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孩子很配合嘛。而且这个年纪还知道早乙女主水之介的女生应该不多。“你真有趣。”
“没有啦,普普通通。对了,这个伤口很明显是吗?那我用浏海盖住好了。”
香织想尽办法用浏海遮住伤口。
“对了,你知道吗?住在这间民宿的女生,好像只有你跟我。静枝算是员工,所以不能跟客人进同一间澡堂。”
“原来如此,所以这间澡堂就是我跟朱美小姐两人专用的。”
“没错。——咦?!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名字?”
“啊?!那、那是因为刚才在餐厅,听到鹈饲先生这么叫你,才会…”
是喔。听起来还算合理,可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这个女生和另一半一起吃饭,还会一边注意远在另一头的鹈饲说话,真的会这样吗?
“对了,鹈饲先生是怎么样的人?和朱美小姐是什么关系?”
“嗯?!”正犹豫该如何回答的朱美突然灵机一动,撒了一个即兴的谎:“鹈饲他是一般的上班族,流平是同一家公司的派遣员工。”
“原来如此,那朱美小姐就是那间公司的OL罗?”
“不,我是大楼房东。”这点没有必要说谎,朱美暗自判断。
“然后,鹈饲是住在我的大楼里,我们是房东和房客的关系。”
“大楼的房、房东!哇,好厉害,朱美小姐是有钱人。”
“也不是啦。说是大楼,其实也只不过是一栋老旧的杂居公寓,叫‘黎明大楼’,没听过吧,就在乌贼川车站的旁边,不过那附近房子很多。”
“名字没听过,不过可能常从那边经过。因为我的妹妹——啊,是朋友住在那附近。”
“所以,我们一定常擦身而过。”
“嗯,对啊。”香织一边微笑,一边看着冉冉上升的热气。“是喔…鹈饲先生原来是乌贼川市的人…嗯。”
“?——为什么你一直对鹈饲先生的事情那么有兴趣。”
“啊?!没有啦,也不是有兴趣,只是觉得他长得还蛮帅的。”
香织慌慌张张地挥舞着手,从浴池中站起身。“喔,对了,我要赶快回去,他还在等我呢,那我先走一步了。”
话还没说完,有坂香织已经离开浴池,往屋子里面走去。
澡堂只剩朱美一人,她的头往四十五度一斜,喃喃道:“帅?!鹈饲那个人?!怎么会这么想?!”

过了几个小时,接近午夜十二点,朱美打算睡觉正要放下窗边的窗帘,看到橘雪次郎人在外面的停车场。他拿着一套钓具,放进轻型车里。看来好像还是执意要半夜去溪钓。朱美有股不好的预感。山田庆子曾警告新月山庄将会发生一件大事,感觉就是现在。朱美毅然决然离开房间,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雪次郎已经万事俱备,正打算上车时,朱美委婉地叮咛他:
“呃,该怎么说呢…今晚的夜钓,请多加注意。”
“谢谢。可是,真奇怪,为什么你要替我担心呢?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
“理由吗…对了,您认识山田庆子吗?我想她应该跟新月山庄有些关系…”
“不,这间民宿没有这个人。你说的那位山田小姐,怎么样了吗?”
“不、没什么…”
朱美说不出话来。该跟他说吗?是从一个来历不明的女生口中听到的警告,这里似乎会发生一件大事。朱美正在犹豫着,眼角余光看到雪次郎很快地坐上车,发动引擎。“那么,我先走了,好好看着吧,我今天一定会大丰收。”
雪次郎从车窗向外挥挥手,把车开走,离开新月山庄。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朱美有点后悔,盯着车子离开的方向看。不过,车子都离开了,不可能再回头。朱美回过神后,转身离开,像是说服自己似地喃喃自语:
“算了,没办法,我既不是警察也不是侦探——咦?!”
这时,朱美的眼界所及之处看到一个侦探。是鹈饲。他穿着浴衣走出民宿,谨慎地窥伺四周。朱美正犹豫要不要出声叫他,因为他的举动太可疑了,最后朱美没有出声,偷偷跟在他背后。
鹈饲缓慢地绕着民宿四周,最后往里面的庭院走去。庭院里面可以看到一间小木屋。窗户流泻出橙色的亮光。鹈饲毫不犹豫地走近小木屋敲门。然后,没有任何回应,门却开了,之后鹈饲像是跃进小木屋里面一样,很快地消失了。
“什么跟什么啊!超诡异的!”
