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儿点点她额头:“我当然要设法让高欢离不开你,至于能不能爱你我不敢把握,那样的男人心中能装下女人吗?”

玲珑说:“可是万一他知道夜里是我代替你......”

英儿说:“一切都得从长计议,要让他心甘情愿接受你,不能让他觉得受到愚弄欺骗,这种把天下玩于股掌中的男人,哪能受得了女人的愚弄,娄昭君瞒下高澄和郑大车的事,他都差点不顾患难之情,何况是你我。”

玲珑沉吟片刻羞红着脸说:“他那日夜里事后抱着我亲我的脸来着,连连叹气,抚摸我后背的手也有些发颤,我当时心里很感动,差点没忍住哭出来,他原来从来不会……不是睡着就是起身就走,那次抱了我半个时辰,揉揉我头发才离开……”

英儿眼睛亮起来:“真的吗?他开始喜欢你了,至少是动心了,把你放在心里了,死丫头,怎么今日才告诉我,对了,害羞是吧?其实心里美滋滋好多天了吧?”

玲珑的脸更红了:“不只是不好意思,也许……也许他是在抱英儿,他以为我是你。”

英儿肯定得说:“不会,他平日里对我都装模作样,一本正经,哪里有半点情感,他从不和你说话也从不要求你点灯,定是只迷恋于黑夜中的那个人,那个人就是你,没我什么事儿。”

玲珑说:“他可早在河阴就被你迷住了。”

英儿摆摆手:“那会儿的高欢还潜于深渊,没见过什么世面,自然以为我是仙女,如今的高欢手握天下,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内宅中哪个女人不是美女,单说郑大车就比我貌美吧?与其说高欢喜欢我,不如说他喜欢我曾经的皇后身份,能让孝庄皇帝的皇后尔朱荣的女儿做了他的四夫人,并为他生儿育女,他心里该有多么得意,别的男人又该多么羡慕。”

玲珑不依得噘起嘴,英儿忙说:“好好好,我不说了,玲珑的心上人英伟神武,是天下奇男子,哪会有那么多毛病和不足,都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两个人说着忍不住又笑在一处,浟儿跑进来脆生生喊道:“娘亲,妈妈,我又从洋哥哥师傅那儿学会一首诗,背给你们听可好?”

两人连声说好,浟儿喊英儿娘亲,喊玲珑妈妈,这当然是英儿的主意。

 

 

暴露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本来不准备更的,忙中偷闲写了一章,我没有存稿的.

这章为一直支持我的筒子们而更,Linco,苏伶,苏珥,好想告诉你,制作封面的绯色,发长评的L,第一个发评鼓励我的君莫问,掉收时鼓励我的万年杯具攻,漠漠,小猫笑我,蛮头,舞,萌萌,pangyu,a,xjn-0,carna00......谢谢你们:)

还有从不说话默默看文的朋友,希望我能知道你们对文的一些想法.
两人抱着浟儿玩闹时,萧纪又匆匆折回,后面跟着娄昭君房里的小婢,萧纪进来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拿起桌上的笔刷刷画了几下,往窗棂上一贴,嘴里说着:“刚刚王妃使人来请老夫,竟忘了这重要的地方,还好还好……”

小婢好奇得探头来看,萧纪一捻胡须笑道:“小姑娘对小老儿的符纸感兴趣?来来来,报上生辰八字,小老儿为你算算姻缘。”

小婢身子一扭,红着脸笑骂道:“这老头真是满嘴胡言。”

说着忙招呼萧纪往外走:“王妃还有事问你呢,快走吧。”

萧纪冲英儿眨眨眼睛,快速指了一下刚贴上去的符纸,一阵风般随小婢走了。玲珑趴在窗棂上仔细看那张纸,只是画了一些奇怪的符号。英儿看玲珑趴着说声怪累的,手一扬把纸取下来,玲珑阻拦着说:“这可是消灾避祸的,哪能随意取下。”

英儿想起玲珑是个古人,对这些很敬畏,笑着说:“这个算命先生是假的,符纸自然也不会是真。”

玲珑也笑了:“他煞有介事的,我竟当真了。”

英儿也看着那纸,什么也看不出来,翻过来看时看见,是几行极淡的小字,是子攸的字迹,写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一切有我,切勿因心急而为恶害人,我希望英儿回到我身边时还是昔日善良纯粹的英儿。”

子时玲珑看见英儿房中灯光还亮着,奇怪着推门进去笑说:“英儿今日不睡美容觉了吗?怎么还醒着?”

