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忙赶来到案发现场的警方人员,让现场陷入一片喧闹。

在法医验尸之后,藤川美佐的尸体被警车运离了学校。

我和两位学长一起接受了警方的侦讯,针对发现尸体当时的情况,据实地回答了警方的问话。

被侦讯一段时间之后才重获自由的我,在成群的警方人员当中找寻着乌山千岁刑警的身影。因为我有事想要向她确认清楚。

我好不容易找到千岁小姐的时候,她人正在楼梯的转角处,不知道交头接耳地在和石崎说什么。我隐约听到「党羽怎么样了?」、「找找看」之类的片段,可是没有办法得知确切的谈话内容。感觉上好像是石崎在给千岁小姐什么建议的样子。看起来像是这样没错,可是…

不知道石崎是不是把话说完了,总之他终于起身,从千岁小姐的面前离去。

「咦?赤坂同学,有什么事吗?侦讯结束了吗?」

「嗯,结束了。刚才你在和石崎老师说话对吧?你们在聊什么?」

「没什么,随便聊聊而已。」

千岁小姐耸了耸肩,闪避了我的问题。

「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啊,对喔。我有事情想问你。」

我随即就问了她一个问题。

「藤川美佐是什么时候遇害的?」

「喔,原来是这件事呀。」

千岁小姐低声地告诉我:

「法医说她的尸体,已经是死后过了整整两天的状态了呢。这代表着什么意思,你应该了解吧,赤坂同学?」

「整整两天!也就是说…」

根本不用再扳手指一个个计算了。

藤川美佐是和田所健二同一晚遇害的。

 


第四章 解谜的第四天

隔天,刚好是二十三号星期六,学校放假。

再说,就算不是假日,恐怕学校应该也不会上课才对。当红偶像藤川美佐的死,带给社会的冲击程度非同小可。想必会有很多跑影剧线的记者、电视台的人员跑到学校去,造成学校一片混乱吧。校方人员对于这个来得正是时候的星期六,应该是觉得松了一口气才对。

而我呢,从一早就抱着一种仿佛是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似的态度,看着报纸和电视上在报导藤川美佐遭人杀害的新闻——即便它其实是一件就发生在我身边的刑案。我会有这种隔岸观火的印象,一定是因为我还没有完全呗嚼消化完昨天所发生的事情。

藤川美佐被杀了。而且她遇害的时间点,和田所被杀的案子一样,都发生在五月二十号晚上。也就是说,当天晚上,鲤之洼学园连续发生了两件命案。可是,即便有这样的共通点,这两起命案一件是发生在组合屋校舍,一件是发生在第一教学大楼。

一件是在保健室,另一件是在厕所。

一个是刺杀,一个是勒毙。

一个是偷拍狗仔,一个是偶像明星。

我实在是搞不懂,这两起命案都是同一个人所犯下的吗?

就在我思考着这件事情的时候,多摩川社长打来一通紧急的联络电话。话筒的彼端,社长显得兴奋到有点异常。

「我是还搞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啦,」社长先惯重其事地说完这句话之后,才开始说出他打电话来的目的。

「八桥呢,就是那个八桥京介,也就是我们侦探社旗下的那个谜样的关西人,他呀…」

「怎、怎么了?八桥学长怎么了吗?啊,该不会是…」

我说出了我内心不祥的预感。

「该不会是在密室被杀了吧?」

「不是,正好相反。刚才石崎跟我联络说,八桥好像说他自己解开密室之谜了。」

「八桥学长解开密室之谜?啊啊,对了…」

我想起昨天晚上八桥学长在「河马屋」的时候,表现出很诡异的态度。追问之下,他也只说「突然稍微灵光一现」而已,没再多做说明。果然,那时候八桥学长就已经掌握破解密室之谜的线索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就没有办法解释他为什么会有那种不自然的态度。

「不过话说回来,所谓的密室之谜有两个:一个是保健室的,一个是小松崎老师的。八桥学长解开的是哪一个呢?」

「好像听说是小松崎老师的那一个喔。」

话筒彼端传来社长的叹息声。

「总之,就是这样。所以,阿通你现在马上就到小松崎老师住的那幢公寓『小枝庄』集合。八桥那个家伙,自以为是名侦探,说要在那里现场表演密室的机关。反正他那个人凑巧想到的机关,一定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啦。不过他再怎么样也算是我们的兄弟,应该也是要看他表演到最后吧。」

