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呀?”电铃上方的扬声器发出好像是淳子的女性声音。
“请你肴看这个。”吉敷边看着白色房门中央黑痣般的猫眼边说着,还把警察证件速上去。
“我不看……”女人用怀疑的声调说。
“我是警察。想来打听一下关于九条千鹤子的事。”吉敷这么自我介绍,淳子似乎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了。扬声器非常微妙地传达出她的不知所措。
花了不少时间才打开门锁,也许她在收拾房间吧。但即使开了房门,她也无意让吉敷走进房间,两人就在门口交谈。吉敷非常重视对她的第一印象。虽然在九条家看过照片,已经知道她的相貌与姐姐不同,但对于第一次见面还是抱着渺茫的期待。
可是,亲眼看到的淳子的相貌,就跟照片上一样——站在吉敷面前的,是与千鹤子长相完全不同的女孩。
她生于昭和三十八年,现在才二十岁。这样的年龄,让她脸上还留着未退的稚气。她看起来并不丑,甚至可以说别有魅力。但客观来说,与千鹤子相比,在姿色上还是差了一截。但是,两人的差别在哪儿呢?吉敷一时也说不上来。跟千鹤子一样,淳子的个子也相当高,发型也很像,鼻梁也很挺,不是很胖,也不是特别瘦。但从整体相貌上来看,则令人怀疑两人是否真有血缘关系,因为长相完全不同。当然。脸上也没有黑痣。
“我是警视厅搜查一课的吉敷,九条千鹤子小姐不幸死亡的事,你知道吗?”吉敷一面控制失望的情绪一面问道。
“嗯,我是从家里知道的这个消息。”淳子的声音有轻微的颤抖,带有轻微的乡音。
“知道这个消息,一定非常震惊吧?”
“是的。不过……我跟姐姐完全没有来往。”淳子说道。
“哦,是吗?同在东京,但两人不见面吗?”
“嗯……”
“一次都没见过吗?”
“是的。”
“是不是因为千鹤子小姐离家出走的关系?”
“嗯,不……爸爸倒是要我去看看她,但我怕她不给我好脸色看。另一方面,她毕竟在银座工作,我怕被她影响。”
“你知道她在银座做事吗?”
“嗯,大概知道。”
“你想过要跟她见面吗?”
“不,不想。”
“两人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见面的?”
“我上小学之前。大概六岁左右开始吧。”
“你差不多忘了你姐姐的样子了吧?”
“她也一样吧。”
“那两人不就形同陌路了吗?”
“嗯,可以这么说吧。”
“原来如此。那么你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怨恨你姐姐了?”
“完全不清楚,因为我在东京从来没有见过姐姐。”
看来,东京的妹妹与北海道的生母一样,对调查千鹤子的谋杀案起不了任何作用。
“以下是例行性的问题,请别见怪。一月十八日下午。你在做什么?”
“一月十八日是星期几?”
“星期三。”
“我在学校。”
“有证明吗?”
“有啊,同学和老师。”
“那么请告诉我这些人的名字。”
吉敷一面把名字记在手册上,一边环视屋内,室内收拾得出乎意料的整洁,是六席房加四席半房【注:即六张榻榻米大小和四张半榻榻米大小的房间】再加厨房的两室一厅。如果出租的话,房租再便宜每个月也得七万日圆左右吧。不过吉敷没问她怎么解决房租的问题。
“你读的是短期大学吗?”
“不,是四年制大学。”
“主修哪一科?”
“经济。”
吉敷问了这些之后就鸣金收兵了。回到成城警署,在吃午饭的餐厅里,吉敷打电话给淳子所说的同学和教授,核实了十八日下午淳子的不在场证明。这天她参加了一个讨论会,然后跟朋友一起去涉谷喝酒直至深夜。也就是说,从中午前到午夜零点,她一直和朋友在一起。
一回到办公室,就有大事等着吉敷,中村一看他走进来,立刻大声喊他的名字。
“阿竹,找到嫌疑犯了!就是从成城公寓逃走的那个穿帆布球鞋的年轻人。”
“找到了吗?在什么地方?”