原来英儿还在看子攸写的字条,玲珑惊呼道:“天,你竟然还在看,都看多少遍了?”

说着作势去抢,笑说:“我把它烧了,省得你熬坏了眼睛。”

英儿连忙把字条塞在枕下,乖乖躺下闭上眼睛,玲珑为她掖了掖被子方要走时,英儿央求说:“好玲珑,他一张字条扰得我心神俱乱,我今夜怕是难以睡着了,你陪我说话可好。”

玲珑探口气躺在她身边,两人絮絮说着话,天光渐亮时英儿才睡着,睡梦中并不安稳,时而蹙眉时而展颜,反复轻唤着一个人的名字,玲珑心里一叹,暗暗下了决心,大不了就是一死,皇上和王定能救出英儿,也定会善待浟儿,解铃还需系铃人,自己就是这解铃之人。

英儿本来有了利用尔朱氏之心,因为子攸的话,她放弃了,子攸是最了解她的,与人勾心斗角并非她所长所愿,只不过她估计尔朱氏上次计谋没有得逞,定不会罢休,她若再次为恶,定要借机为玲珑做点什么。

英儿笑看着玲珑与浟儿玩闹,幸亏有了浟儿,否则这渤海王府寂寞漫长的日子不知该如何度过,尤其是高欢在晋阳的时候,夜间担惊受怕不能安眠。正想心思时,高洋跑进来对玲珑耳语几句,拉着浟儿的手出去了。

英儿笑问怎么了,玲珑低声把高洋的话说给她,英儿一楞:“真是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她自己就不安分生出事端来。这洋儿真是鬼灵精,估计他已猜出上次是谁嫁祸于他,所以日日观察她的行踪,发现了她的不端。”

玲珑说:“要让王爷知道这事吗?”

英儿摇头:“我们只需静观其变,洋儿不会放过她的,郑大车也不会闲着,如今高澄见了她避之惟恐不及,王爷又冷待她多日,她闺中寂寞,肯定把帐算在尔朱氏头上。”

高欢出征西魏无功而返,入夜后正与娄昭君闲话,三子高淹跑进来拉着他袖子往外走,娄昭君奇怪得看着这个一向安静知礼的孩子,不知他为何夜间闯进来,高欢不耐烦,喝问什么事,高淹眨着无辜的大眼睛说:“小叔叔在尔朱姨娘窗外的树上学猫叫,父王去看看好不好玩。”

高欢心中一缩,本想就寝前去她房里一趟,没想到她竟如此难耐寂寞,高欢疾步往四夫人房中走去。高演在身后跟着,说:“父王走错方向了。”

高欢方明白是另外一个尔朱氏,没由来得心下一松,走到尔朱氏窗外侧耳细听,尔朱氏娇声笑道:“王爷可回府了,你竟然还敢来?”

一个男人笑道:“他肯定宿在王妃房中,就寝前去姬妾房中寻欢也轮不到你,再说一想到我在大哥眼皮底下睡他的女人,我就心痒难耐,大哥不在府中这些日子,我还强要过冯氏李氏,估计她们也不敢声张。这些做过王妃的女人真是有别样风情,怪不得大哥不顾你们寡妇身份,把你们收在府中……”

说话的是高欢最为疼爱的小弟弟高琛,高琛作战英勇胆略过人,高欢握有天下后赐他高官厚禄,不舍得让他参战,出征期间让他代管王府事务,他竟然……

高欢怒不可遏,踢门进去从床榻上把高琛掀倒在地,劈头盖脸打了下去,尔朱氏赤身坐在床上瑟瑟发抖,高欢打得手脚发麻才停下来,指着高琛厉声训斥,见高琛垂着头不发一言,探手过去,竟已没了鼻息。

鲜于默匆匆赶来把脉后对高欢摇了摇头,高欢颤着手抱起高琛尸体离去,鲜于默拿起一床被子扔给瑟缩着的尔朱氏,看着她的面色手在她腕上一搭,不由摇头叹气。

娄昭君看着高琛的尸体愣怔片刻,即吩咐人进来说他饮酒过量暴病而亡,将他抬回府中,择日隆重发丧。

高欢放下高琛尸体后就出门而去,他来到四夫人房中,扑进重重帷幔中搂住那个人儿,嗅着那萦绕在周围的淡淡幽香,疯狂需索,那人儿先是惊诧,后来就抱住他任由着他,玲珑觉察出他的不安烦躁,不住轻抚他的头发肩背,他停下来时,她大着胆子亲吻着他的脸,舌尖传来咸涩的味道,玲珑揪着心想要问他怎么了却不敢开口,想到只敢在黑暗中与他肌肤相亲,如今他有苦衷却无法为他分忧,不由哽咽出声。

