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手洗,你为什么断定是那一家呀?”
我不解地问。这个问题似乎也是猪神的疑问,他也随之间道:
“为何把藤木、村山、大上他们排除在外?!”
“因为那里正在施工。”
御手洗指着工地说道。猪神闻声一愣,我也愣住了。为了解除心中的疑惑,也为了帮猪神解惑,我问御手洗:
“御手洗,为什么仅凭施工一事,你就断定是羽山家呢?”
“这跟施工有何关系?为什么不是藤木呢?”
我和猪神异口同声地说道。闻言,御手洗疲倦地说:
“唉,这个问题很专业,猪神警官,没点儿业余技能的话,是不会明白的。这样吧,请随我来。”
语毕,御手洗一马当先,沿着铁路前进。走到羽山家水泥围墙下时,他说:
“这堵墙很矮,大家低着点儿身子,这一带应该就是现场。”
御手洗指着眼前的地上说道。大伙一齐看去,但周围太暗,什么也看不到。
我们全都猫着腰,而猪神本就矮小,无须刻意为之。御手洗回过身,蹬上墙边的石头,从墙头悄悄探出脸,向房中窥视。
“灯光很少,只有二楼亮着灯。估计是没人吧?我有种不祥的预感,还没到睡觉时间呀。”
说完,御手洗跳下石头,蹲了下来。
“这儿有两块石头,用来垫脚的话,就能翻墙进去了。”
听到这话,猪神怒气冲冲地说:
“连令状都没有,你就想进人家?”
“那东西不是马上就能拿来吗?看这情形,羽山的家人应该也在里面。这样的话,也得考虑他家人的危险。”
“喂,我说,这个人,嗯,是羽山吧?你怎么知道他就是凶手?要是弄错了,你负得了责吗?”
“当然负得了。”
御手洗回答说,然而他这句话也令我十分不安。
“你是什么责任都不用负吧?”猪神一语道破天机。
“如果拿不定主意,那你干吗还要来?”御手洗说。
“现在这个阶段,我只是来了解情况的。”
御手洗缓缓地、深深地点了点头,说道:
“再这么慢悠悠的话,尸体还会增加的。我不是警告过你,要留意柴田吗?!”
“你不是说她是被外星人杀的吗?”猪神回答道。
闻言,御手洗表情略显惊讶地看着猪神,说:
“外星人?哦,外星人呀!它就在里面。”
“在这里面?”
猪神也蹬上石头,要往墙内看。就在这时——
“喂,你们几个!跟那儿千什么呢?这可是铁路上呀!”
一名工地工人冲我们大声喝道。霎时间,在自尊心的驱使下,猪神警官怒气冲天,瓮声瓮气地怒斥道:
“叫唤什么!我们是警察,你这笨蛋!!”
对方听后沉默不语。御手洗沮丧地垂下头,使劲咂了咂嘴说:
“猪神警官,也不知道你俩谁是笨蛋,这儿可是凶手家呀!”
说着,他一脸厌烦地指了指房子。
“刚才您这一嗓子,羽山肯定要收拾东西准备逃了。看来行家就是靠不住啊。唉,没办法,事已至此,只能硬闯了!目标是羽山辉雄一人,马上拘捕他!”
“嫌、嫌疑呢?”
猪神一头雾水,不安地问道。御手洗回应说:
“嗯,这问题提得好!我刚才还想解释呢,都怪你,把时间耽误没了!”
说完,御手洗便爬到石头上,猪神也跟着蹬上了旁边的石头。二人扒住墙,刚要翻身上去,突然“噗哟”一声,声音划破空气传了过来。
“好痛!”
猪神一声大叫,一个屁蹲儿摔在地上。
“疼死了!这是什么玩意儿,我耳朵受伤了,好像被锥子扎了一下。”
“伤到哪儿了?让我看看。”
御手洗蹲下身,查看猪神的耳朵。
“难道是激、激光枪?”
猪神撇着大猩猩一样的脸,认真地问道。
“没错!”御手洗说。
“真、真的吗?!”
“是气枪。子弹不是掉在那儿呢吗。样子跟堵上吹嘴的喇叭似的。唉,你那么大声自报家门,对方若是凶手,不开枪才怪呢。”
“气枪?”
