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那环咬牙道:“就是我一向太纵容她了,如今随心所欲无法无天,甚至是非不分,她也十六岁到了嫁人的年纪。”
子攸惊讶到:“她竟十六了吗?我一直当她是个小丫头。你一向纵着她,如今突然严苛,只会适得其反,你要早点纳了王后管束着她,也不至如此。你迟迟不纳王后,可是为了英儿?”
阿那环感叹说:“这几年历经生死,眼看你和她数年相思,如今能团聚我已满足。我承认对她用情至深,并未完全放下,我不知道此生会不会再喜爱别人,我的王后之位只想留给心爱的女人。”
两位挚友笑着击掌,子攸问:“你明白英儿为何要去柔然吗?”
阿那环苦笑:“我自然明白。”
萨伊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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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出来出来。。。。。。
阿那环与琳琅用过晚饭后准备离开,英儿罗嗦又唠叨不停嘱咐着琳琅,和她一起收拾行装,子攸和阿那环在书房中闲坐,不时传出会心的笑声。
英儿和子攸将阿那环和琳琅送出大门,刚至街角转弯处,一匹快马迎面疾驰而来,马上的人疯了一般挥鞭抽打着马身,子攸将英儿护在身后,阿那环纵身上前紧勒住缰绳,喝道:“萨伊莉不要命了吗?”
萨伊莉跳下马来,扑到阿那环怀里,噘着嘴委屈得喊到:“哥哥走了也不告诉我,还把琳琅姐姐也带走,就剩我一个人整天对着那些冷冰冰的卫士。我太无聊了。”
阿那环看她漂亮的大眼睛里含着泪花,语气柔和下来:“哥哥不是故意丢下你不管,你知道的,你也不在队伍中的话,东西魏的密探会怀疑的。”
萨伊莉撒娇说:“哼,只有哥哥会找个替身坐在马车中吗?我也会。”
阿那环问道:“你怎么知道哥哥在洛阳?“
萨伊莉轻笑道:“哼,我只要掀开面纱朝男人一笑,什么话问不出来,你的亲卫长也一样。”
阿那环怒气又起,待要训斥她,她已跑过去紧搂住子攸的脖子:“子攸哥哥,我就猜到哥哥是来找你,只有你能让他抛下那些大事,子攸哥哥,人家天天都在想你。”
子攸拍拍她后背,不露痕迹挣开她,搂过英儿对她说:“萨伊莉,这是我的妻子英儿。”
萨伊莉看一眼英儿:“就是她吗?你等了五年就是在等她?她也太普通了。”
阿那环牵马过来抓住她的手往回英庄走去,对子攸轻轻摇了摇头。
众人在前厅闲聊看着萨伊莉风卷残云般吃喝,她舔着手指,嘴里塞满饭菜犹不忘说话:“琳琅姐姐做的饭菜太好吃了,我骑马跑了一天,饿死了。”
萨伊莉吃饱喝足,开始手舞足蹈说她沿途所见所闻,她自小没离开过柔然,此次缠着阿那环一起前来,就是为了见识一下传说中的中原大地。
她心里真正的原因没有让哥哥知道,她要找到日思夜想的子攸哥哥,她知道哥哥一定会与子攸见面的,当发现哥哥的马车中只是个替身时,就设法打探到哥哥行踪执意前来。
英儿看着她眼波流转既嗔且笑,惊叹道这才是真正的美人,她中学时曾经痴迷过有关美人的古诗词,最喜欢红楼梦中警幻仙子出场的描写,费了很大功夫才记下全诗,如今隔世经年,她试探着一句句念到:
方离柳坞,乍出花房。
但行处,鸟惊庭树;将到时,影度回廊。
仙抉乍飘兮,闻麝兰之馥郁;荷衣欲动兮,听环佩之铿锵。
届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
纤腰之楚楚兮,回风舞雪;珠翠之辉辉兮,满额鹅黄。
出没花问兮,宜嗅宜喜;徘徊池上兮,若飞若扬。
蛾眉颦笑兮,将言而未语;莲步乍移兮,待止而欲行。
羡彼之良质兮,冰清玉润;慕彼之华服兮,闪灼文章。
爱彼之貌容兮,香培玉琢;美彼之态度兮,凤翥龙翔。
其素若何,春梅绽雪。
其洁若何,秋菊披霜。
其静若何,松生空谷。
其艳若何,霞映澄塘。
其文若何,龙游曲招。
其神若何,月射寒江。
应惭西子,实愧王嫱。
奇矣哉,生于孰地,来自何方?
