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呦,那个接你下班的人是谁啊?还有你杭州回来那天,那个吻别的人是谁啊?”路妈妈一一举证。
路心和背脊骨阵阵发凉。他们知道她是和沈流默在一起了?
“你能先透露点基本信息给我们不?”幸好,他们还不知道。
“到那天不就知道了嘛。”随即收了线。
她和她身边的人们仿佛已经忘却了他们曾是师生关系的事实,他和他周围的知情者亦没有介意。可是,不介意不代表不存在。不知道她的父母会怎么想,前一次见面还是女儿的数学老师,这一次却已然成了准女婿。
同样的问题,沈流默也考虑过。不过路心和一直安慰他,说她爸妈为人开明,大可放心。
事实证明,他们的确多虑了。
路董及路夫人见到沈流默的一瞬间确实愣了片刻,不过随后便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几番热聊下来,竟已经投机到直接称呼“小默”的地步。
路妈妈甚至暗暗把女儿拉到厨房,耳语道:“这个女婿,妈妈其实很早就看中了。”
她无语。很早是指多早…
而路爸爸也不是盏省油的灯,他聊着聊着忽的蹙眉严肃,让小两口不禁正襟危坐。
不料他开口问:“你们,同过房过没有?”
她父母哪是为人开明,分明是为人奔放…
两个人俱面红耳赤地摇头否认。
路爸爸表情一宽,又笑了起来,“问这个问题,是我担心我这个女儿质量比较差,会给小默你添麻烦。”
当事人脸色发紫:老爸你这“麻烦”指什么…
路妈妈瞟了一眼发僵的女儿,接过话说:“小默,你多包涵包涵心和。这孩子乖是很乖,就是身体不好,承受不了体力活,孩子也最多只能生一个…”
路心和被羞得咬牙切齿,默默起身去花园里暴走。
晚上,她送他去车站。
“不好意思哦,我爸妈比较开明…”她在开明和奔放中感性地选择了前者。
“没关系,我能理解,年纪大了就特别想要小孩。”他笑着看她,瞳孔闪烁。
被他的笑灼了眼,她忙抽出手捂起眼睛。
“哦对了,我爸跟你说了什么?”她想起来,趁她和妈妈去采购东西的空档,路爸爸似乎和沈流默密谈过什么。
“没什么。”
“不行不行,我想知道。”她蹭进他的怀里撒娇。
“真没什么,”他搂住她,说:“就说路氏的未来得让我们接管。你还小,让我先考虑一下接手的事。”
果然。
她的表情一暗,“你怎么回的?”
“我说好。”他答。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再继续~

十 再见未婚夫
1
“你说好?”她重复道。
“嗯。”沈流默笃定颔首,似乎主意已定。
“那你的数学怎么办?”路心和离开了他的怀抱。
“我会看着办的。”他说。
“看着办?”惊讶到她了,一急之下声音都提高了不少,“你以为企业家这么好当吗?你知道我爸妈他们平时都干些什么吗?你知道为什么他们连家长会没空来开吗?专职都做不好的事你还想做兼职?”
沈流默没有说话,直到走至车站。他在为候车人准备的座椅上坐下,拉过她,将自己的围巾解下,耐心地围上她的脖子,又把手套摘下,套到她的手上。
公车很快就驶进了站台,他站起身,在引擎声、刹车声、开门声的背景下,轻轻地对她说:“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放弃。”
韩剧里的常用对白,再配上一个豁出性命去爱对方的情深男主或女主,绝对赚人眼泪。可是换成了沈流默,她哭不出,也笑不出来。空对着渐行渐远的公车,心里涌出愧疚、生气,抑或别的什么情感,五味杂陈。
一回家,路心和便径直去找父母谈谈。
“他同意接管路氏?”她再次确认。
“对。”路爸爸从电脑屏幕上移开了视线。
她叹气,说:“爸,你放过他吧。等我毕业,我会接手的。”
“你可能误会了,” 路爸爸站起身,拍拍她的头,说:“我只是试着和他提到了接班人的事,没想到小默一口就答应了。”
路心和一怔,思维停止。莫不是,被绑匪说中了?真的没有一个男人会因为爱她而结婚,都是冲着路氏的钱来的?
