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那他有没有去过你家呢?”
“我不知道,我妈妈可能知道。”
是啊,佐佐木的妻子都说不知道,儿子就更不知道了。
吉敷原本还想问问佐佐木德郎在昭和五十五年八月和六十年八月的情况。但总是拿死去的父亲的事情问浩一,容易让他分心,再影响了考试就不好了。更何况吉敷在怀疑他父亲是杀人犯。再说,浩一对这么久以前的事情可能也记不清楚了。看来他们父子的关系并不是很亲密。
“你和父亲,感情不亲吗?”
“完全不亲。几乎没怎么说过话。”
“你没有兄弟姐妹是吧?”
“是的。”
“你喜欢你父亲吗?”
浩一听后低下了头,默默想着,看起来有些为难。吉敷觉得自己好像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过了一会儿,浩一嘟囔着说了一句:“不怎么喜欢……”
“浩一,其实我想知道的是你父亲去世当天早上他的举动。他带着装有你考试用具的包,却没去J大考场给你送文具,反而坐上了开往中野的巴士。这让人很难理解。他是不是在中野有什么朋友?”
吉敷说完,浩一又低下了头:“这个……”
“有没有想到什么?”
“爸爸的朋友我都不认识。”
“那你母亲认识吗?”
“嗯,她有可能认识。”
“你父亲是在东京上的大学吧?”
“对。”
“毕业后马上回了九州?”
“据说是这样。”
“他有东京的朋友吗?”
“我不清楚。”
“哦……”
看来儿子对父亲的事情一概不知。
“那出事当天早上,你父亲的行为举止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没什么特别的……”
“你们是住在一间房间吧?”
“是的。”
“有没有找他的电话,或者有什么人来找过他吗?”
“没有。”
“一次也没有?”
“没有。”
“如果有人留口讯,屋子里的红色煤油灯会亮,灯亮过吗?”
“这么……”
“没注意过?”
“嗯。”
总之,佐佐木德郎并没有什么异常。
“至于你父亲是要坐巴士去哪里,你也没什么头绪吧。”
“是的,没有。”
“嗯……”
吉敷抱着胳膊思考着。浩一不像是在撒谎。
“但上次你说每到晚上他都会外出?”
“是的。”
“从到东京的第一天开始?”
“对。他让我在房间学习,说为了不打扰我复习,他出去一下。”
“他说没说去哪里?”
“没说。”
“父亲有没有和平时不一样的表现?”
“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不过回来时好像喝过酒一样,脸是红的。”
“喝过酒?”
“是的。”
“每天都这样吗?”
“好像是的。”
“可能是去见谁了吧……”
“这种事他从不对我说。只是……”
“只是什么?”
“他总是一边说‘太脏了、太脏了’,一边掸衣服。然后马上去洗澡。”
“哦?一直是这样吗?”
“对,每天晚上都是这样。”

之后吉敷开始寻找昭和五十五年巴士纵火案的相关人物——做土木建筑的谷川的下落。吉敷不久就找到了他,但可以确定这次巴士纵火案发生时他在别的地方,因此和此案无关。
吉敷把这次纵火案嫌疑犯的模拟画像拿给谷川看,谷川说完全不认识。
之后,吉敷和小谷在新宿地下街走了一天,把模拟画像一个个拿给睡在地上的流浪汉看。
过了两天,没有任何成果。蓬头垢面的流浪汉都摇头说没见过。其实其中很多人喝劣等酒都喝得醉醺醺的,根本没仔细看。
深夜他们返回警察局一科,吉敷发现自己的西装脏得不行了。他不自主的掸起了西装。突然,他的手停下了,因为他想到了佐佐木德郎的话——
“太脏了,太脏了”。
这和自己现在的样子是一样的。
再看桌子上,有一条留言——“鹿儿岛警署的人来过电话,请你给他回电话,他今天值夜班。”
吉敷立刻拨通了电话,留井马上来接了。
“我是东京警署的吉敷。”
留井好像分外想念吉敷,他大声说:“哦哦,我一直在等您的电话呢。您现在还在工作呐?”
