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眼中突然溢上的复杂神色,云清先是一愣,也不由思考起自己方才脱口而出的讽剌之言,到底出于什么原因。
她是在怪他吗?
好像从一开始,她就不在意他大婚时的无情举动;一直以来,她对他的任何刁难也从不会上心,可如何方才会突然控制不住地想要反唇相讥?
“云清不怪皇上,皇上情深意重,是一个难得的痴情男子,云清又怎么会去怪皇上对一个所爱女子的那份痴情呢?”想了想,她也是理不清头绪,只得摇头否认。
可是却不想,她这话在旁人听来,更是语含幽怨之意了。
她能够感到轩辕泽的目光在听了他这话之后变得有些意味莫名,方才的怒意一去不复返,便连进殿到现在从未扬起的唇角,也立时微微轻扬。
面上一热,云清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又说错了话。而他的笑,更是让她突然心慌,为自己此时越说越错的话,有些难堪。
“朕也希望,朕的痴情只给一个人!”而这个人,便是你!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眼中的温柔,让云清有些诧异,有些心慌。
第一百六十九章 良人
后面的一句话,他深藏在心!之所以他没有说出口,只是他明白以她的心性,根本不会认同自己对她如此突然的爱。
在她的眼中,自己一直深爱着婉儿,而那份爱,如今却让他迷惘。
他确实痴恋于婉儿多年,他的心中,也一直装着她,并愿意继续宠爱她一生。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云清的突然出现,不仅仅打乱了他原有的坚持,也打乱了他的心;更因为她的出现,他渐渐发现,婉儿再不似从前的那般温婉贤良的婉儿。
她变得让自己不愿去面对,也有些陌生得让他不想去认知。
而云清,她却是那样的独特,恍若一朵与世隔绝的天山雪莲,傲然独立在远不可触及的悬崖顶端,让他唯有砰然心动,却无法摘攀。
她那清冷与漠然的姿态,总是能轻易地让他动怒;她清澈与明净的眼,总是不经意地让他为之深陷;她偶尔的俏丽与常有的秀婉,总是能够让他总想追随着她的身影,流涟不返…
他原以为,她对自己那种漠不关心的态度,只是她想以此而吸引自己注意的手段;他原以为,当在看到皇兄与逸弟对她超然的关怀时,自己只是生气她的不守妇道、勾三搭四;他原以为,她那次奋不顾身地替自己挡驾之举,只是因为她对自己有心…
可是,当发现她的影子已经不知不觉映上自己的心房时,他却发现,她心心念念的却是别人,是那个,为她竟公然上朝向自己求见的神秘男子。
云清,她可知,在那一刻,他的心该是怒到怎么样的极致?
他甚至有种疯狂的冲动,让她从此真正的成为自己的女人;让她,从此在心里眼里,也只自己!只有一个自己!
可是,她伤心的泪水与冷漠的表情竟然可以轻易地唤醒自己的冲动之举,让他只想以自己的方式,真正地走进她的心。
他多想,在她的眼里可以看到对自己哪怕一点点的情意,可是,他却失败了。
她那清如明镜的美眸总是写满了对自己的不屑,写满了对自己的无视。
云清啊云清,她可知,为了从她的眼中读到自己所想见的柔情,他费了多少的心?
“良人何所求,只不过盼与之一生相牵相守。云清真为华妃妹妹开心,能得皇上如此情深,也是她今生的福气。虽皇上可能后宫万千,可三千宠爱于一身,却是她今生最大的幸。云清希望,她可以不负皇上所爱,能够与皇上白首偕老!”云清轻轻一笑,衷心地祝福他们。
她知道他的所爱之人乃是华妃,身为帝王,他也算是难得情痴。
只是却也因他身为帝王,华妃与他的爱,不觉中已经变了质。那一次次对自己的明暗挑衅,让云清突然有些同情轩辕泽,如果他真的看到那样的何若婉,他该会怎么样的震惊?
不怪他在对自己中毒与遇剌之事处理时那样的含糊与随意,因为,当一个人在面临着感情的考验之时,愿意去面对的,终是极少。
而这也是身为帝王的他,永远不能避免的致命伤。
便是他愿意给哪个女人万千宠爱,可在那个女人的心里,依旧没有那份踏实感。一个不慎,他们都成了感情上的盲人。
云清只希望,他的爱真的可以经得起时间的恒温,永远不要变质才好。
只可惜,成全了一人,那这殿下一众待选秀女她们的良人又该何所依附?不过是一心扑入深宫门,从此徒伤心。
唉,她果然不懂他的心!