信矣乎,瑶池不二,紫府无双。
果何人哉?如斯之美也 。
众人都不再说话,静静听着她低低的吟诵,一曲念罢,子攸闻佳句而癫狂,竟当众把她抱起来,深深吻了下去。
英儿红着脸尽力挣开他,也不敢看大家的神情,低头抓住琳琅的手说:“我和琳琅还有许多话没有说完,今夜就宿在琳琅房中了。”
萨伊莉不依:“我也好几日没见到琳琅姐姐了,我也要和她说话。”
阿那环轻斥道:“你以后有的是机会和琳琅在一起,乖乖去客房歇息,明日一早动身。”
入夜后子攸默念着英儿的诗句,只觉美到极致,他如今真的相信她来自千年之后,不解为何她能完整记得这首诗,她从来都是记得一首诗中的一两句,害他心痒难耐,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其余的部分。
子攸笑起来,她真是一个丰富的宝藏,如果细心挖掘的话,估计还能想起很多。
子攸闭上眼睛难以入眠,他为美妙的诗句震撼不已,心里想着应该把诗题在书房中英儿的画像上,一定相得益彰美不胜收。
有人轻轻推开房门,又回身插上门闩,子攸看着闪进来的人影,笑问:“英儿终于和琳琅说得倦了?我一直等着你回房呢。”
来人挑起纱帐,子攸伸出去的手顿住,萨伊莉的外袍滑落在地上,外袍下未着寸缕,白皙的胴体反射着莹白的月光,及腰的长发随意披散着,妙目带笑,嘴角含嗔,静静站着无声的邀请子攸,美丽到极致纯净到极致妖娆到极致风情到极致。
子攸只觉身体里热血翻涌,他紧咬着舌尖竭力保持镇静,哑声说:“萨伊莉快回房去。”
萨伊莉轻轻笑着依偎过来:“子攸哥哥你说,是我美还是她美?你想让我回房,好啊,子攸哥哥你抱我回去。”
萨伊莉柔软丰盈的身体挨着子攸轻轻扭动着,子攸的身体变得滚烫,他闭上眼睛吼道:“赶快回去。”
萨伊莉搂住子攸双肩跨坐在他身上,吻着他紧闭的双眼央求:“子攸哥哥,你睁眼看看我嘛,子攸哥哥……”
子攸粗暴得挣开她,大力把她推倒在地上起身就走。萨伊莉疯了一般爬起来紧紧抱住他,门外响起轻轻的叩门声,英儿柔声问道:“子攸睡着了吗?我听见隐隐有雷声,估计要下雨,担心你伤口疼痛,所以回房来了。”
萨伊莉在子攸耳边低声说:“不想让她伤心的话,就别说话也别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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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是我
英儿站在回廊下轻叩门环,黑沉沉的乌云压着屋顶,忽然一道闪电劈开夜空,英儿的心随着手指一顿,闪电的光照亮门窗,窗户里面两个纠缠的人影清晰可辨。
她转身待要离开又止住脚步,除非子攸当面和她说清楚,否则她不会轻易放手,虽然自己亲眼看见另外一个女人在他怀里与他纠缠。
轰隆隆的雷声响起,瓢泼大雨顷刻而至,子攸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腰间伤口似有千万只蚂蚁噬咬着,他的双腿已经麻木,萨伊莉看他并没有推开自己,而是向地上倒去,心下欢喜,随他躺在地上紧贴在他怀中,吻向他的嘴唇。
子攸咬牙一手撑地侧过身去,另一手奋力把萨伊莉挣开,奋力挪过去抓住房中的八仙桌腿站起来,挣扎着一步一步向门口走去。
英儿在门外听见屋内不时有重物倒地的声音,大声喊道:“子攸,你没事吧?我就在门口等着,一直等到你来开门。”
子攸听见她没有离开,心下的惶急去了大半,门闩终于打开,子攸的力气耗尽,扑倒在地上。英儿急忙去扶他,使足力气也只能扶他靠坐在自己身上,她朝一旁站着的萨伊莉大声喊道:“傻站着做什么?过来帮我把他扶到床上。”
萨伊莉一楞,英儿欣赏她的美貌,一向对她和颜悦色,就算她出言不逊也是一笑了之,从没有如此严厉,她急忙跑到床榻前披上外袍,跑过来和英儿一起把子攸扶到床上。
英儿跪在床前仔细擦着子攸额头上不停涌出的汗珠,头也不回吩咐萨伊莉掌灯,又让她去端温热的水来,她让子攸俯卧着,一遍遍为他敷着后腰。水凉了就吩咐萨伊莉换水,萨伊莉乖乖照办。
子攸终于醒来靠坐着看着英儿,他忍着疼痛低声说:“英儿听我解释。”
英儿摇头柔声说:“我都明白的,伤口可还疼得厉害?”
