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外面尘土飞扬的,他却把朝着院子的窗户打开,在那里发愣。”
“他没有喊‘快跑啊’、‘危险’这些话吗?”
“没有,他好像被吓过了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只是站在那扇窗户前面发呆,抬头看看垮掉的二楼屋顶,又看看积在院子的火山灰。”
“啊,院子里肯定落满了厚厚的灰吧。”
“是的,不过……”
“不过?”吉敷稍稍追问道。
“后来他好像说过‘脚印’还是什么的,所以我觉得他在院子里看到了脚印。”
“脚印?谁的脚印?”
“这个嘛……这个我也没问。”
“那您先生之后就再没说过?”
“对,没说过。他性格内向,跟我说话也说的不多。”
“嗯,是吗……”不知怎么的,吉敷对刚才那些话很是在意,“当时,火山灰是不是连续不断地向下落啊?”
“是的,落了一阵子。”
留井也从旁边接话说“是的是的”。
“那就说明那脚印是新踩上去的了?”吉敷说道。
佐佐木佳子听后好像恍然大悟:“啊,对,对啊。我之前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应该是新踩的脚印吧。”她频频点头,流露出佩服之情。
也就是说,“脚印”的主人不久之前就在佐佐木德郎书房的窗户外面?!
吉敷用食指顶着额头,闭目思考了片刻。是什么呢?解开谜团的线索究竟是什么呢?
“您先生的书房因为屋顶掉落受到什么损坏了吗?”
“倒没有大的损坏,只是窗户玻璃碎了而已。”
“啊这样啊,真是万幸。”
就是说,佐佐木德郎并没有因为儿子房间的屋顶掉落受到伤害——
“您先生书房的玻璃,很多都碎了吗?”
“不是,只有一块坏了。而且只是碎了一点,貌似是有小石子什么的飞进来,把玻璃砸穿上了。”
“嗯……”吉敷陷入了思考。
这时留井插话问道:“附近的邻居怎么样?屋顶掉下来,大家都吓得不轻吧?”
“是啊,都吓坏了。”
“也是啊,那大家有什么反应?”
“邻居们赶忙到我家来,问我们有没有伤到之类的。”
“嗯,来的人多吗?”
“是的,当时人越来越多。”
“那院子里也有很多人吧?”
“对。但我总觉得这件事其实挺丢人的……”
“啊,是吗。不过倒也是啊。”
之后是片刻的沉默。吉敷又思索了一会儿,换了个话题问道:
“关于那则剪报……”
“嗯?”听吉敷一说,佐佐木佳子面露困惑之情。
“为什么您先生要把它放在抽屉里、他又是什么时候有的那则剪报等等,关于这类事情,您问过吗?”
“问他吗?嗯,我已经跟这位警官说过了,关于剪报,我什么都不知道。那是在我先生去世后我才发现的,他生前从没说过剪报的事情,一句也没说过。”
“是吗。您的推测也可以,关于剪报,您是怎么想的?”
“虽然您这么问……”佐佐木佳子打心眼里觉得为难,“但我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保存那种剪报……”
“您先生生前对赛马感兴趣吗?”
“一点也不。”佐佐木佳子肯定的说道,彷佛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不光是赛马,他对赛船、赛艇这种赌博性的事情也没有兴趣,包括扒金库、麻将等等。”
“那您先生的业余爱好是?”
“爱好嘛,可能就是看书了吧……”
“看书吗?”
“对,看看书、听听音乐,也打点高尔夫或者棒球……”
“哦。”吉敷想,这些事情能称得上爱好吗,大家都喜欢读书、听音乐什么的。换句话说,佐佐木德郎是个没什么爱好的人。
“那您先生喝酒吗?”留井问道。
“他好像挺喜欢喝酒的。”佐佐木佳子说。
“那,对女人呢……”
“啊,这个……我不清楚。”
“您先生有很强的出人头地的愿望吗?”吉敷觉得难以启齿的事情,留井都直言不讳地说出来了。
“这个嘛,和普通人差不多吧。”
“这样啊。那他在乎钱吗?”