“好像在歌舞伎町吧。巡警调查其他案件时发现了很像通缉拼图的这个男人,他好像也供认不讳。”
“他自首了吗?”
“这还不清楚,不过就快送到这里来了。我们的小山刑警……”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因为小山已经站在吉敷背后了。
“请!”小山说道。
中村站起身,三人走出办公室。
审讯室里坐着一个穿皮衣的男人,梳着油头,穿牛仔裤,今天也穿着帆布球鞋。不过在年龄方面,看起来似乎是三十岁左右。
“他是干什么的?”进屋前吉敷轻声问道。
“卖兴奋剂。”小山轻声回答,然后推门入内。
小山隔着桌子和那男人相对而坐,吉敷靠在男人斜对面的墙边,中村站在男人的背后。小山将九条千鹤子的照片猛地放在男人眼前,说道:“认识这个女人吗?”
面对突如其来的审讯,年轻男子迅速向上瞄了一眼,又低下头,默不做声。
“喂,佐佐木,不要浪费时间。”小山喝道。这男人看来姓佐佐木。
“住在成城公寓里的家庭主妇看到过你,证据确凿啊。”
年轻男子眯起眼睛,左眼下方有伤疤,不过是旧伤。
“一月十八日下午三点左右,你去过九条千鹤子的房间吧?”
男人似乎死了心,他点点头。
“好!老实交代的话,审讯就可以尽快结束。下一个问题是,你为什么事情去她的房间?”
男人不作答。
“快说!去她房间干什么?”小山曾是某个体育大学的柔道社成员,留着五分头,身高超过一米八,体重九十公斤。“喂,还不快说!”小山用力敲着桌子。佐佐木赌气似的紧闭嘴唇,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那天下午三点十分左右,有人听到你在房里跟女人大声争吵,乱成一团,后来摆在酒柜上的大理石座钟掉到地板上了。对吗?”旁边的吉敷突然说道。
男人突然神色惊慌。
“没错吧?”吉敷再次追问。
男人慢慢点了第二次头。
“那么,你们在吵什么呢?”
对于这个问题,男人再度沉默不语。
“喂,你明白自己的处境吗?”小山斜着身体,大声说道,“你做了这种事情,闯下弥天大祸啦!你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吗?”小山说完,用手拍拍自己的后脑勺,然后伸出手拍拍佐佐木的肩膀。“快说,是不是去勒索千鹤子小姐?”
吉敷感觉佐佐木的心里正在挣扎,但还不足以让他说出真相。
“你在什么地方认识九条千鹤子的?”吉敷问道。
“很久之前,我替原宿的M模特公司物色新人的时候认识她的。”男人终于开始认真说话了。
“那么。是你带她进M模特公司的了?”
佐佐木点点头。
“从此以后就开始来往了?”
“也没有经常来往。”
“跟她上过床吗?”小山问道。
“这倒没有。”佐佐木答道。
“你是何时离开M模特公司的?”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不记得具体时间了,反正我在M模特公司的时间不到一年。”
“可是你始终缠住千鹤子不放吧?”
“没有那回事。”
“那你怎么知道她的房间呢?”
“最近我知道她在银马车夜总会做小姐,因为好奇。在跟踪她之后才知道她的地址。我认识银座的黑服。”
“黑服?黑服是什么东西?”
“不同夜总会之间争夺小姐时的调停人。”
“哦。”
“哼,其实目标还不是针对男人。只要查到小姐背后的男人,有时候男方为了避免曝光,就会付封口费。”
“我不做那种事。”
“那你在干什么?”
佐佐木露出为难的神色,说道:“调查她妹妹的事情。”
“妹妹?”
“是呀。”
“你是说九条淳子?”
“对。”
“她怎么啦?”