「我了解了。我马上过去。」

我匆忙地换完衣服,出发前往「小枝庄」。

途中,我一直在脑海里试想接下来八桥学长所要表演的机关。可是到最后,我再怎么样还是想不出个名堂来。虽然我觉得,只要是八桥学长抽丝剥茧破解出来的机关,应该多少会比社长想的东西来得好一些才对。

「唷,你来啦。」

多摩川社长轻轻地举起右手,在「小枝庄」公寓的前面迎接我。

「八桥看起来很有信心的样子喔!不过,我倒是很担心究竟有没有问题。」

社长的态度似乎是有点半信半疑的。

「是呀,我们有办法进到这间公寓的房子里去吗?这里可是命案现场喔。想进去应该没有那么简单吧。」

「这一点倒是没问题,这次我们有做过特别的准备了。」

社长打开了小松崎律子家玄关的门,便像是在赶人似地,把我带进到室内去。

玄关左边的厨房,还有更后面的客厅里,都看不到人影。我们沿着走廊走到底右转,再走进卧室的门,就看到石崎和八桥学长,以及乌山千岁刑警等人已经在卧室里了。看来所谓有做过「特别的准备」,指的应该就是这位女刑警。至于她为什么会来,我可以很容易就猜想到,是应石崎之邀而前来的。

狭窄的卧房里挤了五个人,几乎已经是呈现客满的状态了。

「八桥学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你已经知道杀害小松崎老师的凶手了吗?」

「不,我搞懂的不是这个部分咧。」

他一边轻挥右手,一边回答。而在他旁边的石崎,则是用满心期待的口吻说:

「八桥同学说他破解了密室杀人之谜。他好像是有什么秘密武器的样子。」

话一说完,千岁小姐就反击说:

「嘿,小松崎律子的死,并没有确定就是密室杀人喔。因为她自杀的可能性还没有完全排除。」

「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了,你还在嘴硬呀?拜托喔,要是你可以用『小松崎律子真凶论』来解释藤川美佐命案的话,那我倒是愿闻其详。」

「这个部分确实是如石崎学长所说。」

千岁小姐带着些许的不甘心,但还是同意了石崎的说法。接着,千岁小姐又转向这次重点的八桥学长,像是再次叮咛他似的说:

「你的机关真的是值得拿出来实验的吧?如果只是个无聊的机关,我要你道歉喔。因为我可是很忙的。」

千岁小姐紧盯着八桥学长。她眼神锋利的程度,足以让胆小的男生吓得发抖。可是,学长却显得一派轻松的表情。

反倒是社长和我在瞎操心。

「喂,八桥,刑警小姐是认真的喔。你真的没问题吗?」

「对呀,八桥学长,你要不要趁现在先道歉比较好?」

「你们吃错药啦?哪有人要进行之前先道歉的咧?哎呀,包在我身上啦。我已经知到凶手的葫芦里卖什么药了啦。流司和阿通,你们就只要乖乖地听我说明,顺便说两声『喔~』『嗯~』就好了呗。」

「喔~」我说。

「嗯~」社长说。

这样真的好吗?我内心不禁还是感到忧心。

八桥学长无视于我们的担忧,走到了卧房的中央附近。接着非常饶富兴味地说:

「首先,我想重新整理一下发现尸体时的情况。」

这句话带给我相当大的震撼。「我想」?不是说「我想咧」,而是说「我想」!嗯~八桥学长这下可能是认真地要来解谜了。

「小松崎老师的遗体被发现的时候,这间屋子是处于什么样的状态呢?首先看到客厅。老师的喉部被剃刀猛割,陈尸在沙发旁边,附近血流成河,而铝窗的半月锁是从屋里锁上的;接下来是厨房。这里的窗户不是铝窗,但是窗上的插梢锁也是从屋内锁上的,凶手无法进出。炉子上放着一个笛音壶,看起来死者在临死前有使用过;再看到浴室、洗手间、厕所的这个部分。厕所里没有窗户,浴室里的窗户也是紧闭着的。唯一没有上锁的是洗手间的窗户。只不过,这扇窗虽然可以打得开,但是窗外有加装防盗用的铁窗。铁窗栅栏一道和一道之间的间距非常窄,不要说是人了,连老鼠应该都过不去;最后就是这间卧房了。卧房里的所有铝窗都是从屋内上了锁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梳妆台的圆椅上放着一把钥匙,它是这间屋子门口玄关的钥匙。啊,刑警小姐,可以把那把钥匙借给我一下吗?」

