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铭面露微笑,随口道:“华阳公子江湖久负盛名,不过却没有听闻身旁带过什么女子。苏柳想必也是侠义心肠,才能让他青眼有加。那日心璇还跟我提到,华阳公子一表人才,风度翩翩。”语气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长辈对晚辈的赞赏。
有人夸奖慕瑄,苏柳自然很高兴,可表面上还是得做做样子,无所谓笑笑道:“就那样吧。”
这点小动作一丝不落地落入了唐铭的眼中。他忽然越来越害怕见到眼前这个妙龄少女,害怕看到她的一举一动。她越是不轻易地举手投足,越是能勾起他层层深压的回忆;越是自然无害地冲着他笑,越是让他觉得心中有一股血气在不停的翻涌。
他忽然道:“时间不早了,老夫很高兴苏柳姑娘能下榻山庄,以后若有空,苏柳尽管来玩便是。”
苏柳稍事一愣,看着唐铭脸色却是不太好,便答应道:“谢谢唐门主,那苏柳先行告退了。”
这逐客令虽然下得有些突然,但苏柳也没有往心里去。回去仔细琢磨了一下她和唐铭的对话,觉得肯定是自己替慕瑄过度谦虚的态度与唐铭盛赞慕瑄的看法向左,俗话说话不投机三句多,所以唐铭顿时就觉得与苏柳再无话可谈,便请了苏柳回去。苏柳想明白了这点,总结出以后做人也不能太谦虚。
她想和慕瑄探讨一下这个问题,问问他怎样说话才能既表现出谦让的态度同时还透露出鹤立鸡群的卓越风采,可遗憾的是,慕瑄的房间还一片漆黑,显然是人还没有回来。苏柳扳起手指头,当数到第二只手时,她猛然发现,她已经有七天没有看到慕瑄了。
作者有话要说:姑娘们,我回来啦~!来销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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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定
慕瑄一早起来,就看到有个身影蹲坐在门槛前,一手撑着脸颊,是不是头点一下,显然还在打盹。
山庄的早晨弥漫着薄薄的轻雾,太阳还未出来,那个桃红色的身影从雾中透出来,轮廓模糊,天色青冷,不知怎地,让人感到这摸桃红似乎会随烟雾弥散消失。
慕瑄快步走过去,拍了拍苏柳的肩,皱眉道:“你怎么在这里?”
苏柳一个激灵站起来,见是慕瑄,嘟囔道:“好多天都没看到你了……”
“七天。”
“啊?”苏柳反应过来,顺口接道,“那这些天,你忙什么去了?”
慕瑄不答反问:“所以你就在这里等我?”
“是啊。”
“傻瓜。”
略带心疼的责备让苏柳尝到一丝甜蜜,她顺势拉住慕瑄的手,问:“那你这几天都干什么去了?都见不着人影。”
慕瑄斜睥了一眼苏柳,也不答话。清晨潮气重,温度略低,她的发梢挂着晶莹的露水,小脸有些许苍白。他半拥着苏柳,沉着脸走进了房间。
房间内稍微暖和点,慕瑄找了件披风给苏柳披上。可披风没有某人的胸膛暖和,适时,苏柳很争气地打了个喷嚏。
慕瑄正要在对面坐下,听见后无可奈何地叹气一声,坐回苏柳身边,一只手握住苏柳的双手,另一只手臂环过苏柳的腰,道:“以后可再不能这样了。”
苏柳心中窃喜,往慕瑄怀里蹭了蹭,“那你也不能再扔下我几天都不闻不问了。”
“我没有。”
“还说没有?”苏柳从怀里直起身子,瞪着眼睛问。
“晚上回来都我会来看看你。”慕瑄眨眨眼,又道,“不过说实话,你的睡相确实不能恭维。”
“什么?”苏柳提高了声音,忽然想起什么,“我都忘了,你是个偷窥狂!”又环顾四周,“说,是不是又有一个暗门?”