“淳子最近开始吸食兴奋剂,那可不得了哇,我想把这件事告诉千鹤子。”
吉敷想到刚见过面的淳子。这倒是意外的收获。
“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我不相信。”
“一定是你把千鹤子的妹妹带上歪路的吧?”
“呸!”
“你很了解淳子嘛,是怎么打听到的呢?”
“哼,我自有门路。”
“别吹牛!”
“姐妹俩经常碰面吗?”
“是姐妹嘛,当然经常见面啦。”
看来,佐佐木对她们家中的事并不知情。但是,如果佐佐木所言属实,就表示淳子对吉敷说的是谎话。
“九条淳子身边有男人吗?”
“好像有,应该是她的情人吧。淳子的手头似乎很阔绰。”
吉敷想起都立大学的豪华公寓大厦。
“你一定是用妹妹的事情向九条千鹤子勒索金钱吧?”
“冤枉啊!我是抱着同情心告诉她这件事的。”
“别说谎!”
“但是千鹤子不给你钱,而且她也跟我们刚才说的一样,责备你把淳子引上歪路。于是两个人就开始争吵。怎么样,我说的有错吗?”吉敷说道。吉敷深信自己的揣测八九不离十。
佐佐木脸上浮起浅笑,然后讪讪说道:“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吧。”
“厚颜无耻,真是混蛋!”小山拍桌怒吼道,“你因为勒索未遂,竟把九条千鹤子给杀了。”
听小山这么一说,佐佐木的脸色骤变,头像弹簧般突然抬起。
“你说什么!”佐佐木大叫着说道,“那女人,九条千鹤子死了吗?”佐佐木变得呆若木鸡,愣愣地看着小山,又转头看看吉敷。
“事到如今,你还有必要演戏吗?”小山厉声说道,“也不用脑子想一想,我们三个人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要这么认真地审问你?”
“那女人真的死了吗?”佐佐木再度问道。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吉敷,吉敷也回望佐佐木。吉敷这么做,当然有他的理由。
“好啦好啦,装疯卖傻是行不通的。”小山说道。但吉敷不这么认为,吉敷认为佐佐木的惊讶不是装出来的。
“刚才给你的海报看到了吧。这是通缉你的海报。你以为这海报是说着玩的吗?这不是宣传防治龋齿日的海报啊。”
“我没想过她会被人谋杀,也不知道她已经死了。我从来不看报的。”
“那天以后你没再去过成城那栋公寓大楼吗?”
“没去过。我打过电话,但没有人接。”
“十八日下午三点左右你跑到成城的公寓大楼时,那女人在房里做什么?”
“她说要去旅行。”
“她穿什么衣服?”
“衣服?快两个月前的事,早就不记得了。”
吉敷拿出小出老人在列车上拍摄的千鹤子照片给佐佐木看。“是这副打扮吗?”
佐佐木只看了一眼便立刻回答:“对,是这副打扮。”
“你离开的时候,是不是去了浴室?”
“去浴室?没有啊。”
“你说谎!那你为什么匆忙逃出她的房间?”