高欢听见她的哽咽声,忍不住心里的凄怆,又滴下几滴眼泪,玲珑捧着他的脸,为他吻去脸上的泪水。

高欢抱着玲珑叹息良久,已近黎明方才入睡,玲珑看着天光放亮,只是静静依偎着高欢,事已至此,杀剐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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杖责玲珑

天色已亮,高欢醒过来,看着怀中那张清秀的脸庞,不禁怀疑身在梦中,他愣怔良久方试探得问道:“玲珑,怎么会是你?四夫人呢?”

玲珑只看着他流泪并不说话,这时四夫人急急走进来,掀开帷幔低声喊到:“玲珑,王爷走了吧?”

她看到高欢躺在床榻上,用手死死掩住嘴唇才没有尖叫出声,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惊恐,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叩头说:“王爷恕罪,都是我为了固宠……”

玲珑听见英儿要承担下所有的罪责,飞速跳下床扶起英儿,狠狠在她腰上拧了一下,跪下昂头盯着高欢说:“奴婢当年在河阴追随四夫人时,就心慕王爷威仪,后来有幸随四夫人进了王爷府,奴婢能日日见着王爷,内心十分欣喜。可人心不足,四夫人生下五公子回府后,一开始□恶露未尽,又怕影响王爷兴致,终日苦闷,奴婢出于私心就提出代替她,她勉强答应了,可奴婢与王爷肌肤相亲后欲罢不能,日日惦念着王爷,所以……”

英儿心中一叹,此时如果与玲珑抢着承担罪责,高欢势必更加疑心,只能顺着她往下说了。英儿夜里在玲珑房里只听见高欢来却没听见他走,她一夜徘徊彷徨为玲珑忧心不已,天亮时在房门口听见高欢醒来,她忙进去为玲珑脱罪,承认自己为了固宠一开始在葵水之期让玲珑冒充自己,后来只要是玲珑服侍王爷,王爷在自己房中呆的时间就长一些,知道王爷更喜欢玲珑,又怕王爷起了疑心,所以十有八九是玲珑与王爷同榻。至于浟儿,要一口咬定是自己所生。

高欢声音低哑无力:“所以呢?玲珑接着讲。”

玲珑看他从未有过的虚弱茫然,心中揪疼,他昨夜里本就伤心不安,今日如此是雪上加霜,可事已至此,玲珑又流下泪来:“所以奴婢偷偷找来迷药,只要王爷在府中,就偷偷把迷药放在四夫人茶水中,待她沉睡后将她挪到奴婢房中,奴婢睡在她房中等待王爷前来。”

高欢没说话,英儿气得全身发抖,抬手狠狠打了玲珑两记耳光,骂到:“你这个贱婢,我一直待你如亲生妹妹,没想到你竟为了私念害我,我一直以为是王爷讨厌我,极少来我房中,没想到是你……”

高欢制止了她的喝骂,问玲珑:“每次都是你吗?”

玲珑说:“十之八九是奴婢,有时王爷在晋阳呆的时间长了,奴婢怕四夫人疑心,也有一两日是她在服侍王爷。”

英儿骂道:“自修帝西逃以来,王爷征战连连,何曾长呆过晋阳,你这个贱婢……”

高欢心下明了自己是为谁心动,只是内宅事端频发,不责罚何以服众,如果遮掩下此事,就让玲珑日后代替四夫人在床榻上伺候自己,只怕四夫人不乐意。

英儿听见门外有人声传来,又向玲珑扑过去作势要打,娄昭君进来喝道:“大清早的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英儿过去跪在她脚下,连哭带说把事情说了一遍,娄昭君心下一松,高欢昨夜首次宿在姬妾房中,她明白他是亲手打死高琛,心中伤痛,一时而为,决定不加计较,可四夫人只怕有恃无恐,日后不好压制。如今看原来是玲珑胡闹,一个奴婢都能在四夫人床上承欢,岂不是给她重重一击?