慕瑄万分坦然地重新捉住苏柳的手,她的手已被捂热,皮肤光华细腻。慕瑄的食指轻轻擦过苏柳的手背,然后慢条斯理地看她一眼,不答。
苏柳被这个眼神激怒了,她又一下坐直了身子,正要发作,忽然神情一变,邪邪笑道:“不说我也知道。”
“哦?”慕瑄表示惊讶。
苏柳面带微笑,慢条斯理地看了慕瑄一眼,也不答。
慕瑄也不深究,臂弯一用力,将苏柳揽回怀中,苏柳看不到他的神情,却听见他在耳边沉沉地笑。
“这几天,很辛苦吧?”苏柳问。
“还好。”
“解药有下落了么?”
“嗯……快了。”
“真的?”苏柳猛然从慕瑄怀里直起身子,欣喜地问。
慕瑄揉揉被撞疼的下巴,点点头,又微微皱眉,重新揽过苏柳,道:“不要乱动。”
苏柳抱歉地笑笑,乖乖靠回去,语气却依然保持欣喜,道:“快说说。”
“我打听到有一种药专解奇毒,打算试一试。”
“那药有几成把握?”
“大概九成。”
“这么好!慕瑄我真替你高兴!”苏柳想正视慕瑄,却感到腰上的臂弯在暗示她不要乱动,只乖乖半躺在慕瑄怀里,道,“那这解药在谁手里?他肯给你么?”
头顶上没有声音传来,苏柳马上意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样的奇药,制药之人肯定不会轻易出示,即便是被人知道,也肯定不会拱手送人。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果然,半晌,慕瑄才道:“要花费些功夫。”
苏柳不知能说些什么,只握了握慕瑄的手,道:“若我做些什么,尽管开口。”
慕瑄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发。
慕瑄的怀抱温暖而舒适,有她熟悉的清香,早上起得颇早,这会便觉得有些困意。
“你呢?有爷爷的消息了么?”慕瑄忽然问。
“暂时没有。”苏柳有些沮丧,“我总觉得爷爷可能跟唐门有关系,而昨天唐门主请我去做客的时候,我有意留透露了一些信息,唐门主却毫无反应。”
“昨天唐门请你做客?”
“是啊。”
慕瑄皱眉。
“怎么了?”
“没事。”慕瑄拍拍她的手,安慰道,“如果这里找不到,苏老爷子说不定早已回白龙镇了。你不要顾虑太多。”
“嗯。”苏柳应道。隔了一小会儿,又带点小心地问:“那,你会跟我,回白龙镇么?”
“回去?”声音有些意外。
“是呀,”苏柳心里打着小鼓,犹豫着又补充了一句,“见,我爷爷。”
“见你爷爷?”佯装惊讶。
“嗯。”苏柳低低地道。
“为什么?”某人装傻。
苏柳不吭声了。脸颊微红,却略有疑惑。
慕瑄感到怀中之人一动不动,也不说话,低头看了一眼,然后眸中含笑,嘴角上勾,终于道:“好。等大会结束,我们就去。”
苏柳一喜,又一愣,忍不住狠狠掐了一下慕瑄的手,脸上却溢满了幸福的神情。
彼时,旭日初升,薄雾渐散,良辰美景正应了此刻的承诺,晴空谱写出一片蔚蓝,正是一片岁月静好的光阴。然而世事难料,往往是,承诺易得,实践却太难太难。
即便是未雨绸缪如慕瑄,也难以料到日后陡生的变故。
慕瑄反手握住那双调皮的芊芊玉指,然后轻笑着,轻轻地在苏柳头上落了一个吻。
气氛正好,门口却传来一声干干的咳嗽声。
张仪一脸尴尬地站在门口,眼神飘来飘去地道:“公子,唐门有人相请。”
苏柳脸一下变得通红,正欲坐起来,却听见慕瑄低低道:“又乱动。”
苏柳脸更红了,抬眼瞅了眼张仪,姿势变得僵硬起来。
张仪很自觉地视而不见,继续眼神飘忽道:“那个,是唐姑娘来了。”
慕瑄手上的力忽然消失了,苏柳顺势坐直起来,正准备与慕瑄坐开点距离,慕瑄却站起身来,微微皱眉,然后朝外走去。
张仪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苏柳,转身离开。
苏柳一脸狐疑,愣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院子里端端立着个白衣胜雪的仙子,雾气已经散去,太阳普照,仙子身上仿佛镀了一层金,让人不敢直视。
对照起来,仙子后面站着的三个身着红衣的丫鬟,就显得格外俗不可耐,虽然五官也很端正,但是和仙子比起来,就是美女与野兽的区别。
此时,唐心璇正和慕瑄在客套些什么,两人脸上都挂着轻松的神情,而唐心璇见到苏柳从慕瑄刚出来的房间出来时,脸色略微变了变。
唐心璇此次来是奉了唐铭之意,邀请苏柳移驾到唐门小住,示意唐门主对小辈的关照。当然,既然慕瑄是和苏柳一块儿来的,也一并邀请在列。
苏柳闻言心生奇怪,君子大会期间,唐门不是从来都不提供接待的么,怎么会突然邀请自己这个默默无闻的晚辈?虽有疑惑,却因着慕瑄在旁,也不甚细想这事,琢磨这慕瑄肯定会拿捏好事情,为自己做决定,于是听着听着,不自觉连打了两个哈欠,面有疲惫之色。
唐心璇打住,关切问道:“苏姑娘昨晚可是没有休息好?”