“是的,刚去新宿地下街问了一圈。”
“您辛苦了。那么,有什么收获吗?”
“很遗憾,毫无所获啊。我们在找这次纵火案的嫌疑犯。当然,他在新宿的可能性很小,但我们以为,说不定那些流浪汉里会有人认识他。”
“您是带着模拟画像去的吗?”
“是的。”
“哦,这样啊,您辛苦了。我们这边的话,要说流浪汉具体有多少人,也说不清,但人数和东京那边差不多,所以也是相当可观啊。”
“的确很多。那您那边有什么进展吗?”
“哦,您吩咐我们调查的事,首先是关于两年前的昭和六十年八月二十三日星期五那一天。”
“对对,有什么发现吗?”吉敷不由自主得探出身子问道。
“佐佐木请假了,没去上班。”
“请假了是吗?!”
“对,佐佐木只请过这一次假,他母亲去世时他都没请假。所以他的同事回想起来,都说觉得不可思议。”
“是吗。”
佐佐木在壶井死的前一天请了假,这样一来他的嫌疑就更大了。——
即使星期五不请假,佐佐木也可以完成杀人,因为有周末两天时间就够了。因此,之前吉敷已经放弃了这种思路,却没想到那天佐佐木真的请了假
留井也说道:“这样的话,怀疑佐佐木杀害壶井的这条线,就更清楚了吧。”
吉敷回答说:“还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呐。”
“还有,关于那名女子。据说壶井生前,两人是情人关系。”
“嗯。”
“那名女子现在还在鹿儿岛,叫茂野惠美。她住在市里山下町的一栋公寓里,今年二十四岁,还在做女招待,在一家叫‘城堡’的俱乐部。”
“她和壶井交往时,也在这家俱乐部吗?”
“据说是的。传言说她的父亲原来是M帮会的一个头儿,在那次枪战中死了。”
“哦,这样啊。那她承认和壶井的关系吗?”
“没有,这个女的很奇怪,一直不说话。既不承认他们的关系,也不回答我们问的问题。真拿她没办法。”
“是吗。”
“哎,我们会继续调查,但您不要抱太大希望啊。我不懂怎么和女人打交道。”
“嗯,好的。”
“另外还有浅灰绿色的麻质夹克,这个也有点难办。我们找到了一家店,那里两年前夏天卖过类似的衣服,但毕竟过去两年了,店里根本记不得当时卖给了什么人。”
“那么那家店卖过鸭舌帽吗?”
“没有,他们不卖帽子。只卖西装。”
“这样啊。那就这样吧,看来这条线也很难往下走。”
“这样可以吗?”
“可以。但是茂野惠美那边,还要麻烦您继续调查一下。”
“啊,让我调查啊,好吧……”留井好像想说“我还是继续调查麻质夹克这条线比较好。”
“因为这个女子至关重要。她应该知道很多关键线索。比如壶井为什么要来东京。调查的时候,她有没有说过来东京的事?”
“没有,她什么也没说。”
“麻烦您问问她。她可能没和壶井一起来,但或许她知道壶井来东京的理由。”
“嗯。”
“壶井可能和她谈过自己来东京的事情。说不定壶井来东京的钱还是她给的。”
“唔。”
“如果壶井和佐佐木私下有交情的话,这个女的可能也知道。”
“哦哦,是啊。”
“那个叫‘城堡’的俱乐部,大吗?”
“很大呢,在鹿儿岛是数一数二的。”
“那N证券的精英科长也有可能会去啰。”
“不会不会,佐佐木对这种事情一概不感冒。”
“一概不感冒?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他是个很刻板的人。不抽烟不喝酒,也不沾染女人啊赌博啊之类的事情,从不去有女人做陪的店。”
“啊,原来如此。那么也没法通过茂野来了解壶井和佐佐木是不是朋友了吧,看来这条线也断了。”
“看来是这样啊。”
“茂野在山下町的公寓是很高级的地方吗?”
