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有条不紊。不然我就赎不了身了。”
她知道,听到她出事的消息,他便丢下了至关重要的开局会议赶到她身边。她也知道,他忍着多大的不甘,才决定将手头的自然基金和近期所有课题的成果或论文的第一作者署上季老的大名。在学术界,大家毕生为之奋斗的不过就是这些,这样做无异于把亲生的孩子们送给别人。他正用他的方式还他悔婚的债。
每当看见他蹙眉演算,她都心疼不已,“如果没有我,你就不用这样…”不用把自己苦心钻研的成果拱手让给他人。
而他,会拍拍她的脑袋,轻轻笑道:“我有你就够了。”
虽然C大校风自由散漫,对师生恋也没有明令禁止,但高调公开肯定会招来明杀暗投,尤其还处在全校对数学系金童玉女为何取消婚约揣测纷纷的当口。
不过,出了C大,另当别论。
一放暑假,高中班级的QQ群热闹非凡,团支书盛乐准备搞一次同学聚会。
不知谁出的点子,欲叫上失去联络多年,但仍活在同学们心中的沈老师。
提案一致通过,可惜,没人知道他的联系方式。
这时成最最语不惊人死不休:“路心和知道,让她联系。”
路心和第一时间隐身,对成最最狂轰乱炸:“同学!!你想干嘛!!”
成最最特无辜,“我只是让你联系联系看看,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
她能不激动么,这不是变相交代了两个人的关系不平常么。
果然群里炸开了。
“呼叫级花!呼叫级花!”
“心和,你把沈老师扑倒了么?”
还好成最最关键时刻镇了镇场:“她只是知道联系方式,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关系。”
越看越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骚动平息了,路心和成了众望所归。
她将电脑屏幕转向沈流默,问:“沈老师,大家都希望你参加同学聚会,赏个脸不?”
他放下笔,居然逐行逐句认真地看起了群聊记录,包括那些吐槽他俩的。
随后,以路心和的身份在群里发言:“联系完毕,沈老师同意参加。”
她瞅着群里又是一阵鸡飞狗跳,满意地拿过阿华田喝了一口。
不料,沈流默又飞快地打了一行字,发了出去:“沈老师说,到时携师母一同出席。”
“噗”,一口阿华田喷了满屏,挡住了对话框里被疯狂刷屏的大红色大号字体:“师母驾到!”。
“你…”路心和咬牙切齿。
他正摘下眼镜,揉着睛明穴,扫来一个童叟无欺的动物眼神,“不愿意做师母?”
“不是…”只是他就这么渴望公开么…
犹抱着一丝希望,她阿谀奉承地问:“那天你有空不?没有空吧?”
“有啊。”他倒是答得够快,补充说:“对了,X区一中原本还叫我回去做个演讲来着,也是同一天。”
“演讲?”
“嗯。大致讲讲学数学的方法,为高一新生振奋鼓舞的。”
“哦…”
“我觉得你也有必要一听,一起去吧,演讲完正好参加同学聚会。”他的日程排得可真完美。
路心和同学那天也没什么安排,便点头同意。
故地重游,感概万千。
沈流默一到X区一中,就被领导接了去,路心和则不紧不慢地绕着校园溜达了一圈。
也真奇观,曾经觉得枯燥乏味的高中生活,现在看来是如此多姿多彩,不禁令人想穿越时光重来一回。当初毕业时哭得很伤心的她,回到熟悉的走廊小道,唤起青春年少的回忆,留下意犹未尽的微笑。
这里的一切,每扇窗,每棵树,每枚鹅卵石,仿佛都记刻着她曾经的点点滴滴,此时再做停留,犹如从未离开过。
熟悉的音乐厅也是,她一站到厅外的候场区,就如回到了同肩并战过的一二九合唱比赛,心跳都跟着忐忑起来。
她是从后门进去的,演讲已过半,整个音乐厅座无虚席,甚至连阶梯上都摆满了加座。似乎,每次沈流默上台的场合,都会是这副模样。
路心和亦拿过一个简易圆椅,坐在后门边一角。看向远处的他,黑色的POLO衫,休闲的蓝牛仔裤,随意舒适。他没有做PPT,也没有写演讲稿,只是信口说来,引起底下一阵阵的喝彩和笑声。
此时此景,仿佛回到了五年前,也是在X区一中,他们初遇的景象。只是现在28岁的他,少了份青涩生疏,多了份从容自信,一种沉淀到骨子里的帅气。
到了提问时间,同学们真是踊跃,举手一片。
沈流默随机请了几位,然后倾其所能详尽地作答。
最后一个问题选中了路心和身边的一位女生。
她问:“沈老师,久仰您大名,我想请教一个问题。我文科比较好,理科特别是数学比较差,高一进来就接二连三亮红灯,而且由于长期数学差的原因,连着数学老师也看不顺眼。请问像我这样的偏科生,还有得救吗?”