好像在跟某个女生密会一样,——该不会,朱美恍然大悟。有坂香织?不,怎么可能。可是,她好像很在意鹈饲,还说他长得很帅。鹈饲应该也不讨厌香织这种可爱型的女生吧。特别是三十几、四十几岁的男人,容易对绑马尾的年轻女生有过度迷恋的反应,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传闻,据说还有可信度相当高的资料显示——
“嗯,不过鹈饲他要跟谁约会,也不关我的事…”
几分钟后——
朱美像是忍者一样,背紧靠着小木屋的墙壁。因为真的很想知道,没有办法。朱美的头悄悄地靠近窗户,想一窥屋子里面的状况。这时,有一个男生的手往她肩膀一拍。一瞬间,朱美以为是遇到鬼,害怕地叫出声:
“啊啊啊啊啊啊——”
完全不顾形象的惨叫声。朱美回头一看,站在那儿的,不是鬼,是户村流平,侦探先生的徒弟。只见他懒散地举起右手:
“嗨,没想到朱美小姐也对足球有兴趣。”
朱美还搞不清楚状况。“足球,什么意思?!”
这时,大概是听到她尖叫的关系,小木屋的窗户和门同时被打开,好几个男人同时往这边看。橘直之、橘英二两兄弟,南田智明、寺崎亮太,当然还有鹈饲。这到底是什样样的聚会。
朱美再仔细从小木屋的窗户往里面看,总算搞清楚状况了。
小木屋的墙壁放置一台大画面的薄型电视,现在正在转播国际赛比赛,日本对巴林,现在刚好要开球。


第四章 漂流在溪河的尸体

过了一夜,现在是星期六的早上七点。早晨的太阳照进新月山庄的餐厅。
二宫朱美坐在窗边的位置,正在喝咖啡。对面坐着一个穿西装打领带的男人,是鹈饲。他正在手舞足蹈、口沬横飞地分析昨晚日本队的战术。朱美根本毫不在乎,而且真的,好困。
朱美那晚也跟鹈饲还有其他人一起看足球的现场转播。大家觥筹交错,一边观战,好不热闹,朱美只能延后睡觉时间了。比赛结束时,已将近凌晨两点钟了。
“流平君呢,他怎么了?”
“他睡在小木屋的沙发上,现在大概还在呼呼大睡呢——咦?”
鹈饲看到窗外的动静,发出疑问声。一台普通的汽车驶入新月山庄的大门,停在停车场。
“好像是雪次郎先生钓鱼回来了。”
“才不是,他是开轻型车出去的。”
这时候,朱美才发现停车场没有看到轻型车的踪影,难道说雪次郎还没回来。朱美突然有股不好的预感,她的视线从汽车转到一个男人身上,年轻的制服巡查(注:日本最低位阶的警官。日本的警察位阶分九等,由上至下分别为:警视总监、警视监、警视长、警视正、警视、警部、警部补、巡查部长、巡查。)。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
鹈饲像是要把椅子踹开一样猛然起身,从餐厅往玄关的方向走去。玄关大门被推开的同时,年轻的巡查发出浑厚饱满的声响,回荡在大厅中。
“有人在吗——”
“嘘!”鹈饲食指放在左唇上先发制人,阻止看起来有些兴奋的巡查说话。
“拜托,不要吵到客人!”
巡查的表情像是做坏事被逮到一样,用手捂着嘴巴。鹈饲神情认真,压低声音说道:“怎么了,难不成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是新月山庄的人吧,我是本地的驻警,我叫吉冈。”
“我是在问你发生了什么事!”鹈饲的表情像是担心到胸口快炸开似的,并抓着巡查的肩膀。“该不会老先生发生了什么意外…”
“嗯,事情是这样的…”巡查表情沉痛,小声接着说:“刚才派出所传来最新的消息,有人发现到疑似橘雪次郎先生的尸体。”
“什、什么!在哪里发现的!”
“是发现的地方是从这里往山下走,,就在乌贼川市三俣町的河边。”
“在河边被发现,所以是溺死吗?”
