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蓝:“…”
苏格将书抱进怀里,低着头走进雨幕,程蓝见状,嘟嚷了一句什么,随即跟着大步走了出去。
由于天气寒冷,雨下到地上冻成了一层薄薄的冰,程蓝脱了外套,想追上苏格给她披上,结果刚加快了脚步,脚下一滑,他便一脚踹绊倒了前面走路的苏格,他自己倒是反应迅速,手撑着地避免了湿身,苏格就不太好了,坐在水汪汪的地上懵了瞬间,米白色大衣湿了大片,程蓝边笑边扶她,苏格边起身边打他,看样子气得够呛。
“苏格。”不大不小的声音从雨幕中传来,两人循声看去,见到穿了一件黑色短外套、牛仔裤,打着透明雨伞站在离他们不远处车边的孟斯年。
“老板,您怎么在这儿?”程蓝一如既往的流露出迷弟神态。
“来找许寒城,路过。”
程蓝感到疑惑心想,许老师的办公室和钢琴教室都在另一头,完全不需要路过这里。
“孟叔叔,我快冻死了。”苏格几步跑进他的伞下,跺了跺脚,仰着头可怜巴巴地看他。
孟斯年将伞向她的方向移了移以确保不会有雨滴打到她身上,虽然雨不大,但她这么一摔一折腾,发丝已经湿了,一缕一缕的地贴在脸颊,看她苍白着的脸,象像是真的冻得不轻,他说:“上车。”
孟斯年车里开着暖风,很暖,苏格脱掉身上湿了的大衣扔到后座,拿他递过来的方帕擦了擦头发,这才笑眯眯的地扭头看他:“多日不见,孟神又帅了。”
“格总过誉了。”
搜索孟斯年时,孟神这个称呼总是时不时的出现,苏格觉得绝对配得上他的格调,便跟着叫,只是这——格总?
她看他:“你不会八卦到看我们校帖了吧?”
穗穗自从知道她写了《山河曲》后,便对她改了称呼,她又喜欢在校帖上留言,关于绯闻那个帖子,她的留言被顶在最上方,她说——“我家格总单身狗,我家蓝蓝单身贵族,只不过在图书馆一起自习两次,请同学们不要随便意淫,蟹蟹!”
苏格问穗穗,为什么她是单身狗,程蓝却是单身贵族?
穗穗说:“因为狗狗可爱。”
苏格差点和她绝交。
孟斯年启动车子,不置可否地挑了下眉梢,然后说:“不和你的贵族男朋友kissgoodbye吗?”
绝对看了!
“我一心扑在学习上。”
“所以呢?”
“所以那些瞎传我绯闻的人都是怕我抢他们奖学金的人。”
孟斯年点点头:“不和你的贵族绯闻男友kissgoodbye吗?”
他还加重了“绯闻”二字。
苏格:“…”
苏格降下车窗,对撑开雨伞准备离开的程蓝说:“我衣服湿了,先蹭车走了,再见程学长。”
苏格故意加家重中了“学长”二字的语调。
程蓝站在树下,戴上他标志性的鸭舌帽:“走吧,别把我老板的车弄脏了就行。”
这一个个都是什么人啊。苏格毫不犹豫的地升上车窗,眼不见心不烦。
“送你去哪儿?寝室还是你大伯那儿?”
“不去大伯那儿,我烦苏天濠。也不去寝室,听说半夜降雪,寝室有门禁,我看不到初雪许不了愿我会郁闷到下个冬天的。”苏格将半湿的方帕握在手里,把玩着。
孟斯年将车子驶离学校:“要许什么愿?和程蓝百年好合吗?”
苏格没解释,只说:“愿望不能说。”
“哦。”
“不过你是孟神,告诉你应该没事。”
“可以不说。”他感觉苏格的愿望并不简单。
“我的愿望是找到一个很好的钢琴老师。”
孟斯年将车停在红灯前,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侧身看她:“苏格你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矮吗?”
苏格:“…”
“因为心眼太多。”
苏格:“…”她就知道他要这么说。
外面的雨渐渐变了模样,细小的冰碴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挡风玻璃前的雨刷器频率非常高地摆动着。苏格看着窗外昏暗的天色以及恶劣的天气,问孟斯年:“我们去哪儿?”