暗叹一声,轩辕泽默默地看着那个面容柔美的女子,一时再没有出声。
总有一天,他要让她明白自己的心,也定要让她,甘愿接受自己的爱!
殿下,一直紧紧注意着二人的何若婉也是眸光一冷,那双拿着玉筷的手紧紧地捏着,面前的饭菜她是一口没动,可盘中的餐,却被她搅得一团乱。
如同她此刻无法平静的心,在一个不为人知的暗处,拧痛成千丝万绥;让她只想一把扫落面前的菜盘,可以一次痛快地发作,搅它个天翻地覆也在所不惜。
一曲终了,所有原本便心不在用膳的秀女们也全都轻放碗筷,优雅地拿起湿帕擦净唇角,而后静静地看着殿中的舞姬在尾声中翩翩退场。
云清放下碗筷时,见身边的轩辕泽早已不再动筷,便立刻抬手让人上来清理。
随着凌歌一声吩咐,一早便侍立在殿中的宫女太监忙鱼贯上前,谨谨有条地将所有人面前的菜盘一一撤下,改为换上一盘盘新鲜的果盘和一些精致点心。
云清轻轻一拍手,小桃红便了然地上前递上众秀女的名单册子,云清接过,边翻开边对轩辕泽说道:“今晚芳仪殿内百花齐放,美景一片,可真是景致醉人!呵呵,这是底下众小主的秀目名册,还请皇上根据上面的名单先挑选一位小主上场为皇上展艺。”。
说着,她微笑着将新编秀册递到一旁的轩辕泽眼前,神色怡然平静。
殿下立时静声一片,所有人都看着皇上伸手接过那本写着她们名字的秀册,面上呈着或多或少的紧张与期盼。
说起来,能够第一个被皇上选中名字的女子应是极度幸运的,至少她的名字可以一下子吸引起皇上的注意,并有可能让皇上第一眼便记住她。
而紧张又却是在所难免,也担心着如果是第一个出场的自己,会不会让皇上满意。
第一百七十章 各展所长
轩辕泽根本不知道他随意的一个指尖轻点,便会引起底下多少人的心跳加快。他只是默默地看着那上面云清亲笔所提的娟秀字体,俊眸微微深凝。
“云雅!”本只是在看到云字时心中一动,他那低沉的嗓音便已经穿透底下众人的耳膜,纷纷转头看向了那个竟然得到皇上青睐的傲慢女子。
云雅!众人心思一动,不由暗暗猜测。
看来皇上果然十分偏坦华妃,因为众人当日看到,云雅是华妃亲口举荐才留下入宫的。
而云清也是秀眉一挑,没有想到,他第一个所提的却是云雅。
原以为除了华妃,他对其他女子都不会如此在意,可是对云雅,上次他分明没有纳她进宫的打算,如何今晚会第一个挑上了她?
而云雅听到皇上轻轻念出自己的名字时,那流畅低沉的音质让她不由心房一颤,有些惊喜莫名地迅速起身,对着那个高高在上的俊美男子嫣然一笑,款款走近殿前,柔声道:“臣女云雅见过皇上!皇上万福!”。
轩辕泽闻声看去,只见一个身着艳黄雀裙的美丽女子婷婷立在殿下,头上三爵钗,腰佩翠琅玕,明珠交*,顾盼遗光采,吐气馨若兰。
其身上透着三分灵动七分艳彩,此刻又单独仁立,自是立时从一众女子中脱颖而出,让人眼目一亮。
“嗯,免礼!”看着她半垂半掩的丽容浮着一丝胭红,轩辕泽俊眸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之色,只随意地摆手道:
“朕听闻宰相之女云四小姐素有天城才女之称,今日就请云婕妤为朕展露一手,好让朕一睹婕妤之好才情,”。
“是,云雅遵旨!”心下一喜,云雅听着皇上如此的夸赞不由笑开了眼,对着他微一福身,而后便欢快地对着方才立于自己身后的两个宫女一扬手,便见其中一人迅速地将原先抱在怀中的古琴送上,而另一人已经将一张轻便的圆凳搬到云雅的身边。
“叮咚!”待准备好了这一切,云雅便独自轻坐在圆凳之上,一手将那张类似藏弓形状的华美古琴抱于侧怀,再一手轻轻一撩琴弦,对着皇上微微一笑:“云雅献丑了!”。
