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会讲故事,他是个很有魅力的人。”
“嗯,你说得没错,那个人很有人缘。不过,他却不认为自己很受欢迎。”
“据民间传说,只要将死人的遗体装进去,森孝老爷的盔甲就会自己走路,然后将那个危害众人的坏人杀死。你对此有何看法?”
“这个嘛……”被我这么一问,上山陷入沉思,“我觉得那是一种关于机器人的传说。在这个世界上,不是有很多类似这样的传奇故事吗?”
我点头表示同意。
“没错,这就跟犹太民族所流传的那个神奇葛雷姆机器人的故事如出一辙。”
“其实在日本也有类似的传说,现在浮现在我脑海里的就是刚刚我跟你提到的关于谷田部藩的饭冢伊贺七这个男人的故事,当时政府颁布法令,禁止制造所谓的机关玩具,他就变得自暴自弃,连大白天也在喝酒,每天都喝得醉醺醺的。他的老婆不知道是已经对他绝望还是怎么的,也从家中消失了踪影,所以当他把酒喝完时,再也没有人会帮他买酒。其实在伊贺七家里就有这个端茶木偶人,不过别人都不知道。有一天他灵机一动,心想,为什么我不能叫这个木偶人去帮我买酒呢?于是伊贺七就日夜赶工,终于制造出一个大号的机器人。”
“机器人?”
“是啊,现代说法是机器人。他把这个机器人摆在家门口,没酒了,就将酒壶放在机器人双手捧着的端盆里,然后机器人就会开始往前走,到酒屋帮他买酒回来。途中会遇到好几个路口,必须转来转去,但是机器人却可以正确地走到酒屋。酒屋给的酒分量要对,不然机器人就不会动。不管刮风还是下雨,只要伊贺七下达命令,这个机器人就会出门帮他把酒买回来。”
“哇!”
“因为当时路上没有汽车也没有自行车,所以机器人才可以安心地行走吧!”
“这些事在历史上有记载吗?现在还留着那个机器人吗?”
“不知道,这只是个故事,实际上是不是有这样的东西,已经不可考了。不过,伊贺七真的做了一个供大家使用的大时钟,这个时钟现在还在,听说走时非常准,我在想该不会是最近才完成的作品吧?”
“嗯。”
“关于森孝老爷的传说,它的灵感说不定就是来自伊贺七的买酒机器人的故事呢!”上山说。
“是吗?”
“我之所以说两者的故事很像,是因为有个关于买酒机器人在买酒的途中遇到一个欺负孱弱人民的武士的传说。有个年纪很大的工匠,肩上背着工具过桥,结果,不小心撞到了也正在过桥的武士的刀鞘。那位老工匠吓坏了,赶紧跪下来求饶,但是那位武士很生气,拔起刀就要杀老工匠。刚好伊贺七的买酒机器人走了过来,它抢过武士的刀,并将其折断。被惹恼的武士转而攻击机器人,却被机器人举起来丢到了河里,就是这样的故事。”
“嘿,有这种事?”
“那个机器人顿时成为饱受权贵欺负、没有任何靠山的孱弱人民的希望。这是流传于明治年间的故事,几乎举国上下皆知。”
听完以后,我点头表示同意。难道大家忘记了这个故事,而只将森孝魔王的故事流传了下来?
“你说得没错,这个故事跟森孝魔王的传说很像。”
说完,我将双手交叉在胸前,然后沉思了一会儿。我在思考,对于接下来想要询问的重要事情,到底该如何开口才好。
“你是为了森孝魔王传说的取材工作,才来这里的吗?”上山问我,“可以作为你下一部作品的参考吗?”
“不,不是那样的,”我回答,“关于森孝魔王的事,是来到这里之后,在偶然的情况下听说的。在我来这里之前,完全没有听说过那样的故事。”
“啊,是这样啊!那么,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呢?”