“我家。”
苏格漆黑幽亮的眼睛看向他时,又亮了几分。
孟斯年也没看她,只说:“你用这么火热的眼神看我是有什么企图吗?”
“想看看有没有金屋藏娇。”
“娇没有,小恶魔有一只。”
“谁?”
“你。”
“我是小仙女。”苏格纠正他。
“哦。”
他这是什么态度,没法好好聊天。
天色随着一直向内环开的车子渐渐暗下来,因为暖风开得太大,车厢里的温度也越来越高,孟斯年解开了衬衫的扣子,看了眼苏格,见她从图书馆出来时冻得有点白的脸色终于红润起来,那嫩红的颜色充满了青春的气息与活力。
她正将湿了的头发散开,身上白色的贴身毛衣肩膀部分因为水渍变得有些清透,黑色的肩带在毛线下若隐若现,他又想起,那天在华灵家门口,穿着宽大睡裙的苏格,以及裸露的纤瘦的肩膀和突出的锁骨…
后面传来不耐烦的鸣笛声,红灯不知何时变成了绿色,孟斯年踩下油门,因为车子良好的性能,冲出去时发出“嗡”的一声…
苏格看向他:“这个车速,有点过分了。”
这还是苏格当时送孟斯年去沙溪时,他说的话,如今原封不动地还给他。
孟斯年笑:“我可是老司机。”
“我也是老司机。”
“不是一样的司机。”
“有什么不一样?”
“你一看就不是正经司机。”
苏格:“…”
外面的冰碴已经不混乱地向下砸了,除了车子发动机和风声呼啸,再没其他杂音,苏格透过车窗看出去,发现冰碴变成了雪花,在风中摇摇晃晃地飘洒着:“雪真美。”
“明天再出去看雪吧。”
“为什么?”
“你想发烧吗?又淋雨又玩雪。”
苏格看着他认真开车的侧脸,突然意识到自己被他管着,而且感觉非常好,她弯起眼睛,笑得甜甜的:“好。”
孟斯年将车驶进一个高档商务区,在地下车库中停好车,他拿了外套递给苏格:“穿上。”
外套有他的味道,清香味混合着极淡的烟草味,苏格穿上后,拿了自己的大衣跟着他走到电梯口。
在宽大的外套下,苏格显得越发娇小。孟斯年只穿了件衬衫站在她旁边,清瘦单薄,苏格敞开衣服:“孟叔叔,你要是觉得冷就到我怀里来。”
孟斯年没说话,对于她的“调戏”,伸手弹了下她的脑门。
苏格一直知道孟斯年有钱,但在这之前,对于孟斯年的有钱她并没有什么概念,直到进到他的家。
她换了他递过来的刚拆封的拖鞋,扫了眼非常豪华有质感的宽敞客厅:“孟叔叔你家多少平方?”
“380。”他倒了杯热水递给她。
“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她接过水杯,走到大落地窗前看着从眼前飘洒着的雪花,“从外面看我以为这里是什么会议中心。”
“风格确实和你家不一样,”他站到她旁边,低头点燃了一支烟,“不过我更喜欢你家。”
古朴的大门,石板路旁郁郁葱葱的植物,木质的楼梯,古香古色白墙绿瓦的小楼,如果下完雨,整个宅院都是清新透亮的,绿植红花像是被彻底清洗了一样,干净得…
像苏格一样。
有次他看到苏格坐在屋檐下的竹椅上,耳中塞着iPod的耳机微眯着眼看着远处高耸入云层峦叠嶂的山脉,空气中有花香伴随微风传来,楼上有隐约的风铃声入耳,除此之外,再无任何杂音。
他感受到从没有过的安静,那种让人通体舒畅的安静。
思至此,竟然开始想念曲桑了。
“下次再去曲桑时住我家吧。”苏格说。
“好。”
“省下客栈住宿的钱,可以给我叫个外卖吗?”苏格揉了揉肚子。
孟斯年失笑,他看了下手表,竟然已经六点多了:“想吃什么,我去做。”
苏格忽闪忽闪着大眼睛看着他:“有啥吃啥,我很好养的。”
“吃货。”
苏格刚想反驳,结果一张嘴直接打了个喷嚏。
他特别自然地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感觉到发热,放下心来,说道:“去洗个热水澡,把湿衣服换了。”
孟斯年说完拿出手机给助理打了个电话,吩咐他送套女生的衣服过来:“对,从里到外,外套要羽绒服,长款的,嗯,全要s号。”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孟斯年看了眼苏格,苏格虽然趴在窗户上看雪,但却支棱着耳朵听着呢,她听到孟斯年说:“B。”
苏格一下就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她不满地回头瞪他,站直身子手背在腰后,纠正道:“我是D。”
孟斯年给她一个“你骗谁呢”的眼神,对电话说道:“B。”
“好吧,其实是C。”苏格摊摊手,承认道。
孟斯年垂眸扫了她一眼,不为所动:“我确定是B。”
苏格:“…”
孟斯年挂断电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脱了他的外套扔到沙发上,气呼呼地走了:“没法做朋友了。”
没两秒钟,她又退了回来:“浴室在哪儿?”