“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佐佐木微笑着说道。“离开那女人的房间,只是因为我心情不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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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搞错了?这人看起来不像嫌疑犯。”在另一个房间里,中村说道。
“我也这么想。”吉敷说道。
“实在很难相信,这样一个年轻无赖,不但敢杀人,还脱掉死者衣服,搬到浴室里面,然后剥下脸皮,这没有道理啊。”
“这里面有个时间上的问题。昨天在北海道跟牛越兄碰面时,他指出我们疏忽的地方。”吉敷说出牛越的推论后。表示在离蓝色列车发车前一个半小时的情况下,对一个时髦女性来说。很难想象她还能在成城公寓里悠闲地洗澡。
“啊,的确如此,说得不错。”中村也有同感。
“在考虑时间问题时也许我们把自己代入案件中去了。事实上被害者是女人,洗完澡后一定还要化妆的呀。”
“还要整理头发。”
“对,正是如此。”
“那女人与佐佐木发生口角和争执是三点十分吧,然后到三点二十七八分左右佐佐木匆匆离开了那个房间,这期间大概有十七八分钟。可惜我们无法在现场做实验,但在十七八分钟里,杀死女人、脱掉她的衣服、把尸体搬进浴室放到浴缸里、一面放水一面剥去脸皮,虽然时间相当紧迫,但也不是绝对不可能吧。”
“嗯,船田也说有行事仓促的迹象。”
“这么说来,从时间上来考虑。杀人并剥去脸皮是做得到的。但假如佐佐木没有做这些事,那女人在佐佐木离开后进浴室洗澡,然后按预定时间去东京车站搭乘蓝色列车,在时间上反而会来不及。”
“是呀。”中村叹息着说道,“在这点上我们疏忽了。”
“这里面还有其他的矛盾,不,说是盲点更合适。的确,杀人、脱去衣服、剥下脸皮这些动作在十七八分钟内做完是有可能的,但这个凶手只能是佐佐木而不可能是其他人,这是我们想当然的推论。
“但实际上凶手并不是这家伙,且由于时间问题我们知道那女人并没有进浴室。如果这样的话,情况会怎么样?也就是说,佐佐木离开千鹤子房间的三点二十七八分那一刻,千鹤子还活着,而且穿着和照片上一样的衣服。这表示她穿着整齐的服装准备去旅行。”
“你的意思是,佐佐木离开房间之后,那女人就马上去东京车站了?”
“对。因为这时候离‘隼号’的发车时间只剩一小时十七八分钟了,时间已经非常紧迫。假如还有佐佐木之外的人上门的话,就一定会碰上佐佐木。因为要是迟来一步,那女人就出门了。”
“是呀。”
“要不然,就是佐佐木来的时候,已经有人躲在那女人的屋里了。”
“但根据佐佐木所说的。从屋里的气氛来看,应该只有他和那女人两个人在房里。”
“是呀。”
“所以,我们是不是应该从根本上重新考虑整个案件?但是,假如凶手不是佐佐木的话,又会是谁呢?对我们来说,把佐佐木视为凶手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一旦把他排除,问题就变得更复杂了。到目前为止登场的关系人当中,似乎没有任何人是嫌疑犯。那么,难道凶手会是我们完全不知道的人吗?”
“不,我倒不这么想。我越调查,越觉得九条千鸭子是个孤独的女人。她非常孤独,人际关系也很差。
“加上这次她被谋杀,房间里的贵重物品没有损失。由此可见不是碰巧路过的盗窃杀人案件。那么,凶手就只能在与她有来往的人中寻找。好在她的人际关系简单,或许凶手就在已经浮出水面的八个关系人当中。”
“八个人,你指的是谁?”
“染谷、高馆,北冈,再把范围扩大还有小出夫妇,长冈、妹妹淳子,以及公寓附近的安田先生。”
“安田就是那个变态色情狂吧?跟他有关系吗?”
“基本上应该没有关系,他和千鹤子在生活中属于完全不同领域的人。”
“那么小出夫妇和长冈也一样吧。”
“是的。所以首先可以将这四人排除。”
“银马车夜总会那边呢?”
“我已经拜托今村君作了彻底调查,但找不到嫌疑人。”
“这么说来,嫌疑最大的就是染谷、高馆、北冈这三个男人,再加上淳子了?”
“是的。这三个男人曾经与千鹤子有过关系,不过现在完全没再交往了。而且,停止交往都是很早以前的事。再说这三个都是有地位的人,如果要杀害千鹤子,不会不顾虑到自己的地位。所以目前是不是还有跟千鹤子纠缠不清以致产生杀意的人呢?我和今村君尽了最大努力调查、挖掘,但始终找不到这方面的事实。”
“这三人跟那女人都发生过性关系吧?”