不过玲珑这奴婢也太胆大妄为,如今这内宅怎一个乱字了得,其实高琛所为娄昭君是知道的,她只是让高欢看看他收的女人都是何德行。

受宠的几个只有四夫人无可挑剔,如今竟也生出事端。娄昭君看看高欢,高欢却在看着玲珑,她怒喊道:“来人,玲珑恶奴欺主,脊杖伺候。”

英儿咬牙看着板子重重落在玲珑背上,娄昭君并没有吩咐打多少下,难道要把玲珑打死吗?破碎的衣衫被鲜血渗透粘在她白皙的后背上,双肩处隐隐可见夜间留下的淤痕,英儿看着这淤痕心下颤抖心疼着玲珑,娄昭君则眯了眯眼睛,高欢看着那血肉模糊的纤细柔软的肩背,闭上眼睛等着玲珑求饶,玲珑却忍着痛没有一声叫喊。

打板子的嬷嬷禀报说玲珑已痛得晕死过去,娄昭君冷冷说:“用冷水泼醒,接着打……”

英儿也恨恨说到:“最好打死这个贱婢,这个贱婢小小年纪,不知用了什么狐媚手段,竟敢迷惑王爷……”

一直没有说话的高欢站起身来说:“玲珑既然服侍过本王就是本王的女人,王妃适可而止,你一向吃斋念佛,莫要伤人性命。”

娄昭君生硬得说:“既然王爷说话,死罪饶过活罪难免,将玲珑逐出府去。”

英儿看高欢抬脚要走,冷冷说道:“阿弥陀佛,这个贱婢如今也只剩了一口气,逐出去估计也难活命,就是活命也难免沦为乞丐,渤海王府不要的丫头那个还敢要,这都是报应。”

高欢停住脚步,对娄昭君说:“王妃难道没有明白本王的话吗?如今将她逐出去无异于取她性命。”

娄昭君心中不悦,他什么时候如此在乎过一个女人的死活,内宅之事他从不过问,今日屡次出语阻拦,莫非是喜欢玲珑在床上的手段吗?于是抬头看着高欢:“不是我狠心,如今内宅混乱必须整治,否则岂不没了主仆之分。昨夜王爷把事情都扔给我,一夜未归,如今只是责罚一个奴婢,王爷却屡屡干涉,我不知王爷何意。”

英儿奇怪得看看娄昭君,她不知昨夜发生了什么,娄昭君一向顺着高欢,从不会违逆他,很多时候不用高欢说出来,她就明白他的意思,心里不情愿也会顺着他去做。难道她如此在意高欢一也没有睡在她身旁,不过也好,如果他们夫妻起了争执,玲珑就能少受苦楚。

高欢看看娄昭君沉声说:“如果王妃想要内宅安宁,怎会不知高琛胡为,为主为仆就是本王一句话,本王如今就纳玲珑为妾,与王氏穆氏一般地位。”

英儿心中一喜,就等着娄昭君说话了。

 

 

萧纪传信

娄昭君瞬间明白高欢心思,原来他失手打死弟弟,心中愧疚,却又责怪娄昭君不管不问,如果娄昭君能及时阻拦此事,高琛也不至于丧命。娄昭君马上跪下说道:“王爷错怪为妻了,我也是刚知道此事,王爷战事不利,不想让王爷再为内宅烦忧,本想等王爷歇息几日再告诉王爷,没想到淹儿淘气……唉,一切都是天意。王爷也知道琛弟弟的脾气,除了王爷根本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我曾经警告过她,他色胆包天不予理会。为妻今日满腔委屈,琛弟弟之事已处置妥当……”

娄昭君说着泪如雨下,高欢想到昨夜把高琛尸体扔在她面前就不管不顾,真是为难她了,扶她起来说:“也是我战事不利,心中烦躁下手重了些,竟为了一个女人失手把他打死,厚葬后赐他更高官爵荫及子孙罢。”

英儿方明白发生何事,只是假装没听见,依旧恨恨盯着玲珑。

娄昭君站起身来,擦擦眼泪整了整头发,唤小丫头进来吩咐请鲜于默前来为玲珑诊脉调养。

高欢点点头与娄昭君一起坐下,娄昭君看着英儿时已转悲为笑:“只是事情突然,玲珑这身子又需要照料,府中暂时没有合适的院子安置她,只能委屈四夫人让玲珑暂住你处,待几日后收拾好她再搬走。四夫人心中有气我也知道,可是如今王爷纳了玲珑,那日后就是姐妹,还望四夫人不计前嫌,念在玲珑多年服侍的份上,容她几日。”

英儿心中暗喜,脸上却不情愿得说了声是,娄昭君看着她僵硬勉强的神情,心想你们主仆去互相折磨吧,倒要看看王爷到底是喜欢那个,看看这位先皇后日后还能不能那般得王爷的心。