子攸笑着摇头:“已经好很多了。”
英儿握住他手坐在他身边看向衣衫不整的萨伊莉,淡淡说道:“谢谢你帮我,你还是回房去吧,此事我们不会告诉你哥哥,我和子攸历经艰辛才能又在一起,谁都不能再把我们分开,就算你美貌无双也是一样。”
萨伊莉倔强道:“我就是喜欢子攸哥哥,我此生非他不嫁,刚刚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他突然旧伤疼痛,他早就与我一夜风流,他觉得我比你美,他喜欢我,我抱着他时他分明有强烈的反应。”
英儿笑笑说道:“有反应只能说明子攸是个正常的男人,是否喜欢你,要由子攸说了算。”
子攸拥住英儿看着萨伊莉说:“我心中只有英儿,再容不下别的女人。”
萨伊莉咬唇站着不动,英儿走到她面前盯着她说:“谁要破坏我和子攸,休怪我无情,你是阿那环的妹妹也不例外,你还不走吗?”
萨伊莉恨恨看她一眼转身离去。英儿插上门闩,躺在子攸身边轻轻为他揉着腰背,问他还疼吗?子攸象耍赖的孩子般嘟囔着说疼,疼得厉害,英儿笑着轻拍他一下,接着为他揉着,揉着揉着又忍不住在他后背上轻轻吻了一下。
她只轻轻一吻子攸就不安分起来,手探进她衣领轻轻揉捏着,英儿狠命拍他手一下,笑骂道:“你又不要命了?”
子攸不依,赖着她趴在她身上,脱掉她的外衣,把她中衣褪到腰下,张嘴不轻不重咬了下去,手也不闲着,由她腰部一点一点摩挲着,一手轻抬起她的臀,一手从大腿内侧滑了进去。
英儿轻喘起来,弓身夹紧双腿娇嗔道:“子攸快停下,小心你的伤口。”
子攸偏不依,待要动时腰部又针扎似的疼起来,他埋头在英儿胸前嘶声:“英儿,伤口又疼了。”
英儿拿温热的水为他一遍遍敷着,待他平静下来,咬牙问道:“到底是那个该死的伤了你?”
当年尔朱兆入洛,抓获奚毅假冒的皇上将他关押在永宁寺,尔朱兆心中忌惮,从未亲自与皇上会面,并不知俘获之人不是真的皇上。他的手下只从赵顺口中知道是皇上无疑,出于畏惧没有打开兜头的布袋,送水送食全由赵顺服侍。尔朱兆为免后患,又抓获子攸的侄子陈留王元宽和他的王妃,元宽是子攸的亲侄子,如果子攸驾崩,元氏定会推他继位。
尔朱兆离开洛阳时,阿那环为绝猜疑,放火烧了燕然居,和子攸率领麾下死士前往晋阳解救元宽,元宽的父亲当年命丧河阴,子攸不能让元宽也命丧尔朱氏之手。
他们赶到晋阳三级佛寺,于佛寺高塔上找到奚毅元宽众人,众人沿着高塔通道望外走,高塔上长长的绳梯垂到墙外,陈留王妃先被送下来,赵顺和陈留王沿着绳梯往下攀爬,奚毅和两名护卫的死士在高塔上等着。
陈留王妃惊愕得看着接应她的子攸,又回头看看高塔上明黄色的身影,子攸看着那与英儿相似的面孔微微失神,她和孩子可还好吗?可到柔然了吗?失神中腰间的短剑已被抽走,后腰间传来尖锐的刺痛。
陈留王妃看着剑尖上滴下的鲜血咯咯笑道:“父亲,女儿终于为你报仇了。”
阿那环听见这个女人疯狂的笑声朝子攸看过来时,子攸已缓缓倒下,阿那环纵马过来将子攸放在马上,挥刀砍向陈留王妃,不料这个女人竟有点身手,阿那环与她斗了几个回合才一刀将其杀死。
塔上的守军听见刀剑之声呼喊着跑过来砍断绳梯,阿那环一声尖啸,塔上的两名死士纵身跃下,队伍打马而走,当夜尔朱兆下令将关押的人全部缢死。
陈留王妃,英儿想起这个陈留王大婚时见过一面的所谓亲妹妹,不由无奈苦笑,差点害死子攸的人,竟然还是和自己有关:“尔朱英娥,如果是你,面对这一切情何以堪?”