路心和一愣,这不是她的翻版么?
沈流默清清嗓,回答道:“当然有救。我以前教过一个女生,语文年级第一,数学却年级倒数第一。我先说结果,结果她选了物理,考进了C大医学院。”
路心和又一愣,这说的不是她么?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对付厌恶数学和数学老师的学生,对症下药,只有两种办法:要么爱上数学,要么爱上数学老师。前者比较困难,培养兴趣非一时半会儿之功,其实能建立起信心即可。X区一中作为市重点,校内数学试卷一般会出得比普通中学难,所以偏科生可以先从普通中学或者全区统考的试卷着手,力争基础题不丢分。高考虽是选拔性质的考试,但基础部分仍占有半壁江山,如果能把握住文科的优势,再抓住数学的基础部分,同样能进大学。”
同学们明显对第二种办法更感兴趣,七嘴八舌地问:“那后者呢?”
沈流默咧嘴一笑:“后者其实更难,事关天时地利人和。我前面所说的那位女生,就是铤而走险选择了第二种方法。”
路心和再次一愣,他难道准备向X区一中全体师生公开他们的关系?
台上的他朗声补充了一句:“她就是我的女朋友。”
场面整体失控,尖叫不断,沮丧也不断。
路心和准备抱头鼠窜,不料他又开口:“方才那位提问的同学,你可以向坐在你身边加座上的学姐请教,她便是那个女生。”
所有的后脑勺整齐划一地向后转,视线一致射向了她的方向。她看到在前排的教师席中,居然还有不少熟脸,其中一张正是当年把她托付给沈流默补习的班主任李老师。
不知道李老师此时有何感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无心插柳柳成荫?江湖神探,防的了班对,没防住师生恋,似乎李老师还算得上是他们的半个红娘。
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得尴尬地起身,讪讪地鞠了一躬。
周围的孩子们发出不小的感叹,她甚至听到了低声细语:“美女啊,不愧连谪仙也把持不住。”
囧,三十六计还是走为上计吧。
2
许多女孩把《星梦奇缘》里安在旭演唱会告白那段奉为经典,是因为她们的心中都镶嵌着一本童话书。路心和也是,也曾幻想,某天她的白马王子当着全世界的面告诉她:他爱她,至死不渝。
身临其境,这滋味似乎不怎么好受。
她终于躲开了热情好奇八卦的晚辈们,却躲不过同样热情好奇八卦的老师们。
李老师见了十指相扣的他们,笑着摇头,说:“还真没想到,你们两个会走到一起…”
她早已羞得火烧火燎,沈流默倒还淡定,笑道:“多谢李老师的红娘之恩。”
“可别忘了我的十八只蹄髈啊。”江浙沪一带的规矩,新人们得款待为他们牵线搭桥的媒婆大人。李老师笑得泰然自得,沈流默也和得理所当然,唯有路心和有些无语。
这架势,是准备择日娶她过门么?
“我又没说一定会嫁给你。”她故意气他。
“嫁不嫁随你,反正我娶定了。”他依旧沉着冷静。
她一时动容,迟疑着问道:“这算…求婚?”
“你认为呢?”
