正欢喜地再次向云清行礼谢安。
“嗯,碧桃,将起居注拿来。”云清接过一脸害羞的萧充容递上的腰牌看了一眼,便吩咐碧桃将起居注拿来,提笔认真地替萧羽然记上其侍寝的时日。
而后又跟她寒暄一阵,便让小桃红取出一副碧血丹心翠玉手镯赠予她,并吩咐其日后要好好服侍皇上,在宫中姐妹间应和睦相处之类;不久其他各宫的小主也纷纷前来给云清请安并向萧羽然道贺,如此一直热闹了一早上,云清才好容易打发走众人,难得清闲。
下午她又忙起了礼佛之事,命凌歌拿其金印前去唤来御林统领慕容谦,安排其初一那日的护驾之事。
经过上次祭祖的剌客事件,云清认为虽然这次只在天城之内不出效外,却也绝不能粗心大意。毕竟皇榜已经贴发出去,如果还有人想对皇上不利,想必不会放过这等机会。
所以她与慕容谦以及上次护驾有功的慕容冲共同在清风轩中商议了一下午,终于商定好由慕容谦先安派御林军清理好皇觉寺内外的一切闲杂人等,将寺院四周所有关口严密把守,不得放任何一个陌生人入内。
而到那日出行之时,再派宫中一等侍卫与羽林禁军严密随身保护皇上及太后安全,护城军调派一小队人马先行开道,清理开当街百姓以及过往行人,保证出行的畅通无阻。
到了皇觉寺,所有禁军全力护好寺庙四周,而所有一等侍卫便分散在皇帝的贴身侍卫外围,既要保证上香礼佛仪式的正常举行,又要随时敬戒着皇帝与太后的安危。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的安全措施,避免上次的剌客事件再行发生。
“那娘娘您呢?”等一切商定妥当,慕容谦也想起了一条差点遗漏的细节,不由微一抱拳,出声相询。
“本宫届时应该与皇上太后他们一起,慕容统领无须担心,太后将她的得力侍卫拨到本宫的身边,相信如果有事发生,慕容冲他会保护好本宫的。而你们便按原定计划实行,无论如何,保护皇上与太后的安全第一,明白吗?”。
云清微微一笑,对慕容谦的提议等同未闻,还是郑重吩咐其当以皇上、太后性命为重,切不可有半点含糊大意。
她吩咐,出行前定要做到首先清扫一切可疑人、事、物等,确保一切没有问题后,再布局防范于未然,那样才能以不变应万变,确保着此次出行的绝对安全度。
“是!”当听完云清如此明确的指示后,慕容谦早是俊眸一亮,深深为这个皇后如此的明锐决断而暗暗欣赏。
身为御林军统领的他,原本在听到皇后的召见时便猜到了她将会交待自己的任务。而他也早在皇榜下达之时做好一切该做的准备,随时等着皇后的召命。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这个皇后不仅仅是交待一声让自己下去好好安排,却是亲身参与进对当日布置的具体分工之上。
并且她所设所想十分周密,甚至有些地方,连他都不得不佩服。
第一百七十六章 男人的感情
“娘娘心思缜密,属下佩服。”在慕容谦看来,皇后当真是有着让人刮目相看的能力。不仅有勇,谋略亦在所有女子中实属少见。
上次遇剌事件中见她冒死为皇上挡下暗器,他便心中暗佩服这等有胆色的女子,而今日一番详谈下来,他更是对她钦佩万分。
在云清的方案中,虽然其中一部分与他事先拟定的方案出入不大,可是经过她的一番细微安排之后,他对这次的出行不由信心十足。并暗叹着在如此周详的布防下,便是真有剌客,也除非他有插翅能飞的本领,否则只有进得来却没有出得出的命了!