“嗯?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哦,比如是不是想发财啊等等。因为您先生的工作都是和巨款打交道嘛。”
“我想世界上没有人不喜欢钱吧。”面对留井口无遮拦的问题,佐佐木佳子有点不高兴了。
吉敷看出这是办事老练的留井在催自己问想问的事情。于是,吉敷开口说:
“夫人,其实有些事情我们不好开口……”
佐佐木佳子听后,显得有些不安。她微微皱起了眉,听吉敷到底想说什么。
“我们刚刚逮捕了往巴士上倒汽油的纵火犯。”吉敷一边说,一边盯着佐佐木佳子的脸。但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她并没有在预测什么,只是紧张地等吉敷说话。吉敷想,这应该是因为她尚不知情吧。
“那个犯人交代说,是佐佐木先生托他放火的……”
佐佐木佳子好像没明白吉敷的话,从她的脸上看不出表情的变化。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嘀咕着说了一句:“什么?”
“这是骗人的吧。”她终于说话了,但语气里含着一丝笑意,“这太荒谬了,怎么可能呢,您肯定又弄错了。”
“又弄错了?”
“之前在东京见面的时候您也说过这事,但这一次我说您弄错了,是有根据的。”
“什么根据?”
吉敷说话的方式好像让佐佐木佳子生气了,她马上回击道:“我不能说。”
“但是……”吉敷像挨了一个耳光似的。
佐佐木佳子又笑着说道:“也不是永远不能说,时候到了我自然会说。这件事我仍在调查,现在还是个秘密。”
片刻沉默之后,佐佐木佳子开口问道:“但我先生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我们也不知道,所以才来问您的。”吉敷说道。
“我也不知道。这种事我怎么可能知道呢。”说完后她就闭口不言了,那表情好像是在忍耐着什么。一秒,又一秒,尴尬沉默的气氛笼罩着他们。过了一会,佐佐木佳子开口了,吉敷这才知道方才她在忍耐什么了——她在犹豫要不要把这话说出来。
“但二位警官和我不一样,你们肯定知道些什么吧?刚才你们问我钱啊出人头地啊什么的。”
“啊,夫人,不是这样的。”留井插话说道,“您不要这么联想。”
“那你们为什么那么问呢?我先生虽然有点神经质、爱挑剔,但他不是那种做坏事的人,也做不出坏事。如果他是那种人,肯定之前会捞很多钱,公司那边早就出事了。”
吉敷心想:不对,不是这样。这是小流氓才干的事情,凡是有点智商的人都不会做这种蠢事。吉敷想的是——一个很贪财的人,常年面对大量的现金、看着别人发大财,心里可能很不痛快。考虑到他作为东大毕业生的精明,如果有不容易暴露的赚钱手段,他可能会下决心行动的。但到底是什么手段,他又犯了什么罪?这是让吉敷发愁的地方。
但吉敷看出来,佐佐木佳子已经在赌气了。即使继续问下去,她也不会说什么有帮助的话。
“您先生在陪儿子去东京考试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没有,和平时一样。”佐佐木佳子爱答不理的说。
“您有没有注意他带了什么特殊的行李,或是有什么特殊的行为?”
“没有,和平时一样。”
“唔。”吉敷点了点头,他可以理解佐佐木佳子的态度——她正为准备葬礼忙得焦头烂额,吉敷他们却上门打扰,而且还对死者本人的人格评头论足,她心里当然会不高兴了。
“那我们换个话题吧,您认识这个男的吗?”吉敷边说边拿出壶井合三的照片,“他和您先生在鹿儿岛应该有来往。”
佐佐木佳子看到了壶井的遗容。因为他的遗容很安详,所以应该只以为照片上的人是
睡着了。佐佐木佳子伸出手,把照片拿在手里仔细看了一会儿,缓缓地摇了摇头说:“不认识,我没见过这个人”,然后把照片还给了吉敷。
“您肯定吗?这个人和佐佐木先生的确认识啊。”
“是吗?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工作嘛,原来在印刷公司干活儿。”
“那是什么时候?”