“当然不算!”切,她才没这么好到手。
“那女朋友大人有什么要求?时间地点人物情节?”他们复合后,沈流默又回到了开朗的状态,眉梢眼角隐不住的笑意。
“额…”她还真没想过。
只要身边的人是他,无论有没有形式,其实都无所谓。
她稍加思考,肉麻地整合了一段台词:“我希望我的意中人,踏着七彩祥云来娶我,当着众人的面告诉我非我不娶。”
说完自己先掉了一身鸡皮疙瘩,倒是他若有所思地颔首。
离同学聚会还有段时间,他们又去拜访了为她补习过物理的顾老师。
顾老师多少明白些他们之间的关系,见了一同出现的小情侣倒也没有太大惊讶。
不过老人家不愧是老人家,一句话就把路心和问得吐血:“你们是随便谈着玩玩的呢,还是奔着结婚去的?”
沈流默一边拍着咳嗽的她,一边回答:“后者。”
“那什么时候办酒水啊?”貌似不少人都急着喝他们的喜酒。
“我随时都可以啊,关键是心和还没准备好嫁给我。”他答得颇委屈,搞得路心和像玩弄人感情的坏女人。
没想到,晚上又被问到了相同的问题。
本次同学聚会,收获不小。
第一个惊雷,来自同在南京求学的盛乐和宋雅。原本无甚交际的两人在南大和南师大的校际活动中再次见面,印证了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名言,一拍即合,牵手成功。
第二个惊雷,自然非路心和和沈老师莫属。
大家望穿秋水般地等候沈老师携师母大驾光临。沈老师依约前来,从他身后闪现的身影竟然是级花同学。
大家一下没反应过来。直到沈老师自然地搂上她的肩,亲昵地拉至胸前,大家才认清现实。
“师母!?”
路心和不禁好笑,这群人以前练合唱从来做不到整齐划一,眼下倒是头一次默契度这么高。
他们被围在正中间的座位上,除了某几位知情者,其他人俱是纷纷对他们刨根问底,像是一群娱记,就差长枪短炮了。
路心和被问得很惨,哀怨地向成最最求助,不料成最最翘起二郎腿,悠闲地啃食排骨,飞了个“让你渡陈仓,活该自食其果”的嘲笑眼神过来。
于一超坐在成最最身边,豪饮一杯说:“我怎么就没发现呢?”
成最最安慰他道:“这不怪你,他们隐藏得实在是好。”
“不过,输给沈老师,我心服口服。”于一超宽心一笑。
大家都知道,沈老师不像他们,已到了适婚年纪,不知谁问了一句:“你们准备何时结婚?”
他无奈地说:“那得问心和什么时候肯嫁给我。”
这个人又把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
眼看所有人调转矛头即将展开洗脑运动,她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绝好的理由。
“你们是逼我犯法么?我下个月才到法定婚龄。”
这么正当的理由她怎么没早点想到?
不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那你下个月就好结婚了。”
“明年就好抱娃了。”
更有甚者。
“现在就好同居了。”
“…”
比起在一旁喜笑颜开的沈流默,路心和好想哭…
她真想撞墙,自己人缘有这么差么,为什么大家都急着把她嫁出去。
他刚把她送回家,本想温情一下后离开,没想到前一秒还月明星稀的天气,下一秒夏日雷雨忽至。
一道闪电掠过窗外,路心和彻底丢了胆子,拽住沈流默的衣角直哆嗦。
他在沙发上坐下,把她拥进怀里,安抚道:“没事,有我在。”
怀里的小身躯紧紧抱着他,头埋得深深的。看不见表情,只能感觉到她随着一声接一声的雷鸣,不住地颤抖。
多雷多雨的季节,她该有多难熬,他不禁心疼。
细微的声音从胸口传来,“我连雷雨都怕,是不是很没用?”