“很高级。”
“不是当时发生枪战的那栋公寓吧?”
“不是那栋。但是茂野在那栋千石公寓也住过。据说是因为千石公寓发生枪战那么大的事情,才在匆忙之下搬到现在的公寓。”
“这样啊。那从搬来之后就一直在这个公寓住?”
“是的。”
“那壶井应该也去过这个公寓吧。”
“有可能。但她好像和很多男人有关系。”
“她这么一个不爱说话的怪人,身边还有这么多男人啊。”
“不是,这只是我的猜想。不过即使真是这样,也不足为怪吧。”
“是吗。”
“不过他们真是不配啊,一个是五十五岁的游手好闲之徒,一个是当时只有二十二岁的活泼年轻的女孩。”
“总之还是拜托您协助调查一下刚才我说的事情。这个女的很关键。”
“好的,我会试试看……”留井听起来没什么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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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樱田门——东京警署所在地。(译者注)
第八节
吉敷和小谷连续几天在新宿的地下街和地街摊贩那里打听。有意思的是,连日去调查才发现,一天之中,一个摊位会有不同的成员。流浪汉的交替轮换比想象中还要快。在新宿地下街的调查已经持续了四天,但或许即使继续调查下去也没什么用。
但那天傍晚,这两名刑警终于得到了一些情报。连接新宿东口和西口的地下道里,有个睡在锯屑堆上的流浪汉,看起来三十出头,他说在森下町的客栈见过一个人,那个人和画像上的男人很像。
“森下町?”
“是啊……”这个年纪尚轻的流浪汉,喝酒喝的脸上发红,外貌看起来像北方人,两颊的皮肤发红又粗糙。
“你说的森下町,是哪儿的森下町?”小谷问道。
“两国的……”流浪汉回答道。这种带着醉意的小小的声音是流浪汉特有的。
“啊,是江东区的森下町啊。”吉敷嘀咕着。那一片是川俣军司街头行凶案的案发地,挤满了简陋的小旅馆,都是木制的三层楼结构。山谷地区的旅馆群很出名,但森下町也不亚于山谷地区。
“那个男的和画像上的人像吗?”小姑问道。
“像倒是像……”流浪汉欲言又止。
“像倒是像?还有别的什么吗?”吉敷追问道。流浪汉的身上发出那种特有的恶臭,但他们自己好像还可以忍受。或许到昨天为止,他还一直花钱住在小旅馆里吧。
“那个男的身上有钱。”
“嗯,身上有钱。还有呢?”
“还有就是,他说因为放火,给烧伤了。”
“什么?!”吉敷和小谷同时大叫起来,“你是什么时候见的他?什么时候?”
“昨晚。”流浪汉回答说。
“昨晚之前你都住在森下町的旅馆吗?”
“对。”
“那个家伙也在那里?”
“对。”
“他大约多大岁数?
“四十左右吧……”
“四十左右啊。”这和巴士乘客的证言是一致的。
“你问过他叫什么吗?”
“……没有。”
“他还在森下的旅馆吗?”
“这种事很难说啊,可能还在吧。”
“好!跟我们走!”吉敷和小谷架着流浪汉站了起来。虽然流浪汉很不情愿地试图抵抗,但吉敷和小谷还是拖着他往西口的停车场方向走去。
“放开我!我正在等我朋友呢,我不能走!”流浪汉一边被拖着一边说。
流浪汉在两名刑警的手下拼命挣扎,他们三人成了周围路人注目的焦点。流浪汉腿脚不听使唤,正好使得吉敷和小谷可以拽着他走。
“我做了什么坏事了?又不是只有我自己在那睡觉?为什么不明不白的就要抓我?”
