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吉敷竹史理直气壮地说。
“请你不要再错下去了!我是受害者,我儿子在学校里被人欺负,自杀了!你别弄销了,我可是一个老实善良的市民哟!”
“哦?是吗?不过,根据我以往的经验,嫌疑犯都这么说。”吉數竹史不无讽刺地回精了一句。
“吉數先生…你是叫吉敷竹史吧?你是一个优秀的刑警,对吧?但是,这次你弄错了,你大错特错了!在铸成大错,给你自己留下更大的耻辱之前,赶紧刹车,赶紧修正轨道吧!”
吉敷竹史沉默了,呆呆地站着。盛冈警察署的大厅里,吉敷竹史、木山拓三、菊池刑警这三个人,全都默默地站在那里。繁忙的人们在他们身边来来往往地走过。
“刑警先生,我有话要和你说。我想起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既然在这儿碰上了,你就给我点儿时间,可以吗?”
“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吉敷竹史不冷不热地说。
“就站在这儿说吗?”
这时候菊池说话了,他那明快的声音,跟木山拓三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咱们到旁边的咖啡馆去吧,刚才我们正准备去那边呢。”
“不行,这不是在咖啡馆里说的话!”木山拓三说。
没办法,两个刑警带着木山,又回到了刑警队的办公室里。
03
他们刚在刑警队办公室一角坐下来,木山拓三就开始用他那阴沉的声音说话了。
“我说刑警先生您一件事都没弄明白,不是随便说说的。就说我儿子那个笔记本吧,你特别重视笔记本里边,我儿子半开玩笑地写的那个杀死班主任老师,和欺负他的那个学生的所谓杀人计划,是吧?”
“是的。”
“但是,那根本算不上什么证据,那是孩子们经常玩的游戏,根本没有什么意义。咱们小时候不是也经常玩类似的游戏吗?我儿子是个铁路迷,特别喜欢琢磨列车时刻表,所以,他做了那样一个杀人计划。咱们小时候也许没有做过同样的事情。但是,游戏就是游戏,咱们这么大的人了,有什么必要,那么认真地研究这种小孩子的游戏呢?”
“您说的这些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实际发生的事件,跟那个计划太相似了,这是谁也不能否定的吧?”
“偶然!这才是真正的偶然!”木山拓三一口咬定。
“是吗?关于这个问题,不管你是怎么说的,我都不会相信那是偶然的。那绝对不是偶然,如果是偶然,不会是那样。”吉敷竹史也不放松。
“出什么事了吗?”
“这回算您说对了。”
“算了,刑警先生,我也不跟你争了,你非要那么认为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反正我认为是偶然。现在我要对你说的是别的事情。我们夫妇想看那个笔记本,不是要看什么杀人计划!”
“那您要看什么?”
“儿子的遗书!我们想看看儿子写遗书用的纸,是不是从那个笔记本上撕下来的。”
“原来如此。那是很自然的,我也是为了确认一下写遗书用的纸,是不是从那个笔记本上撕下来的。”
“可是,你没忽略什么吗?”木山拓三突然问道。
吉敷竹史哑然。
“你忽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实,我的刑警先生!你把你的精力,都集中到那些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上了!不过,你到底忽略了什么,我现在还不能具体告诉你,不能告诉你,当然是有原因的。咱们暂且先放下这件事情不谈,我问你:你一直用这种态度对待我,其理由,直截了当地说吧,是不是认为我就是凶手?是不是认定了我就是杀死小渊泽茂和岩田富美子的凶手?是不是?”