“其实是有事件发生了。”
听我这么说,上山脸上露出担心的神情。
“什么?又有事件发生?是谁……”
“啊,不是那样的!”我赶紧否认,“不是又有谁受伤或被杀的事件。我所说的事件是指在大岐岛神社出现了巫女的尸体。那位巫女名叫大濑真理子,你认识她吗?”
“不,我不认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上山一脸惊讶的表情。因此,我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他听。
“地震把地给震出一个洞啊?那么,警察呢?”
“雪崩加上大雪的关系,警察还没来。”
“津山的警察也还没来吗?”
“是的。”
“这么说来,上下山的坡道都因雪崩而无法通行了。”上山说。
“现在大濑小姐的遗体摆在法仙寺。关于这位大濑小姐,还有神主菊川先生,不知道上山先生是否知道一些关于他们俩的事?”
听我这么说,上山先生微微摇了摇头。
“我不认识大濑小姐。关于菊川神主,曾听到过很多关于他的传闻,不过我也只是听说过他的名字,并不认识他。”
“他的名声好像不太好吧?如果你知道一些消息,请你一定要告诉我。”
“我知道的也都是传闻,不见得是事实。对于别人的谣言,大家总是喜欢添油加醋,跟事实差距太大。”上山回答得很谨慎。
因为他的态度诚实恳切,所以我不好意思再多问。
“前不久,有人在通往贝繁车站的坡道上发现了名叫七马的人的尸体。他倒卧在地,也是我们把他的遗体抬走的,现在就安放在法仙寺。”
“啊,七马吗?怎么会发生这种事?真可怜,天太冷了。”上山说。
“你认识七马?”
“我认识他,也多次在我家附近看见过他。虽然也跟他交谈过,不过,我跟他并不算熟识。”
我点点头。
“还有一位伊势先生,好像是日照先生的老朋友。他负责遗体处理的工作,为了将遗体入棺,他要清洗遗体,并帮遗体矫正姿势。这个人上山先生也认识吗?”
当我问到这个问题时,发现上山的反应跟之前不太一样,他露出警戒的表情,沉默不语。
“我也见过伊势先生,在法仙寺的本堂和地下室,他是个沉默寡言的人。
“没错,”上山终于开口了,“他是个话不多的人。”
“他看起来像是遗体处理专家。听说以前曾经研究过医学、遗体,所以对于死亡症状非常清楚。我听日照先生和二子山先生说过,伊势先生曾在滨松的军方秘密研究所工作。”
当我说完时,发现上山眉头深锁,歪头沉思。
“你是说……滨松?”他的声调突然变大,好像要跟人吵架似的。
“是的,难道不是滨松吗?”
“应该是登户。我想他应该是在登户的陆军秘密研究所工作过才对。”他看着远方,若有所思地说。
“登、登户……那不是在滨松吗?听说伊势先生是在研究杀人光线……”
“是研究杀人光线吗?那就是登户了。登户的秘密研究所就是在研发杀人光线。我这么说的话,可能会惹恼了那些战友,当时那不叫杀人光线,叫电气要塞炮。”
“电气要塞炮?”
“是的,我想应该是紫外线。在滨松有个陆军的三方原教导飞行团,它是从滨松陆军飞行学校所独立出来的秘密部队。这个飞行团就是在训练士兵如何使用芥子毒气或路易氏毒气等毒气炸弹攻击敌人。所以,这里也算是秘密基地。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时,还留下约二十吨的毒气。当时为了避开美军耳目,飞行团将这些毒气埋在附近的山里或丢弃在滨名湖,最近才被发现,变成了一个大问题。不过,我认为在滨松,应该不可能会有如此大规模的军事秘密研究所……”
“这样啊。”
“登户本来就是容易遭到空袭的高危区,所以才将研究所的人员疏散,可能是伊势先生所属的部队被分配到了滨松。”
“你跟伊势先生熟识吗?”
“不,我们不熟。不过,他年轻时是开药房的,我曾经去买过药,也跟他聊过几句。”
“关于他在秘密研究遗体这件事,你知道吗?”