“不是抓你,只是让你帮我们找出那个纵火未遂犯。一逮到犯人,我们马上就放你走。”
“可我还在等我朋友!”流浪汉越说越火大。
“你朋友的日程就这么紧凑、这么争分夺秒啊?”吉敷说道。流浪汉一下子愣住了,好像没听懂吉敷的话。
“他要是来了,见你不在,肯定会睡在那里等你回去的。旁边的人也会把你的事情告诉他。你要是今天想早点儿见到你朋友,就快点走!”
他们在西口打了一辆出租车。比起从警署调车,还是打车更快一点。
“去江东区森下町。”小谷说。
“您说的森下町,是那个旅馆很多的地方?”
“是的。”
看来司机也知道森下那里旅馆很多。
“你昨天见到的那个男的,穿的什么衣服?”小谷在车里问道。
“记不清了。”流浪汉战战兢兢的坐在两名刑警中间,东张西望,眼神涣散。
“好好想!”小谷严厉的说,“想不出来今天你就别回去。”
听小谷这么一说,流浪汉做出了仔细回想的样子。他的表情清清楚楚的写着:“真后悔刚才没老实回答。”吉敷像往常一样,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流浪汉若能诚实的回答,真的是帮了警方的大忙。将流浪汉卷入这场麻烦也是出于无奈。他在众人的目光中被警察拖走、又不明不白的被拉进出租车。吉敷觉得一定得请这个流浪汉喝杯酒,或者吃碗拉面。但大多数情况下,还没来得及请,调查就结束了。
正是东京下班时间的高峰期,路上很拥挤。他们路过了K帝都巴士站。吉敷一直斜着眼看着那里,今天那里看起来平安无事。
快到甲州街的时候,车子遇上了堵车,开不动了。
“上高速行吗?”司机问道。
“可以。”小谷回答说。小谷是个很有警察样子的警察。他符合一般日本人对警察的印象。吉敷有时很羡慕小谷这一点。
吉敷把视线转向车内。流浪汉好像要开口说话了。
“他穿着藏蓝色的外套。”
“藏蓝外套?”小谷飞快的做着笔录。
“什么样的外套?”
“嗯,厚厚的、蓬松松的。”
“羽绒服?”小谷停下了手中的笔,“那不是你现在穿的衣服吗?”
流浪汉身上也穿着一件藏蓝色的脏乎乎的羽绒服。
“不是,不是我,是他穿。”
“和你穿着一样的衣服?”
流浪汉点了点头。
“裤子呢?”
“记不太清楚了……”
“里面呢?羽绒服里穿着毛衣什么的吗?”
“啊。”流浪汉点头说。
“‘啊’是什么意思?穿着毛衣?”
“是。”
“喂!你说的是不是真话啊?你可不能胡乱回答应付了事!”
“是真话。”
“毛衣什么颜色?”
“介于红色和棕色之间……”
“到底什么颜色?”
“棕色。”
“那钱呢?他手上有多少钱?”
“不知道……”
“看起来带着很多钱吗?”
“嗯。”
“你怎么看出来的?”
“他请我喝酒来着。”
“看过他钱包里面吗?”
“稍微看到一点。”
“大概有多少?”
流浪汉不出声了。
“十万左右?”
他点了点头。
“那个人戴眼镜吗?”
“不戴。”
“还有什么其他的吗?关于那个男的,什么都行,凡是记得的都讲出来。”
“没什么了。”
“你们说过话吗?”
“说过……”
“说了什么?”