鲜于默进来后不动声色为玲珑诊脉开药方,又细细嘱咐小婢如何照料,对高欢娄昭君禀告道:“所幸玲珑姑娘只是伤了皮肉,身子并无大碍,仔细调养即可痊愈。”

英儿松了口气,鲜于默又低声说:“还有一事,事关尔朱氏,出于医者之心,禀报王爷王妃得知,尔朱氏已有身孕两月有余。”

高欢出征三月,孩子是谁的不言而喻,娄昭君刚要说话,高欢说:“既是琛弟遗腹,先留她在府中,待生下孩子后送她到普贤寺削发。”

娄昭君点头:“王爷所言甚是,本来我想将她逐出府去,可这贱人难免在外辱及王府声名,让她削发是最好的安排。琛弟弟之事除了王爷和我,只有四夫人和鲜于大夫知道,两位都不是外人,断不会把此事张扬出去吧?”

两人连连称是。终于回到房中,英儿遣小婢去取药,小婢脚步声远去,英儿扑到床前流泪轻唤玲珑,玲珑睁开眼睛朝她笑笑:“我早醒了,英儿不用担心。”

英儿抚摩着她的脸哭道:“我怎么能不担心,我心中又疼又愧,却得装着恨你,嘴里不停的咒骂你,我……我真是没用,害你受苦。”

玲珑轻笑道:“那天夜里看你辗转思念皇上,我就下定决心一搏,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如今看他心里有我,没有任我自生自灭,我就满足了。”

英儿拿剪刀轻轻剪开粘在她背上的衣服,又拿温水为她轻轻擦洗,玲珑不住嘶声喊疼,英儿流着泪斥道:“你这丫头,在我面前就娇气了,刚刚挨打时如果能喊出声来,也许他早就心软了,你就能少受点疼。”

玲珑说:“我偏不喊,我就看他心中到底有没有我。”

英儿一叹:“你这丫头竟是拼了性命去爱,石头都会被你打动。”

玲珑说:“你又何尝不是拼了性命去爱皇上?”

两人在泪光中又不由笑了,玲珑脸埋在枕头中低声说:“背上会留下疤痕吗?他最爱抚摩我的后背了。”

英儿故意说:“玲珑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有听清楚。”

玲珑恼到:“人家都这么疼了,你还取笑人家,不理你了。”

英儿笑笑:“你忘了我们有阿那环赠的灵药啊?不会留下疤痕的,你就安心睡会儿吧。”

英儿听者玲珑浅浅的呼吸,看着她娟秀的脸庞,高欢心思太过深沉,他留下玲珑不知到底是喜爱还是向娄昭君施压,他说的一句为主为仆就是本王一句话,分明是在警告娄昭君,夫妻之间到了这种地步,娄昭君甘苦自知。

虽然英儿常常宽慰玲珑,高欢已渐渐放不下她,可她心中实在不敢有太多希望,高欢不同于子攸,权位和天下才是他心中之重。

随后的日子里,渤海王府忙着高琛隆重的葬礼,英儿的院子里无人前来,玲珑得以安心休养,英儿本来担心浟儿看见玲珑有伤会被吓着,王府内众公子都去为高琛披麻戴孝,浟儿多日未来,再来时玲珑已能下床走动。

浟儿看见娘亲和妈妈,开心得撒了欢得玩闹,这时高洋进来说:“五弟,你忘了把门口那位怪人的话告诉你娘亲了吧?”

浟儿也不管他,只腻着玲珑胡闹。英儿笑着问:“洋儿,什么怪人的话?”

高洋说:“昨日我和五弟在花园中听见门外叫戏猴,就偷偷从后门溜出去看,猴儿有趣自不必说,那个戏猴的模样真怪,红色头发蓝色眼睛眉毛胡子都是红色的。”

英儿心中一跳,看着高洋,他继续说道:“他不让别的小孩动那猴子,只让五弟和猴子玩,又问五弟的娘亲是不是王府四夫人,我说是,他就和我们打赌说我们不敢把看见他的话告诉四夫人,我说有何不敢,我偏告诉,他就哈哈笑着说我是吹牛。”

英儿点点头:“估计他是逗你们呢。”

高洋说:“我后来明白他是在激我,就是为了让我把看见他的事告诉四夫人,他说明日要去邺城,说来奇怪,听说父王明日也要动身去邺城。他如此煞费苦心,我估计此事对四夫人很重要,所以过来告诉你,要是别人的事我才懒得管。”

英儿看着高洋,他也就七岁,竟如此伶俐,难怪他能成为北齐开国皇帝,萧纪看他是小小孩童,利用他传递消息,真是看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