“这个可能性谁也不能否定,只不过大家都不愿意说出来罢了。木山先生,如果您跟这个事件没有任何牵连,只不过是一个旁观者,您也会跟我的看法一致的吧?”吉敷竹史沉着地说。
“也许会的,不过我不会像你那么顽固。我十八日夜里住在札幌,我早就告诉你了。如果是我,就不会还盯着不放,会从这边撤退,然后用有效的手段去寻找新的目标。”
“一个有钱人,特意选择那种便宜的低档旅馆,这是为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是个有钱人?你仔细调査过了吗?我不是有钱人。我选择爱德梦德饭店下榻,其实只有一个理由,只是因为我的父辈跟那个饭店比较熟悉,我上大学的时候也住过。”
“您这么说就更值得怀疑了。您选择那个跟您熟悉的饭店,也许是为了得到对您有利的证言。”
“我跟你说过了,是我的父辈跟那个饭店比较熟悉,不是我!”木山说完长叹一口气。
在吉敷竹史看来,他这是故意叹气。
“刑警先生,你真是太顽固了,所以我才想找你谈谈。不要再顽固下去了,顽固下去的结果是让你蒙羞。在跟你谈正事之前,我想先奉劝你几句。”
“谢谢您为我想得这么周到。”吉敷竹史语带讽刺地说。
“我想耽误你一会儿工夫,告诉你一件事,这件事情是我突然想起来的。”
“什么事?”
“十八日晚上,我一个人在札幌薄野的一个酒吧喝酒,酒吧的名宇我想起来了,叫‘陶艳’。是个挺难记的名宇,所以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说忘记了。你调査一下吧,那个店在北海进银行旁边,一座居民楼的地下室里。店老板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还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六十多岁的酒吧侍者。我是第一次去那个酒吧,也许他们不记得我了。但是,无论如何请你调査一下。”
吉敷竹史没有说话,心想怎么会有这种事,如果这是事实的话,他就有了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明,那是不可能的。
“请问:您去的那个酒吧的名字,是哪两个宇?”吉敷竹史漫不经心地问。
“陶器的陶,艳丽的艳,很少见的一个店名。”
“您几点到几点在陶艳酒吧喝酒?”
“吃完晚饭,八点左右进去的,出来的时候大概是九点多吧,没看表,时间说不了那么准。不管怎么说,你去调査一下吧。”
“可以调査一下。不过,那个酒吧是不是你常去的、很熟悉的酒吧啊?”吉敷竹史认为,一定是木山拓三发现形势对他自己不利,赶紧找伪证。
“不是,那个酒吧是我第一次去,以前没去过,我也不记得老板叫什么名宇。刑警先生,你不是说过,你在札幌警察署有认识的人吗?”
“有啊。”
“那你马上给他打个电话,这样可以节约时间,事情弄淸楚了,你就不用老这么盯着我了,真叫人讨厌!”木山说着站起身来,从旁边的吣桌上抄起一个电话,“现在就打吧,现在打了,今天晚上就能弄淸楚了。”
就在这时,充满了叽叽喳喳说话声和电话铃声的刑警队大办公室里,有人大声喊起吉敷竹史的名字来。
“东京来的吉敷竹史先生!”
吉敷竹史扭头一看,只见一个中年刑警正举着话简,四下找人。吉敷竹史赶紧举起右手。
“您的电话1”
木山见状,只好把已经拿起来的电话放回去。
吉敷竹史走到那个中年刑警身边。中年刑警问:“您就是东京警视厅搜查一课的吉敷竹史先生吗?”
“是我。是哪儿打来的电话?”
“北海道。”
吉敷竹史赶紧接过电话听筒:“喂!我是东京的吉敷竹史。”
“啊,吉敷竹史先生啊,我是牛越。”电话里传来牛越佐武郎慢悠悠的说话声。
“您电话来得正是时候,我正想给您打过去呢?”