“呵呵,一切还需慕容统领费心。本宫虽然免强能够纸上谈兵,但是临场经验却不足。所以如果慕容统领有着需要的变动与调动,只须跟本宫明言,不需有所顾忌。”云清温和一笑,看着这个与慕容冲长相有着几分相似的男子,对他也大有好感。
此人不似慕容冲的沉默寡言,但其说话却总是一针见血,独到之处,让她十分欣赏。
也难怪其年纪轻轻便出任护卫整个皇宫的御林军统领,想来能力不仅让太后放心,也让皇上极其信任。
“属下明白,若有当行之处,属下一定立刻禀明娘娘!请娘娘放心,属下一定不负重望,定会全力完成娘娘交待的任务。”恭敬地起身行礼,慕容谦一脸的恭谨之色,让云清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嗯,那便辛苦慕容统领了!其他并无旁事,你先去安排吧!”。
“是,属下告退!”再度一行礼,慕容谦便匆匆退出了清风轩。
“慕容冲,你是哥哥还是弟弟?”看着慕容谦消失的背影,云清忽然冒出一句话,让凌歌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回娘娘,臣是弟弟!”而慕容冲却是迅速地应声,似乎对云清的好奇早已明了。
“呵呵,你们兄弟俩很有意思,竟然见面都不交谈一句话。若不是你们名字相像、长相相像,本宫还真想不到你们两人是兄弟呢?”云清摇了摇头,想到方才三人一起的情形,他们兄弟二人间,竟然是半句话都没有说过。
便是她身为皇后的坐在他们面前,可是她本便是让二人一同商议,却不想二人顶多有意见跟自己提出,却彼此间一句话都不讲,真是让她有些好奇。不由笑道:“不会是你们兄弟间有什么过节吧?”。
“娘娘明见!”慕容冲先是一愣,而后在云清那轻淡随意的笑容下,却是点了点头,出声承认。
“哦,那是为了什么?”云清好奇,看他们二人都是那种沉默是金型的,二人又是亲兄弟,怎么会闹到见面比陌生人还冷漠的地步呢?
“那是因为,属下曾杀了他最爱的女人!”微微沉吟片刻,慕容冲便俊眸一垂,语调平平道了出来。却不知,他这句随意而出的话有多惊人,吓得云清一愣,不想仅是随口而问的话题竟然让她如此惊骇:“为什么?”。
慕容冲面无表情,看到云清的惊讶,他也只是意料之中。
而他之所以告诉云清,只是因为她是皇后,是他如今的主子。他不会对她隐瞒任何事情,便是私事,只要她开口问了,他便会答。
“因为那个女人是我们的杀父仇人之女!”冷冷地说出这句话,慕容冲的平静与云清的震惊便立时形成一种鲜明的对比。
凌歌却是不动*,似乎对慕容冲的话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或许他久历深宫,又是呆在荣禄公公那等总管太监身边多年的人,所以对于一些鲜为人知的秘密之类,他已经早已见怪不怪。
可是云清不同,虽然她从小在云府中尝尽人情冷暖,但像一些她从未想过的事情如果在自己的身边发生,她还是会十分的震惊,甚至不敢认同。
就如同此刻,她想不通,慕容冲为什么在说这话时能够如此的冷静。难道,男人的感情便真的是这样的理智吗?
“那个女人除了是你们的仇人之女,她本身该死吗?”她轻问,忽然有些同情慕容谦。
一个仇人之女,哥哥爱上了,弟弟却亲手将她杀了。唉,也难怪慕容谦会对他如此的冷漠,若换成任何一人,怕都会无法释怀吧。
“不!”俊眸一沉,慕容冲没想到云清会这样问。
在他的心里,一直都是等级观念极其严重。父仇必报,他没有办法亲报父仇,可是那人作为杀父仇人之女,他也同样不会放过。
就像此刻问他话的皇后,她是皇后,是她如今的近身侍卫。那她便是他的主子,无论她有什么吩咐,他都绝不会违背。
云清一惊,听着他如此简明的回答,算是明白了他的想法。
只可惜,那个女人有一个做错事的父亲,却不仅害得她失去了爱人,更失去了生命。
“唉!”轻轻一叹,云清突然有些感叹命运的无耐。
有时候,人真的无法控制自己的命运。就像慕容谦,如果不是因为他爱上了他的仇人之女,也不会发生后来的那一幕。
说不定他也会与他的弟弟一样,豪不犹豫地杀了他们的杀父仇人之女。
只是可怜了那个女子,她何其无辜。想来能够让慕容谦明知她是仇人之女还会爱上,那也定是一个美好纯良的女子吧。
“其实,你不该杀她的!”云清叹息,知道自己此时说这些已经晚了。
只是她想到那样一个无辜死去的女子,真的为她很惋惜。
第一百七十七章 良人徒奈何
男人的仇恨她不懂,只是,如果当初他成全了慕容谦,那他不仅仅是放过了一条生命,也是成全了一对佳偶!
只可惜,他如果懂得这些,那他便不会在述说着这一切时,能够如此的平静了。
“属下不懂,父债女还,娘娘为何认为不该?何况,属下也是为了帮大哥得以解脱!”慕容冲看着云清并不认同的表情,俊眉一挑,却是不明白她这是何意。
在他的观念中,父仇大于天!而大哥却爱上了仇人之女,这是大不孝,他更不能容得大哥犯这种错。
一直以来,他从不认为自己是做错了。自己这么做,也许会让大哥怨恨自己,可是却也是帮大哥解脱。
那样,大哥在仇恨与爱情之间,也不会那样痛苦。想当初他就是看不得大哥那等痛苦,他才豪不犹豫地杀了那个女人。
“呵呵,或许是因为你未曾爱过,所以你不明白你大哥的痛苦。也许他以前也会痛苦,可是永远的天人永隔,对一个深爱过的人来说,那才是最大的痛苦。”云清摇了摇头,看着慕容冲眼中的不解,她知道他是不明白。
如果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慕容谦真的觉得那是一种解脱,又为何还对他耿耿于怀,不愿与他这个亲弟弟和好?