八桥学长从千岁小姐手上接下了这把有问题的钥匙。

「各位可以看到,钥匙上有一个看起来手腕可以穿得过去的环状锁链,上面挂着一个小小的铃铛。是一把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到处都可以找得到的钥匙。然后…」

八桥学长志得意满地把眼神望向观众。

「简单来说,让这间屋子变得像是个密室的,就是这把钥匙。如果这把钥匙不在室内的话,那么我们或许会认为是有人杀害被害人之后,再把门口玄关的锁锁上,并且带走了钥匙。又或者是如果这把钥匙掉在洗手间的话,我们也可以认定凶手是在锁上门口玄关的钥匙之后,打开了洗手间的窗户,把钥匙从铁窗栅栏和栅栏间的缝隙当中丢进来。然而,这把钥匙不知道为什么偏偏不在洗手间也不在浴室,就是出现在卧室里,而且最要不得的是它出现在『梳妆台的圆椅上』这个尴尬的位置。因此,只要我们想不出把钥匙放茌卧室圆椅上的方法,这间屋子就是一个密室。所以,死在密室当中的小松崎爸师,就只能以自杀这个结论收场。对吧,刑警小姐?」

「是的。」

千岁小姐像是在假装镇定似地,用很压抑的声音说。

「这么说来,你想表达的是你已经知道凶手用钥匙锁上门口玄关之后,再把钥匙放到卧室圆椅上的方法啰?」

「当然。正是如此。」

八桥学长相当自鸣得意地用力点头。

我很坦白地向社长吐露了我的感想。

「今天的八桥学长,好像有点不一样耶。」

「嗯,我也有同感。至少他说了标准的国语,看起来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不过,他真的没问题吗?那么装腔作势,等一下他要是糗到无地自容的话,我可不管喔。」

话才刚说完,不知道八桥学长是不是听到我们的这段对话,向我们这边瞥了一眼。

「哎呀,总之你们就先闭嘴,看就对了呗。老实说我也还不知道会不会成功咧。」

「…」这是怎么回事?

八桥学长丢下了这句令人更为他担心的话,就掉头走开了。接着他打开了卧室的门,探出半个身子到走廊上,又回过头来说:

「啊,请各位留在原地,等一下我会一个人操作。听清楚了吗?请各位绝对不要离开这个房间喔。可以吗?就算各位很想知道我在做什么,也请千万不要偷看。了呗?流司、阿通,绝对不要偷瞄喔!」

八桥学长很严格地叮嘱过后,便离开了卧室。

「八桥这个猪头是怎样?他是打算要偷偷织布吗?」

「怎么可能?他又不是鹤。」

「嗯,八桥同学就算是鹤.他也不是会报恩的那种。」

「你们到底是在讲什么啦。」

被留在卧室里的四个人,七嘴八舌地随便言不及义了一下。

然而,不久之后,四下又恢复了一片寂静。不管嘴上再怎么说,大家还是想在意八桥学长的行动。大家都想知道他在哪里做什么,但他已经交待大家不能离开这个房间了。至少侧耳听听他有什么动静吧?可是却又听不到任何异常的声音。

这时,门口玄关处响起了「吱~啪塌~」的开关门声。他好像是故意粗鲁地发出这么大的声响,好引起我们四个人注意似的。接着,又响起了「咖擦」的锁门声。八桥学长似乎是走到玄关大门外去,从外面把门锁上了。就像是案发当天,凶手也做了同样的事情似的…。