“没有,没有!”苏柳立马否定道,同时给慕瑄使了个眼色。
苏柳的意思是,即便是自己昨晚没有在山庄休息好,也不能当着唐心璇的面表现,不然可不就是在变相表示云过山庄待人不周,所以才迁去唐门。她给慕瑄使眼色,就正是在传达这个意思。
而这一幕在外人看来,却是另外一层意思。本来清早苏柳和慕瑄从一个房间里出来就让人生疑,而苏柳此刻又睡意连连,怎能让人不浮想联翩。
就连张仪,也忍不住多看了苏柳两眼,再联想到之前看到的那一幕亲密画面,不觉在脑海中开始自编自导夜晚可能发生的场面。
唐心璇别有深意地看了慕瑄一眼,依旧笑道:“无妨,若苏柳姑娘身体不适,休息片刻我们再启程也好。”
苏柳正想回去睡个回笼觉,闻言即道:“好。”
一觉睡醒,苏柳觉得神情气爽,心情大好。推开房门,却看见唐礼急急忙忙地赶过来。
“苏姑娘,听说你要走了?”唐礼急切地问。
“没有啊。你听谁说的?”苏柳疑惑。
“你不是要去唐门么?”唐礼反问,语气有些失望。
苏柳猛然想起,睡前脑袋有些迷糊,似乎是顺口就答应了唐门的邀请,心里愧疚起来,自己要走居然都还没有跟唐礼说。毕竟,云过山庄带她很是周到,舒云跟前跟后的跑,生怕她有哪里不顺心,有次她都笑道自己都快成小姐了,白吃白喝白住不说,如今还说换就换地方,实在是不妥。
苏柳惭愧万分,吞吞吐吐地道:“这个……也没有最后确定,我,其实,还是挺想留……是慕……”
“苏姑娘,”唐礼直接打断她,语气迫切地让苏柳一凛,“你难道没有答应唐姑娘么?她都在厅堂等你好久了。”
苏柳登时觉得又理亏三分,闪闪烁烁道:“唐姑娘,这个,好像答应了,但是……”
“苏姑娘!”唐礼忽然激动地上前一步,眼睛直视苏柳,燃烧着熊熊的火光,就在苏柳快被他烤化之际,他忽然慌乱地从怀中掏出皱皱巴巴、一看知道是被揉吧过无数次的信,做贼般的一把塞到苏柳手中,“苏姑娘,你要走就走吧,去了唐门,你一定有更多机会见到唐姑娘,请你、请你,一定一定要亲手将这封信交给唐姑娘!在下,不胜感激!”
诶?苏柳一时愣住。
唐礼别过脸去,可苏柳还是看到了他的脸从耳廓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又听见他用低声嚅嗫道:“被你笑话也无妨,我其实……,哎,哆嗦无义,只求苏姑娘把信带到。”
说罢,竟一甩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苏柳低头看着手中的信,略有犯难,又听见身后有人急切地叫她:“苏姑娘,苏姑娘!”
舒云快步地赶来,一脸着急失色。
“舒云……”苏柳赶紧将握信的手收于背后,想必舒云也是为自己要走之事而来.,“我……”
舒云走到跟前,面带戚色,一双水灵的大眼睛盯着苏柳,渐渐盛满了泪水。
“舒云,”苏柳一时慌了,自己这么做是不是真的有些过火,只语无伦次地安慰道:“舒云,你听我说……”
“他果然还是把信给你了……”舒云说着,流下清泪两行。
诶?