“是吗?那太好了。您让我办的那件事,我又确认了一点。”
“真对不起,您那么忙,还为了我的事东跑西跑的。”
“您那么客气干什么。我又在薄野一带转了好几十家酒吧…”
牛越才说到此处,顿时,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吉敷竹史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有一家叫‘陶艳’的酒吧,说十八日晚上木山拓三在他们那里暍酒来着。时间是晚上八点到九点半,就他一个人。现在这个木山拓三,在我们札蠼也成了名人了,老板记得很清楚,还对她店里的常客提起过这件事呢。我担心老板做伪证,还特意找了那天晚上在‘陶艳’酒吧喝酒的几个客人,都说没错,十八日晚上八点到九点半,木山确实在那里喝酒来着。喂!吉敷竹史先生!喂!喂!喂…”
吉敷竹史儍眼了,听简贴在耳朵上,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牛越的声音越来越远,他竞然没有察觉那是因为他拿着听筒的右手,无力地垂下造成的。
吉敷竹史看了一眼木山拓三。那个被他怀疑为凶手的人,正在跟菊池刑警认真地说着什么。
04
等到吉敷竹史缓过劲来的时候,发现木山拓三巳经不在了,刑警队里的大部分警员也回家了,身边只剩下一个菊池。
“吉敷竹史先生,您不要紧吧?”菊池见吉敷竹史脸色不好,关心地问道。
深深陷在沙发里的吉敷竹史坐直身子,用手捏住差点儿掉到地上的大时刻表。
“不要紧…”只说了这么几个宇,好像已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木山拓三的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明,完全成立了。十八日晚上八点到九点半,他在札幌。九点,“山彦194号”已经离开盛冈,“朱鹮四一号”也已经离开新泻。还有:九点半以后,千岁机场不再有飞机起飞。不只是千岁机场,日本国内所有的机场,都不再有飞机起飞。而这个时间段,正是小渊泽茂和岩田富美子的推测死亡时间。自己的推理完全不能成立,必须从头再来,也就是说要从零开始,无条件地从零开始。木山拓三是清白的。
“吉敷竹史先生,吉敷竹史先生,肚子饿了吗?”菊池小心翼翼地问。
“不饿,午饭吃得晚。”吉敷竹史没好气地回答。
“是吗?不过,碗仔养麦面还是能吃一碗的吧?我可是有点儿饿了,咱们出去一下,吃点儿吧,饿得太厉害了,对身体不好。”
“好吧。不过,再让我想想。‘’
“还想啊?您都想了一个多小时了,坐在这里一动都没动。”
“菊池,八月十八日晚上八点到九点半,木山拓三在札幌薄野一个叫‘陶艳’的酒吧,这是不容置疑的了。札幌警察署的牛越先生的调査,绝对可以信赖,他办事非常认真,不会出一丝纰漏。”
不等菊池说话,吉敷竹史继续说:“根据这个大时刻表所写:八月十八曰晚上八点到九点半这个时间段里,‘山彦194号’行驶在古川到仙台、福岛之间,在古川站发车的时间是晚上八点零三分。而‘朱鹮418号’是晚上八点零六分始发于新泻,到达越后汤泽的时间是八点二十四分。这段时间里,木山拓三坐在‘陶艳’里喝酒。根据法医鉴定,小渊泽茂和岩田富美子,均死于尸体被发现之前一个半小时。‘朱鹮418号’是晚上十点二十六分到达上野站,‘山彦194号’是晚上十点三十分到达上野站,两辆新干线几乎是同时到达上野站的。把时间往前推一个半小时,也就是说,小渊泽茂和岩田富美子的推測死亡时间,恰恰是晚上九点左右。九点左右,‘山彦194号’行驶在郡山一带,‘朱鹮418号’行驶在越后汤泽一带,木山拓三呢,在札榥的‘陶艳’酒吧喝酒。这样的话,木山拓三的犯罪嫌疑就可以完全被排除,这家伙是淸白的,不能再怀疑他。”吉敷竹史无力地叹息着。
“可不是吗。”菊池无力地随声附和着。
“但是,还能怀疑谁呢?凶手还能是谁呢?是谁毒杀了小渊泽茂和岩田富美子呢?没有其他犯罪嫌疑人了啊!”