“为…为什么?”她结结巴巴地开口,才发现问错了对象。
“他说他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了。”路爸爸的口气满是欣赏,“小默说,一你尚未毕业,毕业了也还需要在基层摸爬滚打个几年方能成熟;二你是因为我而选择学医,但不一定要步我后尘再放弃,只要你喜欢,你尽可以做医生,他会为你扛着路氏;三你毕竟是个女孩,身体又不好,我全盘托给了你,我也放心不下。心和啊,能找到小默真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啊。”
末了,还加了句:“不愧是数学家,逻辑缜密。”
她听得一愣一愣的。但不得不承认,有人为你的将来考虑得比你父母还周到,感觉真的很好。
睡前,她打了个电话给他,问:“听说你当着我爸的面列举了三条当路氏接班人的理由?”
沈流默纠正道:“是四条。”
“额?那还有一条是什么?”她疑惑。
“第四条,就是车站上说于你听的那句话。”他说。
为了她,他什么都可以放弃。
突然有些哽咽,她轻轻地问:“心甘情愿?”
“当然不是。”他实话实说,“但如果由你一个人来挑这重担,而我却束手旁观,我会更心疼。”
“这样看来,我们分手白分了。”她自嘲地笑道:“我当初离开你,不就是为了让你更好的在数学界发展么…”
他接着沉吟道:“傻瓜,你还不懂吗?既然复合了,就说明你更重要。泰斗的孙女、论文署名权我都不要了,你还会对我的选择感到惊讶吗?”
他的语气永远那么淡然。每次他都用他淡淡的语音告诉她路在何方,久而久之,她已不能想象未来的日子如若没有了他,她该怎么办。
凝视着窗外灰暗的天空,一滴泪珠毫无预兆地从眼角滚落,沿着肤纹顺下至枕头。她说:“流默,谢谢你。”
“谢就不用了,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即可。”对方忽然笑了。
“什么事?”她问。
“今年的年夜饭到我家吃吧。”他说。
按X区的传统,男生先要到女方家拜访,待女方父母首肯后,女生再上男方家拜访。等到这两个流程平安结束,也就意味着情侣上升为准夫妻,结婚将正式摆上日程。
路心和明白,好事就差一步。她也清楚,在年三十这样的日子上门,就等于沈流默直接向全家族表明了她的身份。
忐忑不安了一个月,春节还是到来了。
坐在开往沈家老宅的车上,她紧张得手心里直冒汗。
沈流默不断地安慰她,可惜说了一大通他们家的人如何友善如何开朗的好话,她也没半点好转,情急之中憋了一句笑话:“你就当我们家的人全是酱油瓶不就行了。”
不料,遭路心和白眼相待,“你家的酱油瓶会说话?你家的酱油瓶会烧饭?你家的酱油瓶会娶媳妇生娃?”
沈流默被驳蔫了,只能讪讪地笑着握紧她的手。
沈家老宅位于X区的北端,尚幸免于城市化进程的推动,浓郁着江南农村的味道。许是听说了本村出身的天才携女朋友拜见家中长辈,整个村庄集体出动,席开十数桌,室内摆不下,就摆到室外水泥浇筑的村民活动区,甚至还请了厨师团队,惊呆了沈流默和路心和。
一一见过他的亲戚乡亲,她就被年轻一辈和孩子们团团围住。也是,美女姐姐走到哪儿都是最受欢迎的。
到了饭点,路心和自然被奉上了主桌,坐于沈流默年迈的祖父母身侧。同桌的除了他们,还有他的伯伯、叔叔、与他同年的姐姐、比他长许多岁的哥哥,以及在读高中的小侄女。
小侄女把沈流默挤兑到一边,缠着路心和“姐姐”“姐姐”地叫,完全乱了辈分。她说,据她X区一中的同学讲,那个X区著名神童即他小叔叔,以权谋私拐走了曾经的级花,这还不够,还要当众表白,羡煞众生哦。如今得一见,她表示,如果她是她小叔叔,也会毫不留情地把这朵花拐走。
他家里人只知他们年龄相差不小,并不知道他们是师生恋,这下一公开,引起不小的惊异。
他姐姐对着她弟弟叹道:“你果然不是凡人!”