“从目前的情报研判,可能性很高。”
“啊,所以我才说夜钓很危险!可是,警察先生,有没有可能是他杀。”
“不,关于这点,目前还没有任何线索,调查也才刚开始而已,所以…对了,现在需要亲属去确认遗体,你愿意跟我们一起去吗?”
“确认?!我可以吗?”鹈饲把手放在胸前,看起来没什么自信地歪着头。
“嗯,我认得出来吗?再怎么说,昨天才刚认识而已——”
“…”巡查的表情忽然变得铁青。“请问,你是雪次郎先生的家属吗?”
“不是,我不是雪次郎先生的家属。——呃,什么关系呢?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关系,雪次郎先生是这家民宿的老板,我从昨天开始住这,只是普通的旅客,请问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请你叫家属过来!这里应该有人在吧,家人或亲戚!”
年轻巡查这下子胀红了脸,双肩微微抖动。
“哎呀,你先不要这么激动。明明是驻地员警,对村子里面的人这么不熟,你也有问题。”
“我才刚赴任没多久!”
“我才在想呢。啊,对了,要确认遗体的话,橘氏兄弟他们俩最适合了。我去叫他们过来——不过,好像没有这个必要,两个人现在都走过来了。”
直之和英二两兄弟应该是听到玄关的骚动,一同从里面走出来。吉冈巡查精神抖擞地向两人点头致意。
“打扰了,我是这里的驻地——”
“嘘!”直之把食指放在左唇上,“拜托,不要吵到客人!怎么了,难不成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是新月山庄的人吧,我是这里的驻地员警,我叫吉冈。”
“我是在问你发生了什么事!”弟弟英二的表情像是担心到胸口快炸开似的,并抓着巡查的肩膀。“该不会叔父发生了什么意外…”
“嗯,事情是这样的——呃,你们两个人真的是新月山庄的人吗?不是一般的房客吧?不要骗我。”
吉冈巡查好像开始不信任人了。橘氏兄弟俩莫名其妙,面面相觑。鹈饲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抚弄装饰架上的花瓶。真拿他没办法,朱美只好咳了一声,说:
“那边的两位,是如假包换的新月山庄的人,雪次郎的外甥。”
这下吉冈巡查终于满意了,把刚才对鹈饲说过的话,重新在橘氏兄弟俩面前重复一次。兄弟俩确实是真正的亲属,一听到雪次郎的死讯,两人都相当激动。两人把民宿的工作交给静枝后,决定立即赶往现场。
“那么,我也一起去吧!”在如此紧张的气氛中,鹈饲像是来搅局一样大叫着。
吉冈巡查像是挥苍蝇一样,频频挥手。
“你跟雪次郎又没有关系,请你不要插嘴,没你的事。”
“我跟雪次郎是没有关系,可是和乌贼川警察署的砂川警部多少有点关系。你既然是猪鹿村的警官,应该有听过吧,这个冬天在猪鹿村发生的善通寺家事件,以及成功解决这个事件的侦探,鹈饲杜夫这个人的存在。”
会不会太夸张了。朱美坐在鹈饲旁边,一语不发地摇着头。其实上次善通寺家的事件,鹈饲的功劳只占一小部分而已。可是——
“鹈饲杜夫!”没想到吉冈巡查的反应这么大。“你就是展现快刀斩乱麻般的推理能力,成功解决善通寺事件的那位,传说中的名侦探!你就是本人吗?”