“这下麻烦了,没想到对方居然有枪。不过比猎枪好点儿,被气枪打中至少不会丧命。小心点儿,别让气枪打着脸。你在这儿等一分钟,时间一过,就翻墙冲进去!”
“冲、冲进去?那你呢?!”
“回家睡觉可以吗?我们绕到正门,从外面冲人。堵住出口,来个前后夹击。就这么着,石冈君,咱们走!脚下别出声!”
不知为何,御手洗很擅长排兵布阵。他没理会仍旧一屁股坐在地上的猪神,径自猫着腰跑了出去,顺着水泥墙拐进甬道,一路飞奔地跑到了正门前。
正门门柱间,金属门紧紧地关着。门很大,可向两边滑动,小型插销插在下方的孔洞中。不过门未上锁,于是御手洗把手伸进金属门的缝隙,无声无息地将插销缓缓拔起。拔掉下方的插销后,他推了推门,却未马上行动,而是站在原地仔细观察四周。大门悄无声息地开了。
我倒没那么紧张,因为远方传来的打桩声不绝于耳。即便这边发出一点动静,也不会引人注目。
“一分钟已过。石冈君,咱们上!保护着点儿脸,别让子弹打中。照我这样,用左手护住眼睛,要始终低着身子。”御手洗叮嘱道。
科长家不大,右手边停着一辆国产大型汽车,与房子的外观十分相称。御手洗从车前经过,首先走到玄关,抓住门把手拧了拧,随后冲我微微摇了摇头,似乎表示房门上着锁。
离开玄关房门,御手洗沿着种在房子四周的灌木向右拐去。一楼的窗户没有灯光透出。每到拐角,御手洗都十分警惕,然而气枪的枪声未再响起。
我们来到一处像是庭院的地方,地上有片狭窄的草坪,院子三面还围着练习高尔夫用的防护网。布局虽不奢华,却足以体现保健站科长丰富的生活。这种男人居然杀了人?为什么?又是出于什么目的?我为此烦恼不已。
御手洗猫着腰,透过黑暗环视庭院。我看到草坪对面并排种着几棵树,树后便是围墙。工地的灯光照到院里,二楼的窗户透出一丝亮光,照在庭院的草坪上。皓月当空,因而眼睛习惯后,观察庭院并不困难。
我回过身,向背后的房中窥探。透过玻璃大门,可以看到昏暗的客厅。客厅里摆着桌子和六把椅子,窗帘大敞,灯却未开,也没有人在。
“咨询处科长哪儿去了?”御手洗嘀咕道,“此地应该没有其他出口了呀…”
这时,猪神浑圆的身影出现在庭院另一头的树荫中。他穿过草坪,连滚带爬地向我们走来。御手洗冲他微微抬手,而后继续沿着房屋巡视。猪神和另一名刑警走来,顺势跟在御手洗身后。
来到房子拐角时,跟在身后的我也感觉到了御手洗的紧张。他猛地把身子一沉,转身向背后的我们用力指了指前方,示意我们找到了目标。于是我们凑到御手洗身后,向拐角偷偷看去。只见一座小屋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像是储物问。虽是小屋,但空间并不小,足以住得下一个人。
小屋有扇窗子,镶着毛玻璃,里面却没有亮灯。屋子右边有扇门,在月光的映衬下,发出雪白的光。
“拔枪!”
御手洗低声细语地对猪神命令道。猪神却一脸讶然地低声回应说:
“我没带!”