从他姐姐嘴里听来的,他俩从幼儿园到初中都是同校同届不同班,相较于姐姐的平凡,弟弟永远是那么得与众不同。
她说:“你知道吗?沈流默小的时候所有老师都对他又爱又恨,恨他的调皮捣蛋啊,你自己问问他,玩火玩水玩电,玩虫玩蛇玩鸟,什么都能玩,每周升旗仪式通报扰乱纪律名单哪期没有他?”
路心和听得直呼无法想象。
“全靠他的脑子才没被开除,”他姐姐狠狠地在沈流默脑门上戳了一下,“这个人好像把我们整个沈家的智商都集中了起来。我记得他第一次一鸣惊人是一年级的时候,拿了全国小学生数模竞赛的金奖,校长接到消息都不敢相信,一个还在学加减法的孩子竟然能打败所有高年级的学生。后来他就越来越夸张,横扫理科和科技类的奖项,尤其是那些数模航模船模车模各种模,还入选了国家队为国争光去了。当然他在学校里也更加为所欲为,不过也没人敢拦他,放任他自由。”
路心和瞪大眼睛看向他,从来只听过他从前的只言片语,没想到还真的这么…招人羡慕嫉妒恨。
“如果我们同岁同校的话,我肯定不会喜欢你。”她走在冬天的田埂上,如实相告。
沈流默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笑道:“如果我们同岁同校,我还是会喜欢你。”
“你这种皮大王,肯定擅长招惹女同学,最讨厌了。”她一个转身,撞在他的身上。
“嗯…”他认真地思考着,“招惹女同学这种无聊的把戏我从来不干的,不过若要有你的话,就说不定了。”
“为什么?”给他一拳,她问。
“你不知道小男生只招惹喜欢的女生么?”他忽而张开双臂将她抱个满怀。
也许是回到了家乡的原因,沈流默一直笑得很开怀,无忧无虑的,真像个带着小女朋友逃课乱晃的男生。
走上一条水泥小路,他突然转身跳去了另一边。
“跳过来。”他朝路心和招手。
她纳闷着,但随从了他。
然后他又说:“看手机。”
掏出手机,一切如常,“怎么了?”
过了会儿,手机震动了起来,是一条短信,上面写着“江苏移动欢迎你…”
路心和欣喜地抬头,问他:“这条小路是上海江苏界?”
沈流默笑而不答,又伸手指向小路对面。
她欢快地蹦回去,果然,“上海移动欢迎你…”
两个人来来回回试了好多次,傻傻笑着,忘却了冬日严寒,忘却了现实繁琐,在他们生命最初起航的地方,相依相偎。
到了夜晚,零点未至,但家家户户都迫不及待地放起了烟火。
上海郊县的农村,方方正正的白墙黛瓦稀稀拉拉地立于亩亩田地中,或左或右趟过一条河流,欢声笑语杂夹着热闹的火药燃爆声,淹没了看家狗或者灶前猫的吵叫,一派祥和平安。
沈流默从背后拥住她,站在二楼阳台上,看着远远近近腾空而起的花朵。
“好漂亮。”她由衷赞叹。
“嗯。”他合着,把双臂又紧了紧,下颌搁上她的头顶,依恋地摩挲了几下。
“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额。”路心和说。
“什么?”
