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她纳闷。
“心和,我爱你。”突如其来的告白,犹如一阵电流通过,酥酥麻麻,甜甜蜜蜜。
她忍不住轻笑出声:“有多爱?”
“嗯…”他略微沉思,说:“比你爱我更多。”
第二天是路心和这个暑假最后空闲的一天,明天起她又要去路氏生物报到了。
沈流默暂时放下了自然基金,陪她到处晃悠。
早上,去Z大捧万千然的场。由于讲座的听众多是教师,他讲的拓扑学更加深奥。底下的沈流默听得津津有味,路心和则直接倒在了他肩头补觉。
一觉醒来,万教授还在滔滔不绝。
她附在沈流默耳边轻语:“万教授上课时和平时的样子差了好多。”
他赞同,“别看他平时游手好闲,做起研究来真是精益求精得可以。我们都说他脑子里有个开关,一拨到ON就瞬间季老附体。”
“他对感情能ON一下就好了,这个长不大的家伙。”他又自言自语道。
“万教授到C大做客座教授,真的是因为我们分手你伤心过度?”她趁机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他颔首默认。
这种时候,方能察觉到他们确实是很铁的哥们儿:直言优缺点,相互关心,关键时候能毫不吝啬地两肋插刀。
用过午餐,万千然识相地自动闪人,留给他们两人世界。
公交车颠簸在开往大观园的路上,她不禁想起前一次的时光。
“沈老师,你老实交代,上次去大观园的时候你是不是就已经喜欢上我了?”
“是。”他不假思索。
她的好奇心迅速膨胀,“什么时候开始的?”
“嗯…”他伸手揽过她的腰,“你高一的寒假。”
那个为照顾他父亲而在医院度过的寒假,从此他的心中走进了一个刻骨铭心的身影。
“你呢?”他问。
她想了想,答道:“差不多也是那个时候。”
“你知道吗?刚开始我特讨厌你。”靠在他的怀里,想起最初的模样,她不禁不客气地戳他手臂,“我那时就希望除了上课时间不要再碰到数学老师,没想到李老师把我直接扔给了你,你还一上来就揭穿了我的秘密,我那时简直想掐死你。”
“然后呢?”他听得忍俊不禁。
“然后?然后慢慢发现你人其实不坏,教数学也真的很有一套,就没那么讨厌了。”又往他的怀里缩了缩,“再然后么,就开始喜欢你了。你知不知道,当时你拒绝我的时候我有多伤心。那段时间我最大的希望是你不要离开X区一中,但又无能为力。”
“早知道那时你是喜欢我的,我又何苦掉那么多眼泪。”她嘟嘴埋怨,钻进他的臂弯,闭目养神。
他有些心疼,轻抚她的脸颊,“那么伤心?”
“嗯。”
垂头在她的眼眸上轻轻一吻,诉说他的悔意。
公车仍在颠簸,也许因为时逢午后,车上的乘客大多在闭目休息。蓝色的窗帘遮住了窗外的强光,公放的广播不紧不慢地悠扬着情歌。
最初的情话,最动人。
沈流默看着怀里已然入睡的路心和,悄生感慨。当初他别无选择,为了回到家乡照顾病重的父亲,放弃了所有人梦寐以求的全奖。工作也是随便找的,一个圈内小有名气的新星数学家出任区区一介高中老师,无人不为他可惜。当时的他,亦无法摆脱消沉。不过,现在回首,虽然那一年中他失去了父亲,但是,遇到了她,他的天使。
大观园里游客仍旧不多,两人很有默契地径直走进大观楼。
路心和与上次一样,买来了两根红丝带。
他正欲提笔,却被她按住。
她说:“你不是说,如果我们的愿望都实现了,就来这里还愿吗?所以,告诉我上次你究竟写了什么?”
他微微一笑,提笔在眼前的红丝带上写了四个字。
转头对她说:“看到了吧,和上次一样的。”
那上面写着:如她所愿。
她起初不削地“切”了一声,以为是他敷衍。后来一想,其实这四个字满满地都是宠爱。
你要摘星揽月,我便为你上天入地;你要皓月当空,我便为你夸父追日;你要海市蜃楼,我便为你精卫填海。你要什么,我会倾我所能给你一切。
简简单单四个字,却是这世上最深刻的甜言蜜语。
沈流默见她神神秘秘地也写了四个字,藏着掖着避他而走,不禁好奇:“你写了什么?”