御手洗闻声愕然,一时说不出话来,脸上旋即闪过鄙夷之色,仿佛在说:“没带枪?那你干吗来了?”不过,他似乎转念一想,觉得现在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便说:
“那你待在这儿,我给你信号后,你再到门前来。石冈君,你也一样。”
话音刚落,他便猫着腰从拐角跑了过去,中途一步未停。
“那个浑蛋神气什么…”
我听到猪神在旁边懊恼地嘀咕道。
御手洗站在房门一侧,身体贴着墙壁,接着挣扎般地脱掉大衣,裹在左手上,随后挥舞右手,示意我们过去。他激烈地上下挥手,要我们低下身子。于是我们低着身子跑了过去,站在房门左右。
人到齐后,御手洗指着我,旋即把手背到身后。此举是要我站到他的身后。我听令照办。见状,御手洗慢慢把手伸到门把上。握紧门把后,他死死地盯着猪神的脸,仿佛在对他说“冲”。此时,在月光的映照下,御手洗的表情令人毛骨悚然。我仿佛看到了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心中不禁胆寒。
御手洗迅速打开门,用身体将门完全撞开后冲进了小屋。零星的月光照进昏暗的屋内,一个男子的身体浮在半空,拼命地挣扎着。只听“咣当”一声巨响,低矮的梯凳向木板铺就的地上倒去,转着圈地滑向角落。见状,我却一时不知此情此景究竟意味着什么。
“快停下!”
御手洗大喊着向浮在半空的男子跑去。猪神也跟了上去。众人乱作一团,我则完全摸不着头脑。急促的喘息声和众人身体撞击的声音混在一起。这时,黑暗中传来了御手洗的声音:
“石冈君,快找电灯开关!”
听到这话,我顿时慌了神,赶忙扶着门把,在门的左右一通乱找。幸运的是,惊慌失措的我终于看到了门旁墙上的开关。
我赶紧打开灯,看见一个男子坐在地上,另外三人弯着腰站在旁边。由于眼睛早已适应了黑暗,眼前的景象令我头晕目眩。
“你要死啊,浑蛋!”
猪神无谓地喝道。事到如今,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我们冲进来时,那人刚好踢开梯凳,想要上吊。抬头看去,一条系成圈的绳子从天花板上垂直而下。
“这人就是羽山科长?”
我不由嘀咕道。科长长着一张圆脸,平心而论,显得十分诚实。这人会是杀人犯?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凶恶,若和猪神并肩而立,怎么看怎么觉得后者才像凶恶的罪犯。
听到我的话,御手洗点了点头,说:“还好咱们来得及时。”
“喂!”
猪神刚要盛气凌人地说话,御手洗抬手打断了他,随后对眼前的羽山科长质问道:
“羽山先生,你家好像没怎么开灯,夫人和孩子呢?杀掉了吗?”
我大为惊愕——不是因为问话的内容,而是因为朋友淡然的语气。这时我才明白,这件出现了UFO和外星人的案子竟会如此重大。相貌正派的科长兀自坐在地上,沉默不语。少顷,他压低嗓门,声音沙哑地说:
“没有,我怕自己会起杀心,所以今天让他们去娘家玩了。”
听闻此话,御手洗“哦”地吐了口气。我知道他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虽然他平日有些浮夸,但心地十分善良。
“这事儿办得好。如此一来,你的罪孽就没那么重了。”
御手洗说完,猪神瞪圆了眼睛。许是因为对他而言,今晚的行动算是逮捕了一个凶暴的杀人犯吧。然而,他无法做出任何反驳,只因他对事态一无所知——我能满怀自信地这样写,皆因我也同样一无所知。
御手洗大步走到门后,从地上捡起一件米黄色的大衣,像是女人穿的。那里还有一把枪,像是气枪,他却对此不看一眼。
“这是柴田女士的大衣吧?”御手洗问道。
科长缓缓缩了缩下巴,点了点头。于是御手洗把大衣递给猪神,说道:
“给,拿的时候小心点儿,涂料要脱落了,那可是重要证据。”
“涂料?什么涂料?!”
进入战斗状态的猪神暴躁地大叫。御手洗悲悯地看着猪神,对他说:
“猪神警官,现在这个时候最好不要问这问那,那样会暴露你的无知。”
说完,御手洗伸手拿回大衣,继续说道:
“还是我拿着吧,免得在审讯时碍事。警车正往这儿赶吗?”
“是的。”猪神回答说。
“这就行了。”说着,御手洗捡起掉在地上的大衣——这件是他自己的。
“你怎么知道他在这儿?”猪神问道。御手洗指了指门说:
“那里刚刚被涂成银色,这儿的内侧也涂上了些。透过窗户,我隐约看到有人在动。不说了,大家还是坐警车去镰仓署吧。”
说完,他凑到我的耳边低语道:
“这样,‘江之电’二百二十块的车票钱就省下喽。”
8
警车驶到镰仓署。在人口前厅目送人高马大的羽山辉雄被带进审讯室,御手洗把柴田明美的大衣拿到了猪神的眼前。前厅很亮,米黄色大衣上的污渍分外显眼。御手洗用双手摊开大衣,向猪神和我展示了大衣前侧。
“你们看,大衣的这里、右袖和胸前的部分有块绿色的染渍吧?”