“至少两年前。”
“两年前……反正我是不认识。”
“啊,是吗。”
看来壶井没来过佐佐木家。
“您先生的朋友圈是不是不大啊?”
“朋友圈,是吗?”
“对,您先生朋友多吗?”
“我觉得不算多。要说来过我们家的,也只有他公司的下属而已。”
“哦。除此之外的朋友呢?”
“我想没有。”
“您先生有没有以前的同学或是小时候的朋友?”
等一下!吉敷突然想到,看起来好像完全没有交集的佐佐木德郎和壶井合三会不会是儿时的朋友?只是年龄上稍有出入——佐佐木德郎四十五岁;壶井合三如果活到现在,应该有五十多岁了。
“您先生是哪里生人?”
“他是土生土长的鹿儿岛人。”
“有没有离开过鹿儿岛呢?”
“我知道的只有大学四年和工作的前两年。”
“有没有去别处复读或其他不在鹿儿岛的时候?”
“他没复读过。”
“这样啊。”
看来这条线也没什么希望。壶井合三在大连出生长大,成人后一直在大分县生活,结婚后又过了好几年才搬到鹿儿岛来。
“我明白了。还有一个问题,在东京我也问过您,为什么您先生去中野那边?关于这一点,那之后您有没有想到什么?”
“我吗?没有。”
“夫人没有什么线索吗?”
“没有。”
“是吗。那么,虽然这话不好听,我还是实话实说吧。佐佐木先生并不是要去中野,他却坐上了开往中野的巴士。而七年前,就是开往中野车库的K帝都巴士,一个变态狂拿着汽油上车放火,造成六人死亡。这次的纵火案和七年前的案件如出一辙。而这次的纵火犯说是佐佐木先生花钱雇他放火的。这样一来,这个流浪汉的话一下子变得真实可信了。”
佐佐木佳子低头听着,听完后只说了一句:“那人说我先生给了他多少钱?”
“本来说的是五十万,不过那人只拿到了二十五万预付款。”
佐佐木佳子听后,付之一笑:“这不可能。他出五十万?绝不可能。”
吉敷面不改色地听着:“是吗?”
“我先生很在乎钱,也可以说是个小气鬼。他这种人怎么可能把五十万,不是,二十五万给那个人呢?他绝不会出这么多钱的。”
“说的也是。”这次吉敷微微笑了一下,“愿出这么多钱的话,意味着接下来要赚更多的钱吧。”
佐佐木佳子不说话了,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那最后,我们能看一看佐佐木先生的书房吗?就在隔壁吧。”吉敷说完就自己站起身来。佐佐木佳子也很不情愿地站起来。
隔壁书房没有锁门,听说佐佐木德郎生前在书房时也从不锁门。
书房和客厅一样,有面朝院子的窗户,铝制窗框里镶着一块透明玻璃。
一进书房,左手边的墙上是高达天花板的书橱,书架上摆满了书,不过大都是股票、金融市场和经济方面的。从藏书的内容来看,佐佐木的确是一个只关心金钱的人。
写字台在书橱的左边,面朝院子的那扇窗户在写字台的右后方。吉敷打开写字台左边抽屉,里面没有A报纸的简报。
“那则剪报在我那里。”留井站在吉敷身后说道。
“嗯。”吉敷简短地回答了一句,关上了抽屉。
写字台上放着一只万宝龙钢笔和一只木制烟斗,烟斗看起来像是手工制作的。
“哦,这只烟斗好像是手工做的吧?您先生亲手做的吗?”