「问题是,被凶手带出去的钥匙,到底要怎么再弄回卧室里来。」

「嗯,不太可能吧。」社长歪着头说,「如果是利用针线来做一些加工之类的手法的话,倒也不是不能想像。可是那个家伙明明就连那种加工都没做就走掉啦。」

「的确,八桥学长什么也没做,空着手就走出房间去了。」

「不,他可不是空着手的喔。」石崎说。

「他好像把某个小道具藏在衣服的口袋里了。因为他刚才一直很注意那个口袋。」

「嗯~你看得还真仔细呢。」千岁小姐说得一副很佩服的样子。「不过,他拿的是什么小道具呢?能让钥匙长翅膀的道具?」

「钥匙会长翅膀吗?不过,确实如果不长翅膀的话,很难想像跑到屋外去的钥匙要怎么再飞回到这个卧室里来。他是想放鸟飞进来吗?」

社长随即否定了石崎的突发奇想。

「铁窗的栅栏间隔真的很窄,窄到大概连老鼠都进不来吧?」

「那小鸟应该也进不来吧。这样的话,那就真的没有办法可想了。没辄啦,看来只好期待八桥同学的好点子了。」

就在石崎放弃自己努力揣测的同时,屋外响起了八桥学长宏亮的声音。

「各位~准备好了吗?要来啰~」

声音听起来是从洗手间的方向传来的。看来八桥学长似乎还是打算要利用洗手间里的窗户。

社长大声地回应说:

「喂,八桥,随你想怎样就怎样!」

正当我心里在猜想八桥学长听了社长说的话之后,是不是回了一声「看我的」的时候,下一秒钟,学长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唱起歌来了。而且,他唱的歌竟然是…

「六甲~的落山~风~意气风~发~」

「…」多摩川社长哑口无言了半晌,用很丢脸的声音小声地叫我。

「喂,阿通。」

「是。」

「那是什么东西呀?」

「什么东西?那应该是社长也非常耳热能详的『六甲颪』(六甲颪是日本职棒阪神队的队歌。颪为和制汉字,念作guā。)吧。」

「这个我当然知道。我要问的是为什么我们得要在命案现场听八桥唱『六甲颪』啦。再说,他又不是阪神的球迷,他可是阪急的球迷喔。」

「阪急的球迷应该也会唱『六甲颪』吧。」

「话是没错…重点不是这个吧!」

就在诸多疑问尚待厘清的情况下,八桥学长的『六甲颪』终于唱到尾声了。

「喔~喔~喔~喔!阪~神~TIGERS~冲~冲、冲、冲~」

接着,八桥学长说了一声「就是现在」,然后就听到很恼人的笛音「哔~」地响起,而且它好像还边发出声响边左摇右晃,越来越接近这里。究竟是什么东西!

姑且不管我们的疑问,笛音已经又更逼近我们这里了。最后,那个吵闹的东西终于穿过了半掩着的门,冲进了我们所在的卧室里。当我亲眼看到发出笛音的东西时,我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火箭汽球!」

原来那个从空中摇摇晃晃地飞过来的物体,正是阪神虎球迷在进行「六甲面」大合唱的同时,会一起放到天上去的火箭汽球。

而且它还不是一个普通的火箭汽球。

在汽球的中段部分,可以看得到有一个凹陷下去的地方。好像有一个环状的东西绑在汽球的中央处。仔细一看,可以发现那个环状的东西是绑在钥匙上面的那一条锁链。环状的锁链绑在火箭汽球的球体上,看起来就像是女生在腰际系紧着皮带似的。锁链就这样和汽球一起飘在空中,当然锁链上的钥匙也在空中飞着。

钥匙有如是插上了火箭汽球这双翅膀似的,就这样飞进了卧室里面来。

接着,就在我以为火箭汽球会像在做垂死挣扎似的,发出更大的笛音时,汽球竟是在空中打转了两三次,就掉落在房间几近中央处的地板上。

锁链上绑着的那个小铃铛,掉落在地上,发出了「叮当」的声响。

释放完所有空气的火箭汽球,就像是一条细细的橡胶绳似地,和钥匙一起掉落在地面上。待在卧室里的四个人,全都把目光投注在那个没了气的汽球上。

「…然后,会怎么样?」

于是,没了气的汽球就像是要回答社长的疑问似的,开始慢慢动了起来。

「汽球在动耶!它怎么了?」

仔细一瞧,可以看到汽球上面还有一些加工。在火箭汽球口的地方,原本就有塑胶制的白色鸣笛,但在这个鸣笛上还卷着一条细细的线,一直延伸到走廊上去。汽球受到线的牵引,所以才会慢慢地移动。汽球一动,绑在汽球上的锁链就自然地脱落了下来,最后汽球就在线的牵引之下,轻巧地移动到走廊去了。只留下串在锁链上的钥匙还留在卧室里。