“没什么。”继续掩饰。
“不会抄我的吧?”激将法。
“才没有!”这表情八成中计了。
“拿给我看证据。”把东奔西窜的小身影手到擒来。
路心和拗不过他,老大不情愿地把红丝带递了过去。
他一看就笑了,笑得开怀无比,遂将她拉入怀里,唤了一声:“老婆。”
路心和写了什么?
非他不嫁。
作者有话要说:请假:明起开会,约一周后回来,估计停更5天左右。。。我错了,回来会日更的。。。

4
这次暑期实习地点不再是心和大厦,而是直接把她召唤去了陆家嘴总部。
陆家嘴这个地方,虽属城市地标,路心和却从电视里见得更多。她只知道这地方挺高端的,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中落户着无数的跨国企业、金融机构、事务所。财大气粗一些的东家,会攀着房地产市场的春风,建个隶属自己名下的据点,比如花旗大厦,比如路氏大厦。
走进蓝色玻璃墙面的建筑物,环视三层挑高的大堂,她瞬时感到了自己的渺小。
她战战兢兢地向前台走去。
年轻貌美的工作人员亲切地问道:“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额…董事长说让我直接上去找他。”她老老实实回答。
接待人员颇具打量意味地瞅了她一眼,有条不紊地开始登记信息,“请问您贵姓?”
“马路的路,路心和。” 路爸爸特意嘱咐让她以真名相见。
前台的三名姑娘一听到这个名字,全停止了动作,统统看向了她。
还没等路心和反应过来,便看到三人直直小跑至自己面前,俯身敬礼:“路小姐好。”
“你…你们好…”怎么有种穿越到封建社会的错觉?
几分钟后,屏蔽了高层人员,路氏公司总部、分部、工厂,全体员工收到了OA通知:神秘的董事长千金现身了!!!同时,一封邮件也在内部网悄无声息地被转发再转发:见到了真人!大美女!
路心和愁眉苦脸地走出位于顶层的董事长办公室,就看见铺着高档红地毯的走廊分列两行人马,夹道欢迎,或者说是夹道看热闹更正确。
倒吸一口冷气,难道她每天要在这种阵势下来上班么…
路爸爸直接把她安排进了董事长秘书室,不为别的,就为出出进进带上她,让所有人都知道路氏的少东家准备接手了。
简单说来,她本次的实习只有一个内容,那就是——抛头露面。
路董在第二天顶层会议的最后,拉过站在角落的女儿,像诸位介绍道:“这就是我女儿,路心和,现在是C大医学院的学生,准备升大三。最近放假来帮我打打杂,所以我把她放在秘书室,大家有什么叫快递、订外卖、泡咖啡的活儿可以叫她。”
众人一番附和“好”“是”“没问题”,背过身则出了把冷汗:老大的意思还不明确吗?少东家大三了,准备准备好接下老子的衣钵了!
董事长交椅上未来的主人,谁敢让她端汤送水,还真是不要命了!
正所谓看人挑担不吃力,站着说话不腰疼。
别人眼中的企业家似乎过着早上卧墨尔本看日出,下去在东京喝抹茶,晚上飞巴黎吃大餐,空下来数数钱,再养个把小秘,生活乐无边。路心和贴身跟着路董没出一周,就累得筋疲力尽。
大笔大笔的生意要谈,大堆大堆的会议要开,不仅要赚钱,还得和三教九流打交道。伺候衙门,摆平两道,笼络媒体,发展外交,一切的一切都得老大出马。为什么?士农工商,人家只肯买你一个人的面子。
不说别的,光为了协商与某省卫生厅商业订单上的一个小数据,三天内来来回回飞了足有七趟,她觉着自己闭上眼都能顺利地从虹桥机场大门换牌过安检上飞机。
即便是留于申城的夜晚,应酬亦然忙不暇接。若是需要携家眷的场合,她妈妈也会一并出席。
一天,她刚准备准时下班,路董一个电话通知:“商盟今晚有酒会,你跟我去。”
本来,还与沈流默约好下了班压压马路的来着,这下黄了。
她只能答应:“好,我捣鼓一下,地址发我,我自己去。”
待她步入宴会厅的时候,门庭若市,男人大多风度翩翩,女子大多风情万种。她没找着爸爸,便自寻了较高的地方,伸长脖子张望。
从右手边走来了两位中年男子,大腹便便,衣着富贵,看着就是老板的派头。
“小姑娘,找谁呢?”其中一位握着杯白葡萄酒问她。
“额…”她明白在场没有可以得罪的人,挂上笑容道:“我在找人。”
“找人?谁?”另一位接过了话,那脸上的笑,额,颇猥琐。
“路氏集团的路董。”她答。
“路董?”握着酒杯的男人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嘲笑,“小姐,你找错人了。肉虽肥,皮不扒。”
茫然,他在扯什么?