“不是,这是浩一做的,是送给他爸爸的礼物。”
“浩一做的?”
“是的。先生以前常唠叨浩一,不让他做这些事情,只让他好好学习。但浩一手很巧,喜欢做木工手工,经常在房间做帆船模型,或者鸭子造型的摆设。这只鸭子也是他的作品。”
吉敷凑近书架上放着的鸭子摆设,说道:“这个做的太好了,真以为是外面买来的工艺品呢。”
“这个烟斗也是,因为他爸爸总嚷着让浩一好好学习,浩一想用这个烟斗来讨好他爸爸。”
“这个兴趣真不错啊。他开始做手工的时间长吗?”
“嗯,是从小学时候开始的。自从他从附近的工厂得到了一把老虎钳,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哦,他的屋子里有老虎钳啊?”
“是啊,”佐佐木佳子倚着书房的窗户,指着儿子房间的窗户说道,“那个窗户旁边有个小的操作台,老虎钳就放在那里。”
“这样啊。嗯,那么我这边没有什么问题了。留井先生,您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我这边也可以了。”留井用沙哑的嗓音回答说。
“您先生去东京的前一天,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是吧?”
“去东京前的那几天,没有啊……”
“不一定非在那几天,再往前的日子,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留井接着问道。
“您说的再往前的日子,是指什么时候?”
“比如屋顶掉落、大降灰的那个夏天。”
“那时候……嗯,要说那时候的话……我先生有一次在路上晕倒了。”
“晕倒了?”
“是的,不过好像和你们要调查的事情没什么关系。”
“在哪里晕倒的?”
“天文馆路。”
“天文馆路?!”吉敷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声音。天文馆路不就是“城堡”俱乐部所在的路吗。
“为什么晕倒了?”
“不知道。他说突然觉得很难受、想吐、后来就站不住了。我觉得肯定是被火山灰弄得不舒服。”
“那一天降灰降得很厉害吗?”
“是的,那是个星期天,能见度连一米都不到。”
“那种天气您先生还出门啊?”
“是的。他说要去一趟书店,还想去看看高尔夫球具,所以他就戴上防灰口罩往天文馆路那边去了。”
“还有防灰专用的口罩啊?”
“对,这边经常降灰,所以有防灰口罩。”留井解释道。
“哦。”吉敷回答说。“那您先生后来怎么样?有人送他回家吗?还是直接去了医院?”
“他在天文馆路上晕倒后,路过的人给我们家打了电话,我急忙赶过去,最后打车把他带回来的。”
“您不开车吗?”吉敷他们没看见佐佐木家里有车。
“是的,我和我先生都不开车。”
“那么,给您打电话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是个女的。”
“您见过她吗?”
“见过一下。”
“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长得很漂亮。”
“很漂亮?是酒吧女招待的那种漂亮吗?”
“这个……”
“您问她叫什么了吗?”
“没有,我去了之后她马上就走了。”
“您先生是直接晕倒在人行道上了?”
“不是,当时他刚进了马路对面的一栋楼,是在台阶那里晕倒的。”
“那个楼里是不是有个叫‘城堡’的酒吧?”吉敷觉得正越来越接近事件的核心。
“哦,对,是的。”
果然不出吉敷所料。难道是茂野惠美救了佐佐木?
“在那之后您见过那个女的吗?”
“没再见过。”
但是佐佐木见没见过呢。
“您觉得那个女的有没有可能是‘城堡’的女招待?”
“这个……我不知道啊。”
“她的气质感觉像不像呢?”
“啊,有一点吧……”
“她有多大?”
“看起来大概二十岁吧。”
这个茂野的年龄一致。佐佐木家房屋掉落是在两年前,壶井被杀也是在两年前。当时茂野应该是二十二岁。
“她是不是叫茂野惠美?您知道吗?”
“不知道。”
“看到长相的话就知道了吧?留井先生,您手上不是有茂野惠美的照片吗?”