“我听说过,不过不是伊势先生亲口告诉我的。”
“我听人家说,伊势先生自己也不太喜欢聊起那段过去。”
“当然会不想说。对他来说,那段过去可是他的痛处。”
“痛处?”
“是的。所以,虽然现在他负责遗体处理工作,但其实不是出自内心愿意的。因为是日照先生拜托他的,所以不好意思拒绝。”
“为什么那段经历会是他的痛处呢?”
“你想想,一般人如果听到遗体两个字,会有什么想法?当然会觉得那是不好的东西。”
“我听说伊势先生研究的,是如何将遗体的某些部位接合到因战争而负伤的士兵身上。”
听我这么说,上山又陷入沉默。
“譬如有士兵右手碎裂要截肢,于是就找跟这位士兵同样血型的遗体,将死者的右手切下来,再接到受伤士兵的身上。据说伊势先生是在做这方面的研究。”
“以这种方式接上的手,虽然暂时能够正常使用,但是维持期限较短,顶多一年左右。军方认为这是可行的办法,所以才进行研究。虽然关于这些事,都是听说的或从书上看来的,不过使用起来的话,人的手总比义肢要灵活一些吧!”
“这种事有可能成真吗?”
“我想,应该有可能。”上山回答得很爽快。
“你看现在,不是已经可以将别人的内脏器官移植到自己体内了吗?我认为手脚接肢也是可行的。可是,就算真的可以将别人的手或脚接到自己身上,第一个反应不觉得挺恶心吗?因为接到自己身上的是别人的东西,也就是死人的肢体,使用期顶多只有一两年,实在是太悲惨了,没有人愿意亲眼目睹自己的手就这样渐渐腐坏。”
“你说得没错,就算因为那是别人的手不觉得痛,但是看到肉腐坏、出血、发臭,真的会受不了……”
“没错。要求人类进行那种手术的医学根本就是邪门歪道,本末倒置。既然已经知道死人的手或脚总有一天会腐朽,一开始就应该让已经失去手的活人习惯没有手的生活才对,而不是硬把死人的手接上去。”
“你说得很对。但是,战争的时候是非常时期……”
“嗯,应该说这一切都是军方一厢情愿的想法,因为当时正处于国家可能会灭亡、自己的亲兄弟可能会被杀死的紧要关头。”
“如果死人肢体暂时可以派上用场,那么把头接上去的话,可以把别人的身体当成自己的来用吗?即便只是暂时性的。”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种事我不清楚,不敢妄下断言,不过,也许暂时还能用吧!”上山说。
“那么,你认为这是行得通的?”
“不,对于这种事我并不了解,应该请教医学专家。可是,器官移植的概念继续发展下去的话,不是就会变成这样吗?如果心脏坏掉了,就换上别人的心脏;胃不能用了,就移植别人的胃。如此一来,不是连身体也可以整个替换吗?我是指身体坏掉的时候。”
“应该是吧……”
“不过,大脑是不能换的,大脑是个人专属品,无法被取代。”
“原来如此……”
听完上山的话,我感到惊讶,也觉得有点佩服,因为他提示了我另一种全新的想法。
“我想,军方当初的想法应该只是想试着研究一下而已。在战败气氛越来越浓的末期,军队士兵人数已经不够了,所以就有人提倡要增产报国,但就算妇女同胞很努力地增产,生下来的婴儿要能够上战场打仗,起码也要等二十年。因此就算士兵受伤导致身体有残缺,为了不浪费活着的士兵的战斗力,就会想办法让这些士兵再上场打仗,让他们去当炮灰,接受枪炮的攻击,所以才会衍生出那样的想法吧。”
“唉,真是个恐怖的世界,那些士兵就像僵尸军队。”
“没错,真的就如你所说。那时候,那些比较理性的家伙都认为大家都会死,已经陷入了半疯狂状态。”上山说。
“理性的家伙们?”我的语气不禁变得严厉,像在责问对方。
“是的,脑中还留着科学思考的人。不是这样的人就更疯狂了,到处宣扬神风就要吹过来了,而且每个人都是真的相信。大学教授之中也有这种人,我曾多次听到过。”
上山讲得很激动,嘴巴微张,我看到了他的牙齿。
“用现代的眼光来看,那些军队看起来就像是怪异的宗教团体一样……”
“你形容得很好。就像疯狂的宗教团体一样,整个日本都弥漫着这样的气氛。伊势先生的研究跟事件有关吗?”上山问我。