其中一名兀自拉过她的手,塞给她一件扁扁的东西,意味深长地一笑,扬长而去。
她的爸爸妈妈终于望到了愣在一角的她,把她迎了过去。
忽的脸色一变,他们问道:“这是什么?”
她的手里赫然捏着一张印有酒店房间号码的房门卡…
路董听了她匪夷所思的经历,带她找到了那两个男人。
见方才物色“猎物”的女生竟然和路董夫妇站在一起,他们也很惊讶,不忘招呼:“路董,路夫人,这位是…”
路爸爸彬彬有礼地把卡插还入了肇事者的胸前口袋,“承蒙二位厚爱,这位是犬女。”
报仇完毕,比起后怕,更多的是感动。
她扯扯爸爸的衣角,感叹道:“路董真是出淤泥而不染啊,难不成您就是小言里所说的忠犬男主?”
商圈是个浮躁的地方,比房子,比车子,比妻子,比孩子,比票子,比妹子。
路董半捂嘴说:“知道为什么吗?”
她不知道。
“你看看周围,哪个有你妈漂亮?”
夏季多雷雨。
凡她在上海,只要一走出室内看到他,就知道马上要下雨了,比天气预报还准。
沈流默把她揽进伞下,捏捏她的脸,怜惜地问:“很累么?脸上都没肉了。”
路心和踮起脚尖,在他的脸上轻轻啄了一口,反问:“想我吗,老公?”
他一下笑得没了眼,只顾着点头。细细看了她半晌,衷心赞美道:“我老婆好漂亮。”
她今天穿着乖巧的白色方领连衣裙,就像不经意从漫画中走出来的女主角。
“那是。”路心和也大言不惭,本想说还被老男人搭讪了呢,结果还是咽下了。
雨突然倾盆,两人匆匆钻进了一辆出租车。
收了伞,为她捋干头发,他久久看着她,几分落寞,没有开口。
她疑惑地问道:“怎么了?自然基金做得不顺利?”
“没,”停顿了片刻,他说:“心和,我连台车都没有,难为你了。”
“胡说什么哪。”她笑着搭上他的手心。
今天她裙子的材质是真丝,纯白的,清爽而飘逸。只是沾了雨水,很难洗。
车很快就到了她家。
在他转身离别之际,路心和从背后拥住了他。
“流默。”
“嗯?”
“我不介意。”
“什么?”
“你有没有钱,有没有车,我都不介意。”
沈流默抓住她的双手,反身抱她入怀。
“可是我介意。”他说,“我介意。我应当给你一个幸福的生活。”
她抬起头,一本正经地说:“你不知道绝好男人的标准么?有车有房,父母双亡。”
他啼笑皆非。
“真的,”她特正儿八经,“你看,你房也有,还两套呢,工作体面,工资小康,我们又两情相悦,哪里不幸福了?”
“可是…伯父伯母那边…”
“放心,他们可开明了。我没跟你说过吧,我爸一介穷医生当年是如何软磨硬泡才把柳家小姐追到手的。你看他直到现在还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再不让?再不让我们就带球跑,看他们不买第三代的面子!”
沈流默终于笑了,将下巴抵在她的肩头,轻唤:“老婆。”
“嗯?”