一切,只因放不下罢了。
心一动,慕容冲看着一脸怜悯的云清,不由深思起她的话中之意。
一直以来,他一直坚信着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所以对于大哥的不原谅,他也始终相信,那只是他暂时还未放得下。可是这些年过去,大哥依然不肯原谅自己,难道自己真的是错了?
“小姐,尚宫局总管太监福顺公公在殿外求见!”小桃红从外面走进来,对云清说道:“他说前些日子娘娘让其派人找寻的罗汉果已经找到,现在特为娘娘送来。”。
“哦,我去看看!”云清面色一喜,忙起身出去。凌歌也适时跟上,只留下依旧为云清的话而深思的慕容冲,有些怔怔地看着她的身影,若有所思。
…
晚膳时分,轩辕泽没有出现在金凤宫中,而云清只忙着捣毁下午福顺送来的那些罗汉果与前些天让人采摘的宁心宫中一些烘晒干的梨花,并命人将翠微宫的湖边准备几只新舟,说是明日清晨要去撷取荷叶上的新露。
当夜,銮凤辇的风鸣声再次传入云清耳中,她却依旧与昨夜一样,恍若未闻。
次日清晨,她让慕容冲与碧桃陪自己前往翠微宫,由慕容冲掌船,她亲自用麻杆吸附着那些荷叶上新鲜的露汁,一滴滴小心的采集到一个天蓝色的琉璃器皿之中。
碧桃帮着她轻托着荷叶,慕容冲站在船头,看着云清那一袭白色的罗衫在风中微微轻扬,四周飘浮着碧绿色的荷叶,而她看起来,像一朵独自绽放的白莲一般,空灵到让人几乎疑为仙子。
从翠微宫采露回来,天色已经透亮。与昨日一样,昨夜幸召小主也在云清她们刚刚回来不久,便来到金凤宫中向云清奉茶。
看着一脸娇喜诱人的充仪唐凝痕,云清仅是微微一笑,便让小桃红取出起居注,而后接过唐的腰牌,为其记上。
喝过唐凝痕为之奉上的贤孝茶,云清也像昨日对萧充容一般,赏赐了其一件紫晶手链,再细语交待几声作为皇后该有的温婉训诫,便在其他小主到来前,让唐凝痕先行回宫。
而后当其他小主前来给云清请安时,听说唐充仪早已前来请过安,众人虽有艳羡,却也只寒暄几句便各自告退。
“唉!”当金凤宫恢复清静之时,云清终是无奈地叹息一声,很是厌烦这种不可避免的请安仪式。
身为皇后,她必须每日接受着嫔妃们的请安。她真想将这种例行制度改成几日一行或是彻底免去。
“小姐,皇上还真是奇怪。选芳宴那晚他是一个都不选,这两日却又连着宠幸了两位小主,总不会今晚还会另有新人受宠吧?”碧桃在众人离去之后,便纳闷地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在那晚皇上没有择芳时,她们还以为,皇上会等到太后等自皇觉寺礼佛之后再行选召呢。
“身为皇帝,本就该雨露均沾。若是只专宠了某一人,相反会令后宫不太平。他这样做,只会有利,又有何不可?”云清淡淡一笑,起身前去沏煮药茶,不去为那人操这份心。
早知帝王不是痴情种,他既为帝王,便绝不可能做到对谁专情。
想必华妃也该知道这种结局,就算她要伤心,也只是一时。只是她一直不明白,她从一开始便对自己一个不受宠的皇后百般陷害,难道只因自己坐了这个皇后之位吗?
那说到底,她又是爱那人有多深?或许,以前是自己将他们之间的爱想得太深遂了。当感情牵扯了地位与算计之时,那又会有多纯?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或许,那本是一个世人痴恋的美好愿望。这世上,能够真正得到这种幸福的又能有几人?
可笑她曾那样向往,如今发现,一切都是那样的遥远,永远让人无法触及。
像慕容谦,自己深爱的人与自己天人永隔,这份感情即使再美,依旧只成了痛。像自己,虽然与风相知相恋,却还是抵不过世事的无常,永远地无法再相守。
又像轩辕泽与何若婉,虽然他们青梅竹马又终得相守,可是,却只落得一个心计满腹,一个纵情无数的无奈事实。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不断召宠
难怪世人总说情之一字太难解,若爱得浅了,便不足为情。若爱得深了,却又空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