“就是啊!…”菊池刑警也随声附和。
“这个事件太奇怪了。一般来说,第一犯罪嫌疑人被排除了,还会有第二、第三犯罪嫌疑人。可是这个事件呢,根本就没有第二、第三犯罪嫌疑人。在这个事件里,木山拓三几乎是唯一的犯罪嫌疑人,再扩大最多还有他的老婆,再也找不到第三个了。”
“他老婆单独犯罪的可能性没有吧?”菊池刑警小心地问道。
“几乎没有。这个事件本来就不是一个人干得了的。犯罪现场有两个,而且都是在高速运行的新干线上。我一度认为:是夫妇合伙作的案,现在看来这条线的推理也进行不下去了。从零开始吧!可是,从哪里开始呢?还有谁可能是凶手呢?没有任何线索。”
“哎…”菊池刑警叹了一口气。
“简直就是束手无策啊,凶手好像压根就不存在啊!…”
“嗯…这样考虑一下怎么样?在薄野的‘陶艳’酒吧里坐着喝酒的,是木山拓三的替身,木山拓三让一个跟自己长得差不多的人去那里。”
“可能性太小了吧?这个事件闻名全国,报纸、杂志、电视,都上了木山拓三的照片,很难找替身。”
“就是啊,他又没有双胞胎兄弟。”
“难道说这个事件不是他杀而是自杀,是殉情?很难想象是殉情啊。理由有很多。好久不见的一对情人,还差一个半小时就要见面了,为什么非自杀不可呢?实在叫人无法理解。从岩田富美子的化妆盒里找到的、那封小渊泽茂用文字处理机给她打的信里,根本没有提到一起自杀的事,那口气完全就是约她去上野私会。”
“而且还说,一定要把这封信带上…”菊池刑警补充道。
“这个嘛,很可能是小渊泽茂想收回这封信,然后亲自处理掉。那人胆子特别小,办事也特别谨慎…”
“但是,古川老师断言,那封信绝对不是小渊泽茂写的。”
“啊…”
“这样的话,只能说是凶手有计划地犯罪。”吉敷竹史叹道。
“对。”
“可凶手是谁呢?”
“嗯…”菊池也不知道。
吉敷竹史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简直就是山穷水尽了。事件发生后经过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任何进展的情况,在吉敷竹史的记忆中是没有的,换句话说,这是吉敷竹史第一次尝到这种苦果。
“这么说,凶手只有一个?”菊池刑警突然说了一句叫人感到莫名其妙的话。
吉敷竹史吃了一惊,抬起头来看着菊池。没想到菊池会说这种话,如果这个让人感到有几分滑稽的刑警,能说出什么独特的见解来,就得对他刮目相看,肃然起敬了。
“啊…你想到什么了?赶㈣诉我!”吉敷竹史盯着菊池刑警的眼睛问道。
菊池刑警被吉敷竹史盯得不好意思了,眨了眨天真的大眼睛,挠了挠头发。
“没什么,我一直有一种好像可以叫做灵感的东西。前天夜里,这种灵感让我做了一个梦。”
“做了个梦?”
“对。本来想把我的想法跟吉敷竹史先生说说来着,可是,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太可笑,不好意思跟您说…”
“没关系,有什么想法你尽管说!”吉敷竹史坐直了身子,心跳不由得加快了。他有一种预感,菊池的话很可能引出新的线索。
“你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吉敷竹史坐直了身子,目光炯炯地瞅着菊池刑警,正儿八经地问道。
“啊!…这个…”菊池眨着天真的大眼睛,又挠了挠头,“我梦见…木山秀之还活着,是他毒死了小洲泽茂和岩田富美子。”
“啊?”吉敷竹史心里一片茫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不说了!这个…”菊池的头上冒出汗来了,慌慌张张地掏出手绢擦着额头和太阳穴上的汗水。
“就是个梦…实际上…是不可能发生的,吉敷竹史先生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木山秀之活着的可能性,有吗?”
“没有。”
“遗体确认没有问题?”
“没有。父母确认过了,老师和同学也都参加了向遗体告别的仪式。”
“所以说…”
“所以说,这只不过是一个梦。我真不该说出来,您看,紧张得我这一头汗。”菊池刑警的汗水,好像越册越多了。
吉敷竹史长叹一口气,沉默了。
也不知道沉默了多长时间。太阳落山了,屋子里暗了下来,有人打开了荧光灯,刑警队的警察们陆续下班回家了。
吉敷竹史依然坐在沙发上苦思冥想,他也不知道从现在开始应该做些什么。
“吉敷竹史先生…”菊池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很小,很低沉的声音。
吉敷竹史跟菊池认识以来,第一次听到菊池这样说话,吃了一惊,“怎么了?”
“您在八幡平,见到鸟越…不…木山法子了?”