“麻将啊、喝酒啊、赛马什么的。”
“唔。”

小谷好像觉得没什么希望了,于是向后倚在座位上。这种人压根不会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他只是硬着头皮讲一些无关痛痒的东西罢了。

首都高速公路上也在堵车。吉敷正后悔没坐电车,这时出租车从跨过江户桥,终于开起来了。
出租车从“锦丝町”的口开下高速公路,马上就到森下町了。
“去哪边?”出租车开进了一个小区。
“喂,是哪边?”小谷催问道。
流浪汉不说话。
“可能不下去走走,他也不知道吧。”吉敷说道。
流浪汉点了点头。
“好,下车。司机师傅,您在这一块儿停下就行。”
走下出租车,他们才发现流浪汉好像腿脚不好,他在拖着一条腿走。因为刚才吉敷他们一直架着他走,所以没有注意。
“你的腿不好?”吉敷问道。
流浪汉沉默的点了点头。
“怎么弄得?打架打的?”小谷问道。
流浪汉没有回答。
“喂,到底怎么弄得?快回答!”小谷戳着流浪汉的背问道。
“以前从脚手架上摔下来了。”流浪汉回答。
听了这句话,吉敷隐约可以看到这个落魄到新宿地下街的男子前半辈子是怎么度过的。
小谷在前面走着,边走边问道:“是这儿吗?”男子点头。他们钻进小巷。时至傍晚,周围都暗了下来。
“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小谷说。
“名字什么的,不记得了。”流浪汉小声说,暗带一些反抗的语气。小谷条件反射似的回过头来,想说些什么回击他。
这时流浪汉说:“就是这儿。”
那是一栋木头和泥灰建的公寓,但猛地一看,觉得当公寓的话房子有点太高了。退后几步向上看,好像也只有三层楼。按三层楼来说,这栋楼就不算高了。
“对不起,打扰一下。”即使是普通的礼貌用语,从小谷口中说出来也有一丝威严。这是刑警才有的声调。
一位略微发福的妇女不紧不慢的走出来,然后她看到了和吉敷他们一起来的流浪汉,好像吃了一惊:“哎呀呀。”
小谷立马拿出记事本,打开,举到眼睛的高度。看到妇人朝记事本瞥了一眼,小谷又刷地收了回来。刚才他打开的是嫌疑犯的模拟画像。
“这个男的在这里住过是吧?”
中年妇女皱着眉、红着脸,把脸凑近,仔细看着画像:
“哦,这是光冈先生吗。”她转向腿脚不好的流浪汉,好像在想他确认。
“光冈?是叫这个名吗?”小谷急忙转向流浪汉询问道。
“现在他在屋里吗?”小谷又转回来,面朝妇女问道。
“他好像刚才出去了。”
“他结账了吗?”
“没有,好像还有行李在。他可能在拐角那家酒吧,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吧。”
“拐角?哪边?”
“从这里出去……”妇女从门厅走下一阶,伸出手指着马路说:“一直往那边走,在拐角有一家叫‘一江屋’的酒吧。”
“大概一百米?”
“不,大约五十米就到了。”
山谷地区也是这样。在这种街上,很多酒馆在门前的空地上摆张桌子,把廉价酒装在玻璃杯里,论杯卖酒。
天气又阴又冷,拖着腿脚不好的流浪汉走了五十米米,就觉得寒风刺骨。很快他们就看到了“一江屋”。瓦砌的屋顶下挂着脏乎乎的招牌。看样子,平时店头应该装有玻璃窗,但不知为什么,这么冷的天,窗户上却没有玻璃。店里面,拆下来的玻璃竖着放在墙边。店门口有个小瓦斯炉在烧着,一群脏兮兮的男人一边把胳膊肘靠到桌子上一边站着喝酒。
吉敷和小谷没有直接走上去,而是藏到了拐角的电线杆后面。
“怎么样?里面有那个叫光冈的家伙吗?”吉敷问完后,仔细观察着流浪汉的表情,看他是不是实话实说。
流浪汉很久都没回答,一直盯着酒吧看。
小谷看着吉敷,意在看吉敷怎么判断。吉敷觉得流浪汉已经认出了光冈,但因为不愿协助警方,所以没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