河东狮吼
子攸英儿与阿那环一行在长安城外终南山下分别,终南山钟灵毓秀宏丽瑰奇茂林修竹繁花蔓草飞瀑流泉,二人沉迷其中逗留数日方沿子午道南行,往益州而去。
夕阳西下,益州城门竟未关闭,英儿正意外时,萧纪骑马从城门出来,笑嘻嘻得说:“贵客临门,我接到阿那环飞鸽传信,等侯好多日了,不想今日才到。”
子攸一笑也不客气,策马就往城里走,英儿策马到萧纪身旁,看着他眯眼笑着,萧纪往旁边一躲:“子攸,你能不能让她不要那样看着我,我汗毛倒竖。她是不是又要抱我了,子攸,你管管她吧,她怎么能这样看一个男人,虽然我长相英俊风流倜傥。”
子攸也不管他,只是四处看着:“大智将益州治理得如此繁荣,是受迫于武陵王妃吧?”
萧纪偷偷侧头看看英儿,正冲他笑的起劲:“魔头知道我为何来到你的地盘吗?”
萧纪哼了一声:“我不知道,真是个八婆。”
英儿冲他眨眨眼睛:“既然不知道,为什么说我是八婆?你猜对了,我就是好奇魔头能有怎样的王妃,她怎么不和你一起来迎接我们?”
子攸回头看着萧纪:“你还是说实话吧,她都好奇得追到益州来了,你是躲不过去了。”
萧纪不满道:“元子攸竟宠她如斯,哼……”
子攸轻笑道:“彼此彼此,你的阿圆呢?不也被你宠得脾气越来越大?”
英儿在旁边笑说:“原来魔头的王妃是个悍妇,真是一物降一物。”
萧纪和子攸从未听过“一物降一物”之说,如今听英儿之言,一个想着阿圆,一个想着英儿,竟是一路没有再言语。英儿由着两人发痴,悠然骑马四处观看,她为了外出游玩时不做子攸累赘,日日缠着子攸教她骑马,如今虽然不能快骑,慢慢行走时倒也端坐在马身上有模有样。
英儿的目光被道旁华丽辉煌的楼宇吸引,楼宇依山而建层层高起,天色渐渐昏暗下来,楼宇中点点亮起温暖的烛火,大门外两盏大红灯笼随风轻轻晃动着,让人忍不住想进去歇息。
子攸骑马过来握住英儿的手在她耳边说:“一物降一物,原来如此。”
英儿也顾不上理会他,眼睛晶亮晶亮瞅着那座楼宇:“那可是萧纪的王府吗?可真美呀,琼楼玉宇也不过如此吧?”
子攸一怔看向萧纪,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萧纪哭笑不得,咬牙对英儿说:“这就请嫂夫人去我王府一观。”
子攸要阻拦时看英儿一脸神往,把她抱下马来牵着她手随萧纪往里走。一位端庄大方的中年妇人迎面而来,向三人一福温和说道:“对不住,我们摘星楼向来不迎女客。”
什么?不迎女客?摘星楼?英儿瞬间明白这里是何所在,有点无措得看向子攸,子攸紧握她的手一下指指萧纪,萧纪板着脸看向妇人:“怎么?我也不行吗?”
英儿看到的萧纪一直是嬉笑玩闹狡诈的,从没见他如此皇子气派十足,眼眸森然带着冷光,高贵凛然不可侵犯,妇人看看他立即跪下说:“小妇人不知是武陵王驾到,武陵王今日未着官服,小妇人一时没认出来,还望恕罪。”
萧纪轻轻摆摆手,带着子攸和英儿沿石阶往上走,英儿好奇得东看西看,笑着说:“幸亏刚刚天黑,没什么客人,否则还不被板着脸的武陵王给吓跑了?”
萧纪笑道:“我再怎么也是男人,客人如果看见你一个女子探头探脑四处瞎看才会被吓跑吧?”
英儿问道:“看来萧纪是支持开妓院的?”
萧纪笑说:“开办官妓一为增加府库收入,二能使良家妇女免遭侵害,三让少年男子初经人事。”
英儿吐吐舌头:“没想到有这么多好处”,双眼骨碌碌看向子攸和萧纪:“你们二位难道也是在这种地方初经人事的?”