“没有。”他安抚道。
“每次雷雨天,我都会做起同一个梦。”她哆嗦着握紧拳头,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梦里有一个女人朝着我笑,头上漫着昏黄灯光,发梢不断在滴水,身后电闪雷鸣。我明知她要害我,还会情不自禁地跟她走,走着走着来到河边,那里有座像仓库一样的建筑,里面有一群大人,有男有女。他们踢我骂我,说我爸妈抢了他们的饭碗害他们断了生计家破人亡,要我来赎罪。然后还笑我说,你看他们拼命赚钱有什么用,生出来一个有心脏病的残次品,开了刀也活不长的渣滓。我被封了嘴巴,但还是死命摇头,我想说我爸妈不是那种损人利己的人,我也不是渣滓,可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只有呜呜的声音。他们看我还活蹦乱跳,就把我按到水里,还没死,就用大头针沿着我胸前的刀疤挑开,不够,再用扎成捆的稻草抽下|身,说反正将来即使你不死,也没有男人会因为爱你而娶你,就是娶了你也要让你无法生育,被男人骗光钱财再把你一脚踹开,这是你爸妈给你造的孽,是因果轮回。”
她从来没有把那些印刻在记忆里的场景说出口,那些咒骂如此不堪,那些虐待如此可怕。整整五天,把一个八岁的孩子折磨得奄奄一息,更可怕的是,她再也不敢展望未来。
恐惧到极致是没有眼泪的,只剩下无助地发抖,仿佛在竭力挣扎,“我真的以为我会死,我真的希望我会死,那种欲死不得死和绝望的心情我以为总有一天可以忘记,但那种恐惧好像已经浸润进了细胞骨髓…”
每个坚强的孩子背后都会有一段迫使TA坚强的故事。
“不要再想了,” 他将下颌抵上她的头顶,双手愈发箍紧,打断了她的语无伦次,“有我在,我保护你。”
在他以16岁的早龄和全市第二的佳绩考去A大的那一年,在他被领导群众簇拥着去孔庙敲响状元钟的时候,他命中注定的爱人正在不远处遭受着惨绝人寰的折磨。或许他才是该后悔的那一方,后悔没在她最无助的时候认识她,帮助她,陪伴她。
雷雨渐远,路心和终于缓过了神。
她说:“谢谢你爸爸救了我,没有沈伯伯我早死了。”
他亦说:“我也谢谢爸爸,没有他我不可能遇到你。”
她欲起身去拿凉水压压惊,他看着她瘦弱的背影,不忍地拉回怀里。
这一拉,力道大了些,他自己失了重心,仰面倒在沙发上,而她也跟着倒下,趴在他的胸口。
细碎的栗色发丝垂了下来,一根一簇拂过他的面颊。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灰色的湖泽中倒影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庞,神情由惊异转为羞涩,苍白的脸面上也浮起朵朵红晕。
路心和脑子一下子转不了弯,现在的情况要她作何反应?
哪知此时无声胜有声,沉默更撩人。
路家X区的别墅很大,沙发也够宽,沈流默翻了个身,将她锁在了身下,眼中带着无法平静的波澜。
他的声音充满难以抗拒的蛊惑:“心和,可以吗?”
他…想要她?
她似乎也不想拒绝。
“嗯…”
火热的吻铺天盖地而来,落在她的额头、眼睛、鼻子,随后是唇,接着是耳垂、脖颈、锁骨。而她也不断地回应着他,紧搂住他的脖子,身躯紧密贴合。
明明室内空调的温度已经调得很低,两人的身上渐渐浮起一层细细的汗。
他的唇往下游走,忽然一滞。
路心和胸前正中与偏左的位置,分别有两条暗红色的手术疤痕,也因此夏天她从来不穿领子过低的衣服。此时经拉扯,疤痕探出了圆领。
她立刻捂上了胸口,像被人窥探到内心般,生生憋红了脸,“很难看的。”
忽觉上身一凉,她的手被拨开,连带着衣服也被撩了起来,他又没入她的身后探索了一番,解开了内衣扣子。
他细细吻着她的伤疤,一寸一寸,如同膜拜着他的信仰。
“对不起。”他说。
“又不是你的错。”
“没有参与到你的前半段人生,我很后悔,”他复又吻上她的伤痕,“以后的日子,绝对绝对不允许你再受伤。”
她忽然流下眼泪。曾经的咒骂像是套在她身上的枷锁,而他的出现如同命运送来了那把对应的钥匙,让她重获新生。
这样的一个男人,她真的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她捧过他的脸颊,主动送上情|欲的吻,动情之际,轻哼出声。
附带着轻俏告白:“流默,我爱你。”
两个人缠绵得难解难分,不得不发之时,手机不识时务地响起。
路心和明显感到身上的人动作一顿,又似乎打算不予理睬,继续做自己的正事。
她担心会耽误了他手头的课题,把他推开,兀自拿过了手机。
不想却是万千然。
听到手机那端欠揍的声音,沈流默的脸都绿了。
尤其是万教授还说着欠揍的话:“小默,听说你今天在X区啊,我现在也到X区啦,你快带我参观参观你的家乡啊。”
沈流默头一次说话如此直截了当:“滚!”