而后但见她撸袖现素手,皓腕约玉环。一双纤细的指尖开始轻轻地在琴弦上缓缓弹动,一时,那音质清脆的琴音便立时充斥着整个大殿。
初时,琴声低柔而轻缓,其音珠润清脆,如同一个妙龄少女水边戏耍一般,一个细微的音符,便能轻易地撩动着众人心房;随后琴音渐扬,在她渐渐加快的弹奏下,曲声也渐渐急促,明快中带着明月般的醉人,细细听来,恍如流水潺潺,鸟鸣铮综,花语不断…
而此刻,云雅正微侧着头,面上挂着迷人的明艳笑容。一头乌发侧泻而下,悉数铺在她的右臂之上,那宽大的衣袖亦在她双手一勾一弹之际,悄如一对美丽的黄色翅膀,轻轻地在那片琴弦上不断跳动。
云清淡淡地看着那个面带笑容的女子,突然为她感到有些悲哀。
她的心思已经完全地一由她的琴声中展露,那一颦一笑,一指一勾,无不流露着少女对爱情美好的向往;无不召示着,她希望借着今晚的一曲琴音,可以得到那人的特别青睐。
虽然云清不清楚云雅这种表现是真的对身边的那个人动了心,还是因为一种争宠的心态而试图获宠,总之,她的结局却是注定了悲哀。
因为那个人的心里,已经深深地容进了别人,便是他会宠幸了她,也只是让她空留更多的念想罢了。
“好!云婕妤果然好才情,方才这首《春江花月夜》可真是让朕大开耳界,精妙非常啊。”一曲终了,轩辕泽轻拍两掌,让满面羞赧的云雅立即起身道谢,声音越加娇柔:“谢皇上夸赞,云雅不才,惟恐误了圣听!”。,
“嗯,朕觉着甚好,皇后认为呢?”轩辕泽扬唇一笑,转头看着一直但笑不语的云清,突然发问。
“连皇上都赞不绝口,本宫便更不用说了。妹妹琴艺了得,寻常人平置的古琴妹妹能够抱怀而奏,实在让本宫惊羡!呵呵,妹妹今晚可谓是一曲琴音震慑满殿,真是可喜可贺!”云清对云雅点头一笑,此翻赞美并非刻意奉言,至少有着八分的欣赏。
只是,她从轩辕泽如此大肆的赞扬中,却是为云雅暗暗轻叹。
因为他越是对云雅赞美有嘉,那今晚,云雅能够入选的机会便越少。只怕她此刻的欢喜,不久便变成空落了。
“多谢皇后美言,云雅不才,让姐姐见笑了!”唇角一扬,云雅的眼中带着明显的得意,而后在皇上命人赏赐过之后,方欢欣地退下。
接下来所表演的女子是云清根据当日皇上所封赏的份位而直接提名,而众多秀女中,第一位便数来自弋阳的唐凝痕了。
身为充仪的唐凝痕今晚打扮得别有一番风味,一袭艳丽的轻纱羽衣带着浓重的弋阳特色,紫红相间的衣裳轻如薄翼,那轻巧的金履绣鞋正随着她翩翩起舞的动作,晃动了满殿之人的眼。
云清看着殿内翩若惊鸿的美貌女子,美眸也是一亮,为她如此优美的舞姿而*。
看来,这位唐充仪真没辜负了皇上对她当日的最高封赏之名,不仅人生得美,这舞也是美得连身为女子的自己都心动。
那他呢?
第一百七十二章 假孕
“多谢姐姐亲自相送,其实妹妹只是突然反胃,估计是今晚的御宴太合口味,不小心便多吃了几口。真是抱歉,让姐姐担心了。”躺在暖香阁中的雕华大床之上,何若婉面色红润,与方才红白相间的气色相比,确实平缓多了。
“那好,既然妹妹无事本宫也便放心了!那妹妹好好休息,本宫明日再来看你!”云清在宁儿请来太医替华妃诊治过后,听其说华妃这是正常的孕吐反应,并无大碍后这才动身离去。
何若婉语态娇婉,看着面上并无太多怀疑的云清,心中冷笑。
待云清离开,她脸上的笑容亦立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让太医刘全有些熟悉的阴冷之色:“刘全,这两日本宫确实有了犯困与反胃的现象出现,本宫想知道,那药服用期间,本宫还能不能再怀上?”