“嗯,你没说错,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于是,我就将七马的遗体被人从法仙寺抬到龙卧亭门前以及遗体的头和双脚都被切掉的事告诉上山,还告诉他我们在遗体身上找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要将这具遗体装进森孝的盔甲里。
我并没有将我的想法说给二子山他们听,但我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这一切都跟伊势的研究有关。
上山听了我的话,久久无法言语。他好像被吓到了,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怎么会有这种事……”过了许久,他才喃喃自语地吐出这几个字,“这一定是恶作剧吧?可是,这样做未免也太过分了……”
听他这么说,我点头表示认同。
“没错,就算是开玩笑,也真的是开过火了。从未有过这样的事,从来没听说过会有人提出这样的要求,其中到底有何含意呢?对方到底在想什么呢?因为我实在想不通,一点头绪也没有,所以才来找你,想问问你对这件事有何看法。”
我终于说明了我的来意,上山也做出豁然开朗的表情,对我点点头,不过有好长一段时间他都将双手交叉在胸前,一直在沉思。
过了好一阵子,他才冒出一句话。
“唉,我也想不通啊!”
05
上山先生问我要不要与他共进午餐,因为我肚子实在很饿,所以就接受了他的好意。结果他说要自己下厨,煮几道好菜款待我。我觉得这样太麻烦他了,就反邀他到外面用餐。于是,我们两个人开始了一段漫长的路程,打算去贝繁银座的荞麦屋用餐。因为上山是自己一个人住,像这样的暴风雪天,尤其是积雪这么厚的时候,他从未外出过。难得有这个机会扶着我的肩膀到外面走走,这让他很兴奋,毕竟让老人家单独在雪道中行走是非常危险的。
上山有一位已婚的女儿,偶尔女儿和女婿也会来探望照顾他。但因为上山觉得自己的身体很硬朗,所以他叫女儿别担心,不用那么频繁地来看他,他一个人住绝对没问题。、尽管大家都对他说,一个人独居会很寂寞,但是可以做喜欢的研究工作,还可以写字,他一点也不觉得寂寞,反而是独居之后不需要经常下田,这样的生活对他来说更加惬意轻松。
因为我很久没跟他见面,非常想念他,而且上山的境遇跟我很像,这让我们拉近了距离。再加上我们两个人很谈得来,话题也投机,感觉就更亲近了。我喜欢像上山这样的老人,很有学者素养,却毫无架子,所以吃完午餐后,我们又绕到附近的罗曼咖啡馆喝茶聊天。因为聊得太投入,都忘了时间,等回过神时,发现已经快日暮时分了,跟拥有好人品的老人在一起,真的会舒服到让人忘了时间的流逝。上山有着一股日照和二子山两人所没有的独特魅力。
走出咖啡馆,我和上山两人又沿着黄昏的雪道慢慢走回家。到家时,上山又邀我进去喝杯日本茶,所以我又多待了一会儿。等剑要向上山告辞回龙卧亭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微暗,雪花正在飞舞。天气放晴才两三天,又开始下雪了。上山对我说,他今人很快乐。我也觉得今天过得很快乐,听到他这么说,自然非常高兴。
然后,我就一个人沿着漫长的雪道走回去。当我抵达龙卧亭时,太阳已经下山,风雪也开始增强了。我已经快冻得全身僵硬,一走进玄关门口,就闻到了从里面传出来的晚饭香味。虽然只是暂时住在这里,但是闻了那股饭菜香,就觉得好像回到了自己家一般,感觉很温馨。
“我回来了!”我对着里面喊了一声,勉强活动着快要颤抖起来的身体。
脱下鞋子时,我听到从里面传来惊恐的声音:“石冈先生,你回来了!”接着就听到慌乱的脚步声,然后看见二子山几乎是以跌滚的姿势跑了出来。
“怎么了?”我问他。
“日照先生出事了!他好像遭遇了攻击!”二子山吓得脸色苍白。
“遭遇攻击?”我忍不住提高声调。
“是的。”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日照先生被人打伤了……”
“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会知道呢?”