我们把脸凑到大衣前,看到了染渍。
“知道这是什么吗?”御手洗提问道。
猪神没有言语。见状,我不解地问:
“这是什么?”
“是‘江之电’的涂料呀!”
“什么?!‘江之电’?!”猪神讶然言道,“‘江之电’的涂料怎么会…”
“因为她被列车撞了。”御手洗说道。
“被撞了?为什么?”
“柴田明美的头部凹陷骨折,就是因为撞到了‘江之电’的缘故。当时她穿的衣服与车体猛烈擦过,也就是发生了强烈的摩擦,所以老旧车体的涂料就这样牢牢地沾到了大衣上。”
我和猪神顿时无语。过了一会儿,我问道:
“涂料…可这种事可能发生吗?”
“事实就是这么发生的。汽车的话不会发生这种事。列车没有精心打蜡,所以时间一长,涂料就会老化,喷漆表面会形成粉末。这点我了解得不多。不过,事实就是如此。”
“嗯,然后呢?”猪神问道。
“柴田明美的脸部、大衣里面的罩衫也沾有少许列车涂料的染渍。这些染渍如刺青般渗入皮肤和纤维的间隙,很难去掉。如此一来,会怎样呢?”
“会怎样?”
猪神当即追问,御手洗对他说:
“猪神警官,你就不能自己稍微想想吗?要是凡事都能主动动动脑子的话,冤假错案的数量就能减少了。”
“我忙着呢,哪有闲工夫想这些!”
猪神火冒三丈。御手洗微微一笑,说道:
“我们也很忙。这样,这件大衣交给你们,待会儿直接去问凶手吧。”
御手洗把大衣塞到猪神手里,转过了身。
“喂、喂!你等等!”
猪神说着,拽住了御手洗的衣袖。
“又有什么事呀?”御手洗冷冷地说。
“你生气了?”猪神问。
“是啊,跟你学的。”御手洗答道,“咱俩调换一下立场,如果是你,会怎么做呢?”
之后,二人陷入沉默,彼此凝视着伫立在前厅。这时,御手洗摊开右手说道:
“来,说说你该说的话吧。”
猪神懊恼地垂下头,说:“是我不对。”
闻言,御手洗对他说:“没关系。为了更有效率地审讯凶手,你也该事先对案件的整体有个了解。涂料沾在被害人的衣服上,如果调查人员看到这些,会怎样呢?他们会明白杀人现场的位置就在‘江之电,的铁路边上。这样一来,又会怎样?家住铁路边的羽山辉雄就有嫌疑了。虽然警方不会这么快就找上门,但从其他方向调查,羽山辉雄的名字也会列入嫌疑人名单。之后,如果警方在追查时考虑到了这个事实的话会怎样?这件沾有涂料的大衣就会成为从嫌疑人名单中锁定羽山的理由——至少羽山科长是这么想的。
“如何能让自己摆脱嫌疑呢?不能让调查人员看到‘江之电’的涂料痕迹。怎么做呢?可以把死者的衣服拿走,扒下大衣就行了。事实上羽山也是这么做的。那罩衫呢?也可以扒下来——羽山当然会这么想。不过,此举是行不通的。因为有一个地方,即便死者一丝不挂,也无法隐藏,那就是死者的脸。”
御手洗说完,我不禁点了点头。
“沾在死者脸上的涂料已经变成了刺青,短时间内无法清除。而有妻子在,羽山科长也没法把尸体长期藏在自己家。况且第二天一早还要上班,必须立即把尸体处理掉。稍有懈怠,日后必将惹人怀疑。于是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自家储物间的门正好在喷银漆,可以把银漆喷在死者脸部的绿渍上,从而掩盖‘江之电’的涂料。这就是柴田的脸和上半身被染成银色的原因。”
“原来如此!”