“回娘娘,前些天下官因担心会有其他太医再为娘娘诊治,故而在药量方面便下得很足;所以现在娘娘不仅仅脉像仿真,便是所有怀孕之人该有的反应也全会一一体现。
只是服用此药之后,除非娘娘尽快催经,否则时间拖得越长,对娘娘身体也越不利。若是超过六个月仍未将经血逼出,那对娘娘以后的生育也是极度危险。”。
刘全微一躬身,看着听了自己的话而面色越来越沉的华妃娘娘,心中也是扑通直跳。
如今他已是箭在弦上不能不发,自从上次何参领私下找上自己之后,他的人生便再次走回了当年老路。
原以为那件事可以随着疯了的梅妃永远地埋入记忆,却不想,那何修竹竟然意外地抓住了自己的这个死穴,他便再也不能不应了他的要求。
原想,这位华妃乃是极受圣宠,根本不会使上这等诡诈之计;却不想,她比当年的梅妃更胜一筹,竟然甘愿拿自己的身体作赌注,让他也是心下暗惊。
可如今之事却更是让他心惊,现下自己与她已经绑在一条船上,如果她一切顺利还好,万一她的事迹败露,身为皇上宠妃的她,便是再受惩罚,也最多发落冷宫。
而自己,便会像当年那个保护珍妃的侍卫一样,只有死路一条。
“那你就是说,在本宫服药这段时间,再无怀孕的可能?”秀眉一拧,何若婉一手揪着身上的锦被,心中点点下沉。
当时因剌客事件有些紧急,她这才出此下策,想减去皇上对此自己的怀疑,并顺便收回皇上的心。
可是,如今虽然连太后都对自己的怀孕关照有嘉,她却一天比一天烦恼。
现在还不是催经的最佳时期,陈景之的事虽然皇上暂且搁置,却不代表自己掉孕后那个女人不再盯着皇上要求追究此事。
还有,如果自己冒然流失了孩子,那以太后的精明,对自己也极是不利。如今,只有等到太后出宫清修之后,她再另行打算。
“也不全是,只要娘娘在圣上临幸之前避服此药,并在此前半个时辰内让娘娘服下由下官配置的一味暖宫药方,或许不会影响到娘娘继续受孕。只是下官诊出娘娘身体本质便偏虚寒,怕是受孕之前,需好好调理好身子方行!”刘全微微沉吟片刻,便如实说出了关于何若婉短期内不会受孕的事实。
美眸一黯,何若婉面色微微阴沉,已是明白了刘全的意思:“嗯,本宫知道了,那届时便劳烦刘太医了。时候不早了,太医请回吧!宁儿,替本宫打赏刘太医!”。
“是,下官告退!”看着面色不善的华妃,刘全识趣地一俯身,在宁儿的带领下,退出了暖香阁。
而何若婉却看着空落落的寝殿,想着之前芳仪殿中皇上当众拥揽云清的画面,心尖如利刃剌绞。
她这体质虚寒之症乃是在娘胎里便带出来的,加上幼时有次不听奶娘的话,跟大哥二人私自跑出府玩耍,后来却在冰天雪地的效外迷了路,直到半夜才被府上的下人找到。
可那时的她虽然被大哥抱在怀中,二人却早已快冻成了冰人。从此之后,她大病一场,却将这体寒之症落得更加严重。
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便是制造了这一出假孕,皇上却依然对自己不咸不淡。
“哗啦啦”
随手拔下出宫前精心梳妆的满头珠钗,她气得手臂*,将之扔到满地都是;最后,她直直看着那根代表着妃子身份的耀眼精致的金步摇,恨恨地使劲想将之扳断。
“步摇步摇!恁什么她可以戴上那根凤钗而我却只能戴这等寻常俗物?恁什么她可以坐在皇上的身边却让自己远远地看着他们…云清,我不会输给你的,我一定不会输给你的!”。
哗啦啦,随着她奋力的拉扯,那根步摇之上的别致坠铃亦纷纷滚落,再也发不出那等一步一摇一动情的悦耳之音。
…
“小姐,我们不去芳仪殿了吗?”漆黑的夜色下,云清在碧桃与慕容冲的陪同下径自往金凤宫走去。
碧桃提着灯,看着小姐自从朱华宫中出来后便沉声不语,且又直往金凤宫方向而行,不由出声轻问。
“不了,我们直接回宫!”云清声音清冷,听在碧桃的耳中有些微微不解。
她知道小姐做事一直很认真,后宫之中凡她经手的事情全都要做到一丝不苟才安心,如何今天会不再去理会芳仪中正在进行的选芳宴?