“我们明明都是X区人,为什么不讲X区话,反而要开普通话?”她半侧过头,抬头问他。
“也是哦。”他若有所思,“大概我去了北京七年,平时在C大也碰不到老乡,所以就习惯性不说了。”
X区属于上海,依着江苏,所以X区话不同于正式意义上的沪语,带着些苏南方言的味道,讲起来比沪语利索,又比苏南地区的软糯,别有一番风味。
“讲几句来听听。”她转向他,顺势环住他的腰。
沈流默想了想,又想了想,用X区话叫了她一声:“娘子。”
作者有话要说:连更三日,自我表扬一记~

2
这年的大年初一凌晨,他们是在急诊室度过的。
沈家为了宴请未来的小默媳妇,请来了专业厨师团队,并大手笔热情的献上海鲜大餐。路心和不敢不从命,来蟹吃蟹,来虾吃虾,结果发了一身疹子。
用过药膏,吃过抗过敏药,不想完全无效,只能大半夜地上医院推葡萄糖酸钙…
新年第一天的第一个小时啊,她不禁哀叹。
沈流默瞅着那支粗壮无比的针筒,痛心地抚上针眼,说:“你完全可以拒绝的。”
“那不行,”她反驳道:“我可不能给你的家人留下娇滴滴的印象。”
他的家人知道他即将要娶的是X区出身的富豪路氏的千金,本就担心他落得一个服侍小姐的命运,她若再推辞婉拒,只怕他祖父母要暗自抹泪了吧。
一大管药水下去,疹子渐渐消退了,她睡意也渐起,倒在他的怀里昏昏欲睡。为了以后的相濡以沫,小小过敏算得了什么,她在浑浑沌沌中想着。
春节没过几天,沈流默就去大学报到了。他似乎在计划着什么,拼命赶着自然基金和课题的进度。
开学后的大三下,也忙得她够呛。扑扑满的专业课,还有三天两头的医院见习,都在为几个月后的临床实习做着准备。
某天她正晃着一卡通下楼洗澡,方踏进澡堂大门就被黎糯一把拖了出去。
她从五楼狂奔而下,上气不接下气,边喘边说:“你…你快去…去看校园网!沈…沈老师要…要去英国了!?”
路心和心猛地一沉,一卡通随即啪嗒掉在地上。
学校官网用醒目的红色标写着:带薪留职海外深造名单,而下方头一个就是他的名字。数院数学系沈流默,牛津大学金融数学系,博士学位,为期两年。
室友们围在她身边观察着她的面部表情。
路心和默默起身,重新端起脸盆,说:“我去洗澡。”
黎糯咽了咽口水,悄声问她:“你知道了?”
“大致吧。”她答。
不久前她把自己邮箱的密码弄丢了,情急之下便登进他的邮箱发邮件,无意中看到了发信箱里已发送成功的电子版申请表。
她当即问身后忙碌着的人,“你要去学金融数学?”
沈流默闻言一怔,后坦诚地答道:“和那边的教授沟通过了,只要C大放行,我就去。”
可是她不解,“为什么?”
“转行需要。”
“转行?”她后知后觉地忆起了什么。
他扶上她的肩,说:“我只是个读书人,你认为我一下即可胜任一个完全不同的领域吗?改学金融数学,为了无限趋近市场,为了接手路氏。”
路心和无话可说。
她还能说什么?若不是为了她,沈流默又何苦再去攻读一个博士学位?又何必退出小有成就的泛函领域改学其它?又怎忍心抛弃订婚不久的未婚妻孤苦伶仃背井离乡?
路心和大度地一挥手,恶狠狠地对室友们说:“反正我们家长也见了,婚也订了,他要敢逃婚,看我们两家怎么收拾他!”
分别在即的情侣总想抓紧分分秒秒黏在一起。可惜,好不容易等沈流默将手头的课题结束,课程交接完毕,终于空闲下来时,又碰上了路心和的专业课联考。
她每天晚上下了课,乘倒数第二班班车回本部,再坐三站公交车回家,累得筋疲力尽。稍稍亲昵一番,接着啃书啃到凌晨,倒头睡个三小时,又得起床回自己校区上课。
沈流默心疼这样的她,劝她别走读了,乖乖留在寝室备考。但是路心和不答应,起码在他身边,压力再大,躲到他怀里休憩一会儿就能自动缓解。
只有双休的时候,她才能多睡几小时觉,缩在他的臂弯里,留恋得不肯起身。之后便是她忙于复习备考,他变身家庭煮夫买菜烧饭。
在连吃了三顿蛋炒饭和若干奇形怪味的菜肴后,路心和不能忍了,强烈抗议:“沈老师,求你了!多给我屯点垃圾食品吧!”
沈流默讪讪地摸头傻笑,拖上她一起去附近的超级市场采购。
路程不过刻把钟,也坚决不能浪费。
他随口问道:“急性胰腺炎临床表现有哪些?”
“急性腹痛、恶心、呕吐、发热,还有一个是啥?”汗,背漏了。
他替她回答:“血、尿淀粉酶增高。”
再问:“产后出血是指胎儿娩出24小时内阴|道流血量超过多少毫升?”
“300?500?800?1000?”汗,背混了。
“500。”他再次吐出正确答案。
“再来!”她极度不爽,自尊心受挫了!