苏柳脑子飞转,终于拐过弯来——这一定是误会了。
苏柳手忙脚乱地解释道:“你误会了,舒云,这信不是给我的。”
“我知道,”舒云惨然一笑,“是给唐姑娘的。唐礼为了她,一心想入唐门,不惜与唐先生翻脸。平时也不着家,今天唐心璇一来,你看他就回来了。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我努力也没用……他根本不看在眼里……”
“舒云……”
“也是,本来就不被放在心上,又怎会被放在眼里……”舒云自嘲道。
苏柳被这两人搞得有点懵,自己没有立场去评判,想安慰也不知从何开口,只下意识地将信往身后藏,嘴上道:“舒云,你别伤心……”
“苏姑娘,你也别藏了,”舒云道,“那封信我早就知道,还是我帮他写的呢。”
苏柳尴尬万分,忽然有一种和唐礼做同伙,却被人戳穿的感觉。
“我……我可以把信还给他。”
舒云抹去脸上的泪,任命一笑,“也罢。我为他做这么多,也是心甘情愿的,你把信交给唐姑娘吧,看着心爱的人幸福,也是一件幸福的事,虽然幸福地有些残忍。”
“那……你呢?”苏柳心生不忍。
“我?”舒云笑,摇头,“我只能享受这份残忍。让你笑话了。”
说罢,却只字不提苏柳要走的事,一转身,也头也不回地走了。
苏柳捏着信,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又想起唐心璇还在厅堂,遂觉得自己的离开也无关紧要,心中的负疚感顿时减轻,也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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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变
在去唐门的马车上,苏柳一副如有所思的表情。
“怎么了?”慕瑄问。
“没事。”苏柳托腮。
“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愿意去?”
“不是。”
“那是怎么了?”
“好吧,”苏柳正视慕瑄,“你觉得,爱一个人,可以为他做到哪一个地步?”
慕瑄斜斜看了她一眼,问:“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问题?”
苏柳沉浸在刚刚舒云和唐礼的事情中,略微理了一下思绪,道:“如果爱一个人,为他做了很多事,最后却不得不亲手送他离开,而且是在最爱的时候离开,你怎么看这件事?”
苏柳说的正是舒云。亲眼看着唐礼追求唐心璇,甚至还为他写好情书,最后依然是灰败地退出舞台,想着最后舒云那张梨花带雨的脸,苏柳心中一声叹息。
慕瑄动作一僵,抬头注视着苏柳,神色变得有些古怪,目光在她脸上流连半晌,最后却不屑地吐出两个字:“傻瓜。”
苏柳笑嘻嘻地过来环住慕瑄的手臂,“你难道不觉得很伟大?”
“不觉得。”
“为什么?”
“感情不是可以转让交换的东西。”慕瑄忽然表情有些严肃,斜射进来的阳光衬得他的鼻梁挺直。他盯着苏柳,正色道,“成全未必能皆大欢喜,自作主张只会徒增伤感。两个人的事岂能让外人染指。”
慕瑄果然是有见识的人,一两句话就点破了舒云和唐礼的症结所在。苏柳点头称赞道:“有道理。”又附和道,“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不过想起舒云的一厢情愿,配上慕瑄“感情不是可以转让交换的东西”,眼前不禁浮现那双盈盈欲泣的双眼,又有点伤感。
“说到底,感情还是很主观的东西。每个人的立场不同,做出的选择也不同。在别人看来很傻很荒唐的举措,或许是对自己的完满。”苏柳若有所思的道,一抬头,却发现慕瑄眉毛微蹙,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看。
“怎么了?”苏柳打了个哈哈。
慕瑄停了一会儿,才岔开话题道:“你这语气,让我想起了慕晴。”
“说起慕晴,我前两天还见过她。”
“哦。”
“你好像一点也不关心她。”
“她一直都没有走。若是需要帮助,她从不吝啬求助。”
“你们兄妹相处的方式还真是——独特。说实话,我一直好奇她在逗留什么。”
“她心里有个结。”
“什么?”