第一百七十三章 冷战
“可是皇上还在芳仪殿中,如果…”
云清嘴角勾起一丝清冷的嗤笑,出声打断道:“没事,有小桃红和凌歌留在那里,相信余下的事情他们会替我打理得很好!”。
“哦,小姐,你是在生皇上的气吗?”碧桃感觉着小姐在生气,心下也很是讶异,向来心平气和的小姐,竟然似在生着谁的气。
对华妃,碧桃清楚小姐的性子,便是她再诡计多端,小姐也是不会放在心上。
那,难道是对皇上吗?貌似皇上在大殿上似乎对小姐举止暧昧,难道说…
“我不是生气,只是有些感怀人情冷暖!”想起那人,云清心中便一阵不快。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看到他那样冷漠的神情时,会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其实她知道,他定是看穿了华妃的造作才会那样冷静,可是她却不能接受,他可以对一个自己心爱的人在试图获得他的怜爱时,竟然那样的无情。
原来,所谓的帝王荣宠便是如此的不堪一提。
哪怕再多的爱与宠,在面临着一丝丝的娇揉造作之时,那份爱便变得如此的稀薄。
而他所谓的一生,又是何其的短暂!他所谓的痴情,又是怎样的痴,哪般的情?
…
当晚,小桃红回来后告诉云清,皇上在她们离去之后,便神色不佳,对后来所有小主的表演也兴味索然,晚宴便在她与凌歌的主持下,一路平淡地结束。
虽然其中有几位小主极尽全力地想要赢得皇上青睐,却最终还是无一人得到皇上的眷顾;最后所有人虽全都得到了皇上的赏赐,而被皇上翻到腰牌的却无一人。
云清听着小桃红回禀的消息,表情也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淡淡点点头应一声知道了,便让小桃红她们都退下休憩。
次日云清去太后那里汇报皇上选芳的结果,听说皇上当晚并未选侍,太后仅是眉头微微轻皱,却没有多说什么。而后云清又将下月初一为皇室成员准备上香礼佛的事情与太后商议一番,确定了一下当日出行的具体成员、善款数目以及斋戒仪式等内容,其余有关当日的轿辇、护卫、以及明日将要发放皇榜的告示等,均交由云清安排人打理。
到了晚膳时分,云清正欲进食,却见轩辕泽摆驾来到金凤宫。
只见他的面上挂着一丝愉悦的笑,对福身行礼的云清一伸手,便让其免礼。而云清却是迅速地直身后退,面上挂着平时那种清淡的笑,可是眼里,却是冷意逼人。让轩辕泽原本的笑容也微微僵住。
“呵,朕来得真是时候,今晚又可以蹭到皇后宫里的美味小吃了。”他摸不清云清的表情是何意,却是故意哈哈一笑,便像以往几次一样,径直入席用膳。
小桃红等人忙有经验地再添一副碗筷,以备帝后一同用膳。
“如果皇上喜欢云清这里的膳食风味,云清可将金凤宫的御厨送到皇上宫中任皇上差遣。”淡淡地应一声,云清也不拒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举筷夹菜。
俊容微微一黯,轩辕泽方才明快的心情立时被她这种冷然态度击沉,不由笑容一敛,俊眸紧紧地射向她,沉声道:
“皇后见到朕似乎不开心啊!昨晚将朕一人留在芳仪殿的事情,朕且不作计较;怎么今日皇后对朕,还是这样的冷漠?”。
“云清不敢!”轻轻一笑,云清的笑容仿佛一朵绽开的雪莲,冷且寒:“昨晚云清送华妃妹妹回宫后本欲再去芳仪殿,却突然有些头疼不适,又想那边的芳仪殿乃是群芳争艳之地,云清身为皇后若是不在场,无论对皇上的选芳还是对群芳的献艺都是豪无影响,是而云清便先回宫了。
至于今日,皇上自来我金凤宫也仅是片刻光景,云清亦一直谨守宫规,至此未得皇上允许便未曾入席,不知皇上是否对云清哪里不满意才出此言?还请皇上明言,云清也好能知错即改”。
她声音平静,表情温婉,字字句句在情在理,只是听在轩辕泽的耳中,却怎么也不是滋味。
紧紧地打量着她,他看到她一双清澈无波的美眸只是平静地望着自己。那种眼神,比从前的冷漠更添一分,让他不由俊眉一拧,摸不着头绪。
“是吗?”他声音微疑,却在想不明白缘由后,便只得作罢:“皇后可知朕找你何事?”。
“不知!”听着那依旧冷冷清清的回答,轩辕泽强压心头不快,继续笑道:
“呵呵,朕来是想告诉皇后一个好消息!这次皇兄前往谷阳可是为朕立下一大功,今日早朝朕收到他快马传回的书信,说西北的乱乃是凤来对天阙侵犯的小试牛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