我如梦初醒。猪神则默然不语,兀自沉思。过了一会儿,猪神似乎找到了突破口,说道:
“这么说,本案不就成了事故吗?是列车伤人事故。‘江之电’的司机难道就没注意到吗?”
“确实没注意到。”御手洗回答说。
“真是荒唐!身为司机,有义务小心谨慎,这是司机的责任。他撞了人,这可是工作上的过失致人死亡呀!”猪神怒不可遏地说道。
“真是这样吗?究竟是柴田和羽山科长相互推搡,被列车撞倒?还是柴田突然逃跑,自己撞到了列车上?列车已经临近现场,若是对方自己撞来,那就不能向司机间责了。”
“真是一派胡言!司机是行家,行家的工作可没这么随便!”
“我曾警告你柴田很危险,你却置若罔闻,害她枉死。与你这位行家的责任相比,难道司机的责任更重吗?”
御手洗夹枪带棒地说道。然而猪神并不理会,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撞到人的时候应该会有很大的声音不是吗!被害人头骨凹陷骨折,死于事故。别跟我说什么‘没注意到’。啊…”
猪神开口说道,随后看了看天空。这时,他注意到了什么。御手洗再次摊开右手,说道:
“不错,那是施工的声音,所以司机没有注意到。或许柴田也是因此才未注意到列车正在接近。”
“嗯…”猪神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所以我能断定,命案现场在羽山家旁边,加害者就是羽山。”
御手洗说道,猪神缄口不语。
“事后,羽山科长赶紧将断了气的柴田搬到自家,在储物间做了如我刚才所说的处理,然后用自己的车把柴田运到极乐寺,抛尸在小寺家的庭院。”
“为何要选那儿?”猪神问道。
“可能是因为他没时间沉尸大海,或埋尸山中吧。而且,他没有意识到自己杀了人,因为他跟柴田素不相识,所以没有杀人动机。”
“真的吗?两人不认识?”
“恐怕是的。待会儿问他本人就知道了。另外,科长推测了柴田的心理,可能觉得那是她朝思暮想的家,所以才把尸体运回了那儿吧。这只是我的想象,谈不上推理。好了,都说到这份上了,应该可以了吧?”御手洗看着前厅墙上的钟说道。
“什么‘可以了吧’?你要走吗?”猪神惊讶地说道。
“末班列车已经发车了。我们囊中羞涩,没钱打车呀。”御手洗回应道。
“如此重要的事只说到一半,你就想走?!”许是过于惊诧的缘故,猪神声音尖锐地冲我们吼道,死活不让我们走。
“具体情况待会儿去问他本人不就得了?他可比我清楚得多。”
“刚才你不是也说过,我什么都不懂吗?我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的!”
“这话可不像你的风格呀。能不能用警车把我们送到关内?”
“不行!”猪神拒绝道。
“那你借一辆,车你来开。”
“不成!”猪神毅然决然地说道。
“为什么?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呀。”
“我没驾照。”
“什么?”
御手洗顿时语塞,随后一声叹息,说:
“那我来开车。”
“什么…不成!说什么傻话!”
猪神满脸通红。御手洗站在原地想了想,对我问道:
“石冈君,你没钱再打车去关内了吧?”
“没了。”我不假思索,当即回答道。
“可这位刑警不让走,还要我接着说。真是的,我都让他过后去问凶手本人了。我说猪神警官呀,你非要我说吗?”
“你今天必须把话说明白!”猪神毫不退让。御手洗说道:
“明白了。虽然之前你对我很反感,根本不想听我说话,现在既然你非要我说,那我说说倒也无妨。不过我有个条件,你要是能答应,我就说。”
“什么条件?”
“我要把某些人叫到这儿,想让你亲口准确地告诉他们,小平乐婆婆看到的是什么。如果你能这么做,我就欣然地告诉你一切,如何?”
“来人是谁?”
“是小平婆婆的儿子儿媳,他们是平凡老实的市民,没必要这么警觉。不过,我们必须向他们证明,小平婆婆并不糊涂。由警官担当此任正合适。”
“你要把他们叫到这儿来?”猪神说道。
“不错。接下来,我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你小平婆婆看到的究竟是什么。”