“难怪说一个萝卜一个坑,你就是我的坑。”
“那个,沈老师…我其实不介意我做萝卜你做坑的。”
跑了一暑假,开了学,反而安定了下来。
进入大三,大多同学都开始考虑起出路来。这不,刚开学没多久,就送走了以交换生身份去了澳洲的茹姣,并且在之后一段不短的时间内,相似的情况即将时常发生,她会望着一拨又一拨的朋友同学飞往海外。
相较于同寝室两位四年制的药学专业同学,学医的孩子们尚挣扎于愈加繁重的专业课中。他们的大学生活方才过半,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十一长假的时候,她们寝室又去了次杭州,这次沈流默终于得空一同前往。
坐的是动车飞速,看的是人头攒动。
由于是出游高峰,经济酒店的房间异常难定。满可盈在网上订的是两间双床房和一间单人房,不想到了住宿地,被告知所有房型告急,只剩一间双床房和一间大床房。
路心和暗叫不妙。
果然,黎糯即刻把她往沈流默身边拉,“我不打地铺谁打地铺?大床房得留给你们。”
她被姐妹们排斥在外,只好灰溜溜跟着男人走。看着沈流默“滴”地插卡开锁,突然脑中蹦出来一个成语:羊入虎口。
片刻后,室友们又发了条短信提醒她:千万别找我们,好生伺候夫君。
无语,她到杭州难道是来度蜜月的?
整理完行李,转头一看,他已脱下罩衫,平躺着休息。
他似乎很累。路心和记得他今晨不经意提到,自然基金第一阶段结束,为整理数据熬了三个通宵,而因为是她的邀请,依旧前来。
十月的杭州仍然挺热,中央空调却调得冰冷。
路心和手脚并用爬到他身边,寻到个舒适的位置,掖上被子。
原来只这样在他的身边,就极好。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继续~~~

5
回到上海后,室友们着急地问她:“怎么样?怎么样?”
她装傻,“什么怎么样?”
“就是你们那个啥了没?”
继续装傻,“哪个啥?”
满可盈一急拍案而起,说:“就是我干女儿有着落没有!”
“没有。”路心和认真答道。
“诶,骗人。”所有人都不相信一对情侣躺在一张床上三天没出一点事。
“如果我说谎,就让老天挂了我的功能实验。”她被逼无奈,使出狠招。
听众朋友们明显很失望。
她们说:“是你有问题还是沈老师有问题啊?”
她们还说:“你们是生理有问题呢还是心理有问题啊?”
我们都没问题,她心中默默辩驳。
在杭州的三天,他们完全脱队,过着非吃即睡的猪猡生活。
两人空间,难免会有情难自已的时候。只是即将失控之时,他会收手,或者用其他办法解决。
他看她一脸纳闷,笑着拥她,“只有婚后性行为才是受到祝福的。再说,我们结婚前还得去咨询一下你的主刀医生。”
真的不是她没有魅力?路心和不知为何始终惴惴不安。
满可盈对此解释为:沈老师这种高级知识分子多禁欲啊,多会装啊,明明想得要死,还要装出一副怜香惜玉的模样。
“所以,这种时候,只有心和你主动去勾|引他了。”室长出一良策。
“如何勾?如何引?”路心和还真虚心求教。
“同居!”寝室里的其他三人异口同声叫道。
“…”
她们误解了,其实路心和同学吧,额,也没那么饥渴。
其实是一种大概可以归类于“求胜欲”的东西在作怪。就如你要卖套房,下家横看竖看,死看活看,讨价还价几度,让你深切感受到了他们的诚心,甚至让你感动地撤回了挂在其它中介的牌,结果临到签约人家却突然变卦说不买了。失落和怀疑自身是免不了的,还窜起一股来源未知的报复欲。
周五下班的时候,沈流默在家门口看到一个缩成一团的熟悉身影。
“心和?”轻摇醒沉入梦乡的人。
她抬头,揉揉眼睛,看清了来人,一下扑到怀里,“老公,你回来了~”
六个字就酥了他的心。
“你…”他瞅瞅怀里的人,再瞅瞅脚下的环保袋,那里头还探出了换洗衣物,不禁疑惑,“离家出走?”
“…不是。”
“携款潜逃?”