孟斯年在厨房熬粥的时候接到了苏格的电话:“这前后二百多平方米还值得你打个电话?”
“因为我没有衣服穿。”听筒里传来她哀怨的声音。
孟斯年这才想起来这事,他放下勺子:“怎么了?”
“好无聊,我的衣服什么时候来?”
“手机不是在你手里吗,你打会儿游戏。”
“裸打啊?”
孟斯年:“…”
“而且你这浴室里也不放个椅子。”
“浴室里为什么放椅子?洗累了坐着喘会儿气?”
苏格:“…”
后来,孟斯年拿了他的浴袍给她送去,听到敲门声,苏格的小细胳膊从门缝里伸出来一顿乱抓,孟斯年将厚厚的浴袍塞她手里:“穿好出来吃饭。”
孟斯年的浴袍穿在苏格身上,长至脚踝下,她将腰间的带子系紧,拎着浴襟跑到厨房:“孟叔叔,你多高?”
“184,怎么了?”他正在盛粥,听到说话回头看她,只见苏格将头发绾在头顶,脸蛋红扑扑的,一双氤氲蒙眬的眼睛笑眯眯地看着他。他视线向下,被她拎起的浴袍下,是白嫩纤细的小腿,她手下一松,浴袍的裕襟落下,拖到地上。
然后,就听她说:“我猜你上学那会儿的外号,一定是电线杆。”
孟斯年没搭理她,将粥端出去,苏格拖着浴袍跟着他:“我猜中了?”
“你的外号是矮土豆?或者细豆芽?”
苏格:“…”
他把饭菜一一端到餐厅的桌子上,苏格早早坐好,乖巧的样子像是等待喂食的小猫,孟斯年递给她一个勺子一双筷子:“吃吧。”
白米粥熬得又香又浓,桌中间摆着白灼菜心、西红柿鸡蛋和炒菜花三个菜,苏格见孟斯年坐到她对面,问道:“你信佛吗?”
孟斯年抬抬眼皮看她:“我是社会主义接班人,信党。”
“党要求你吃素吗?”
他笑:“冰箱里没有肉了。”
“哎,我还在长身体啊。”
“多吃一顿肉也不会变成C。”
苏格:“…”
他这是人身攻击!
两人吃完饭后苏格起身帮着捡碗筷:“孟叔叔,我来收拾。”
孟斯年看了眼她身后拖着的裕襟:“你歇着吧,走路都费劲。”
苏格跟着他进厨房,漆黑的眼球转着圈圈,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孟斯年刷着碗,头也不回地说:“想洗碗?”
“嗯。”
“你还没有洗碗池高。”
苏格不高兴了,噘着嘴:“孟斯年,咱们是不是说过休战?”
孟斯年用清水冲了冲手,回头看向苏格,见她一脸哀怨地看着自己,随即低低笑了起来:“是我忘了。”
他也不懂,怎么就那么爱欺负她,他本是话少的人。想到这儿,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我尽量控制一下。”
还需要控制?
苏格擦掉脸上被他沾上的水渍:“…难道我脸上写了三个大字?”
“什么字?”