“照片……啊,对对,我有。是从‘城堡’的老板那里借来的,我都忘了。不过照片有点小,是四五个女招待的合影。”留井边说边从他的小型提包里拿出了照片。照片果然不大,好像是在店里拍的,照的时候应该是开了闪光灯,四张画着浓妆的雪白的脸靠在一起。
“这个是茂野。”留井用他胖胖的手指指着右边数第二个女孩,那个女孩眼睛大大的,长得很可爱。吉敷也是第一次看到茂野的长相。
“怎么样?是她吗?”吉敷从留井手上接过相片,传给了佐佐木佳子。
佐佐木佳子拿在手上仔细看了一会儿:
“啊,对对,就是她。”
“是她吗?”
“没错。”
吉敷的预感灵验了。原以为相隔十万八千里的佐佐木德郎和壶井合三,终于通过茂野惠美联系在一起了。
“您还记得具体的时间吗?”
“这个,具体的记不清楚了。只记得是前年。”
“前年?就是您家屋顶掉下来的那一年?”
“是的。”
“是几月几号呢?”
“嗯,是七月末……几号嘛,反正是个星期天。”
“哦。”
即使没有确切日期,这次调查也已经收获颇丰了。那天之后,过了一段时间,佐佐木家二楼、他家独生子的房间屋顶掉了下来;五天后,壶井合三去了东京,而佐佐木很可能在东京杀害了壶井。
吉敷把照片还给了留井。这样一来,就更需要见茂野惠美了。佐佐木是不是因为这件事和茂野惠美认识并相熟了呢?或许他曾多次去过‘城堡’。吉敷也想马上去一趟那里。这时窗外已是一片暮色了。
“百忙之中打扰您这么久,真的很抱歉。托你的福,我们得到了很多重要线索……”正当吉敷从佐佐木的写字台前转过身来的时候,他的腰不小心碰到了那只手工烟斗。烟斗掉在了地上,却发出了丁零当啷的声响。
“啊,真对不起。”吉敷边说边伸手去捡烟斗,却发现烟斗旁边的地板上用钉子钉着一块五厘米见方的镀锡铁皮。
“咦?只有这里钉上了铁皮啊……这是您先生钉的吗?”
“是的,像刚才一样,他说是烟斗掉在地上把地板烫坏了,所以钉上了这个。”
“哦……”
吉敷心想,因为地板被烟斗烫到了就钉一块铁皮把那里盖起来——佐佐木真够神经质的啊。他把烟斗放回桌子上,就和留井一起离开了佐佐木的家。
第三节
“城堡”果然是家规模很大的店。吉敷在银座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酒吧。天花板上的镜球在不断旋转,宽敞的场地中央有一个略高一些的舞台,舞台上放着一架透明的钢琴。钢琴旁边放着一把椅子,那应该是演奏者坐的地方。天花板上的聚光灯已经打在琴椅上了,但演奏者还没到。
他们一进“城堡”,误把他们当成客人的女招待们就殷勤地跑过来挽着留井的胳膊。吉敷两人被一片温柔的娇声包围。
“你们弄错了,我们不是客人。是我,是我。”留井大声喊道。
“什么啊,原来是十兵卫先生。”一个女招待失望地说道。往里看去,酒吧里还没有客人。
“我们来的这么早,你们以为我们是扑火的飞蛾了吧?真是遗憾呐。”
“就是!”
“这里面光线暗,你们看不清我们是客人还是警察。而我们呢,也看不清你们是不是美女。”留井曾说自己不擅长和女人打交道,但现在却和女招待谈得投机。而且,吉敷这才知道留井的名字——“十兵卫”——一个格外古朴的名字。
“这位英俊的先生不会也是警官吧?”
“怎么不是,而且还是从东京来的铁面刑警。”
“骗人的吧?”
吉敷自己回答了一句“是真的”,女招待马上大喊起来:“咦?东京来的警察就是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