“啊…”吉敷竹史料到菊池迟早会提起这个问题的,“见到了。”
“具体在什么地方?怎么见到的?发生了什么事情?您能告诉我吗?”
“在八幡沼。我听那个叫‘麋鹿’的小旅馆的店主人说,鸟越由佳里到八幡沼写生去了,就去那里找她…”
菊池瞪着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吉敷竹史。
“八幡沼那边雾很大,我走错了路,走到一个几乎没有人去的地方,在那里看见木山法子摇摇晃晃地走着,手里拿着一小瓶氰酸。”
“氰酸?”
“就是这个小瓶子。”吉敷竹史把小瓶子拿出来,放在桌子上,“麻烦你保管起来。总之,我阻止了她自杀,把她送到了八幘平国民宾馆。她说她不想见她丈夫,我也就没有立刻跟她丈夫取得联系,第二天早晨才给她丈夫打的电话。她丈夫去找她,结果没找到,所以怀疑我知道她在哪儿,就去我住的小旅馆找我,其实我并不知道她在哪儿。没想到她丈夫刚走,她就给我来电话了,让我带她回盛冈。那时候我还在怀疑他们夫妇是凶手,不想跟他们保持联系,就拒绝了。我回盛冈的路上,在公共汽车站又碰上了木山法子,就把她带回盛冈来了。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可是,你看木山拓三那态度,好像怀疑我跟他老婆有什么奇怪的关系似的。”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菊池虽然这样说,但他的眼神里,好像也在怀疑吉敷竹史跟木山法子有什么奇怪的关系似的。
“当时,木山法子是怎样一种情况?”菊池问。
“折腾得可厉害了。”可是,具体是怎么折腾的,吉敷竹史没详细说明。
“很孤独,很寂寞的样子吗?”菊池又问道。
“嗯…”吉敷竹史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木山法子当时的表现,很难用孤独寂寞来概括,不过,吉敷竹史还是含糊其辞地说:“也许是吧。”
“她以前就是一个谜一样的女人。也不知道她一天到晚在想什么,总是又孤独又寂寞,一副可怜样子。”
“她的身世有什么与众不同吗?”
“不太清楚。她和她姐姐好像是同父异母,就像鸟越由佳里和木山秀之似的,不对,鸟越由佳里和木山秀之是同母异父。总之是命运的安排吧,她自己是那样的命运,她的孩子还是那样的命运。”
“啊!…”
“鸟越法子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大,形成了沉默寡言的性格。学生时代,总是安安静静地一个人待着…”
这时候,菊池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响了。菊池一边往自己的办公桌那边走,一边说:“同时也养成了一种奇怪的、富有挑战性的倔强的性格,也许是装出来的。”
菊池摘下听简:“是,这里是盛冈警察署刑警队。是,是,啊,是吗?请稍等。”菊池把听筒伸向吉敷竹史,“吉敷竹史先生,找您的。”
吉敷竹史从沙发上匆忙站了起来:“是谁打来的?”
“东京警视厅搜查一课的小谷先生。”
“哦。”吉敷竹史大步走过去,接过听简,“我是吉敷竹史,是小谷先生吗?”
“是。”电话里是小谷刑警的声音。
“很长时间没联系你了,对不起。”
“您那边怎么样?”
“说实话,不顺利。”吉敷竹史说。接着,吉敷竹史把原以为是犯罪嫌疑人的木山拓三有不在犯罪现场证明,自己陷入迷路的状况简单告诉了小谷秘书。
“是吗?这下可有点儿不好办了。”小谷秘书的情绪好像也不高。
“你怎么了?怎么这么没精神呢?你可从来没这样过呀。”吉敷竹史呵呵苦笑着说。
“啊,这边的状况也不太好。”
“怎么了?”
“‘朱鹮418号’的乘务员刚才来电话,说了一件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
“对。就是那个叫木村的乘务员。您还记得呜?”小谷秘书谨慎地问。
“记得,他说什么奇怪的事了?”吉敷竹史还记得那个叫木村的乘务员,就是他,最早发现了岩田富美子的尸体,那种叫朝鲜赤小灰的蝴蝶,也是他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