“嗯,经你这么一说,好像有过这回事。”直之用手指推了推镜框,仔细端详鹈饲。
“…”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发展,朱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鹈饲杜夫这个名字在乌贼川市可说是一文不值,没想到在猪鹿村经过大家口耳相传后,他却变成了传说中的人物。大概是平常乡下地方没发生什么大事,娱乐又少的缘故,把传闻夸大了。朱美仍然对这个意外的发展感到吃惊,就连旁边的鹈饲也感到困惑,勉强露出尴尬的笑容。
“哈、哈哈——正如你所说。我就是因为这个苦衷,才隐瞒大家到现在。好,总之别浪费时间了,我们赶快赶去现场吧。”

知名的侦探先生若能一同前往,也比较令人放心。直之这句话说完后,大家便动身前往。
橘氏兄弟坐吉冈巡查的车子出发,鹈饲和朱美则开着雷诺跟在后头。两台车一口气开下盆藏山,直达乌贼川市三俣町河边。
三俣町位于乌贼川市郊外,刚好和猪鹿村交界的地方。乌贼川从小镇中间穿过,沿岸散落着零星的住家和农田。乌贼川市虽然被称为一个城市,但其规模原本就是只是一个地方小城镇而已;而三俣町位于它的郊区,更是名不见经传的小村庄,如果拿来跟日本全国各地比较,实在是乡下中的乡下。
可是,今天早上,这里的景色大不相同。警车和穿着制服的巡查,以及远处围观的群众,现在这里的河边感觉就像是乡下的中元祭典一般热闹。
橘氏兄弟和鹈饲一伙人,跟在吉冈巡查后面,穿过黄色封锁线,进入事件现场。一群警察中,一位中年刑警眼尖地发现他们一伙人的身影,走向前来。
一个在乌贼川市的杀人事件现场绝对少不了的熟悉的脸孔。他就是砂川警部。
警部面无表情向橘氏兄弟点头致意后,开始用谈公事的口吻说话。
“非常抱歉,百忙之中,特地请你们过来。我先跟你们说明事情的原委。今天早上六点半左右,我们接到一位住在的附近的老人通报,说他在河边散步时,看到‘河边漂浮着一具男性的尸体’我们火速赶到现场,把尸体打捞起来。之后,调查了死者的所有物,幸好这名男性有带汽车驾照,上面名字写着橘雪次郎。”
“这么说来,真的是叔父的遗体没错了。”直之显得相当沮丧。
“不,现在还无法判断。因为遗体,特别是脸部,遭受到激烈的撞击,所以无法和驾照中的照片做比对。所以,就算他持有雪次郎的驾照,也只不过是旁证。因此需要亲属协助确认,所以才跟你们联络——说到这,可以请教你们一个问题吗?”
砂川警部用手指着站在稍远处的鹈饲,问道:“那个男的跟雪次郎先生是什么关系,是亲戚吗?”
“不,他是昨天住在我叔父的新月山庄里的房客——”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砂川警部没有问其他人,便立即转身,命令站在他背后待命的忠实部下:“喂,志木!把那个男的撵出去!女的也一样!”
“了解。”年轻的刑警大步跨出,像金刚力士一样站在鹈饲和朱美前面挡住他们。看来是要采取武力手段清场了。朱美不自觉缩起身子,没想到志木刑警只是用手背朝这里挥了挥:“去、去,到那边去!”
“什么嘛?把我们当流浪狗啊,真令人生气!”
朱美强烈地表达不满,相对地习惯被如此对待的侦探先生似乎丝毫没有什么反应。
“有什么关系嘛!警部,最好不要赶我走,要是这个案情进入五里雾之中,那就不关我的事罗。”
“是吗?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案情进入五里雾的,这次的事件还没确定是否为杀人事件。应该说实际的情况是被害者溺死在河里,照一般的情况假设,很可能只是发生意外而已,还轮不到侦探出马。”
“只是意外?!怎么可能。雪次郎的死在这种时机点,怎么可能会是单纯的意外——呢。”
“喔,那你所谓的时机点,是什么时机点?”
“嗯——对呀——到底是什么时机点啊——”
“…”
“最后变成怎么都不关我的事喔——”
“你这家伙,我要把你丢到河里面!”砂川警部突然翻脸,抓住鹈饲,绕到他背后,用粗壮的手臂圈住他的喉咙:“为什么、为什么只要是在案发现场,一定都会看到你!”砂川警部一面发出悲鸣,一面使劲地裸绞(注:格斗技的一种,从背后用手臂紧紧环住对方的颈动脉)。
警部不是要把他丢到河里吗?用错招数了吧,朱美心想。
“警部,冷静一点。”志木刑警上前劝阻上司的同时,在他耳边小声地忠告:
“现在不行啊,围观的人都在看着呢。”
“啊、嗯,你说的没错,现在只好先放手了…”
砂川警部一松开手臂,侦探当场软趴趴地一屁股坐到地上。看来等他醒过来需要一段时间。朱美替鹈饲说出他想说的话:
“总之,雪次郎的死并不是单纯的事件,我们这边握有证据,如果想要这个情报,警部,最好不要妨碍我们。”
“…真的是这么重要的情报吗?该不会是什么无关紧要的线索吧?”