萧纪无奈对子攸说:“元子攸你再不管管她,我就忍无可忍了。”
子攸揉揉英儿头发:“知道你事事好奇,所以带你进来看看,不要再随性开口,惹大智尴尬。”
英儿哦了一声不说话了,腹诽道:“子攸肯定也尴尬了吧?也不知道他的第一次是和哪个女人,通房丫头还是女妓。”
英儿偷偷看一眼子攸,心中叹气,一物降一物,我早就明白了,他一出声,我就不敢再乱说话了。
三人到了最顶端的屋宇时,英儿嚷着累了,于是三人坐下来观舞听歌,那个端庄大方贵妇般的老鸨牵着一个姑娘的手出来:“今日武陵王大驾光临,星儿姑娘就不招待别的客人了。”
这星儿人如其名,柔如溪水白如细瓷眸如星辰唇如丹樱,她舒广袖而舞音曼妙而歌,三人醉在其中,浑然不知饮了多少杯酒。
歌舞稍歇,萧纪举起酒杯吟道:
燕姬奏妙舞,郑女发清歌。
回羞出曼脸,送态入嚬蛾。
宁殊值行雨,讵减见凌波。
想君愁日暮,应羡鲁阳戈。
叫好声四起,门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柔弱中带着气喘,分明是竭力挣扎着在大声说话:“武陵王竟然在这种场合歌舞诗词吗?”
萧纪顿时酒醒了大半,有点慌张得看着门口,小婢扶进来一位柔弱娇小的女子,五官精致脸色发白,喘吁吁的眼中含着泪,英儿心说:“这是谁呀?怎么比林黛玉还林黛玉?”
箫纪已冲过去扶她坐在锦榻上吼道:“你怎么来了?这儿那么多石阶,你的身体怎么能经受得了?”
林黛玉强硬得说:“我累死了你不就可以随心风月了吗?”
萧纪急道:“你怎么又说这种话,你明明知道……”
林黛玉冲屋内众人喝道:“都给我滚出去。”
英儿怎么也不敢相信如此瘦小的身体能发出如此有气势的声音,众人唬得忙忙散去,她抓住气得不停跳脚的萧纪的手柔声说:“大智别生气,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若知道是子攸带着妻子来到益州,也不会急得到处找你。”
萧纪在她软语中平静下来,子攸牵英儿说过来笑说:“阿圆别来无恙?这是我的妻子英儿。”
阿圆看着英儿点头:“这样的女子方能配得上子攸。”
阿圆坐着与英儿叙话,子攸笑看着萧纪围着阿圆一会儿拭汗一会儿倒茶,茶水微凉就倒掉换上热的,一会儿又端来阿圆爱吃的点心掰成小块,阿圆不说话时就给她喂到嘴里,阿圆不出汗就问冷吗,阿圆出汗又问热吗?
英儿被萧纪晃得眼晕,被他罗嗦得心烦,笑说:“我有一首诗送给萧纪,阿圆不会介意吧。”
阿圆安心享受着萧纪嘘寒问暖端茶倒水,笑道:“不会,英儿请说:”
英儿看着萧纪说道:
武陵王纪亦可怜,谈空说有夜不眠。
忽闻河东狮子吼,拄杖落手心茫然。
阿圆的情事
子攸口中的茶水悉数喷出来,呛嗑着看着萧纪大笑,萧纪气得跳起来冲向子攸,揪住他衣领待要挥拳又回头小心翼翼看看阿圆神色。
阿圆也笑倒在英儿身上,边笑边说:“英儿这首诗用在我和大智身上再合适不过。”
萧纪看阿圆如小女孩儿一般开怀,竟放开子攸冲英儿笑得:“我虽不爱听这几句诗,不过你能让阿圆如此高兴,我可以不与你们计较。”
英儿冲他眨眨眼睛说:“你是不敢计较吧?”
萧纪张口要反驳,又看了看阿圆说:“就算是不敢吧。”
阿圆又召来星儿姑娘听曲观舞,阿圆要倒酒时被萧纪拦住,她含泪央求萧纪半天,萧纪毫不让步,至三更时萧纪看她脸色发白,劝她回府歇息,阿圆不肯,英儿看出她也从未来过这种地方,兴奋得双眸晶亮晶亮。
英儿怕阿圆体弱经不起彻夜不眠,连打几个呵欠说:“阿圆,我实在困得受不住了,我们走吧。”
阿圆扯着她衣袖耍赖:“再玩一会儿嘛。”
萧纪过来不由分说抱起她就走,子攸牵着英儿的手跟在后面。阿圆倒也没有挣扎,乖顺得笑着埋头在萧纪怀中闭上双眼,英儿看萧纪辛苦,取笑他说:“象你这样惧内的叫季常癖。”
阿圆来了兴趣:“为何?可是有典故吗?”
英儿说:“是啊,就象好男风就叫龙阳癖,这个也是有典故的。”
这次没等萧纪喊,子攸重重捏了一下英儿的手:“不要和阿圆说这些,她自小体弱很少出门,心思如孩子般纯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