「我们追!」

石崎登高一呼,我们一群人跟上去追没气汽球的去向。该说是一如预期吗?汽球在线的牵引之下,在走廊前进了一小段路之后,就突然转往了洗手间去。

这时,洗手间的窗户已经是开着的。窗外,夹在铁窗栅栏缝隙之间的,是八桥学长认真卷着线的表情。

八桥学长把所有的线都卷回来,把没了气的汽球收回来之后,用很担心的表情,向我们询问整个过程是否顺利。

「怎样咧?流司、阿通,有顺利吗?」

我和社长照着先前八桥学长所言点了头,说:

「喔!」

「嗯!」

「我说你们呀,这就是你们对待一个破解密室机关的名侦探该有的态度吗?对了,我知道了,你们是在嫉妒我破解了密室之谜,对呗?你们呀,说穿了就是只有那种程度的人啦。你们是不会懂得要对名侦探表示敬意的啦。啊,名侦探总是孤独的呐…」

八桥学长请我们从屋里帮他打开玄关的大门之后,便喃喃地一边发着牢骚,一边走回到了屋里来。

「哼,你白痴呀?谁要嫉妒你呀?」

社长逞强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迎接八桥学长进屋。

「说穿了,你也只是刚好昨天晚上在『河马屋』看到电视上转播的棒球,刚好那时候播是大家把火箭汽球送上天际的画面,你看了之后,就想到这个机关,就这样而已。刚好当时转播的是阪神在第七局的进攻,所以才被你蒙到了而已嘛。」

「嘿啊,这是货真价实的LUCKY SEVEN(幸运的第七局,原为棒球术语,被用来形容局势的逆转。)。」

「哼,那才不叫推理咧。」

社长很不爽地说。我想他应该是在嫉妒八桥学长解开密室之谜了吧。

的确也有社长所说的运气成分在内。刚巧那天电视上转播的是阪神在七局的进攻,所以加油团才会施放火箭汽球。如果那天轮到的是巨人队进攻,那就不会放火箭汽球,顶多只是甩甩橘色毛巾而已。这样一来,八桥学长包准只会傻傻地专心吃好吃烧,不会从转播当中得到破解机关的线索了。

不过,光是能够想到用火箭汽球来当作推进力这一点,就还是应该要对八桥学长的推理能力给予肯定才对。

「钥匙从空中飞进卧室这一点我了解。可是,凶手要怎么指挥火箭汽球飞到卧室去?洗手间的窗户和卧室又没有连成一直线。」

「这个简单。」

八桥学长又变回用标准国语说明。

「在犯案之后,凶手让洗手间、客厅,以及卧室等三个地方的门都半开着——我想应该每个门应该都是呈四十五度角的状态——,然后穿过玄关到屋外去。凶手在锁上玄关大门的锁之后,便随即来到了洗手间的窗户外面。由于这附近是个能够掩人耳目的空间,所以凶手应该可以轻松愉快地就完成所有的工作才对。凶手在这里吹了汽球,可是,吹膨的气球是没有办法通过铁窗栅栏的缝隙的。这时,凶手先让没有气的汽球从栅栏缝穿过去,使吹嘴的部分留在铁窗外面,汽球球体和带锁链的钥匙放在铁向外面,然后把汽球吹起来。凶手把汽球吹到接近极限的时候,再小心地松开手放掉。汽球会先往前进,然后马上就会碰到斜开着的门,使得汽球的行进路线转偏右。接着汽球会沿着走廊往客厅前进,这样就会撞上客厅的门,使得汽球的行进方向再往右偏转。再往前进之后,汽球就会撞上卧室的门,这回汽球会因为碰撞转往左,最后飞进卧室里去。」

可是,千岁小姐这时却像个现实主义者似地,提出了反对意见。

「就你的说明听起来,还算是满像一回事的。可是,实际上真的会那么顺利吗?汽球必需撞上半开的门以改变行进路线的地方有三处,但也大有可能错过这三个地点直接飞过去,因为斜开着的门板,很难完全挡在汽球的行进路线上。例如说飞过来的汽球如果没有撞到客厅门的话,它就会从门板旁边飞过去,而直接飞进客厅里去——这样的状况应该也有可能会发生吧。」

「的确这也有可能。不过,到时候就见招拆招即可。这样的话,钥匙就不是在卧室,而是会在客厅的某处被发现吧。」

「嗯…等一下。」社长插进来问了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