“你生什么气,难道说你…你不会和心和小妹妹在做某种晚间运动吧?”某人的语气语调特讨打。
这边的两个人都无语了:你就承认吧,你就是妒忌,你就是故意的。
3
箭在弦上被挡,或者干柴烈火被浇,通常会导致同一个下场:那个肇事者绝对会死得很惨!
先不管万千然亥时突降X区究竟有何贵干,反正他兄弟是没给他好脸色看。
沈流默知道万千然“调戏”过路心和的事情,原本对他的态度就冷了很多,这下再搅上一局,只差把面前的烧烤棒插到他的眼睛里。
路心和见两人间飘着奇怪的气息,便独善其身地往旁边靠了靠。之后竟然和老板娘攀谈了起来,老板娘是本区人,随着大量外省市人口导入,现在见着本区人倒像见着了老乡,X区话利索地开起来。
沈流默面无表情,问:“你来干嘛?”
万千然一脸掐媚,答:“我明天在Z大有场讲座。”Z大的确位于X区。
挑眉表不满,“明天?”
继续阿谀,“对啊,我想给你个惊喜嘛。”
沈流默刚准备把烧烤棒插到他眼睛里,却听见老板娘在问路心和:“这两位帅哥,哪个是你男朋友啊?”
万千然听不懂X区的本地话,自顾乐颠颠地撕咬着鲜带子。沈流默听得明明白白,动作一顿,目光跟了过去。
路心和忙像只小兔子般蹦到他身边,攀上他紧握烧烤棒的手,向老板娘介绍:“这位哦。”
又看了一眼沈流默,用普通话补充道:“这位是我老公。”
听到“老公”两个字,沈流默顿时松了五官,傻呵呵地笑了起来。
路心和的话,万千然可听懂了。眼观他兄弟的面部表情,恍然大悟道:“原来,刚才你们真在做少儿不宜的事。”
对面的两人刹那红霞满天。不同的是,沈流默羞涩夹着愤怒,路心和除了羞涩就只有羞涩了。
“哎,”万千然叹道,“我就说季妍妃是爱你爱昏头了,才去逼心和主动分手,搞得你们两个那段时间哦比比谁更惨。你看现在多好,爱情滋润的,气色红润。”
许是万千然喝了些酒,话多了起来。
他先对路心和说:“小默你可要好好珍惜啊!这家伙到哪儿都是校草,那个抢手啊!能说会道,能歌善舞,做的了研究,写的了论文,上的了厅堂,下的了卧房,又是个痴情种,他等你等了26年啊,你要珍惜他。”
又对沈流默说:“心和你可要好好珍惜啊!C大医学院院花,你知道么?医学院什么地方?号称恐龙园的地方,你可是把人千年等一回的那朵花给摘了哦。你看心和多懂事,贤妻良母,得力内助,不愧是路氏千金,要情商有情商,要智商有智商,她肯跟着你,你要珍惜她。”
最后得出结论:“小默,你还是配不上心和,她应该归我…”后面的话,被沈流默用一串烤馒头成功止住。
路心和囧,问沈流默:“万教授几岁?”
“比我大四岁。”
“那他为什么还没结婚?”
“他有隐疾。
“什么病?”
“早更。”
她喷了。那个开朗幽默的沈流默真真切切地回来了。
万千然最后喝趴了,被沈流默拖了回去。
路心和一回到家,就收到了他的电话。
他说:“被这家伙搅了局,不好意思。”
“没关系啦。”
他又说:“对了,同学聚会上的那些建议你可以考虑下。”
她茫然:“什么建议?”
“下个月结婚,明年抱娃,”那头的人笑得很愉悦,“还有,现在同居。”
“…”沈老师您如此饥渴么?
她欲收线,不想那头又传来了他的声音。
“还有句话,我忘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