“不知道。”慕瑄面无表情地道。
马车停到唐门后,唐心璇下来客气几句,称还有要事要办,便嘱咐一位叫唐峰的管家打点一切。唐峰是个办事利落、拿捏有度的人,周到的替他们安排好,也不多言,便离开了。
第二天苏柳刚刚出门,便听见有个女声在唤她,转身一看是个熟脸,细一想原来是那日晚宴上的柳芝。柳芝正要去比试,便也邀约苏柳一并前去。
苏柳想着正好打听爷爷的下落,也顺便见识见识,便答应了。
这场比试正是唐心璇在主持。比赛场地早已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她站在高处,远远地见着苏柳,微微一笑,向她颔首。只听见低下一片青年男子的唏嘘。
柳芝也忍不住低叹一声。
苏柳暗忖,这唐心璇果真威力强大,男女通杀。她远远朝唐心璇回个礼,只觉得那一身白衣,高高在上,感觉有点怪怪的,若再多个双下巴,就是观世音在世了。
柳芝参加的是液体试毒的环节,毒药要求无色无味,令人昏睡。规则是在场参赛的人员可自行选择体积不同大小的动物,用银针沾取两寸长毒液,扎入动物耳穴,现场看过程,一个时辰后看效果。
柳芝拿出一个青绿色的瓷瓶,在苏柳面前晃了晃,问道:“你说我选什么好?鸭子?小狗?猪?还是牛?”
苏柳道:“我对毒是外行,只是会点医术。”
柳芝观望一番,道:“这场比赛胜出不难,关键是要找好合适的试验品。很多人一上去就选牛,而牛体积多大,沾的毒才多点?一滴都不到。我听说之前有人没有把牛麻醉倒,自己反而被牛拱倒了。”
苏柳笑道:“那场面也太难堪了。你瓶子里装的毒是自己配的?”
柳芝道:“当然。”
苏柳道:“我看诊时也用麻醉剂,也是自己配。”
“哦?那你都用什么药材?”
“开始用麻沸散,但是病人还是痛感明显,便用黄酒加曼陀罗花的叶尖汁液萃取而成,再适量辅佐点罂粟蕊。”
“天哪,”柳芝捂嘴道,“你胆子这么大?居然用罂粟,不怕病人上瘾么?”
“不会啊,”苏柳对柳芝的反应吓一跳,“罂粟花蕊处理过,对人影响很小的,我研究出这个配方后,我爷爷还夸我来着。关键是,这样的的麻醉剂确实好用,而且也没有人上瘾。”
柳芝狐疑地看她一看,忽道:“那你帮我参考参考。我的这里面是用三月新鲜的曼陀罗三钱、羊踯躅九钱、茉莉花根六钱,用刚化的雪的泉水水蒸四个时辰而成。如何?”
苏柳思考片刻,道:“药效倒是不会错,只是昏睡时间不会太久。不过要是再加上当归、菖蒲各两钱,人会被麻痹得更长久些,且对身体无害。”
柳芝愣愣地看着苏柳许久,眼睛逐渐瞪大,道:“我确实加了当归和菖蒲。而这是我师傅提点的。”
苏柳不好意思地笑笑。
柳芝还要说点什么,前面来一小厮,执笔眯着眼,笑问道:“柳芝姑娘想好选什么了吗?”
“这个……”柳芝看了眼苏柳,参考她的意见,“鸭子?”
苏柳点点头。
“好。”小厮在纸上飞快地记下一笔,又扭头冲后边撕心裂肺地大声吼道:“柳芝——公鸭一只。”
小厮肺活量惊人,震得苏柳耳膜发颤。苏柳觉着这句话有点怪,但看旁人都毫无表示的样子,也没去深究。
小厮吼完又扭头冲柳芝和苏柳笑道:“比赛在即,还请柳芝姑娘交出毒药。”
柳芝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翠绿色的小瓶给他。
小厮将其往对应的盒子里一装,又走向下一位比赛者。
为防止选手作弊,比赛过程中选手并不亲手施针,而是唐门代施。小厮收集完毒药后,由唐门加以鉴定,符合标准的方可参赛。不一会儿,场地上陆续牵来了牛羊猪鸡鸭等动物,一时间“咩咩”“哼哼”“汪汪”之声不绝于耳,好不热闹,颇有点像动物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