“刚刚我打他手机,结果……”
“你打给日照先生吗?”
“是的。然后就听到他的呻吟声,听起来很痛苦的样子,他很勉强地挤出几个字,告诉我他被人打了。”
“那么,他现在人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想应该是在法仙寺,有人闯进去打了他。”
“打他的人是谁?”
“他没有说,只听到他说什么‘你们不要出手,把一切事情交给那个人就对了’……”
“那个人是谁?”
“他一直说森孝老爷、森孝老爷,然后就挂电话了。我再打过去时,手机已经打不通了。”
“这下糟了,我们要赶快去救他才行!”我觉得事态很严重。
“有没有武器?”
“这里什么武器都没有。那么……”
二子山还没说完,里美也跑了出来,只见她将手机贴着耳朵边讲电话边朝我们走过来。
“好,木刀和棍子都行。好,全部都拿过来,有什么就拿么。好,请你现在马上过来!”然后她挂断电话。
“我刚刚是在跟阿研讲电话,他说会马上带武器过来。”
“很好。可是,还得再多找几个人才行。找警察……不,找警察也没用。”
“警察只有那个运部老爷爷而已。山路的雪开始融化,路还不通,县警和津山警署的人也不可能马上过来。”二子山说得很无奈。
“那么,只有我们几个去不行吗?”我问他,心里觉得很紧张。
“我也想去,但是年纪大了,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之前那个事件发生时,我还很年轻呢!”
坂出也走了出来,又是一个老人。当我看到他时,不禁想起了上山。坂出的身后站着里美。
“年轻男人只有黑住先生吗?”我问。
“那没办法了,里美,你也一起来吧!”我对里美说。
“我们就在外面等黑住先生吧!对了,里美,你先进去把手电筒拿出来。”
于是,里美又赶紧跑回屋内,去帮我们拿手电筒。
“这种时候,如果有你太太在就好了,她不是空手道高手吗?”坂出对二子山说。
“她那几招只能制伏自己的丈夫,要对付别人,我看是不行的啦……”
在二子山说话时,小雪跑了出来。
“小雪,太危险了,你不能去,你跟你妈妈留在家里。”二子山对小雪说。
此时,里美已经拿着手电筒走了出来。
我们三人穿上鞋子,走到外面。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看到了黑住的小汽车。他将车子停在我们前面,然后下车走到副驾驶座的位置,将上半身钻进车里,抱出好几根棍子。
“这是木刀,因为有两把,就给老师和二子山先生。这是竹刀,比较轻,给犬坊小姐防身。我的武器是这支金属棍。”
黑住做了说明后,将武器交到每个人手上。
“接下来,是去法仙寺吗?”黑住问。
“我不知道,不过现在看来只能去那里了。”二子山回答。
“可是,到底是谁袭击了日照先生呢?”黑住又问。
“不知道。”二子山边走边回答。
“不过,说不定是我们不了解的恩怨关系导致的吧!可能某人跟日照先生相处得不好,心里恨他,今天就挟怨报复了。”
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日照并不是那种会跟人结怨的人,但毕竟他是法仙寺的住持,在村里的影响力很大。虽然平日看不出有人对日照不满,但说不定有人觉得日照的存在很碍眼,欲除之而后快。也许这件事的背后隐藏着一个很大的阴谋,只是我们一直没有察觉而已。
“如果说日照先生与人结怨的话,那个人一定是菊川。因为有很多信徒看不惯菊川的为人,最后都变成了日照先生的信徒,可能因为这样,菊川就怀恨在心。”黑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