“脊柱骨折好发于?”
“我知道!”她嚷道:“胸椎下段!”
沈流默幽幽看了她一眼,补充:“我记得,好像还有个腰椎上段来着…”
是哦,她又忘了…
“太不公平了!”路心和怒了,凭什么她不分昼夜死记活记还不如他轻描淡写地扫一眼。
她正想恶狼般地怒瞪他,不想遇上了熟人。
“小默!”自超级市场自动门内迎面而来的是位五十来岁的中年男性。
“王主任。”他恭敬地称呼道,顺带轻声向她介绍:“我们系主任。”
于是她跟着鞠躬,说:“王主任好。”
王主任一愣,随即看到了他们相握的手上,恍然大悟地看向沈流默,又颇具意味地打量着路心和。
“我未婚妻。”他说。但他没有一鸣惊人地再来一句“她是C大的学生”。
不知是出于欣慰还是放心,她松了口气。
系主任瞅完路心和,对他了然地点点头,“原来如此…”话讲了一半却又截住,开起玩笑来,“小默你可要快去快回啊,这么漂亮的未婚妻放在家里可不安全哦。”
她腾地一下红透了脸。
沈流默淡然谢过:“谢谢主任关心,谨遵主任教诲。”
道过别后,他捏紧她的手,自嘲地说:“这下好了,学校BBS不愁没八卦了,沈流默和季妍妃分手是因为沈流默另结新欢。”
她摇头,补充道:“这还不够刺激,应该让他们爆料,沈流默觊觎路氏实力,舍正牌女友追豪门千金。”
说罢,两人相视哈哈而笑。
联考后有近半个月的休整,随后是期末考,离沈流默出国也不过仅剩几天的时间。
路心和空了下来,在网上搜到了“情侣间该做的100件事”,像模像样地打印出来,准备在他们做过的项目前画上一个个勾。
没过多久,她就失落了。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似乎提前进入了老夫老妻状态,至今连必去的约会场合比如电影院、KTV、游乐场一个都没去过。
于是,她叫嚷道:“我要去看电影!”沈流默自然没有异议。
看的是《叶问2》,放完后,情节内容,她仍旧一概不知。因为她屁股一沾上软软的坐垫,沉浸在黑暗的氛围里,前段时间积压的疲劳瞬间爆发。她只依稀瞄到了一眼甄子丹,但明显周公的魅力更大。
走出电影院,她问沈流默:“电影说的啥?”
“打架。”简洁而要。
“详细点…”
“中国人和日本人打架。”
“…”
她明白了,他们两人似乎与电影院气场不和。
一战战败,节节败退。
她收了心,乖乖地和他回家过老夫老妻的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预告:下节上荤菜~
完结前会勤更,日更或隔日更

3
出发去英国的前一天,清晨,他们去了墓园。
这是路心和自高一临终一别后,再次看到沈伯伯的笑貌,也是她第一次见到沈流默的妈妈。他幼年与父母相随的相片,置放在了沈家老宅,存放于古旧的箱子里,上了锁蒙了灰。也许,这是他刻意遮盖的伤疤。
沈流默,长得真像他妈妈,除了一双随父亲的剑眉。略微狭长的眼睛,内窄外宽的双眼皮,高挺的鼻梁,微厚的嘴唇,甚至是上唇靠右边的一颗黑痣。除了相貌,气质也相似,一样的儒雅端庄,一样的钟灵毓秀。
他擦拭完石碑,奉上鲜花,点燃了香烛,低声说:“爸,妈,我带你们未来的媳妇来看你们了。”
路心和随后鞠躬,上香,犹豫了片刻,还是叫出了声:“爸爸,妈妈。”
沈流默明显受了振动,无法平静地望向她,随后揽她进怀里。
“爸,这个媳妇你满意吧?你以前不是常说,要是有个像心和这样的女儿就好了,现在,你的梦圆了吧?”
“妈,你可能不认识心和,你可以问问爸。是她陪着爸走过了最后一段路程,也是她支撑着我渡过了最难熬的低谷。”
“你们放心,儿子很幸福,能和这世界上最爱我的女孩,也是我最爱的女孩在一起,携手共度一生,我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