“欺负我。”
孟斯年被她逗笑,看起来心情颇好,笑得爽朗。苏格仰着头看他,觉得他这么笑看着像阳光明媚的少年,她心中一热,伸手挡住他的眼睛:“孟斯年你别这么笑。”
孟斯年没动,也没拉下她的手,只问:“为什么?”
苏格看着自己手掌下方他说话时轻启的薄唇,弧度是那样迷人,她哑着嗓子说:“因为会让我想吻你。”
空间里一瞬间陷入了沉默,似乎只有空调呼呼吹风的声音,苏格手举得有点酸,她动了动手指,慢慢把手放下,也没去看孟斯年,转身便走,结果,没走动…
浴袍后摆被踩住了!
再试一次,还是没动。
苏格侧身看他,孟斯年眸色漆黑地回视,神情莫测,他慢慢靠向前,弯腰。
苏格因为他的靠近,下意识屏住呼吸。
孟斯年说:“苏格,别总是调戏我。”
苏格歪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并没说话,只是神色倔强,像是在挑衅。
孟斯年见她如此,挑挑眉梢,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姿态强势又充满进攻性。
他慢慢凑近她。
苏格抿紧了唇。
孟斯年却在两人的唇将要碰到的时候突然停住。然后,他轻声开口:“被调戏的滋味,好受吗?”
苏格抿着唇没说话。
孟斯年似笑非笑地撤开一些。
苏格却突然一踮脚,唇轻轻地从他的唇边划过。
孟斯年的表情终于有了丝变化,轻微的诧异从他眼中一闪而逝。
苏格睁着大眼睛,坚定地说:“好受!”
孟斯年眸色一深,又上前一步,手刚抬到半空就听到外面的开门声,随即是关门声,在安静的空间里,声音是那样清晰,以至于,两人同时微顿。
孟斯年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从她身侧走出去:“是Yoko来了。”
苏格深呼吸一口气,摊开一直握着拳的手掌,掌心里全是细细的汗珠。
孟斯年的助理叫Yoko,年龄看起来比孟斯年大一些,听说已经跟他十多年了,上次孟斯年帮许寒城代课时苏格见过他一次,只是两人并没有说过话。
这次,这种情况下再见,Yoko那充满八卦气息的眼睛上下将她打量了好几遍,直到孟斯年站到她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Yoko立刻本本分分站好:“老板,您还有什么吩咐?”
“等苏格换好衣服,帮我把她送回学校。”他说。
Yoko眨眨眼:“哦。”
老板这是提上裤子就翻脸?不像他的为人啊…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带个女孩回家,怎么就这么快送回去?内心戏很足的Yoko微笑着将大大小小几个购物袋递给苏格,苏格道了谢找房间去换衣服了。
Yoko心想:怎么看不出一点哀怨呢?苏小姐这么淡定不科学啊。
苏格很快换好衣服出来,她背好书包跟着Yoko走出门。
孟斯年送她到电梯口:“你的衣服我明天让阿姨送去洗衣店。”
“不用了,我有新衣服啦。”苏格双手扶着背包肩带,“那些你留作纪念吧,想我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睹物思人。”
孟斯:“…”
Yoko:“…”
回学校的路上,苏格发现Yoko是个极健谈的人,但是苏格却是个不善聊天的人,她只对孟斯年话多。
Yoko递了瓶矿泉水给她:“苏小姐怎么和我们老板认识的?”
“他去我家借洗手间。”
“真巧。”
“你看过《卡萨布兰卡》吗?”苏格突然问,“里面有一句很经典的台词。”
“哪句?”
“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城镇,城镇中有那么多的酒馆,她却偏偏走进了我的酒馆。”
“懂了。”Yoko笑,“你喜欢我老板吧?”
苏格有些惊讶,她和yoko不过见过两次:“看出来了?”
“姑娘,很明显好吗?”
她也没问他怎么知道的,只说:“那你说孟斯年看出来了吗?”
Yoko想了一下:“这还真说不准,他从小被喜欢惯了,你们看他那火热的小眼神在他眼里都是正常的。”
被…喜欢惯了?
苏格心道:瞧我喜欢上了个什么人啊!心好累!
“喜欢老板的姑娘多着呢,不过他都爱答不理的,对你还算好呢。”Yoko说。
苏格:“…”她应该觉得高兴吗?