“不,只有染谷和北冈与她发生过性关系。高馆曾经追过她,但好像没有成功。”
“那么,跟前两人发生性关系是不同时期吗?”
“与北冈发生关系的时间不太清楚,不过千鹤子从昭和四十九年到昭和五十四年间担任田园交通公司的社长秘书,大致上可以认为两人的性关系从昭和四十九年延续至五十四年吧。”
“原来如此。”
“从昭和五十四年开始,千鹤子转到银马车夜总会直至现在。根据夜总会的其他小姐推测,千鹤子到银马车后与染谷的关系大概只维持了一年,最多不过延续到昭和五十六年的年初而已。”
“之后就完全断绝关系了吗?”
“是的,完全断绝往来,至今已有三年了。在这段期间,双方没有发生任何问题。”
“是吗?”
“剩下的还有淳子,我总觉得这女孩有点邪气。”
“可是这女孩在一月十八日那天,从中午之前到深夜一直跟朋友和大学老师在一起啊。”
“但是,死亡推定时间的范围可以延续到十九日早上五点吧。”
“你觉得是她杀了姐姐,而且把姐姐的脸皮剥下来吗?”
“嗯,才二十岁的小女孩,不大可能是杀人凶手吧。”
“是啊。我想这四个人当中,最奇怪的是染谷。”
“你是说那个医生吗?”
“对。如果是医生的话,剥去脸皮就是件轻而易举的事了。听船田君说,就算只是医科大学生,也能在很短的时间内从容地把脸皮剥下来。”
“嗯。”
“虽然没有确实证据,也不清楚动机,但从明天开始,我会把染谷辰郎当做主要调查目标,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方法了。”
“如果是医生的话,剥下来的脸皮有什么用途呢?”
“这就不清楚了。这案子有两大谜题:第一是凶手不明,第二是蓝色列车上的幽灵。
“我刚刚的长途旅行,可以说是寻找另一名千鹤子之旅,但一无所获。看来,这世界上并没有另一个长相酷似千鹤子的女人。”
“嗯,只能这么认为了。”
“总之,这案子的关键在于蓝色列车上那六十分之一秒的障碍。只要能破解这个诡计,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我也有同感。”
第四章 再次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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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敷睁开眼睛,周围一片漆黑,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呢?但除了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不断听到刺激神经的噪音,断断续续,更增加了他的不快。那是闹钟声吧。伸出手,摸到冰冷的机械,但声音继续在头部附近乱响,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他勉强抬起上身。这里是吉敷的房间。开始清醒的吉敷终于明白,正在鸣响的不是闹钟,而是电话铃声。
拿起话筒。从嘴里发出的“喂”仿佛不是自己的声音。
“是吉敷君吗?”传来处于完全活动状态中的人的讯问声。
“是的,你是哪位?”吉敷难掩不快的声调。打开床头灯,电子钟的数字显示为两点零一分,那是睡眠最沉的午夜时分。
“打扰你休息了,实在不好意思。但我想尽早向你报告比较好。我是成城警署的今村。”可能在室外,今村的声音很洪亮。
“啊,失礼了。什么事?”吉敷在床上坐直。
“嗨,事态紧急啊!”今村大声说道,声音在听筒中隆隆作响。
“此刻,我在东急东横线的多麻川园站的车站前,这里是田园调布的下一站。在多摩川河边。那个与成城女死者有关系的染谷辰郎……”吉敷的睡意猛然间消失了,不知不觉问将听筒紧紧握住。紧接着传来的今村的话语,令吉敷在刹那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他被人杀死了,尸体刚刚在河滩被发现。我在中原街道丸子桥那边,也就是大田区一侧的第一个派出所等你。喂喂……喂喂……”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说到染谷辰郎,的确是嫌疑者中最奇怪的人物。吉敷本来计划从今天开始好好盯住他。哪想得到在吉敷采取行动之前,他会突然被杀!如此看来,凶手是另有其人了。那么凶手到底是谁?隐身在何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