朱美还特地学鹈饲的样子,频频点头。
“嗯,非常重要的线索喔,重要到可以把单纯的事件变成杀人事件。”
“是吗?算了,你们也算是跟橘氏兄弟一起来的,我也不能怠慢你们,只是,调查案件只能从旁协助,知道了吗?”
砂川警部把话说完后,才转向橘氏兄弟两人说:
“那么,请两位尽快跟我一起去确认遗体。”
在乌贼川的河面发现的飘浮尸体,现在已经被搜查员警搬运到河边较宽阔的地方。
橘氏兄弟两人以及朱美,一看到尸体后,马上发出一声惊叹。尸体的状况远比想像中的还惨,额头仿佛被人用一把大斧头凿开似的,脸上的皮肤有无数的擦伤,手脚露出的部分也同样伤痕累累,膝盖的伤口深可见骨,湿透的衣服早已千疮百孔,整个尸体看起来好像是被路边的破布捆绑住似的。
“死得好惨…”鹈饲皱眉道。
“喔,已经醒来啦?复原得真快。”朱美好像比较讶异于侦探的复原能力。
这时,英二浑圆的脸不断抽动着,并讲出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话:
“啊,又来了…”
接着发出恨天地不公的叹息声。“又来了”指的是什么?一旁的直之,像科学家般,冷静的眼神在眼镜的深处发亮。
“没错,这个尸体确实是我叔父雪次郎。身上穿的衣服和昨天叔父出门穿的一样,脸或身体的特征也完全一致,像是显眼的大鼻孔,手背烫伤的疤痕等。”
“那应该没错了。对了,雪次郎先生昨天晚上到哪里去了呢?”
“去钓鱼。叔父每个周末都会来新月山庄,夜钓是他的兴趣。昨天晚上也是,他半夜十二点左右就开车出门了。”
“也就是说,雪次郎先生在钓鱼的途中,发生了意外事故,掉入河川——嗯。”
果然还是意外事件!砂川警部小声地喃喃自语,朱美马上丢出一个疑问:
“等一下,如果只是掉落河川,不会死得那么惨吧?从这个尸体看起来,他好像是先被石头还是什么东西痛殴一顿后,才被丢入河川的吧。”
直之回答她的问题:“不,二宫小姐,我想这应该是瀑布的关系。”
“瀑布?!”
“嗯,从这边往上一公里左右的地方,河川会分成乌贼川以及支流赤松川。你知道赤松川的上游约一公里的地方有一个瀑布吗?”
“听你这么一说,我记得好像有一个龙什么的瀑布。”
“没错。龙之瀑布。而溪钓的地点刚好在瀑布的上游。过了瀑布后,河面开阔,完全没有溪钓的气氛。虽然无法证实叔父昨天是否在那个地点垂钓,可是叔父最喜欢溪钓,钓点一定是位于瀑布上游。”
“所以说,雪次郎先生是从瀑布坠落身亡?”
“我是这么认为。龙之瀑布岩石的肌理非常光滑形成一个斜面,加上水的润滑作用,仿佛就像是用石头做成的天然滑水道一般。如果有人从那个瀑布滑落,一定会被岩石和溪床撞得粉身碎骨,就像我叔父的遗体这样。”
“的确,这样就可以说明遗体的伤痕和衣服的破损是怎么来的了。雪次郎先生很有可能是从龙之瀑布滑落。”
之后,警部随即转身向搜查员警发号施令。
“彻底搜索龙之瀑布一带。先搜索雪次郎先生的座车,河川沿岸应该会有其他的遗留物品,如果找到钓竿或是冰桶,应该就是案发现场。”
砂川警部深信此次为意外事件,但是鹈饲则持相反意见。
“警部,就算雪次郎真的是从龙之瀑布滑落,也不一定是意外吧,他可能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才掉落河川的,如此一来,这个案子就算是杀人事件喔——对了,英二。”鹈饲转身正面盯着英二的圆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