Yoko又突然想起什么,继续道:“前段时间老板让我联系的香港那边的医院,今天回消息了,你爷爷的那个手术,他们可以做。”
苏格瞬间睁大了眼睛,她惊喜地看向Yoko:“真的?他们怎么说?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
Yoko笑起来:“真的,刚才我想跟老板汇报来着,结果一看你穿着浴袍…呃,反正就忘了。”
“谢谢你啊,Yoko叔叔。”
苏格是真的高兴了,Yoko看她一眼,觉得这才是十八九岁小姑娘应该有的样子,笑颜如花,明朗又活泼。
苏格拿出手机似乎想给孟斯年打电话,号码还没调出来,她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接起刚听了两句,前一刻还高高兴兴的神色,骤变…
孟斯年给Yoko打电话原本是想问他有没有把苏格安全送到学校,却听到Yoko说:“老板,苏老先生病危,我把苏格送医院来了,我们刚到。”
孟斯年挂断电话,拿了外套和车钥匙就冲出了家门。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地上只有薄薄一层,他突然想起苏格要许愿的事,想着明天雪要是全化了,她会不会更不开心了。
孟斯年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苏格和苏天濠坐在长椅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对面手术室门上亮着的灯,苏格的大伯不停地在走廊走来走去,大伯母站在手术室门边。
Yoko见到孟斯年,忙走过去:“还在抢救中。”
孟斯年点点头,走近苏格的时候,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直到他蹲到她面前,苏格才将视线从“手术中”三个字上移开,见到面前的人,她的眼泪突然大滴大滴地向外涌:“孟斯年…”
孟斯年只觉得心被她的眼泪弄得乱七八糟的,紧成一团。他皱紧了眉头,伸手去擦她的眼泪,没想却越擦越多:“没事的,苏先生会没事的。”
“你说的不算。”
“我说的算,”他冲她轻轻一笑,“你忘了我是谁了吗?”
苏格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你是无所不能的孟斯年。”
“对,我是无所不能的孟斯年。”这是她说过的话,他凝视着她,再次肯定地说,“我说没事就没事。”
“灭了!”苏天濠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医生出来的时候,几个人立刻围了上去,医生说:“人没事了,但是得尽快手术,可不能再拖了。”
苏格长舒了一口气,扭头看向孟斯年,她睫毛上还挂着泪水,却对他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
孟斯年也笑,伸手将她睫毛上的泪渍拭去。
Yoko负责起苏老爷子看病的事宜,香港那边也是他一直在保持联系,等这边手续全部办妥准备去香港时,已经到了十二月末。
太京再没下过雪,天气干冷得让人浑身难受,因为苏格需要上学,所以最终由大伯和苏天濠带苏老爷子去香港,陪同的还有Yoko。
走的那天上午,孟斯年去医院看苏老爷子,苏格正在收拾东西,见到他,眼圈顿时又是一红。
孟斯年一脸好笑地问她:“你怎么一见到我就哭。”
经他这么一问,她才反应过来似乎确实是这样。她闷声闷气地说:“谁知道呢,大概是你平时把我欺负得太狠了。”
“瞎说。”说着,孟斯年坐到苏老爷子身边,“苏先生,你们坐高铁到深圳后休息一晚再去香港,不要太劳累,深圳的住处已经安排好了,您有什么事跟Yoko说就行。”
“让你费心了,孟先生。”苏老爷叹了口,“以后啊我的事就让我儿子孙子他们操心去,你平日里工作这么忙,就不要总挂念我,还有你的人,别跟着去了,格格不懂事,啥都要去麻烦你。”
“苏先生不用这么客气,Yoko平时也没什么事,香港那边他比较熟,让他跟去你们会方便很多。”
Yoko:“…”什么叫平时也没什么事?
“你们几个去忙吧,我和孟先生在这儿聊会儿天。”苏老爷子突然对其余几人说。
两人寒暄之际,大伯和苏天濠去给苏老爷子办理出院手续,苏格出去买水果准备带给他们路上吃,回来时,她见Yoko在门口站着,问道:“怎么不进去?”
苏格将要推门时,Yoko拦了下她:“等他们谈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