“…不是。”
“同居?”
“宾果。”
她看见他的眼底闪现过一丝惊喜。
路心和正式入住了沈家,原本还想象着甜甜蜜蜜的小日子,不想只是改了个名继续做他的保姆罢了。
阳光明媚的周六,还没等她起床,就见他整装待发。
“我去趟学校。”说着就出门去了。
周日亦如此。
她的心在滴血:再不亲热,她就要进考试周了!
事实未能如愿,考试依旧到来。
读到大三她方才感觉到自己学的不是理,的确是医。距离考试还有约半个月的时候,课程都结束了,路心和心安理得地霸占了沈流默的书房,倒是他潜心埋头于科研,夜不归宿是常事。
连灌了两罐红牛,心脏已发出了警告,眼皮仍是不听话地望往下掉,眼睛瞅着那些生化指标正常值范围,脑子里乱哄哄的。
算了,睡一觉吧。她起身伸了个懒腰。
钻进书房里的沙发床,还不忘搂过一份重点。她还妄想着能做梦梦到试题呢。
半梦半醒间,隐隐知晓有人进来,关了白炽灯,留下一盏台灯,洒下柔黄温馨的灯光。
仿佛多了份温热,似乎是沈流默捋过她的发丝,额头相抵。
他似乎还喃喃说了一句:“真好。”
路心和下意识想抬手抱他,却因实在太困,动弹不得。
之后她好像又听到他了咕哝一句:“你这样在我身边,让我如何安得下心做科研。”
她觉得有些窘,但梦里却是蜜蜜的甜。
碰上了专业课考试,比如这学期的诊断学,考卷难度陡然升高。路心和自是从目录到附录一个字都没落下,还是被考得外焦里嫩。
心情郁闷,唯有吃糖解闷。
这天回家,出人意料地他竟然在家。可惜她没心情搭理他,一屁股呆坐在墙角,掏出一大袋椰子糖,一粒接一粒扔进嘴里咀嚼。
过了半晌,他把她唤至跟前,拉坐在自己腿上,摘下眼镜,定定端详她。
“怎么了?”她嘴里鼓鼓的,包满糖,黏得张不开牙口。
“我也要吃。”他说。
路心和将包装袋开口向下,用力抖了两下,“没了。”
他兀自靠近,含住了她的唇。
她一惊,往后退缩,朝他摆手。嘴里全是糖,要怎么接吻?
他瞪圆眼,佯装委屈,问:“不给我吃么?”
“你不是不爱吃甜的吗?”她含糊不清地反问。
“谁说的。”没有理睬她,他再次凑过头来,含住,又灵巧地攻入城池,卷走了一半的椰子糖,还她唇齿自由。
这还是她头一次见他吃这么甜的东西,惊得她把剩余的糖生生咽进了肚子。
沈流默从糖一入口,就蹙起剑眉。
“甜么?”她问。
他的脸部表情犹如吞了一把昆虫,“甜死了…”
但是这个表情,真是可爱,就像年幼的男孩向妈妈抱怨着良药苦口一样。
路心和一下笑了,坏心情也一消而散。
拿过了水杯,先喂了他大半杯,轮到自己只剩下了一口。
他还觉甜,说:“还要。”
她欲起身去添水,不料被他用力一拉,跌坐回双腿上,确切说,是大腿根部。
她正想调整坐姿,他却直直吻了下来,甜腻非凡,缠绵悱恻,醉生梦死。路心和在神魂颠倒间,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变化,正胡乱想着自己这算勾|引成功了么,不想他还是停了手。
沈流默紧紧地搂着她,鼻尖相碰,摩挲着,像只磨着主人的宠物。继而垂下头,抵于她的颈间,混乱的气息萦绕耳际。他说:“心和,我想拜访一下伯父伯母。”
毛脚女婿上门的时间定在了元旦。
路心和向路妈妈报备的时候,妈妈忽舒了一口长气,说:“我还和你爸打赌呢,猜你什么时候把男朋友带回来。我赌元旦,你爸赌清明,我说你爸老年痴呆了,这世上除了他自己还有谁是清明上门的啊?…”
她吃惊不小,问:“妈,你们怎么知道我有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